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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蔚泠 -【追獵愛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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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4: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追獵愛神 作者:蔚泠
  
哈?!找他當冤大頭的對象是個女人?!   
憑那稱不上半點資色之容貌想迷惑人還早呢!   
還帶了一隻攪和蛋——噴火龍來對他示威?   
但自己竟迷糊的答應支援她的冒險之旅!  
且對她的印象從邋遢轉為可愛,甚至性感!   
天啊!他中的情素是愈來愈嚴重了!   
而探索路上的相依靠,更讓他情難自禁,   
然在分別時刻,他卻無法正視這份情……
丟臉死了!見到帥哥就忘了應對,   
若非要請他贊助考古活動,她定大發花癡,   
但那死腦筋還真難「溝通」,   
施以「名」「利」「情」三管齊下終才讓他點頭,
更霸道的規定接吻時得閉上眼,什麼歪理?   
然卻竊喜於自己受輕傷就可獲上等「待遇」,   
雖此行無功而返,但已滿足的得到了祝福,   
即使獲悉他的黑道過往,也無損她的眷戀,  
希望愛人快想通真正心意,別讓她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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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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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4:11 |只看該作者
序幕

吵死“人”了!

一直極力地不去理會那一連串“肆無忌憚”的腳步聲,就好像直接踏在他腦袋上一樣,這裏明明就不該這麼吵的,是哪幫“無聊分子”竟然鬧到跑來這種“荒郊野外”“踏青”,真是一點“公德心”都沒有!難道不知道“他”正需要一回長眠,而且根本才閉上眼沒多久,能不能要那些人別吵了!

扭了扭因為睡了半年而變得有點僵硬的脖子,把頭藏在腋下準備繼續睡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的腳步聲、細碎的談話聲漸漸地靜了下來,但卻不是絕對的平靜,十餘人不同的呼息聲,不斷地傳入“他”敏銳的聽覺中。

還有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投注在“他”身上。

終於,那種被人盯著的不自在感覺催促著“他”睜開了眼睛,再不理會,只怕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不過,這世上能啃得動“他”這層皮的生物恐怕不多。

他,不,是它,正對上了一張女子的臉,她眼中閃耀著好奇與驚異的明眸,令它心頭不由得浮上了一個不容忽視的預感。

完了!

紀裏楓原來是和隊友來到了一個略高的臺地準備紮營,卻意想不到地在一塊並不十分陡峭的岩壁上的一個凹陷的小岩洞裏,發現了一隻怪東西。

然後,在她還弄不清那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便已和一隻“尖嘴利牙”的怪物臉臉相對。

光是“驚駭”尚不足以形容紀裏楓的感覺,本以為那不過是個遭人遺棄的小玩偶——儘管在這人跡極為罕至的深山絕穀中,出現這樣一個玩偶不只是不當,簡直是不合邏輯!除非是有人像他們一樣的考古團中的某人,無意間要送給小孩的禮物丟失了,這也是唯一稍微有點合理性的解釋了。

然而,很不幸的,這個解釋顯然並不正確。因為它“會動”。而且那只左金右銀的大眼睛正不容置疑地盯著她,那眼波流轉時的生氣更擺明瞭它的確是個生物。

因此,紀裏楓不得不讓自己相信,她正面對一個自有記憶以來,尋獲的“古物”中最古老、也最不可能出現的東西。一個活化石——“發育不全”又長得有點畸形的小翼龍。

懷著身為考古學家擅於追根究底的特性,紀裏楓終於鼓起所有的勇氣,把手伸向那只有著一雙精靈大眼睛的奇異生物——但卻是一臉沒睡飽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它。

它勉強眨了眨眼睛,突然張開了那張尖嘴,打了個“呵欠”——若是那也能算是個呵欠、因為它才一張口,便是一道熱氣迎面而來。就如同一股在沙漠中熾入的熱風一般。

紀裏楓嚇了一大跳,連忙把頭一偏,還好沒窒息。

看著這只小龍造型、鼻孔還會冒煙的怪物,就算常識令她不願相信,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撿到了一隻噴火龍。

也罷,雖然這回“命運的主人”出現得比它預期的早了許多,但是,命運是從不講道理的,既然都已經被吵醒了,也不得不認命。而且,它喜歡這個新主子的眼睛,有著一份熟悉的純潔與對世事的熱情,跟著她應該是不會太無聊的。

“你叫什麼名字呢?”

紀裏楓看著它那雙閃著特殊神采的眼睛,在那一瞬間,似乎有種無法言傳的感覺使他們心意相通。

“你叫貝卡嗎?好可愛的名字。”

就這樣。出現了一對奇異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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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4: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蒙欽奇正置身於一場嘈雜的婚宴中。

其實這些賓客已經算是很有教養了,畢竟他們多是政商界的知名人士,再怎麼樣也很顧及自己的形象,喝酒時淺斟低酌,說話也不好太高談闊論,處處表現出良好的修養,只是人數實在太多,難免顯得亂了些。

能有這麼多各界人士齊聚一堂,與今日的一對新人,尤其是新娘的背景有極大的關係。

新娘韓偉是一名以“嚴刑峻法”聞名的法官,無罪的人絕不用怕她,但只要故蹈法網的人到了她手上,就只有等著“罪有應得”了。她也從不接受任何人情關說、賄賂,甚至恐嚇、威脅,使她在有關人士中素有“鐵面法官”之稱,此外,她形象端正,是一名代表了正義與公理十分受人景仰的法官。

也正由於新娘的職業,到場的賀客可謂三教九流,有司法界位階最高的***官,曾受韓瑋“關照”而終能重獲清白的各界人士,甚至還有繼承黑道大之位後而“改邪歸正”的企業頭子,再加上身為牙醫的老公傅子宇醫界的友人,以及新娘父親在出版界的好友。這樣的場面想不熱鬧都不行。

而蒙欽奇則正是其中“改邪歸正”的“黑道老大”。

身處於這種熱鬧的場合中,蒙欽奇又無可避免地有了一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他向來就對人我多地方有點感冒,若非他也受過韓瑋的“照顧”,又親口答應了要參加她的婚禮.他才不會跑來概這“渾水”。

其實,他的疏離感也只是心態上的,現實中的蒙欽奇可是非常適合這場合。

一襲黑得徹底的正式和服,長過衣領的頭髮梳成了服貼的髮型,英俊端正的面貌因為面無表情的冷酷,而更顯出一種特殊的味道,但那種感覺卻會讓缺乏冒險精神的女性不敢輕易接近。

對於不清楚蒙欽奇那些“案底”的人而言,他倒是個不錯的老闆與客戶,再怎麼說,蒙欽奇都是“世元企業”的龍頭老大,沒理由會被人冷落的。

儘管他從沒喜歡過這種場合,但也未曾在臉上表現出半分厭惡,冷淡中依然是彬彬有劄,與所有人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這反而更加重了他在別人眼中的分量。

新郎和新娘“盡職”地四處招呼賓客,終於也找上了蒙欽奇。

“蒙大哥,你也來了!”

“我能不來嗎?”蒙欽奇對兩人現出了他第一抹微笑,那個笑容峻時讓他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魅力,讓所有看到他的人感到他不常常這麼笑實在太可惜了,但也因為稀少而更彌足珍貴。

“韓法官的婚禮稱得上是年度盛事,更是我這種人耍手段的好時機,當然不可放過這大好機會了。”

“你說笑了。”韓瑋的淺笑中帶有一點難以言喻的深意,“要在我眼前耍手段,就算是蒙大哥我也一樣不會輕饒的!”

“我本來就是在說笑,那種事早八百年前我就不幹了,現在我可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保證沒有任何枉法事蹟,連稅金都不少繳一毛,絕對不會犯到你手上的。”蒙欽奇的神情中有著凜然的自信。

“那就再好不過了”傅子宇插口道:“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對簿公堂的情景,那場面一定很可怕!”

三人一陣輕笑。

“對了,蒙大哥,我差點忘了,原來我是想趁這個機會介紹個人給你認識的,只是現在還不見人影,不知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你那朋友不是剛回國嗎?”傅子宇插口問道。

韓瑋點點頭,“但她到現在還未和我聯絡,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她那人雖有點懶散,但絕不會不守信用的,何況今天這事也是她非常重視的,怎麼也不會無故缺席的。”

“你把這人介紹給我有什麼用意?”蒙欽奇知道韓瑋不是那種會無故給人介紹朋友的人。

韓瑋解釋到:“我這個朋友紀裏楓,是個考古學家,前陣子正在外地考證古跡,這種挖骨頭的工作常會被一些意外給延遲了行程,否則她前天就該回國的。

“我們上回見面時,她告訴我她無意間發現了一張古代地圖,好像有關什麼失蹤的神秘王國,這些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有不少可信度。這是裏楓頭一次主持考古團,目前正在找尋資金來源。”

“所以你把他介紹給我,就是想找我當冤大頭!”蒙欽奇一勝無奈地道。

“我挑上你是看得起你!所有我認識的富商大賈中,就數你最值得信任,我才敢介紹你們認識;否則,若是有什麼差錯,我可沒法和她交代。”

蒙欽奇則道:“承蒙法官看得起在下,自是萬分榮幸,不過事有分輕重,花錢也得花在值得的地方,還未見到貴友,我是不能驟下決定的。若是他真有意找我贊助,就請他到我辦公室走一趟吧!”

“謝謝,我一定轉告。”韓偉微笑道。

“別謝得太早,我可沒說要幫他,事情底定後再說吧!”蒙欽奇是無功不受祿的,“為了避免你們這對小夫妻先溜掉,我就先祝福你們新婚快樂!”

“謝了。”傅子宇應道。“不過,我看先要偷跑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蒙欽奇笑了笑,也未否認。

紀裏楓掙扎著回到了自己獨居的公寓,和她在掙扎的是那只起大“卡”的皮箱,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是住在有電梯的公寓,至少就不必每次都在累個半死的時候,還得硬拖著超重的行李爬上三樓。

她半虛脫地在門口喘了一會氣,才手忙腳亂地掏出了一串鑰匙。

一推開大門,迎著她的是滿山遍野的一片混亂,幾疊集中堆在牆角的各式書報雜誌散了一地;一套小沙發從原來的位置歪開了,現出色澤明顯不同的地板,上頭還經著幾件衣服,椅子也倒了一枝,簡直就像是遭了小偷。

只是,紀裏楓完全沒有失竊的驚慌,原因之一是她自知這小公寓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多的是看起來有點價值,但其實卻是便宜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各地特別的紀念品,常是帶回來後就後悔了,如果有人想要,她還謝天謝地呢。

原因之二則是——習慣了。眼前的這一片混亂,根本是紀裏楓一手製造出來的,沙發上的那堆衣服是出門前隨手收會剛洗好晾乾的衣服,任意一放的結果,而那些散落一地的書本、傾倒的椅子、移位的沙發,則是她將旅行箱從房裏拖到門外時“排除萬難”所造成的景象,又沒時間整理,只好就這樣維持原狀。

然而此際,紀裏楓同樣沒力氣處理這一片狼藉,包括那只塞滿了東西的旅行箱,她勉力把自己拖進浴室沖了個澡,沒敢冒淹死自己的危險泡澡。

連睡衣才只穿了上半截,便一頭栽到她從不折被子的床上,幾乎頭還未沾枕,就已睡死了過去。

其實紀裏楓並非一直這麼邋遢的,但也得回溯至十年以前尚是高中生時的她,雖然習慣把東西隨手亂丟,也有老娘在後頭收拾善後,所以還能保持一點形象。

然而自從雙親因車禍雙雙去世後,紀裏楓和哥哥紀裏歐兩人相依為命,所有潛藏的毛病逐一現形。懶惰、馬虎,東西總是隨手亂扔,她也不是沒想過要整理,只是一旦動手,就非得全弄整齊不可,但她既沒空閒、又無保持整潔的良好習慣,沒多久又會亂成一團,乾脆就置之不顧了。

最受不了她這個恐怖習性的人就是紀裏歐,碰上這個懶妹妹,苦勸不理的結果,反倒讓自己成了個老媽子,乾脆“離家出走”獨自生活,而紀裏楓則撿了便宜,霸佔了雙親留下的公寓。

別看紀裏楓懶得連她老哥都受不了,她在大學和研究所時可是相當優秀的學生,頗受指導教授器重。一拿到碩士學位,便被一個考古學會網羅,其後三、四年間,不時隨著各考古團前往許多遺跡進行研究,累積了豐富的經驗,再加上她的應變能力以及對古物近乎本能的感受力,使她的表現十分優異。

突然,一陣怪異的尖叫聲讓已經睡著了的裏楓從床上前跳了起來,她驚慌地說道:“不好!”

紀裏楓頂著一頭蓬亂得有如雜草的短髮沖進了雜亂的客廳,一隻被她無意識間甩在地上而有點扁的背包,此時正非常 詭異地出現了類似掙扎的動作,還間而傳出一種奇怪的聲音,不明就裏的人還真會被嚇倒。

紀裏楓慌忙打開背包,一道藍影隨即一飛沖天,繞著客廳上空不斷迅速回旋,還發出聽起來絕對不悅的叫聲。

“貝卡,不要生氣嘛!!!”紀裏楓抬著頭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忘記你的,只是實在太累了,對不起嘛!”

藍影族飛的速度逐漸減緩,可以看出是只長得很“童話”的小龍,正不悅地瞪紀裏楓。

“我會補償你的。”紀裏楓打開床邊的一個暗櫃,籌然可見一滿櫃堆得亂七八糟的各種雜誌,還有幾本隨著門開而掉到了地上。

“看,有好多東西哦!你肚子該餓了吧?這裏頭的雜誌你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這招果然有效!貝卡一見那堆“食物”就忘了生氣,一頭栽進書堆中,興高采烈地抓起一本“考古月刊”猛啃。它可是好久都沒有享受這種“待遇”了,剛小睡醒來,肚子總是特別容易餓,否則,光是把它裝在包包裏還只是小意思,早就習慣了。但它卻是挨不得餓的!

紀裏楓總算也松了口氣,對付貝卡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它東西吃,根據連日來的經驗,她很容易便發現貝卡顯然對“食物”完全沒有抵抗力。

就是因為貝卡這個怪東西,使她回國的行程受到了延誤,撿著這只怪鳥,第一個問題就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它,所幸貝卡是“草食動物”,否則,光是伙食就夠教她頭大如鬥了。

眼前這怪鳥雖然不是“保育類”動物,卻也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的超級稀有生物,一旦公開發表,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又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即使貝卡的皮夠厚,只怕還沒讓“相關人士”弄明白它的“存在意義”,說不定就已經把它搞死了。同時,這也會對發現這怪生物的人,招來無窮無盡的困擾。

為了避免一切有形無形的麻煩,全團的成員有著一個默契——假裝沒有這回事。而且,若不是貝卡一見紀裏楓就死纏著不放,他們甚至還打算棄它不顧,但貝卡說什麼都趕不走,只有另謀他法了。

因此,他們想盡了各種方法,最後決定讓紀裏楓將貝卡“隨身攜帶”,塞進背包裏。 貝卡就這麼跟著她回家了。

紀裏楓看著貝卡埋身在書堆中,一本接一本地啃得不亦樂乎,心中直覺好笑,她從來沒想過這些留之無用、棄之可惜的過期雜誌竟還能派上用常

心情一放鬆,睡意又如浪潮般直襲而來。

紀裏楓獨自一人乘著電梯直上“世元大樓”的頂樓,手上拎著一個小背袋,她對著袋子輕語道:

“貝卡,你硬要跟著我,我也讓你跟了,但是,你絕不能給我惹麻煩哦!”

袋中發出了回應般的叫聲,紀裏楓將袋子重新背回背上,覺得自己帶著這個“不定時炸彈”根本是自找麻煩,天曉得它會惹出什麼事來,問題是不帶著貝卡。它就纏得她連門都出不去,也沒別的辦法了。

紀裏楓整整睡了一天,若不是韓瑋打電話來吵她,說不定還會繼續睡下去,但當她發現自己竟睡過了和“金主”見面的重要約會時,就完全清醒了。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還有補救的餘地,不過,這回她可得單獨會見蒙欽奇了,韓瑋忙著去度蜜月,沒空理她了。

為了實現自己多年來的夢想,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不惜一闖!無論如何都要說動金主提供資金。

紀裏楓也只有在面對自己的目標時才會這麼勤快。她是那種眼中只看得到目標,就勇往直前,其他什麼都不理的人,因此當她逕自走在大樓的走廊中時,完全沒發覺那些迎面而來的人投向她的怪異目光。

“董事長,有位叫紀裏楓的人找你,沒有預約,說是你的朋友介紹的,你要見她嗎?”

蒙欽奇因事前接到了韓瑋的電話,因而對他的秘書點了點頭,‘請他進來吧!”

“好的。”

當來人隨後走進門內時,蒙欽奇卻是吃了一驚,因為紀裏楓不是“他”而是“她”,他還一直以為韓瑋介紹的“考古學家”該是個男人,雖然名字秀氣了點,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個女的。。

偏偏這女人的模樣還真符合他對考古學家的“想像”,一身的風塵僕僕、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五官平凡得難以引起他的注意,還背著一個又舊又扁的背袋,真令人懷疑她這嬌弱的身軀到底是如何挨過艱苦的考古工作,何況是要主持整個考古團?不是他有偏見,只是這第一印象教他很難放心地讓她花他的錢。

“紀裏楓……小姐?”

紀裏楓眨了眨眼睛,才發覺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忙道:“是的,我就是。”

她發呆是因為她雖然有準備會見一個大老闆,卻沒有對著一個大帥哥的心理建設。蒙欽奇坐得像一個大老闆,也穿得像個大老闆,卻是百分之百的帥哥。

長眉、星目、薄唇、以及剛毅的輪廓,還有從骨子裏自然散發的冷漠氣質,令人不自覺地生出愛慕之心,卻又不敢過於接近,男人生得如此俊俏簡直就是種罪惡!

紀裏楓對俊男向來是沒什麼抵抗力的,蒙欽奇又是她所見過最最美的男人,若是換個情境,她恐怕就要開始發花癡了,此刻由於另有要事,只好先忍了下來。不過,他真的是好英俊哦!她在心裏不禁暗自讚歎。

“你好,蒙先生,我想韓瑋應該已經大略向你提過我的事了吧?”紀裏楓抑住見到帥哥時的雀躍心情,以平靜有禮的態度說道。

蒙欽奇點點頭,“是說了一點,不過並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似乎需要一筆資源,可以請你說得更明白一點嗎?”

“那是當然的。”紀裏楓微笑道:“不過這事說起來,可能要花點時間……”

蒙欽奇會意地道:“在你說明之前,請先坐下吧!”

紀裏楓當然毫不客氣地拉了張椅子,就在蒙欽奇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將背袋隨手放在腳邊。但這情勢讓她有種好像在接受面試一般的錯覺,尤其是蒙欽奇不洩漏任何情緒的表情,自然形成了一股壓力。

“那我就從頭說起好了。”紀裏楓希望自己看起來有足夠的自信,但只怕有點困難,倒也怪不得她。

在大半個月的勞碌奔波之後,實在不可能表現得光鮮亮麗的,尤其,她未加修飾的外貌更是一大敗筆。

她沒換上一套正式一點的衣服,是因為她唯一一套還上得了場面的好衣服,早已不知塞到何處去了。 光找就可能得找上大半天,而且就算真找了出來,只怕也成了一團的舊布,倒不如穿簡單點還見得了人。

而懶人的天性讓紀裏楓習慣維持短髮,趕時間時隨便一撥即可“自然成型”,只是目前正到了半長不短的尷尬期,使得那頭亂髮更像一團雜草。

再加上睡了一天未曾進食,出門前又和貝卡展開拉戰,連早餐也來不及吃,難免看來有點面黃饑瘦的“難民相”。而她先前受到的那些“注目禮”,大概就是因她竟以這種過於隨意的打扮出現在此地,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所展現的反應了。

若是蒙欽奇對這位訪客的衣著打扮有什麼意見,也未曾表現出來。雖然他身上穿的全是高貴又昂貴的名牌服飾,襯著他有如貴族的氣質。

“我得到那張地圖已是近一年前的事了。”紀裏楓總算開始解釋了。

“那是我在國外完成一次考古活動後,在一間不甚起眼的舊貨店裏找到的。只是因為喜歡上面的花紋和古舊的神秘感,完全沒想到這張被堆在角落蒙塵發黴的地圖,會有特別的秘密。

“我開始發覺那張地圖的特異之處大約是在三個月後。”紀裏楓繼續道:“那時,我剛好有一個月空閒,在整理過去幾次考古的資料時,才真正注意到那張地圖。如果真要解釋的話,大概該說是直覺吧!當我看到了地圖,就對它升起一股特別的興趣,就像是受到召喚一樣……”

蒙欽奇輕咳一聲,打斷她似乎要永無止境的描述,“紀小姐,我對你那串小說般的長篇大論不感興趣,能不能麻煩你直接說重點,譬如你是如何確定那張地圖的真確性。”

紀裏楓暗暗縮了縮脖子,她這人太容易得意忘形,一說起事來就沒完沒了,但也很少碰到保他這樣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人。

“抱歉。當時我先注意到的是地圖的織法,和已發現的各種古文明都有不同,甚至比現代更為複雜而精緻,絕不像那種時代該有的東西,經過驗證後也顯示這張地圖確實是千餘年前的產物,但卻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的,竟能歷經長久的時光與惡劣的收藏環境仍分毫未損。

“所以我假定是屬於我們過去從未發現的文明,也找到了一點線索支持我的假設,這張地圖很可能屬於所有尚未被承認的古文明中,傳說意味最濃,僅被考古學界視為神話的‘帕亞爾文明’。”

蒙欽奇在紀裏楓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她的說辭仍有疑問,他是那種未親自證實前一切都仍存疑的人,一絲不苟只是簡單的說法。

“若真是如此,那你不就是第一個能證實這個傳說的人了嗎?”蒙鈦奇淡淡地道。

“哎呀!沒那麼偉大啦!”紀裏楓沒在意他話中的譏諷,還故作謙遜地道:“我只不過是運道比較好而已。”

“我倒不這麼認為。”蒙欽奇的語氣依舊,“若你的發現真是這麼有價值,難道就不會有其他的考古學家來支持你嗎?”

紀裏楓無奈地輕籲一口氣,“這就和個人冒險精神的多寡有關了,年紀大點的對這種傳說式的文明多半沒什麼興趣。小一輩的就算肯相信我,大都也只能是有力出力,像我們這種只懂挖石頭的人,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平常的活動絕大多數是靠學會募來的基金為底,若像我這樣想做點什麼的人就只有自己到處攀關係、套交價了,不找個可靠的金主可是會寸步難行的。”

“紀小姐,我好像還沒答應要資助你吧!”蒙欽奇語氣輕微地提醒她。這女人雖有點自知之明,但臉皮卻厚得令人難以想像,難道她一點都感覺不到他正委婉地告訴她他對這事並沒有興趣嗎?

紀裏楓仍毫不在意地道:“現在答應也不遲啊!拒絕我的提議可是你的損失哦!一雖然這張地圖不見得能指引我們找到滿坑滿谷的金銀珠寶,但只要能尋得一點能證明‘帕亞爾文明’存在的有力證據,就是考古學上一項重大的突破,屆時,蒙先生你也會是學界中萬人稱頌的重要人物呢!”

她又補充道:“至於我和這次的團員就更不用說了,若照目前的進展,我在五十年後因緣際會還可能在考古學家的名單中占到一小角,但這次的尋寶若是成功,不出五年,我們就會受到眾人矚目了!”

蒙欽奇依然不為所動地道:“就算我不做這件事,也已經有很多人知道我了,就算不在‘考古學界’出名,我照樣能過得很好。”他的言下之意是要紀裏楓想點別的理由。

紀裏楓沒法,只有道:“再不然,資助學術團體也可以節稅啊!這對你來說總有實質利益了吧!?”

蒙欽奇臉上的神情仍是文風不動,“我從不曾想過要以這種手段逃漏稅,亦毋需如此。還有什麼理由就一起說出來吧!”

紀裏楓聞言不禁有點洩氣,這人還真麻煩,好像天生就這麼難說話一樣。她也終於知道募款這回事並不如自己想像簡單,難怪一些有經驗的前輩聽說她說要自行組團,都勸她打消念頭了。

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如果連這點耐性都沒有,還當什麼考古學家!如果誘之以利沒效,就動之以情好了,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

“蒙先生,再怎麼說我也是韓瑋介紹來的,你這樣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嗎?”紀裏楓抬出了韓瑋,是有點無所不用其極了。

“就算是韓法官親自來說,也沒理由要我這樣不明不白地把錢咂到水裏去。我畢竟是個商人,唯利是圖是我的座右銘,冒險精神我還是有的。”

蒙欽奇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改變過,“就因為是韓法官介紹你來的,我才會坐在這裏聽你廢話,到目前為止。我沒聽到半句想聽的話,如果你沒別的話可說,就請你離開,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他竟然說聽她說話是浪費時間!紀裏楓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但現在是她有求於人,眼看人家就要下逐客令了,想來她還得再加把勁才成,若是失掉這個機會,度蜜月去的韓瑋可沒空再幫她找金主了。

“對不起,蒙先生,我想你是誤解了。”紀裏楓以最誠懇的眼神看著蒙欽奇,“我也絕對不希望讓你的錢有去無回,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我又怎敢要求資助,那不等於是詐欺嗎?找尋一個失落的文明一直是我最大的夢想,我知道現在就是那個夢想實現的時候了。”

蒙欽奇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說道:“那又怎麼樣呢?”

紀裏楓則繼續道:“我能提出支持那張地圖正確性的證據,我希望你至少能在看過證據之後,再決定是否要幫助我。只是由於資料過於龐雜,我也不想帶著地圖跑來跑去,是否能請你擇日到我的住處來一趟?”

蒙欽奇若有所思地看著紀裏楓,人是韓瑋介紹來的,他怎麼說也不好就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且,若是說他對紀裏楓完全不感興趣也並不正確。

事實上,他也從未見過一個像她這般有“勇氣”的女人,平常當他在控制情勢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人敢像她這般與他“據理力爭”的,多半隻會認賠了事,而她卻和其他人都不同。

還有,要是換了另一個女人,膽敢邀他到家裏去,只怕都免不了有些“特別”的用意,但眼前的紀裏楓卻顯然沒想到那一層去,也還好沒有,因為他不認為她有足夠的美色來迷惑自已。

奇怪的是,他並不真想拒絕她。

“好吧,不過我希望‘轉移陣地’後,你能表現得更好一點,只要你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那張地圖的真實性,這事就還可以商量。”

紀裏楓抑下雀躍之情,只是微笑道:“那就先謝了”。

蒙欽奇還是那句老話,“別謝得太早,事情還沒決定呢!”

就在此時,紀裏楓腳邊的背袋扣子松脫了,被悶在裏面許久的貝卡乘機悄悄探出了頭,四下張望,顯出十足的好奇。

從開始,它就一直聽到一個低沉而帶著自製的男性嗓音,讓它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人。因而將紀裏楓千叮萬囑要它守規矩的指示全丟到腦後,一振翅便如旋風般卷了出來,正與蒙欽奇正臉相對,四目相交。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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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4: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蒙欽奇緩緩地眨了眨眼睛,臉上還是那副一號表情,文風不動地瞪著眼前的怪鳥,只有眼神顯出了些許困惑,似乎對目前的情境感到很不解。

貝卡則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和蒙欽奇面面相覷,“可愛地”微偏著頭,仔細地端詳這個神色不善的男子,但它的注意力卻在數秒鐘後,移向桌面上那曾以高級紙張寫成的公文。

紀裏楓在一道藍影掠過眼角時便心知不妙,但是她什麼都來不及做,更無法阻止以“神速”飛撲到蒙欽奇面前的貝卡,只有做足了心理準備等待他將有的反應,心裏則怨著貝卡的不知好歹,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要它乖乖待在袋中,怕在此時鬧出事來,要是把這事弄砸了,看她怎麼教訓它!

不過,紀裏楓什麼也沒等到,定睛一看,只見蒙欽奇正和貝卡在那裏大眼瞪小眼,她都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了。

她也曾想過另有個人在乍見貝卡時會有什麼反應,就算蒙欽奇從椅子上跳起來也好、大叫一聲也好,應該都正常一點,但他卻這樣問不吭聲的,連眉毛都沒動一根,好像眼前蹦出個童話中的怪物不是太值得驚訝的事。

蒙欽奇終於微微皺起眉頭,這大概是除了他的“一號表情”外,最常出現的神情了,“這是什麼東西?”

“這……解釋起來有點複雜……”紀裏楓的神情帶著點不知所措和尷尬,這件事的確有點難以解釋,教她不只是頭痛就算了。

此時,貝卡對那堆公文的興趣顯然已超過了蒙欽奇,紀裏楓瞥見它直對著蒙欽奇桌上的公文看,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連忙捏住它的脖子把它抓了回來,只差沒將它塞口袋子裏去。

她可不想看到貝卡“啃”掉蒙欽奇桌上的任何重要文件,連想都不敢想像那後果,那絕對不是光以“恐怖”兩字就能形容的。

“我不介意聽聽你的說法。”蒙欽奇似乎覺得眼下的情境十分有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在紀裏楓手上不斷怪叫掙扎的怪鳥。

“它——是我的寵物。”紀裏楓低頭看了一眼被她“逮”在手裏的貝卡,“應該算是吧!”

“寵物?”蒙欽奇仍不斷瞪著她手中的怪東西,還真說不上它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這東西實在遠超過他對“寵物”的既有印象,難怪紀裏楓要說這事不好解釋了,因為這也令他很難理解。

紀裏楓聳聳肩,睜著一雙大眼睛,狀似無事地道:“我叫它貝卡,俗名噴火龍,如果你對它是‘什麼東西’有所懷疑的話,我也沒法提供正確答案,這世上大概沒人知道它的正式學名或其他什麼的了。”

她拎著稍微安分了點的貝卡繼續道:“它是我這次出團‘撿’回來的,不知道它為什麼老愛纏著我,不把它帶回來,說不定連我都回不來了。”

蒙欽奇聽了她的解釋,卻好像更困惑了一點,“你就這樣帶著它到處跑?”

“對啊!不然怎麼辦?”紀裏楓無奈地道:“有時候我真弄不清到底誰是誰的寵物了。

蒙欽奇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他向來慣於將所有他不明白的事弄清楚,但對於這種弄不清楚的事也只有及早作罷了。

“把你的住址留下來,這個星期我會找個時間去拜訪的。”蒙欽奇直接說道。

紀裏楓順手將貝卡塞回袋子裏,微笑道:“那我就等著蒙先生光臨寒舍了。

終於走了。

蒙欽奇發現自己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以往不論是面對多難纏的對手也不曾如此,何以一個小小的考古學家卻會令他感到心神不寧,總不會是和那只突然冒出來的怪鳥有關係吧!?

他是愈想愈不對勁,即使他不願承認,但他的心緒確是有些亂了,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原因是和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子有關。她有的並非那種令人驚豔的美,卻較那些美女更令他印象深刻。

過去,蒙欽奇總是以對人的第一印象作為評斷此人的基準,通常是屢試不爽,但此次他竟無法作出判斷,這個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女人,卻讓他碰上前所未有的難題。

從一開始,他就錯認了她的性別,似乎從那時候就全亂掉了,像她那種做事沒什麼組織、有點過度隨興的人,向來就不會是他考慮合作的對象,今天他卻未曾當下拒絕她,隱隱地感到這並不完全是因為韓瑋介紹她的關係。

說實在的,紀裏楓真的讓他弄不懂,他從來也未曾遇見過像她那樣的女人。還有那只莫名其妙的“怪鳥”,這兩個前所未見的“生物”,在極短的時間內輕易地引起他極少出現的情緒波動,讓他感到這一切仿佛都脫出了他的掌握、蒙欽奇也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似簡實繁的情況了。

而韓瑋竟也在這時打了通電話過來。

“談得怎麼樣了?”韓偉直截了當地劈頭就問。

蒙欽奇只有苦笑道:“你不是和你老公度蜜月去了嗎?怎麼還有空來查勤。時間還算得這麼准!”

韓瑋在電話的另一端得意地輕笑著,“我們就要出發了,所以才要把時間算准一點啊!怎麼樣,你答應出資了沒有?”

“還沒。”蒙欽奇老實地道。

“又怎麼了?”韓瑋疑惑地問道。

“簡單地說,她的解釋方式不切實際得令我無法接受。不過,我會再給她一次機會,只要她能提出支持她看法的證據,我會出錢的。”

“那就好。”韓瑋放心地道。

“韓瑋,我想問你一下。”蒙欽奇有點遲疑地道:“紀裏楓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韓瑋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帶著點笑意問道:“怎麼,你對她有興趣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蒙欽奇否認得太急了一點,因而出現了反效果,“我只是想確定該怎麼應付她而已,我有預感她會比我想像的難纏。”

“不必否認,這就是對她有興趣了!”韓瑋好笑地道:“我就長話短說吧!裏楓的個性是有點迷糊,對某些事也太大而化了點,而且是很有本事把周遭的事情弄得一團亂的人;不過,她在必須認真的時候也是個相當值得信賴的人,我還是要說,資助她的考古計劃,絕對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

“還有,現在說她是考古學家是太抬舉她了,裏楓現在的地位還差了點,不過,我相信以她的能力,在考古學界佔有一席之地只是遲早的事,你也知道我是從不說沒把握的話的!”

“那是當然。”蒙欽奇只得應道。韓瑋的話對他還是沒什麼幫助,他也看得出紀裏楓對她那個計劃的熱中程度,但他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看她那個人,他會為一個女人花費這麼多心神倒也是罕見。

韓瑋又繼續道:“所以,你就多加把勁吧!我還知道裏楓對帥哥很有興趣,你的條件倒滿合適的。 別平空錯過了一個好機會哦!好了,我也該出發去度蜜月了,再聯絡吧!”

韓瑋自顧自地講完了她想說的話便掛掉電話,令“百口莫辯”的蒙欽奇只有咽回他的否認。

他沒有提起貝卡,是因為他不知從何說起。但他仍不瞭解那樣一個穿著舊襯衫、舊長褲、頭髮蓬亂、一點都不懂得修飾自己的女人,怎會如此令他印象深刻。

門上有人輕敲兩下,洪全隨即推門而入。

此人是“世元企業”的“三朝元老”,在整個企業還是個黑道組織的時侯,就一直跟隨在蒙欽奇的義父身邊,當蒙欽奇決定“漂白”組織、改造為正派經營的企業時,他也全力支持,成為蒙欽奇最得力的助手。而若不是他的從中斡旋,也無法在未引發任何血腥暴力衝突事件後,便成功地改組為如今這形象良好的企業,或許組織早因幫派內鬥而分裂瓦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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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洪全已是以六十歲的高齡,但他仍是蒙欽奇身邊最忠心、最重要的助手,憑著健朗的身體,仍一點退休的意思也沒有。

“少爺,這些文件請你過目一下,若沒問題就要交代下去了”

“只要你覺得沒問題,我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蒙欽奇例行公事地翻閱那曾卷宗,“還有,我不是要洪叔別老喊我少爺了嗎?你和義父等於是我的親人,喚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洪全搖搖頭,“除非哪天有個小鬼頭來喊我爺爺,否則少爺永遠是少爺,我喊了二十幾年,早改不過來了!”

對於洪全的固執,蒙欽奇也無可奈何,只有隨他了。自從五歲被義父收養後,這三十年來蒙欽奇一直有若親生兒子般地被他對待著,雖是個孤兒。卻擁有兩個父親,因此,蒙欽奇從未自怨自憐。

“最近大夥都還好吧?”蒙欽奇問道。

洪全一臉欣慰地道。“安分得很,兄弟們都已習慣這種平靜的生活方式,比過去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好過太多了!我相信不會再有人想鬧事了。若是老爺地下有知,一定也會稱許少爺的做法。”

“如果沒有洪叔的幫忙,這一切不會這麼順利的。”只有在最親近的人身旁,蒙欽奇的神情才會稍微柔和一點,“對了,這禮拜幫我空下半天,我有件事得去處理一下。”

“好的。

紀裏楓埋身在堆積如山的資料堆中,本來只是要整理出準備讓蒙欽奇過目的部分,但既然都開了頭,索性就繼續清出一些過時及無用的文件,免得每次老哥一回來,看到她又把書房當成倉庫亂堆就大皺其眉。不過,她大概一年也難得有一次如此心血來潮地動手清理書房,而眼前這“亂象”只怕比未整理時更甚!

而貝卡則順勢成了“垃圾處理機”,紀裏楓每看過一份確定不要的紙製品,就揉成一團隨手一拋,貝卡就像只興奮的小狗般飛撲而起,心滿意足地吞下它的點心。

不過,用這種半摸魚的整理速度,要整理完身旁十餘堆半人高的文件資料。只怕得花上個把月的時間。但紀裏楓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到,仍是慢慢地摸來摸去。

當門鈴突然響起,紀裏楓連忙自蹲坐的地上彈跳了起來,才發現去路全被堵住了,匆忙下踢倒了兩堆。讓現場的混亂狀況更“多彩多姿”。

門鈴再度響起,紀裏楓嘀咕著加快腳步,卻又笨手笨腳地踢到桌腳,慘叫一聲,邊以單腳跳向大門,邊咒駡門外那個沒人性的訪客。

一開門,所有的不悅立即消散一空,因為門外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蒙欽奇。

“蒙先生——”

紀裏楓還來不及說下去,便聽得貝卡“歡呼”一聲,飛箭般沖了出來,繞著蒙欽奇上上下下地飛著,紀裏楓只得趕緊把人請進門,還好蒙欽奇早知道了貝卡的存在,否則她又得多擔上一分心了。

乍見那一室的亂象時,事事講求井井有條的蒙欽奇不覺皺起了眉頭,但他什麼都沒說,這景況想必是“積習已深”,絕不是兩、三天就弄得出來的。

但對這只老繞著他飛的怪鳥,他可就有話要說了,“紀小姐,能麻煩你把你的寵物抓回去嗎?”

“貝卡,你還不給我過來!”紀裏楓急急趕了上去,卻不小心地腳下一滑,失去平衡而往前栽了過去。

蒙欽奇本能地伸手扶住她,紀裏楓直接撲進他懷中,感覺到在名牌服飾下那堅實又充滿力量的胸膛,以及放輕了力道而顯得溫柔穩健的雙手,還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屬於男性的氣味,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下,幾乎令她感到意亂情迷。

她忙教自己清醒一點,感激地道:“謝謝。”

蒙欽奇發覺到她的緊張,但也沒表現出來。

紀裏楓一轉頭,見貝卡正瞪著雙大眼睛興致勃勃地等著看好戲,便一把抓住它在耳邊輕聲道:“貝卡,到裏頭待著,如果你乖乖的,我就讓你啃那本你一直很想嘗嘗的‘中世紀圖鑒’,怎麼樣?”

她對付貝卡最常用的招數就是“賄賂”,以條件交換讓它聽話,所使用的誘餌則和當時事件的重要性成正比,愈是重要的時刻就愈要誘之以重利。只要能說服蒙欽奇提供資金,犧牲一本“重裝甲”的原文書還不算什麼,就當是必要的投資吧。

貝卡顯得有些猶豫,其實它最想做的是為主子製造“機會”,好把這兩個人湊成一對,但最終還是屈服於眼前的誘惑,慢吞吞地晃進紀裏楓的臥室。

紀裏楓成功地引開了貝卡,立即對蒙欽奇道:“蒙欽奇先生,請先坐一下,我馬上把資料拿過來。”

說完,她便迫不及待地沖回書房。

蒙欽奇默不作聲,只是四下張望,懷疑自己到底該“坐”在何處。所有的座位都堆滿了各式報章雜誌,甚至還有一團待理的衣物,連長幾上也是同樣的情況,只是幸好未夾雜著吃剩的食物,否則,在這團混亂中恐怕還會穿梭著令人噁心的蟲子。

因為早預見了此等狀況,故而蒙欽奇對紀裏楓拿這種地方“待客”還不致口吐怨言,然而眼前這片混亂實在教他無法置之不理,只好動手清出足以供兩人安坐的位置,以及桌面上可能要利用的空間,其實,也只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換個地方堆得整齊一點,而且這裏若不經過一番徹底的整理,恐怕總有一天連地板都見不到了。

由眼前的景象看來,只有“不知自律”四字能形容紀裏楓,而蒙欽奇卻隱隱覺察自己已不受控制地隨勢捲入了她所製造的這團混亂之中。

紀裏楓捧著了堆資料走出書房,見到蒙欽奇正坐在她剛洗好的內放褲旁,真是窘得無以復加,連忙將手上的資料朝桌上一放,手忙腳亂地抱起那堆衣服丟回臥室,用力帶上門後,回頭露出故作若無其事的笑容。

“對不起,我家有點亂,但我一年中總有六、七個月不在家裏,就算在家也沒空整理東西,請別見怪。”

應是見笑才對!而且亂得不只是“一點!”若她真有心整理,才不會抽不出時間,弄出那些藉口不過只有一個原因——懶!

蒙欽奇亦無意和她計較這點小事,直接道:“紀小姐,你要讓我看什麼東西?”

紀裏楓立即拿起一卷土黃色的古老圖像,交到蒙欽奇手上,“這就是那張地圖。”

蒙欽奇光是將地圖拿在手上,一種特別的感覺使油然而生,這是一種無法訴諸言語的奇妙經驗,只有歸之於直覺。久遠的歲月凝聚沉澱在其中。使它有著一種莫名地令人感動的能量,較之那些被陳列在博物館玻璃櫃中的古董更為明顯而生動。

他緩緩攤開布卷,質料雖然厚實,拿在手上卻一點也不覺沉重,表面更是細緻而光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圖上所有的線條圖形都與地圖本身融為一體,竟看不出到底是如何畫上或織上去的,就算是現代的技術,也不見得能做得如此完美無瑕。

紀裏楓屏息以待,很滿意地看到蒙欽奇一臉的專注,“我並沒有用特別的方式來保存它,既然它能在惡劣的環境下度過千年時光仍是毫髮無傷,現在才想做什麼也是多此一舉,而且還能如此直接感到它的特異之處。”

蒙欽奇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我反而對你竟要花那麼多時間、才發現這地圖的特別感到很不可思議。”

紀裏楓只有無奈地接受他的明嘲暗諷,但心中其實有著幾許心喜,蒙欽奇說出這種話,不啻是表示此事大有希望了。

“這些資料都是對這張地圖做過的各種分析,包括年代測定、成分分析等,有些誤差是難免,但絕對能肯定這是千年前的古物。”紀裏楓簡單地介紹後又道:“這些表格資格不是專業人士只怕看不懂,但若你要我進個解釋給你聽,或是你想自己找人分析這份地圖,我都不反對。”

“不必那麼麻煩了,”蒙欽奇乾脆地道:“就當這地圖是真的吧,那這又是什麼地方?”他指著圖上的位置問。

紀裏楓攤開一張現代世界地圖,指著南太平洋的某處道:“據我推測,圖中的地點該在這附近。”

“附近!?”蒙欽奇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量,”那附近除了海水還有什麼!?”

紀裏楓不以為忤,淡淡一笑後,又拿出一張比例較小的地圖,“這裏是所有海空航線的盲點,根據現有的資料,這片海域隨時都籠罩著濃霧,船隻在其中必會迷失方向,所有羅盤和雷達均失去作用,最後則莫名其妙地脫離那個區域,也愚弄了不少冒險家。可說是和另一個神秘三角地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最重要的自然還是這張古代地囹。”紀裏楓繼續說道:“你瞧!如果不看中間這塊陸島,左上方這片小島的排列是不是和這張現代地圖很近似?所以我推測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這張古代地圖的精密程度和現代相差無幾,千餘年的物換星移必會令地貌有些變化,由此可見,繪製這張地圖者必有相當高度的文明。

蒙欽奇沉默了一會兒後道:“照你的說法,就算這片海域中真有玄虛,也是拿它莫可奈何啊!”

“可是我們有地圖啊!”紀裏楓理所當然地道。

她的理由還再夠簡單,蒙欽奇幾乎失笑,“這就夠了嗎!?”

“地圖本來就是指路用的!”紀裏楓理直氣壯地道:“如果有了地圖還到不了目的地,那還要它來做什麼?”

和她說話簡直不能拿常理來判斷,若是非要摯著于‘正常”的思考方式,還不如別談了。但蒙欽奇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你又怎麼知道只要有這張地圖就能通過那片海域呢?”

紀裏楓神秘地一笑,“這就要說到這張地圖的‘特殊作用’了。根據分析結果,這圖上的成分大都是至今仍未被發現的,但並非不可能存在於地球之上,要不然,恐怕要變成外星人入侵了。”

接下來就是她的“殺手襇”了,“我們在這張地圖的中心點發現了一個十分微小的能源點,似乎有著導引方向的特性,我推測等到了那片海域的時候,就能發揮它的作用了。”

“你怎麼知道事情真會如你所說的那樣?”蒙欽奇是不得不問,這事也讓她說得太容易了。

“直覺啊!我對這種事的直覺一向是奇准無比的!”紀裏楓洋洋自得地道。

這回答真教蒙欽奇啼笑皆非,難道她真以為光憑“直覺”就能教他自動投下大筆資金嗎?但他又隱隱覺得她的說辭並不是真的令人難以接受,就算是事事講求確實的蒙欽奇,偶爾也會依直覺行事,而且這張地圖的特異處是不容忽視的,或許真如她、所言,能帶領他們前往目的地吧!

“若是我答應提供你一切必要的協助,你對這次的行動有什麼計劃?”

紀裏楓見他問出這“假設性”的問題,知道這項“說服行動”已成功了大半,忙道:“我已經募集了對這件事同樣有興趣的團員,他們各有專長,人手絕不是問題,只要有了足夠的資金,一準備妥當,馬上就可出發。

“我的行程計劃是先坐飛機到最近的機場,再租艘船到我們的目的地,你提供的資金大部分就是花在這裏,以及各項必備器材和日常用品之上。只要能順利到達地頭,其後的工作就由我和團員們負責進行,估計至少要花掉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完成初步探尋。”

“最後則要視我們能找到什麼而定。”紀裏楓以充滿希望的語氣道:“但基本上,是以你我的名義共同發表,不過,我們的目的並非要以此獲利,重要的是其後的研究工作,只要‘帕亞爾文明’受到考古學界承認,我們的努力就是有了代價,這可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那也得真能找到些什麼才成啊!”蒙欽奇說什麼也沒法像她那麼樂觀。

紀裏楓卻是好笑地道:“蒙先生,這是考古!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有時還得靠老天垂憐的!該說的我都說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看你的決定了!”

蒙欽奇低頭沉思著。他是真的很認真地考慮這件事,視而不見地盯著那張古地圖,在心中作下評估。

紀裏楓也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深思的面容,倒是忘了該要期待他作出她所想要的決定,這也不算是她第一次端詳他的相貌,但所受到的震撼還是一樣、甚至更深刻。他真是英俊極了,端正的五官和屬於領導者的氣質,隨時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魅力。

蒙欽奇實在是個很容易教人著迷的男人,他對她的吸引力連那張古代地圖和這次的考古行動都幾乎有所不及,讓她的心悸動不已。

蒙欽奇很清楚答應提供這筆資助其實對他並無好處,就算真能有什麼好處他亦不需要,但此事對他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而其中不能否認的是,紀裏楓的存在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部分。

對蒙欽奇來說,這一生一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從小所受的教育讓他成為一個一絲不苟的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安排下順利進行,毫無例外,就連“漂白”一個黑道組織,也全依照他的計劃在十年內順利完成。

在他的記憶裏,似乎從未有什麼事是他無法處理的,所有的結果都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然而,他竟完全無法料想這件事該是如何進行,心中則隱隱有著對於未知的期待。同時,紀裏楓似乎亦對他有著類似的影響,讓他不自覺地加強對她的注意,這些無法預期的感覺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很希罕的,這也令他選擇聽從自己的直覺行事,作下一個平常會被他歸類為衝動的決定。

“紀小姐,我答應對這個考古行動提供一切必要的資金與協助。”蒙欽奇仍是那麼淡淡地說著。

他的話在紀裏楓耳中聽來就有如天簌般地悅耳,“那太好了!我馬上擬出一份詳細的什劃表出來,等一切準備好之後就可以立刻出發了。”紀裏楓顯得有點興奮過度的樣子。

蒙欽奇清了清喉嚨,“不過——”

紀裏楓注意地看著他,“不過什麼?”

“我也要加入你們的考古團。蒙欽奇平淡的語氣卻在紀裏楓的心中揚起了驚濤駭浪。

“你——要加入我們?”

蒙欽奇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是確定我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用在正確之處的最好方法,而且,我本來就有打算要休個長假,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蒙欽奇就算是空口白話還是一樣說得面不改色,那筆款子絕對不可能多到有讓他來親自監督的地步,而且,他也從未有過作假的打算,那對他而言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但他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改變了主意。但這說不定真是個好主意。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紀裏楓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她雀躍的心已經開始期待不久之後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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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4: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好,就這樣吧,我會準時到的。”

蒙欽奇掛上電話後,對著正站在他面前的洪全說道:“洪叔,事情就象我剛才說的,我打算加入一個考古團的活動,為期要一個多月。詳細情形等確定後我再告訴你,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就全交給你安排了,非要我作決定的事就等我回來再說。”

“我知道了。”洪全必恭必敬地說完後,又露出贊同的神色道:“少爺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換換環境,也讓自已鬆弛一下。少爺為大家實在費了太多心思,也把自己還得大緊了。”

“沒這回事,”蒙欽奇仍是淡淡地道:“我做的都是我認為值得的事,從來沒有半點勉強。事實上我可以說是相當任性的,因為我向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是洪叔和大家都包容著我,順著我。若是沒有義父和洪叔,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洪全微微一笑,“少爺不該這麼說,我所做的都是分內之事,老爺你去世之前,曾囑咐我要好好的助你,只要是你作的決定就絕不會有錯的。倒是少爺你今天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怎麼說?”蒙欽奇不經意地問。

洪全含笑道:“少爺以前從來都不曾考慮過休假的事,更別說還是主動提起了,每回我建議你休息,總是被你以公事為由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絕。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你還年輕,總要為自己打算一下,也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

“洪叔,你也扯得太遠了吧!”蒙欽奇有些無奈地道,有個長輩在就是這不好,三不五時就會叨念一番。他已經三十有五,也不是沒盤算過自已的終身大事,只是一直忙著組織裏的事,現在一切都上了軌道,他卻還是沒有對象好想,這麼拖著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只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應該還不值得洪叔這麼有感而發吧!至少少爺過去就從不這麼心血來潮。對了,那位小姐長相如何?”洪全好奇地問。

“扯上她做什麼”蒙欽奇有些心虛地道。

“如果不是她,少爺會有休假的念頭嗎?而且剛才那通電話不是她打來的?該不會是由小姐展開攻勢了吧!”洪全故意說道。

“別胡說了,紀小姐只是過我參加一個聚會,順便介紹工作夥伴罷了。而且她雖然是個女人,但並不是所有的女人功能吸引異性的!”蒙欽奇憶起對紀裏楓的印象不由得地說過。

“長得一臉貌不驚人也就罷了,偏還不懂得掩飾,老是穿著又結又舊的衣服,頭髮像是從來不梳,連住處都亂成一團,這哪還像個女人!”蒙欽奇這些全是肺腑之言只是沒說出紀裏楓那雙充盈著無限熱情的眼睜,仿佛對未來的一切都抱持著希望。不知怎的,當他閉上眼,就好但能看到她充滿活力的雙眸。

洪全輕笑道:“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少爺對一個女人作出這麼多評語,能讓少爺如此印象深的人總也是相當特別了。”

蒙欽奇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女人不論姿色文妍與否,他總是視而不見,也從沒想到與任何對象共話一段“可歌可泣”的戀曲,即使獨身一世也算不了什麼,因為,他從不認為有任何女人能令他動心。

至於對紀裏楓特別的注意,蒙欽奇姑且歸類為公事上的必然現象,但在他內心深處卻隱隱知道並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那一人一龍還真是把他的腦袋全弄混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蒙欽奇決斷地過:“洪叔儘管放心,我不會和她怎麼樣的。”

他這麼說才真教人不放心,洪全只是希望蒙欽奇能早日找個對象安定下來。不過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自是深知世事的道理,愈“鐵齒”的人愈是可能遭到意想不到的命運。

“我就是想要你和她能怎麼樣!”洪全故意道;“你就好好去度假吧!我會負責不讓公司在你不在的時候垮掉的。”

蒙欽奇只得無奈地歎笑著。

紀裏楓掛上電話,立即一把摟住正好奇地蹲在那座老舊的古董電話旁邊的貝卡,先前它一直深埋在一堆報紙之下,還是紀裏楓要打電話前,東翻西找後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的。

“太棒了!貝卡,他答應了!”紀裏楓緊摟著貝卡歡叫著,“他一下子就答應了呢!”

貝卡被她摟得差點透不過氣,四肢和翅膀不斷揮動,並發出“瀕死”的慘叫聲。

紀裏楓這才放開了它,“對不起,貝卡,我太興奮了。我本來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沒想到他一下子就同意和我一起參加聚會,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羡慕我的!”

貝卡喘了口氣,才有餘情感受主子的歡欣鼓舞,當它第一眼看見蒙欽奇,就知道他是這回的主子最理想的終身伴侶,小小的腦袋裏就不斷考慮該如何拉攏他們兩人,否則,老被關在這間狹窄的公寓裏光悶都悶死了,不多找點事來做怎麼受得了!

紀裏楓看到貝卡充滿希冀的眼神,馬上堅決地道:“不行!這回你絕對不能跟去,說什麼都不准!哪有人在那種時候還帶著寵物的?何況還是只怪鳥!絕對不可以!”

貝卡一臉無奈,真是表情十足,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也不知活了幾萬年,睡的時候比醒著久,還清楚記得每個被它“看上”的主人就沒一個肯在這種時候把它帶在身邊的,看來,這回也沒希望了。

但一次就好,它真的很想知道人類所謂的舞會是怎麼回事。

紀裏楓沒空欣賞貝卡那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匆匆跑回臥室,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拉開衣櫥,她看到了一場惡夢。雖然是叫作衣櫥,但卻完全沒有發揮半分在櫥應有的功能,所有的衣服、褲子全都在其中亂七八糟地堆成了一座不規則形狀的小山。

這櫥子或許也曾有過整齊的時刻,但肯定早已是非常久遠的歷史了。每次紀裏楓要找衣眼穿時,總是東翻翻西攪攪,拉出想穿的衣服後也懶得去整理,幾次下來就亂成一團,衣眼洗好後再隨手往上一堆,久而久之就形成這座恐怖的衣堆,充分顯示她懶散的個性。厲害的是,她隨時都翻得出她想找的衣服,從未發生過“失蹤事件”。

然而,此刻望著眼前這座小山,紀裏楓首次發出了歎息聲。如今、連原本該在架上的幾件還上得了臺面的衣服,都已經“下海”成了“茫茫汪海”的“滄海一粟”,恐怕早沒得救了。

紀裏楓先定了定心,展開了“挖掘”的工作,一分半鍾之後,她終於從衣櫃一個從不見天日的角落裏,翻出那件淺綠色的連身長裙,混棉的衣料已經經得不成“衣”型了,教人徒呼奈何。

“這下完了,我只有這件洋裝還能穿得出去,這下子我要怎麼見人啊!”紀裏楓自顧自地哀歎道。

她這件洋裝現在比梅乾菜好不了多少。

其實由於工作的關係,紀裏楓平日總是幾件不怕縐的襯衫、長褲就可以打發,早就算不出有多久沒穿過裙子了,總不能教她穿著那種拖拖拉拉的高級服飾,穿梭在眾多蒙塵的古物間,那也太不切實際了。

這次若不是要參加學會的聚會,再加上有著蒙欽奇這個強大的“動力”,她也不會想著該如何打扮自己。她可以想見參加舞會的蒙欽奇會是多麼地瀟灑大方,要站在他身旁總不能太隨便吧!

貝卡隨著飛進來“參觀”這一地的混亂不堪,興奮地歡呼一聲,便鑽進這片狼藉玩耍。

紀裏楓丟開了那一百零一件的洋裝,算了,反正那件衣服的樣式也早已經過時了,穿出去頂多是勉強不丟臉而已,還是別對自己太吝嗇,偶爾也該稍微犒賞自己一下,就當是慶祝她成功地組成考古團好了。

她是很能想得開的,縱使面臨如此“慘痛”的教訓,還是不會有該整理農櫥的“警惕”,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個性了,就算勉強整理好,卻沒有維護整齊的恒心與毅力,頂多三、五天就會忘了所有的決心,然後一切恢復“原狀”,既然如此,一開始就別浪費時間還比較乾脆。

“還是去逛街買衣服吧!”紀裏楓翻找出被塞在衣服下的錢包,查看信用卡在不在裏頭,“貝卡,你要一起出去走走嗎?”

貝卡這會兒正玩得無比興高采烈,沒空考慮來自紀裏楓的邀請,她也難得理它,逕自出門購物去了。

等貝卡想起來的時候,人跡已渺、後悔已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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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欽奇答應參加聚會,是由於認為有這個必要,而到紀裏楓的公寓接人,則是基於禮貌,然而他完全沒想到會看到一個截然不同的紀裏楓。

紀裏楓花掉半年分的置裝費果然值得——若依她超過半年沒穿過新衣的狀況,恐怕還不只半年。

她的上身是珍珠色的西裝式上衣,同色的連身長裙直瀉至腳踝,寬長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不斷飄動,腳上踩著米灰色的兩時半高踉皮鞋,這也是她一年難得有機會穿上兩次的。

稍有一點自然卷的短髮,經過修剪和梳理之後顯得十分俏麗可人,不復見先前那雜草般的亂髮,上過美容院的效果自是不差。

身上的首飾則是老媽的遺物——黑珍珠耳環及短項鏈,搭配起來顯得簡單大方,那容光煥發的模樣讓蒙欽奇再不能說她不像女人了。

“果然是人要衣裝。”蒙欽奇在自己警覺前已脫口而出,可謂畢生最嚴重的失言。

紀裏楓則是嫣然一笑,“多謝讚美。”她對這身的刻意打扮可是很有自信的。

無可否認的,蒙欽奇發現她的笑容相當好看,使她僅適度地上了一點淡妝的臉都亮了起來,彌補了五官略顯平凡的不足,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魁力,和他過去接觸過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樣。

但他的觀感也僅止於此,就算對她有興趣,也不表示就對她有意,蒙欽奇對於男女之情是令人出乎意料的保守。

紀裏楓則滿心歡喜地欣賞著盛裝打扮的蒙欽奇,高貴的服飾加上高貴的氣質,有如王者的存在感,就像她想像的一樣,帥哥就是帥哥,總教人百看不厭。

學會裏那些古董級大老,總愛戲謔她交不著男朋友,今天肯定教他們大開眼界!就算蒙欽奇不是她的男友,但光站在她身邊亮亮相就夠她自傲半天了,考古學界裏可也是不乏花癡的。

“我們該走了吧!”蒙欽奇除了必要的話之外,半句話都不會多說,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身為“酷哥”的風範吧!

“我馬上就好。”

在紀裏楓回身拿皮包時,蒙欽奇清清喉嚨,看著不斷旋繞在身旁的貝卡,疑惑地開口,“你該不會想帶著你的寵物一起出門吧!”

“當然不是!”紀裏楓逮住貝卡,叮囑道:“你給我好好看家,我回來絕對不要又看到你惹了什麼麻煩,不然就等著看我怎麼對付你。”

貝卡卑微地應承,當一隻稀有的噴火龍還真是件悲慘的事,老是挑上這種懂得對它威脅利誘的主子,不聽話都不行,眼前的安逸是它最大的考量。

紀裏楓轉頭面向蒙欽奇時,馬上又換上另一副面孔,燦爛地微笑道:“我們走吧。”

蒙欽奇和紀裏楓來到了一場熱鬧的聚會。

學會裏所有成員的工作都免不了要和各種古物扯上關係,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全是些老古董,其中也少不了一些對古老事物有興趣的年輕人,以一份熱誠的心為動力,參與許多勞心勞力的考古行動,也平添幾許朝氣。

就像紀裏楓,以優異的成績取得碩士資格後,三年間便跑遍無數重要的古跡區,如今更以二十七歲的“低齡”得到領導一個考古團的資格。除了本身的能力受到肯定外,在學會中的人脈關係也是不可或缺,雖然有不少年輕有為的“後補”學者,但像紀裏楓一般受到眾多大老看重愛寵可是絕無僅有。

這大概和她迷糊懶散得可愛的個性也有關係,總讓一些爺爺級的人物像對孫女般地疼地,這次她能順利組團,一夥大老的支持也是重要動力。

“小楓,你可來了,準備工作如何了?”一名相貌和藹的老者走近兩人,柔聲問道。

“林爺爺,這位就是我未來的大老闆,我所有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他身上了!”紀裏楓為考古學會的“長老”林日介紹蒙欽奇,學會中的人對她的行動是毀譽參半,只有林日自始至終都支持著她,更可見他們非比尋常的“關係”。

蒙欽奇對她誇大的介紹沒什麼反應,只是禮貌地向林日點了點頭,“你好。”

林日對蒙欽奇的冷淡不以為意,在考古學界打滾五十餘年,什麼怪人沒見過,這還算不了什麼。

“有了著落就好,大家可都非常看重你的成績哦!”林日微笑道:“去和年輕人聊聊吧!老頭子不打擾你們了。”

紀裏楓愉快地向他揮著手,然後轉身對象欽奇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一些預定要和我們一起行動的團員。”

蒙欽奇不置可否地跟在她身旁。

這兩人站在一起可是相當引人注目的,紀裏楓是學會裏的大姊頭,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帥哥,自是十分令人好奇。紀裏楓不亦樂乎地和眾多熟人打著招呼,虧得蒙欽奇還捺著性子等她打發掉一個接一個充滿好奇心的人,還要忍受那些明裏暗裏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所以,蒙欽奇才討厭人多的地方,他又不是天生下來就是給人觀賞用的,老讓人這麼圍觀還真不是滋味,只是人都來了,不忍著點也不行,反正他天生就易引人注目,也早就習慣這種場面了。

“裏楓,你來多久了?”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迎向紀裏楓,“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紀裏楓微微一笑,對他的讚美則不以為意,“吳大哥,這位就是咱們重要的金主了,大家都到齊了嗎?”

“差不多都來了。”吳立華略嫌草率地向蒙欽奇點了點頭,“我們過去和大家會會吧!”

蒙欽奇在看向吳立華時,明顯地感到一股近乎妒忌的敵意,心裏直覺好笑,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追求紀裏楓,只是不知是否方式有誤,紀裏楓顯然毫無所覺,大概和她的迷糊遲鈍也脫不了關係。

蒙欽奇一點也不在乎這種充滿敵意的目光,也無意解釋他和紀裏楓的“關係”,要當他的敵人,吳立華再過十年也插不上隊,而且以他主觀的看法。這個只知大吃飛醋的男人,根本配不上開朗單純的紀裏楓。

表面上,蒙欽奇仍若無其事地和這些准團員問好,同時本能地搜集他們的各種反應,他覺得這些人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心裏想的全寫到臉上了。

“蒙先生,小楓能得到你的資助真是太好了!”說話的是一個氣質典雅的中年女性。

“大媽!你怎麼現在才來!”紀裏楓一見到她,立即趕到她身旁,做出了撒嬌的姿態。

李緒蘭,紀裏楓明稱大媽,也等於是她半個媽了,兩人間的感情就像母女一般,對各種消失的大陸或傳說的文明特別專業,亦是此行的一員。

“這回你可找上了個帥哥哦!平常的資助者不是腦滿腸肥的暴發戶,就是垂垂老矣的糟老頭,你能有這種對手可是太難得了,可要好好把握哦!”李緒蘭戲謔地道。她對這個幹女兒的性子可是清楚得很,英俊的男人向來能讓紀裏楓沒有招架之力。

紀裏楓的心事算是被說中了,忍不住俏臉激紅,“大媽,你別亂說,大家都在聽著呢!”

蒙欽奇就算聽到了也會裝作沒聽到,不過另一邊的吳立華可就很不是滋味了,他向來最討厭那種長得帥又自以為了不起的人。

紀裏楓繼續向蒙欽奇介紹工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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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處傳來一聲輕響,正埋身在舒眼的軟墊中、處於昏橫狀態的貝卡立時動了動那雙尖耳朵,醒覺地看向聲源。

會是小偷嗎?貝卡直覺地知道門外是個陌生人,立即伺機以動,不論對方有何企圖,包管教那人慘極而回!

然而那個人似乎不該是小偷,姑且不論他手上的鑰匙是從何得來,至少要闖空門也應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才好下手,但貝卡可是不理這麼許多,只要是入侵者,它都一律“平等”對待。

一人推門而入,隨手將一個大包袱往地上一丟。那就像一個信號,貝卡立即放聲嘎嘎直叫,那人顯然是嚇了一跳,卻未如預期般落荒而逃。

紀裏剛嘟嘟地道:“不會吧?小楓什麼時候在家裏裝了警報器,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了。”

貝卡見那人反而從容地將門帶上,完全沒知難而退的打算,因而發動下一波攻勢。

紀裏剛把客廳的燈打開,便驚見一個長相怪異的“生物”,幾乎就頂在自己的鼻尖,眼神兇惡、相貌猙獰,一副隨時準備將他生吞入腹的模樣,雖然就雙方的體型而言,這項工作可能會辛苦了點。

紀裏剛在驚嚇之餘,高聲喊出他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楓!你又撿了什麼怪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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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裏楓在數人的環繞下,理所當然地成為談話的中心,和所有人興奮地交談著,而談論的範圍自然不外乎此次的“尋寶”。

蒙欽奇則在一旁靜靜聆聽,一邊也過濾吸收一些必要的資訊,這種談話特別能夠顯示出個人的心給與個性,是搜集情報的好機會。看著紀裏楓活躍的模樣,他也感染到幾分愉快的情緒。

一站在這群人之中,蒙欽奇不自覺地漸漸自在了起來,這些人似乎很自然地把他當成了團體的一分子,不再有人特別注意他,也不會有誰刻意與他搭訕任他自願杵在一邊當“壁草”,這也是種相互尊重,各人都有不說話的自由。但蒙欽奇很自然地將注意力集中在紀裏楓身上。

她聊得可高興了,或許每個夢想即將成真的人都會像她一樣,為同一件事不斷重複述說,講到自已高興為止。

就在此際,樂隊奏起一首三拍子的舞曲,林日過來邀請走了李緒蘭,同時會場中的人,不約而同地四散開圍成一個圓形的舞池,數對男女開始在其中翩翩起舞,還不斷有人加入。一直在旁觀的蒙欽奇很清楚地看到紀裏楓已經分心了,心思不再專注於話題之上,眼睛不時瞄向正在舞池中旋舞的男女,腳下亦不禁隨著音樂輕輕踩著拍子,眸中儘是躍躍欲試的渴望。

蒙欽奇大概永遠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衝動,當下步履堅定地走向紀裏楓,朝她伸出了右手,優雅地行了一禮,“紀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舞嗎?”

蒙欽奇一手引領著紀裏楓走入舞池,左手輕握著她的柔莫,右手扶上中背,隨著音樂帶著她跳出了優美而高雅的舞步。

紀裏楓自從在大學時代學過了標準舞之後,時常出現的遙想突然成真了。她一直很希望能和一個王子般的男性共舞於旁人豔羨的目光下,只可惜這種能讓她一展舞技的機會實在不多,王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有靠平常多作點白日夢了。

而此刻,她正是被環繞于王子的臂彎中,踩著夢幻般流暢的舞步,裙擺似雲朵般飄揚著,就如同是舞在一場美麗的夢中。

蒙欽奇的舞技也是出乎意料得好,非是一板一眼的墨守成規,時有驚人之舉,沒事就耍個花招將紀裏楓轉上兩圈、扶人半躺,兩人間不需言語連系的默契更是不在話下,紀裏楓總是跟得上他的每個腳步,很自然地讓他有力的手臂引領著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放心地將自己交在他的手中。

看著紀裏楓因興奮和舞動而顯上一抹嬌紅的嬌,蒙欽奇有真是難以形容心中的感覺,他雖然舞技高超,但以前從未與其他女人如此共舞過,因為遇上那種三腳貓的跳法,隔天他恐怕就得穿大兩號的鞋子了。但紀裏楓站在他臂彎中時,他就是知道她配合得上自己的腳步。

她明亮的雙眸始終專注地凝視著他,一些他們彼此都還沒有感受到的情緒正在其中默默交流著,只存在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裏。

“你跳得很不錯。”蒙欽奇輕聲道,因為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紀裏楓在他眼中也不再是那平凡得一無可取的模樣了。

“謝謝,你也不賴啊!”紀裏楓微笑道,“就算在學校的社團,我也沒碰過跳得和你一樣好的人呢!”

蒙欽奇是當之無愧,義父對他的教育當然不會忽略了這一項。但紀裏楓的讚美卻令他特別自豪,連他也沒想到她的一句話,竟能造成如此的影響。

兩人轉了一圈,他又道。“你們的聚會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紀裏楓輕笑道:“難不成你以為考古學家的聚會就是死氣沈沈地談論死人的骨頭嗎?那你可就太小看我們了!”

蒙欽奇無法否認,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紀裏楓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真正在笑的樣子,差點忘了下一步該踩在哪里,連忙穩住之後道:“你笑起來很好看嘛!為什麼非要整天老是繃著一張臉,不是太可惜了嗎?多笑一笑才好。”

蒙欽奇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好可借的,但她還是頭一次這麼直接和他說這種話的人,要換了其他人,他只會認為對方多管閒事,但紀裏楓誠摯的雙眸讓他知道她只是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如果沒什麼好笑的事,我當然也不會笑了。”

“那我有空就多說點笑話給你聽好了。”紀裏楓很乾脆地道。

音樂終止,蒙欽奇帶著紀裏楓做一個結束的轉回,兩人相對行禮時,四周立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再同時轉身答禮。

吳立華覷準時機迎了上來,“裏楓,你的舞跳得真好!怎麼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因為你從來沒有請我跳過啊!”

紀裏楓一句話就讓吳立華為之語塞。因為他根本不會跳舞,不由忿忿地朝蒙欽奇瞪了一眼,後者同樣視而不見地沒甩他。

蒙欽奇和紀裏楓這嘲表演”下來,真是得到了熱烈的“迴響”,兩人亦被眾人包圍了起來。而蒙欽奇亦因心情的轉變,愉快地接受所有人的“仰慕”,他心裏知道,這一切和紀裏楓是脫不了關係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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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5: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蒙欽奇理所當然地再將紀裏楓送回家,雖然有很想拍他這份差使,但吳立華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紀裏楓就已經踉著蒙欽奇走了。

“你要進來坐一會兒嗎?”紀裏楓在開門前回頭問了一句。

蒙欽奇憶起了那一室的混亂,更別提還有那只愛繞人的怪鳥,不由遲疑了一下,“下次吧!已經很晚了,我自不打擾你休息了。”

紀裏楓才轉開門鎖,卻發現裏頭有人先一步將門開,她不明就裏下著實吃了一驚。

蒙欽奇也立即察覺門後另有他人,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將紀裏楓拉到身後,以自己的身體掩護她,準備應付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以他的身手,就算對方是持械搶劫也打不過他。其實,他也沒空想自己何以如此不假思索地只顧著要保護她,就像是本能的反應一樣。

“小楓,你可回來了。”

紀裏楓一看清開門的是何人,立刻像乳燕歸巢地投入了那人的懷中。蒙欽奇只有站在她身後,卻無法解釋地心情太壞。

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子身上掛著一條圍裙,一副標準“家庭主夫”的模樣,也毫不客氣地抱著紀裏楓。

“哥,你怎麼突然跑來了!”紀裏楓雀躍地道。

“我總得來看看我的小妹有沒有被她自己製造的垃圾給活埋了!”紀裏剛充分表現出大哥哥的風範,拍了拍妹妹的頭。

是哥哥,蒙欽奇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卻不願去細究其中的原因。紀裏剛也偷眼注意著蒙欽奇,能載他老妹回家時“獲准”陪在身旁的男人,要說沒有特別的意義,打死都不會相信!他只知道老妹在感情上是個很死心眼的人,若非真對某人有意,絕不會特地接近那個人的。

“哥,你太過分了!”紀裏楓不悅地道,但片刻之後又回復歡喜的神情,“你來得正好,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進去再說吧!”紀裏剛把老妹往裏推,邊向蒙欽奇看了一眼,知道這個“好消息”必是與此人有關。

蒙欽奇接受了紀裏剛無言的邀請,進門後只覺眼前一亮,原先堆積在各個角落與不是角落的各種雜物,如今都已神秘“失蹤”,整個客廳豁然開朗,他才知道這客廳其實並不小,只因“管理不當”以致失了它本該有的面目,罪魁禍首就不用說了。這一切當然是身著圍裙的紀裏剛的功勞,要清掉這一室的廢物怕得花掉不少時間,紀裏剛顯然比紀裏楓要有效率多了。

紀裏楓向兄長介紹了蒙欽奇,並解釋了整件事的緣由。

紀裏剛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才奇怪你明明回國了,卻又不見人影,家裏則多了只怪東西,還好它一聽我叫你的名字就停止攻擊,否則我的鼻子可就要不見了。”

不知何時來到眾人身旁的貝卡此時可是一臉的無辜,紀裏楓將它抱在腿上,笑道:“誰教你不說一聲就偷偷摸摸地跑來,我讓貝卡看家,它當然得像你這種宵小之徒啊!你突然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來看看自己的小妹還要理由嗎?”紀裏剛暖著清茶道:“而且,若不是我三不五時就來當一次老媽子,幫你清理這一團亂,你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要是再這樣下去,看你怎麼嫁得出去,我可不想照顧你一輩子。”

“哥,你太無情了吧!”

“我只是敍述事實,要是不趕快把你處理掉,其他女人一看到你這個可怕的小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嫁給我了!”紀裏剛將自己說成了十足的受害者。

紀裏楓對他做了個鬼臉,“沒人肯要你,應該自己檢討一下,別扯到我這裏來!”

蒙欽奇似乎覺得他們的“兄妹吵架”很有趣,連這點無聊的小事也能這樣抬杠,這讓從來有兄弟姊妹的蒙欽奇感到十分好笑。

而紀裏剛比起紀裏楓是顯得“正常”多了,光看他整理家務的手法,就知他是個井井有條的人,但偏有個懶散的妹妹,難怪他要怨聲載道了。

“對了,蒙先生,一般來說,活動的贊助者多隻負責出錢,就算要監管財務狀況,也只要派個人看著就可以了,你這樣親自出馬,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紀裏剛可謂很不客氣地道。

蒙欽奇還沒說話,貝卡突然從紀裏楓腿上“爬”到他身上,直接攻佔肩頭,蒙欽奇望向紀裏楓,後者對他聳了聳肩,顯然沒打算把貝卡抓回來。

對於老哥的咄咄逼人,紀裏楓也無可奈何,每次有異性接近她,紀裏剛就擺出大哥的架式,對那些人問些奇怪的問題,和他急著把老妹踢出家門的想法完全相反。這會,他一直到現在才“發動”,她還以為他“改過自新’了。

不過紀裏楓一點也不擔心蒙欽奇會應付不了她老哥,畢竟蒙欽奇的“段數”不是隨便一個人就比得上的。

紀裏剛又道:“況且,要度假也不是沒有更好的去處。考古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何必非要跟去吃苦受罪不可?這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能受得住的!”

蒙欽奇終於淡淡地做出反擊,“紀先生請放心,我並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不至於那麼嬌弱。我有自信就算是在渺無人跡的原始地區,也照樣能活得下去,若是真要說我有什麼目的的話,應該說我對令妹實在有點不放心。照我對她的觀察,她有很大的可能會把我的投資弄得一團糟,到時,可不光是我一個人頭痛而已,不如花點時間看著她,反正我本來就有休假的打算。”

紀裏剛不由點頭同意,“你說得不錯,小楓絕對有本事把一切搞成一團亂,外頭的人大概還不瞭解她的真面目,才敢讓她當領導人,到時候可有苦頭吃了!”

紀裏楓見事情扯到自己身上,真想出言抗議,只是他們所說的不算是無的放矢,只有“委屈”一點忍了下來。老實說,能有個人來幫著她處理一切,確實讓她松了一小口氣。

紀裏剛對蒙欽奇的回答很感滿意,“既然如此,那小楓就交給你了,請你看好她,別讓她又惹出什麼她收拾不了的麻煩。”

“哥!你說什麼嘛!”紀裏楓終於忍不住抗議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你現在才知道嗎?”紀裏剛故意道:“要是你值得信任,我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紀裏楓雖是不悅,也不好挑這個時候和老哥拌嘴,否則准會沒完沒了。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紀裏剛又問道。

“還沒有確定,不過團員們已經進入準備階段,加上一些必要的手續,最遲一個月內就會啟程。”

紀裏剛則轉向蒙欽奇“懇求”道:“蒙先生,我這個小妹就拜託你了,千萬別讓她把自己忘在什麼地方沒帶回來,她是我僅有的親人,少了她雖然不會怎麼樣,但總是對我爸媽不好交代。”

蒙欽奇也煞有其事地點頭道:“我明白,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的。”

紀裏楓對這兩個人像當她不在場似地大肆嚴論,氣惱地道:“哥,你有完沒完啊!”

“完了!”紀裏剛微笑道:“小楓,祝你這次旅程能得到你想找的東西。”

“這還差不多。”紀裏楓滿意地一笑,“你總算是說出一句人話了。”

終於盼到出發的日子,前往機嘗待機、登機,這些程序早已重複過許多回了,但紀裏楓此次卻是特別興奮。也難怪她會有這種心情,這次的出發代表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意義,這個旅程將代表她未來可能的成就,她的地位亦將可能因此而改變,這教她怎能不興奮呢?

紀裏楓放好隨身行李,坐定之後,被安排坐在頭等艙的蒙欽奇突然出現在較省錢的商務艙,坐在紀裏楓旁邊的李繕蘭立即識相地讓出了座位,蒙欽奇便二話不說地加入這個靠窗的雙人座。

紀裏楓看著他,不解地說:“你的座位不是在頭等艙嗎?”

蒙欽奇自顧自地系好安全帶,“把我一個人丟在前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除非你要陪我坐在頭等艙,否則這裏就是我的座位,難不成你還想趕我走嗎?”

“我哪敢啊!你是老闆,當然是想怎樣就怎樣,我有反對的資格嗎?”

紀裏楓看來是無可奈何,但對蒙欽奇情願放棄較舒適的頭等艙,而來坐在她身旁,心中自是有著一絲竊喜。

飛機起飛,前往南國。

在機長的例行報告結束之後,想找紀裏楓閒聊兩句的吳立曄卻看到蒙欽奇正和她相談甚歡,自己已是遲了一步,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暗自懊惱,本以為將蒙欽奇擺在頭等艙就可以眼不見為淨,沒想到他又冒出來,還坐在紀裏楓旁邊,真怕她就這麼給迷惑了。問題是吳立華自知條件不如人,爭也爭不出個名堂。

先前半個多月,紀裏楓除了知會蒙欽奇一些注意事項之外,就沒有機會和他接觸,今天的他就像個微服出巡的帝王,雖無華服襯托,簡衣便服的他一樣英俊無比,她覺得自已又再一次被吸引住了。總之,有帥哥在身邊本就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蒙欽奇只知道自己真是有點不一樣了,紀裏楓身上似乎有種能令他流連不去的特質,和她在一起讓他覺得十分輕鬆,沒有任何負擔,連心情都變得比較開朗,或許是因為她對他就像一座不設防的寶藏,坦誠地讓他窺見她的一切,不知不覺地就投入了她那多彩多姿的世界。

兩人既然並肩而坐,自然免不了開始聊天。紀裏楓告訴了蒙欽奇自己是如何對考古產生興趣,又是如何在雙親去世之後,讓老哥受不了繁重的家務而“離家出走”,有趣之處讓蒙欽奇不時輕笑出聲。

蒙欽奇也“禮尚往來”地說起自己如何被義父收養,如何度過那段寂寞的求學生涯,以及接手世元企業的簡略過程,但省卻了那些黑道背景,那都已是過去的事了,況且,紀裏楓和他的關係還沒親近到能說那種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地接受這些事,在他心中亦不希望紀裏楓看著他時的真誠眼神蒙上任何陰影。

就像她此刻是如此坦率地望著他,“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的家庭生活實在太普通了,自從爸媽去世之後,我才瞭解有時平實的人生才是最幸福的。”

“是啊,只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平凡反而是件最遙遠、最難以達成的夢想。”蒙欽奇難得如此感慨地道。他又想起了一事,“對了,你那只寵物呢?我想它應該不會肯乖乖在家等你回去吧!”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紀裏楓壓低了聲音道:“我把貝卡裝在隨身的小背袋裏,海 關人員對我這種平凡的女子不會太刁難,上回我也是這樣躲過檢查,把貝卡帶回來的。”

蒙欽奇對她的大膽不能說全無訝異,原來相貌不驚人還有這等好處。

飛行近七個小時實在是件很累人的事,即使是習慣了長途旅行的紀裏楓也一樣受不了,靠在蒙欽奇肩上熟睡的她有著疲累的睡容。

“唉喲!我的脖子——”紀裏楓一醒來,只覺脖子僵直,差點轉不回來。

兩隻手伸了過去,輕柔又有效地幫她按摩頸背,讓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紀裏楓舒服地歎了口氣,黨得這幾天連日工作的疲倦也都消散了。

“你的技術真不錯。”紀裏楓軟軟地道。

蒙欽奇淺笑道:“這是我學生時代培養的‘特技’之一,除了義父之外,你還是頭一個被我‘服務’的人。

“那真是太榮幸了!”紀裏楓舒服地閉上眼睛,“要是哪天你想過‘平凡’的生活,我建議你可以考慮以此為業。”

蒙欽奇啼笑皆非地停下了手,“我應該還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紀裏楓重新坐好,笑看了他一眼,“誰知道呢?世事無常,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

蒙欽奇突然哈哈一笑,“那倒也是,以前我可從沒想過會跟著一團考古學家去‘度假’的!”

飛機終於降落了,紀裏楓在各人領取了托運行車後,集合眾人。

“等會兒坐小巴士到飯店休息一晚,再搭小飛機到開船的地方,我想用不著我多說,今晚是我們的行程中最舒服的一個晚上,明天開始就有得忙了,大家請好好休息吧!”

所有人隨即很有默契地魚貫走向機場出口,吳立華本想落在後頭插在蒙欽奇和紀裏楓之間,卻被兩個同伴合謀“架”走了。

“我們也走吧!”紀裏楓拖著行李一腳高一腳低地向前走去。

蒙欽奇這才注意到她竟帶著一個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旅行袋,和其他人小巧精簡的旅行箱比起來,簡直是個龐然大物,塞滿東西所呈現的不規則形狀真教人望而生畏。

其他團員是早習慣了她的怪癬,但蒙欽奇可是第一次領教,不免有點難以接受,“你怎麼帶了這麼大一個袋子?是打算塞個人進去嗎?”

紀裏楓狀似無辜地笑了笑,她也早習慣了別人見到她的行李時的反應,他這還算是平靜的。

蒙欽奇見她一手調整背袋,一手拖著旅行箱那副“行動不便”的模樣,終於上前幫她提起那個可怕的旅行袋,才讓速度稍微加快了點。

到了飯店的房間,紀裏楓就先把被悶在背袋中超過十小時的貝卡放了出來,只見它一副氣息奄奄、狀欲斃然的模樣。但紀裏楓根本不甩它,上回它被關得更久,仍是生龍活虎,這次當然也不會有事。

貝卡知道自己無法博得同情了,只得放棄裝模作樣,開始在房間四周飛來竄去,舒展束縛過久的翅膀。

紀裏楓接著打開旅行袋,把今明兩天的東西先準備好。她對自己的毛病清楚得很,總是能拖就儘量拖,所以至少也要有點拖拉的本錢,先把東西預備好,就能把準備的時間縮到最短,也就多一點賴床的時間。

她幾乎將整個身子都伸進袋子裏翻找一項東西。

“糟糕,不會是忘了帶吧?我明明記得有丟進來啊!”紀裏楓邊找邊喃喃自語道,貝卡則自得其樂地穿梭在她甩出來的“槍林彈雨”中玩得不亦樂乎。

此時,有人在門外叩門。

“請進!”紀裏楓直接埋在袋中道。

蒙欽奇一進門就只看到紀裏楓高聳的臀部,跨在地上差點爬到袋子裏,雙手不斷地將衣服向身旁四周扔開,原來整齊的房間已一片狼藉。讓他不得不佩服她這種隨時隨地把周圍的環境弄得亂七八糟的本事,平常人再厲害也沒她這種“速率”,從他們分手各自回房到現在,也不過經過十分鐘而已。

“你在做什麼?”蒙欽奇小心翼翼地跨過散落一地的衣服,儘量不踩到任何東西地走向紀裏楓,忍不住問道。

“我在找我的噴霧護髮露。”紀裏楓仍一頭栽在袋子裏,“如果沒那個東西,明天我的頭髮就會成了一團稻草,我可不想頂著一個見不得人的頭出去。”

蒙欽奇憶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只是她那時好像沒這麼在乎。

一個長形的瓶子默默滾到他腳邊,蒙欽奇彎下腰拾了起來,“是不是這個?”

紀裏楓聞言抬頭一看,鬆口氣地癱坐在地上,“還好我沒忘了帶,這個自然卷的頭髮實在很討厭,不整理就像稻草一樣,長長一點就更恐怖了,所以非得常常修剪不可,真的很傷腦筋。”

“我覺得你留長髮應該也會很好看。”要是在以前,家欽奇打死都不會說這種話,但只要是面對著紀裏楓,就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紀裏楓先報以一笑,然後將被她丟得一地的衣服撈起來丟回旅行袋,也不管衣眼會不會經成一團。

蒙欽奇把瓶子交給她,看著她的眼神顯然很不贊同她的舉動,“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需要這麼一個大袋子了,照你這種整理東西的方式,再大的箱子也不夠你裝。”

“錯了!我這不是在‘整理’,而是把所有的東西全部‘塞’進去。”紀裏楓“反駁”道,順手將最後一件衣服扔進去。

“不對,我把本來要拿出來的東西又丟回去了。”紀裏楓又把頭伸進去翻攪那一袋子的衣物,大概只有她還能肯定那是一袋“衣服”而非一袋“抹布”。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蒙欽奇這才憶起自己進來是做什麼的。每次一碰上她,所有的事就像全亂了套,偏偏他也開始習慣這場混亂,真是無法確定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而紀裏楓穿著短T恤和運動短褲所露出來的一大截臂膀和大腿,配上一頭微亂的發,竟然讓他覺得“可愛”,這下病情可愈來愈嚴重了。

蒙欽奇甩開對紀裏楓的胡思亂想,道:“其他托運的物品都已經上了船,我來確定一下明天動身的時間,好知會船長開船的時刻。”

“我想最好是在傍晚漲潮的時候出發,當地的人會比我更清楚潮汐的時刻,我們只要在早上十點搭上小飛機就來得及。”

紀裏楓伸出頭微微一笑,“這樣我也可以多賴一下床了!”

“你當領隊還敢說這種話,不怕天打雷努嗎?沒讓你提早起床準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想賴床!?”蒙欽奇威嚇地道。

紀裏楓伸伸舌頭故作可愛貌,“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隔天,蒙欽奇才知道她不只是說說而已。

早餐桌上的每個人都若無其事地吃著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好像沒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只有蒙欽奇食不下嚥地一直看著時間。

直到他實在忍不住了,建開口道:“紀裏楓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到現在還不下來?”

現場只有李繕蘭終於有了動靜,看看表後道:“離出發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小楓現在應該還賴在床上,是差不多該叫她起來了。”

“在床上!?”蒙欽奇簡直難以置信,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賴得住?這種懶散的習性真教人無法忍受,這些人應是早習認為常了,但蒙欽奇是不會容忍這種事的,“準時”是他對所有人共通的要求。

“我去叫她。”蒙欽奇站了起來,李繕蘭隨即扔了一把鑰匙給他。

“這是她房間的鑰匙,如果小楓真不想起來,你把手敲腫了她也不會理你,所以,我每次都要先把她的鑰匙拿過來。叫醒小楓一向是件苦差,就麻煩你了。”

蒙欽奇沒有注意她說了些什麼,拿了鑰匙後就匆匆離去。

只有吳立華不滿地道:“大媽,你怎麼讓他去?”

“這有什麼不好?”李緒蘭不以為意地道:“我倒覺得他們兩個挺相配的,多替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不是很好嗎?”

蒙欽奇直接開門進了紀裏楓的房間,只見佳人依舊擁被高臥,一點都沒有起床的跡象,迎接他的只有失聲歡叫的貝卡。

他沒理睬在身旁繞來繞去的怪烏,只當它是一隻嘈雜的大蚊子,走到床邊搖了搖紀裏楓,“起來了,這麼吵你也睡得著?快點起來,所有人都在等你一個!”

“就讓他們去等好了,反正沒有我,他們也不會出發的。”紀裏楓翻了個身咕噥道。

她說的是蒙欽奇非常不想承認的事實,“不管怎樣,你快起來就是了!”

紀裏楓在地震般的搖晃下總算睜了睜眼睛,賴皮地說:“你吻我一下我才起來。”

蒙欽奇聞言一怔,他比較想做的是拿盆冷水來潑醒她,“你別開玩笑了!再不起來我可要重新考慮資助你的計劃是不是明智之舉了。’”

紀裏楓被他一把拉了起來,臉上還帶著半夢半醒的笑容,“你不覺得現在重新考慮已經太遲了嗎?”

蒙欽奇不由歎口氣,“我真是誤上賊船,早知道就不該太信住韓偉,現在想抽身都來不及了。”

紀裏楓咯咯直笑,翻身下床伸了個懶腰,“我這不是起來了嗎?你還不出去難不成是想看我跳脫衣舞?那可要另外收費哦!”

蒙欽奇這才恢復神智,連忙掉頭走了出去,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會覺得那剛剛起床、衣衫不整、頭髮淩亂、外帶一臉濃濃睡意的紀裏楓感性!?他一定是有毛病了。當蒙欽奇在門外等待時只有這個想法。

他該不會真是對紀裏楓有意思吧?但是這個怪誕得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似乎並非全無不可能。可是他怎會看上這個只會製造混亂的女人呢?他一定是瘋了!

但蒙欽奇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世界是如此鮮活,過去的他一直只活在自己所制定的規則裏,一板一眼的行動讓他感到安全且理所當然,也從未想過需要改變如此終其一生也沒什麼不好。然而自從紀裏楓出現之後,他規律的生活從此亂成一團,也發現原來不照他的規則,世界一樣能夠轉動,而且還更活躍、更富生機。

他早已習慣控制身旁的一切事物,但只要碰上紀裏楓,這一套就全都行不通了。蒙欽奇應該是很懊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反倒開始覺得有趣,甚至有點期待想看看紀裏楓接下來還會給他鬧出什麼麻煩。 過去的他會認為有這種想法的自己一定是瘋了!然而這個不同的世界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到現在仍是興致勃勃的。

紀裏楓在十分鐘內,以趕快速度將自己整理妥當,把行李收拾好,再這回不情願的貝卡塞進背包,拖著大包小包地走出房門,看到蒙欽奇後,心中有著些許不自在。

方才在半夢半醒之間,紀裏楓因為窩在舒服的床上而遺忘了該有的謹慎,竟把蒙欽奇的出現當成了那個她不願離開的夢境的延續,竟對他說了那麼大膽的話,真是沒死人了!她一直以來就最是注意蒙欽奇對自己有什麼看法,因此有點擔心地走出房門,不知他會不會說什麼。

蒙欽奇一看到她,就伸手接過她那件大而無用的行李,“動作還不快一點,大家一定都吃完早餐了。”

紀裏楓見他的態度並沒有改變,這才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失望,原來她那麼在乎的事對他根本算不了什麼,大概曾有不少女人,一早就在床上向他親吻吧!

她丟開那些傷神的念頭,一臉無所謂地道:“不要緊的,自然會有人幫我準備早餐,不必那麼趕也沒關係。”

當他們走到餐廳時,才發現李緒蘭不但報紀裏楓打包了一份早餐,連蒙欽奇也有一份,因為她早就注意到他什麼都沒吃下去。

他們的旅程終於要正式展開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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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5: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小飛機的飛行時間約是一個小時,午餐就在機上隨便解決了。一行近二十人的考古團隨即到了停泊在港口的中程客船,馬上便展開了準備作業,以分工合作的方式檢查已裝載在船艙內的物件,其餘的船員們也在做著開航前的最後測定,務必使這次的航行一切平安順利。

這艘中型航船無論性能、設備都是最先進的,其上的水手自然也是最優秀的,但此次出航,他們卻是特別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因為這次航行是大老闆親自吩咐下來的,不用說這也是蒙欽奇運用“關係”安排的,這讓此次的工作成了攸關未來前程的大事,當然得拿出最好的表現了。

蒙欽奇則跟著紀裏楓去做她那部分的檢查,反正呆坐在艙房裏也只是浪費時間,更不是他的作風,自然就跟著和他最親近的紀裏楓。

而紀裏楓也樂得讓他跟前跟後的,同時向他解釋了幾項儀器的作用,難得見他如此“虛心求教”,當然就說得更起勁了。

但有人並不高興看他們處得這麼愉快,吳立華的氣已經頂上胸口了。

當蒙欽奇和紀裏楓走出艙口來到甲板上時,發現面帶憂色的船長正被一群滿臉不安的水手團團圍著。

船長一見到蒙欽奇,立即迫不及待地迎上前來,“蒙先生,你來得正好。”

“怎麼回事?”蒙欽奇擺足大老闆的架子,雙目四下一掃,眼中的精光令那些長相粗黑的船員不由低頭移開視線。

船長臉上儘是為難之色。由於兼具了導遊的身分,因此沒有語言的問題,可成為團員和水手間的代言人,“蒙先生,你剛才給我的航向,是駛向附近一個極神秘的海域……”

“那又怎麼樣?”蒙欽奇表面不動聲色,卻心知這種情況是必然會發生的。 畢竟,那個海域距此僅有兩天半的航程,在此地應該或多或少會流傳出一些神秘的故事,那就難免令人心生忌憚,對那個海域敬而遠之了。

船長有些囁嚅地道:“是……是這樣的,那附近真的有些很古怪的事,對我們這些常在海上跑的人來說,是最好不要靠近的地方,所以我想——”

“那片海域曾經真的發生過什麼意外嗎?”紀裏楓插口道,很有語言天分的她用的是當地的語言,好讓那些水手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哪倒是沒有。”船長承認道,對紀裏楓字正腔圓的當地話有些驚異,“不過,那邊真的很怪異,所以大家都希望最好能避開那個地方,這也是我們出海航行時的慣例,雖然得繞點遠路,不過這可以讓大家安心一點……”

“這可不行哦!”紀裏楓又道:“因為我們的目的地就在那片海域之中,怎麼可以繞路呢?那不是捨本逐末了嗎?”

“這……”船長聞言不由和其他船員面面相覷,顯得不知所措,“可是……”

“不必再多說了。”蒙欽奇決斷地道,雖然聽得有點一知半解,但也能確定他們談話的內容,“既然那裏沒有顯著的危險,就照預定的航程出發,現在離啟程的時間只剩兩個小時,快做好最後的準備工作吧!”

“蒙先生,但是——”船長仍不安地想再說些什麼。

然而蒙欽奇是不允許其他人質疑他所發出的指令的,“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的話就是命令,我們的目的地也不可能改變,照我所說的去做就對了。”

紀裏楓一手輕輕搭上蒙欽奇的小臂,似乎想平撫他的不悅,“船長先生,既然你們這裏對那片海域有不少傳說,其中是否有關於一個神秘文明的傳說呢?”

船長遲疑地道:“好像是有那種說法,不過從來也沒什麼人會當真。”

“但你們偏偏就相信那些怪事!”蒙欽奇冷冷地道。船上的船員不安地避開了他的注視。

紀裏楓卻道:“你別插嘴,先讓我來處理嘛!”

蒙欽奇有點不是滋味地看向她,這一生中,連義父都不曾這麼直接地教他閉口,感覺還真是“新鮮”,然他卻沒有生氣,他倒要看她到底要怎麼做。

紀裏楓又對船長道:“請跟我到裏面來一下。”

船長再怎麼說總是屈居人下,若蒙欽奇非要這麼出發,為了生活,他們還是會出海,但這畢竟是他正不希望發生的情況,此刻也只有跟著紀裏楓走進內艙。

紀裏楓拿出那張連貝卡都啃不動的古代地圖——貝卡真的趁她不注意時“試吃”過了,結果差點啃斷了兩顆牙,卻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這對這只草食性動物真是既希罕又有點恐怖的經驗。

“船長先生,請先看看這張地圖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船長是當地人,自然對自己生長的地區十分熟悉,一眼就認出圖上的地形,訝異地道:“這是附近島群的地圖啊!可是……那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個那麼大的陸島?”他驚異不已地看著紀裏楓,“這張圖——”

紀裏楓微笑道:“我想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這張地圖的特異之處。”她指著地圖上不該存在的一塊陸島,“我們就是要到這裏去,我相信有了這張地圖的引導,一定有辦法穿過那層神秘的迷霧,找到我們的目的地。

“請你轉告所有的船員,儘管安心地參與這個旅程,就算到不了這個地方,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最多是和其他人的遭遇一樣;相反的,如果我們真有運氣能找到這個島,那可是一個極其難得的經驗。”

紀裏楓微微一笑,“對長年在海上航行的人來說,不是都對這種神秘有份嚮往的嗎?”

船長沉默著,的確,任何一個生長在大海上的孩子,都免不了對海上各種神秘的事件有著好奇與嚮往,找尋一塊夢中的神秘國度更是他深藏在心底的夢想,只是,現實的壓力在年齒漸長後,讓他不得不遺忘了曾是最重要的心情。而此時,紀裏楓又讓他憶起早已忘懷的一切。眼前這張地圖,更讓他不自覺地心動起來。

“船長先生,你決定好了嗎?”

船長深吸一口氣,“我這就去和大夥說說看,有了這張地圖,相信他們也會比較好說話。其實對我們來說,能在那片海域一探究竟,也是個長久以來的夢想。”說完,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蒙欽奇含笑看著紀裏楓把地圖再收起來,佩服地說:“你還滿有一套的嘛!”

紀裏楓自傲地一笑,“我哥就常說我只有這張嘴最厲害。想指使別人就要針對他心理上的弱點,拿出最難以抗拒的誘餌。這招數對你這種商人應該也很拿手吧0

“那倒是,只不過籌碼在你手上,只好讓你來發揮了。”蒙欽奇看著船長在外頭對那群水手不知在說什麼,微笑道:“看這情況,這點小麻煩很快就能解決了。”

紀裏楓一臉的理所當然,“那當然了,要是出不了海,我還有戲唱嗎?”

船長總算順利地發揮他的影響力,“神海號”在預定的時間出航了。

這是出航後的第二個下午,由於地處赤道無風帶,又正是幹季,故而天氣非常晴朗,海上風平浪靜,完全沒有暈船之虞。

紀裏楓靠在甲板的欄杆旁,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風微微吹送著,大多是由於船體前行的速度所形成的風壓,而海面平靜無波,只在微微起伏間有道船底劃過的波痕。

望著這片陌生、又因在腦海中揣摩多日而變得熟悉的情景,紀裏楓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艙房也待不住,只有跑到外面吹吹風,也好平靜一下。

“你在看什麼?”

紀裏楓不用回頭就知道蒙欽奇正站在身後,臉上控制不住地湧上笑意,“我正等著看日落。雖然常在外頭到處跑,但是卻很少像這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個地方看著一個景色,有好多美麗的風景就這樣浪費掉了。”

蒙欽奇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心裏老是裝著公司和組織的事,這許多年來,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工作著,此回還是他頭一次有這種閒情逸致來度假,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曾好好地看過一次日落。

兩人就這樣並肩看著一輪紅日逐漸接近海平面,海面波光細細,就似一顆無價的寶石般的閃耀奪目;夕陽漸漸下沉,染紅了半片天際,直到落入世界的另一端,兩人才為大自然所給予的震撼與感動而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天際仍有一抹余暉,蒙欽奇轉頭望著紀裏楓,他常覺得她應是個單純的人,偏又始終弄不懂她,且隨時會出現驚人之舉,讓他搞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或許女人就是這般複雜得莫名其妙的生物吧!

紀裏楓朝他看了一眼,狐疑地問道:“你幹麼一直看著我?”蒙欽奇只是微微一笑,那眼神卻令她心中騷動不已。

他一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我只是覺得,和你來‘度假’的決定是正確的。”

紀裏楓因他意外的舉動而心跳不已,“我很高興你有這種感覺,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我可不是來‘度假’的。”

“至少我是。”蒙欽奇輕抓著她走向內艙,“這裏雖然是四季如夏,不過晚上氣溫還是較低,別站在甲板上吹風了,進去吧!”

紀裏楓隨著他的腳步往內走,口裏仍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知道什麼時候該進去的。”

“我知道你不會不知道。”蒙欽奇邊走邊道:“我只是怕你假裝不知道,船上可不比飯店,不提供二十四小時的服務,你再拖下去,可就吃不到晚餐了。”

紀裏楓聳聳肩,“一餐不吃又不會死人!”

蒙欽奇柔聲道:“但是,我還是希望在該看到你的時間、地點能看到你出現。”

紀裏楓又望了他一眼,近日的蒙欽奇愈來愈常 表現出難得一見的溫柔,讓她對他所說的話更難以抗拒,只好放棄回艙房整理資料,跟著他走回船上的餐廳。

蒙欽奇在晚餐後,又送紀裏楓回到艙房。他很自然地做出這些舉動,也開始察覺原因。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像對紀裏楓這般注意的,或許就因為她的與眾不同,令他不由得特別注意她的存在。

無可否認地,她對他的確有著一股吸引力,讓他自然而然地對她產生一種奇妙的感情。豪飲奇決定讓一切順其自然,至少他對紀裏楓的印象已和最初有了極大的不同。

而在蒙欽奇走回自己的艙房時,有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吳立華?找我有什麼事嗎?”

蒙欽奇的語氣就像是對著一個不重要的人物,自己早已厭倦這樣莫名其妙地遭人敵視,眼前紀裏楓擺明瞭和任何人都沒有特別的關係,吳立華這麼大吃無名飛醋只是讓人感到他的不幹不脆、不明不白而已。

“我要你別再接近裏楓。”吳立華用死魚一般的眼睛直瞪著他。

蒙欽奇對他的話只覺得可笑,“你又不是她什麼人,有何資格我說這種話?”至少連紀裏楓唯一的哥哥都把妹子“交給”自己了,雖然沒有那種意思,但紀裏剛才是有資格說話的。

“那些都沒關係,只要你別再接近她。”吳立華強硬地道:“裏楓是個純潔的好女孩,不是你這種卑鄙小人能配得上的。我一開始就反對你加入我們,一個外行人能做什麼?不過是增加麻煩而已。”

蒙欽奇對這個抨擊反應只是揚起一邊的嘴角,曾有不少人說過他冷漠、無情、難以接近,但卑鄙還是頭一遭,他還真想不出自己有過什麼小人行徑。

“我相信到目前為止,我沒有製造任何麻煩。事實上,你們坐得上這艘船,我不好說全是本人的關係,但若是少了我,恐怕一切也不可能這麼順利。你那些話我可以當作沒聽到,只希望今後你別再說些沒憑沒據的話!”

蒙欽奇毫不停頓地繼續道:“還有,我和紀裏楓之間的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也管不著,像這樣找我‘談判’更是沒有半點意義。她要和誰在一起,全看她自己的選擇,你這麼做只是顯示出狹窄的心胸而已。

“我要回房了,失陪。”蒙欽奇走過吳立華身旁,後者因感受到那股不容人阻攔的氣勢,而不由自主地避開一步。

蒙欽奇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又道:“希望你以後不要在這種地方‘堵’人,那是很沒氣質的做法。”

吳立華雙拳緊握地看著蒙欽奇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暗恨自己何以竟如此啞口無言,難道他們之間的差距真的這麼大嗎?

以前,他一直以為可以讓紀裏楓慢慢愛上自已,但蒙欽奇出現後,便毀了他所有的希望,若是一切全都無法喚回,那就不能怪他有另外的“發展”了。

蒙欽奇回到房中,根本沒把剛才樹下的敵人放在心上。

他在附屬的小浴室中沖個澡,只在下身裹件浴巾,身上仍帶著幾許水氣,準備做點靜態的活動,看個幾頁書就上床就寢。反正是度假,也不用掛心公事;就過幾天難得的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吧!

但本能的直覺卻讓他感到房裏不太對勁。

“誰在那裏?”蒙欽奇一察覺身後的動靜,迅速地一個轉身,結果正好和瞪大了雙眼的貝卡面面相覷。

“你在這裏做什麼?”蒙欽奇一時忘了貝卡是只噴火龍,竟對它說起人話,自然不能期待它的反應。

貝卡卻興奮地直繞著他打轉,天曉得它是如何避人耳目地溜到這裏,唯一的可能是,趁沒人時從窗口出入。但甲板上隨時人來人往,把貝卡從原路趕回去似乎不太保險,他可不想聽到水手們的驚叫聲。

“真是的,你和你主子一樣,就只會給我惹麻煩而已,我不能讓我的日子好過一點?”蒙欽奇一邊感歎,一邊抓起衣服套在身上,然後一把捉住貝卡,用外衣掩蓋著。他不知道哪件事會比較慘,是貝卡被發現,還是有人瞥見自己帶著一隻龍形玩偶。

他就這樣帶著貝卡去敲紀裏楓的門。

紀裏楓正坐在床上梳著服濕的頭髮,開始有點昏昏欲睡,卻在此刻聽到有人敲門。

“蒙先生,你怎麼又來了?應該還不到叫我起床的時候吧!還是來提醒我該睡覺了?”紀裏楓一開門後,忍不住調侃道。

“先讓我進去再說。”蒙欽奇催促道。

“到底有什麼事?”紀裏楓知道蒙欽奇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她,又不敢放住自己胡思亂想。

蒙欽奇正要說話,卻沒注意腳下,突然絆到一個東西,因蹌一下坐倒在床沿。

紀裏楓此時才亡羊補牢地道:“小心一點,我的行李在那裏!”

她就是免不了隨手放置雜物的惡習,也不管會不會擋路,反正她早習慣穿梭在自己所製造的陷井之間。所幸,蒙欽奇已經非常瞭解這種狀況,因此也能習以為常地面對屬於紀裏楓的固有“風格”。

貝卡趁著蒙欽奇鬆手時自行“解套”,偏又很不知自愛地停棲在蒙欽奇肩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蒙欽奇這才歎口氣道:“你都沒發現你的寵物失蹤了嗎?”

紀裏楓聳聳肩,輕而易舉地越過腳邊地的“障礙物”,坐到他旁邊,“我只是奇怪貝卡今晚怎麼特別安靜,原來是跑到你那裏去了。”

“你難道不怕它會被其他人看到嗎?”蒙欽奇對她的平靜有些難以理解。

紀裏楓無所謂地道:“團裏的同伴都知道貝卡的存在,看到也不會怎麼樣。若是有水手發現貝卡,現在也不會這麼安靜了。”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蒙欽奇只有對貝卡道:“這回算你運氣好,以後可不准隨便亂跑,否則我就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

“你這樣‘威脅’它沒用的!”紀裏楓輕笑道:“就算貝卡聽得進也會裝成不懂,它總是挑愛聽的話聽。”

“那我就隨時準備實現威脅好了。”蒙欽奇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貝卡對這種神情特別忌憚,連忙閃遠一點,不敢再故作無事狀了。

貝卡的擅於“察言觀色”讓紀裏楓看得咯咯直笑,“原來這傢伙只吃便不吃軟,以後我就知道了。”

蒙欽奇突然意識到只穿著單薄使衣的紀裏楓,身上有著一股浴後的談談香氣,在此刻更是構成一股強大的誘惑力,在他眼中的紀裏楓更是前所未有的美麗。

一手搭在她肩上,輕輕將她拉向自已,紀裏楓炫惑地看著豪飲奇慢慢接近,腦中所有的思緒全飛掉了,只能被動地意識到他印在唇上的輕吻,一種觸電般的感覺迅速地奔向她全身。

蒙欽奇稍微退開一點,提醒她道:“接吻的時候。把眼睛閉上是一種禮貌。”

“是嗎?我不知道還有這種規定,以前從來沒一人對我這樣……”紀裏楓有點語無倫次,顯得十分緊張。

蒙欽奇只得好笑地道:“安靜一點!照我的方式做就是了。”然後再次吻住她。

紀裏楓這次就學乖了,聽話地閉上眼睛,並在蒙欽奇帶有技巧的挑引下輕啟櫻唇,一個單純的輕吻,隨即變成一場令人全身發熱的長吻。

紀裏楓無意識地倚在蒙欽奇的胸膛,喚著他身上乾淨的肥皂香味,以及另一種用於男性的氣息,這種氣味比一些隻會噴灑嗆鼻的古龍水,又或因在古物堆中打滾過久,而附在身上的黴味聞起來舒服多了。

“蒙先生,你……”

蒙欽奇溫柔地打斷她的話,“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反正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弄清楚彼此的想法,不必急於一時。只是,現在我們也不應再稱呼彼此為先生小姐了吧!”

紀裏楓倒不覺得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當他親她的那一刻,就讓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情,她是喜歡他的,這種心情和喜歡哥哥、喜歡大媽都不同,若說得正確一點,這可能就是愛了。他對她想必也是類似的心情,否則他的吻不會這麼溫柔又充滿了感歎。

“好吧!那該要叫你什麼?奇?”

一個字的叫法實在有點噁心,但是由她的口中說出來卻顯得特別好聽,“隨你的便,叫得高興就好。”

紀裏楓馬上“得寸進尺”地道:“那以後我喊你奇,你就喚我楓,這樣好嗎?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哦!”

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有了某種形式的進展,但看她那興奮的模樣,蒙欽奇不由也愉悅地道:“就這樣吧!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

在他離開後,紀裏楓仍回味著後上的晚安吻,一把摟裝避難”結束再次“見光”的貝卡。

“貝卡!都是你的功勞!”紀裏楓開心地歡呼道:“他也對我有意思呢!”

那當然!它這麼勞心勞力地撮合他們兩個,自是該有點成績出來了。

紀裏楓和蒙欽奇並肩站在船首,看著眼前不斷一擴散的濃霧。和他們估計的一樣,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到達這個海域,這已是第四天的開始。

這場濃霧是突如其來的,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就濃霧密佈,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這就是許多駛過這片海域的船隻曾見過的情景,在這樣的濃霧之中,連羅盤都莫名其妙地失去作用,那些船隻就是因此迷失了方向,待重見天日時,已和遇上濃霧時的位置距離甚遠,而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已是如何通過霧中的。

此際,“神海號”的遭遇亦是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在此。根據船海圖,他們迷失時的所在位置,正是距那張古代地圖上的神秘陸島尚有十二海哩之處——真沒料到連古代的神秘文明也遵守國際公法。

“現在怎麼辦?”蒙欽奇是沒話找話說,總要有人來打破這片沉寂。

水手們因為早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沒有過度驚慌。只是更聚精會神於手上的工作,吃喝聲此起彼落,像是要驅散航行在濃翼中那種異樣的感覺。

紀裏楓則默默取出那神秘的古代地圖,在身前緩緩攤開,當她將繪有圖線的一面轉向前方時。只覺握在手中的部分微微發熱,便見一道金色光芒自圖上的中心點直射向前方。

這真是太神話了!

雖然這原就是她所期待的,但一切如此順利地依著她的想像成真,還真把她嚇了一跳,真沒想到她真的情對了地圖的“用法”。

船長也隨即依著光線所指的方向調整航行的方位。當時,紀裏楓信誓旦旦地表示到了地頭就會有所指示,他還是半信半疑的,沒料到竟真是如此。雖然不確定這“指示”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但在所有方向儀器都失去效用的現在,也只有信任那道怪怪的光線了。

“真是太厲害了,小楓,你這是怎麼弄出來的?”李緒蘭站在他們身後,驚異地道。

紀裏楓聳聳肩,一臉的莫名,“我也不大清楚。”

“還好這真的如你所料想的一樣,不然我們恐怕就只好打道回府了。”蒙欽奇微笑道:“你那時一副只有碰運氣的樣子,我還真怕這張圖到了這片海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我可虧大了。”

“那就是你太倒楣了!”紀裏楓笑道。

“裏楓當然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會提出這個計劃的。”吳立曄連忙表示對她的支持。

紀裏楓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有把握,只是把一切全賭在這張圖上。老實說,直到剛剛我還不敢確定會不會這麼順利。所以我一開始就說過了,這是一場冒險,冒著一無所獲的險。”

蒙欽奇又道:“至少現在我不至於‘血本無歸’了,你可抓好那張地圖,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看我怎麼對付你!”

紀裏楓壓低了聲音,好笑地道:“你想怎麼樣?小心我讓貝卡去咬你!那幾根骨頭還不夠它磨牙呢!”

蒙欽奇不以為意,“它不是吃素的嗎?”

紀裏楓詭異地笑著,“我想貝卡不會介意換換口味的。”

蒙欽奇突然縱聲大笑,把身後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從來沒有人見過他激烈的“反應”。一向冷漠的蒙欽奇也會笑得這麼大聲,若非親眼所見,還真叫人不敢相信。紀裏楓能讓他笑成這樣也不簡單了。

蒙欽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好笑,或許是因為他原應同于強勢的一方,卻毫無預警地被紀裏楓“反客為主”。這世界上也只有她敢這樣對他了,而這也是她吸引他的因素之一。

紀裏楓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還不快來幫忙,我舉得手快酸死了,如果不小心失掉了指引的方向,恐怕就有人要哭了!”

蒙欽奇和地換手,口裏則道:“我相信那個時候,一定會有人哭得比我更大聲。”

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都含笑看著他們的“打情罵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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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5: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數小時充滿興奮與期待的等候之後,濃霧開始散去,天氣亦慢慢恢復晴朗,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蔚藍的大海,以及觸目可及的綠色島嶼。這幅如畫一般的美景,立時讓船上的所有人都高聲歡呼了起來,擁抱著最接近的同伴又叫又跳,比發現了滿坑滿谷的寶物還要興奮。他們真的找到了!

擔任最後一段行程的“領航員”紀裏楓此時也一手抓著地圖,一邊無比興奮地抱著蒙欽奇高呼歡叫,她幾乎把整個身體都貼到他身上去了,但顯然情緒極度亢奮而忽略了這點。

蒙欽奇卻是正好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還挺享受的,有些捨不得放手。

偏偏吳立華在一旁盯著這一幕,差點氣炸了!

紀裏楓隨即揚聲道:“大家快做好上岸的準備,我們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又是一個小時之後,被紀裏楓稱為“帕亞爾”的陸島終於完整地呈現在眾人眼前。若由地圖推算,它只是一個千餘多平方公里的陸島,卻是代表了他們一行人所有的夢想。

“神海號”停泊在淺海處,儘管只是遠眺,已可感受到那股完全的平靜與蘊藏的神秘氣息。所有團員分乘兩艘小船先行上岸,一切就在前方等著他們。

紀裏楓是不在意地脫下鞋子,涉水走過最後一小段淺灘,真正踏足在這個島嶼,呼息著只同于此地的清新空氣,這裏就是她的夢,她終於踩到了這塊土地,這份感動幾乎令她落淚。

蒙欽奇就走在她身旁,就算卷起褲管也不像是莊稼人,反倒像是來度假的滯灑帥哥。

“怎麼了?”看著她的神情,蒙欽奇關心地間。

紀裏楓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輕歎了一口氣,“我真的到了。”

蒙欽奇看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道:“別高興得太早,這裏又沒有路標或石碑寫明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怎麼知道這就是你想的那個地方?”

紀裏楓對他皺了皺眉,“你真是一點想像力也,沒有,我說到了就是到了,不管這是哪里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沒有白跑一趟,至少我們的確是穿過那陣濃霧,到它的裏面來了。”

蒙欽奇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反正你是帶領的,怎麼說就怎麼試,就讓我看看你能找到些什麼吧!”

“你等著瞧就是了!”

李緒蘭在吳立華的肩上拍了一下,後者正神色不善地瞪著並肩赤足在沙灘上漫步的兩人,“別這個樣子,你自己也該知道,小楓對你一直都沒什麼意思,你這樣只會弄得大家都難堪。為什麼不放開一點,衷心地祝福小楓,你一定還能遷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孩的。”

吳立華咬著牙,冷笑一聲,“我等了她這麼些年,可不只是為了這種結果,我也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但是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看著吳立曄決絕而去的背彤,李緒蘭明白自己的勸慰無法得到期望的效果,只有無奈地歎了口氣。事情為什麼非得到這種地步不可?紀裏楓是該值得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因為麻煩一旦找上了她,只會被她弄得更麻煩,最後倒櫃的還是她身旁其他的人。

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探險,這些“兒女私情”只好先暫時擺到一邊去了。事實上,李緒蘭也不以為吳立華真有本事教蒙欽奇“難過”的,畢竟程度實在差太多了。

他們在岸上待了一天,先將周圍的環境弄清楚。眾人登岸的地方是一個十分隱蔽的海灣,一片純白的沙灘上方就是十分濃密的森林,沒有任何非自然的破壞,時有一些好奇的鳥獸出沒,一點也不害怕這些外來的訪客。

同時,眾人也在樹林的邊緣搭起一個長期的營地,準備工作大致底定後,便由紀裏楓召開“作戰會議”。

“接下來就由所有的團員一起往內陸找尋我們的目標。”紀裏楓看了蒙欽奇一眼,“蒙先生也將和我們一起行動、”

蒙欽奇微微點了一下頭,嘴角含著一抹淺笑,一副“我跟定你了”的模樣。

紀裏楓暫停和蒙欽奇的“眉目傳情”,繼續道:“相信所有的團員都已熟知行動時的準則,我就不再多說了,希望每個人都能切實遵行,唯一不清楚的蒙先生,我會負責他的‘行前指導’。”

她又轉向坐在一旁的船長道:“船長先生,這段期間,你和所有的水手就留在這個營區,活動範圍最好不要離開這個海灣和泊船的地方。”

船長有些為難地說:“但是大家可能會對這個地方十分好奇,若要限制他們的行動,可能會有人感到不滿。”

“我的意思並不是要限制大家。”紀裏楓解釋道:“只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著想。 畢竟這是個陌生的地方,如果任意行動,說不定會碰上什麼不好的事,所以,最好以不變應萬變。船長應該知道這種地方難保不會有什麼神秘的詛咒,凡事還是小心點的好。”

船長神色一變,似是憶起一些古老的禁忌,不再對紀裏楓的安排表示反對。

紀裏楓察言觀色,知道船長已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對付這些長年在海上跑的人,最好找點方法嚇嚇他們,只要令他們心生戒俱,就會聽話多了。

再次強調說:“這是所有人都必需共同遵守的原則,若非絕對必要,所有人嚴禁傷害這裏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獸,我們帶足了海上航行與在此地所需的食糧,所以儘量別造成任何人為的影響,明白嗎?”

眾人各聲應是,蒙欽奇看著此際突然充滿領導風範的紀裏楓,心中不自覺十分驕傲。

紀裏楓又對船長說道:“我們預計在二十天內結束探索的活動,請大家靜心在此等候。”

船長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約束大家,他們都很老實,對於一些禁忌也很清楚,一切會多加注意,請儘管放心。”

“一切就拜託你了。”

散會之後,蒙欽奇跟在紀裏楓後頭走向她的小營帳。

紀裏楓直到他跟到帳外,才不得不回頭道:“幹麼老跟著我?”

蒙欽奇微微一笑,“你不是說要給我‘個別指導’嗎?我正等著呢!你該不會忘了吧?”

紀裏楓當然不會忘,只是不想急於一時,好像很迫不及待似的,結果反倒是他先找上門來了。

“進來吧!”

蒙欽奇走入營帳,除了貝卡“例行”的歡迎儀式,他發現帳內竟是意外地乾淨,只有一個睡袋平鋪在中間,而兩隻大背包都未打開,沒有任何擋路的雜物。“怎麼這麼乾淨?真不像你平常的‘風格’。”蒙欽奇調笑道。

紀裏楓淺笑道:“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弄亂這裏,何況,明早馬上就要拔營,我才不會自找麻煩,你以為我真有那麼笨嗎?”

“我想都不敢想!”蒙欽奇隨著她席地而坐,“敬請師傅指教,小子洗耳恭聽。”

紀裏楓真是受用極了,愉快地道:“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我剛才也說過了,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要以不影響當地情境的原則來行動,其他的……”

接下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紀裏楓負責說蒙欽奇就專心聽著,其間,只被鑽到紀裏楓懷中睡覺的貝卡打斷一次。

“知道了嗎?其實這些事並不複雜,需要注意的就是那幾點,反正你只要跟定我就不會有錯。明天一早就要起來,你早點休息吧!對一個沒有經驗的人而言,頭一天是會很辛苦的。”

“我可以應付的。”蒙欽奇自信地道:“倒是你,可別又賴床了!”

紀裏楓氣得皺起了臉,“別小看我!這種重要的時刻我不會遲到的!”

“那就好。”豪飲奇湊近她,迅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才抬起頭道。“晚安。”

“晚安。”紀裏楓對他的舉動感到非常窩心,帳內的昏暗掩出了她頰上的一抹嫣紅。

“探險隊”一行穿梭在佈滿各種植物的熱帶叢林中,在這種無“前路”可循的地方,他們只有認定了本島的中心點前進,如果真能找到什麼,那裏是最可能的地方。

一路走來,遍地都是二十公尺以上的參天巨本,各種藤蔓條生其間,近乎不見天日,但仍有些許天光自枝葉的縫隙間泄下。在完全的熱帶雨林狀態下,空氣卻是難以想像的清爽,濕氣並不重,也沒有可怕的蟲子穿飛,和印象中的雨林完全不符,雖然令人感到十分不解,但這也讓他們未曾遇上一些“非人為”的阻礙,像是傾盆驟雨、蚊子大軍來襲一類的。

貝卡則是唯一不受“禁令”限制的,它肆無回忌地穿梭在叢林之間,看到順眼的就咬一口嘗嘗,就算有什麼毒物也抵不過它的“強力消化系統”,瞧它那麼欣喜若狂地振翅高飛,簡直像是來“野餐”的。

不過,這一行人的前進速度緩慢可不是貝卡害的,事實上,根本就沒人理會這只成天東飛西飛的怪鳥。

蒙欽奇在一旁觀察的結果,發覺這群人幾乎是低著頭走路,總是不時有人發現了什麼奇花異草,呼朋引伴也集合“觀賞”,也弄不清那些到底是什麼植物,就拿起相機猛拍一通,活像觀光團似的。他還真弄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考古學家,又或是植物學家、昆蟲學家,也不見他們尋找古跡,反而專心致力於此處,這興趣也未免過於廣泛了。

才走沒幾步,又聽到紀裏楓的歡叫聲。一群人馬上圍了過去,也發出了讚歎之聲。那種淡紅的色澤仿佛閃著耀眼的光彩,盛放的姿態有若躍動中的舞者,充滿了靈動之美,好像應該被人養在花房溫室裏,而非出現在這種叢林之中。

貝卡也趁空過去湊了一腳,對著那朵嬌豔的花垂涎三尺,紀裏楓馬上眼明手快地一掌拍開它,“貝卡,你給我住嘴!就算這些植物不會教你拉肚子,總也該稍微節制一點,別什麼都往嘴裏塞,我不管你已經啃掉多少珍奇的植物,這朵花你絕對不准動!”

貝卡望著紀裏楓,她的神情告訴它她絕對是認真的,只有無奈地退開了,為著一朵花惹惱主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雖然它真的很想嘗嘗那花的味道。

“這還差不多。”紀裏楓看著貝卡依依不捨地退走,滿意地道。

蒙欽奇一開始就靠在樹幹旁歇腿,沒跟著去湊熱鬧。紀裏楓則趁其他人對那朵花猛按快門時,走到他身旁。

“奇,你怎麼都不過去看看呢?”

蒙欽奇淡淡地道:“那種花我十分鐘前就看過了。”

“真的?”紀裏楓訝然道:“那你怎麼都沒說?”

蒙欽奇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我只是搞不住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一路上只注意那些花花草草,倒像忘了原來的目的。”

紀裏楓微笑道:“別那麼嚴肅嘛!我早說過這種事是急不得的,雖然到了這座島,能不能真找到些什麼,現在也還是未知數。與其空手而回,不如趁這個時候就地取材,搜集一些外界看不到的植物

蒙欽奇只有道:“就算你有理吧!”

紀裏楓得意地一笑,又欽佩地看著他,“奇,你還滿有體力的嘛!我本來還怕你或許會撐不住,平常不太運動的人,恐怕很難適應這種長途跋涉,而且還背著這麼重的東西。只是在這種時候,每個人都是很重要的資源,所以,只好也讓你這個大老闆做做苦力了。”

的確,所有團員不論男女都背著十公斤以上的裝備,連蒙欽奇也不能例外。也只有毋需自備食宿的貝卡可以輕鬆愉快地四處飛竄,否則,紀裏楓大概會硬在它背上吊上幾本書。

蒙欽奇這才發現,紀裏楓這樣走走停停其實有一半是為了他。這才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微笑道:“你為我用不著擔心,我可不是那種軟腳的公子哥,平日也時常鍛煉自己,走這點路根本算不了什麼。倒是你,真沒想到這副瘦瘦弱弱的樣子,還挺有耐力的。”

“這全是四處‘健行’又兼做‘苦力’才練出來的。不然你以為學會裏怎麼都是些老頭子,那是因為他們活得夠久!要當一個考古學家的首要條件恐怕不是頭腦,而是要有強健的體魄,否則,在真能有什麼成就之前,大概已經死於操勞過度了!”紀裏楓戲謔地道。

蒙欽奇輕笑起來,“該可以出發了吧!偷懶也差不多夠了,我還想早點看你我到最重要的東西呢!”

入夜之後,眾人吃了一點乾糧後,就分頭紮營去了。所謂紮營,就是各自找塊較平坦的地方錢好瞌袋,蒙欽奇亦覓得一塊“福地”,剛放下睡袋,卻發現紀裏楓一點動條也沒有。

“楓。你還坐在那裏做什麼?”蒙欽奇走到她身邊,“怎麼不把睡袋拿出來?”

紀裏楓靠著樹千坐著,仰望若隱若現的燦然墾空,“我覺得今夜滿溫暖的,不用睡袋也可以。”

“我看你是懶得明天還要整理,所以今晚乾脆別去動它比較省事,對嗎?”

紀裏楓瞄了他一眼,“知道就好,用不著說出來!”

李緒蘭也在一旁說道:“蒙先生不必管她,如果覺得冷,自然會打開睡袋,現在和她說什麼而沒用的!”

蒙欽奇沒再說話,只是光憑紀裏楓過人的懶勁,實在很難相信她真有那麼“自動”。

他沒注意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在半夜突然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各自在避風的地方。蒙欽奇又轉頭看向紀裏楓方才的所在位置,暫且別管貝卡躲到哪里睡大頭覺了,只發現她靠坐在樹幹邊沉睡著,微涼的空氣讓她有些瑟縮。

就知道會這樣,紀裏楓即使覺得冷,也懶得醒過來讓自己溫暖一點。蒙欽奇爬出睡袋,過去抱起紀裏楓,再回身將她塞進自己充滿暖意的睡袋中,一邊也躺了進去。

紀裏楓終不曾醒覺,但顯然感到舒服多了,翻個身窩進了蒙欽奇暖和的懷抱,把頭枕在他的胸膛之上,露出幸福的睡容後,就沉沉地睡著。

但蒙欽奇可就沒那麼好睡了,紀裏楓柔軟豐腴的嬌軀毫無防備地緊貼著他,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特別有著足以致命的吸引力,若非地點實在不對,他的理智恐怕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何況四周圍著十餘人,有什麼動靜絕避不開那些耳目,而且,紀裏楓也只是在睡覺而已。

他並不後悔帶她過來,總比讓她著涼要好,只是希望自已還能睡得著就好了。蒙欽奇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雙臂穩穩地環住她,這個女人已經讓他陷得愈來愈不可自拔了。

天際露出一片魚肚白。“楓,醒醒,該起床了。”

紀裏楓聽到蒙欽奇的呼喚。意識卻仍沉在睡夢中。

“別吵啦!讓我再多因一下。”她邊說還邊拿自己的臉在他胸口磨擦著。

“如果你不怕被我吃了,我倒是不在意讓你多睡一會兒。”蒙欽奇清了清喉嚨,“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你最好還是趁其他人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先起來才好,否則,我可不負責後果,你自己決定吧!”

“決定什麼啊?”紀裏楓半睜著迷綴的睡眼,突然發現自己枕了一晚的是蒙欽奇厚實的胸膛。難怪她睡到一半時,會覺得那麼溫暖,原來是因為躺在他的睡袋裏,分享了他的體溫,真是睡得舒服極了!

“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裏?”紀裏楓半夢半醒地以略帶沙啞的話聲問道。

“你睡胡塗了嗎?”蒙欽奇故意道:“昨晚有些涼,你覺得冷就鑽到我的睡袋裏,不記得了嗎?”

“真的嗎?”紀裏楓不敢相信自己真會這麼做。

“假的!”蒙欽奇好笑地道:“我怕你會著涼才抱你過來的,你睡得可好了,連有人抱著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只不過是在夢裏而已。”紀裏楓打個大哈欠,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樣膩在他懷中,“謝謝你了。”

“現在好像不是道謝的時候吧?你不覺得最好別讓人看到我們這個樣子,那是會遭人誤會的哦!”

“那有什麼關係?你在乎嗎?”紀裏楓已經完全醒了,直視著蒙欽奇道。

蒙欽奇看著她坦誠的雙眸,嘴角揚起了微笑,“我是沒什麼好在乎的,只是怕會有些麻煩而已。”

“什麼麻煩?”

“像是……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蒙欽奇凝視著紀裏楓道。

紀裏楓仰頭盯著他,“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就知道她會這麼問,蒙欽奇也已逃不開那份深藏在心中的情意了,寵愛地微笑道:“你說呢?你會這樣毫無防備地隨便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嗎?”

“當然不會,因為我知道是你啊!就算是做夢,我也不會認錯人的!”

蒙欽奇亦道:“如果換了另一個女人,就算凍死了,我也不會抱著她睡覺的,我們就是這種關係了。”

這已是他現階段最高層次的告白了,蒙欽奇不否認心中那份對紀裏楓的感情,只是,未來還要如何發展仍不清楚而已。

“滿意的話就快起來吧!我的腿已經開始發麻了!”

紀裏楓有些依依不捨地坐了起來,“其實,我如果起得太早,更會讓大家覺得奇怪呢!”

“難不成你連露宿野外也能賴床嗎?”

紀裏楓輕笑道:“你才知道!他們都會讓我睡到出發前呢!”

清晨的空氣十分涼爽,蒙欽奇卻吐出一口溫氣,“真有你的。”

紀裏楓則挺身享受著這只有在未曾受到破壞的自然中,才能經驗到的甜美清香的氣息。

第二天起,前進的速度就快多了,有時看到一些較珍奇的生物,還是會讓這一行人停下腳步,對那個特定的目標物吐上幾口二氧化碳,也算是一種歇腳的方式。

多數時候,紀裏楓總是很自然地走在蒙欽奇身旁,兩個人有說有笑,平日,蒙欽奇雖然不苟言笑的時候較多,但只要有她在,笑容也不知不覺地多了起來。

他們隨時會四日交接,相視一笑,手牽著手的時候也多了,可以看到兩顆心正漸漸靠向彼此。

“尋寶”開始的頭一、兩天,每個人都是既興奮又歡喜的,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情緒也亢奮多了。

等到第三天之後,新鮮感開始褪去,有好些人也慢慢開始提不起勁了,未曾尋獲半點蛛絲馬跡,卻始終走在相似的環境中,就算再有耐性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最初的心情。

如今,唯一還維持在興奮狀態的也只有貝卡了。因為這可是它千年難得有一次的“自由之旅”,不必被人關在房間或是不見天日的籠子當中,也不需限制糧食,而可以自由自在地展翅高飛,到處都有它愛怎麼啃就怎麼啃的食物,自顧不暇的主子根本沒空理它!這兩天,貝卡總算是稍微收斂了點,主要還是因為能嘗的“土生物”都讓它嘗遍了,比較起來才顯得較安分。

蒙欽奇和紀裏楓相伴的腳步倒是較其他人輕快,走在這凹凸不平、起伏不定、枝蔓交錯得根本連路都沒有的“路”上時,是很容易令人厭倦的,尤其看著他們那親密的樣子,更有人要沉不住氣了。

“裏楓,我要和你說幾句話。”吳立華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的身後。

紀裏楓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現在就可以說了啊!”

“我要單獨和你談。”吳立華堅決地道,著向蒙欽奇的神情用“不友善”仍不足以形容。

紀裏楓不管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對這個現象毫無所覺,只有無奈地向蒙欽奇看了一眼,後者對吳立華的敵意仍絲毫不放在眼裏,也輕易猜到了他想找紀裏楓“談”什麼,但什麼話也沒說,就逕自離開兩人,直退到不至於聽到他們的交談,也不會遠到看不到兩人的距離。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紀裏楓直覺他說的話絕不會讓自己開心,這幾天,蒙欽奇怪異的態度讓她也感覺到了,那是充滿了憤怒之氣,不再是從前那個溫和的大哥哥,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裏楓,你最好離那個人遠一點!”吳立華開門見山地道。

“為什麼?”紀裏楓一副沒聽懂的樣子,一臉無事地道。

“因為那個姓蒙的傢伙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再和他走得那麼近,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吳立燁顯得有些過於激動。

紀裏楓顯然對他的話難表同意,沉默地走了一會兒後才道:“吳大哥,你太偏激了,蒙欽奇是個好人,冷酷和漠然並不是他的本性,只是很多人都看不到他真實的一面而誤解了他。”

“這麼說,你就很瞭解他嗎?”吳立華不悅地道,他最恨聽人說蒙欽奇的好話。

紀裏楓輕輕搖了搖頭,“我永遠也不會說自己是否真能瞭解一個人,但是我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就我而言這就足夠了。”

“難道你不怕被他騙了?”吳立曄看著她洋溢滿足的美麗神情,更抑不住心中的怒氣。

紀裏楓有些訝異地看向神色不善的吳立華,“不,他不會騙我的,沒有必要嘛!欺騙這種行為應該是有利可圖的時候才會發生;可是你想一想,我有什麼值得讓他騙去的?一個家世普通、長相普通、沒有後臺、前景未知,所有的一切都平平凡凡的女人,需要他花那麼多精神來騙我嗎?他又能得到什麼?”

她說的全是實情,不過也太誠實了一點,吳立華就算明白這些,還是不育改口,“他一定有什麼目的!像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毫無目的地接近一個人!”

紀裏楓平靜地道:“那就這麼說吧!就算他未誠實,我也會很高興地被他騙的。對我來說,他就像‘帕亞爾’一樣,是個遍不可及的夢想,也許這個夢註定會轉瞬即逝,永遠也沒有結果,但我也不在乎,因為這全是我自己的選擇。”

“不要再說了!”吳立曄的聲音中有著難過的怒火。

紀裏楓歎了口氣,其實吳立華的感情她略有所覺,只是她向來只把他當成鄰家的大哥哥,既然無法有所回報,也只有假裝不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請你以後別再叫他‘那傢伙’,就算你不喜歡他,他還是我們的大老闆,就算是常識好了,得罪他絕不會是明智之舉。”

她的話只有讓吳立華更加氣惱兼火大,怒道:“我才不把那傢伙放在眼裏!等著瞧好了,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會教你們全部悔不當初。”

紀裏楓看著他加快腳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完全沒打算要追上去。她可不想把自己給累死,做這種活動最重要的就是維持一定的速度以保持體力,否則等氣力消耗完之後,可有苦頭吃了。

然而她真是不明白,吳立華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難道“失戀”給人的打擊竟會如此重嗎?

當紀裏楓準備跨越一截橫倒的樹幹時,蒙欽奇及時扶住她,一起越過這個障礙後,望進了她的眼眸。

“楓,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讓我知道了一件事,你可以是一個麻煩的女人,但是你絕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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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紀裏楓一腳踏在一塊有點滑動的石頭上,不小心扭了一下。

走在她身旁的蒙欽奇立即穩住了她。“沒事吧?”

“還好。”紀裏楓實在是有點疲倦了,這種行軍式的長途遠征是最累人的,她在舉步時已覺得有些恍惚,才會沒注意到腳下的情形而差點跌倒。

已經是第五天了,距她所定的陸島中心已十分接近了,卻還是不見任何蛛絲馬跡,就算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免不了有點洩氣。

紀裏楓再次舉步,但在用到方才不小心扭著的右腳時,腳踝的抽痛讓她皺起了眉頭。

蒙欽奇本就一直注意著她,看到她的神色不對,立即從旁扶住她,“怎麼了?”

紀裏楓微進著眉頭道:“右腳好像有點扭到了,不過,我想只要休息一下,應該就會沒事了。”

蒙欽奇立即二話不說地幫她卸下背上的重負,看也不向旁邊看一下,隨手就把背包塞了過去,然後一把將她橫抱而起。紀裏楓輕呼一聲,只得連忙抓著他的肩頭以穩住自己。

蒙欽奇接著便開始發號施令,“再一個多小時天色就要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吧!”

那些圍過來看情況的團員馬上一哄而散,好找個風水好一點的福地度過這一晚。他們都很習慣露宿野外,這幾天的環境已算相當不錯,至少不用怕會有什麼奇怪的蟲子。今天的提早休息,雖然對紀裏楓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們倒真是挺高興的。

“我可以自己走啦!”紀裏楓低聲道。

蒙欽奇根本不管她的意願,還是抱著她走向李緒蘭擇手示意的地方,“不行,你的腳需要休息。”

紀裏楓抗議無效,只有認了,不過,她其實是很開心的,沒想到稍微扭到一下腳就有這種待遇,不由在心中竊笑不已。

吳立華滿臉不高興地提著紀裏楓的行囊走在後頭,如果不是紀裏楓傷了腳,吳立華一定會出口抗議蒙欽奇所作的決定。那傢伙憑什麼對他們發號施令?他以為他是誰啊!更教吳立華氣惱的是,那些自己原以為是同伴的人,竟毫不猶豫地接受蒙欽奇的號令,好像他才是這裏的老大似的!吳立華愈想愈火大,偏又無可奈何。

而紀裏楓的態度最教他氣惱,那樣含情脈脈地看著蒙欽奇的眼眸,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只要忍過這一時,他很快就可以讓他們好看,從沒有人能這樣把他當傻子耍的!

李繕蘭幫著蒙欽奇把紀裏楓安置好。而貝卡從頭到尾就只會在一邊打轉,只有幫倒忙的份。

“沒什麼事,只要休息一晚就可以了。”李繕蘭檢視過紀裏楓的腳踝後道。

紀裏楓把腳收了回來,“我早說過了嘛這個人竟然不相信我!”

蒙欽奇面無表情地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因為懶得動用急救箱才這麼說的。”

紀裏楓為之語塞,因為她不敢說自己沒轉過這念頭。

李緒蘭笑道:“說得好小楓的性子還真是全教你摸熟了!這小妮子每次都弄得我們暈頭轉向的,對你就不敢太囂張了、可謂一物降一物!”

“大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紀裏楓不悅地道,俏臉微紅。

李繕蘭不以為意,揮揮手走開了。

蒙欽奇一手提著一個背袋,放到紀裏楓腳邊。

“今晚,儘管放心用你的睡袋吧!看你情況特殊,我會幫你整理的。”

紀裏楓白了他一眼,想起那晚睡在他懷中的情景。為了避免再次發生可能的尷尬場面,蒙欽奇在之後幾天,總是逼著她用自己的睡袋,她也不得不聽他的,雖然睡袋整理起來實在很麻煩,但若是像頭一夜那樣,他又會在她睡著後,把她抱到他自己的睡袋。就算她比較喜歡躺在他身旁;不過他們的“關係”還不到那個地步,說出這種話也太大膽了點。

“我情願用你的。”紀裏楓說完才發現自己真的說了,臉上更紅了。

“是嗎?”蒙欽奇坐到她身邊,稍微俯身吻住了她,然後逐漸加深這個吻。

紀裏楓著迷地回應著他。雙手不自覺地纏上他的頸背。蒙欽奇緩緩放低姿勢,壓著她躺了下去,他這還是有節制的,要不是地方不對,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了。

他一手摟著紀裏楓,一手撐在右旁約有一個巴掌大的平坦處,俯身看著她迷迷的雙眼,“楓,我……”

蒙欽奇才剛開口,手下壓著的位置突然陷落了近十公分,當他感到異狀時,只見前方的地面緩緩開了一個黝黑的方洞。

紀裏楓還在等著他的下文,卻半晌都沒等到隻字片語,才發覺他已經分了心,直看著某處。“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然後她也看到了那個約有兩公尺長、一公尺寬的深澗,“那是什麼?”

“別問我,我不可能會知道的。”蒙欽奇扶著她站了起來。

紀裏楓回頭召來了其他人,才對蒙欽奇道:“不管這是什麼,都應該和我們找的東西脫不了關係。奇,你可真是個福將!我們找了五天都沒線索,你卻一下子就誤打誤撞地碰上了。”

她的樂觀真教人無可奈何,然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入口”,自會予人這種希望。

“下面的情況怎麼樣?”

在蒙欽奇的堅持下,所有人只得將那個深洞和其中通向未知之處的階梯“閒置”了一晚,好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尤其是傷了腳踝的紀裏楓。

第二天清晨,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圍在那兒。在商量之後,決定先讓兩個志願者下去探探情況,同時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緊張。

終於在預定的三十分鐘之後,盼到了回頭的探子,紀裏楓迫不及待地提出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其中一個探子說道:“走了約五十公尺的階梯之後,就只有一條筆直的通道,因為怕耽擱時間,所以沒有一直走下去,總覺得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紀裏楓沉吟道:“結果還是情況不明,但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誰也不知道在下面會碰上什麼事,所以,每個人都必須確定自己的意願,自己決定是不是要走這一趟。”

“這還用說嗎?不管等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麼,都是大家期盼已久的目標,若是現在放棄了,不是使先前的一切努力全白費了嗎?”李緒蘭接口道。

紀裏楓對著每個人看了一眼,所見皆為堅定的神情,這當然也是她所樂見的,“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就快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楓,你有把握嗎?”蒙欽奇在兩人恢復獨處時問道。

紀裏楓忍不住輕笑道;“我說大老闆,這種事沒到最後關頭是說不準的!說不定我們進去繞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有!只是,在這種地方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入口,我只能說事情是很有希望了。”

蒙欽奇一手環著她的腰,無可奈何地輕歎了口氣道:“我不過隨口問一句,卻換來你這麼一大段說話。其實,找不找得到什麼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感興趣的對象是你,只要你認為值得,那就夠了。”

這是他頭一次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紀裏楓聽得又羞又喜,“我們也快動手吧!馬上就要出發了。”

蒙欽奇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的腳沒事吧?等一下說不定得走上好一會的路呢!”

“沒問題的!”

一行人便提著幾盞照明燈,走在直線進行的通道上、眼前的狀況始終沒有絲毫變化。

他們以兩人一組並肩而行的方式前進,蒙欽奇和紀裏楓理所當然地走在最前方。蒙欽奇一手持著強力手電化照亮腳前的通道,另一手則握住紀裏楓因為興奮和緊張而有些冰涼的手。若不是因為有他的支持,紀裏楓還真沒法保持適度的冷靜,蒙欽奇有力的手,不斷無言地平撫著她的情緒。

但是,真正的“開路先鋒”年是“一馬當先”地飛在前頭的貝卡,以它的飛行速度和長途飛行的耐力而言,這點路程根本算不了什麼,因此,它不斷來回飛竄催促著這群只有靠兩條腿行走的人類,興奮程度較其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這麼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所有人都異常沉默,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有細碎的腳步聲回蕩在四周。實在很難讓人想像這麼長的地底通道究竟是怎麼造出來的,尤其顯而易見的是久遠的歷史產物,各人心中的期待凝成了一股緊張的氣氛。

終於,情況開始有了變化。

首先是貝卡類似歡呼的尖喚,眾人看到了第一個轉彎後,遂加快腳步右轉,發現石壁上有些規則的刻痕,眾人又精神大振地走向另一個轉角,如此一次右轉、一次左轉地轉了幾次,壁上的刻痕愈見清晰,眾人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知道自己已接近了某個地方。

紀裏楓不自覺地握緊了蒙欽奇的手,懷著難以形容的心情走過最後一個轉角。

貝卡呼嘯一聲,振翅在眼前這個足以容納千人以上的大殿堂中飛繞兩圈,才回到一臉驚異與讚歎的紀裏楓身旁,想了想還是停棲在蒙欽奇肩上,後者對它老愛纏著自己也早就習慣了,沒空搭理它。

“天哪!這些是真的嗎?”紀裏楓不由自主地緊抓著蒙欽奇的手臂,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我想是假不了的。”蒙欽奇環顧四周,“除非我們正作著同一個逼真的夢。”

紀裏楓在其他人忙著歎氣時,和蒙欽奇懷著虔誠的心情,一同緩步走向大殿的中央,四下轉了一周,將所有宏偉莊嚴的石像雕刻盡收眼底,心中的震撼更是難以用言語形軌

紀裏楓只有挽著蒙欽奇,嘴對嘴地重重吻了一口,以行動表示她的興奮程度。“我找到了!我真的找到了!”

蒙欽奇笑擁著她,“先別那麼興奮,確定一下你找到的是什麼吧!”

紀裏楓笑著點了點頭,看向那幾尊與石墨等高的石像,道:“一般而言。文化的形成和宗教崇拜的集體意識是脫不了關係的,這種地方應是被當作家把的用途。依排列方式來看,這幾尊石像可能是主要的守護神,守衛著這整個神殿。”

蒙欽奇接口道:“那它們會怎麼對付我們這些入侵者呢?”

紀裏楓白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難不成你就那麼期待那些石像活過來,把我們全扔出去嗎?”

她轉身四周所有石像視線的交集之處,也就是神殿后方的正中央,那兒正好掛著一面布簾似的東西,無法看見其中主要供奉的神抵為何。

“那邊所供奉的應該就是作為信仰中心的神抵,地位淩駕於兩旁這些守護神之上,真想看看那後頭的是什麼!”

紀裏楓話才一出口,貝卡便自蒙欽奇的肩頭飛沖而出,在布簾之前一張口,就這麼“放火”燒了那面看來古舊而神聖的布簾。

“貝卡!你做什麼!?”紀裏楓只來得及發出驚叫聲,就眼睜睜看著那把足以燒盡一切事物的火焰。

“貝卡!你活得不耐煩了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紀裏楓對著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仿佛是凱旋而歸的貝卡怒吼著,她簡直要抓狂了,這只怪物實在太過分了!

蒙欽奇抓住紀裏楓的手臂,阻止她上前去撕了貝卡,不是因為她企圖“謀殺”稀有動物,而是由於他確信她對貝卡那身厚皮無可奈何,只會教她更火大而已。

“冷靜點,貝卡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紀裏楓猛地回聲怒道:“那這算是什麼!?”

“它還不是因為你說想看……”蒙欽奇才說了一半就不由頓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前方布簾被燒盡的地方。

此時,因這場騷動而將注意力轉向此處的其他團員,如今也啞口無聲雙眼口呆地看著同一個地方。

“又怎麼了?”

紀裏楓猛一回頭,結果看到一個“大型”的貝卡,她忍不住一手拎著貝卡上下比對那副尖嘴利牙、大眼、寬翅、三頭身的比例簡直分毫不差,幾乎是貝卡放大千倍後的模樣。

“不會吧?”紀裏楓這下倒是冷靜下來了,只不過眼前這景況還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難道這個文明所崇拜的是噴火龍嗎?”紀裏楓喃喃自語道。

只怕誰也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紀裏楓只好放開貝卡,隨它打量那尊“神像”。若是沒見過貝卡,她最多以為那只是”帕亞爾文明”的特殊信仰,但現在恐怕沒這麼簡單了,只是不知道假若這個古老的文化仍有留存者,看到了貝卡會有什麼反應?

“至少貝卡‘縱火罪’很有希望可以‘無罪釋放’了!”紀裏楓只想得到這句說辭。

蒙欽奇站在她身旁,開口問道:“現在怎麼辦?”

紀裏楓看了他一眼,應了句:“問得好。”即揚聲道:“大家別呆在那裏了!開始動手做自己該做的事吧!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找出其餘的通道,好不容易到了地頭,可千萬不能空手而回。”

“楓,該休息一下了。你也該和那些同伴說一下,這樣不眠不休地做事,身體會撐不住的。”

蒙欽奇和紀裏楓兩人單獨處身於一條較窄的通道之中,蒙欽奇持著手電筒照亮紀裏楓正在研究的壁畫。

“我知道,再等一下,我就快弄懂這面壁畫的含意了!”紀裏楓專注地看著光暈下的圖畫。

“其他人你就不用管了,想休息的時候他們自然會休息的。考古本就是一種沒日沒夜的工作,好不容易到了寶窟,不先理出一個頭緒,是不會有人睡得著的,能停留的時間不多,總得多爭取一點資料。”

蒙欽奇沉著聲道:“我才懶得管他們,我擔心的是你!”

紀裏楓終於回頭對他嫵媚地一笑。“有你看著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的確,紀裏楓絕對是所有團員中唯一沒“超時工作”的人,到達此地已是第七天了,在蒙欽奇的“監視”之下,她連“忘記”進食和睡覺都不可能。

“就是這個,奇,你看。”紀裏楓指著一幅圖像過:“這裏的人將龍視為能救喚他們脫離苦海的神報,也能在毀滅世界的災難來臨前解救所有的人,以我們的說法,就是指救世主之類的角色。”

她看向在一旁飛來飛去的貝卡,好笑地道:“這個巧合實在太有趣了!貝卡應是冰河期後唯一留存的異種,我實在無法想像滿空飛著這種怪鳥的情景,而且它這副德行和救世主一點也搭不起來。”

蒙欽奇對他的推論毫無異議,“那麼,這是你要找尋的‘帕亞爾文明’嗎?”

“只要我說是,那它就是。”紀裏楓解釋道;“我們要怎麼稱呼它只是一個代號而已。這個古文明和過去所發現的例子全無相似之處,由於沒有比較的基準,就看各人的說法了。”

她再次微微一笑,“只要證據齊全,這個古文明就將在我的手重現世人眼前了!”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蒙欽奇笑笑道。

“謝謝。”紀裏楓又道:“你的功勞也不小啊!”

“這倒也是。”蒙欽奇還真不客氣,“你打算怎麼謝我啊?”

說出這句話的蒙欽奇已和過往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已不再刻意掩藏心中真正的感受,紀裏楓對他已成一個極特殊的存在,在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從未像喜歡她一般地喜歡任何女人。

紀裏楓瞟了他一眼,開玩笑地說:“我就以身相許好了。”

蒙欽奇一把摟住她,“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紀裏楓期待地看著他逐漸靠近,但當他就要吻上她時。忽聞一陣翅膀拍動聲,兩人轉頭一看,只見貝卡一臉好奇地瞪著一雙奇異的眼陣對著他們。

紀裏楓對它皺了皺眉,伸手自它的尖嘴抓下去,任憑它在她手下掙扎,然後,若無其事地轉向蒙欽奇繼續方才的事。

“現在總可以離開這了吧!”蒙欽奇結束這個吻後問過,灼灼的雙眸顯示他其實不想這樣就算了。

紀裏楓點點頭,反正她此刻正是“春心蕩漾”。再沒有心思放在這些古物上,送偎在他臂彎中走回大殿。

才走沒幾步,紀裏楓突然輕聲道:“奇,你走錯方向了,大殿在另一邊。”

蒙欽奇停下腳步,尷尬地笑了兩聲,“不能怪我,這種地方本就容易讓人失去方向感。”

紀裏楓對他的辯解報以別有意味的微笑,正想嘲笑他一下,卻被一扇悄然開啟的石門吸引了注意力,這用“自動門”就像是要迎接他們的到來一般。

蒙欽奇和紀裏楓互看了一眼,握緊了對方的手,並肩齊步走進那扇門,貝卡卻在他們跨入的前一秒,搶先飛到了門裏去。

“這裏又是什麼地方?”紀裏楓左看右盼,根本沒空回答蒙欽奇的疑問,更何況她也沒有答案。

眼前是個不甚廣大的空間,在他們進入的那一瞬間起,亮起一道來源不明的柔和光線,這兒沒有什麼特別的陳設,但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貝卡繞了兩回後,又飛回停在蒙欽奇肩上,靈動的大眼睛不斷游目四顧。

紀裏楓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一直覺得有件事很怪,這裏每個角落都一塵不染,就好像隨時有人打掃似的。若此地真的塵封了幾百年,甚至千年以上,不管密封了多久,也絕不可能沒有半點塵埃,何況這裏的空氣十分清爽,一點也不氣悶,不像是封閉了許久的樣子。”

蒙欽奇遲疑地道:“難道你認為這並非無主之地?”

“我沒法不這麼想。”紀裏楓繼續道:“到現在,我們尚未得到的解開這個古文明之謎的重要線索,神殿和這些通道只是這裏的一小部分而已,誰也不知道‘裏面’還有些什麼。”

她還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過:“說不定,此刻正有好幾雙眼睛不知在何處監視我們呢!”

“發的嗎?”豪飲奇故作一險保懼狀,四下張望。

他誇張的反應取悅了紀裏楓,他愉快地道:“何必那麼緊張啦!就算真的有人也不會有惡意的,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都不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現在是事你又怎麼解釋?”

紀裏楓聳了聳肩,“可能是有人想和我們談談吧!”

“真有這種事?”蒙欽奇半信半疑。

“確是如此。”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連貝卡也跟著東張西望。只是他們並非真的“聽”到了什麼,而是似乎直接在心中“感覺”到的,但卻真實用讓他們無法忽略那個“聲音”的存在。

蒙欽奇先開口過:“楓,你有聽到什麼嗎?”

“僅村有。”紀裏楓也不太敢肯定,“別問我那是怎麼回事,我也沒有答案。”

僅是要解除他們的疑惑,前方原來毫無痕跡的區上,突然多了個進出口,走出兩個頭上沒有半根毫髮,但是俊美無比、新秀脫俗的人,只是有些雌雄莫辯。

此兩人均身著雪白長袍,雙手以一奇特的手勢在胸前互但、雙目徽闔、相貌莊重,卻又出發著一種平和的氣氛,帶來了無限的平簿。

蒙欽奇和紀裏楓相對一笑,沒想到才剛說到此步,馬上就冒出兩個人,效率也太好了點。

“我們是這個地方長久以來的住民。”那個“聲音”像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事而說道:“你們以‘帕亞爾’作為我們文明的代稱,就這麼稱呼吧!”

另一個“聲音”接著道:“請原諒我們以這種方式和兩位做心靈上的接觸,由於語言上的差異,如此方能避免溝通的困難,但我們所感應的僅限於極強烈的念頭,也就是你們此際所想的事,儘量不去觸及隱私,請放心。”

這個解釋令蒙欽奇和紀裏楓也不得不接受,反正怪事碰多了總會習慣的。

他們也發現如何分辨“說話”的是哪個人,當其中一人在“表達意見”時,會將眼睛睜大一些,讓他們看到那雙眸中的精光,象徵著無限的智慧。

“我們也能知道你們的想法嗎?”紀裏楓還是習慣以“開口”的方式溝通,而且也得考慮蒙欽奇。

“由於精神層次的差異,這點是做不到的。”其中一人表示,是哪個都不要緊,反正相貌大同小異,看起來也沒差多少。

“我們還是會儘量讓你們知道一些想知道的事,我們也是為了傳達訊息才會出現在兩位面前。”

“傳達訊息?”

“是的,我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觀察你們,因而知道兩位對其餘那些人最具影響力,也最能瞭解我們。為了讓兩位願意合作,提供一些實際狀況是有必要的。”

“合作幹什麼?”蒙欽奇的問話都十分簡短扼要。

“那可以最後再說,先讓我介紹自已。”站在右方那人往前一小步,“我叫潘,位居大祭司之職,負責主持所有的祭把事宜。這位依可是我的助手,我們並無地位高低之別,所有的工作都一樣重要,且我們和兩位接觸,是所有人共同的決定。”

紀裏楓問了她一直想知道的疑問,“貝卡,我是指這只小龍,和你們祭掃的對象有關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宗教是一種心靈的寄託,不論供奉的神抵為何、制定的教義為何,目的均不外使信徒尋求自我的解放。我們所有的信仰與傳說都是由比千年,甚至更久遠的古老年代流傳下來的,而且,我們也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真有這種生物,這算是個驚喜,不過,我們當然不會希望它實現預言,這個世界還是平和點比較好。”

紀裏楓喜歡他們的幽默感,至少她不必為了對貝卡太不客氣而感到內疚。但貝卡就是貝卡,獨一無二,不必成為神就很驚人了。

“你們有什麼訊息要傳達給我們呢?”

“這要自千餘年前說起。那時,我們的先祖也是與世無爭地生活在這座島上,但並未封鎖整個空間,因此,偶然有迷失方向的旅人飄流到此,我們也總是儘量給予協助,也逐漸和外界有了接觸。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的先祖發現我們文明的發展已超越外界許多,也同時觸及人性中屬於邪惡的一面,因而有了一些掙扎。雖然,他們看到的不能以偏概全,但對某些人而言,知識很容易成為一種可怕的力量,尤其是僅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時。所以,他們不知這該不該促成外界的進步,無法預估的影響將造成極大的傷害。”

“但你們最後還是選擇了保留,對嗎?”紀裏楓說過,這個結果只要看歷史的演變狀況戲很清楚了。

“是的,雖然先祖們都很小心,但總可能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洩露了秘密,也因此發生一些不好的事,這就不必詳細說明了。總之,待所有族人都回到島上後,我們的先祖就封鎖了這附近的整個空間,以特殊的磁場形成防護罩,讓所有經過附近海域的航行工具都會自動繞過這裏,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你手上的領地圖,可能是那時無意間留在外界,能在此時引領你們到達這裏,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你們從沒想過要再度與外界接觸嗎?”紀裏楓好奇地問。

“在長達千年的與世隔絕之後,我們都已經很習慣、也很滿足於如今的生活方式,並且更無意再涉足外界,只希望能過著用於我們自己的生活,這一切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再度與外界結合的時機尚未到來,或許還要一段很長的歲月。”

“也就是說,你們不希望我們將這裏的一切洩露出去,是嗎?蒙欽奇直接作了個結論。

“是的,我們此際並不期待來自外界的干擾,那將對我們的生活造成太多預期之外的變化,希望你們的能夠諒解,或許將來還會有機會,但不是現在。”

蒙欽奇轉頭看著紀裏楓,開口過:“由你來決定!”

“你不在乎嗎?”紀裏楓問道。

“我是無所謂。蒙欽奇承認這:“雖然資金是由我提供,但這點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更何況,我原就沒指望這個旅程真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也沒那必要。但你就不同了,這是你長久以來的夢想,該怎麼做也應讓你自己來決定。況且,還要說服你那群同伴,這並不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這的確是個可以教人猶豫許久的問題,但紀裏楓卻極輕易地作下決定,“好,我同意不將此地的一切對外發表,除了記憶之外,我們不會帶走任何東西。”

她這麼乾脆的回答讓蒙欽奇也嚇了一跳,因為他知道她為了這一切費了多少心力,卻這麼簡單就全部放棄了。

“楓,你……”

紀裏楓對著蒙欽奇微笑道:“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身為一個考古人士,絕不能在研究活動中對當地造成任何破壞。這是我們的基本道德,所有的事都有當為和不當為的時候,這就是我的決定。反正,我還可以去尋找其他傳說中失落的文明,只要你還當我的金主就好了。”

“這點應該沒什麼問題。”蒙欽奇承諾道:“我剛發現你的運氣實在不錯,再找個什麼文明還滿有希望的。”

紀裏楓馬上大言不慚地道:“那還用說,我的運道向來是絕頂的!連城牆都擋不住!”

“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蒙欽奇輕聲道。

紀裏楓取出她一直藏在身上的秘圖,“這張地圖就還給你們吧!免得日後又有人‘不小心’闖進來打破了這份平靜。”

那兩個“古人”同時舉步向前,儂可則恭敬地接過地圖,潘則行禮道:“為了感謝兩位的合作,我也回送兩位一份薄禮。”

接著,潘便將雙手分別伸向蒙欽奇和紀裏楓的頭頂,緩慢而莊嚴地做了幾具奇怪的手勢,兩個當事人還弄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麼,只覺得他有著非常纖長且好看的手指。

儂可則解釋道:“這是我們的大祭司給予友人的最高祝福,受到護持的人必然會得到幸福,若是情侶,則將生生世世兩心相系。連我們的族人也很少得到這樣的祝福。”

播收回雙手補充道:“這是因為我必須確定施禮的對象必然會有幸福的未來,否則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他在“說話”時,眨了兩下眼睛,閃出了幽默的光彩。

蒙欽奇突然一把摟過了紀裏楓,凝視著她說道:“這麼說起來。我們的未來好像非得黏在一起不可嘍!楓,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紀裏楓嚇了一跳,微紅著臉:“奇,你該不會是昏了頭吧?”

“大概是吧!”蒙欽奇歎了口氣,承認道:“不然,像我這種青年才俊怎麼會對你這種奇怪的女人著迷呢?我也覺得我是昏頭了。”

他這話真教紀裏楓聽得好氣又好笑,心裏偏還有著一絲甜意,因為他那樣說,表示真的對她有情,這何嘗不是她私心盼求的呢?

但此地並非互訴情意的好地方,紀裏楓裝作不在意象欽奇還搭在自已肩上的大手,道:“我們拍的照片是否能留作紀念呢?我保證不會洩漏出去的!”

“那倒不要緊,只要沒有地圖,任誰也無法到得了這裏,你們離去之時,我們自會有所安排,保證能令你們平安回航。另外你們要離開時,會出現另一條通道,可以節省到港口的路程。”

“那就先謝了。”紀裏楓又問底,“對了,你們一族有多少人呢?”

潘祭司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大手一揮,原來窄小的石室像變戲法一般變出了一片大草原,腳下甚至還有踩在泥土上鬆軟的感覺。周圍出現了近千的原先兩人裝束相同的“古人”,同時朝著紀裏楓和蒙欽奇施了一禮。

貝卡則驚訝地展翅在這個廣大的空間飛繞了一周,竟然沒有”碰壁”。

轉眼間,那些人又再次消逝無蹤,還是原來的四人一龍待在原先的石室中,方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蒙欽奇和紀裏楓都嚇傻了,一口氣久久忘了吐出來,貝卡還愣愣地四下飛竄,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潘祭司則“傳音”道:“這些就是我們所有的族人,為了答謝兩位而現身相見。如今存余的族人並不算多,但是由於我們已擺脫了生死的枷鎖,超越了時間的限制,因此不會有傳承的問題。外界的人要走到這個地步,可能還得花上千萬年的時光吧!”

紀裏楓微笑道:“總會有那麼一天的,也許那時,這裏的藩籬也將被撤除,但是,目前這樣就夠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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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6: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什麼?現在馬上離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不是還要再待三天嗎?”

紀裏楓和蒙欽奇回到大殿之後,便立刻集合了所有團員,宣佈了他們的決定。由於事情過於突然,因而造成一些疑慮,這也是他們事先便已料及的,但還是必須這麼做。

“我沒有開玩笑。”紀裏楓平靜地道;“這的確是我和蒙先生共同的決定,所有人立即撤離此地,不接受反對意見。”

“我無法接受!”吳立華忿忿不平地道:“這可是整個團體的行動,你憑什麼一句話就要教我們放棄這個龐大的寶藏,這不也是你的夢想嗎?”

“沒錯,我的確是一直夢想著這一天。但放棄這一切也是不得已的,只有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我已征得蒙先生的同意,完全放棄再探索這個島嶼,回去之後,大家最好也不要提起這裏的事。”

“這也未免大專制了吧!”吳立華怒道:“這個地方是所有的人一起找到的,憑什麼這樣就要教我們放棄?況且這傢伙又不是我們的同伴,有什麼資格說話?”

蒙欽奇談談地開口過:“因為是我出錢把你們常到這裏來的,夠資格了吧?”

吳立華差點為之語塞,馬上又轉移了攻擊目標,“你何在要我們離開,誰知過你下一步是不是獨佔了這個地方,你以為我們全是傻瓜嗎?紀裏楓被你騙倒了,我可不像她那麼蠢!”

蒙欽奇聞他辱及紀裏楓,心生惡意,冷冷地過:“我可以不計較你對我的攻詰,但你絕不該這麼說她。我無意欺騙任何人,即便是你!”

吳立華又要發怒,但李緒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別這麼激動,先聽聽小楓的說法!”她轉頭對紀裏楓說:“小楓,你作這個決定總有個理由吧,可以告訴我們嗎?至少我們都有知道的權利。”

紀裏楓向蒙欽奇看了一眼,後者微點了一下頭,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大家應該都還記得我在出發前,再三向各位呼籲的首要原則吧!”

“你是說……”

“我們在行動、搜集資料的時候,絕對嚴禁對當地的狀況造成任何影響、破壞。”紀裏楓接口道:“這就是我的理由。”

“這算什麼理由?”吳立華譏嘲道:“到目前為止,我們也不曾做出任何破壞啊!”

“我們破壞了這裏的安寧。這個地方並不希望被公諸於世。”紀裏楓淡淡地道。

吳立華好笑地道:“你該不會說這裏還有人吧!”

“為什麼不可能呢?”紀裏楓反問道。

“這還用說嗎?本來問是不可能的!”

紀裏楓看向其他人,質疑地問道:“難道你們在此地搜查的時俟都不覺得奇怪嗎?這麼一塵不染的地方,像是封閉了許久的古跡嗎?”

“小楓,難不成你看到了什麼?”李緒蘭忍不住開口問道。

紀裏楓和蒙欽奇互看了一眼才說道:“可以這麼說。方才我們的確見到了‘上古遺民’,才明白現在這樣一大群人待在人家的‘客廳’裏,已對他們的生活造成極大幹撫,所以我們必須儘快離去。”

“哪有這種事!”吳立華根本不相信,“除非我們真的親眼見到有人在此生活,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們的!”

“我只知道他們不會輕易在外人日前現身,否則不會光找我們兩人談了,但是,我知此刻一定有他們的人正看著我們。”

紀裏楓的話立刻引得所有人開始左顧右盼,那反應讓蒙欽奇差點忍不住笑意,嘉許地看了她一眼,這妮子真有“危言聳聽”的天分,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確有“旁觀者”存在。她的這番話也已讓多數團員有點半信半疑了,因為她的話並非全無根據。

“你這種說法我還是無法接受。”吳立華仍不肯放棄地堅持道。

“夠了!”蒙欽奇插口道:“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結論就是所有的人馬上離開,而且絕不准從這裏帶走一磚一瓦,沒有其他選擇,聽清楚了嗎?”

蒙欽奇森冷的目光投注在每個人臉上,連吳立華亦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提出異議。

“很好,馬上開始收拾行囊,半小時後啟程。”

所有團員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紀裏楓也欽佩地看著他,“奇,你真厲害!說兩句話就讓他們乖乖聽話了。”

“你以為我大企業的董事長是當假的嗎?對付人群只有一個訣竅,就是要有魄力。”蒙欽奇看著她的神色雖是溫柔,但命令的語氣不變,“不必拍我馬屁了,快去把你的東西收拾好,不准拖延時間。”

紀裏楓這次只好當個聽話的小孩子,蒙欽奇向來是言出必行,她可不想找罵挨。

當他們準備離開時,果然在壁上出現了另一個通道,而來時的通道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這成了紀裏楓說辭的最好佐證。這種怪事雖不常有,但尊重其他文明一直是他們共同的信條,說什麼也不該在人家“送客”時還死賴著不走。

只有吳立華還是怨聲載道。

蒙欽奇注意到紀裏楓的神色有點不對,開口問道:“怎麼了?”

紀裏楓皺著眉道;“我覺得吳大哥的表現有點奇怪,他原來並不是這麼積極的人,但他剛才的反應實在很不正常,總有什麼原因會教他這麼‘依依不捨’的。”

蒙欽奇點點頭,“凡事小心點的好,我會多注意他的,這小子最好別打什麼歪主意,我已經忍了他很久了。”

這條新的通道不但感覺起來很短,連實際上也很短,一行人走了三個小時便重見天日,認定方向後再走了五個多小時便在傍晚時分回到了“港口”,去時花了五天的路程,回來竟不到半天的時間、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條通道被弄了一些古怪,只有蒙欽奇和紀裏楓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古人”朋友順手幫了點小忙。

船長對他們突然回來就下令啟程感到有些不解,不過並沒有太多問題。反正,他手下的水手這半個月以來,不是游泳就是躺在沙灘上曬太陽,雖沒鬧出什麼事,但也早已靜極思動,很快就做好了出航的準備。

離岸之後,蒙欽奇悄悄示意紀裏楓看向右方的懸崖,在夕陽的餘暉中,有著兩個並立的白衣人,同時對他們施禮恭送。

紀裏楓輕輕靠在蒙欽奇身旁,開口問道:“我永遠也不會後悔這麼做的。”

蒙欽奇亦輕聲道:“我們已經有了一段極其難忘的回憶,這就夠了。”

“神海號”在回程時並未遇見早先的那場大霧,自有人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蒙欽奇和紀裏楓也找了船長來密談一番,不外是希望水手們對這次航行最好三緘其口,不過就算說出去也沒人會相借,最多當成另一個怪談,只會讓“帕亞爾”更神秘不可測度。

蒙欽奇再次拜訪紀裏楓的房時,總算記得注意腳下的“雜物,沒再被絆了一跤。

其實他不很確定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她,只是一想到他們的旅程將在三天內結束,他就有種必須和她單獨相處的衝動,而這次,他確實地屈從了這個衝動。

紀裏楓盤腿坐在艙房的小床上,百般無聊地看著貝卡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不斷飛來竄去,有點奇怪它為什麼不乾脆就留在帕亞爾當“神”算了,結果卻還是跟著她回到了船上。

若是依以往的旅程,回程時,她總會把握時間埋頭於考察得來的各種資料,弄得廢寢忘食也是常事。但這次卻完全不同,成天只是在各種不同的地方發呆,提不起半點研究的興趣,除了那場奇異的經歷外,旅程即將抵達終點也是令她心煩意亂的主因。

紛亂的思緒在她腦中交錯著,都快糊成一團了。當敲門聲響起時,便不假思索地道:“請進。”

依她的“經驗”,會在這種時候來找她的只有一個人,而她也沒有失望。

“奇,你還沒休息啊?”

“你呢?在想什麼?”蒙欽奇小心翼翼地跨過散落遍地的東西,真難想像這會是一個女孩的房間,但事實又教人不得不相信。幸好他已習慣了,要是看到紀裏楓的艙房既整潔又乾淨,他恐怕還會嚇倒。

紀裏楓聳聳肩,“我本來想整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卻發現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已經發了兩天的呆了,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

蒙欽奇輕笑道:“這也難怪,大概是因為你平常太缺乏做這種整理工作的經驗,才會有這種感覺。”

紀裏楓白了他一眼,“你是專程來嘲笑我的嗎?這回你出錢又出力,結果卻什麼都沒撈到,平白當了冤大頭,我們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蒙欽奇坐在她的床沿,眸中有著溫柔的笑意,“我不覺得這幾天都浪費掉了。”

紀裏楓不自覺地凝望著他的雙眼,那眼眸中仿佛有著萬分深這寬廣的宇宙,他輕柔低沉的聲音更是一下下地牽引著她的心跳,他們強烈地意識到彼此的存在,卻誰也沒有移動半分,空氣中有著凝集的緊張,好像只要稍一碰觸就將引起一場無法估計的變化。

在一旁“看戲”的貝卡反而已等得不耐煩了,照這種“進度”看來,還不知何時才能更進一步,乾脆由它來助上“一臂之力”吧!

蒙欽奇只感到身後有股力道推了他一下,猝不及防下倒向了紀裏楓,總算及時把手撐在她身側,但兩人的距離已縮短許多。

貝卡揉揉自已的尖鼻子,對自己“製造”出來的情勢相當滿意,接下來就沒它的事了,還是躲遠一點好了。

紀裏楓凝視著蒙欽奇在這十餘日的“蠻荒”生活後,洗練得更加深刻的輪廓,仿佛脫盡了文明的氣息,換來更多男性的粗擴豪邁,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斷地吸引著她,讓她忘卻了逃離的衝動。

蒙欽奇已遺忘了方才的“意外”,一手輕柔地拂過她的頰邊。紀裏楓覺得自己仿佛是受到魔咒的蠱惑,卻也是千情百願地渴望著他的誘惑,癡癡地凝望著她期待了好久、好久的王子,不管他知不知道,但她早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他了。她愛他,只有這才是最重要的。

蒙欽奇看著她的眼眸由最初的驚訝、慌亂,逐漸平靜、而恍然、而信任、而承諾、而柔情滿溢,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有這麼多的情緒,還有著許多他無法辨認的感情。

“奇。”紀裏楓的呼喚像是一聲輕歎,誘使蒙欽奇上前準備一親芳澤。但當他正要靠近她時,卻感到有個硬物很不舒服地頂著他的大腿,迫使蒙欽奇不得不轉移注意力,移動了一下,發現“禍首”竟是一把銀亮的指甲刀。

蒙欽奇舉起“元兇”無力地道:“在你身邊真的是得步步為營,才躲得過這些總是教人防不勝防的陷餅。”

紀裏楓原是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感到不解,直到看著他一臉不悅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才不禁笑了開來。

蒙欽奇瞪著她,“你還敢笑!一點也不覺得慚愧嗎?”

紀裏楓仍忍不住笑意地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這個樣子,我老哥都因此而離家出走了,大概一輩子都沒得救了吧!”

蒙欽奇將指甲刀放在一旁,轉而將紀裏楓壓倒在床上,“看來,我得好好研究該如何來‘改造’你了。”

紀裏楓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盈著笑意的晶亮雙眸閃著動人的光彩,蒙欽奇再也忍不住動心的感覺,低下頭吻住了她。

一個長吻輕易地挑起了兩人之間積累了許多天的欲情,一經觸發就近乎不可收拾,蒙欽奇的理智在紀裏楓柔順的反應中被踢出了腦海,留存的只有對彼此的饑渴與欲望,以及雙方深藏在心底的愛意,都以實際的動作向對方表現出來。

身上的衣物一一被驅逐出境,他們遺忘了身外的世界,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紀裏楓狂野奔放的本性在此完全表露無遺,讓蒙欽奇幾乎忘了原打算溫柔待她的本意。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要的是他,不論是溫柔的他,或是粗暴狂野的他。

他們開放了全部的自己,也得到了全部的對方,同時嘗到了極樂狂喜的滋味。

蒙欽奇申吟一聲,筋疲力竭地躺到紀裏楓身邊,這張小床躺兩個人實在太擠了點,但兩個人擠在一起的感覺卻更是親密無間。

紀裏楓從不知激情竟是這種滋味,這麼長久的等待還是值得的,只有他能帶給她這一切,無論未來如何,她都無怨無悔。

蒙欽奇也從未感到這麼地充實與滿足,過去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再多的工作也填不滿的無盡虛空,但她如今已將他的心完完全全地塞滿了,有她蜷縮在懷中,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楓,我本來以為……”

紀裏楓知道他吞回去的話是什麼,翻個身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嘴角噙著一抹甜美的微笑,“以為什麼?沒有性經驗的二十七歲老女人很稀奇嗎?我對男人可是很挑的。”

蒙欽奇輕捧她的臉頰,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這麼說來,我還應該覺得非常榮幸嘍!”

“那還用說!收到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卻沒聽你道一聲謝,真是有夠沒教養的!”紀裏楓故作不悅。

蒙欽奇卻在此時笑了起來,閃電似的笑聲在整間艙房中回蕩著,連趴在他胸膛的紀裏楓也感覺到一陣特別的震動。

“什麼事這麼好笑?”她不解地間。

蒙欽奇不但沒有回答她,反而笑得更大聲、更誇張。

紀裏楓瞪著他,埋怨道:“你這人有時候真是很惹人厭!”

蒙欽奇還是止不住地大笑著,連看著他的紀裏楓最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紀裏楓幽幽地自睡夢中回了過來,仿佛能感到蒙欽奇在天將破曉時印在她額上的輕吻。

但她仍沉睡在美夢中不願睜開眼睛,卻感到有個“東西”一直在她臉上又頂又回的,她含笑揮了揮手,“奇,別吵嘛,讓我再多睡一下。”

直到她聽到一個“抗議”的叫聲,才真正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後,卻只看到貝卡那顆奇怪的尖頭,不由皺起眉頭:“怎麼是你啊!”

她的話讓貝卡氣得屁股一翹,飛到一邊去,辛辛苦苦地把她“挖”起來,她不但不感激,還對它說這種話,難怪貝卡不高興了。

紀裏楓發現和自己這在一起的只有那床薄被,心中只有失望兩字能夠形客。

他已經離開了。

但昨夜並非僅是一場春夢,因為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習慣,她感覺他仿佛在她身上留下了烙櫻

紀裏楓擁被坐了起來,卻發覺自己正對著一個完全陌生的艙房。天光自上方的小窗投射進來,照進了大半個空間,眼中可見的每一樣原本散亂地堆置在各個角落、地板的東西,均已整整齊齊地收拾好了,連昨晚隨手拋開的衣物也沒有一絲皺褶地疊放在床頭。

不用說,這一切自然全是蒙欽奇幹的“好事”,紀裏楓看著這一切,不禁輕笑出聲,這個人表達情感的方式可真夠特別了。她從沒想過除了老哥外,還會有另一個男人來幫她整理房間,尤其是她還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睡覺。

紀裏楓穿好衣服後,遂走上甲板,船程只剩半天,其他人醒來後,大概還得花些時間整理東西,只有她因有人“代理”而省了不少麻煩,“小精靈”連她的旅行袋都收得異常整齊,大概是早就看不過去了。

甲板上只有蒙欽奇獨自站在圍欄旁,望著仍是平靜無涯的海洋,那立在甲板上的身影,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更狂放不羈。

像是聽到她無聲的呼喚,蒙欽奇轉頭看著她。

紀裏楓以輕快的腳步走到他身旁,直接注視著微微起伏的海面,微笑道:“我想你應該是那種連廚房用具都要自己整理的人吧!”

蒙欽奇怎麼也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不禁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猜的嘍!”紀裏楓得意地道。

蒙欽奇的心情不禁鬆懈了下來,他一直不知道再見到她時該說些什麼才好。 光是看著她甜美的睡容,便已令他覺得心中仿佛有股即將爆出的情感,猛烈得令他不知所措,只有先逃開了。

但見不著她,又讓他感到心慌意亂,直到她再出現才平靜下來,這種矛盾又難以解釋的感覺,簡直讓他以為自己快瘋了!但事情只要扯上紀裏楓,他好像就“正常”不起來。

“你……還好吧?”蒙欽奇問得有點遲疑。

紀裏楓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再好不過了。”

蒙欽奇伸手將她輕輕攬在臂彎中,紀裏楓則是滿心歡喜地依偎著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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