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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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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蔚泠 -【追獵愛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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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6: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又是黃昏時分。

好不容易等到“神海號”靠了岸,紀裏楓本該毫不猶豫地隨著其他團員跳上陸地去,但她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待在正和船長談話的蒙欽奇身旁,尤其是他顯然未曾遺忘了她的存在而不時看向她的時侯。

紀裏楓分神地看看其他人抱著沉重的行車陸續上岸,無法不注意到在掩不住疲 憊的團員中,吳立華的神色顯得特別焦慮不安,不時四下張望,像在等著什麼似的,不由重新引起了她的疑惑。

蒙欽奇此時則不耐煩地對著船長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看到車子來接,還不快再去聯絡!”

船長在蒙欽奇眉頭緊皺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催促手下去和公司聯繫,並且陪笑道;“蒙先生,真的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差錯,在靠岸前,明明早就聯繫好了,實在不該發生這種事的。”

蒙欽奇截住了船長滔滔不絕的道歉之辭,“好了!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一名水手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船長,接待那邊說,我們原先的預定全被取消了,好像有人告訴他們“神海號”會延遲返航,現在接送的車子全抽不出空,由天預定要飛的飛機還在維修,其他小飛機全在上頭忙著,這兩、三天恐怕也不會有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蒙欽奇和紀裏楓都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卻無法給這些事一個合理的解釋。

船長急急忙忙沖到發信室去確定消息,蒙欽奇的眼神讓他有種快砸了飯碗的感覺。

紀裏楓看著蒙欽奇問道。“現在怎麼辦?”

他們這些團員本來是很能隨遇而安的,只是這種“意外”恐怕會教脾氣再好的人都感到不滿,尤其是在白忙了一場之後,她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去招惹他們,任何人都會有不好說話的時候。

蒙欽奇腦的警鐘正響個不停,事情不對勁,多年來慣與危險為伍的經驗讓他嗅到了陷階的氣味,雖還不曉得原因,但顯然是有人要對付他們。或者只是對付他?

“看看情形,或許我們得在這裏待上兩天了。”

紀裏楓早料到了,但還是不喜歡這個回答,歎了口氣,“我會被大夥的口水淹死了。”

船長又匆匆跑回來,用一副抱歉的口吻道:“蒙先生,這件事實在有點難以解釋……”

“說重點!”蒙欽奇恢復面無表情的老闆臉孔,淡漠的目光教人有所戒懼,也只有紀裏楓敢全然無所謂地接近這種臉色的蒙欽奇。

船長戰戰兢兢地道:“恐怕先得委屈諸位在附近的旅舍待上一天,我一定會要求公司儘快安排好各位的行程。”

紀裏楓在蒙欽奇看向自己時,無奈地道:“只好這樣了,總不能教大家再縮回船上吧!”

蒙欽奇這才下令道;“絕對要以最快的速度辦好這些事,否則,後果也不用我多說了。”

“是的,我一定會辦好的!”船長一臉的誠惶誠恐。

其實,蒙欽奇還可以有別的做法,只是在沒弄清敵人的目的前,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紀裏楓在蒙欽奇的陪伴下,一同上了岸,後者明知她心事地輕聲道:“那些人讓我來應付就好。”

紀裏楓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她知道他一定比自已更行,至少在他擺出那副冷漠的面具時,絕沒人敢輕櫻其鋒,只有她看過其後的溫柔。

在蒙欽奇的“開導”下果然讓每個人都乖乖聽話,雖然不甚情願,也不得不接受安排、紀裏楓看得萬分佩眼,把事情丟給他果然是明智之舉。受到“特別注意”的吳立華,神情似乎沒有想像中的沮喪。

船長在一旁緊張地遞上一張紙條,“我只能訂到這些房間了,分散在三家旅舍,因為規模都不大,只好請大家先忍耐一下。”

蒙欽奇微皺著的眉頭,讓船長不只擔心自己的飯碗,還包括他的腦袋,連忙再次補充道:“我一定會儘快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的!”

“以最快的速度。”蒙欽奇輕聲地更正。“一定!一定!”船長連聲應道。

“明天絕對要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蒙欽奇再次強調。

“那是當然!當然!”船長除了當應聲蟲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蒙欽奇這才放過他,轉向其他“噤若寒蟬”地看著這一幕的團員們,大老闆的威勢果然驚人。

“大家只需帶著必需用品,其他的東西暫且放在船上,我會要他們善加看管。”

“那是一定的。”一旁的船長謙卑地道。

蒙欽奇沒理他,繼續道:“陽光旅舍的兩間單人房由我和紀小姐去住,其餘在南灣旅舍和海岸旅舍的房間就由你們自行分配,其他的事我會再另行通知。”

事情全讓他作主了,准還敢在這時候質疑他的安排,當然是無異議地眼從了。

紀裏楓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是歡天喜地地跟著蒙欽奇,並和那些同伴揮手道別的。

旅舍則是紀裏楓領頭找到的,長年在外地四處奔走,最重要的就是方向感,否則,她搞不好早被困在某個埃及法者或中國皇帝的陵墓中脫不了身,索性與之相伴長眠了。 比起還得一路對照地圖的蒙欽奇,她總算有個小地方比他強了點,雖然這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他們在天黑前進入了旅舍,紀裏楓拿著房門鑰匙,走人自己房間放下行李,順手打開背袋讓貝卡出來透透氣。蒙欽奇則跟著進來大肆搜查,一會兒舉起電話,一會兒又拉開窗簾不知在看些什麼,一會兒又到洗手間繞了兩周,貝卡就在他後頭跟進跟出的。

“有什麼不對嗎?”紀裏楓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聯想到他早先的態度,“我總覺得你對船長太嚴厲了點,而且,你應該有別的路子打點我們這夥人。”

蒙欽奇對她如此輕易地看出自己的心思並不感驚訝,她或許是懶了點,但並不表示不具觀察力;而且不巧的是,她剛好非常瞭解他。

“這麼容易被人利用的人,是需要一點小小的被訓。”蒙欽奇一手揮開又想“進佔”他肩膀的貝卡,“我懷疑有人故意安排這一切,想把我們困在這裏,所以,我乾脆將計就計,看對方是何來路。”

紀裏楓早從他的行動感覺到了這些,“可是,這是為了什麼?總有個目的吧?”

“這我還不確定,不過,我認為對方有意分散我們,好各個擊破。我把你帶在身邊,是希望能全力保護你,也免得其他人被連累。”

紀裏楓瞪著他,“被誰連累?你嗎?難道你認為有人想對你不利?”

蒙欽奇不置可否,“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至少我的確是個大目標,也許有人想趁我在外地時對付我,若真是如此,你就要更小心了,能如此瞭解我們行蹤的只有團裏的人,更不會不清楚我們的事,我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拿你來控制我。”

他這句話比什麼都教紀裏楓窩心,“你好像對這種事挺有經驗的。”

蒙欽奇聳聳肩,有些無奈地道:“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

“當大老闆還得時常應付這種驚險刺激的場面嗎?”

尋常的企業董事長當然用不著這麼麻煩,但蒙欽奇好死不死剛好是“前任”黑道老大,平時來個明鬥暗算只能說是家常 便飯,近年來雖然平靜不少,只是難保不會有哪個死心眼的人突然想和他算算舊帳,他也只能照單全收了。但又該怎樣和她說呢?若紀裏楓知道了他過去的“背景”,而且還是當“老大”的,又會怎樣看他呢?

蒙欽奇習慣性地戴上缺乏表情的一號面具,淡淡地說:“總是會有不講道理的人,習慣了就好。”

這檔子事原來還可以“習慣”的,但蒙欽奇的神情讓紀裏楓知道他不想多說,她也就識相地不再多問,“那我今晚是不是最好別睡得太安穩了?”

“沒錯,你可別睡得連被人扛走了都沒感黨。”蒙欽奇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放心吧!我會看著你的,相信沒人有本事能在我眼下打你的主意。”

“如果有呢?”紀裏楓現出和貝卡同樣無辜的神情。

“那你就尖叫兩聲,然後把貝卡放出來咬人好了。”說完,他便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自己小心點,我回隔壁去了。”

紀裏楓無言地點了點頭。

不管對方是誰,她還真想向他道聲謝,畢竟他們是因此而延長了這場冒險之旅,面對這種事,紀裏楓卻一點也不害怕,因為蒙欽奇就在她身旁,她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受到半點傷害的。

紀裏楓本想讓自己保持警醒,結果還是不小心睡著了,直到貝卡用它的尖嘴又頂又戳地讓她驚醒過來,如果不是這種緊張的氣氛,她是不會清醒得這麼快的。

“貝卡,謝了。”紀裏楓輕聲道。

貝卡用那雙仿佛會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看著那扇脆弱的房門,顯然有人正試圖揭開那道不怎麼樣的門鎖。紀裏楓緊張地坐了起來,又躺了回去,不敢輕舉妄動。蒙欽奇怎麼還沒有動靜呢?他知不知道已經有人來了?

紀裏楓揪著貝卡,沒人可依靠的時候,拿只怪壯壯膽總聊勝於無。 貝卡雖然被她抓得很不舒服,但還是忍住了。沒法度,女人就是比較膽小,像它這副“身經百戰”的厚皮,只怕等閒的槍彈都威脅不了它,和戰甲沒什麼兩樣,只可惜尺寸小了點,不夠當盾牌。

門鎖沒兩下就被破壞了,紀裏楓看到兩道人影輕手輕腳地潛入,顯然不知道她已經醒了。紀裏楓鼓起勇氣。如果蒙欽奇再不出現,她就要自己動手了。而且,她還有個“秘密武器”,就算打不過,總也能逃得過,長年的外地生活可不是混假的,想欺負她的人,將會知道她不是個任人欺淩的小女人。

就在此時,隔壁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這寂靜的“夜半無人私語時”,顯得特別清楚,這聲音驚動了那兩個人,連紀裏楓也差點跳了起來。

那兩人像是怕她驚醒般,加快腳步走向她的睡床,蒙欽奇便在此時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敝開的房門口。

“你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立刻遠離這個地方。”不管那兩人聽不聽得懂,蒙欽奇話辭中未包含的威脅,在語氣中倒是表現得很清楚,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像陣蝕骨的寒風,讓兩人從骨子裏湧上一陣寒意。

但顯然有更強大的動力促使他們繼續行動,一個人企圖擋住蒙欽奇,另一人則想立時抓住紀裏楓,有個人在手中總是比較好交差。

蒙欽奇根本沒把眼前的攻擊放在眼裏,這種程度要他動手還嫌浪費力氣,他只用了一隻手,連眉毛也沒拍,呼息之間就讓對方肩膀脫臼,倒在地上連叫也叫不出來。

紀裏楓在來人到床邊前,先一步翻身到了床下,本可一腳踹向對方腳踝,但考慮到自己沒穿鞋的“效果”而放棄。 貝卡趁此時飛身在他面前毗牙咧嘴地尖叫一聲,紀裏楓則在他的神智仍停留在失神狀態時,探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拽著他的衣襟,矮身施巧勁把人整個甩了出去。

那人好死不死地正好摔到蒙欽奇腳邊,很“榮幸”地被蒙欽奇一腳踢昏。這傢伙膽敢對紀裏楓動手,簡直死有餘辜!只讓他昏上個把小時還太客氣了!

“快準備好,我們立刻離開這裏。”蒙欽奇仍不改他慣常的命令語氣。

紀裏楓毫不遲疑地穿好鞋子,衣服也甭換了,只把貝卡塞回背袋就完成了準備。

“不必問他們什麼問題嗎?”

“都是當地人,問不出什麼名堂的,不過也可見對方帶來的人不會太多,應該會比較好應付。”蒙欽奇一把牽住她的手,拉著她離開房間。

紀裏楓在隔壁半開的門縫著了一眼,“你那邊也有人去‘拜訪’嗎?”

“兩個。剛進門就被我解決掉了,以後他們大概不敢隨便食囫‘外快’了。”蒙欽奇說得好像這種事就和家常 便飯一樣,“楓,你也挺有兩下子的。”

紀裏楓“謙虛”地道:“那還用說,考古時去的地方又不見得全是文明古國,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有禮而好客的,‘意外’總是有可能會發生,遇到那種情況,就算不打也要讓自已逃得掉,沒兩下子怎麼成?

兩人從旅舍後門悄悄離開。

“外頭至少還有一個把風的,再等一下若那幾個沒長眼睛的傢伙沒出來,他就會知道他們失手了。”

“現在怎麼辦?”面對這種情況,紀裏楓倒是一點都不感到驚慌、害怕,反而興奮得很。蒙欽奇看著她閃閃發光的雙眸,有點懷疑這種事會那麼有趣嗎?

“我們先去看著其他人那邊的情況,你記得怎麼到海岸旅舍嗎?”

“當然!”紀裏楓得意地道,“就在附近,走吧!”

結果,五分鐘之後,兩人到達“海岸旅舍”外,藏身暗處。

紀裏楓對著蒙欽奇投注過來的解嘲目光,一勝無事地道:“我只記得旅舍的位置,不過是記反了名字,不是也差不多嗎?”

“是沒差。”

“現在要做什麼?”紀裏楓又問。

“等。”

蒙欽奇過於簡短的回答,讓紀裏楓弄不清他的意思,“等?”

“等看著會不會有人來找其他人的麻煩。”蒙欽奇解釋道。

他們沒有等大久,片刻後,就看到一批人押上另一批人搭上停在路邊的幾輛廂型車,隨即呼嘯而去。

紀裏楓瞪著蒙欽奇,擔心地說:“大媽他們……”

“放心,他們暫時還不會有事。”蒙欽奇沉著聲道:“我先前的推論可能否在改一下了。”

“你是說……”

“如果這些人的目標是我,用不著這麼大出手腳地把你的同伴全拖下水,至少,他們對我而言既談不上責任,也扯不到義務。”蒙欽奇一面思索一道:“另一家旅舍不用看了,我想那邊大概也是相同的遭遇。”

“那就是說,對方的目標是我們這團人嘍!”紀裏楓並非反應遲鈍,只是想不通他們這些“身價低廉”的考古學者有什麼值得人家“垂涎”的。

蒙欽奇點點頭,“你知不知道有個專門販售一些出土古董文物的黑市組織?”

“知道啊!”紀裏楓一臉憤慨地道:“那些傢伙真是可惡透了!專把一些難得一見的古董當成玩賞品賣給所謂的收藏家,結果是讓那些極其珍貴的文化財產全堆在不見天日的倉庫裏,讓我們平日少了許多重要的研究資料,而那些沒品的富豪,目的只是想炫耀他們的財富。每次想到我都是一肚子火!”

蒙欽奇滿臉興味地看她滔滔不絕的埋怨,好像忘了他們此刻還未脫離險境。

“慢點,奇,你該不會是認為有人在動我們的腦筋吧?”紀裏楓突然醒悟了過來。

“我也是剛剛想到。”蒙欽奇輕鬆地道:“你這回出來‘尋寶’的事洩漏出去並不值得意外,但要將我們的行程掌握得這麼清楚,一定是有內賊,但是明知我們一點‘收穫’都沒有,卻還策劃了這些行動,也未免令人有點匪夷所思。”

“我想我知道那個內賊是誰了。”紀裏楓想起了吳立曄,和他詭異的行為舉止。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應付吧!”蒙欽奇已經全盤算好了,“只要幾通電話,馬上就可以解決了。”

“那現在呢?”

蒙欽奇想也不想地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我再找個跑腿的來把這票人揪出來,你儘管安心等著就好。”

紀裏楓確實一點也不擔心。反正把麻煩事全會給他准沒錯!

“怎麼少了兩個人?”被質問的一方低下了頭,“我們沒想到…”

“不准辯解!”出言斥責的是一個衣著入時、全身上下無一不是高級名牌物件的女人,頗有種冶豔的誘人之美,可惜此刻正怒目圓睜、火冒三丈地瞪著兩名手下,所有的氣質蕩然無存。

“我不想聽理由,馬上去把人給我抓回來!”那兩個聽命行事的男子,完全不敢表示他們根本已失去了對象的蹤影,只有無奈地應承下來。要是找不到人,再這麼下去,他們可要倒楣了。

紀裏楓醒了過來,記起自己是在半夜和蒙欽奇到這裏來的。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打了兩通電話後,就有棟小別墅暫作棲身之所,她也懶得去問,不過,這張床睡起來還真是舒服。

她向身旁的位置看過去,蒙欽奇原是與她一起和衣而眠的,即使在夢中,他的手臂仍然輕柔地環護她,她也才能睡得那麼安心。

蒙欽奇已經不在了,但她似乎還聞得到屬於他的那股男性的氣息,仿佛他還在身旁一樣,所以她還賴在床上,半點也沒有起床的打算。什麼事都不用煩惱,就這樣舒舒服眼地享受這份靜謐。

房門突然打開,蒙欽奇端著一盤東西走了進來,微笑道:“我就想你也該醒了,起來吃點早餐,我有個朋友馬上就要到了。”

紀裏楓坐了起來,看著盤中盛著的火腿、土司、和一個煎得很漂亮的荷包蛋,不禁疑惑地問:“這是你弄的?”

對於這個多餘的問題,也只有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先不說這裏也沒其他人能弄這些東西,光憑一個會自己清理用房的男人,當然也做得出一份美味的盡點。

蒙欽奇只是道:“這兒只有這點現成的材料,否則,我的手藝更可以讓你大開眼界。”

紀裏楓早該想到沒什麼事能難得倒他,不過換了她,也只弄得出一坨醬油炒蛋。

對火腿蛋沒興趣的貝卡,趁兩人沒注意時偷走了一片烤好的土司,在紀裏楓的笑駡聲中躲到一邊享用去了。

早餐後不久,果然出現一名訪客。

那名男子在瀟灑中帶著不羈於世的豪爽,也是另一種帥哥“品種”,但紀裏楓早先入為主地認定了蒙欽奇,對他就僅止於欣賞而已。

他一進門就打量著四周,“只有柯老才會想在這種地方蓋別墅,也只有你能教柯老二話不說地把別墅借給你。還挺不錯的嘛!”

“辛逖,你怎麼現在才到?”

對於蒙欽奇的責難,這個帥哥誇張地長歎一口氣;“蒙老大啊!你就饒了我吧!一通電話就要我馬不停蹄地趕到這裏,還沒頭沒腦地要我查一些沒頭緒的事,我都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又趕了過來,你怎麼還忍心苛責我呢?”

蒙欽奇苦笑道:“我不當老大已經很久了,別老這樣喊我。”他轉頭對紀裏楓介紹道:“這是辛逖,目前是某情報單位中最能幹的探員。”

辛逖插口道:“你很清楚嘛!那幹麼還大老遠把我挖來探這點小事,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

“因為只有你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全弄清楚。”這可是蒙欽奇最高級的恭維了。

紀裏楓則好奇地輪流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奇,你當過什麼老大?”

“你不知道嗎?”辛逖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顯然是蒙欽奇非常重視的女人,否則,不會在這種時候還把她擺在身邊,“我是不是太多嘴了?”

蒙欽奇以眼神給了他一個非常肯定的答芙,才對紀裏楓道:“這事我以後再向你解釋。”

紀裏楓也沒有追問,不管怎麼樣,她都是相信他的。

“你查到了什麼?”蒙欽奇又轉向辛逖問道。

一談到正事,辛逖原先輕鬆的神色也轉為嚴肅,“根據我所搜集的借報……順便說一聲,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得到這些情報,可出了我不少工夫呢!”

“知道了!如果不這樣,怎顯得出作的高明?拜託廢話少說,別忘了我是找你來做什麼的!”

辛逖這才聳聳肩道:“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某個專門盜賣古董的黑道組織弄的鬼。”

“果然是那些可惡的傢伙!”紀裏楓在一旁忿忿不平地道。

蒙欽奇則對他還是沒說到重點頗感無奈,淡淡地道:“辛逖,我不是請你來重複我已經知道的事,能不能說點我還不知道的事?”

“我這不就要說了嗎?”辛逖向紀裏楓攤了攤手,“這個能掌領龐大企業集團的龍頭老大怎麼連這點耐性都沒有?”

雖然明知這絕不是適當的時機,紀裏楓還是忍不住輕笑出來,因為辛逖表情十足的“表演”,加上蒙欽奇那一臉不耐又無可奈何的神情,真是、真是太可愛了!只可惜沒多少人“有幸”欣賞到這一幕。

辛逖在蒙欽奇淩厲的瞪視下,終於說到正題,“那組織的大姊頭叫邵月香,在同業間的聲望滿高的。她似乎還是某個退休的黑道老大的女兒,但她打江山時,從不靠她老子的名號,所以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原來是她。”蒙欽奇接口道:“這事的確沒什麼人知道,你能查得到這點果然不虛此名。”

“你知道了?”辛逖有點洩氣,“那當然了,憑你過去的背景和交情,知道的秘密不會比我少。”

“你查出邵月香帶了多少手下,還有她的藏身處嗎?”蒙欽奇沉聲問道。

“要是沒查到這些,我還敢到這裏來見你嗎?”辛逖理所當然地道:“邵月香顯然沒把這一團考古人士放在眼裏,只帶來五、六個手下,其他都是在本地雇用的‘臨時工’,不過,這回碰上了蒙老大,她可是踢到鐵板了。”

辛逖又轉向紀裏楓道:“紀小姐,請恕我直言,邵月香在行事前,都會先找個內應幫手,這也是她很少失手的原因之一,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紀裏楓微笑道:“這點我們已經想到了,那個‘內應’八成是針對我們兩個來的,這種小事我可以自己處理的。”

兩個大男人對她決定如何處置“叛徒”均無意過問,反正這算是人家的“家務事”,自然不好插口。

“知道這些事就夠了。”蒙欽奇作下結論,“解決這件事有個快又有效的方法,不過,我們還是得當面見見邵月香,也算盡點禮數。我想,她大概找我們也找得很急了,辛逖,帶路吧!”

“是!老大,”辛逖像變魔術般掏出了一把槍,隨手拋向蒙欽奇,“我知道你已經很久不碰這玩意了,但要保護小姐最好還是帶著防身。”

蒙欽奇一言不發、神情自若地以流暢的動作將手槍藏進外衣內,仿佛做過了千百次似的。

看著這一幕,紀裏楓也沒表現出半點詫異的神色,好像蒙欽奇做這種事本就再自然不過了。而他的舉止、未知的“背景”,已逐漸讓她勾畫出一個模糊的印象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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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邵月香及其黨羽的藏身處是在一座無人使用的小別墅,要在一座地處偏僻的小島弄到一座別墅還難不倒她,何況,這座小島的開發程度已有了小飛機場和港口,不過,蒙欽奇弄到的棲身處比她的豪華多了。

蒙欽奇帶著紀裏楓,和辛逖確定了他們的目的地是此處無疑後,採取的並非小心翼翼的擅自潛入,卻是正大光明的“登門造訪”。

辛逖在敲開了門之後,睬也沒睬那個被派來應門的小嘍羅,三人長驅直入地走進大廳。邵月香正儀態萬千、高高在上地坐在“女王的寶座”上,其餘的手下則看守著群踞在大廳一角的考古團員們。

邵月香一見有人闖入,怒道:“這是怎麼搞的?”

蒙欽奇優雅而高傲地道:“聽說邵小姐正在四處找尋我們的下落,乾脆不請自來,也省掉你一點麻煩。”

紀裏楓也接著柔聲道:“我也順便為我的團員這段時間的打擾道聲謝,若是邵小姐不反對的話,我們打算打道回府了。”

邵月香不沒他們兩個,卻死瞪著辛逖,“姓辛的,我是哪里又惹到你了,竟勞你大駕遠到這種荒僻的地方和我作對!”

辛逖連忙插手道:“這種事不在我的管轄內,也沒這工夫專程來和你作對,這回你惹到的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這位大哥,你實在應該先把他的身分查清楚再決定行動的!”

他最後一句話有點同情的意味。

邵月香某個沉不住氣的手下拿槍指著蒙欽奇,紀裏楓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蒙欽奇就已拔槍、射擊,又把槍收回原處,動作熟練而流暢,連根眉毛也沒動一下,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而那個膽敢拿槍指著他的傢伙,正抱著被射傷的右手想叫又不敢叫出來,其餘的人則進入警戒狀態,旁觀的考古團員則是一勝的不敢置信。

“住手!”邵月香朝手下喝阻道:“沒用的東西!要你們找個人,現在人家都自己找上門來了,你們還想教我丟臉嗎?還不快把搶收起來!”她又向蒙欽奇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並不重要。”蒙欽奇淡漠地道:“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此行並無所獲,這表示你也是如此,既然這樣,你何不放了這些人,找他們麻煩並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那可不一定!”邵月香看向紀裏楓,“對於你們的空手而回,我在驚訝之餘也感到十分遺憾。但我聽說紀小姐擁有一隻‘上古異獸’,我倒有意見識一下。在我手中曾經有過不少珍奇古董,卻未見過真正的活化石。”

“你說是貝卡?”紀裏楓朝旁邊看了一眼,“是啊!你當然會知道貝卡了,不過在回復你的要求前,我有幾句話要先和某人說一下。”

紀裏楓隨即對著混在人群裏的吳立華說道:“吳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喊你了。我原以為你會是邵小姐的上賓,不過現在這情形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大概是謊報了我們的收穫,才引得邵小姐幫你製造出這場混亂的吧!這會兒你又沒東西交給人家,在考古學界的前程更是付諸東流,這樣值得嗎?”

吳立華咬著牙道:“不值得又怎麼樣?我對這種沒前途的工作早就失去興趣了。留在學會只是為了你,如果我連你都得不到,又何必在乎這些沒生命的東西?這可以算是個小小的報復吧!拿你那只怪異的寵物抵數也是沒辦法的。誰教你莫名其妙地讓我們放棄了那島上的一切!”

其他團員對他無言的注視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吳立燁雖表現得完全不在乎,但日後他將再難以立足於考古學界,這也算是給他的“處罰”了。

“對於你的行為我不予置評,若是你非要將你做出這種事的原因歸咎到我身上,我只能說,此種報復行動是相當沒格調的。不管你做了什麼,都只是你自己的決定,你也必須獨自承擔後果,學會將來不會再歡迎你了。”

紀裏楓宣判了吳立華的“罪行”之後,將她的背袋拿在手上,轉向邵月香道:“貝卡就在這裏,你們儘量大開眼界吧!”

接著,她在眾目睽睽下,一手抓著貝卡的右足,將它頭下腳上地拉了出來,等它掙扎慘叫得差不多了,才在那些瞧得目瞪口呆、又不得不相信她手上抓的不是一隻電動玩偶的“觀眾”面前,換個手法拎住貝卡的後頸,結柬了這嘲活靈活現”的現場表演。

“這就是貝卡,俗名噴火龍,學名不詳。”紀裏楓大聲向眾人說道。只有蒙欽奇在她“似曾相識”的“介紹”中覺察到那譏嘲的語氣。

“想要它就自己來抓吧!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對於這種沒有詳實記載的古生物,總免不了有些‘潛在性’的危險,只要你們不怕,我也不在乎少個‘麻煩’。”

紀裏楓說的也是事實,至少貝卡確實從頭到腳都是個麻煩,好比一顆不定時炸彈。

邵月香算是很快便自首次見識到異生物的震驚中回復過來,她向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抓來那只怪烏,後者明顯地遲疑著,但主子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縱使再不情願,還是朝紀裏楓走了過去。

紀裏楓則以旁人無法聽聞的低微聲音對自己手上的貝卡說道:“貝卡,如果你不想成為籠中鳥,現在就是你為自己的未來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就讓他們好好瞧瞧你的厲害吧!”

貝卡睜著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死盯著那個對自己伸出雙手的男人,不用說,它對這種畏畏縮縮的傢伙向來沒什麼好感,但它一直保持安靜,直到那人抓上自己。然後,它表演了一項幾乎為人遺忘的“特技”——噴火。

貝卡最大的“賣點”就是它是只噴火龍,除了當個稱職的“垃圾處理機”外,毫無疑問地,它還有另一種更值得小心提防的本能。

貝卡一臉無辜地看著抓住它的那個人,突然閃過一絲惡作劇般的神情,尖嘴一張,一團火焰就這麼噴了出來。受害者驚叫不及,拋開貝卡瘋狂地拍打著身上其實並不存在的火焰,當他發現這點時,不由松了口氣,但隨即發覺頂上有種隨同的涼意,伸手一摸,才赫然驚覺自己那三千煩惱絲已全數消失無蹤,乾乾淨淨,半根不剩。

趁著其他人還未自突來的驚愕中恢復神智前。紀裏楓一把扭住貝卡,沖到一扇半開的窗戶分,將貝卡扔了出去。

“貝卡,快走!去找個沒人會凱覦你的地方,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太複雜了,別再跟著我,那可以讓你自己過得更好!”

貝卡經拍動翅膀,仍是那到一臉無辜的模樣,似乎不懂她何以突然要趕走自己。

紀裏楓對它的遲疑頗感不耐,真想拿石頭敲醒它的豬腦袋,吼道:“還不快滾!難過要我一項項地算出你給我帶來了多少麻煩嗎?你現在不走,這裏的事又該如何收場?飛吧!飛到一個沒人能找你;麻煩的地方去。”

貝卡似乎終於明白了她的心意,拍動雙翅沖天飛去,流連地在上空盤旋了一會兒,道別似地鳴叫兩聲,才選定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邵月香一行人只及時趕上看著貝卡小小的身影愈來愈模糊,直到什麼都看不到了。

“你為什麼放走它?”

面對邵月香的怒聲質問,紀裏楓只是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不然怎麼辦?難道要留著貝卡好讓你把它做成標本嗎?”

邵月香氣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只能怒視著紀裏楓,她才是自己真正想剝皮的對象。

眼下這情況可有點尷尬了,為了某些原因而造成衝突與對峙的雙方,現在因所有的原因都已經不存在了,只留下現場難以處理的困境。

蒙欽奇來到紀裏楓的身旁,低聲道:“楓,真有你的,你就是有辦法把所有的事都弄得難以收拾。”

紀裏楓回他一道燦爛的笑容,“這樣你才有機會可以發揮啊!”

蒙欽奇展現一抹溫柔的微笑,“這樣看來,我的確是不能太優閑了。”他接著看向邵月香,有禮地同道:“邵小姐、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邵月香看來是快瘋了,口氣不是很好,“儘管把這裏當自己家吧!這點小事還有必要問我嗎?”

她的歇斯底里似乎讓蒙欽奇覺得十分有趣。他和紀裏楓真是很有默契地把她快迫瘋了。

蒙欽奇拿起話筒,按下自記憶中搜尋出的一串號碼,它可以確保能找到他想找的人。

當邵光平得知有人打專線電話找他時,不禁有些驚訝,自從退休不再拿“黑道大亨”當頭銜之後,已經很久沒人用這個號碼找他了。

“邵老,是我,蒙欽奇!”一個熟悉的聲音挑起了許多過往的回憶。

事實上,他會選擇退休歸隱,有一半是受了蒙欽奇的影響,至少他的確很滿足於眼前的生活,近來也對一些難得一見的古董頗有興趣。

“蒙老弟,是你啊!好久沒聯絡了,怎麼會突然想找我呢?”

“我也想說是專為問候邵老,但其實是有件事要麻煩邵老。”蒙欽奇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小香畢竟是我女兒,雖然不肯跟著我,不過,我說的話她還是會聽的,讓我和她說幾句話吧!”

蒙欽奇將話筒交給邵月香,後者已聽到了單方面的對話,心中驚愕不已。

“小香,我還不是很清楚你們那邊的事,不過聽我一句話,就這樣算了吧!”

“爸,我不能接受!你為什麼要幫他們說話?”

邵光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小香,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物,我一時之間也很難說清楚。我只能說,蒙欽奇現在雖不在道上,但仍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物,我的退休也是聽了他的勸說,和他作對絕不是件聰明的事,希望你能明白。”

邵月香在深吸一口氣後道:“我知道了。”她收線之後看著蒙欽奇,心有不平道:“我會記得你的!”

“最好不要。”蒙欽奇淡淡地道:“我不認為我還想和你見面。”邵月香不再廢話,帶著所有手下在片刻間走得乾乾淨淨,其他人則為蒙欽奇僅以一通電話就解決了所有麻煩感到萬分驚奇。

蒙欽奇迎向紀裏楓的注視,還未開口就被她搶先道:“我知道,以後再向我解釋,對吧!”

自方才一直都很安靜的辛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還停留在思考貝卡“身分”的階段。

“什麼都不是。”蒙欽奇說道:“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反正你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它了。事情解決了,你應該也已經安排好讓我們離開這麻煩的地方了吧!”

“老大的吩咐小弟豈敢不遵!”

事情順利解決,最高興的莫過於是突然發現自己不必負責,其他事便全安排好的船長。

經歷了一場驚嚇的所有團員,又住進了半個多月前待的飯店,好好鬆懈一下,等待第二天搭機返國,甚至包括了飽受唾棄的吳立華,雖然,蒙欽奇“好心”地沒放他鴿子,但所有人一致的難看臉色也夠他受了。

蒙欽奇在敲上紀裏楓的房門前,仍在考慮著該如何對她解釋一切。

“請進。

蒙欽奇一進門,看到的是正洗完澡,拿著毛巾擦幹頭髮的紀裏楓。坐在床邊的她,隨著擦頭的動作露出一截潔白的頸項;看她如此自然地在他面前展現自我,令他感受心頭那股沉重的佔有欲,清楚又明白地令他無所適從。

他順從本能的催促,輕輕環在她的肩膀,在她頸後印下親呢的一吻。

紀裏楓將頭髮撥到腦後,把自己移到他懷中,微笑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蒙欽奇閉上雙眼,享受著擁她在懷的感覺,沉著聲道:“我五歲的時候,父母被捲入黑道的幫派之爭而無辜喪命,身為幫派老大的義父便收養我、培育我,我則在二十五歲時接下他的位子,花上十年的時間將原來的黑道幫派改變為現在的‘世元企業’。早期,身為一個黑道老大的我,曾有許多鬥爭、槍擊、暗殺的經驗,這兩天的事不過是小意思,根本算不了什麼。”

當紀裏楓柔軟的嬌軀在他懷中掙扎時,蒙欽奇無奈地放開了她,心中也準備好看她在知道他黑暗的過去後。失去眼中的暖意。

但紀裏楓轉身面對他,卻以出乎意料的興奮說道:“你怎麼不早說?我早就覺得你絕對不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大老闆。我以前一直以為,黑道的老大一定是橫眉豎目、長相兇惡的老頭,原來還有你這種帥哥!”

蒙欽奇驚愕地注視她,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的預料,早該知道不能以一般的想法來判斷她的。

紀裏楓專往地凝視著他,眼中充滿信任與柔情,“其實你不用那麼在意過去的事,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場麻煩也不會這樣容易就解決了。所有的事都有它的好處的。”

蒙欽奇告訴自己,別為她的洞察力感到訝異,或許紀裏楓比他更瞭解自己。

她眼中的感情是如此毫無保留地向他傾訴衷情,讓他再無法考慮這許多連他自己都沒弄清楚的情緒,只能緊緊地擁住她,以所有的狂熱吻上她期待的雙眉。

蒙欽奇以最實際的方式向她表現心中那份深沉的情感,紀裏楓則無限歡迎地包容他的一切,心中早滿盈著對他的深情。

等到平靜下來之後,紀裏楓帶著滿足的微笑,窩在蒙欽奇的懷中,他對待她的方式,讓她知道他心中的那份在乎。雖然還是少了點什麼,但她相信他遲早會說她想聽的那句話。

紀裏楓無意識地撥弄著過快專用在枕上的頭髮,愉快地注意到它們已非她初見他時那個標準的長度,披上肩頭的模樣讓他少了一點漠然的正經,而來了一點不受拘束的瀟灑。

“你的頭髮長了。”

“是嗎?”蒙欽奇一手仍輕撫著她,另一手柔柔地拂過她的發際,“你也是。”

紀裏楓可愛地皺了組鼻頭,“我這頭髮在這個長度最可怕了,亂得和雜草沒什麼兩樣,又好難處理,像個毛茸茸的娃娃頭,等回去後,就上美容院剪短一點。”

“別剪。”蒙欽奇柔聲道:“我想看你長頭髮的樣子。”

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就讓紀裏楓心中悸動不已。蒙欽奇直到現在仍未說過任何與他們的未來有關的言辭,未免令她有些無所適從,但他這句話,似乎輕輕觸及了可見的未來。

紀裏楓從不覺得自己是那種“長髮為君留”的女人,此刻卻道:“那我就留留看好了。”

她只希望能永遠留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蒙欽奇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在回國的飛機上,他依然坐在紀裏楓身旁,在機場解散時,他也沒離開她,而是以來接他的豪華轎車送她回家,甚至幫她把行車提回公寓。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就將告辭離去。

紀裏楓知道絕不能就這樣讓他走掉,她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情意,卻不明白他何以始終都不開口,她也不能再這麼等下去。

因此,她在他退出門外的那一刻,投身在他懷中緊摟著他,以他確定可以聽到的聲音道:“我愛你。”

她愛他!

蒙欽奇瞪著眼前存在於鍋蓋上的一塊汙跡,但心思則仍停留在前天晚上,發生在紀裏楓家門外的一段小插曲。

不!那才不算是“小插曲”,她在他面前丟下一顆炸彈,然後就那樣把門給關上,而他只能瞪著那扇緊閉的門,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上車回家的。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開車的另有其人,否則,他難保不會釀成連環車禍的意外事件。

她說了她愛他。

蒙欽奇用力地刷洗著不銹鋼洗碗槽,即使它已經光可鑒人了。他需要的是做一些可以分去心神的事,清理廚房曾是個有效的方式,但今天卻顯然得不到所需的效果,或許是因為它已乾淨得連蟑螂都待不下去了。

她真的說了,麻煩的是,他還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感覺。愛情對他而言一直是個陌生的名詞,他的感情生活亦貧乏得可憐,更從不認為愛情的存在有其必要性。

只是,他似乎已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的笑語、她的光采、還有她的混亂。他一直未曾察覺這個事實,直到真正和她分別的這兩天,他才發現自己腦中無時無刻都充滿她的身影、她的笑靨、以及她輕喚他名字時的甜美。

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未來該如何度過,就像他不知道自己這兩天到底是怎麼過的、他本該到辦公室處理已積了半夭高的公事,結果卻待在家裏刷廚房。

紀裏楓弄亂一切的功力至此時才真正顯現,他的生活也被她弄得一團糟,讓他完全不知如何恢復原來的秩序,甚至不敢確定若早知會有這種結果,當初是否將她和她期望的協助拒於門外。

他只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後悔,這半個多月以來的快樂,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少爺。”

蒙欽奇轉頭看向用房門口,“洪叔,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至少我確定在過去十年中,你只有超時工作而從未無故曠職,這兩天不見你的人影,所以才來看你到底怎麼了?”

洪全看著他的眼中有著深思的神色,使猜到了幾分,“據我對少爺的認識,你只有足心煩的時候才會清理廚房。”

“也許洪叔能幫我出個主意吧!”

蒙欽奇丟開手上的刷子,到了這種時候也不必應忌些什麼了,重要的是理清他的思緒,以及弄明白心中那陌生的情感。他的遲疑或許就是因為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洪全聽完他巨細靡遺的敍述後,甩出一抹有趣的笑容,“少爺,你實在想得太多了,把所有細節全想過後,再去進行一件事是你的優點,但這種方式對處理感情是行不通的。你得衝動一點、聽聽你的心在說什麼,我相信這位紀小姐正在等你明白這一點。

“衝動?”

“愛情不能放在顯微鏡下觀察,也沒什麼對或錯,依你的本能去做就是了。”

蒙欽奇似乎失神了一會兒,接著就突然在外沖,抓起外衣便跑出家門,連門也忘了關,他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去找紀裏楓。

洪全只來得及讓開好讓蒙欽奇離開,接著便從容地幫他帶上門,神色愉快非常,衷心地說過:“也該是時候了。”

紀裏楓這兩天的生活只有悲慘兩字得以形容,近兩個月不見的老哥,只有張“來歷不明”的名信片,家裏少了貝卡更是靜得怕人,她真不知這自已以前是怎麼過得那麼自在。

其他一起去“尋寶”的團員們全待在家中“休養”,因為這些日子的遭遇實在太“刺激”了,完全超出他們的承受能力。

紀裏楓也想“效法”他們躲在家裏哀悼地不知還有多少存活希望的愛情,但身為負責人,她不得不去向由學會數名重要人士組成的“長老會”做行動報告,除了詳細解釋此次的“毫無收穫”,並請求對吳立華的處分外,其餘的全三緘其口。

而占滿她整個心緒的,只有蒙欽奇。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想通他是愛著她的,希望蒙欽奇不要比她以為的更遲鈍。

紀裏楓在床上賴了大半天,完全沒有做任何事的動力,最後,終於被連續不斷的門鈴聲迫了起來,但她看見門外訪客的第一個反應,竟是重新將來人關在外頭。

她驚慌失措地撥撥混亂的頭髮,看著身上不但洗得褪了顏色、還起了毛球的休閒睡衣,平常就算這樣出門買早餐都不覺得有什麼,但她卻不敢面對自己所愛的人。

蒙欽奇在外頭拍著門,“楓,開門啊!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可是你至少也先聽我說幾句話,楓,我愛你!”

他最後那句話,讓紀裏楓忘卻所有儀容上的問題,再次打開了門,縱身投入他的懷中。

紀裏楓摟得那樣緊,好像怕他突然消失不見似的。蒙欽奇也緊緊擁著她,同時,行動有點困難地將兩人移到門內,將外面的世界用門隔祝

“楓,還在生我的氣嗎?”

紀裏楓用力地搖了搖頭,以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他,“我從來沒生過你的氣,只是好怕你不會再來找我,怕你不知道你愛我。”

蒙欽奇忍不住自心底湧上來的微笑,“你好像比我還有信心嘛!”

“我看得見啊!你所有的行為都表現出來了,就像舉著標語一樣明顯。”紀裏楓快樂地道,突然又想起了自已的模樣,而且臉上一定還有著失眠了一整夜的眼袋和黑眼圈,不由低下了頭,“別看看我,我這樣子醜死了。”

蒙欽奇一手輕輕抬起她的頭,溫柔地道:“我要看著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你教會了我愛情,我將以這一生的時間來回報你。”

然後,他低下頭輕輕柔柔地吻住她,就像承諾著生生世世的愛戀。

一陣巫山雲雨後,兩人相擁躺在紀裏楓因為沒心情所以還來不及弄亂的臥室,衣物當然變成多餘的。

“我愛你,楓。”蒙欽奇輕歎似地道。

紀裏楓閉起雙眸窩在他懷中,覺得自己已戀上他說愛她時的那種語調。

蒙欽奇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終於忍不住道:“希望你不介意重複一下前晚你在門外對我說的那句話,我好像沒有聽得很清楚。”

紀裏楓帶著幾許羞意,但也十分堅定地道:“我愛你。”

蒙欽奇滿意地微笑道:“這應該表示你願意嫁給我吧!”

他那種自信的說法,讓紀裏楓瞪大了眼,“我以為你應該先求婚才對吧!”

蒙欽奇輕笑著,“若是程序上有了遺漏,還請你寬宏大量地原諒我,畢竟我對這種事一點經驗也沒有。需要我下跪嗎?”

一直到此刻,蒙欽奇的手從未離開過她身上,他的吻更是無時無刻徘徊在她的唇邊和其他任何部位,讓她縱有刁難他的心思,也隨著他的吻飛光了。

“不必那麼麻煩了。”紀裏楓抵著他的唇道:“只要你在未來的每一天,都對我說愛我就可以了。”

蒙欽奇邊吻著她道:“這麼說,我該直接將你的意思解釋成肯定的答復噗!”

“對,沒錯,我願意嫁給你,這是我這一生中最渴望實現的夢想。”紀裏楓著迷地吻著他的頸項。

蒙欽奇發出低沉的輕笑聲,“也許那個祭司的祝禱還是成功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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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0 01:26:57 |只看該作者
終曲

紀裏楓在床上翻了個身,這還是她頭一次睡在蒙欽奇的床上,而且,她很喜歡這種身有所屬的感覺,昨天他們終於成為真正的夫妻。

姑且不論那個盛大豪華的婚禮,光是來賀禮的賓客就讓她認得頭昏腦脹了,而紀裏剛那個“沒良心”的老哥,更是歡天喜地地把自己的妹妹交給蒙欽奇,迫不及待地“脫離苦海”。

紀裏楓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寬闊的房間,以黑色為主調的室內設計,也許也顯示了蒙欽奇的陰沈性格,但就像他的臥房一樣,他的內心也只有她才能觸及,因為他們彼此相愛、彼此佔有,沒有其他人比他們相互之間更親密。

不僅是這間臥室,這整個住所的一切都是那樣井井有條,就做蒙欽奇給人的感覺一樣,紀裏楓在婚前搬來的每項物品,都在第一時間被整理歸位,安適地擺在蒙欽奇的私人物品旁邊,以各種方式親密地顯示出他們未來彼此相同的生活。

不用說,這些全是由蒙欽奇親手打理的,紀裏楓也發現自己似乎還挺喜歡這種走路時不必擔心會絆到什麼東西,反正只要是不必她來收拾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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