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蔡仲子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樓采凝 -【未來娘子找上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6-6-15 07:43: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啊!好痛。」她低呼出聲,「你快放手。」

  左湛天這才放開她,又問了一次,「到底怎麼了?」

  「升火時不小心燙到的。」她吹吹紅腫的地方,「現在已經沒事了。」

  「什麼沒事,會留疤的。」左湛天旋即從身上拿出藥膏為她擦上,他一邊抹,一邊心疼地看著上頭嚴重的傷勢……老天,她怎麼受得了呢?「暫時別碰水,過兩天就好了。」

  「什麼?不能碰水?」她小臉一皺,「可我等下還要洗衣裳呢,今天天氣不錯。」

  「我來就好。」

  「不行。」水宓堅持道:「應該是我伺候你的,這種事怎能讓男人來做,反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洗完再上路。」

  「你為何要這麼堅持呢?知不知道我--」我有多心疼嗎?

  「你怎麼了?」她眨眨眼,不解地問。

  深吸口氣,隱忍已久的左湛天終於開口道:「為了我跑去果園摘梨,又為了我洗手作羹湯,現在又要帶傷為我洗衣?我左湛天何德何能,怎能讓格格你這麼做?」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她又長得這麼可愛,個性也非常善良,對他的感情又如此執著,他能不心動嗎?

  就算掛上再強硬的偽裝面具,也早已被她的溫柔與甜美所融化了。

  「干嘛這麼說?我雖然是格格,但你可是侍郎耶,我還怕自己配不上你。」

  「我希望你……」

  「別說了,反正我已經決定這麼做。」很怕他又要叫她回去,她連忙站了起來,「我去旁邊的河流將衣服洗一洗,盡可能不碰到傷口,你放心。」

  說著,她把兩人要洗的衣物拿了出去,獨自跑去溪邊清洗。

  雖然沒洗過衣裳,但過去她與春桃感情好,偶爾春桃洗衣時她都會在一旁陪她聊天,因而大致上知道該怎麼做。

  只不過手背受傷的地方還真是疼,一碰到水更是痛得渾身發顫。也因此在洗她的小肚兜時,手一顫居然落在溪裡,慢慢漂遠了!

  「啊,怎麼辦?」她試著褪下小襪,往水裡走去,可她不諳水性,動作不敢太快,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肚兜離她愈來愈遠。

  倉皇不已的情況下,她急得都快哭了!

  就在這瞬間,她突見一道黑影從她眼前閃過,接著又見他拾起了它,再回到她面前時雙腳都沒碰到水!

  「左湛天。」水宓拎著裙子、濕著一雙小腳,狼狽地看著他。

  他立刻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裙擺都濕了,快進屋去將衣裳換了。」

  「把那個還我。」尷尬的抽回他手上的肚兜,她真是害羞極了,「我沒關系,你還是快進去,我快洗好了。」

  「還是我來,一開始不是什麼都不計較、不在乎,怎麼現在又變得扭扭捏捏了?」瞧她那副不安的樣子,他不禁大笑出聲。

  望著他的笑容,她也跟著笑了。

  見她一位養尊處優的格格,如今這般狼狽時卻一點也不在意,盡管受傷,依然保持她亮眼的笑容,這樣的她誰不想多多珍惜呢?

  出其不意的,他將她拉進懷中,在她耳邊吐息,「跟著我走這麼遠的路,真不後悔?」

  「要我說幾次?當然不後悔。」天,現在他是在抱她嗎?這種感覺讓她心頭微漾出幾許溫暖,更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那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你猜呢?」

  「這是什麼回答,我想聽明白一點,而且是真話。」她認真地望著他。

  「你說我為何要幫你洗這個?」撇唇一笑後,他便蹲了下來,為她洗滌那些未洗的衣物。

  瞧他正洗著自己的貼身衣物,水宓立即捂著臉兒,害臊的奔回破屋。

  此時的水宓內心是雀躍的,只要能讓他愛上自己,那她就不虛此行了。想他雖然嘴巴向來不軟、也不算體貼,但她知道他是個好人,更是個很棒的男人。

  可以成為這樣一個男人的妻子,是她這輩子唯一的選擇。

  「主子,手下回報,他們已經愈來愈接近咱們魯達國了。」

  原來上回劫走水宓之人真的是魯達國的人。

  「這麼說來,我們蓄意將通行的橋梁破壞,並沒有阻止他們?」季二激動地說道:「那可怎麼辦?」

  「是呀主子,他們愈接近這裡,我們就愈不安全,倘若被發現我們正在種植麻姜草,該如何是好?」

  「麻姜草是我國的產物,他們外來人是不會了解的,只不過聽說這次大清國派來的左湛天聰明過人,會不會被他識破咱們還得等著瞧。」這位被稱為主子的男人便是魯達國的王子殿下度卡莫。

  「要不……咱們殺了他?」季大提議。

  「左湛天是大清國派來的人,如果死在我們魯達國境內,或許會惹來麻煩。」度卡莫遲疑道。

  「那還不簡單,就在他們進入邊界之前先殺了他們。」季二奸佞一笑,「咱們馬上動手,必定萬無一失。」

  「馬上?」度卡莫彈指細想著,「也對,趁他們現在離魯達國還有一段距離,就這麼辦。」

  「這事就交給小的去做。」季二拱手道。

  「好,可別給我鬧出事來。」度卡莫仔細叮嚀。

  「是,主子放心好了。」陰邪一笑之後,他立即離去。

  季二心忖此刻左湛天兩人在立寨溝,下一個城鎮便是西陽鎮,因而派人潛入鎮上,等候他們到來。

  一天之後,左湛天與水宓走過崎嶇的山路,果真來到了西陽鎮,看著這裡繁榮的景像,水宓拉著他的手,「哇,路邊好多攤子,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了,你也不用再吃我做的爛菜爛飯。」

  「飯菜雖然做得比較爛,不過味道還行,現在好像吃慣了你的爛菜爛飯,怕這些攤子的東西吃不慣呀。」他拍拍她的腦袋,笑意盎然地說道。

  「真的假的?你別安慰我了。」她甜甜一笑的拉住他,「走,我們去攤子上飽餐一頓。」

  「等等,咱們難得來到鎮上,當然得吃點好吃的,找間飯館或客棧吧。」左湛天指著前面,「那間飯館的客人不少,膳食應該是不錯,咱們去那兒嘗嘗?」

  「的確不少人耶,我好餓喔,快點。」

  然而兩人入內之後才發現幾乎沒有空桌,在門口徘徊了會兒,突見一位老伯朝他們招招手,「兩位年輕人,快過來這裡,這兒有位置。」

  左湛天與水宓相視一眼便走上前,「老伯,謝謝。」

  兩人坐定後,老伯又指著桌上的幾道菜,「要等上菜還很久,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你們可以先吃點。」

  「謝謝,我們可以再等等。」左湛天拒絕了。

  「哎呀,你們這麼做就是看不起我了,就一起吃點吧。」老伯拿了兩雙干淨的筷子給他們。

  「謝謝老伯,那我們就不客氣。」左湛天伸手拿來筷子,水宓也笑著接過手,可就在這瞬間,她看見那人的手背上有個咬痕,她記得當初她被那三個人擄走的時候,她就咬了其中一人的虎口。

  再看向這位老伯的雙眼如此炯亮,根本就不像位老人家,於是當左湛天正要夾菜時,她立刻揮開桌上的菜肴,卻見菜肴落地後竟冒出一陣煙!

  「有毒!」水宓大喊。

  那人見事跡敗露,立刻躍出飯館,快速逃離,左湛天才發現那位老者原來是假扮的。

  「水宓,你怎麼知道這菜裡有毒?」左湛天急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發現那人的虎口有咬痕,就想起我曾經咬過綁走我的人,還有雖然他假扮成一名老者,眼神卻一點也不像。」水宓撫著胸,緊張的自言自語著,「他們為何還不肯放過我們,甚至要對我們下毒?」

  左湛天按住她的手,「別緊張,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

  於是,他們走出了飯館,卻發現外頭其他攤位上也有一些人詭異地注視著他們,原來對方不僅在飯館安排了人手,其他客棧、攤子等地方也都有他們的人!

  水宓一心依賴著左湛天,心慌意亂的跟著他走,直到遠離這條人來人往的大街,左湛天查探四周,確定沒什麼可疑人物後,才在一間客棧落腳。

  「老板,兩壺酒再幾樣小菜,兩碗飯。」

  「是的客倌。」

  待老板離去後,水宓問道:「為何這家店可以進來?」

  「我想他們只是將人手安排在主要的大街,這裡較偏遠,應該是安全的,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先吃點東西。」給予她安撫的一笑,「別太緊張,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盡管他臉上帶著微笑,但內心卻很沉重,因為今日之事與之前水宓被劫一事連貫起來,肯定是有人想對付他們,甚至想置他們於死地。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6-6-15 07:43: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如果是針對他而來,那麼水宓根本就是替罪羔羊,況且她不會武功,繼續待在他身邊只有危險而已。

  水宓點點頭,「嗯,我知道,只是我們得查清楚他們是誰才成。」

  「要查出這些不簡單,我們的時間並不充裕,還是趕路為重。」望著她那張對他全然信任的美麗嫣容,左湛天在心底下了個決定,他絕不能讓她跟著他繼續辛苦下去,至少不能再讓她發生危及性命之事。

 
  在膳食送上之前,左湛天借口出去一趟,獨留水宓在客棧。

  因為他不在,她有點緊張,本來要跟著他去,但他安撫她馬上就回來,她這才放棄跟隨。

  不久之後,他回來了,水宓立刻奔上前投入他懷中,「你回來了,真的太好了,我一直很擔心也很害怕。」

  「你這丫頭,我說沒事就沒事,別緊張。」他對她柔柔一笑,並摸摸她的發,「還沒用膳吧?我們一起吃。」

  雖然在口頭上他還沒說出接納她的話,但是在心中已經認定了她,不是他想賣關子,而是此行風險太大,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先對她表白只會增加她的負擔而已。

  再過一陣子,等他們平安回到北京城,他絕對會向她表明心意的。

  「嗯。」水宓笑著點點頭。

  接著兩人就在房間內一起用膳,「多吃點,這陣子你辛苦了。」

  「我一點都不辛苦,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雖然身體很累、很煎熬,但只要每天睜開眼睛都能看見他,她便滿心感動。

  「你……怎麼這麼傻,我哪有這麼好?而你居然因為一只烏龜就認定我。」他該感激那只烏龜嗎?讓他遇到這麼專情又可愛的姑娘。

  「烏龜只是引線,跟你相處過後,我更加喜歡你了,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我可不相信。」近來他對她非常好也極為溫柔,她相信自己已漸漸攻占他的心了。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撇撇嘴。

  沒錯,不知從哪時候起他已喜歡上她的可愛、她的深情,甚至因為擁有她而幸福著。也就是因為如此,他絕對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寧可讓她恨他也不能讓她失去性命。

  她羞赧一笑,露出可愛的梨渦,「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而且我們會認識都是天意,你不承認嗎?」

  「沒錯,是天意。」他為她倒了杯酒,「這裡的氣候比較寒涼,喝點酒可以暖暖身子。」

  「可我不太會喝酒。」她遲疑著,怕自己醉了會胡言亂語。

  「就一杯而已,不會醉的。」將杯子遞給她,左湛天用眼神示意她喝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喝啰。」她接過手,先淺啜了口,「唔,好辣。」

  「大口喝下去會比較好。」他鼓勵她繼續喝。

  雖然她真的不會喝酒,可不想讓他失望,還是閉上眼強迫自己喝完它,「咦,真的大口喝下去比較不辣耶。」

  她的笑容是如此天真可愛,像新月般透澈澄淨,直凝入他心口,他卻只能帶著一股沉重的心疼在心底說:對不起,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將你送走。

  「要不要再喝點?」他又為她斟上一杯。

  「嗯。」水宓又喝了杯,才發現他眉心皺攏,彷佛多了一抹愁,「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

  「沒什麼。」他別開臉。

  「一定有事,肯定是為了白天那些人發愁,對不對?」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只要我們小心點就行了……以後……」水宓搖搖腦袋,「以後……咦,我頭好暈,看樣子是真的醉了。」

  就在她要趴下之際,左湛天立刻上前接住她,撫摸著她的小臉,「如果愛我,就等我去找你,一定要平安。」

  接著他將水宓從客棧後門抱了出去,直接放在等在那的馬車內,對著車夫說:「一切就麻煩你了,一定要將這位小兄弟平安送到潼關,將他交給六阿哥,還有,我這裡有封信,請一並交給他。」

  此處離潼關雖有好幾日的路程,但通行之路未斷,馬車好行駛,要比回北京城方便太多了。

  「是,我一定照辦。」車夫點點頭。

  「記住,絕不能讓他發生意外,他若平安到達潼關,六阿哥絕對重重有賞,否則若怪罪下來,你可是擔待不起。」為了水宓的安全,左湛天不得不警告他。

  「放心左侍郎,我也是滿人,因為做生意才遷居於此,您交代的任務我絕對會盡全力完成的。」車夫保證。

  「還有,這小子性子不太好,醒來後或許會吵鬧,你好好勸勸他。」如今他最擔心的就是水宓醒來後的反應。

  「是,我知道。」車夫點點頭。

  「好,去吧。」盡管不舍,但為了她的安全,左湛天不得不將她送走。

  眼看馬車愈行愈遠,不知為何左湛天的心依然無法放下隱隱不安,真希望自己的抉擇是對的。

  回到客棧,他攤開地圖,分析著明天一早要走的路徑……同時間,水宓所乘坐的馬車已漸漸往潼關行駛。

  因為水宓喝的酒並不多,沒多久酒中摻雜的迷藥效力已漸漸散去,她痛苦的睜開雙眼。

  奇怪,怎麼屋子會搖晃?她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可當視力慢慢習慣了黑暗,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馬車上!

  「怎麼會這樣?」車內看不到左湛天的身影,她立刻打開布簾,只見一個陌生的背影,她驚愕的問道:「你是誰?」

  車夫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醒了,「這位公子你醒了?」

  「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發現馬車內有把傘,水宓立即將它緊抓在手上,對准車夫的背部。

  車夫被她的舉動嚇住,趕緊解釋,「公子,我不是壞人,是左侍郎要我這麼做的。」

  「左侍郎……你是指左湛天?」水宓怔怔地問,淚水頓時湧出眼眶,透著薄薄的淚霧看著前方,「是他要把我送走的?」

  「是呀,他說把你送往潼關交給六阿哥比較安全。」停下馬車,他發現水宓拿著傘的手直顫抖著,於是戰戰兢兢地說:「公子,能不能先把傘放下?」

  「潼關在哪兒?」她敲敲還暈沉沉的腦袋。

  「還有好遠的路呢。」車夫再次揮動韁繩,馬車又起步了,「左侍郎是為你好,現在夜已深,你再多睡會兒吧。」

  「他是為了我的安全才要送我離開的嗎?」靠在車內,她垂著腦袋難過的問。

  為何他不願意讓她陪他一起冒險,難道他只是視她為累贅?既然關心她就不該放開她的手呀!

  知道未來之路難行,她又怎能獨自一人前往安全的地方?她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死也要和他一起。

  「求你……送我回去。」體內迷藥的效力尚存,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回去?」車夫直搖著腦袋,「這不行的,我既然答應了左侍郎,就必須把你安全的送往潼關,公子,你就別再執意了。」

  眼看車夫非但不停下來,反而急急往前行,水宓一顆心直絞擰著,但她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深吸口氣之後,她緩緩坐到馬車口,想找機會跳下去。

  可頭暈腦脹的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彷佛一道道陰影不停流轉晃動著,在看不清楚的情況下,她只好拿命一賭了!

  隨即她眼睛一閉,猛地往下一跳--

  「啊!」她尖叫的聲音震住了車夫,他緊急拉住韁繩停下馬車,回頭一看卻發現車內已無人。

  他趕緊下車察看,才發現那位公子跳下馬車了,很有可能已掉到山坡下。偏偏現在周遭一片漆黑,他根本看不見他在哪兒,也無法確定這山坡有多深。

  與其什麼事也不做的傻站在這裡,倒不如現在先折返回去,告知左侍郎這件事,免得被怪罪呀。

  於是車夫立刻坐回馬車上,掉頭往回急駛而去。

  站在月影下,左湛天一手捂著胸,只覺心口有說不出的煩躁感,好像被一塊石頭壓著,連呼吸都不順。

  究竟是怎麼了?他濃密的眉峰緊鎖,一顆心強烈緊揪著,還發出間歇性的絞痛。

  不會有事的,沒事的……他深吸口氣,「水宓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的。」

  閉上眼深嘆口氣,就在他准備返回房間時,突聞遠方傳來馬蹄聲,蹙眉看向來聲處,竟是他之前雇用的馬車!

  「發生什麼事了?」他急急上前。

  「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因為太心急,車夫說起話都結巴了。

  「到底怎麼了?你慢慢說。」看來真的出事了,否則他不會平白無故感到如此的不安。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6-6-15 07:43: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那位公子半路突然醒了,要我折返我沒同意,可他……他居然就跳下馬車,滾到山坡下了。」車夫非常急促地說。

  「什麼?跳下馬車?!」左湛天心一提,「在哪兒發生的事?」

  「天色太暗了我不太確定,但應該是在九璁坡那兒。」

  「好,我跟你一起去。」左湛天立刻躍上馬車,並從車夫手中搶過韁繩,直往前行。

  一路上,他的心緊緊揪住,持繩的手忍不住顫抖著,心想是他做錯了,不該什麼都不說就將她給送走。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他就聽見車夫叫嚷道:「到了,就是這裡。」

  左湛天立即停下車,眯眼看著這個陡坡,果真因為月色微稀,並不是看得非常清楚。

  「你在這裡等著,我下去。」左湛天立刻摸黑往下走,幸好一路上沒有太多石塊,如此水宓受傷的機率會較少些。

  「水宓……水宓你在哪兒?」他大聲喊道,可找了許久依然沒看見她的蹤影。

  「左侍郎,等天亮再找吧,現在太暗了,你也會有危險的。」上頭的車夫圈著嘴大聲喊道。

  「不行,若等到天亮可能就來不及了。」就算摸黑,他也要找到她。

  然而此時,滾到山坡的水宓已慢慢醒來,赫然想起剛剛發生的事,記得她跳下馬車就滾了下來,難道她沒有死?

  「哎喲!」雖然保住一條命,但全身酸痛,要爬起來很困難。

  不知道左湛天可知道她淪落到這種地方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

  「為什麼要把我送走?無論是生是死,我只想跟著你。」她難過的落下淚來,但她告訴自己既然跳下馬車命大不死,她就該堅持下去,於是強忍著痛,努力的想站起來,但使勁幾次都徒勞無功。

  天,晚點會不會有野獸過來把她給吃了?這麼想著,她的心就莫名慌亂了起來!

  尤其現在已入冬,寒意不斷襲上身,左湛天為她准備的外衫都放在車上,如今她衣著單薄,就快受不住寒了。

  就在她又是寒冷又是傷心的時候,突聞一陣來自遠處的聲音,依稀是在喊她的名字,「水宓……水宓……」

  「是他!是他來找我了!」水宓四處張望,趕緊回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左湛天立即定住腳步,仔細聆聽……確實是水宓的聲音!

  他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尋去,一寸寸撥開草叢尋找著,終於讓他找到了她。

  「水宓!」左湛天衝了過去,緊緊抱住她,「你沒事吧?可有哪兒摔疼了?快告訴我。」

  水宓才不管自己身上的傷有多嚴重,只是癟著嘴兒,難過的吸著鼻子,「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笨蛋,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知道跳馬車有多危險嗎?」他激動地說道。

  「車夫又不肯折返,我只能往下跳,根本沒看見旁邊是個坡。」她含淚望著他,掄起拳敲著他的胸膛,氣憤不已地問:「我真的這麼讓你討厭嗎?甚至得用這種方式送我走?」

  「我不是討厭你,只是擔心你的安危。」她貴為格格,他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怕我成為你的累贅?」她抿緊唇,「沒錯,我是不會武功,的確幫不了你,反而會害了你。」

  「你怎麼這麼說?」他擰起眉。

  「不過你放心,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連累你。」她鼓著腮幫子,非常有骨氣地說。

  「這是什麼話,我是怕你受傷,可不是怕你連累我。」這要他如何說得清楚呢?

  「那好,你得答應我,不能再趕我走了。」她凝睇著他,「就算厭倦我了,我也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

  「我怎麼會厭--」他搖搖頭,隨即嘆口氣,「唉!罷了,我們回去吧。」

  他扶她站起,卻惹得她慘叫了聲,「啊!」

  「怎麼了?」左湛天緊張地問道。

  「我的腰好像傷到了,好痛。」再怎麼用力,她依舊爬不起來。

  「怎麼會這麼嚴重?」執起她的手,他替她把脈,「還好,並沒有太嚴重的內傷,應該只是傷到了筋骨。」

  「那怎麼辦?」這下她真成了累贅了。

  「沒關系,我背你。」他立即將她背起,慢慢沿著山坡爬上去。

  車夫終於見到左湛天,趕緊上前拉了他一把,「找到那位公子了嗎?」

  「在這兒。」他指著背上,「不過受了點傷,得盡快載他回去治療。」

  「好,那快點上車吧。」車夫立刻打開布簾讓他們進入馬車內,再駕車送他們回客棧。

  馬車上,左湛天眸光墨沉,深摯的鎖住她,見她疼得氣喘吁吁的樣子,滿心不舍。

  「是我的錯,我不該就這麼把你送走,早知道你個性執著,是我失策了。」他拂過她的發,「很抱歉,讓你傷得這麼重。」

  「我沒關系,只是因為我的傷,要啟程就難了。」

  「難的話就延些日子再出發,你只要好好養傷,其他的就別擔心了。」他淡淡一笑,「趕緊回去,我先替你運氣療傷。」

  「嗯。」躺在他懷裡,她感到滿滿的溫暖,更想告訴他,這輩子她是纏定他了。

  「累了就睡吧。」輕輕拍拍她,瞧她嬌柔的身子軟軟的倚在他懷中,他真恨自己,恨自己竟然這麼狠心的想將她送走。

  只是她若不走,這未來之路他定要保她平安。

  到了客棧外,左湛天對車夫說:「還是得請你走一趟潼關,將我交代給你的信轉交給六阿哥。」

  「是,小的一定做到。」

  「還有,今日已晚,你就在客棧睡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來回走了幾趟,想必車夫也累了。

  「好,謝謝左侍郎。」

  隨即左湛天便將水宓送回房裡,由於她受傷的部位在腰、背部,他不得不動手為她推拿,「水宓你聽好了,我現在要脫去你的衣服,幫你療傷。」

  「什麼?」她心一震。

  雖然她很喜歡他,早有以身相許的打算,可男女授受不親不是他常說的?

  他看出她的疑慮,「別緊張,我只是要為你療傷,若隔著衣物的話效果會較差,這是逼不得已的,如果你介意,那就--」

  「沒關系,就脫吧。」含羞帶怯的低垂著小臉,水宓柔柔婉婉地說:「我早就將你當成是我未來的夫婿了。」

  此言令左湛天心窩一陣悸動,深邃的眼底融入絲絲濃熱的情感,「放心,我盡可能不弄疼你。」

  「我相信。」別開臉,她輕聲道:「我真的好疼,快幫我醫治吧。」

  「嗯。」他舉起手,遲疑了會兒才落在她腰間的細帶上,將她的男裝布衣輕輕扯開,「趴著。」

  水宓聽話的點點頭,忍著全身的疼痛轉過身,他輕輕將她的衣裳褪下,露出她整個背部。水宓不自在的顫抖著,因為緊張而屏住了呼吸。

  她的後背光滑誘人,左湛天趕緊將目光調開,努力專注於她的傷處。

  當他運了氣,溫熱的手心貼在她腰際時,水宓不禁倒吸口氣!

  從來沒被男人這樣觸及身子,她的小臉瞬間浮上一層火紅,可不一會兒,竟發現傷處火辣辣的發燙著!

  「啊!好燙喔。」她輕叫了聲。

  「忍忍,我正在幫你打通血路。」他眯起眸。

  水宓只好咬著唇忍耐著,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她居然因為忍不住疼痛而昏厥了過去。

  「水宓……水宓……」將她轉過來,左湛天不巧看見她粉色肚兜上顯露的乳溝,猛地呼吸一窒!

  同時,水宓緩緩醒來,張開了雙眼,正好觸及他曖昧的目光,兩人就這麼僵在當下,尷尬極了。

  水宓趕緊推開他,想拿被子掩身,可他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動作。

  倏地,左湛天俯身吻住她的小嘴,挑開她的唇瓣,撬開她的牙關,滑舌長趨直入,舔吮著那片芳蜜的空間。

  水宓先是吃驚得瞪大眼,但隨著這強勢又剽悍的吮吸,她漸漸陶醉其中,閉上雙眸呻吟著……

  她嬌軟的嗓音酥麻著他的心,他情不自禁伸手輕撫她的雪胸,觸弄雙峰間的凹痕。

  水宓意亂情迷了,心口也跳動個不停,此時左湛天解開她的肚兜,令她胸前一涼,她驚得睜開了雙眼。

  「左湛天……」她嘶啞的喊著他。

  「還叫左湛天?」他勾魅起一絲笑痕,「喊我湛天。」

  「湛……湛天……你怎麼?」水宓吃驚地問道。

  「是我太大膽了嗎?該怪你太迷人,誘惑了我。」他不想做正人君子,既然彼此都動了情,便不用在乎太多。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6-6-15 07:43: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於是,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雪胸,帶給她陣陣酥麻的快意,她閉上眼承受這番輕揉慢捻。

  下一刻他又低頭含住她嬌嫩的蓓蕾,這瞬間她臉兒泛紅了,呼吸淺促著,眼底氤氳著迷醉的熱霧,已完全沉迷其中。

  偏偏在她沉溺於這份蔓延的欲火時,他居然殺風景的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啞著嗓音道,「你身上有傷,不能再繼續了,否則會弄疼你的。」

  水宓害羞的別開臉,支吾地不知該怎麼回答。

  「明天我會請大夫來看看,你先休息吧。」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左湛天為她蓋好被子後便立即退了出去。

  可水宓卻以為是自己哪裡做不好,讓他急著想逃開,「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人家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

 
  「什麼?你失手了?」度卡莫瞪著季二,「不是說包在你身上嗎?」

  「我喬裝成老人想對他們下毒,誰知道上次綁走的那個小子居然認出我來。」季二也很懊惱。

  「這表示他們命不該絕啰?」度卡莫沉吟道。

  「要不讓小的再試一次?這回我會多派幾個人去。」季二認真地說。

  「算了,若他們在接近我國國境的地方出事,反而會啟人疑竇,就讓他們來吧,咱們見機行事。」

  「那我們呢?」

  「回魯達國,我已經離開好一陣子,不能群龍無首。」經過思考之後,度卡莫決定先回去准備迎接來使。

  「主子,您想太多了,國事不是有公主代為處理嗎?」季大道。

  度卡莫搖搖頭,「她只是個貪玩的孩子,就是因為暫把國事交給她,我一點也不放心。」

  「公主雖年輕,但非常聰明,您應該安心才是。」季二也拍著馬屁。

  「你們呀,就只會在我面前說好聽的話,我自己的妹妹,性格如何、會不會做事,我太了解了。」度卡莫睨了他們一眼。

  「主子,我們只是認為你該放手讓公主試試,這樣她才會長大。」季大建議。

  「這個我知道,但我依然有牽掛,就像你說的,她還沒長大。」那個丫頭只會胡鬧呀。

  「對了,昨天我的手下傳來一個消息,倒是令人不解。」季大突然想起這件事。

  「什麼消息?」

  「左湛天不知什麼原由,前天夜裡竟然悄悄將他身邊那小子給送走,結果那小子不依,好像半路跳了馬車。」季大將手下傳來的消息轉述出來。

  「送走他?難道是害怕他受到咱們的迫害?」度卡莫冷嗤,「不過就是個下人,他何須這麼關心他?」

  「我也覺得奇怪,左湛天還因為他受了傷而刻意在客棧多待了兩日讓他養傷,或許他是個很體恤下人的主子吧。」季大只能這麼解釋。

  「不過是婦人之仁,這樣的人應該很好應付。」

  若非大清國地大物博,他們魯達國也不可能俯首稱臣,然而向來強悍的滿人在入主中原之後,偏偏要學習什麼儒家思想、中庸之道,搞到現在什麼慈悲心都冒出來了,還真是令度卡莫不屑。

  「哈……主子說得是,想咱們魯達國的麻姜草就可以扳倒他們,遲早有天中原會納入咱們手中。」季二奸佞一笑,「還有,前幾次進貢的晶玉丸,不就是麻姜草制成的,那神秘的藥性連他們的御醫都摸不透,大清皇帝還給他的寧妃服用,自以為這樣能醫治寧妃,其實是……」

  「小聲點,這事若被發現,可會壞了咱們的計劃。」度卡莫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由於魯達國近些年來男丁愈來愈少,兵力漸弱,但是他們貪婪的個性仍不改,依舊企圖稱霸中原,於是請來女巫研制了一種含毒的草藥。

  這種草藥剛服下時可以百病全消甚至神清氣爽,可是長期服用之後,就會發現身體愈來愈虛弱,甚至到了無藥可解的地步。

  偏偏它又是中原大夫所少見的,自然看不出端倪,但它味道剌鼻,如果能多花些時間研究,還是可以發現它的危險程度。

  「是,小的以後會注意。」季二趕緊噤了聲。

  「還有,用麻姜草制出晶玉丸一事是我一手策畫,萬萬別與他人提及,就算是咱們魯達國內的人也一樣,你愛酒,我就怕你酒後亂語。」度卡莫斜睨了他一眼,出聲警告。

  「是,小的一定戒酒。」季二面有難色。

  「算了吧,我看要你戒酒比要你的命還難。」季二的親哥哥季大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大哥,你還真是!」咬咬牙,季二氣得皺眉。

  「好了,別再說了,我們走吧。」這對兄弟只要一抬起杠來還真是沒完沒了,度卡莫也只好搖頭興嘆了。

  水宓的傷勢雖只是皮肉傷,卻也足足在客棧待了數天才顯好轉。

  或許是愈靠近北方的關系,氣候逐漸轉涼,尤其這陣子氣溫降得不像話,雪也連下三天了。

  左湛天立刻找來一件暖裘襖為她披上,「冷嗎?」

  「有了它就不冷了。」水宓見他什麼衣裳也沒添,於是好奇地問道:「你呢?為何沒穿裘襖?」

  「我有練武,不冷。」看看外頭寒風陣陣,「明天就要啟程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已經好多了。」她不好意思地聳聳肩,露出慚愧的笑容,「都是我的關系,讓你耽擱了這麼久,否則早就到了。」

  「反正不急,多休息兩天也好,只是……」他抬眼望著她,「如果之前下毒的人真是魯達國派來的,這一去就當真不太平,你做好心理准備了嗎?」

  「我跟你跟定了,再說到了那裡,他們就不敢對我們動手了,否則也不會在半路行動,對吧?」她雖天真但也不笨。

  「沒錯,格格果真聰明,不過只有正人君子才會這麼做,小人可是不講理的,所以我們還是得萬分提防。」他不得不提醒她。

  「我當然知道了,放心,我不會惹事。只是我不懂,咱們只是去回個禮,他們為何要加害我們?」這可是她百思不解的。

  他勾起冷笑,半眯著眸估算道:「事出必有因,顯然他們魯達國有什麼事不希望被咱們發現,所以到了那兒,無論發現什麼,你記住,都得以靜制動。」

  「我都聽你的。」她站起身打開窗,深吸口氣,「嗯,這鎮上的空氣真好,我們可不可以去外頭走走呢?」

  「怎麼?是不是因為養傷的關系,在屋裡悶得慌?」他笑著從她身後摟緊她,「好吧,就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水宓微笑著,才剛說完就見外頭又飄起了雪片,「湛天你看,又下雪了耶,這次的雪好密喔。」

  「是不是想出去了?」看見她的笑容,他可以猜想到此刻的她一定想摸摸雪瓣的滑冷。

  「嗯。」她開心地拎起裙擺,快步奔了出去。

  站在檐下,她伸手接著雪,微笑地說道:「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離開北京城已經一個半月了。」

  「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這段日子她一直跟著他跋山涉水,每每想起都令他極為心疼。

  「我一點都不辛苦,雖然有點累,但卻很快樂。」轉過身,她綻放亮麗的笑顏,「在客棧養病時,聽店小二說出了鎮外右轉不遠的地方有處青草坡,風景極美,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怎麼?起了玩性?」他摸摸她的腦袋。

  「是你說要帶我四處瞧瞧的,人家只不過想逛個青草坡,你就有意見呀?」眯起眸,水宓故意說:「好吧,那就不去了。」

  「鬧什麼脾氣,我只是開個玩笑,那就走吧。」拉住她的手,兩人來到客棧後面牽馬。

  左湛天道:「你的傷剛好,還是與我共乘一騎吧。」

  「這樣也好。」

  水宓先上馬背,不一會兒左湛天也躍上,將她鎖在懷中。

  他的雙臂緊緊圈著自己,水宓不禁想起上回的親熱,雙腮隨即泛上了紅影。

  「回京後你會明媒正娶將我娶進門嗎?」她垂下小臉,低聲問道。

  「這麼想嫁我?」瞧她那張羞怯的小臉,左湛天心底得意著呢。

  「說什麼嘛?只有我想,你不想嗎?」她雙眉一皺,回頭望著他,「難道你……你並不愛我……」

  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淚水已在她眼眶中打轉,左湛天立刻解釋,「只是開玩笑而已,你怎麼就哭了?」

  「因為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只是虛應我。」這一路她不要臉的黏著他、纏著他,的確讓她非常不好意思,而他的無奈她又怎會瞧不出呢?真擔心他過去對她說的那些話只是應付性的。

  「就這麼不信任我?」他認真的說:「好,一回京我立即派人去你府中提親,希望恭親王與福晉會接受我這個女婿。」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6-6-15 07:44: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他的心被她打動是真的,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如此惦記著一個女人,但就在上次將她送走的那一剎那,他終於體認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把她送走他可是又愁又苦又擔心呀!

  「真的?你真會這麼做?」水宓發現自己愈來愈愛他了,甚至已到了無法與他分開的地步,若是這輩子無緣與他結為連理,那她決定不再婚嫁。

  「當然,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走吧。」他猛一揮鞭,馬匹立即往前疾奔。

  來到青草坡上,見地面上已覆著皚皚白雪,吸入口的都是結了冰的空氣,冬天真的來了。

  水宓開心的跳下馬背,直往前奔,由於眼前所見完全無遮蔽,可以將一整個幽然的景色全部納入眼底,令人心頭頓時開朗。

  水宓調皮的搖搖樹干,不一會兒,結晶在樹上的雪堆被震開,碎落在她的手心中。

  她笑咪咪的看了左湛天一眼,接著大大的吃上一口,含在嘴裡,「哇……好冰……」

  「傻丫頭,這麼冷的天干嘛吃雪呢?」這麼頑皮的格格,當真絕無僅有呀。

  「好玩嘛,而且真的很好吃,你也吃一口。」她立刻把剩下的雪放在他嘴邊,鼓勵的笑著,「嘗嘗看呀。」

  沒轍的搖搖頭,他也低頭吃了口,「好冰!」

  「雖然很冰,但很有意思吧?」她漾出燦爛的笑容。

  「你呀,我們大清的格格哪個像你這樣子,淨做些旁人都不會做的事。」她是老天爺贈給他的禮物嗎?與她在一起,每天都會出現不一樣的驚奇,無論是開心的、難過的,還是讓他疲於應付的,這些都是生活的新剌激、新體驗。

  以前,他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愜意,也足以讓他掌控,因此每天的生活是平淡得很。

  可自從認識她之後,平靜的生活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出不窮的意外,讓他應接不暇。

  一開始他有些排斥、有些退怯,但是與她熟識之後,他發現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

  他愛她,毋庸置疑的愛上她了。

  「你若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我是賴定你了。」水宓又捧起一攤雪往他身上潑去。

  「哇,你這丫頭居然弄得我一身濕。」左湛天也抓起一把雪,與她打起了雪仗。

  兩人相互追逐,最後水宓不小心摔倒在雪堆上,卻仍開心地呵呵笑著。

  「雪還不夠厚,你摔不疼嗎?居然還笑。」望著她那心無城府的笑容,左湛天也跟著會心一笑。

  上前朝她伸出手,「快起來吧,躺著會著涼的。」

  水宓的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將雙手交給了他,卻趁他不注意之際將他往自己身上一拉。

  「喂喂……」左湛天雖然倒了下來,卻迅速撐住自己,以防壓傷她,「丫頭,你在干嘛呀?」

  「一起玩嘛。」偏著腦袋,她逗趣地說。

  「我這麼大個人了,玩這個多沒……你在干嘛?」話沒說完,她居然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你一個姑娘家壓著個大男人,不怕被人瞧見說閑話?」左湛天眯起眸,眼底的光影倏地變濃轉暗。

  「是嗎?你瞧瞧我現在像個姑娘家嗎?」水宓比比自己一身的男裝打扮。

  「你!」這一瞧,他劍眉輕挑,「這樣更不行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一對亮粲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不喜歡女人這樣大膽吧?但我也只對你一人如此。」

  「水宓……」她那柔媚含春的美眸如新月般彎起,更教他心悸呀。

  他猛地一個翻身,又將她縛鎖在身下,捧住她的小臉,「誰說我不喜歡,我非常樂意。」

  說著,左湛天便吻上她的眉,然後是她的鼻,還有可愛小巧的耳垂……

  雪片伴隨著他的吻一下下輕掃著她的臉蛋,因為搔癢讓她忍不住嬌笑出聲。

  輕輕推開他,她跳了起來,並將他也拉了起來,她開心地轉圈圈,「真好,我好喜歡這裡,回程時我們再來這裡逛逛?」

  「只要你喜歡,當然沒問題。」他允諾。

  雙臂抱胸,看著她雀躍飛舞的身影以及亮麗妍美的容顏,有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她回頭微笑道:「這樣我就滿足了,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想不想去鎮上走走,我買些東西送你。」小姑娘們不都喜歡一些小飾品嗎?

  「東西我不要,我只想為你買些衣裳,之後會愈來愈寒冷,你一定要多添些裘襖,我們這就去買。」拉著他的手,她走向馬匹,可奇怪的是他的手心好溫熱,即便穿得不多也沒有冰寒的感覺。

  果真,練過武的身體就是不一樣,等回到北京城後她一定要賴著他教她點拳腳功夫。

  左湛天則微笑的望著她,眸中充滿了寵溺。

  幸好這一路上有她相隨,否則他的生活必然無趣又單調,整個人也會變得更淡漠不近人情了。

  來到鎮上,水宓興奮的為左湛天挑選衣物,他不希望她破費,但水宓告訴他,這是她此生唯一一次為男人買衣獻情,他可萬萬不能拒絕。

  那好吧,既然可以稱她的心,讓她開心點,他就接受了。

  但不知是否因為她親手為他套上,穿在身上除了有暖意外,還非常的舒適。

  「嗯,這件好看,就是它了。」水宓立即付了銀兩,然而雪好像愈下愈大,她隨即道:「我們還是快回客棧吧。」

  就在他們回客棧的路上,她突見一位算命先生就坐在街角的檐下擺攤。

  水宓立即要左湛天停住馬匹,「等等,他好面熟喔。」

  「什麼?」他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真見到那位熟面孔的算命先生。

  怪異的是,他和水宓來到這裡幾乎沒得休息還必須長途勞頓,雖然曾在客棧停留了數日讓水宓養傷,但速度也算很快了,為何算命先生一個文人,卻能在同樣的時間出現在這兒?

  「咱們過去問問。」左湛天朝他走了過去。

  水宓也好奇,連忙隨他過去。近距離一瞧,她確定他就是那位算命先生,因而笑開了嘴兒,「好久不見,算命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他抬起臉,望著水宓一笑,「倘若你換回女裝,我就記得你。」

  「算命先生你真厲害,居然看出我是女扮男裝。」水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看的人多了,別忘了我還會看相。」

  「就不知算命先生是如何來到此處?」一直觀察著他的左湛天終於開口。

  「這位公子問得妙呀!我自然是推著車一路過來的。」算命先生指著木桌上的墨筆與紙,「今日要不要再測個字?」

  「不了,如果這一測又多了位姑娘跟在身後,我怕她會不同意。」左湛天笑望了水宓一眼後,又問道:「從北京城來這裡的路程崎嶇難走,還有一座橋斷了,我們可是繞了許多山路才來到此處,而你還必須推著車,扛這麼多東西,是如何來的?」

  經他一提,水宓也猛然想起,「是呀,這一路來我們走得多艱辛呀,想想你推著車過來,肯定不容易吧?」

  「兩位說得沒錯,這一路果真辛苦,或許這車我已推慣,非但不成累贅,反而是輔助工具。」算命先生捻須一笑。

  「哎呀,不管你是怎麼來的,能在這裡見著你我真的很開心。」若非是他,她也不可能找到命中良人。

  「是嗎?我也很高興可以遇到你們。」

  左湛天眯起眸,對他的話很是質疑,「但我仍有一事不明白。」

  「公子請說。」

  「論起繁榮,北京城比起這裡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先生要遠道來這裡擺攤?我看這裡人潮普通,可有生意?」他看看周遭過往的行人,將內心的疑惑問出口。

  「我來此地不是為了做生意。」他拉開一抹笑。

  「哦?」水宓好奇不已,「那你是來?」

  「我是來救人的。」算命先生說道。

  「救人?誰呀?」水宓又問。

  「過兩天你們就會知道了。」隱隱一笑後,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來,這個給你們。」

  「這是?」左湛天從頭至尾都覺得此人甚是詭異,不但首次見面時出現得突兀,就連現在也是出現得如此巧合。

  「這是救人的藥,你們拿去,今後不論去哪兒,都可幫著我一塊救助他人。」他輕聲一笑。

  「這藥什麼都能醫嗎?」水宓接過手,天真地問。

  「哈……這是解毒藥,奉勸二位也服下,好做個預防。」算命先生看看時辰,「時候已不早了,我該收攤回去休息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6-6-15 07:44: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水宓立刻上前幫忙收拾,「算命先生,你現在住哪兒?如果不遠的話,我可以幫你推車過去,咱們還可以多聊聊。」否則明兒個他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不了,我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謝謝你,若有緣咱們必然還會再見面。」收拾好攤子,他將東西全放上推車,「兩位一路上要多保重。」

  「我們會的。」既然不肯讓他們送,她也只能依依不舍的望著他離去。

  直見他彎進巷口,水宓突然想起還有話想問問他,可是才追進巷內,竟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咦?」這條巷子很長,他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跟著過來的左湛天也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記得上回在北京城也是這樣,他就在我們兩個說話時突然間不見了!」水宓疑惑的深鎖眉心,接著她瞠大了雙眸,驚喊了聲,「你說,他會不會是神仙?」

  「神仙?」左湛天逸出冷笑,「我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他八成有武功,才會一下就不見蹤影。」

  「是呀,這世上真會有神仙嗎?可是,他又不像會武功的人。」水宓又在附近找了找,依舊不見算命先生的身影。

  「好了,別找了,他會出現在這裡讓我們遇見必然是有原因的。」左湛天拉住她,「只是不知他的用意為何?」

  看著手中的瓷瓶,她喃喃自語著,「就是要給我們這瓶藥好救人救己嗎?」

  「這藥到底能不能用還不知道呢!」讓他心存懷疑的人,左湛天實在無法信任。

  「干嘛這麼說?我是很相信他的。」她鼓著腮幫子。

  「好好,人都走了,隨你怎麼說都好,時間不早了,回去吧。」他笑著勸她。

  左湛天說得沒錯,算命先生都已經走遠了,她想再多也沒用呀,「好,我們回客棧。」

  可是才走了幾步後,她卻頓住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我一直覺得那位先生很眼熟,現在我終於想起來了!」

  「瞧你這腦袋瓜子還真是閑不下來。」他揉揉她的腦袋。

  「我說的是真的,小時候我生了場重病,群醫束手無策,結果來了位中年男子,就是那位先生。」雖然老了點,但模樣依稀可見呀。

  「該不會是你記錯了?」左湛天笑望著她,「已事隔多年,你的記憶說不定早已模糊,就別亂想了。」

  「你老是不信我的話。」她好無奈。

  「不是不信,但我只信我願意相信的,別胡思亂想了,走吧。」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他們雙雙坐上馬匹朝客棧而去。

  看看手裡握著的瓷瓶,水宓告訴自己一定會好好利用它,救助需要幫助的人。


  令左湛天與水宓訝異的是,隔天他們出發之後,沿路真的遇到不少臉孔泛黑、神色不佳的路人。更讓人不解的是,這些人不是從魯達國出發來此,就是經過魯達國的邊境,由此可知問題肯定是出在魯達國那裡。

  瞧他們全都坐在樹下氣喘吁吁、難過呻吟,水宓就於心不忍。

  「這些藥我們要不要讓他們服用看看?」算命先生提示過他們要拿藥救人的。

  「也不知合不合用,更不確定這藥到底有沒有問題。」既是要吃下肚的東西,還是謹慎為妙。

  「我是相信那位算命先生,既然怕有害,那我試試不就成了?」才說完,她便從腰袋拿出瓷瓶,倒出一顆放進嘴裡。

  「你還真吃?」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居然二話不說的往嘴裡倒!

  「既然不想害人總得自己試試嘛。」抿抿唇感受一下嘴裡的滋味後,她笑了笑,「微涼的感覺,應該沒有問題的。」

  聽她這麼說,他立刻搶了過來也服下一顆,「好了,現在我和你一樣都吞了它,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咱們一起承受。」

  水宓見他這麼做,心頭頓時掀起了萬分的感動,「你沒必要這樣的。」

  「就陪你一塊傻吧。」他真是愛死了她的天真與善良,卻也擔心她這樣的個性會害了自己。「等會兒,我運氣看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

  左湛天旋即盤腿坐下,閉眼提氣,過了好一會兒便睜開雙眼對她一笑,「好了,確定沒問題。運氣之後通體舒暢,彷佛將體內的悶氣都消除了。」

  「真的?那我這就拿給他們服下。」水宓立即走過去對他們說:「你們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想你們有可能是中毒了,我這裡有些藥丸可以先服下試試。」

  這些人雖然不敢貿然嘗試,但因為真的很不舒服,有幾位較大膽的便自願先行服下,須臾之後果真出現了效果。

  「好了好了,我已經不難受了。」有人先開口說道。

  過了會兒有好幾位服下藥丸的人也展現了笑容,直說這藥太神奇。

  見證了藥效之後,其他人都願意服下,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大伙也都逐漸好轉,左湛天與水宓提著的心自然擱下了。

  「兩位公子,謝謝你們了,你們的藥真的很有效呀。」大伙都對他們心存感激。

  「各位不必客氣,咱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左湛天舉止瀟灑地說:「在下想請教各位,你們是不是都打從魯達國經過後才發生這種現像?」

  「經這位公子一提,好像真是如此,你們呢?」有人先出聲附和。

  「沒錯沒錯,我好像也是。」其他人都點頭稱是。

  聞言,左湛天心中已有了底,隨即又說:「那我知道了,多謝各位,請大家多多保重。」

  休息片刻後,他便和水宓帶著疑惑往前行,半天之後終於抵達魯達國境外,同時左湛天發現這裡種植了許多不曾見過的植物,而且它的味道聞來特別不舒服。

  他仔細研究了一會,回頭對水宓道:「一定是這東西在搞鬼,幸好我們之前服了藥,身體才沒有出現不適反應。」

  「他們為何要種植這些東西?那不是在害人嗎?」

  「我猜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三番兩次阻止我們前來。」左湛天思考須臾又道:「水宓,你要記住我的話,到了那裡千萬別提這些植物的事,否則肯定有危險。」

  「難道我們就放任他們繼續種植這些有毒的東西?」她不能理解。

  「你以為你開口他們就會放棄,或是告訴你原因?」他攀住她的肩,「不會的,那只會讓你變得危險而已,保住命才能暗中查訪,知道嗎?」

  水宓想想也對,於是甜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全,我都聽你的。」

  「這才聽話,那我們走吧。」

  到了魯達國的城門口,他們下馬後,便將大清國的通行文牒送上,「我乃是大清國理藩院的左侍郎,特來拜見貴國國王,請予以放行。」

  守門的將領看了通行文牒一眼,立刻命人拉開城門讓他們進城,「左侍郎請,我們殿下正等著你,我這就派人送你過去。」

  「有勞了。」左湛天拱手道。

  於是在對方的安排下,他們進入了魯達國的宮殿。

  當水宓看見坐在主位上的度卡莫,立即吃驚的瞪大眼指著他,「你……你不是劫持我的那人嗎?」

  「大膽,怎麼可以對殿下如此說話?」旁邊的護衛喝斥道。

  「你們魯達國早已向咱們大清國俯首稱臣了,你又是誰,怎敢對本格--」

  左湛天及時拉住她,以眼神示意她別多話,旋即他拱手道:「很抱歉,我的手下不知分寸,得罪殿下,還請原諒。」

  「無妨。」度卡莫站起身,走下台階。

  「請問殿下,為何不見貴國國王?」左湛天等了這麼久,卻不見國王駕臨。

  「我父王身體不適,一直在暖河的分苑休養,國事暫由小王處理。」

  「原來如此。」左湛天有禮道。

  「聽說左侍郎此番前來是為了還禮,唉,沒想到大清皇帝如此客氣。」度卡莫轉向水宓,「這一路來千裡遠,想必吃盡苦頭,這才會看錯人,是吧?」

  「我?」她比著自己,「我怎麼可能看錯?你--」

  左湛天立即擋了話,「我這手下眼力不太好,真是看錯了,還請殿下恕罪。」

  「不怪不怪,只不過這位小兄弟在這亮處一瞧,長得還出奇的漂亮。」那一夜劫走他時正值深夜,他沒能仔細看看,只覺得他長得太秀氣,沒想到也有男人如此嬌美動人!

  盡管是男人,卻令他心癢難耐,這不禁讓他對水宓產生了興趣。

  「在咱們大清國男生女相多的是,像她這樣長相的男子並不稀奇。」發現度卡莫看水宓的眼光非常詭異,左湛天的心口赫然緊繃起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6-6-15 07:44: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哦,是這樣嗎?」勾起一絲笑,度卡莫用力往水宓手腕上一抓。

  左湛天心口一震,正想阻攔時水宓已猛地推開他,「你別碰我。」

  「真是奇怪了,我們都是男人,我碰一下又如何?」度卡莫嗤冷低笑,望著水宓的目光更顯陰邪。

  「我說殿下,就因為是男人,這種動作才令人可疑,不是嗎?」水宓發現自己的動作太快,害怕暴露了身分,只好趕緊拿話來圓。

  「說得是,男人碰男人豈不更奇怪了。」他更近一步站在水宓面前,直勾勾盯著水宓瞧。

  左湛天著實受不了了,他立即將水宓拉到身後,直逼著度卡莫的雙眼,「你乃一國之殿下,別再戲弄我的手下。」

  「哈……」度卡莫大笑出聲,「我不過逗他玩玩,這也算得上是戲弄嗎?」

  他深沉的眸光又瞟了水宓一眼,道:「你們千裡迢迢趕來這裡應該也累了,回房歇著吧。」

  「多謝。」左湛天眸心深鎖,回頭對水宓說:「阿水,我們走。」

  「水宓,以後你說話別這麼直,盡可能站在我身後,我發現那位殿下對你的身分產生懷疑了。」

  回到房間後,左湛天便蹙起雙眉,「我們得趕緊返回大清復命。」

  「干嘛要怕他,我們可是大清國派來的。」水宓直言道:「再說你不想查那些植物的作用了?」

  「但是你的安全更重要。」他不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放心,我不怕。」

  「但你可是格格呀,怎麼可以--」還不等左湛天把話說完,突見一名小姑娘在外頭探頭探腦。他雙眸一緊,厲聲喊道:「誰?」

  不一會兒,就見她走了進來,還對他露出一個臉別具含意的笑容,「早聽聞大清國的男子各個體格強魄、器宇軒昂,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你到底是誰?」左湛天提防地問。

  「我是魯達國的公主度天娜,而你是大清國的左侍郎,我們應該挺般配的吧?」度天娜嬌笑地站在他面前。

  看著她大膽又直接的笑容,左湛天不禁心想現在的格格與公主都是這麼樣的嗎?只可惜他的心早已被水宓給填滿了,對其他女人無動於衷。

  「誰跟你般配來著?」水宓立刻擋在她和左湛天之間,「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心有所屬!誰?你嗎?」度天娜大笑出聲,「大清國的格格女扮男裝跟一個男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也不怕被說閑話?」

  聞言,左湛天臉色一沉,沒想到剛才的話被她給聽見了。

  「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多謝你的關心。」水宓眯起眸,勾起一道自信的笑弧。

  「這麼看來,你也喜歡他啰?」度天娜彷若遇到天敵似的瞪著她。

  「對,所以沒有你的分。」水宓仰起下顎,努力扞衛自己的愛情。

  「這可很難說,你們成親了嗎?還沒有吧?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為何不能爭取?」度天娜冷冷一笑。

  「夠了公主,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並不喜歡你,你死心吧。」左湛天握住水宓的手,「還有,過兩天我們就會返回大清了。」

  「什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度天娜臉色一變。

  「我們來貴國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回敬贈禮,既然該辦的事已辦好,自然該回去。」要調查之事可以日後再做,先決條件是將水宓安全送回。

  「不行,你們得再住下去。」度天娜刁蠻成性,霸道的道:「記住,未經我的同意你們就擅自離開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丟下這話,她便氣呼呼的離開了,甚至還跑去找度卡莫。

  「哥,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她激動地拉住他的手,嬌氣地說道:「你要為我作主。」

  「到底什麼事?瞧你這麼激動。」度卡莫正在逗弄一只金絲雀,笑看它在籠內想飛又飛不出的窘境。

  「把左湛天留下來,如果那個格格要回去,就單獨把她送回。」如果將水宓趕走,左湛天肯定就會接納她。

  「格格?你指的是誰?」度卡莫眉一撩。

  「就是打扮成小廝的那位呀!真好笑,當朝格格居然女扮男裝隨男人同行,說出去多難聽呀。」度天娜癟癟嘴。

  「哦,她真是個女的!這麼說來我並沒看走眼了?」他揚起一絲邪佞的笑容,「只不過我沒料到她居然是位格格。」

  「格格又如何?我也是位公主呀。」度天娜勾起嘴角,隱約可以捕捉到一絲寒氣從她身上透出來,「只要在我們魯達國的地盤上,我要她生她就可以生,我要她死,她便得死。」

  「夠了,天娜,」眯起眸,度卡莫沉冷的開口,「她是我的,誰都不許動她。」

  「什麼?難道哥喜歡她?」度天娜這才會意過來。

  「沒錯,那女子很傲氣,是我喜歡的調調。」他扯唇一笑,「更重要的是,她長得真美。」

  「美?她有我美嗎?哥,你也太沒眼光了。」一聽他這麼說,度天娜的火氣又上來了。

  「是是,我的妹妹最美了,但你答應我千萬別碰她就是,我自有辦法。」度卡莫愜意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銳如鷹般的目光,那是一種隱含掠奪與迫害的目光。

  隔日,當左湛天親自找到度卡莫,表明他們要馬上離開之際,立刻被度卡莫阻止了。他的理由自然是希望他們可以留下作客,住幾天再回去。

  「不了,我們還是決定回去了。」左湛天仍堅持。

  「哈……」度卡莫霍然大笑,「你以為想走就走得掉嗎?如果我不答應,你和那位格格就得留在這裡作客一輩子。」

  「我可是大清國的朝廷命官,你敢軟禁我?」

  「我沒什麼不敢的,你們大清都快要掌控在我手上了,我還怕嗎?」

  「什麼意思?」左湛天瞠大雙眸。

  「你這次為何過來,不就是我所贈的晶玉丸醫好貴國的妃子,如今已有不少大官與商旅向我們魯達國購買,想必現在你們那裡服用晶玉丸的人已是不計其數。」

  「你!」左湛天心一提,「該不會這東西就是你種在外頭那些讓人頭暈目眩想嘔吐的植物所制成的?」

  「哦,你看出來了,傳聞左侍郎非常聰明,果然名不虛傳呀。」度卡莫表情轉為嚴肅,「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再過個一年半載,等我的晶玉丸在你們大清國蔓延開來,你們大清的子民都將被它所控制,我就穩操勝算了。」

  「咱們地廣人眾,憑你幾顆藥丸就想控制我大清國,可能嗎?」他還當真將他們滿人看扁了!

  「如果我已經將這東西販賣到你們軍營中呢?據我所知,你們的士兵們長期處於作戰狀態,身體大傷小傷不斷,許多人都用晶玉丸來養身。」咧起笑容,他逼近左湛天那張泛青的臉色,「更重要的是,我賣得非常便宜。」

  「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小人!」他舉手想揮他一拳。

  度卡莫搶先道:「等等,你們大清國的格格剛剛已經被我的手下抓住了,想要她活命就乖一點。」

  「說清楚,你把水宓怎麼了?」再怎麼防,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哦,原來她叫水宓,嗯……不但人漂亮,名字更是好聽。」度卡莫彎起唇角笑了笑。

  「住口,格格的名諱哪是你能喊的?」

  「她遲早會成為我的人,喊名字又算什麼?」他眯起眸笑了笑,「除非你希望她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了,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是再美的女人也比不過江山,是嗎?」

  左湛天氣得渾身發抖,「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她?」

  「要我別殺她也行,你去替我勸勸她,讓她跟著我。」將目的道出後,度卡莫得意一笑。

  「你……你怎能這麼做,你不是喜歡她?」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人?

  「我喜歡她也得她喜歡我,我向你保證,如果她心甘情願跟著我,我會待她千好萬好,可如果……」

  「好,我答應你。」這個度卡莫心狠手辣,他也只好暫時應允,希望六阿哥收到他的書信之後,可以盡早趕來。

  「真的?」度卡莫露出計謀得逞的笑,「為了謝謝你的成全,我將公主許配給你吧。」

  「不必。」左湛天陰鷙的雙眸狠狠盯住他。

  「那可由不得你。」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度卡莫冷冽一笑,「想見水宓格格吧?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可別耍花招,否則我不敢保證她能不能活過今天,謹言慎行呀。」

  深吸口氣,左湛天擰緊眉頭,「如果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6-6-15 07:44: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放心,只要你說話得體而且夠狠,狠得傷透她的心,我當然會讓她活下去。」邪惡的念頭滿載在度卡莫心中。

  「她在哪兒?」左湛天不想聽他廢話。

  「跟我來。」度卡莫冷峻一笑,指著前面的路。

  左湛天立即跟上,他只想早點見到水宓,確定她是否平安。

  穿越幾處長廊,經過數彎拱門,他終於找到了水宓。

  水宓一看見他立刻撲到他懷裡,「湛天,你終於來了……你來了真好。」

  左湛天心口一疼,但在度卡莫威迫的眼神下還是只能推開她,故意板著臉,「別碰我,你怎麼老毛病始終不改,老在外人面前摟摟抱抱,像話嗎?」

  水宓定住動作,疑惑的瞅著他,「你怎麼這麼說?」

  「你是格格,我怎能不尊敬呢?正好,這位是魯達國的殿下,與格格你極為般配,你說是嗎?」左湛天拳頭緊緊一握,得非常用力才能說出這幾句話。

  然而,他在心中卻一直默念著:水宓呀水宓,千萬別太傷心難過,看見你這樣的表情,可知我有多不舍?

  「什麼意思?你……你怎麼會突然變了?」她整個人狠狠怔住,著實不願相信。

  「我沒變,只是這一路上被你煩的,我向來獨來獨往,根本不喜歡身邊有女人糾纏,紅粉知己就琴娘一人,哪裡需要多你一個。」也罷,就讓她恨他、怨他,也好讓度卡莫寬心,至少可以讓她這段日子安全一點。

  「難道……你從沒愛過我?」她難過得揪緊了衣襟。

  「我……」遲疑了一會兒,左湛天閉眼點點頭。

  「哈……我說水宓格格,你現在應該可以放棄他了吧,跟隨本殿下才能保你擁有享受不盡的愛。」度卡莫在一旁慫恿。

  「誰要你的愛了?」她含著淚,猛回頭瞪著他,「你出去,我有話對他說。」

  「這個嘛……」度卡莫遲疑了。

  「難道我私下對他說幾句話都不行?」水宓說什麼也不願相信左湛天會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行,那我就暫避一會兒,你們好好聊聊。」臨走前他不忘遞給左湛天一個警告的眼神,他是可以離開,但外頭可是布滿了他的眼線。

  待他走遠之後,水宓急急抓住左湛天的手說:「我不相信你說變就變,一定是受了威脅對不對?你老實告訴我。」

  她果真聰明,左湛天甚感欣慰,雖然很想告訴她實情,更想立刻帶她遠走高飛,離開這危險之地,但這裡可是在王宮內苑,他無法以一擋百,闖不出去只會危害到她的性命。

  「為何不肯承認?」他眯起眸。

  「什麼意思?」

  「承認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專注的望著她,他挑眉一笑,「還記得你曾說過,我如果討厭你的話一定要讓你知道,所以我現在告訴你,雖然我不至於討厭你,但我不喜歡你了。」

  「什麼?你……你不喜歡我?」她胸窩一疼,咬咬唇說:「你……你說的是真話?」

  「對。」

  「那你為何允諾會娶我?又為何要對我這麼好?」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呀!

  「你貴為格格,一路上辛苦陪著我,我只能說點好聽的話安慰你,因為只要你高興,我耳根子就能清靜點。」

  瞧她一張小臉忽而轉白,他的心疼痛難抑,但如今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時間,但願六阿哥的援兵可以及時趕到。

  「左湛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為何要把我說得這麼可憐?」難道喜歡一個男人,用力去追求也有錯?

  「我只是把心底的話告訴你,你可以怪我,更可以恨我。」眉心深鎖,他話語沉重。

  但水宓只是直勾勾的望著他,過了好半晌才開口道:「是我強行跟著你的,哪有資格怪你,更不可能恨你。」

  「水宓!」他沒想到她竟會這麼說。

  「好,我可以不再纏你,你可以帶我回家嗎?」她不要待在這裡。

  「我……暫時還不行。」如果可以他早就這麼做了。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難道你不回去?」

  「因為……」轉向窗外,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因為度天娜?」一絲揪疼的感覺直抓著她胸口,她的心彷佛破了個大洞,每次吸進體內的空氣都從洞中流失,就快呼吸困難了!

  「你怎會提到她?」

  「度卡莫暗示過我,說度天娜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但我並不相信,我只想聽你親口對我說。」如果他親口告訴她他已心有所屬,實在不能接納她,連讓她屈居第二、第三都不行,那她只好退讓,也會成全他。

  「不是,我不喜歡她。」他不是那種會拿女人來傷害另一個女人的缺德男人。

  「那就是單純不喜歡我?」水宓雙瞳染著淚又問。

  「對。」閉上雙眸,他沉靜地說道。

  「好,那我知道了,只是既然你在這裡了無牽掛,為何還要留下?」既非為了度天娜,回禮之後是不是就該啟程回京了?

  「因為我想撮合你和度卡莫。」發現外面有人監看,他只好這麼說。

  「什麼?你怎能說出這種話?」她難以承受地說:「難道你不喜歡我到這種程度,非要把我送給他?」

  「別這麼說,我只是覺得你們很適合。」眯起眸,他從齒縫中迸出這些話。

  水宓退了一步,眼底閃著盈盈淚水,「你出去……出去……」

  「水宓……」左湛天不舍她難過傷心,可偏偏許多話又說不出口。

  「我要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忍不住吼了出來。

  「好,我這就出去,你冷靜一下。」盡管不放心,但他不能不走,就怕見她這般傷心難過,他會忘了堅持,上前擁住她。

  輕輕嘆口氣後,他便轉身離開,到了屋外就見度卡莫笑意盎然的看著他,「嗯,表現得不錯。」

  狠狠瞪了他一眼,左湛天便從他面前直接走遠。

  度卡莫從窗口看了眼沉默不語且傷心欲絕的水宓,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數天過去了,不論度卡莫怎麼獻殷勤,水宓依然沒個好臉色。

  向來被女人擁戴的他自然受不了這種刺激,因而對她放了狠話,「如果你再對我這麼淡漠,我絕對不會放過左湛天。」

  聞言,她忽而轉向他,「你是不是一樣拿我來威脅他?」

  盡管那日左湛天的話傷她很重,可這幾日她冷靜細想了一下,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會在一夕之間變了個人,於是猜測其中必有原因。

  或許她就是那個牽絆住他的原因。

  度卡莫臉色瞬變,連忙拉開笑容來掩飾,「你想到哪去了,我哪可能威脅得了他呀。」

  「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就讓他回去吧,我留下沒關系。」雖然水宓不知道左湛天留下的真正理由,但她相信絕不可能是為了撮合她和度卡莫。

  如果他是這種男人,她也不會愛上他,所以她寧可選擇相信他。

  「不是我不放他回去,是我妹妹不願意讓他回去,誰叫我妹妹喜歡他呢?就跟你喜歡他是一樣的。」他無奈地說道。

  「可他並不喜歡公主。」

  「我妹妹的纏功可是一流,還怕他不上勾嗎?」

  聞言,水宓只能干笑出聲,因為她不就是這樣嗎?於是搖搖頭,「這是很辛苦的。」

  「放心吧,我妹妹對於得不到的東西向來不會罷手,你等著瞧。」

  「算了,我不想多說了,你走吧。」閉上眼,她忍不住嘆口氣。

  度卡莫因為她的冷漠而生氣,「你為什麼非得如此?看看我,我哪點比左湛天差?像他這種男人,一點也不珍惜你的感情,你何必還要如此執著呢?」

  「就算我不愛他了,也不會看上你。」水宓冷笑。

  「你!」

  「怎麼了?想殺了我嗎?」眯起雙眸,她勇敢回睇著他,「那就殺呀,總比被你們軟禁在這裡好多了。」

  「你以為我不敢?」他高高的舉起手。

  可不一會兒他又放下了,「算了,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放你走,你就一輩子待在這裡。」

  「你以為我們大清皇帝會縱容你這麼做?」水宓氣憤不已。

  「哈……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來的時間管你們,等著看吧。」度卡莫自得意滿的說完後便離開她的房間。

  而水宓頓覺屋內的空氣悶得窒人,於是走到外頭的廊下吹吹風。

  不久,度卡莫安排來伺候水宓的丫鬟巧巧走了進來,「格格,現在氣候非常冷,你還是進屋吧。」

  「我不冷。」只是心寒。

  「怎會不冷呢?現在風好大呢。」巧巧看向水宓遙望的方向又說:「過陣子風會更大,尤其是麒麟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6-6-15 07:46: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麒麟口?」這話題倒勾起水宓的興趣,印像中她好像曾在某本書裡看見過這三個字。

  「對呀,每年這時候麒麟口就會狂風大作,登時風沙卷起,會出現一個大洞,只要人從那兒經過,肯定會被狂風給掃進洞中,可是等風一消失就再也找不到那個沙洞了,很神奇吧。」

  「麒麟口……沙子……」水宓低頭沉吟,腦子開始捜尋著記憶,慢慢她想起那本書裡還提過,那沙洞有可能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通道!

  「格格,您在想什麼?」巧巧喚著她。

  「呃,沒什麼,你能不能再跟我說說麒麟口的事?像是何時才會吹起風沙?」水宓故作一副有興趣的樣子。

  「每年都是在十二月初五那天,但確切的時間不定。」

  「十二月初五……那不是只剩下七天?」

  「對呀。」巧巧突然想起什麼又說:「巧的是,那天吹起風沙的同一時間,在另一頭會出現彩虹雲,非常的美呢,您若想看可以請殿下帶您去。」

  「彩虹雲?好,謝謝。」水宓點點頭,心中已另有打算。

  「您還是進屋吧。」巧巧怕格格若受了風寒,殿下是不會饒過她的。

  「嗯。」水宓於是轉進屋內,但依舊站在窗邊看著所謂「麒麟口」的方向,繼續細想著書中有關它的內容。



  這段時間,左湛天利用度天娜的糾纏,經常讓她陪他到宮外走走,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收集了一些麻姜草回來。

  也因此,度天娜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可是欣喜不已。

  「左侍郎,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她又跑來纏上他。

  「昨天不是剛出去?」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跟我走嘛。」她驕縱地說道。

  左湛天無奈的皺起眉頭,「我不想去。」

  「好呀,不去是嗎?那我現在很無聊,就去找那位格格聊聊吧。」度天娜邪佞地笑了笑。

  「夠了!」他叫住她,仇視地說:「你想去哪兒?」

  「今天就不出王宮,我們在宮裡走走。」她硬是將他拉了出去,「去看看梅園,如何?」

  「梅園?!」左湛天一聽,忍不住心窩泛疼,「那不是水宓住的地方,你這是做什麼?」

  「難道你不想見見她?」她的雙眸凝住他,故意這麼說。

  「不想。」他將視線調往別的地方。

  「不管,我就要你去,讓你瞧瞧我大哥待她有多好,穿的是錦衣玉服、住的是雕梁畫棟。」她一手搭在他肩上,「那位格格完全接受了,看樣子在咱們這兒住得可愉快了。」

  「把手放下,信不信我可以在彈指間把你變成殘廢?」他冷著聲說。

  度天娜趕緊抽回手,氣惱地說:「怎麼對我這麼凶?你真敢把我打成殘廢,看我哥哥怎麼回報你,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自個兒去。」

  見她就要離開,他立刻站起身,「好,我跟你一起去。」

  這女人說起話來總是尖酸刻薄、夾槍帶棍的,他不能讓她去傷害水宓。

  「那太好了,走吧。」

  度天娜立即帶著他往梅園的方向走去,然而好巧不巧的,水宓也正好在梅園欣賞著白梅。

  想當然耳,她先看見了他們,或許是想知道他與度天娜究竟是什麼關系,她立刻往紅柱後一閃,緊張的握緊拳頭。

  「你看,這梅多美呀!比你們北京城的漂亮吧?」度天娜拉住他說。

  「都一樣。」他揮開她的手。

  「要不改天你帶我去看看北京城的梅花?」她直糾纏著他問東問西的。

  「度天娜,你和你大哥到底在想什麼?不讓我走就算了,要你們先讓格格回大清你們又不肯,除了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之外,你們還會什麼?」左湛天終於受不了的吼道。

  紅柱後的水宓聞言,心窩是又疼又酸,果然……她猜測得沒錯,他不是不要她、不喜歡她,更不是討厭她,而是因為她而受累了。

  這麼看來,這對兄妹除了會威脅外,什麼都不會,偏偏她又不會武功,只會拖垮他。

  唯有她離開,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會再被他們牽制住。

  此時又傳來度天娜的聲音,「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哥喜歡水宓格格,而我喜歡你,如果你們都依了我們,那將會多麼圓滿,今後我們入主中原,也絕對有你的好處,高官厚祿是少不了的。」

  她這番話激起他一陣狂笑,「原來你和你大哥都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對你這麼好,事事遷就你,你都感覺不出來嗎?」她難過地說。

  「你還是放棄吧。」他面無表情地回道。

  「太過分了,好,那你就一輩子待在這裡吧。」度天娜鼓著腮幫子說完後,便氣惱地轉身就跑。

  眯起眸看著她走遠後,左湛天沿著梅園慢慢逛著,並望向水宓所待的宮殿,多想過去看看她,多想帶她一起走,但度卡莫已在宮外安排了重重士兵,就算他逃得掉,水宓也沒辦法。

  垂眼沉吟之際,突見頂上飄下細細的梅瓣與碎雪,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上回水宓調皮的搖樹干接雪的情景,更彷佛看見水宓就站在前方……

  是幻像嗎?

  定睛一瞧,並非幻像,是水宓正仰首輕搖樹干,她臉上掛著笑,看不出一絲愁苦。

  「水宓,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問。

  「剛到。」回過頭,又是一抹嫣然的笑容,「你來看我?」

  「我來賞梅。」他不能讓她再度對他抱著希望,如果在度卡莫面前泄漏了心思,受害的是她。

  「真壞,說句好聽的也這麼困難。」她看著梅,這話像是對它說。

  「那個度卡莫,他……」想問他待她好嗎?卻偏偏問不出口。

  或許是太了解他,水宓竟然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待我很好,你別為我擔心。」

  「那就好。」左湛天只擔心她受委屈。

  「我想你就快離開了,離開之後別忘了去找我阿瑪與額娘,就告訴他們我很好,請他們別擔心。」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什麼意思?」

  「過陣子你就知道了。」微微一笑後,水宓的視線終於瞟到他身上,「真的,我不後悔跟你過來,有你陪伴的這段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你不恨我?」他蹙緊雙眉問。

  「我從來都沒恨過你,就算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喜歡你呀。」她伸手接著雪,「還記得我說過回程時還想去青草坡看看嗎?可現在不行了,你一定要去替我看看喔。」

  她言下之意好像不想回去了,雖然他勸她接受度卡莫,但那不是他的真心話,他也不認為她會同意,可現在怎麼……

  「你決定留下了?」他繃著情緒問道。

  暗藏住心痛,水宓點點頭,「對,我決定留下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只是--」

  「好了,別說了,你只要記得我剛剛拜托你的事就行,只要我阿瑪、額娘安心,那就夠了。」不舍的凝睇著他,「幸好……幸好你還有琴娘一位紅粉知己,以後有人陪你多聊聊,你很快就會忘了我。」

  「傻瓜,你以為我會忘了你?」她已牢牢嵌入他心坎,融入他的體內,怎可能忘得了?

  「既然不愛,何不忘個干淨。」反正她是回不去的,這樣對他比較好。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干脆?」按理說,她應該恨他的無情才是,可她卻表現得如此平靜,不知為何竟讓他感到極度的憂心。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說,謝謝你記得我嗎?千萬不要,那只是會讓你心痛而已。」看著他那張讓她迷戀的俊臉,可知她有多麼不舍與他分開,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倆沒有緣分,再相愛也只能以這種方式結束。

  除非……老天願意幫她,給她一條活路。

  「水宓!」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對了。」她將一直帶在身上的瓷瓶拿給他,「這是算命先生給我的藥,裡面還有一些,這既是解藥,肯定可以幫你的。」

  「這你還是自己拿著。」

  「不,度卡莫不會害我,還是你拿著。」硬是塞給他之後,她立刻轉身就走。

  「水宓……水宓……」左湛天眉心輕鎖,望著她急急奔去的背影,心口為之一抽。

  為何她的神情中暗藏這麼多的愁緒?彷佛有什麼秘密不肯告訴他。

  而他又怎麼放心得下?

  揪著一顆心,左湛天不安地追了過去,猛地拉住她,「告訴我,你到底有何打算?」

  「我?為什麼這麼問?」水宓愣了下,難道她將主意寫在臉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6-6-15 07:47: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我們相處已不是三兩天的事,你腦子裡在想什麼,臉上就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難道我看不出來?」

  「我真的沒想什麼。」她害怕的驚退一步。

  「是嗎?」一對炯亮的眼直凝視著她,又朝她逼近。

  「我只是想……」水宓支吾其詞,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水宓不知所措的時候,度卡莫突然到來,他擋在左湛天面前,半眯著眸子,嗓音帶著一絲笑意,「格格一定沒有告訴你,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多謝你的成全。」

  「什麼?」就在這瞬間,左湛天陰沉的臉上有著暴風雨欲來的態勢,「度卡莫,你這個賊人,怎麼可以--」

  「喂,話可別說得太過,既然願意幫我說話,就該好人做到底,否則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他暗示左湛天水宓還在他手上。

  「前功盡棄?什麼意思?」水宓故意插了話,想看看度卡莫如何回答。

  「呃……沒什麼?這只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度卡莫蓄意岔開話題,深深看了眼左湛天後,並將水宓帶回屋內,「對了,我過來是想問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我說了你都會答應?」水宓笑問道。

  「那是當然。」

  左湛天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相互對笑的臉龐與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時的他真的非常想殺了自己!

  進屋後,水宓便說:「我聽說你們這兒的彩虹雲很美,是嗎?」

  「你怎麼知道?」

  「巧巧說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在彩虹雲前面舉行婚禮,一睹大自然美麗的風貌。」水宓嬌笑的搖搖他的手,「答應我嘛,嗯?」

  看著她美麗的笑顏,度卡莫心都酥了,「好是好,不過彩虹雲出現的日子就快到了,怕婚禮籌備不及呀。」

  「趕一趕應該不成問題的。」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呃……你堅持?」如果不是時間太急,這倒是不錯的主意。

  「嗯,我堅持,到時候咱們再加辦個馬上婚禮,坐在馬上英姿煥發,不是更有意思?」她彎起嘴角,故作親昵的整整他的衣襟。

  「馬上婚禮?」他笑了,「嗯,這個有意思。」

  「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你是答應啰?」又是一抹嬌媚的笑痕,可把他的目光都勾了去。

  「是是是,你的要求我一定應允。」見她巧笑倩兮的模樣,他什麼都答應了。

  「那好,我等著那天的來臨。」而那天也將是她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轉眼間,水宓與度卡莫的婚期已至。

  整個魯達國可說是歡天喜地、鑼鼓喧天。

  水宓換上喜服坐在銅鏡前,無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過去,曾多少次幻想自己為左湛天穿上這樣的大紅喜服,可如今雖然將它穿在身上,卻一點喜悅的情緒都沒有,只有一股灰色的沉痛。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麒麟口的風沙可以如願同時的卷起,好完成她的心願。

  「格格,您真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了。」巧巧為她打點好之後,用一種欣賞的目光說道。

  「是嗎?」這話聽在她耳裡為何完全不覺得開心?

  「當然了,待會兒殿下見了,肯定會更愛您。」巧巧大膽地說道。

  「巧巧,你的嘴愈來愈甜了。」她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看著頂上的藍天白雲,「你確定今天會有彩虹雲?」

  「從巧巧出生開始,從沒一次漏失,所以我能確定。」

  「麒麟口的風沙呢?」水宓又問。

  「也是呀。」

  「那就好。」她淡淡一笑。

  「好什麼?那風沙太可怕,一點也不好。」巧巧皺著鼻搖搖頭,「您是沒親眼看過,卷起來天搖地動的,可駭人了。」

  「哦!」

  「好了,時辰已經差不多了,馬匹都已經准備好,殿下在外頭等著呢!」巧巧笑臉盈盈的。

  水宓點點頭,「好,那我們這就去。」

  才走出房間,正好瞧見左湛天過來堵住她的去路,厲聲問道:「你真要嫁他?」

  「看我穿成這樣,是假的嗎?」她看看自己一身裝扮,笑得燦爛,「左侍郎,你看,我美吧?」

  瞧她一身金絲紅,娉婷美麗、柔婉多情、艷光四射,果真美得不可方物。

  但他不喜歡,不願她就這麼嫁給度卡莫!

  「難看極了!」他咬著牙說。

  水宓低頭一笑,「你真沒眼光,大家都說好看,度卡莫也肯定會說我美。」

  「干嘛提起他,難道你真喜歡他?」

  「你這媒人怎麼說這種話,你不是希望我喜歡他嗎?」垂下臉,她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好了,殿下正等著我,別誤了我的良辰吉時。」

  水宓繞過他,把他留在後頭,因而沒看見他那張悔恨的臉孔。

  來到度卡莫面前,水宓望著他背後的兩匹披上紅彩的馬兒,其中一匹就是她的小紅馬……好久沒見到它了!

  「水宓,你真的是太美了!」度卡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不知大清國的姑娘是不是每個都這般漂亮動人?

  「謝謝。」她輕輕撫摸著小紅馬,「可以出發了嗎?」

  「好,馬上出發,到了彩虹雲出現的地方若還沒變化,我們可以再等一等。上馬吧。」於是她便在度卡莫的扶持下坐上馬背。

  水宓拍著小紅馬,心底念著,「對不起小紅馬,要讓你陪我一起去冒險,不知這一去還能不能活,但我只想讓你陪,如果有意外,你不會怨我吧?」

  將眼淚含在眼眶,直見度卡莫也跨上馬背後,便聽見他說:「走吧,往這邊……」

  她徐步往他指的方向邁進,約莫一刻之後,她突然發現藍天上的白雲漸漸變了色!

  紅、橙、黃、綠、藍、靛、紫……依序轉換著,當真好美呀!

  能在走之前看見這樣的美景,那真的就值得了。

  暗地裡回頭看看麒麟口的方向,她倏地將馬頭一轉,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當下立即揮動韁繩迅速奔去。

  在場的所有人見了可是嚇了一大跳,度卡莫更是瞪大雙眼,傻愣著不知如何是好。

  同時,正騎著馬從王宮趕來打算阻止婚禮的左湛天也看見這一幕,距離她較近的他立刻轉移方向跟了上去--

  這個傻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她到底要去哪兒?

  然而,不一會兒,他卻驚見遠方吹起風沙,且風沙滾滾,更奇異的是它竟慢慢卷起,被前方一個漆黑的洞口吸入--

  偏偏水宓這傻丫頭已經接近那兒,就快被卷入了!

  「該死!」他暗咒了句,立刻疾追而去,而落後的度卡莫也提著心直追在後。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只見風沙整個掃向水宓,接著將她和馬一塊卷起,迅速吸進洞內。

  度卡莫趕緊停下馬兒,目瞪口呆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因為這裡離麒麟口太近,太危險了!

  但是左湛天卻絲毫沒有停住,甚至加速往前,不管度天娜怎麼喊,他連頭也不回的繼續奔馳,最後遭到與水宓同樣的結果……待風沙瞬停,他們兩人已不見了蹤影!

  很奇怪的是,被卷入洞中之後,風的速度漸緩,好似非常輕柔的將左湛天與水宓送到洞底。因此,除了被卷起時出現極大的暈眩外,他們與馬兒竟毫發無傷!

  水宓緩緩睜開眼,覺得反胃想吐,不知身在何處。

  老天,這裡是哪兒?為什麼這麼陰暗呢?

  突然,她聽見馬兒的聲音,於是笑開了嘴兒喊道:「是小紅馬嗎?是我的小紅馬嗎?」

  不一會兒,她又聽見另一頭也傳來馬兒的嘶鳴聲,頓覺疑惑的站了起來,「怎麼會有兩匹馬?這裡還有誰?」

  「是我,水宓,你沒事吧?」左湛天緩緩醒來,正好聽見她的聲音。

  登時,水宓心下一驚,疑惑的問道:「你……你是湛天?!」

  「當然是我了。」說話的同時,他已循聲來到她面前。

  水宓捂住嘴兒,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的身影,顫抖地說:「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你被卷了進來,我自然就跟過來了,看樣子你是故意的,為何要這麼做?」洞內只有微弱的光影,他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能激動的試著抓住她的肩頭。

  「聽說每年十二月初五,這個麒麟口就會卷起風沙,當我知道這件事後,我就開始計劃了,不管被卷入後是生是死,你都可以因此而自由了。」她苦澀地抿著唇。

  「所以,你才會跟我說一堆奇怪的話,還把那藥瓶給了我,你這傻丫頭,干嘛找死呢?」幸好沒事,幸好沒事。

  「誰說我找死了?麒麟口你沒聽說過嗎?記得我很久以前看過一本書中提過它,說它洞外有天,可連結其他地方,所以我才一試的。」她可不是軟弱到只會求死的人。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2 04:0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