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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蔚泠 -【擒愛程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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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19: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蔚泠《擒愛程式》    

她是一個電腦大博士,
也是一個超級大路癡,
只要一出門必定會迷路,
所以她的「精心傑作」替她找了個保鑣,
未曾對男人動過心的她,
天天讓他跟前跟後的結果竟芳心大動,
且他也開口說這一切的酬勞是──她,
天!她真的就要這樣決定「生死」了嗎?
身為族長的他有著矯健身手和崇高的地位,
沒想到卻會碰上個脫了線的糊塗蛋,
除了電腦以外,她好像一竅不通,
也罷!反正他老早就想保護她了,
乾脆就好人做到底算了!
沒想到一時的失誤,
她竟成了「綁架案」中的女主角,
這下身為城士英雄的他可再也忍不住了
不但要藉此打擊犯罪更要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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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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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19:46 |只看該作者
序章

  市郊,一座應該有名字,卻沒什麼人記得它叫什麼的小山。其上有一片未經砍伐、茂密的天然山林,以這座山為範圍的所有土地全為一個神秘的家族所擁有

  隱藏在深林中,有著一處不為外人所知的大宅,由於位置偏僻,只有引起一些偶然經過附近的車輛對那道幾近綿延不絕的長牆感到一點好奇,極少有人知道牆的後面又是何種景況。

  在林間深處,有著一片舊式的建築,房舍相銜、佔地頗廣。而在其中一座道場般的建築中,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長髮男子,正身手俐落的將攻擊他的十數名穿著功夫裝的男人一個接一個的摔倒於地。

  那些徒弟級的男人當然不會老實的任人踢打,然而就算是以多對一,黑衣人那比他們高了數段的身手總是令人捉摸不定,要攻擊卻抓不到人、想抵抗卻又無法預料何時輪到自己挨揍,結果依舊給摔得七葷八素。

  一連放倒了十餘人,上官漱卻連氣息也沒亂,當他站定之時,立即顯出那超逸不凡的身段,黑色的勁裝更襯出他那順長的身材,濃黑的頭髮長過腋下,以白色的細繩束起,是那麼的飄逸出塵,細長的雙眼彷彿能看透一切,俊挺的鼻樑和不輕易開口的薄唇,顯明的輪廓加上鶴立雞群的身高,絕對有著令異性私心傾慕的最佳條件。

  上官漱看著腳邊一個個躺得四平八穩的弟子,未加強語氣淡淡的道:「還不起來,想偷懶嗎?還是真要我讓你們連爬都爬不起來?」

  話方出口,那群躺著裝死的子弟兵立刻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顯然上官漱未下重手,因為他只是在教導子弟,而非要做出生死之分,若是他使出全力,只怕眼下眾人不只爬不起來,還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身為族長,上官漱的實力亦是族中最高強的,一次應付十來個人,也用不上他七成的力量。

  「別以為做這種訓練是我在欺負你們,要知道你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是上官一族未來的生力軍,此刻所做的一切訓練都是為將來做準備,若是不曾和高手過招,又怎知自己的程度在哪裡?」

  上官漱的言行自然有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儀。

  「上官一族是當今武術界中地位最高的世家,更是保護許多重要人物的主力。你們雖是基層子弟,只要不斷充實自己、擁有最好的條件,未來同樣有機會成為重要人物倚重的對象,這也是上官一族一向用以表現地位的方式,對你們而言,就等於是既定的目標,要以所有的努力去達成。」

  一群人肅立原地,神情嚴肅的聆聽上官漱的訓話,對上官一族的族人而言,身為族長的上官漱就恍若神明的存在,他的話更像聖旨般不可違背,也是全族所尊敬的對象,這些自然和上官漱本身令其他人讚佩的領導能力有極大關係。

  「族長,老夫人請您授課結束後到祥霖廳一見。」一名容姿嬌俏,下人打扮的少女在一旁傳言道。

  上官漱點點頭,雖是和顏悅色,但並未給予多少注意。「知道了,轉告母親我等會兒就過去。」

  「是。」少女行禮告退,對上官漱的「一視同仁」顯得有點失望。但族長的威勢不容旁人侵犯,就算仰慕也只能藏在心中,不敢輕易表現出來。

  其實上官一族並不阻止族中男女自由相戀,上官漱更是眾多異性愛慕的對象,只是他的身份非比尋常,且從未對任何女性表現出特別的態度,因而使得沒人敢向他吐露心意。

  

  「母親,您找我嗎?」

  陳鳳樓看著自己英俊挺拔的兒子,露出了慈母的微笑。「漱兒,現在沒有旁人,用不著對娘這麼客氣。最近的情況還好吧?」

  自從丈夫謝世之後,族長的位置便由長子上官漱接下。身為族長之母的陳鳳樓偶爾也會關心一下族中的事務,尤其是和兒子有關的部分。

  「沒什麼特別的事。前幾天有位議員要求僱用隨身護衛,待小妹查明他的行事為人,確定無枉法事跡後,就可以開始安排了。」上官漱只有在母親面前時,才會有這種恭謹且不予人壓力的平和神情。

  「那你呢?」陳鳳樓簡略的問。

  「我?」上官漱微微一怔。

  陳鳳樓淡淡的笑道:「身為族長,你有資格和義務挑選自己一生保護的對象。如今在上官一族中,有此資格又尚未擇定人選的只有你了,我不是要催促你,但你遲遲不作決定,長老們都有些等不及了。」

  「又不是在挑媳婦,他們也不用等著抱孫子吧!」上官漱淡淡的道。

  「這也是我想提的另一件事。雖然上官一族不完全是由血脈傳承,重要的是實力,你亦毋需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但都二十九歲還沒見你交過女朋友,讓母親我也忍不住著急起來了!」

  上官漱苦笑著,在這種時代,不近女色可是種惹人懷疑的毛病,他當然知道自己正常得很,但從未遇見一個能使他動心的女人也是事實。

  「母親,您不必為我著急。不管是一生守護的對象,或是共偕白首的妻子,都是要靠緣分找尋的,或許哪天我一下子全碰上了也說不定。」

  「希望那天早點到,別讓為娘望眼欲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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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0: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岳芩漫不經心的走著。她是一個身材中等、相貌尚稱得上姣好的女子,但厚重的鏡片掩去她眼中的靈光,未經刻意打扮的走在行人熙熙攘攘的騎樓中,頂多讓迎面而來的人看了不覺生厭,但還不會到令人回頭想多看一眼的境界。

  此地距岳芩位於高級住宅區的私人住所約有十五分鐘路程,方纔她想填飽自己的肚子時,才發現那足可儲放半個月食糧的大型冰箱已是空空如也,連根蔥也不剩,而枉顧營養均衡屯積的兩大箱泡麵也不知何時全被解決掉了,加上些民生用品普遍缺貨,終於逼得她不得不上街採買。

  然而在她推著裝滿了超過她能提得動的眾多消費品的推車,走向超市櫃檯準備付帳時,卻發生一件和沒帶錢包同等級的慘事--她總算記得帶出來的錢包已是囊空如洗,只剩一張五十元紙紗和幾個銅板。

  所幸提款卡還在錢包中,岳芩在櫃檯小姐好笑的神情和諒解的態度中,先把東西放著,上街去找個提款機領現金。

  但岳芩走上大街時,一個湧上心頭的電腦程式分了她的心神,本來在工作進行到最後階段時,常是十天半月不出門,但這次剛好「存貨」不足,餓兩頓雖死不了人,但卻會令腦袋渾沌不清,只好放下工作,不甘不願的出門補貨了。

  她如今心神渙散的走在街上,雖認定了方向,但在她腦中遊走的電腦程式竟讓她對近在咫尺的銀行提款機視而不見的走了過去。

  岳芩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走過頭了,緩慢的腳步還不自覺地向左一轉,結果在巷口撞上一個高了她大半個頭的堅實人體,不由倒退了一步,才總算把漫遊天外的心緒給抓了回來。

  「對不起。」岳芩本能的反應道,也不看眼前究竟為何人,轉個方向就繼續走,仍未察覺自己已走到了陌生的街道。

  但眼前人影一閃,攔住了她的去路,岳芩抬頭一看,只見四個流里流氣,看了就不覺正經的年輕男子半圍在她前方,或許是覺得她一個獨身女子好欺負,想戲弄她。

  其中一個長髮垂肩,十足的混混相,被她撞上的男子邪氣的道:「小姐,你撞到人了,只這麼一句話就想走了嗎?」

  岳芩不疑有他的道:「不然應該如何?」

  那人奸笑兩聲,「至少也該給點賠償吧!我想想,瞧你這樣也不像有錢人,三仟元就差不多了。」

  岳芩皺起眉頭,不是因為她的「身價」,一個當紅的程式設計師絕對不只值這麼一點,而是關於一個物理學原理。

  「雖然說是我撞到了你,但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相等的,我也沒怎麼樣,你難道會虛弱到需要花上三仟元的醫藥費嗎?這也不太合理了吧!」

  岳芩的話讓旁邊三人轟然大笑,但當中說話的男子或許覺得受了侮辱,而笑不出來。

  「你還挺會狡辯的嘛!廢話少說,快把錢給我拿出來!」

  岳芩沒空感懷「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竟有人枉顧王法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行搶,只想著錢包裡不到百元的現金能教他們滿意的機率。零!雖然不合邏輯,但搞不好還是負數。

  「你們這些傢伙,好的不學,光學些低三下四的伎倆,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你們嗎?」

  岳芩和那四個混混同時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到一名穿著普通,卻有著一股威厲氣勢的男人,一八○公分以上的身高馬上使得幾個混混矮上一截,尚未作勢,已予人一種無懈可擊之感。

  一個混混仗著人多不願示弱,「你要替她出頭嗎?」

  上官漱的嘴角噙著一抹不明其意的微笑,「還算不上,我只是想試試你們究竟有多『虛弱』。」

  離開族邸之後,上官漱便回到位於市區的私人寓所,雖身為一族之長,但上官漱只需在重要決策時表示意見,其餘多在幕後操控。另外購屋亦是讓他有點屬於自己的生活、隱私,毋需時時都成為他人注目的焦點。

  然而上官漱天生就有一種領袖的特質,要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路見不平時雖然不一定要拔刀相助,但上官漱見到那四個人高馬大的混混竟圍著要欺陵一個瘦弱的獨身女子,說什麼也沒法視而不顧。

  最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女子的聲音,就似絃樂般柔美悅耳,面對完全不是敵手的男人竟不露半絲驚恐,而是正經八百的據理力爭,真不知她是大膽還是缺乏常識,實力相差太多時,最好是滿足對方的要求,而非這樣沒頭沒腦的抗爭。

  既然讓他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那群混混對上官漱似是譏嘲的說話深感氣惱,雖然他是高了一截,但身材並不是挺壯碩,在衣物的遮掩下最多是不顯瘦弱,況且還是四對一,身為導火線的岳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冷落了。

  「你就來試試吧!」

  上官漱神色不變的看著他們圍了過來,平常練功時十個高手都能游刃有餘,眼前這些貨色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上官漱將慣使的輕靈步法棄而不用,就站在原地等人送上門來,雙手一收一放,借力施力的讓其中兩個人不由自主地撞向牆壁。身形微轉,又是兩招擒拿,只是輕鬆的拿著手腕,便教兩人哀叫不已,只差沒跪地求饒了。

  「果然是挺虛弱的,這麼輕輕一抓就受不了,實在有待磨練。」上官漱甩開另外兩人,淡淡的道,「還想找麻煩嗎?」

  這群混混終於明白他們遇上了高手,只有各自捧著扭傷的手腕,扶著碰暈的腦袋,揉著摔痛的屁股一哄而散。

  上官漱也不理那些落荒而逃的混混,轉向岳芩,「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岳芩心不在焉的道,神情迷惘的四下張望,終於發覺自己的所在位置有點不對了。

  上官漱看著她有如迷途羔羊的神情,本該就此離去,卻怎麼也無法置之不理,問道:「怎麼了?」

  岳芩歎了口氣,只有承認事實,「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上官漱怎麼也沒料到會聽到這應該是七歲孩童才會說出口的話。

  岳芩無奈的道:「沒關係的,這是常有的事,我常會邊走路邊想事情,一不小心就走過頭了,我可以找回原路,只要我想起剛才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就成了。」

  上官漱感到啼笑皆非,他還是頭一回遇上將迷路當成家常便飯的人,她總不會是路癡吧!

  這會兒上官漱也終於看到了她的容貌,一副厚重的無框眼鏡架在不甚高挺的鼻樑上,隨時得伸手扶起滑落的鏡架;藏在深度近視鏡片後的是一雙大眼睛,只可惜被眼鏡掩去了神采;豐潤的雙唇正因思考而嚴肅的緊閉著;長髮有些欠缺整理;白皙的膚色顯示她極少接觸戶外。整體而言,她是個十分秀麗的女子。

  上官漱發現自己正在想像她將眼鏡摘下,適切的打扮後會是什麼模樣,但他連忙揮去這怪異的念頭,他只是對這個女人奇怪的言行有點興趣,如此而已。

  「你打算上哪兒去?也許我可以給你一點指引。」他只是不能看她剛從虎口餘生,隨即又成了滄海一粟,把自己迷失在茫茫人海中。

  岳芩這才正眼看他,細長的雙目配上自然天成的淡眉、高挺的鼻樑、微向上揚的薄唇、令人印象深刻的輪廓、頭髮長過肩膀卻不顯流氣、簡單的穿著顯出深秋的瀟灑。以常人的標準而言,他是個難得一見的俊男,但岳芩看到的是他眼中的誠意,畢竟他也才幫了她一次。

  「我本來是打算到提款機領錢,應該就在附近。」

  上官漱想了一下,「那應該就在這條路上,我記得往左邊走一小段路就有提款機了。」

  岳芩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舉步向前走去,岳芩心中卻想著這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真好聽,或許下次可以把這個聲波模式設定到揚聲系統裡,做她下個程式的聲音。

  上官漱突然又從後頭趕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等一下,你又走錯方向了,應該是左轉,不是右轉。」

  岳芩自嘲的一笑,「我又分心了。」

  「真是敗給你了。」上官漱一手輕扶著她的肘間,領著她轉回後方,「我看我還是陪你走一段好了,免得你沒兩下又把自己弄丟了。」

  岳芩暗暗吐了吐**,她這種除了重要事務外對一切都心不在焉的毛病曾鬧了不少笑話。這次碰上這個人算是運氣不錯,至少他沒把她丟在一個前路不明、後路不通,連打電話討救兵都不知所云的地方。

  而且他沒有嘲笑她,並對她的缺乏方向感也未曾有任何不耐的表情,令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

  上官漱很快就領著她找到了自動提款機。岳芩七手八腳的找出提款卡,上官漱立時接了過來,幫她插入作業口,因為他不知道她會不會連插卡的方向都弄不清楚,那也不是全無可能。

  而岳芩卻在該輸入密碼時開始發愣。

  上官漱奉是避嫌的退開兩步,見她半天沒動靜,只得上前問道:「又怎麼了?」

  岳芩一臉無辜的道:「我還沒想起密碼。」

  上官漱這下差點說不出話來,「你連密碼都忘了?!」

  「不是忘了,只是還沒記起來。」岳芩糾正道,「關於那個密碼的記憶體一定被保存在某個地方,只是得花點時間搜尋。人腦不像電腦那麼容易分門別類,所以在找資料時比較麻煩,不過應該快找到了。」

  上官漱被她的說辭弄得有點糊塗,電腦從來就不是他拿手的項目,「要是找不到怎麼辦?」他現在開始考慮也許乾脆直接借錢給她還比較省事,不知怎的,他就是沒法放著她不管。

  「別吵,我就要想到了。對了!」

  岳芩很快的按下一串數字,決定提領金額。上官漱則在一旁想著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叫他「別吵」,儘管他們在十分鐘前完全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岳芩收好錢包,轉個身不禁又遲疑了起來,只得問上官漱,「我們剛才是從哪邊來的?」

  上官漱幾乎為之失笑,只有領著她朝另一方走去,「你還要上哪兒去?」

  「榮陽超市。我得去付帳,剛剛買的東西還堆在那裡。」岳芩老實的說道,反正她脫線的程度他大概也有些明瞭了,不怕讓他多知道一點。雖然他們仍算是陌生人,但她對他卻有種莫名的好感,說不上是什麼理由。

  他很高,讓一六二的她足足矮了他一個頭,站在他旁邊顯得特別嬌小。他的腿雖然比她長,但走路時仍會配合她的步伐,不經意的頭示出他的體貼與溫柔,這種特質在平常男人身上已經很少見了,更不用說這樣主動幫助一個行動有點白癡的女人。

  所以在他繼續陪著她時,她沒有拒絕,反而有點開心。雖然她識人不多,但對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而且一點也不認為這種直覺和她所信奉的科學有所矛盾,人腦和電腦在發展的基礎和程度上畢竟是不一致的。

  「你……真的常常這樣嗎?」上官漱忍不住問道。

  岳芩聳了聳肩,「是啊。我只是常常走路不專心,不知不覺就迷失了方向,所以獨自出門時不能走得太遠,免得一分神又不知到了何處。我有駕照也有車,只是不敢隨便上路。」

  「你還是別開車得好。」上官漱道,「原本就夠混亂的交通若是多你一個來攪局,恐怕就更要癱瘓了!」

  岳芩笑了起來,「這麼說倒也沒錯。我叫岳芩,你呢?」

  「我叫上官漱。岳小姐……」

  岳芩打斷他的話,「別喊我小姐,那太正式了,除非你覺得上官先生喊起來好聽!」

  上官漱沒有反對,只是道:「岳芩,榮陽超市已經到了。」

  岳芩猛然停下腳步,差點又走過頭了。「你不必等我了,到這裡就算分了心我也回得去的。放心好了。」

  上官漱搖搖頭,「我等你。」他不是不相信她,但就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還是對的。當他看見岳芩付完帳後提出來的六大袋物品,真不知該有什麼感覺才好,難道她以為自己是八爪章魚嗎?這堆東西光憑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提得回去?

  上官漱歎了口氣,自動上前幫忙,只留兩袋較輕的東西給她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一個人把這些提回去當心把自己壓死了!」

  岳芩聳聳肩,「我家又不是很遠,到了門口自然會有管理伯伯來幫我。」

  上官漱搖了搖頭,真不知該說她是天真或是無知,看起來又不蠢,怎麼淨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竟還能平安無事的過了這麼多年,也許該算是上天悲憫吧!

  「走吧!你家在哪裡?」

 

  上官漱就這樣「登堂入室」了。

  繞了一圈他才發現岳芩的住處和他的居所就分別位在兩棟相鄰的住宅大廈,不知該算巧合或是孽緣,過去或許曾經見面不相識,但他們的未來卻已搭上了線。

  兩人一進大廈就對上了有點年紀的管理員,管理員笑道:「岳小姐,今天有人幫你啊!」

  岳芩笑道:「是啊!我先上去了。」

  上官漱提著大包小包和岳芩走進電梯,直上頂樓。

  岳芩既不掏鑰匙也不按門鈴,就對著門像阿里巴巴高喊「芝麻開門」的喚道:「四月,開門!」

  幾乎是立刻,厚實的鐵門應聲而開,上官漱注意到門後並無人跡,心中雖然納悶,但並沒表示什麼。

  岳芩先將兩人手上大包小包的各類雜物先堆在廚房門口,才看向上官漱,不知

  怎的,她不想就這麼與他道別。

  「你願意留下來吃頓晚飯嗎?就當是我謝謝你幫了這麼多忙。」

  上官漱正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接受她的好意,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岳芩,怎麼這麼慢,是不是又迷路了?」

  岳芩不悅的道:「才不是呢!人家不過是多繞了點冤枉路,還不到迷路的程度。」

  「這就已經是迷路了。」那聲音又調侃的道。

  「四月!」

  上官漱是真的嚇到了,他可以肯定這個空間裡除了他和岳芩外別無第三者存在,那這個柔和、沉穩又帶點母性的女聲又是從何而來的?

  岳芩注意到他欲訴無言的神色,輕笑道:「四月,你嚇到我的客人了!還不出來!」

  隨著一顆飄浮在半空,直徑約十五公分,發出淡黃色柔和光芒圓球的出現,岳芩對上官漱說道:「這是我的『寵物』,四月的分身。到這裡來,我讓你見見四月的本尊。」

  岳芩拉著啞口無言的上官漱走進一扇門,將近十坪大的空間裡堆滿一座座功用不明的各--儀器,只有當中的電腦系統比較眼熟,旁邊有個附屬的螢幕,其中是個很「漫畫」的美女臉孔,正對著他微笑。

  「你好,我是四月,叫我四月就可以了。」螢幕中的美女開口說話,那顆會發光的圓球也在一旁飄忽不定的盤旋著。

  上官漱這下真昏了頭,「這是……」

  「這就是四月,我最近研發成功的成果。」岳芩自豪的介紹道,「我的工作是電腦程式設計,根據他人的需要開發切合實用的程式,偶爾也會依興趣做點特別的程式,四月就是這麼來的。

  「她最特別的能力就是有自我學習及人格發展的程式,能夠形成自我意志,和其他人談話、提供意見,只要有管道,她就能取得所有資料,比一個真人助手還好用呢!不過和她說話要小心,四月的吸收能力過於旺盛,常會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學到一點不好的字眼,而且洗都洗不掉,這大概是惟一的缺點了。」

  上官漱對電腦科技並不精通,僅有著一些實用知識,但眼前這近乎匪夷所思的人工智慧引起他腦中一股無法言喻的緊張感。若這個四月真如她所說的那麼好用,必將在各界引發一陣風暴,一旦正式發表,甚至會造成業界一場激烈的爭奪戰。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上官漱沉著聲道,不管怎麼說,他們對彼此都不熟悉,她實在不該對一個陌生人吐露這些,除非她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岳芩偏著頭想了一下,「也許是因為你讓我覺得能夠信任吧!」她伸手迎向飄向自己的四月淺笑道:「我一直夢想能有一個願意聆聽我說話、也能瞭解我心情的同伴,四月就是在這樣的想法下誕生的。她可以說是我一手創造的『寵物』,也是我最知心的好友,而且比我希望的還聰明。」

  光球依戀的繞著岳芩打轉,還真有點像只撒嬌的小貓,不同的是她擁有另一張智慧的臉孔,讓上官漱幾乎以為四月在打量著自己。

  「謝謝你這麼相信我,不過我們才初相識,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我對你打什麼歪主意嗎?」上官漱實在很想教她對陌生人應有的防備之心,雖然她早超過了該灌輸這些常識的年紀。

  岳芩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她似乎對他所提出的每個問句都要奉回一個答案。

  「不會呀!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若是你對四月有非分之想,就不會在乎我為什麼相信你,而是想盡辦法套取有關四月的秘密了。」岳芩煞有其事的道。

  「有很多人在對你的四月動腦筋嗎?」上官漱忍不住問道,他無法想像外表如此單純的岳芩要如何應付外界那些只顧爭權奪利的「大野狼」。

  岳芩偏著頭,像在數有多少人在打她家寶貝的主意似的,「倒不是很多啦!只是四月的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有人硬要向我買下她,但我當然不會答應。」

  她又換上一張開心的臉孔,「我在設計四月時著重的是人性化的部分,她可以陪我聊天、提醒我該做什麼事。只可惜我對硬體不在行,所以沒法讓四月以真人造型出現。到目前為止我也只能讓她幫我開門而已,要是有辦法讓四月再能幹一點,說不定連煮飯、掃地都讓她包辦了,那我就可以不必在工作忙的時候只能吃泡麵充飢。」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岳芩會光想著怎麼讓她那超越時代的智慧結晶煮飯、掃地,而不是藉此機會挑起世界大戰、征服世界!

  「岳芩,別再為你的懶惰找藉口了,讓機器人做家務的時代還沒到,你還是認命一點,自己動手吧!」四月揚聲道,「別忘了廚房那堆東西還等著你去歸位呢!」

  岳芩歎了口氣,「我有時候真是有點後悔把你設計成這樣,好像多了一個老媽似的。」

  上官漱在一旁聽著只覺有趣,問道:「你為什麼叫她四月?」

  岳芩想也不想的道:「不為什麼,只是我把這個程式發展到懂得問自己名字的時候正好是四月,所以我就乾脆叫她四月,不好聽嗎?」

  上官漱本就只是隨口一提,「不會,滿順口的。」

  四月插口道:「還好岳芩平常不會沒事就弄些賣不出去的程式,否則這裡可連四季、十二個月都齊了,說不定還不夠用呢!」

  「四月!別這麼沒大沒小的,難不成你把自己也列入『賣不出去』的名單嗎?」岳芩不悅的道。

  「那可不,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未來我絕對是頭等的搶手貨,就怕有人捨不得!」

  「你說那是什麼話!你可是我的心血結晶,若是沒有我,又哪會有你的存在?」岳芩據理力爭的道。

  「你只是完成最初的雛型,後來的發展和進步幾乎全是我自己進行的,就連你的『寵物』也該是我記首功,否則憑你對硬體的那點貧乏的知識哪弄得出這種成果!要不是我能自力更生,再八百年也還是硬碟裡一個無用的爛程式。」

  「笑話!沒有我出主意,你又怎麼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光會搜集資料有用嗎?」岳芩又反駁道。

  「但你只會紙上談兵,自己還不是做不出來。」螢幕上的四月和一明一滅的圓球像是組成了聯合陣線,一同對抗她們的創造主。

  上官漱則不解地呆立一旁,不明白這一個真人、一個「非人」怎麼就這樣開罵了,不過這種場面倒是難得一見。

  岳芩在和四月互攻詰了幾句之後,突然想到還有個旁觀者在,有些抱歉的對他道:「讓你見笑了,我們只是有點意見不合,常有的事。」

  上官漱不甚在意的微笑道:「沒關係,你們繼續。」

  四月則道:「岳芩,你該不會是請客人來看笑話的吧?別忘了你們的晚餐還沒著落呢!」

  岳芩這才猛然憶起,「對了,上官漱,你先坐一下,我的手藝很不錯喔!」

  上官漱隨著岳芩走出電腦室,才注意到先前自己因為驚嚇過度而忽略的景象。這裡有個相當大的客廳,但倒不如說是變相的臥室,以暖黃色為裝潢的主調,舒服的沙發上有著各武大小不同的墊枕,像是有人老愛膩在那裡。

  空間中予人的感覺是很私人的,或許是因為岳芩很少在此招待客人,但上官漱身處其間並沒有被排斥的感覺,雖然他們相識未深,但她確實是個令人願意親近的對象。

  上官漱看著岳芩三兩下就將那堆雜貨歸到該放的位置,至少她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挺能幹的,和在外頭的迷糊不可相較而論。

  「需要幫忙嗎?」

  岳芩捧著晚餐所需的材料走進廚房,一邊道:「不必了,你只要等著吃就好。」

  上官漱也不堅持,一人獨居後對廚房也並不陌生,只是他弄出來的食物大概只有自己能忍受而已。

  而那顆會發光的圓球不知何時飄到了他眼前,當岳芩留在廚房時,才向上官漱問道:「你和岳芩是初識?」

  上官漱看著眼前飄移不定的四月,有種被質問的感覺,「我們是正好在路上碰到的,她有點弄不清方向,所以我才陪她回來。」面對這種高科技產品,他與生俱來的威嚴好像也派不上用場了。

  四月像在思考似的轉了一小圈,「也許我不該多管閒事,但是我絕不希望看到岳芩因為你而不快樂,從我有記憶的這半年來,你是頭一個走進這裡的客人,或許你和那些只想利用她的人不一樣。」

  上官漱揚起一抹笑意,這個電腦程式竟想保護她的主人呢!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不過讓我有興趣的是岳芩,而不是她身上的好處,如果不把她看緊一點,說不定她哪天就真把自己搞丟了。」

  四月人性化的歎了口氣,「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現在我明令禁止岳芩一個人到距此方圓兩公里以外的地方,怕她一頭闖進不認得的小路就出不來了,她走路總是心不在焉,真教人擔心。」

  「說得也是。」上官漱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個電腦程式相對歎息,說出去不知會嚇死多少人。

  「也許你能幫得上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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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岳芩,現年二十五歲,智商二百五十。父梁秉銜,入贅,母岳青樺,握有一知名經紀公司。十八歲取得電腦程式設計博士,其後七年以私人名義承接程式設計工作,與各大企業都有往來,估計年收入近千萬元,為各大企業爭取的對象。

  上官漱若有所思的看著發亮的電腦螢幕。上官一族由於其地位的特殊性,有許多特別的情報來源,所保有的各界機密更是包羅萬象、無奇不有,獲取情報的管道更是無孔不入,可以說根本沒有能瞞過他們的事。

  上官漱此刻是調閱家用電腦的備用檔案,其中記錄了一些較平常的人事,但若沒有一定的重要性也不會「進榜」,岳芩能名列其間表示她的程度夠高了。

  這一晚對上官漱而言是個特別的經驗,他是頭一次和母親及妹妹之外的女子單獨進餐,上官漱篤信一生只需一個終身伴侶,只要不是他所屬意的人選,絕不會在那人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不過岳芩做的菜真的很不錯,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十分融洽,雖然有顆圓球不時穿梭其間的感覺有點怪異。而四月竟要他幫忙。

  「我希望你能保護岳芩。」

  「保護?」

  「是的,我知道你,上官漱。我的特殊功能之一就是有辦法和所有的電腦交明友,只要任何一部電腦和外界有連繫,我就能取得所需的資料。岳芩本身就是網路防護的專家,相對的關於侵入也相當拿手,我能做到這些也不值得奇怪。」

  換句話說,四月在見到上官漱之後,便在第一時間摸清了他的底細。

  上官漱沉著聲道:「你是替岳芩談這件事嗎?」

  四月發出一聲鞋笑,「岳芩還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呢!現在你對她來說只是個偶然相逢,又剛好有點好感的人。我知道你並不是尋常的保鑣,不過既然有此機會,我認為試試也無妨。」

  上官漱問道:「岳芩平常是糊塗了點,但是有必要特別保護嗎?2

  「不只是這樣,岳芩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有些人在得知我的事情之後,很可能會為此找她的麻煩。或許岳芩不會想得這麼多,但是我不能不為她打算,免得到時真的有事就太遲了。若是你願意接受這個工作,我再轉告岳芩。」

  上官漱憶起這段與「非生物」的談話,他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類型的委託,當時他表示要用一段時間來評估,但在他心底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拒絕的。原因是岳芩那副確實需要別人照顧的樣子,讓人既放心不下,又想看她下一步還會有什麼脫線的舉動,不知不覺的愈來愈注意她。

  已經有好久不曾有事物像這樣一下子抓緊了他的心神,尤其對象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稀奇的經驗。或許接受這個委託是個不錯的主意,他這個族長也許久不曾親自出馬了。

 

  上官漱,現年二十九歲。父歿,母陳鳳樓。為上官一族之族長,族中子弟多為許多重要人物的隨身護衛,與警界合作密切,曾力阻許多重大刑案的發生,漱更為其中的佼佼者。



  岳芩看著電腦螢幕上簡單的幾行字,這是四月自動提供的檔案資料,使她稍微有點知道上官漱是幹哪一行的了。

  「岳芩,看了這些有什麼感想?」

  岳芩想了一下,「上官漱上得了這份名人錄真是不簡單,沒想到我在街上隨便都碰得上這等人物。」

  四月的語氣顯出些許無奈,「為什麼你就不能表現得再興奮一點?枉費我這麼好心的幫你查他的資料。」

  「沒這個必要啊!」岳芩輕聲道。

  「怎麼沒有?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對上官漱的態度很特別嗎?」

  「哪有這種事!我只不過是謝謝他幫了我的忙而已。」岳芩口裡不承認,但神態已有些不好意思。

  「你瞞不了我的。」四月很有把握的道,「你心裡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嗎?誰教你把我設計成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什麼時候動了春心我都一清二楚。」

  「我肚子裡才沒有蛔蟲。」岳芩嘟嚷道。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四月的口氣近乎喧賓奪主,「這可是我頭一回看你帶個男人回來,而且還是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我才不信沒有特別的理由!」四月在岳芩前後左右、上下四方不斷繞著打轉,好似一隻淘氣的小鳥,「我瞧這上官漱長得倒挺不錯的,算是男性中的佼佼者,雖然話少了一點,不過這是酷哥普通的通病,也才顯得出他的與眾不同。而且根據統計資料顯示,不論多酷的男人,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伴侶,就怎麼都酷不起來了……」

  「等等,四月,」岳芩阻住四月的滔滔不絕,「你是從哪知道這些事的?」

  副螢幕中的四月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大部分是取材自網路通訊,那裡頭有好多關於現代男性的探討呢!我覺得你也該看看才對。像現在流行的是纖弱乾淨、小白臉型的男性,年輕開朗,笑起來有兩個深酒窩者為最佳。上官漱雖然不是這型的,但也算不錯了,還有……」

  「四月,你夠了沒有?」岳芩不耐煩的截斷她的話,「我教你如何侵入電腦連線,只是要你在必要時當我的幫手,而不是讓你閒著沒事去搞網路遊戲。我設計你的學習程式,也不是要你去統計年度十大受歡迎的男性類型!你可給我搞清楚一點,吊男人可不是你該做的事。」

  四月不服的道:「岳芩,我現在可是在幫你出主意耶!真是好心被雷親。」

  岳芩接口道:「好心和打雷是扯不上關係的,何況你的程度只算得上多管閒事,還是給我安分一點吧!」

  四月噘起了嘴,「人家是關心你嘛!你成天就只會對著電腦打發時間,連個男朋友也沒有,這次好不容易看你有了點反應,我當然要想法子幫幫你,否則你豈不成了長年獨守空閨的老姑婆了。而且你敢說你對上官漱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岳芩聞言一窒,說不出否定的言詞,慣於面對只接受正確指令的電腦,她實在說不出違心之論。

  「就算我對上官漱有感覺好了,你又能怎麼樣?我們也不過見了一次面,有沒有下一次還不知道呢!」

  「你肯說實話我就有辦法。」四月得意的道,「我先透露一個小秘密好了,這是上官漱的地址。」

  岳芩看著那行十分熟悉的地址,恍然道:「他就住在隔壁那棟樓?」

  「答對了!而且還是頂樓。」四月以高昂的聲調表現出洋洋自得的情緒,「查出這些還真花了我不少工夫呢!這票姓上官的也夠神秘了,尤其是上官漱,外界的機密檔案裡有關他的資料少得可憐,我只好一舉入侵上官家的專用電腦,他的防備倒是比一些政府機關、企業集團還要嚴密,不過還是難不倒我。」

  「我不是不准你任意侵入私用電腦嗎?」岳芩淡然的道。

  螢幕中的四月驚恐的掩住嘴巴,但是已說溜了嘴,只有哀憐的看著岳芩。

  岳芩也不知該不該責備四月,她一向嚴令禁止四月侵入私用電腦,主要是為了不讓四月把這種事視為平常,但四月這次是為了她才這麼做,而且已是既成的事實,她也不想再說什麼了。

  「算了,你花了多少時間?」

  「前後總共四分三十八秒整。」岳芩未嚴辭責備讓四月鬆了口氣,不過她這種.反應也太人性化了點。「所以嘍,你們要再碰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你照我的計畫去行動就好。」四月又恢復了自信。

  「你又有什麼計畫了?」岳芩可不敢太鼓勵她,四月雖然只是個電腦程式,但如今已發展至連她都難以掌握的程度,而且四月出餿主意的能耐也是常人難及的。

  「聽仔細了。」螢幕中的四月搖身一變成了頭戴綸巾、手持羽扇、一副足智多謀的孔明樣,好似天下事盡在她的運籌帷幄中。「第一步當然是要盡量製造見面的機會,眼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請上官漱來當你的保鑣!」

  「保鑣?我要個保鑣做什麼?」岳芩不解的道。

  「當然有用了,保鑣是上官漱的本行,也是接近他最好的理由,只要他接下這個工作,自然要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這不就是接近他最好的時機嗎?」四月還真說得頭頭是道。

  「你說得是不錯,但我沒事雇個保鑣不是很奇怪嗎?他又不是吃飽沒事幹,不可能接受這種無聊的差使的。」

  「那可不一定,前陣子不是有人在路上找你麻煩嗎?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覬覦你寫的自我成長程式,根據我的統計,有些比較沒腦袋的壞人就會用攔路打劫的方式意圖達到他的目的,而且這種人不受點教訓也不會輕易放棄,要是你不先做點準備可會吃虧的。」四月一臉嚴肅,言之鑿鑿的道。

  「我已經向上官漱稍微透露了一點,只要他有點同情心就會答應保護你,我想他也發現放你一個人到處晃蕩是件很危險的事,有他幫我隨時看著你,我也可以放心一點,不用老擔心你在外頭會不會又迷路了。」

  「四月,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吧!」岳芩不悅的道,「難不成你真以為你是我媽嗎?還有,你是不是偵探小說看多了?連壞人都能弄出名單來了?」

  四月換了張小女孩撒嬌的臉孔,「岳芩,別生氣嘛!我只不過是想幫你而已,不會亂來的,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我的嗎?」四月用她的實體--光球在岳芩身上蹭來蹭去,活像只撒嬌的小貓。

  岳芩歎了口氣,事實上,若是四月真要亂搞的話,將全市弄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讓有連線的電腦主機在一瞬間全數當機,保證立時天下大亂。

  岳芩有時真弄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弄出個這麼麻煩的程式,平常四月的確是個很好的同伴,但她熱心過度的時候就有點麻煩了。

  「你到底和上官漱說了些什麼?」岳芩無法否認自己對上官漱確實有著好感,但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四月究竟背著她做了什麼事,免得被賣了還不知道。

  四月恢復了甜美的笑臉,「我只是暗示他最近有不明人士在覬覦你的成就,放心好了,我會和他把事情談好的,你就當沒這回事就好。」

  「別開玩笑了!我哪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隨你去設計!而且你以為像上官漱那種人會傻傻的任你安排嗎?你也未免把人類想得太筒單了,人性有時候可比你還要複雜呢!」

  四月做出美人微蹙眉的模樣,「那怎麼辦?」

  「什麼也不辦!」岳芩很直接的道,「這兩天你就別再亂出主意,我現在得開始趕工,再混下去大後天就沒法準時交貨了。」


  岳芩到了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出門,卻有點發慌的在半滿的車位間走來走去,因為她忘了上回把車停在哪裡,這下連車都找不到了。

  上官漱則在以電腦發出行動指令之後,收到了四月的插撥,知曉岳芩正要出門,擺明了要他去救駕,因此他只好出馬當救兵了,反正他也已經決定要當她的護衛了,提早上工也不要緊。

  「你又怎麼了?」上官漱看著一臉心慌的岳芩,好笑的問道。

  岳芩一見上官漱,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官漱,你來得正好!我找不到我的車……」

  上官漱早料到她要出門也不可能太順利,岳芩若是不迷糊就不像岳芩了。難怪四月要討救兵,為了所有已經或即將到馬路上行動的人、車著想,最好還是別讓一個連自己的車都找不到的人開車上路。

  「你的車車號多少?哪種車型?」

  對於上官漱簡單扼要的問題,岳芩的反應卻是陷入沉思,「讓我想想看……」

  「好了,別想了。」上官漱打斷她的思考,直接走向自己的車,岳芩也自然的跟了上去。

  「開我的車吧,我送你。」上官漱決然的道,他的黑色轎車並無醒目的外貌,但經過了改造之後,其作用幾乎等於一輛戰車。

  「是四月找你來的嗎?」岳芩問道。

  「沒錯。」上官漱很乾脆的道,「我不介意花點時間確保你順利出門、平安回家。」

  岳芩也不能再說四月是多管閒事了,要不如此她還真出不了門呢!

  她嫣然一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說明目的地後,岳芩在前座瞄了一眼穩穩把持方向盤的上官漱,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悸動,他的側臉明顯的寫著沉穩和堅毅,就像一個領袖,而此刻他正領導著這輛車前進,在他的駕駛下,窗外的景色飛快的消逝在視野之外,而她卻未感到一絲震動。



  「你的駕駛技術真好!」岳芩忍不住感歎道,其實比起她有如烏龜爬行的行車速度,任何能毫不遲疑的決定前行方向,平穩的以高速進行的駕駛者都算好的。

  上官漱嘴角漾過一抹淡笑,要成為一個出眾的護衛除了身手矯健外,還有幾項必要的技能:熟知當地各大街小巷,能在最短時間到達安全地點是很重要的一環,而高超的駕駛技術更是絕對必要。他還會駕駛貨車、遊艇、小飛機,甚至戰鬥機、坦克車,只是他的地位讓他少有表現的機會。

  「和你比起來,任何人的駕駛技術都很高明。」上官漱就算沒看過她開車也敢肯定。

  岳芩裝作不悅的撇了撇嘴,「就算是事實也不必說得這麼直接嘛!真不給面子。」

  上官漱輕笑著瞟了她一眼,倒也看出她不是真的不高興,反而覺得她故作不悅的模樣挺可愛的。

  「你到長延大樓做什麼?」上官漱隨口問道。

  「交貨啊!我剛做好一份工作,得親自到現場測試過才算完成。這次有四月幫忙所以做得比較快,照這樣下去,以後我大概光靠四月接工作就可以吃喝不盡了。」岳芩說到後來,活像個妄想靠著手下花魁享盡天下富貴的老鴇。

  上官漱則是說不出的好笑,「你們倆還真有默契,連說的話也差不了多少。」

  他會這麼說,是因為四月在通知他時,還順便表示了自己的重要性,擺明了如果沒有她,迷糊的岳芩只怕難成大事,光找路就可能會耗掉大半光陰了。

  「我才不要和她有默契呢!」岳芩皺著鼻頭道,「默契指的是兩個『人』心意暗合,怎能用在我們之間?」

  不能怪她有「種族歧視」,誰教四月不是人!岳芩對詞語的解釋過於正確,反而扭曲了別人真正的意思。

  上官漱歎笑道:「有時我覺得你真是聰明過了頭。」

  岳芩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道:「雖然我的智商是比平常人高了一點,但整體而言所使用的仍只是大腦的極小部分,哪會有過頭這種事。」

  對於這種問題,上官漱決定不再多做辯論,否則大概真要沒完沒了了。

  「到了。」上官漱道。

  岳芩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目的地,所花的時間也比她親自駕車要短少許多。

  「謝謝你了。」

  「等等。」上官漱也隨著下車,「我陪你一起進去。」

  岳芩停下腳步,「不用了吧!這裡我來過幾次,不會又弄錯方向的。」

  「我可沒你這麼有自信。」上官漱很乾脆的否定了她的認路能力,「你就當多一個跟班就是了。」

  岳芩沒法子,只好隨他去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把我當成笨蛋看待。」

  「是這個方向。」上官漱動手將已舉步的岳芩轉向正確的方向,以實際行動回答她的話。對於岳芩有那種走向錯誤途徑的毛病,上官漱早已有了準備,非得隨時看牢她才行。

  岳芩無奈的讓他握著自己的手走向長延大樓,好像只要碰上上官漱,她路癡的毛病就會特別明顯。每一次遇上他,岳芩的注意力就會不自覺地集中在他身上,真要算起來,也該是他的錯!

  上官漱則道:「我當然不會認為你是笨蛋,而且你絕對是個毋庸置疑的天才,不過也有人說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我希望你能常待在天才的這一邊。」

  「那條線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我從來沒看過那條線,又怎麼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邊?」

  上官漱輕笑道:「這個你就不必想那麼多了,我會隨時提醒你的,畢竟你只是有時候會弄不清自己身在何方,比起某些天才科學家的怪癖,你這已經算是小意思了。」

  「你這算在誇我嗎?」岳芩怎麼聽都不對勁,若是貶,也未免貶得太高明了。

  「就算是吧!」上官漱輕笑道。

  和岳芩說話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上官漱從沒有和任何人這麼輕鬆的說上一大串話,和她在一起開懷大笑的次數比過去一年他微笑的次數還多,彷彿變成另一個不同的自己,而他一點都不討厭這樣的自己,至少他感覺更自在,沒有太多必要考慮的事。

  上官漱領著岳芩穿過大堂,進入空無一人的電梯,現在還是上班時刻,見不到什麼人是正常的。

  「要到哪裡?」

  「電腦室。」岳芩又尋思道:「我得想想是在幾樓……」

  「不必了。」上官漱毫不遲疑的按下十樓的按鈕,他剛才有瞄了一眼部門分佈表,否則真要等岳芩想起來,他們大概已經跑過整棟大樓了!

 

  「岳芩,你來得真早,我還以為你晚點才會到呢!」發言的是長延企業的高級幹部董月菱,地點正是在大樓中央主電腦的所在地。

  前陣子由於發生過一樁職員盜取機密資料的事件,為了安全起見,長延企業的負責人特別聘請在電腦界赫赫有名的岳芩來進行防護工作,以免哪天又舊事重演,防患未然總比亡羊補牢得好。

  岳芩和上官漱到了電腦室之後,電腦室主任立即通報上級,並帶領兩人到放置電腦主機的機要重地,由於岳芩的工作事關重大,因而來接待的也必須是高層的主管人員,同時也表現出對岳芩專業技術的重視與尊敬。

  董月菱身為董事長的外甥女、未來董事長的表姊,又對長延企業有著不少實質的貢獻且懂得關於電腦的基本常識,能接受專業人士的建議,又不致自視過高而亂出主意,所以是和岳芩合作的最佳人選。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董月菱和岳芩是一見如故,已經混得很熟了。

  對於董月菱劈頭而來的怪異問候,岳芩不解的道:「我哪次遲到了?時間不是剛好嗎?」

  董月菱笑道:「雖然你到的及時,但每次你都要花上好一會兒工夫找尋該去的部門,有一回你足足遲了一個小時,害我還發動整棟大樓的人一起找你,才發現你在十五樓打轉。」

  岳芩辯解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裡的標示不清不楚,當然會害人迷路了。」

  「但在你之前從來不曾有人迷失在長延大樓之中,之後大概也不會有,你是惟一把這兒當成迷宮的人。」董月菱只是描述事實,就算標示得再大,在岳芩眼中只怕照樣是視而不見。

  岳芩卻不同意,「未來的事誰能肯定?」

  董月菱也不再就她這點小毛病大作文章,反正大家心知肚明,下一個迷路的八成還是她。

  她看向上官漱,仍不忘調侃道:「你這次這麼『準時』,想必是這位先生的功勞了,不知貴姓大名啊?」

  「上官漱。」他的自我介紹也夠簡單扼要了,沒有一字廢言。

  他看得出凡是認識岳芩的人,大多對她認路細胞的貧乏十分清楚,這應該是她這個高智商生物惟一不可救藥的缺失了。

  「你好,我是董月菱。」她微笑的看著上官漱,「岳芩還是頭一回有人陪著來這裡。」她的眼中有著清晰的好奇,只是未曾說出口。

  「所以她才能準時赴約。」上官漱很自然地回應道,「否則她現在大概還不知在哪找路呢!」

  「那倒也是。」董月菱輕笑著。

  岳芩差點要踢上官漱一腳,「你們又在笑我!」

  董月菱這才止住笑,上官漱則在岳芩身旁輕聲勸慰著,若是熟悉上官漱的人看了這一幕必會十分訝異,因為上官漱對女人向來不假辭色,其實對男人也一樣。如今竟這麼好聲好氣的對待岳芩,實在是件十分希罕的事。

  岳芩終於稍展歡容,「你們也該嘲笑夠了吧!我還有工作要做呢!被你們鬧得差點都忘了。」

  「那怎麼成!」董月菱聽她這麼一說立現緊張神色,「我們可是花了大筆酬勞才請到你這個電腦天才,當然要讓你好好發揮一下才能回本,事不宜遲,你就快點動手吧!」

  岳芩瞟了她一眼,輕斥道:「現實。」

  「本來就是,哪有正事不做,專在這裡打屁的!在工作沒結束之前你可是不准離開的,認清事實吧!」

  岳芩又看了上官漱一眼,「你要留下嗎?這可能要花上好幾個小時,而且我的工作內容是企業的最高機密,如果你非要留下來,最好還是看董姊同不同意,否則你只好被驅逐出境了。」

  董月菱則聳了聳肩道:「沒關係,既然是岳芩的朋友,當然也值得信任,反正有些東西就算看了也照樣是不知所云的。」

  岳芩此時已打開隨身攜帶的皮包,取出幾片光碟,手腳俐落的做好了準備工作,同時鍵入一連串複雜的密碼,好讓四月通過網路連線共同作業。

  一旦進入專業領域,岳芩專注的神情和她平常有些迷糊的模樣就有著極大的差異,也才有著一個天才該有的樣子。

  上官漱既然獲得了許可,也就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著她工作時的模樣,對她這副不同的面貌顯然極有興趣。

  「好了,四月,聽到了嗎?準備好了沒?」岳芩對連上線的四月講話,兩手十指以幾個簡單的伸展動作做著暖身操。

  「好了!岳芩,這次的連線比較快哦!我找上官漱去幫你果然是對的。」四月透過發聲喇叭發言。

  對於四月的第一個反應,上官漱和董月菱只有辛苦的忍住笑,免得打擾了岳芩的工作。

  「少廢話了!」已準備好完全投入工作的岳芩對於任何與眼前的工作無關言辭都沒有興趣。

  神情嚴肅的對著長延企業的電腦主機說道:「不管你叫什麼名字,從現在開始可要好好和我合作,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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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0: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上官漱是頭一次見到工作中的岳芩,專心認真的她看起來有著一份特別的光彩,尤其是她專注的眼神,以及在鍵盤上快速移動的十根手指,儼然營造出一種屬於天才的風範。

  岳芩大概只有在電腦模擬出的虛擬空間中才不會有迷路的危險,也只有在應付她最擅長的事時,才會如此專心一致,而不會總是心不在焉的。

  上官漱算是見識到岳芩的另外一面,瞭解到她的天才並不是浪得虛名,對於她的工作,她可比任何人都要認真,不容許有一絲差錯。不過,還是有點可怕……

  岳芩會狀似溫柔地自言自語道:「乖,聽話,我不是壞人,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和我合作對你絕對有很大的好處,乖一點,聽我的話……」

  這是最初的階段,岳芩特別要求不要解除電腦系統中原有的防禦程式,讓她自行侵入,因為這樣比較有挑戰性,也才能顯示出她的高明。

  「這就對了!聽我的準沒錯,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現在就讓聽話的孩子嘗點甜頭吧!」

  不用說,這幾句話代表岳芩已成功的破除了主電腦的防禦程式,也開始用上她帶來的數片光碟,其間還不斷對著電腦甜言蜜語。

  上官漱和董月菱就這樣看著她「誘惑」電腦主機,不由得面面相覷,兩人都是頭一次見識到岳芩的現場表演,對於她這番特異的表現難免有著些許驚異和難以理解。

  四月則適時的對他們說上兩句悄悄話,「岳芩工作的時候習慣自言自語,好讓自己能完全專心,不必擔心,她還沒瘋。」

  上官漱在訝異之後開始覺得好笑,岳芩真是他所見過最不可思議的女人,隨時都會有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永遠也不會讓他覺得乏味。

  「好了!穿上一層新盔甲的感覺不錯吧!以後除了我之外,絕對沒人能對你動手動腳了,高興嗎?你可要記得我哦!就是這樣,你還挺會撒嬌的嘛!」

  任誰也想像不出一部電腦主機會如何向人撒嬌,偏偏岳芩一副若有其事的模樣,不明就裡的人只怕會感到毛骨悚然吧。

  董月菱在一旁看得也累了,聽了許多岳芩對主電腦的胡言亂語,她現在也沒什麼反應,若是太認真思考岳芩的一言一行反而有傷腦細胞,當作沒聽到就是了。

  上官漱倒是一直興味盎然的聆聽岳芩與電腦間的對話,若他早見過這幕情景的話,大概就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她很「正常」了。

  「要乖乖聽話哦!不然你的主子可會怪我教導無方的,你可不能毀了我的名號哦!」

  岳芩再叮囑後,召來了開始打瞌睡的董月菱,詳細解說著注意事項,確實完成她的工作。

  「我設計好的程式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若是在運作時有什麼狀況的話,只要通知我一聲,我的售後服務向來是很完善的!」岳芩道,順便把東西收拾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董月菱趕走了瞌睡蟲後,細心的記住岳芩的每個指示。

  「我拿了那麼一大筆酬勞,當然要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啊!一分錢一分貨嘛!」岳芩理所當然的道。換句話說,她努力工作的動力和鈔票是脫不了關係的,利之所趨也是人之常情,就連天才也不例外!

  董月菱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其他員工大概都已經下班了,我也很久沒這樣加班了。你們要不要到我家吃頓晚飯?今天可是我老公下廚,他的手藝比我還好呢!」

  岳芩鬆了一口氣,才發現她已連續工作了四個多小時,集中精神時沒什麼感覺,一鬆懈下來就特別疲倦,這時候的她也特別容易陷入莫名的迷惘狀態,也就是說,迷路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屬於高危險時段。

  「不用了,我每次結束一個工作,都習慣回家補充前一陣子不足的睡眠,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邀請。」最近岳芩有點用腦過度,若是任意使用已呈昏聵狀態的大腦,難保不會在下一刻把自己弄丟。

  「那就不勉強了,我送你們出去吧。其餘的酬勞我會在明天匯進你的戶頭。」

  「好的,麻煩你了。」岳芩微笑應道,但卻半晌未曾站起身,笑容也有點僵硬,上官漱在第一時間發覺了她的異狀,在她身旁輕聲問道:「怎麼了?」

  岳芩這才苦笑道:「坐得太久了,腳都麻了。」

  上官漱聽了,二話不說的蹲跪在她身前,一手握住她的腳踝助她伸展麻痺的雙腳,另一手則輕輕揉著她小腳的肌肉,以促進血液循環。

  岳芩忍耐著陣陣麻痛,上官漱手心的熟度逐漸平撫了她的不適,迅速的恢復她行走的能力,只是給他這麼抓著自己的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董月菱是將一切看在眼裡,竊笑在心裡,這兩個人雖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卻隱約對彼此都有點意思,接下來的發展不言可知。

  「好點了嗎?」

  岳芩點點頭,「好多了,謝謝。」

  上官漱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站了起來,岳芩活動一下便恢復正常,輕輕的把手收了回來,「我沒事了。」

  「那就走吧。」

 

  岳芩緊跟在上官漱身旁,因為她此時方向感盡失,不跟緊一點就怕不知下一步該踏向何處。

  「真不好意思,讓你陪了我這麼久,一定很無聊吧!」岳芩有點抱歉的道。

  「做為一個成功的護衛,耐心是很重要的特質,等上幾小時,甚至幾天都是常有的事。」上官漱嘴角噙著一抹微笑,「而且我覺得很有趣,你工作的時候部是那個樣子嗎?」

  岳芩領悟到他意之所指時微紅了俏臉,「我習慣在工作的時候對自己說話,這也是集中精神的一種方式。對我來說,每部電腦都有它獨特的個性,和人類沒什麼差別,而且更坦白也更單純。只要對你開放了自己,就不會有任何隱瞞,和人類比起來要乾脆多了,而且不會故意找人麻煩。」

  瞧她說得理所當然的模樣,可以看出她對這些屬於「非生物」的夥伴有著十分深刻的感情。

  「這也難怪,你在電腦的世界裡可以橫行無阻,而在現實的世界卻老教自己迷路,你當然會比較喜歡那種能夠自己操控的感覺。」上官漱邊說邊握住了她的手,主要是避免她不知不覺的走過了頭。

  「我有段時間的確認為電腦的世界比真實的世界好,但我後來慢慢發覺,有些美好的人事是不存在電腦空間裡的,如果我自己不走出來,就永遠也無法領略這些。」岳芩認真的道。

  上官漱面露微笑,但還來不及開口,四周就突然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



  這個路段只要一過下班時候,經過的人跡近乎零,清冷的路燈也造成一處較為陰暗的死角,確實是個作案的好地點,而且顯而易見的已被人利用了。

  警覺度極高的上官漱在歹人出現的那一剎那已將岳芩推到自己身後,估量著就在幾公尺外的車子,以及這些來路不明、面目不善的傢伙有多少能耐。若只有他獨身一人就什麼都不必顧慮,在第一時間把他們全撂倒就是了,但有個岳芩在身旁,便必須以她的安全為優先考量,絕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岳芩還在迷迷糊糊之間,就已有五、六個長相兇惡的男人圍住了他們兩人。

  上官漱一面護著岳芩,一面盯著其中一個最高壯的男子。根據多年的經驗,他叫以一眼看出誰是帶頭的人,只要找那個看起來最囂張的傢伙就對了。

  「你們想做什麼?」上官漱沉著聲問道。

  那個帶頭的顯然沒把收斂鋒芒的上官漱放在眼裡,涎臉笑道:「朋友,別逞英雄,我們只是想請這位小姐去喝杯茶,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你用不著那麼緊張,乖乖的到一邊去,我大成哥不會為難你的!」

  上官漱很難得的對眼前這景況感到好笑,就憑這幾個跳樑小丑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叫他閃一邊去。

  他回頭看了岳芩一眼,「你的意思呢?」

  岳芩從他身後探頭瞄了瞄這票找碴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替我婉拒他們的邀請,晚上喝茶會讓我睡不著覺的,你知道,想睡覺的時候卻偏偏睡不著實在是件很痛苦的事。」

  上官漱只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到岳芩還真以為這些強人是要請她喝茶,他忍著笑對那些意欲「強佔民女」的傢伙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小姐沒興趣,就別擋路了,快讓開吧!」

  大成哥向手下使了個眼色,將包圍的圈圈縮小,「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大成哥請的人從沒有請不到的,你要是再這麼不識時務,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上官漱聽到岳芩在身後咕噥著,「什麼敬酒、罰酒的,不是請喫茶嗎?什麼時候又改了?」

  這時候聽她這麼說話真是覺得特別好笑,讓上官漱原本嚴肅的心情都飛掉了,不過眼前這票人還是得打發掉,反正也不費多少力氣。

  「是有人指使你們來的?」上官漱以敏銳的思緒理所當然的歸納出這點結論,這些不良分子不像是單純來找碴的,否則不會專找岳芩麻煩。

  「是又怎麼樣?反正我人是請定了,既然你非要擋在中間,那我就不再和你這麼客氣了。兄弟們,上!」

  他們還真上了,但這等下九流的身子上官漱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連教岳芩閃遠一點都免了,光是站在原地就把幾個混混一個接一個的丟到一邊摔成一堆,上官漱沒下重手,所以他們還站得出來,這才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舒服嗎?要不要再來一次?」上官漱雙手交抱在胸前,看著躺得七橫八豎的那些小角色,其實他有點懶得動手,對付這幾個人連他最基本的運動量都不到,實在很沒意思。他對於動手的對象向來是很挑的,這幾個人根本不夠看。

  大成哥則完全來不及出手,便見手下們倒了一地,而且還動不了上官漱一根寒毛!他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連忙一聲令下,當個識時務的「俊傑」,快速離開現場。

  一票人帶著各種摔傷、撞傷、淤傷逃得乾乾淨淨,上官漱本想上前抓個人來問清楚,但一想到還得拖著三兩下就迷路的岳芩,實在是不適合做這種活動,因此便作罷了。

  「跑得真快!」岳芩讚歎道。

  「當然要跑了,不然還留下來等著挨扁嗎?」

  岳芩看了他一眼,有些抱歉的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仔細一想,自從她遇上上官漱之後,好像向他道謝之外,還是向他道歉,原來她能惹上的麻煩事還真不少,在他出現給她當靠山之前自己又是怎麼解決這些事的?對於這些不可考的事還是別深入研究比較好。

  上官漱微笑的看著她,「我並不覺得麻煩,你也不必老向我道謝或說抱歉,我做這些事都是自願的,你用不著覺得欠了我什麼。」

  「那就好,」岳芩嫣然一笑,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我只是不希望讓你覺得不耐煩。」

  上官漱直接問道:「你應該知道是誰想找你麻煩的吧?」

  「什麼?」岳芩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

  「你總不會連他們為什麼指名要找你麻煩都弄不清楚吧?」上官漱又道。

  岳芩這才一副瞭然的樣子,「也不是這樣啦!因為這不是頭一次,而且他們也沒明說到底是誰派來的,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不過四月大概會很肯定的指出嫌疑犯吧。」

  上官漱長歎一口氣,讓岳芩坐到車子裡,一面繞回駕駛座,順便平復一下情緒。他訝異的不是她不確定對方的來歷,而是她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還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難道她連一點警戒心都沒有嗎?

  「那你以前又是怎麼拒絕這種『邀請』的?」

  岳芩遲疑了一下,「我也不太確定,大概是因為正好有行人經過,他們不敢硬來,只好放棄了。」

  上官漱又是一聲長歎,「你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我真是不得不懷疑你是怎麼憑著這點『本事』活到現在的?」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是對她放心不下,深怕只要一個疏忽她又一頭栽進麻煩裡的原因。

  「不就和平常一樣這麼過嗎?」岳芩還一副挺無辜的模樣。

  上官漱在等待紅燈時,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相信我,岳芩,你絕對平凡不起來的,街上有那麼多人,可不是每個人沒事都會遇上攔路搶劫。」

  「那也不能怪我啊!」

  上官漱終於放棄繼續向她解釋這件事,換個話題道:「你對四月大概會提出的嫌疑犯,心裡總也有個底吧?」

  岳芩偏著頭想了一下,「前陣子有個人一直要求我去為他工作,但是那個人我一看就討厭,所以就沒答應他,後來四月的消息開始傳出去後他又來找我談過,我當然不可能改**度,何況四月是特別的,我怎麼會隨便就把她給賣了。」

  「所以那傢伙就開始找你麻煩了?」

  岳芩略點了點頭,「也許是吧,我所認識的人之中就數他最沒氣質,我最後一次拒絕他的時候他要我『走著瞧』,但是我走了這麼久也沒瞧著什麼,我想也只有他會做出這種沒格調的事。」

  「你……」上官漱欲言又止,「算了,我知道你不確定,還是我來幫你確定好了,那個傢伙是誰?」

  「那得問四月,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印象中他好像是某個電腦企業的大老闆,不過看起來就是很討人厭。」岳芩的形容相當不客氣,她識人的直覺少有失誤,就像她第一眼見到上官漱就非常信任他一樣,至今發生的事件更讓她堅信自己的看法,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對她而言這樣已經夠了。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問問四月吧!」他早該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岳芩對所有事件的記憶都分門別類的收藏起來,而她沒興趣的部分大概全集中在雜物類,想要抽取其中一個片段還得讓她找上好一會兒,不如直接問四月比較有效率。

  「我本來就是這麼說的嘛!」

 

  岳芩在車上已難掩疲態,回家叫開了門後便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臥室。

  「我先回房換衣服。四月,上官漱有些問題要問你,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別自己隨便加油添醋。」

  圓球形的四月飄在正望著岳芩疲累身影的上官漱肩旁,愉快的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岳芩知道的我都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全知道,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就絕對沒錯。」

  上官漱轉頭看著四月,忍不住道:「你一向都這麼聒噪嗎?」

  四月飄了兩下,「那倒不是,只不過從我學會說話之後,慢慢的愈來愈喜歡用語言這種溝通方式和他人交談,最近大概是急著把剛學到的字彙用出來,所以話多了一點,連岳芩也嫌我變吵了。」

  上官漱終於徹底的體會了四月的人性化,一個電腦程式竟能以這種方式與人交換意見,真教人難以想像,也可見岳芩那顆腦袋有多天才了。

  「你想問的問題應該不是這個吧!」四月像個主人般飄向客廳,「還是先坐下來再說吧!」

  上官漱這才轉入正題,「我想知道的是有誰會不擇手段的要岳芩為他做事?」

  四月知他言出必有因,忙飄到上官漱眼前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上官漱簡略地將早先的事敘述了一遍。

  四月哼了一聲,「果然是個笨笨的壞人,專會挑這種沒大腦的蠢事做。」

  「這種事以前發生過嗎?」上官漱問道。

  四月的聲音轉為嚴肅,「我知道的只有一次,但你也知道岳芩有時真是鈍得可以,如果對方的意圖不夠明顯,她根本不會注意到。我早教她自己在外頭要小心一點,這種事我是幫不了她的,還好今天有你在,不然的話……」

  上官漱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雖然明知這些都未曾發生,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著那些「萬一」。這實在不合乎他一貫的作風,專注的安排好所有細節,確保被保護者的安全,而非想著過去的錯誤,不管有沒有發生過。然而岳芩卻令他無法保持平常心。

  甩掉那些無謂的念頭,上官漱再問一次。「四月,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四月一明一暗的閃爍了幾次,「是翁緒邦,翁氏電腦的負責人。當我還在發展初期時他就曾和岳芩接觸,那時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岳芩對他提供的條件不感興趣,拒絕了很多次。那個姓翁的八成很火大,因為岳芩對不值得考慮的事都不會留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她接著又道:「最近岳芩常讓我協助她工作,難免會傳出一些消息,也不知怎麼的讓翁緒邦知道了這事,所以他又跑來和岳芩談買賣。但我對岳芩來說可是非賣品,當然不可能談出什麼結果。那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但是岳芩又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所以我只好請你幫忙了。」

  上官漱沉著聲道:「你有沒有查清楚翁緒邦的底細?他的目的是什麼?」

  四月狀似急躁的飛繞了兩圈,「岳芩一直限制我入侵他人的電腦,上次我偷偷查了你的資料她沒生氣是很難得的,而且她又一向不把翁緒邦當一回事,所以我也不敢自作主張。」

  「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嗎?」上官漱懷疑地道。如果四月說她自己只幹過一次偷偷摸摸的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四月沉默了一會兒,才承認道:「好嘛!我是查過一些資料,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再進一步的入侵光由四月來做還有點勉強,而且絕對瞞不過岳芩。況且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會記錄在電腦裡,所以我也不見得真能查出什麼大秘密。」

  上官漱當然明白這一點,人心有時才是最最險惡的事物。

  「岳芩對於由我保護她這事有什麼反應?」

  四月答道:「她表現得很平常,不過我知道其實她是暗自竊喜,因為她的朋友並不多,也沒人能陪她談心,所以她一定很高興,而且,你是第一個讓她這麼有「反應』的朋友。」

  上官漱對四月露骨的言語微微一笑,岳芩和他之間的感覺不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說起來他們也不過才認識了幾天,卻好像已非常熟悉,那種相投的氣味彷彿是相識多年、無所不談的密友。他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

  「你的委託我接受了,至於酬勞的問題就由我直接和岳芩談吧。」上官漱柔聲道。

  四月立即興奮的回應,「只要你答應就一切沒問題,這下子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你也太乾脆了,事情還沒解決呢!」上官漱好笑地道。

  四月輕鬆的飄來飄去,「我的工作只是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接下來就要交給你了。」

  原來如此。

  和這個四月說話真是件有趣的事,也用不著擺著族長的架子,只需輕鬆的表現他的本色,就和面對岳芩的時候一樣。一想到岳芩,他才發現直到現在還不見她的人影,換個衣服也不用這麼久吧!

  「岳芩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四月飄向岳芩的臥室,「說不定是睡著了。她每次做完一個工作以後就只記得睡覺,而且睡在什麼地方完全得看她當時在哪裡,有時候她還會直接倒在地毯上,還很難叫得醒。你在這裡正好,可以幫我處理一下,沒手沒腳有時還真是不太方便。」

  上官漱只好跟著四月往岳芩的臥室走,推開一扇半掩的房門,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岳芩倒在床邊的地上,看來她真累得衣服只換了一半,連床都找不到就直接屈服在瞌睡蟲的侵襲之下。

  如果不是有四月先前的提示,此刻上官漱必是心慌意亂的衝到她身旁。然而現在有了心理準備,他才能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邊,溫柔的將她移到自己懷中,低聲道:「岳芩,醒醒。」

  岳芩在他的「千呼萬喚」之下,才終於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了上官漱之後露出一抹甜甜的、睡意矇矓的微笑。

  「上官漱,你的聲音真好聽,可惜我現在看不清楚你的樣子……等一下--」她將手臂環上他的脖子,把臉湊了上去。「果然帥得很,我就是喜歡你的長相。上官漱,你喜歡我嗎?」

  「喜歡。」上官漱以沉穩而有磁性的聲音回答,但岳芩卻沒有反應,因為她又靠著上官漱的肩膀睡著了。

  上官漱看著她的眼神極其溫柔,輕柔的將她橫身抱起,平穩的讓她躺回床上,再為她蓋好被子。能夠得到他這種服務的人,全天下還只有岳芩一人呢!

  將岳芩安置好之後,上官漱舉目環顧臥室的陳設,一些必備的傢俱全都不缺,以一種隱約的秩序顯示出井井有條的狀態,就和岳芩本人的感覺一樣,亂中有序,而且是別人搞不懂的方式。

  房中最特別的是一隻矮櫃及放置其上的高級音響,不論是木頭構成的空間,或是音響上方,全是琳琅滿目的各類激光片。比起來,梳妝台上寥寥可數的保養品顯得寒磣許多。

  上官漱審視之後對四處飄來蕩去的四月說道:「這兩天我會安排好這裡的安全措施,如果岳芩要外出,最好先通知我,一定要掌握住她完整的行蹤,可別讓她興致一來和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那是護衛工作最大的忌諱。」

  「知道了,我會看好岳芩的。」

  上官漱交代完後,就回到自己的住所,立即撥了通電話。

  「潮,我有個任務給你。」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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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0: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漱哥,聽說這次你主動接了一個任務,這可真是少見,你的被保護者一定很特別嘍!」

  上官汐很不穩重地蹦進上官漱的住所,隨即四下到處探頭探腦,打量著各個角落,就像在參觀房子一樣。

  「你這裡很不錯嘛!沒人幫著整理也能維持得這麼整齊,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住就不像在家裡那麼一板一眼的,為了維持形象才不准全族的人上這兒來。要不是這次有幸『蒙主寵召』,我這個當妹妹的也沒能瞧瞧自己的哥哥究竟安不安分,是不是生活靡爛、成天花天酒地,或是偷偷藏了個『嬌』在這金屋裡!」

  上官漱不氣不惱,只是淡淡的道:「你說夠了沒有?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你,潮呢?」

  小妹那愛笑愛鬧的個性上官漱自是再熟知不過,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而且在以嚴正為常律的上官一族中,上官潮與上官汐這對孿生兄妹愛湊熱鬧的特異個性倒是成了族裡的開心果。不過比較起來,身為哥哥的上官潮還是穩重許多,而上官汐則是受到全族的人共同一致的疼惜與愛護。

  上官汐在大哥的質問下悄悄伸了伸**,她有著和上官漱相似的嚴正輪廓,但女子的秀麗柔和了那種不苟言笑的線條,且有著屬於她獨特的個性,形成了一種活躍的美。

  「潮哥有事,所以我代他來,而且這種差事你本就該交給我的,你想知道的一切小道消息都由我負責提供解答,保證精采。」

  事實上,這個「代理」是她硬搶來的,為了一窺大哥「閒人勿近」的獨居住所,上官汐不惜利用珍貴的兄妹之情,賴著上官潮討來這份閒差。反正事有大小,上官潮又拗不過小妹,這等小事就隨她去了。

  上官漱逭雙弟妹在族中亦擔任著極重要的職位,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這等「家族企業」自然少不了他們。上官潮是上官漱的助手,而上官汐則是情報組長,正好發揮女人擅說長道短的特性,所以她才會說大哥的任務交錯人了。

  然而在族中,上官漱的指令即為族人奉行的最高守則,而且未經族長允許是禁止隨意傳送的,所以上官潮在讓孿生妹妹知道了這事後,也沒膽跟著來。雖然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但違反保密原則仍是一個錯誤。所幸事非關重大,只要躲過一時,也許上官漱就不予計較,這樣總比自動上門挨訓得好。

  上官漱對他這對孿生弟妹的心思還會不清楚嗎?既然上官潮懂得先避風頭也就算了。

  「少作廢言,不管來的是誰,把我要查的事說清楚就好,其他的事我懶得管。」

  上官汐歡喜的攬著上官漱的手臂,「我就知道漱哥對我最好了。」接著道:「調查的結果已有了些眉目,翁氏電腦在電子界是有名,但還算不上數一數二,而負責人翁緒邦似乎一直想要更進一步,在招攬人才方面有點不擇手段。不過這只是傳言,沒有明顯的證據,所以表面上並沒有什麼不利於他的事。」

  上官漱輕哼一聲,「恐怕不只是傳言而已,其他還查到了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這點程度的情報是無法讓你滿意的,不過翁緒邦這人實在有點乏善可陳,也許是保密工作做得好,也或許是心機深沉從不表現出來,要探知此人的真面目,還需再多花點時間,請漱哥等待,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上官汐難得一臉認真的道。

  「就這麼辦吧!」上官漱若有所思的道,「回去告訴潮派人密切注意翁緒邦的行動,有任何動靜都要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上官汐又揚起一抹微笑,「不過與其坐著等消息,大哥或許比較喜歡親自去探探情況,例如去見見翁緒邦本人啊!最近正好有個機會哦!」

  「你到底要說什麼,就一次說清楚吧!」上官漱知道小妹最愛給人亂出主意,也不抱太大希望。

  上官汐笑容漸深,「這個禮拜六,業界個個有名氣的企業集團將聯合舉辦一場聯誼酒會,許多相關人士都會以團體或私人名義參加,翁緒邦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是漱哥要混進去也不是難事,反正咱們的『家族企業』在電子業也有一席之地,大哥只要掛個名就成了,這個主意還不錯吧!」

  必須說明的是,上官一族並非以保鑣業謀利維生,還另外經營了一個企業集團,只是多半隱姓埋名,亦未冠上統一的名號,因此少有人知悉。但其觸角可說已深入各界,培育成一股勢力,同時也是他們在進行「正業」時的助力之一。

  上官漱還未回答,便聽到一陣的鈴響聲。

  一開門,就見到站在門外,帶著些許緊張微笑的岳芩,因為這還是她頭一回按男人家中的門鈴。

  「四月說你今天在家,要我來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上官漱柔聲道。

  「就是……這禮拜六有個酒會,我本來是不想出席的,但是四月說這對我的工作會有幫助,露露臉有益無害,所以想請你陪我去。我是不勉強啦,不過四月說那個想找我麻煩的翁緒邦應該也會出現,如果你想探他的底也是個機會,所以……」

  看來四月和上官汐腦袋的運作方式相當類似,連想到的方法都一樣。

  「大哥,你有客人嗎?怎麼不請人家進來坐?」上官汐見兄長半天沒有動靜,便跑出來探看情況,還很沒大沒小的搭著上官漱的手臂,好奇的看向來人。

  岳芩見上官漱身旁突然多出一個頗有姿色的美女,心中不知怎的猛然一陣不舒服。

  「原來你已經有客人了,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不用急著回答,過兩天再說也沒關係。」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上官漱知道她誤會了,便連忙一把拉住她,任何人誤解了這一幕他都無關痛癢,但他就是不願讓岳芩誤會。

  「岳芩,等等,她不是客人,她是我的妹妹,上官汐。」然後轉頭道:「汐,還不快放開我,這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岳芩聽了上官漱的介紹,這才鬆了口氣,也注意到他倆的容貌有些神似,感覺如釋重負,只是這種感覺實在說不出什麼道理。

  上官汐退開了一步,看著大哥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態度將那名陌生女子請到客廳,隱隱察覺了某些事情。她那一向對女人不屑一顧的大哥如今竟有此變化,真值得好好注意一下。

  上官漱對著小妹毫不掩飾的好奇眼神,心知躲不過她的詢問,索性先為她介紹道:「這位是岳芩,也是我這次所要保護的對象,她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我懷疑是翁緒邦想找她麻煩。」

  「原來如此。」上官汐恍然的道,看著岳芩的眼神也有了一點變化。

  由於上官漱身為族長,因此他所接下的任務旁人是無權過問的,所以上官汐並不清楚岳芩的情況,但以她敏銳的直覺可以察知大哥和這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單純,然而她無意多說,因為她知道有些事必須默默發展才容易成功。

  上官漱又對岳芩說道:「汐方才對我提到這個宴會,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我們就一起參加吧!」

  岳芩微笑乍現,上官汐立即興奮的道:「這樣也好!我也省得再費時間和頭腦,既然事情都說定了,我就不留在這裡當電燈泡,告辭了。」

  上官漱看著小妹逃難似的匆匆離去,也沒打算更正她似乎有些誤會的言辭,反正清者自清,更何況他自己也沒把握和岳芩之間真有那麼「清」。

  岳芩倒是沒領悟到那麼多,只是道:「你這裡沒有電燈泡嘛!」

  上官漱忍著笑意,「她說的電燈泡不是這麼用的,別說這些了,我倒想問你,你說剛才的每句話都是四月示意的,若是四月沒這麼說,你又有什麼打算?」

  岳芩略偏著頭道:「我一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說實在的,我倒是覺得現在這種程度的工作已經夠我忙了,用不著再去提升知名度,如果沒有你陪著我,我是不會想出席的。」

  她的誠實在上官漱心中萬分受用。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我會去接你,免得你又認不出該走的路。」


  「哇!岳芩,你今天很漂亮哦!」

  看著鏡中的自己,岳芩也不由得相信了四月的說法。

  黑色的晚澧服合身的顯示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材,窄裙約長到小腿,接著一片長及腳踝的荷葉邊,斜裁的樣式令她看起來有如人魚一般;方型的前領露出了些許嫩白的前胸,戴上一串閃閃發亮的藍寶石項煉,以及搭配的耳環、手鏈及髮飾;柔順的長髮直洩而下,除了固定的髮夾外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表現出亮麗中的樸實。腳上蹬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再披上一條黑紗的披肩。

  「四月,我這樣看起來還好吧?」岳芩照著鏡子,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夠美了啦!你是想把上官漱迷得昏頭轉向嗎?」四月戲譫的道。

  「你現在真是愈來愈會胡說八道了。」岳芩沒好氣的道,「是不是又從你那些網路好友那裡學來的?不是要你別老交些奇奇怪怪的朋友,我設計你可不是要你當那種成天只會說人閒話、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

  「那有什麼關係,你設計我,還不是只想找我陪你聊天,工作上的助手只是意外發展出來的,我當然還是要多充實一些資訊,才能完成我的原始任務啊!」

  四月說得是理所當然,其實也不違事實,岳芩剛創造出四月原來也只是想有個說話的伴而已,搞成今天這局面只能說岳芩太「天才」了。

  「四月,你實在愈來愈會狡辯了,我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岳芩無奈的感歎道。

  「不論你要悲要喜,現在都不是時候。」四月很好心的提醒道,「我最新設置的偵測器已經發現了上官漱的蹤跡,他現在已經走出了電梯,你還是快去拿皮包吧!」

  岳芩一面依令行事,一面還不忘問四月,「你什麼時候又給自己加上新功能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這不就知道了嗎?」四月一邊催促道,「上官漱到門外了,要我幫他開門嗎?」

  「等一下!」岳芩現在已經沒心情和四月計較那些程序問題,「我去開。」

  她一面撫過梳得平順柔亮的長髮,一面再次檢視身上的裝扮,她過去參加任何宴會也從沒有過這樣亢奮的情緒。在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之後,她先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門打了開來。

  門外的上官漱也是一身黑,毫無瑕疵的黑色禮服穿在他那挺拔的身軀上更顯俊逸非凡,長髮隨意東在腦後,那種異於常人的優越氣質讓岳芩一瞬間幾乎忘了呼吸。

  上官漱的視線同樣完全被眼前的岳芩所吸引,他早就想像過她裝扮過的模樣,而她現在呈現出來的美卻超越了他所預期的,化上合適的妝之後的岳芩顯得明艷照人。

  「你真美。」上官漱輕歎道。

  岳芩心中的讚歎卻在一瞬間變了質,微皺著眉頭道:「你也很英俊。可是我們的目的只是去探探翁緒邦,你這樣倒像是去迷惑那些女性同胞的。」

  上官漱順著她的話風開玩笑道:「長得太帥又不是我的錯,要怪只能怪那些女人沒能抵抗我無人能比的強大魅力。」

  「真不害臊!」岳芩輕斥道。

  上官漱沒再對此大作文章,改口道:「我本來還在想你要過多久才會來開門,四月新設的偵測系統好像滿有效的嘛!」

  岳芩神情古怪的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四月先告訴你了嗎?她沒對我說卻先告訴你了?!」

  岳芩愈想愈不對勁,四月現在好像自己認了個新主子,自從上官漱答應保護她之後,四月有大小事件都先向上官漱報備,然後才考慮要不要告訴她,這個情形可該和四月好好「討論」一下。

  四月在裡頭也監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衝了出來道:「你們怎麼還沒走啊!再不出發可要遲到了,晚一點雖然沒什麼關係,但若錯過了翁緒邦不就等於白跑一趟了。有什麼事等回來再說吧!上官漱,你可要好好替我照顧岳芩哦!」

  「我們是該走了。」上官漱聽懂了四月的暗示,及時帶走還在疑慮中的岳芩,沒讓她在此際就找四月興師問罪。最近他和四月為了岳芩的保安問題往來頻繁,也從四月那裡得到不少有關岳芩的情報,知道此時最好先轉移她的注意力,否則她一開始追究責任只怕就沒完沒了了。

  

  「真是的,四月最近愈來愈會自作主張,這還不打緊,更嚴重的是她也愈來愈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實在應該和她好好做一番長談,免得她連主子是誰都給忘了。」

  岳芩拿出邀請卡,和上官漱一同進入會場時,仍對四月的事念念不忘的叨唸著。

  「我不是告訴過你,四月的偵測系統是我幫她裝上的,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啊!只是沒機會和你說一聲而已。」上官漱努力的為四月脫罪。

  岳芩仍未釋懷,「我回去之後可要好好清查四月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忘了告訴我。」有時她真不知擁有這麼一個有「個性」的電腦程式究竟是福是禍。

  上官漱握住岳芩的手,讓她挽著自己,這個舉動總算暫時讓岳芩忘卻了四月的種種不是。

  「該入場了,別老想著四月,否則又會心不在焉的,到時與翁緒邦對面不相識可就尷尬了。」上官漱在岳芩耳邊輕聲道。

  上官漱的手和耳邊的細語果然分散了岳芩的心神,總算打起精神面對即將來臨的挑戰。

  會場中衣香鬢影,上官漱和岳芩的到來並未引起太多注意。裝扮得比他們更華麗的人也不少,因而不致太令人驚艷,不過上官漱天生的氣度仍是教好些人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他。

  而除了曾與岳芩合作過的人之外,多數人並不識得這個長期隱居的天才,因此地也未受到過多的矚目。

  上官漱領著她穿梭在人叢間,附耳輕聲道:「你看到翁緒邦了嗎?」

  「為什麼要我看?」岳芩忍著不斷眨眼睛的衝動,為了「表面功夫」她特別戴上隱形眼鏡,否則不戴眼鏡的她根本和瞎子沒什麼差別。不過她已有段時間沒戴隱形眼鏡了,所以現在總覺得不太舒服,因此她不想做找人那種費神的事!而且還有另一個問題……

  上官漱很有耐性的道:「因為我只看過翁緒邦的照片,而你至少見過本人,對他應該比較熟悉。」頓了一下,又道:「除非你忘了他的長相。」

  這就是問題所在,岳芩還大言不慚的承認道:「我就是不記得了嘛!那種討厭的傢伙長相如何我是從來不屑去記的,反正他看到我自己會過來,我幹麼還費事去找他?」

  「這倒也是。」上官漱也不勉強她,隨手拿了兩杯香檳,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那種帶著苦味的酒。

  「你能喝酒嗎?」上官漱在將酒杯遞給她之前仍不忘問道,如果不行就叫她裝裝樣子就好。在未知一個人的酒品如何之前就讓她喝醉是件很危險的事。

  岳芩啜了一口甜甜涼涼的香檳,「目前的紀錄是三杯不醉,反正有你在,如果我有興致或許會嘗試新紀錄。」

  上官漱的酒量是千杯不倒,然而若非需要他是滴酒不沾的,尤其在這種敵我不明的場合,他必須保持高度的清醒,過濾每個看得見的人,絕不容許一絲失誤。

  然而以他的心情來說,護衛岳芩並非全為了公事。身為一族之長,上官漱有權決定自己是否要接下某個案件和旁及的一切細節。然而他至今仍未定下委託的報酬,就算沒人會說話,也已不合常規,但上官漱卻不想將這件事視為平常的案件,而更像是他自願不計一切的保護她。

  岳芩終於碰上熟人,且同為電腦程式設計師,話題很自然的導向共通的焦點,對話之中難免充滿各種專業術語,上官漱對電腦只是一知半解,聽他們的對話只覺一頭霧水,只好放棄理解內容,轉而注意岳芩飛揚的神采。

  她的神情就如工作時一般,眼中閃爍出一種不同的活力,也格外清醒。在這群同業之間,岳芩屬於特別醒目的一人,不知不覺的成為談話的中心,豐富的知識和毫不吝嗇的釋疑都是令她居於領導地位的原因。

  看著岳芩那應對自如的模樣,上官漱不明白她先前何以不想參加,既然能夠如魚得水的**在同伴之間,看來不像不懂得與人交際,也許是她習慣獨自工作,不太適應這種人擠人的場合。

  岳芩回頭迎上上官漱的視線,匆匆和其他人交代幾句,便轉身向他走來,臉上漾著甜甜的笑容。「覺得無聊嗎?我看有不少女人都對你挺感興趣的嘛!」

  上官漱搖了搖頭,「我不覺得無聊,而且沒有任何女人比你更重要。」

  岳芩露出一抹羞怯的微笑,就算他只是為了保護她,這話聽起來就是舒服。「那我也陪你一會兒好了。」

  上官漱含笑看著她,「你不和那些朋友交換資訊嗎?」

  岳芩聳了聳肩,「交換資訊?我倒不如開班授課算了。」

  「啊!這不是岳小姐嗎?真是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果然出現了。上官漱一轉頭便認出來人,也領悟到岳芩為什麼那麼討厭翁緒邦,光看他一身亮面的寶藍色三件式西裝、外帶藍襯衫、藍斜紋領帶、藍皮鞋,八成連襪子也是藍的,加上油亮亮的頭髮,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連上官漱這種不以外表度人的人也不禁自心底湧上一股厭惡感。

  「還不夠久。」岳芩雖然不記得翁緒邦的長相,但還沒有到見面還不相識這麼誇張,況且他那種過分自信而高昂得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更是深刻的留存在她的耳膜上,是個揮之不去的恐怖印象。

  早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岳芩也只有露出一抹不真誠的微笑,轉向翁緒邦說道:「你好,翁先生。不過這只是在公開場合不得不表現的一種禮貌,並不表示我真的希望你有多好。」

  一句問候還附帶一長串解釋,真虧翁緒邦臉上的笑容還掛得住,他已不是頭一次遭岳芩奚落,所以他還能假裝沒聽見。

  翁緒邦看向上官漱,「這位是……」

  岳芩仍保持微笑,但說話的語氣卻很不客氣,「我沒有必要把他介紹給你,但我也不怕你知道。他是上官漱,比起你要可靠多了。」

  上官漱很有趣的發現岳芩諷刺人的手法也是挺厲害的,不管她的意思是什麼,這話一說出來,翁緒邦也非把他視為競爭敵手不可。有意思,就來玩一場「諜對諜」的遊戲吧!

  「你好,翁先生。」上官漱僅是微一頷首,「我聽岳芩說過,你也是追求她的人,是嗎?」

  「追求?」翁緒邦看了岳芩一眼,唇邊浮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再轉向上官漱時又掠過一道含著敵意的眼神。「也可以這麼說吧!只是岳小姐一直不願接受我的邀請,實在讓我非常難過。」

  「這麼說,那天來請岳芩『喝茶』的人果真是你派去的嘍?」上官漱刻意的道,「翁先生,不是我說你,提出邀請的時候怎麼能用那種粗魯的方式呢!那些人不但舉止失宜,而且沒什麼教養,翁先生篩選手下時應該再仔細一點才好。」

  翁緒邦臉上的笑容開始扭曲,他知道眼前的上官漱就是再次阻礙他邀請岳芩的人,他開始感到這個人是很有份量的敵手,而且岳芩看起來對這人相當有好感。雖然不知道這傢伙是代表哪家公司來收買岳芩的,但這確實是個不容輕忽的危機。

  然而翁緒邦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否則他也不會費這麼多工夫,軟硬兼施就是要得到岳芩。

  「受教了,以後我自會注意約束手下。」翁緒邦的笑容無可避免的顯得有些虛偽。又對岳芩說道:「岳小姐,請你務必再重新考慮我的請求,甚至加上其他條件,但是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希望你明白這一點。」說完,又瞄了上官漱一眼,才以做作的神情和兩人點頭告辭。

  岳芩看著翁緒邦隱沒在人群間,方才上官漱和他的對話讓她有聽沒有懂,明知內容和她有關,卻弄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追求過我了?」岳芩不解的道。

  上官漱微笑道:「那只是一種表達的方式,翁緒邦當然不是想追求你,不過他也的確是在『追捕』你,我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介入,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時讓他知道有人不允許他橫行霸道,好教他收斂一點,別老做些沒格調的行動。」

  岳芩佩服的道:「你們剛才說那幾句話就代表了這麼多意思啊!」

  「還有呢!」上官漱又道,「翁緒邦以為我有意把你爭取過來,只要他一天沒摸清我的來歷就不敢太囂張。」

  岳芩眨了眨眼睛,「你確定他會那麼有原則?」

  「『惡人沒膽』你聽過沒有?既然要做壞事就該懂得小心謹慎,否則壞事還沒做成就玩完了。有我佈局你儘管放心,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岳芩點了點頭,「那你有什麼計畫?」

  「這要先看他有什麼動作,只要他敢動你一根寒毛,我一定會教他好看。」

  「寒毛?」岳芩又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解釋字面的意義,「他倒是沒碰過,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有多好看了。」

  上官漱以含笑的眼神看著她,覺得岳芩真是可愛極了,和她說話、看她與眾不同的反應,真是一種特別的享受。

  「小芩。」

  一個男子平和的聲音傳人兩人耳中。上官漱發覺岳芩幾乎是立即全身都僵硬了起來,將手上原只是偶爾輕啜一口的香檳一飲而盡。上官漱從未見過她這麼緊張。

  上官漱先面向來人,那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均是盛裝打扮。男子有種溫和的氣質,身旁的女子則是標準的貴婦人,那種冷傲的神情和男人成對比,明顯的表現出昂揚而不屈於人之下的姿態。

  岳芩先換杯香檳,才轉身面向兩人,「爸,媽。」

  梁秉衡慈愛的看著女兒,「既然要來怎麼不先和我們說一聲呢?如果我沒看到你,豈不是又要錯過了?」

  岳芩輕聲道:「我也是臨時決定的。」

  岳青樺則以一種不帶情緒的評斷眼光看著上官漱,話氣淡漠的道:「這位是你朋友嗎?」

  「是,他叫上官漱。」岳芩簡短的回答顯示她無話可說。

  上官漱對岳芩的家庭成員有一些瞭解,梁秉衡是入贅岳家,因此岳芩從母姓,但氣氛有點奇怪,不像一家人久別重逢時該有的表現。

  「伯父、伯母,你們好。」上官漱在岳芩的缺乏反應之下,也只好先出言問候。

  梁秉衡以和煦的微笑回應他,而岳青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對他有點不屑一顧。

  「小芩,你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回家了,下禮拜找一天回來一趟吧!」梁秉衡對岳芩柔聲的道。

  岳芩輕點一下頭,「好。」

  「別這麼不甘願,那畢竟是你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又沒人求你非回去不可,就算你不回去也不會怎麼樣。」岳青樺冷淡的語氣讓岳芩的頭低得更徹底了。

  「好了,別在這裡說那些。」梁秉衡安撫著妻子,又對女兒道:「不打擾你們了,小芩,回來之前記得先打通電話,我好讓方嫂準備一些你愛吃的菜。」言罷,又向上官漱點頭示意,才和妻子相偕離去。

  岳芩則又一口喝掉手中的香檳。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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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1: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岳芩一直很安靜。應該說太安靜了,在會場時她就直喝悶酒,就算是香檳喝多了一樣會醉人的。在這種狀況下,岳芩低落的情緒大概也不容易好得起來。

  岳芩什麼也沒說,上官漱就什麼也不問,只在適當的時候開車送她回去。同時也知道喝醉了的岳芩是不說話的,至少從她的父母離開之後,一直到走進她的住所,她連一個字也沒說過,只是靜靜聽從他的安排。

  上官漱將岳芩送進門,輕聲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岳芩卻在他轉身的同時扯住他的衣袖,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上官漱,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以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就算有四月在,但畢竟還是不太一樣。

  看著她那副落寞的樣子,上官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愛憐,不忍拒絕她的要求,柔聲道:「好,我留下來。」



  岳芩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點,四月早在一旁晃來晃去,但善於察言觀色的她馬上察覺氣氛不太對勁,安靜的待在一旁,反正有上官漱在也沒她插嘴的份。

  上官漱陪著岳芩走到她的臥房外,「先去換件輕鬆點的衣服,我就在外面客廳等你。」

  岳芩順從的走進臥室,上官漱則和憋了許多疑問的四月一起回到客廳。

  「岳芩是怎麼回事?一回來就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是不是你欺負她了?」上官漱未挑好就坐的位置,四月就等不及的質問道。

  「別胡說了,我怎麼可能欺負她。」上官漱為自己辯白道,「我想,可能是因為遇到她的父母親,那時她的情緒就不太好了。」

  看了當時的情況,上官漱認為岳芩不願參加酒會的原因肯定和她的雙親有關,不然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當時他就注意到,岳青樺的聲音和四月一模一樣,或許該說四月的聲音是以岳青樺為範本,但兩者相較之下,四月的表現溫柔而富有表情,岳青樺卻是一逕的冷漠,就像高山上萬年不溶的冰雪。

  以上官漱敏銳的觀察力,能感受到岳芩和她母親之間有股暗流,而四月的聲音也透露了一點訊息。

  岳青樺做為一個母親可說是令人意外的冷淡,也許岳芩將她的期望隱藏在四月之中,代表著她對母愛的渴望。但在願望和現實發生了衝突時,岳芩的心靈也變得格外脆弱。

  四月壓低了聲音,「岳芩從來沒和我提過她父母的事,而每次問她有關這方面的事她就心情不好,所以我就不敢再提。不過我實在不明白父母和子女間的關係是怎麼樣的,畢竟我沒有這種經驗,也無從體會。岳芩對於我與其說像母親,不如說是個不太可靠的姊姊,而且這種事也不是在網路上可以學得來的。」

  上官漱也頗有同感,這種親子關係的課題對四月而言是太難解了點,就算是身處其間的萬物之靈也常理不出頭緒,更無規矩可循,他只能慶幸自己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這種事情旁人是插不上嘴的,人與人的相處既非電腦程式能清算,更無法一一歸類,也許你聽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句話,但這可不是表示每個人家都有一本看不懂的經書。」和岳芩相處久了,對於這種俗語都有特別的感應,所以他特別解釋了一下,免得四月會誤會。

  「每個家庭都會有些不足與外人道的事,就算說了,不是身處其中也不會明白他們的難處。岳芩如果想說自然會開口,我們不必刻意追問,她的心情也會比較輕鬆。」上官漱道。

  「知道了。」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就不是四月的程式數據所能弄得清楚的。



  岳芩也在此時換上了寬鬆的棉布睡衣走了出來,披散著一頭長髮,素淨著一張臉,摘掉隱形眼鏡後雙眼顯得有些矇矓,在這種時候,他只有在上官漱面前她才覺得不必以偽裝來防備自己,這世上只有他是最值得她信任的。

  雖然是千度大近視,但上官漱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盤踞在那裡還是不容忽視的,岳芩半摸索的走到他身旁,任由上官漱將自己安置在他身旁。

  酒醒了之後,她才察覺如今只有上官漱的身旁能讓她安心,他強壯的手臂和屬於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就像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就像現在,岳芩坐在柔軟的沙發中,很自然的靠向上官漱,輕偎在他身旁。

  「你都不問我嗎?」岳芩低聲道。

  上官漱展臂輕輕環住她,「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你也沒什麼意義。你不必勉強說出來,也毋需向我解釋什麼,除非你真的想說,否則就什麼都別說。」

  他的溫柔和體諒就像一面細網將她的心輕柔的包圍起來,讓她的情緒在不知不覺間平復了下來。

  岳芩偎入他的懷中,「我想說給你聽,這些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但是我想告訴你。」

  「那就說吧。」上官漱輕擁著她,早已脫下外套、解開領結,準備好好聽她的故事。

  岳芩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該從何說起。

  「我家的情形你應該知道一點。我爸是入贅,脾氣又比較溫和,因此我媽那種高傲的個性很容易就壓著爸爸,」岳芩深吸一口氣,「本來這種父慈母嚴的狀況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還有爸疼我。」

  岳青樺擁有一家由她父親手上繼承來的經紀公司,加上她本身就很有呼風喚雨的本領,所以公司的發展更盛;而梁秉衡既是入贅,地位在無形中就矮了一截,但個性溫和的他對此並無不滿,只是以他的方式支持妻子。

  岳芩輕歎一聲,「如果我和平常的孩子沒什麼兩樣的話,也許媽就只是個會逼著我唸書的嚴格母親。但自從發現我的智商極高,她就像挖到寶一樣,開始進行所謂的『**養成計畫』。

  「那可以說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時期,曾經因為壓力太大而有過一段反叛期,自己一個人蹺了課在街上閒逛,反正哪裡都不想去,迷了路也無所謂,只是因為沒什麼朋友而無從學壞,這或許是惟一的好處吧。」

  上官漱這才知道岳芩竟有這樣一段過去,心中疼惜不已,環著她的手臂略緊了些。雖然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卻也曾因她的「天才」而不快樂,這世上也許沒有真正百無憂慮的人吧!

  「我們母女的關係也在那段時間變得很糟。」岳芩又接著道,「大概是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反抗媽,所以她非常生氣,而且只要是她要我做的事我一律違抗,很訝異吧!你一定沒想過我也是個會逃學的小孩。不過那時我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已經是個高三生了,幾次跳級的結果,班上的同學都比我大了兩、三歲,而且都是些資優生。老實說,那種無時無刻不在彼此較量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除了逃開之外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上官漱柔聲道:「你只是把自己當時真正的心情反映在行為上,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只會更壓抑自己,最後變成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孩,也不會有現在這個能繼續發揮天才的你了。」

  他的話讓岳芩的神情顯得更柔和了一些,她以平靜的聲調繼續道:「我能有今天其實都要感謝爸爸!在我最消沉的時候,是他鼓勵我,教我重新站起來,找到屬於我自己的目標,更支持我到國外唸書,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了兩個博士,回國之後就完全獨立生活,偶爾才回去一趟,這裡則是我私人的禁區。

  「但是媽到現在仍對我不願聽從她的安排很不高興,對於我如今的成就也不予置評,而我也不想再花心力去迎合她。所以我們的關係就一直處於冷戰狀態,無法改善,嚴格說起來,我們誰也不曾真的想去改善它。」這一點,從她們母女兩人相對無言的情況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了。

  上官漱則是溫柔的看著她,「我沒有立場告訴你應該怎麼做,這是你必須自己去決定的事,但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無法忽視母親的存在,就是因為在乎,才會有這麼複雜的情感,否則四月的聲音就不會和你母親一樣了,我說得沒錯吧!」

  在那一瞬間,岳芩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全被他看透了。

  「真的嗎?我的聲音還是有來歷的啊!」一直靜靜侍在一旁的四月終於耐不住沉默,尤其是知道了這麼一件大事,她顯得十分興奮。

  這下什麼氣氛都全給破壞了,岳芩不悅的瞪著浮在眼前的四月,「是又怎麼樣?這可不代表你可以在別人說話的時候隨便插嘴,還不閃到一邊去!」

  若是四月有手有腳的話,大概會摸摸自己的鼻子,有點不是滋味的踱向一旁。

  上官漱感到岳芩的心情已開始恢復了。「至少你仍該給彼此一個機會,畢竟父母是一輩子都無法放棄的親人,再怎麼說,他們永遠是你的雙親。」

  「這我明白。」岳芩輕聲道,「只是每次見到媽,我就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家……貓遇上狗一樣,只顧擺出防衛的架式,哪還談得上改善關係。」

  上官漱沉默了一會兒,「你打算回家嗎?」

  岳芩聳了聳肩,「爸都開了口,我不走一趟也不行,而且我是有好一陣子沒回去了。工作忙是事實,但也是藉口,時間拖得愈久,就會愈踏不出這一步,我也知道自己遲早還是要面對這一切,只是我一直提不起勇氣。」

  四月在一旁是愈聽愈覺複雜。「家指的不是一群有血緣關係的近親,所組成的初級團體共同生活的地方嗎?為什麼回家還得和勇氣扯上關係?又不是要去打仗,你們人類之間的關係真是複雜透了。」

  因為四月是自言自語,所以岳芩當作沒聽到,懶得去理她。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上官漱問道。

  「我是想……你能不能陪我回去這一趟?」岳芩以懇求的眼神看著上官漱,

  「你也看到了,我媽有時候是很不給人留情面的,雖然有我爸在中間緩衝,但也少不了挨她一頓數落,每次也都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鬧得不歡而散,如果有你在,至少我應該不會和她頂嘴。」

  上官漱注意著她,「我當然會陪你,至少你現在還是歸我保護,不過你總得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啊!總不能讓我自我介紹說我是你的保鑣吧!」

  他專注的眼神讓岳芩不覺心跳加速,早先那沮喪的心情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就是--朋友吧,不然還能是什麼?」

  上官漱覺得她略現嬌羞的模樣真是可愛,教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對了,你有沒想過,其實你和你母親很像?」

  「會嗎?」岳芩疑惑的道,「可是其他見過我爸媽的人都說我長得比較像爸爸。」

  上官漱露齒一笑,「我指的不是長相,而是那種碰上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就口不饒人的態度,你面對翁緒邦時那種說話的語氣簡直和你母親如出一轍。」

  「真的嗎?」岳芩不敢置信的道,「我從來沒想過……」

  上官漱柔聲又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為人父母者總是會以各種方式在某些方面影響自己的孩子,而且可能雙方都未曾注意到,這就叫作潛移默化。」

  活了二十五年,到現在才猛然發覺自己和一向不親近的母親竟有個如此不容置疑的共通點,心中真不知該有些什麼滋味才是。

  「這算好事嗎?」岳芩看著上官漱不明所以的笑容問道。

  「那就要看你怎麼想了。」上官漱含笑道,「每個人的現在都是由無數的過去拼湊而成的,而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

  他的話輕輕的觸動了岳芩那顆從未因任何男人而動搖過的心,懷著一種未曾有過的悸動心緒,她靜靜的凝視他。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兩人在不知不覺間造成一種親密狀態。岳芩幾乎有半個身軀都靠著上官漱,而上官漱安慰她的手臂也依然環著她,然而誰都無意改變現狀。

  上官漱緩緩低下頭,深深的凝望著她,岳芩則仰他逐漸接近的面孔,終於像是被催眠似的闔上雙眼,而上官漱的吻在期待中輕輕覆上了她的唇。他並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將她摟在懷中耳鬢廝磨。

  他的心中有著一份未預料到的情感。第一次見到岳芩,就覺得她是個迷糊得可愛的女孩,第二次見到她,又感到她有著不負盛名的聰慧。每回相會都會看到她不同的面貌,而每次都在他的心中佔下一片天地。漸漸的,幾次「割地賠款」之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是非同小可,讓他無法不為她傾心。

  所以他才會答應保護她,甚至不計代價的親自出馬,否則除非是攸關國家大事,不然還請不動他這個上官一族的族長呢!他可以不理會那些達官顯要,卻不能不管這個悄悄進駐他心中的女子。

  而岳芩更是對他有著連自己都不很明白的好感,也才會如此毫不猶豫的信任他、依賴他。而接受他的吻,也是因為心中有著不知該如何細訴的感情,只要有他在,就能讓她特別安心,也只有他能讓她毫不保留的傾訴自己的心事。她不敢說這份心情能不能叫**情,但毫無疑問的,她從未這麼在乎過一個男人!

  上官漱在岳芩耳邊輕聲道:「芩,我好像還沒和你談過我的酬勞吧!」

  岳芩聞言一愣,她沒想到上官漱竟在此刻提出這個問題,因而忽略他改變了稱呼。

  「對哦!我都忘了這回事。」岳芩很直接的道,「不過我以前也沒請過保鑣,不知道行情如何,你就自己開價吧!反正你應該不會佔我便宜。」

  「那可說不定,也許你會以為我想佔你便宜,芩,我要的不是錢。」上官漱淺笑道。

  這下岳芩就不懂了,「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上官漱的話和他的眼神讓岳芩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要你和我交往。」

  岳芩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四月這可找到機會插口了,「酬勞指的是給予為自己出力的人一種報答,並不限制一定是金錢,不過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算法,你們人類的行事方式真是千奇百怪,什麼奇事都有。」

  給四月一打擾,岳芩的注意力不免被轉移,不悅的瞅著四月,「四月,你再不安靜一點,我可要關掉你的揚聲系統了。」

  這個威脅的效果直接又有效,四月立即乖乖閃到一邊,連抗議都不敢。

  上官漱很有耐性的等岳芩再次將注意力轉向自己,「芩,這種事本就該是你情我願,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岳芩抬眼望著他,很實際的道:「說過的話是不可能再收回去的。」

  「那麼你的回答呢?還是你需要時間考慮?」上官漱並不心急,因為岳芩自始至終都未曾想掙脫他的懷抱,如果她對他無意,絕不會是這種反應,早甩他一個耳光了。

  岳芩有些遲疑,「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上官漱凝視著她,「因為你是這許多年以來,惟一令我心動的女人,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失去這個機會,而且如此一來,我就有很好的理由陪你回家了。」

  他的理由既簡單又直接,而他的要求也並不令岳芩覺得反感,甚至該說是有些期待。

  「那這件事是否只維持到你不再保護我的時候呢?」岳芩還是得將事情弄清楚。

  上官漱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並不想將這種關係訂下期限,這並不是逢場作戲,而是一個有未來的、長久的交往。嚴格的說,這和保護你算是兩回事,向你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我欣賞你,希望和你有更進一步的關係,除非你真的以為我只是在佔你便宜。」

  「當然不是!」岳芩回應得又迅速又清楚,她明白他的意思,其實這也是她的希望,而且若連上官漱她都不相信,那就沒有其他人值得她信任的了。

  「你要現在回答嗎?」上官漱溫柔的道。

  岳芩望進他深邃得無垠無涯的眼眸,由衷的道:「我願意。」

  然後,上官漱的保護工作就成了對女友的義務,不管怎麼算都是免費服務。

  「真有意思。」四月在一旁不敢作聲的觀察著整件事的發展。原來人與人的相處模式這麼複雜,她的程式雖能算出極細微的數據,卻無法預期這些微妙的人際關係,不過未來她就有個精采的實體觀察了!

 

  岳芩站在上官漱身旁,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毅然按下門鈴,倒像是赴刑場一般。

  上官漱一手輕搭在她肩上,當做對她無聲的支持,岳芩回眸對他展露一抹微笑,心中更踏實了些。

  門一開,首先出現的是在岳家工作了近二十年的方嫂,見到岳芩立即展露歡顏。「小姐,你可回來了!瞧你,住在外頭一定都沒吃什麼好的吧!瘦得多了,還好我早料到會這樣,今晚特別準備了一桌好菜,全是你愛吃的,非得好好幫你補一補才成。」

  「謝謝你,方嫂。」岳芩只有先謝了,今晚她別食不下嚥就很不錯了,能補得上什麼才是奇怪。

  方嫂則是直到此刻才注意到站在岳芩身後的高大男子,只能怪她太高興小姐回來。

  「這位是……」

  岳芩向上官漱看了一眼,衷心的微笑道:「他叫上官漱,是我的好朋友。」

  看她的神情,就可以知道有多好了。「真的嗎?」方嫂的神情乍喜還憂,有點言不由衷的道:「那太好了,進來吧!夫人和老爺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岳芩走進這個從小到大都很少給她愉快感覺的家,這個金碧輝煌的建築遠比不上她為自己設置的窩能給她歸屬感。

  「你家很漂亮。」上官漱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也只是漂亮而已。」岳芩不帶感情的回應。

  的確,岳府座落於超高級住宅區,算是百分之百的富豪之家,不論是格局,或者其中的各種陳設都是非同小可,然而也很明顯的表現出金錢的效用,縱使品味非凡,但還是少了一點真實的感覺,即使是看慣了的岳芩面對這一切仍無法感到自在。

  看到了這些,上官漱也明白她話中的含意,只有沉默的隨她走入客廳。

  梁秉衡已經等在那兒,看到她時明顯的鬆了口氣,但那口氣在見了隨在她身後出現的上官漱時又重新提了起來。

  「小芩,你總算回來了。我倒沒想到你還會帶個朋友來。」

  岳芩很自然的挽住上官漱的手臂,「爸,你應該還記得他吧!那天的情況有點突然,所以我想重新向你們介紹他,漱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梁秉衡看向上官漱,後者斂起鋒芒,但仍毫不閃避的回視梁秉衡,神情坦然而不屈,站在岳芩身旁的姿態彷彿他天生就屬於這個位置,而且很自然的表現出那份不容置疑的自信。

  梁秉衡原先對上官漱的印象就已不錯,如今再見更是肯定了那種好感,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岳芩的神情和姿態都很明顯的表現出她的心思,可見上官漱的確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

  明白了這一點,梁秉衡亦已釋然,岳芩會選擇這個男人必然有她的道理,身為她的父親,當然會相信自己女兒的判斷。

  然而,事情卻不見得全是那麼順利,父母可以是愛情的助力,但有時反而會成為阻力,若身為父親的梁秉衡是助力,那岳青樺就是麻煩的阻力,說得難聽一點,就像擋道的頑石一樣難纏。

  「只要你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就要堅持到底,你媽那邊就交給我來處理,你不必太在意她說的話。」梁秉衡已預先支持女兒。

  他也只來得及做這一點警告,岳青樺亦已聞訊出現,而且身後尚跟著一個男子。後者衣裝筆挺,相貌尚稱得上堂正,卻抹了一頭會反光的發油,看起來還算有氣質,但卻總覺有些流氣。

  岳青樺仍是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看著岳芩淡淡的道:「你可來了,來見見一個人。」

  那名男子立即快步向前,擺出了一抹自以為是的笑容,「小芩,還記得我嗎?以前我們曾見過幾次的,你真是愈來愈漂亮了。」

  岳芩對此人完全談不上好惡,反正只是個不重要的陌生人,但待他走近卻有一股嗆鼻的古龍水味撲鼻而來,令她不由得一陣屏息,而且他說話的模樣略顯做作,還無緣無故的喚她「小芩」,光是這幾點就夠教她討厭這個陌生男子了。

  「很抱歉,對於不重要的人,我向來是不會記得他長相的,你要自報姓名我也不反對,但是希望你不要細數我們在哪些地方見過面,因為就算你說了,我還是不會有印象的。」

  那男子的自信被岳芩的幾句話給摧毀殆盡,笑容也顯得尷尬許多,岳青樺更是臉色一變,梁秉衡只好出來打圓場。

  「小芩,這位是馮仕忠,是你馮伯伯的大兒子,在你出國前曾見過幾次,但到現在也過了十幾年,大家都有了些變化,你不記得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說這話的換了其他任何一人,岳芩鐵定會回他一句:我只會忘記那些沒被我看在眼裡的人。但她可不能在爸爸打了圓場後又潑上一桶冷水,就算不顧這難堪的氣氛,也該顧慮父親的面子。

  岳芩也只是對馮仕忠微微點了一下頭,「抱歉,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過了太久的事都會自動從我的記憶中刪除,希望你別在意。」她沒再次強調那「不重要」的部分,已經很給馮仕忠面子了。

  馮仕忠也陪笑道:「哪裡的話,我當然不會在意,現在再重新認識不也是一樣嗎?」

  對於這點,岳芩選擇不予置評。若是這馮仕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該知道在岳芩身畔的那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不是個簡單人物,最好還是別想達成他今日的目的。

  岳青樺的神色亦已恢復正常,「方嫂應該準備好了,先到餐廳坐吧!」接著才對上官漱瞄了一眼,「你難得會帶朋友回來,就請他一起來吧。」

  這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自岳青樺口中說出卻像是無比的恩寵一般。但上官漱並不在意,只是輕輕拍了拍岳芩的肩膀,一同移動腳步走向餐廳。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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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用餐之時,岳青樺在所有可利用的時間中不斷的「頌揚」馮仕忠,就差沒把自己的女兒硬塞過去。

  「小芩,仕忠是我所見過最優秀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人又長得英俊瀟灑,還有很多女孩倒追他呢!所以我想趁這機會讓你們見個面,也交個朋友。」

  「伯母過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好。」馮仕忠也算有自知之明,人家小姐擺明了對自己沒意思,所以他也不敢再有奢望,反正他本就是因父命難違才走這一遭,不管結果如何都有了交代,現在他只求能平安度過這一「劫」,岳家小姐別把氣氛搞得太難堪就好了。

  岳芩從頭到尾只是有一聲沒一聲的應著,母親的用意已經非常明顯了,這個話題讓她原就不好的胃口更加難以下嚥,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消化不良。

  要是早知道媽會把這頓晚餐搞成相親大會,那說什麼她都不會回來了,就算這馮仕忠真是長得一表人材,她還是對他沒半點興趣,只求快點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鬧劇。

  一個年逾三十的青年才俊實在也嫌老了一點,而這個年紀要事業有成,除非是「祖上有德」,否則根本是空想。馮仕忠或許是當個金龜婿的好對象,但岳芩情願「讓賢」,反正她心裡早就有了更好的對象,若是比起上官漱,那馮仕忠只有變得一文不值。

  岳青樺見女兒的反應不甚熱烈,只有向丈夫使了個眼色,要他「接手」。女兒較親近爸爸是她早就知道的,該利用的時候就要好好利用。

  梁秉衡接到妻子踢過來的「皮球」,不免有些為難,若是他不知女兒的心思,還能順勢依著妻子的意思去做,但現在他怎麼還能做這惹人厭的事。

  他乾脆轉移目標,對著上官漱道:「上官先生,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上官漱見他想轉移話題,也很合作地道:「簡單的說,我也算是在經營家族企業,也可以說是和保安有關的實地作業,我主要是負責制定策略以及接觸一些重要人物,偶爾也會參與實際行動,不過只限於危急的時候或是特定的狀況。」

  上官漱說得很含蓄、很籠統,沒把族長的名號搬出來嚇人,反正這族長的身份對不明內情的人本就無多大意義,或許還會誤解其中的重要性。

  「原來你是做保全的啊!」岳青樺還是誤解了,「你們這些保全公司先是四處散播一些沒有必要的危機意識,攪得人心惶惶之後再從中謀利,設計一堆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的安全措施,也不過是放著好看,以前就算沒有這些也活過了這許多年,現在卻搞得似乎沒有你們就活不下去了,我真不懂這有什麼意義。」

  梁秉衡聽妻子這麼一說就知道糟糕了,但岳青樺還是繼續說道:「比起來還是仕忠可靠得多。小芩,不是我說你,在外頭獨自生活不是不可以,現在我也管不動你了,但是你交朋友總是要注意一下,否則若是受騙上當,可就後悔莫及了。」

  岳青樺話不是看著上官漱說的,但誰都聽得出她言下所指,而岳芩的臉色也隨

  著她說出的每個字變得愈來愈難看。

  岳芩終於忍不住道:「媽,你太失禮了!先不提上官漱的工作性質,就算是一般的保全公司也沒有理由接受你這種充滿偏見的評斷。」

  岳青樺不改其冷淡的語調,「我只是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而且到目前為止,我也沒看見值得修正這偏見的事實,不過我也不是不聽人解釋,就要看能不能讓我信服了。」

  上官漱知道現在輪到自己開口了,先以桌面下的手輕輕覆住岳芩緊握的拳頭,無言的平撫她的情緒,然後才平心靜氣的看向岳青樺。

  「伯母,我不能評斷您對市面上保全公司的印象是否有誤,但我們的工作和那種注重家戶安全、小店面的連線戒備是完全不同的。我們主要是接手政治人物,或者有一定社會地位的顯要人士的保安工作,而且只有在評估過對方是否有真正的危機或某種程度的潛在危險,以及有接受保護的價值,我們才會接受委託,並視狀況派人隨員保護或暗中戒備。

  「而所謂價值並非指個人的家產多少或所屬的派系,而是那個人的存在價值。當他的存在無損社會公義,而有著正面功能時,就算無力支付高額酬勞,我們也同樣會義無反顧的保護他。」

  這就是上官一族背後經營的那筆資產最大的用途了,不但支援他們的祖傳事業,同時也讓他們有資格依照原則挑客戶,而不會被金錢的力量壓制住。

  岳青樺的神態看不出是否接受了上官漱的解釋,「我剛才說的話也不是完全針對你,只是人要認清自己的位置,量力而為才好。」

  岳芩再也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怒視著母親,「我本來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談一談的,但你卻總是教我無話可說,既然如此,我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

  「小芩!」梁秉衡想出言挽留,但岳芩的眼神讓他把話又嚥了回去,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岳芩以堅決的神情又道:「我的朋友沒必要接受你這種沒意義的批評,你根本就不瞭解他的為人,有什麼立場說這種話?他是我選擇的,就算受騙我也心甘情願,下次如果你還要安排這種鬧劇的話,就不必找我回來了。」說完,便昂首闊步的走出餐廳。

  上官漱不急著追出去,畢竟這是岳芩生長的地方,相信她還不至於迷失在這裡。

  「伯母,很遺憾是這樣的結果。但我相信這不是最後的結果,畢竟親子關係是切不斷的,但若伯母的態度始終不變,或許終有一天岳芩真的會斷絕她對母愛的渴求,我實在不願看見事情落到那種地步,也許我說得太多了,但這種事需要的是雙方共同的努力,希望您能好好想一想。」

  言罷,上官漱不亢不卑,亦不失禮數的輕點一下頭,離席找尋岳芩的蹤跡。

  岳青樺神情顯出了落寞,對一旁噤若寒蟬的馮仕忠道:「很抱歉讓你見到這樣的醜事。」

  聞言,馮仕忠只得客套一番,不然還能怎麼辦?

 

  岳芩沒跑得太遠,只是懊惱的站在玄關,直到上官漱不疾不徐的來到她身旁。

  她帶著歉意看著他,「漱,對不起,讓你平白受了一場氣,還被批評了一頓。」

  上官漱無所謂的笑了笑,輕輕環住她纖細的肩膀,「我並不在意這些,能讓我在乎的只有你的感受,把心情放輕鬆點,我想你母親不是有意的。」

  岳芩苦笑一下,「這樣更可怕!她總是只顧說出她自以為是的看法,也不管是否會傷到別人。」

  「就算她真是這樣,這麼多年不也都過來了?你也早知道她就是這個樣子的。」上官漱柔聲的撫慰道。

  岳芩輕歎口氣,「是啊,所以我也不會太失望,反正原來就沒多少期望的。」

  但上官漱仍能感覺到她真正的心情,只是輕摟著她,給予無聲的安慰。

  「要走了嗎?」

  「再等一下。」

  他們沒等多久,梁秉衡果然如岳芩預期的帶著一臉歉意出現了。

  「小芩……」

  「爸,你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你也是無可奈何。」岳芩道。

  梁秉衡輕歎口氣,「你媽就是那樣,最見不得事情沒依她的希望發展,我也沒辦法。」他看向上官漱,「這全是因為你。」

  上官漱用帶點疑惑的神情回視著他。

  梁秉衡微笑道:「小芩她媽一看到你,就知道和自己看中的乘龍快婿根本比不上,但她又愛面子,當然不能當場取你而棄馮仕忠,只好想辦法挑你的毛病。而且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以前也對她說過,然而由一個不相干的人口中說出來卻會有不同的效果,我看得出她的反應不太一樣,也許這次能讓她好好想一想。」

  上官漱露齒一笑,「若真能如此就太好了。」

  「爸,我想問你一件事。」岳芩輕聲道。

  「說吧。」

  「當初你為什麼要入贅?難道不覺得無法接受嗎?」岳芩以一雙沉鬱的眼眸看著父親。

  梁秉衡的眼中有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小芩,我和你媽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表面上你媽的確很強勢,但我就是欣賞她這一點。她並不是真想把每個人都壓在自己下面,只不過她只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別人,卻不知道其他人無法接受。」他的眼神中有著一抹只能寄予愛妻的深情,「所以我必須留在她身邊,為她圓滑的處理人事,讓她能無後顧之憂的做她想做的事,這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梁秉衡專注的敘述讓他們聽得幾乎忘情了,他本人則長吁一口氣再道:「在外人面前她也許是過於強硬而又顯得頑固不講理,但只有我看得見她柔弱的那一面。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永遠會站在她那邊,所以我才會不顧男性尊嚴,依她的要求做她所希望的事,讓她能以自己的名義來繼承她父親的事業。只要能守在她身旁,我並不計較所謂的形式。」

  他微笑看著岳芩繼續說:「姓氏並不能代表什麼,不管叫什麼名字,你都還是我的女兒,我會以你的每個成就為榮。你已經能為自己的人生作選擇了,不論你的決定如何,我都會以做父親的立場支持你。只要讓你媽承認你的生活不必她插手也能過得很好,我想她終究還是會放手的。」

  「爸,謝謝你。」岳芩終於能輕鬆的微笑了,「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您還是個情聖呢!」

  梁秉衡輕笑兩聲,「為了照顧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何況我並不認為這些是犧牲。」

  上官漱非常瞭解梁秉衡的感受,因為他也有著相似的心情,若不是岳芩觸動他心中那份連自己都未預料到的深情,他也不會甘心做這「虧本生意」。

  岳芩也對父親刮目相看,原以為他也是「怕太太俱樂部」的一員,其中卻有這許多想像不到的內情,他們兩人之間仍存在著旁人無法體會的深愛。

  「回去吧。」梁秉衡看著上官漱,「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上官漱以自信和誠摯的眼神回應著梁秉衡的一語雙關,「我會照顧她的。」


  上官漱獨自在住所中處理族裡的事務,最近岳芩又接了一個工作,成天埋首和四月研究程式,那種專業的事他也幫不上忙,岳芩關在家裡也不會有危險,所以他只需每天上門一趟,看她有沒有按時休息,否則她一忙起來天昏地暗的什麼都忘了。

  其他的時候,他就做著平常的工作,沒必要親自出面的事,就分配給其他族人,就像是一隻在幕後推動的黑手。

  而這只黑手此刻正很不專心的想著和自己只隔著幾面牆的佳人。若不是怕打擾她,他真想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省得總想著她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又在電腦前一坐就好幾個小時,有沒有在正常時間好好進食……

  光念著這些,就讓上官漱幾乎無法定下心做自己的工作,這對他而言簡直是難以想像的狀況。身為一族之長,他從小就接受無數的訓練,包括各種武術技巧、如何管理龐大的族務,以及最重要的--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高度冷靜,才能在必要時發揮最大的力量。

  但岳芩卻輕而易舉的破除了他一向最自傲的平常心,緊緊盤踞在他的腦海,教他不想她都難。

  也許這就是只想著一個女人的壞處。岳芩有著超越一切屏障的力量,讓他難以再將心思轉移到別的事物上,但這也給了他一個動力,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最完善的部署,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確認手續反而變得更有效率。以前閒著也是閒著,多花點工夫也無所謂,但現在可不同了,這些多出來的時間他就可以好好的看著她、想著她,就像一個戀愛中的人。

  上官漱將一個指令以電腦直接傳送出去,確認一次之後就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想著要不要早點到岳芩那邊去,雖然時間還早,但他已忍不住想見她了。

  一個訊號打斷了他的思緒,這表示有人正在接近大門。在完成岳芩家的安全系統後,閒著沒事的四月順便把她的新發明也用到他家,好推廣她的能力,這個偵測系統只能以燈號做提示,不過也挺有用的。

  為了避免嚇到來人,上官漱還是等門鈴響起後才去開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兩張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

  「潮、汐,你們怎麼來了?」

  上官漱會這麼問是有道理的,平常若是沒有他的指令,任何族人都不能擅自來此,就連他的親弟妹也不例外,除非有重要的事。這是為了讓身為族長的他能有屬於自己不受打擾的空間。

  「漱哥!我上次見到的岳芩就是那個岳芩嗎?」上官汐一進門,還未回答上官漱的疑問,便氣急敗壞的問道。

  上官潮和上官汐雖然像是自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潮比汐高了半個頭,體形也較壯碩,臉上的英氣讓他看起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絕不會教人和女子體態、眉宇間帶著幾許嬌柔的汐錯認的。而且身為哥哥,上官潮也穩重許多。

  上官漱微皺著眉,「我認識的岳芩只有一個,哪來什麼這個那個的?」望向後頭的上官潮,「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上官潮還來不及回話,上官汐又誇張的道:「漱哥,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上官漱皺起了眉頭,他最討厭別人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小妹的話只會更加深他的不解。

  上官潮把雙胞胎妹妹推到身後,接過了話題道:「大哥,你現在保護的岳芩可是在電腦界中有『神力女超人』之稱的天才少女嗎?」

  上官漱聞言一怔,岳芩要當天才少女怕已是早幾年的往事了,而且他還真沒聽過她有個這麼好笑的封號,但若依她的能力而言,或許還滿合適的。

  「我沒聽她說過。」上官漱否認道,只怕這話也難以出口。「但除非岳芩還有個同名同姓的同行,不然你們說得應該就是她了。」

  上官汐推開上官潮,大喘了一口氣,「這位岳小姐在電腦界可有名了,只要是熟知行情的人都知道,岳芩專接別人不敢接的工作,而且每次都能完美的做到其他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才得來了那個封號,如果說她是電腦程式設計的第二人,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這種事不用她說上官漱也已心知肚明,回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又怎麼樣?」

  「你還不明白嗎?」上官汐接著又道,「岳芩在未來十年的電腦界,就如漱哥你在上官家一樣,都是居於絕對的領袖地位,這還不足以說明她的重要性嗎?」

  上官漱終於歎口氣,「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事?岳芩有多天才我比你更清楚。」

  上官汐突然洩了氣,「怎麼不早說嘛!害我以為有機會現一下。」

  「大哥,你應該知道翁緒邦非要網羅岳芩的原因吧?」上官潮說話較有分寸,不像上官汐老是沒大沒小的。

  「應該是為了四月。」上官漱的回答真夠簡單了。

  「四月?對了,就是那個程式的代號。」上官汐喃喃自語道,「那傳言是真的了。」

  上官潮則忍不住道:「大哥,你究竟清不清楚四月是做什麼用的?」

  「是個很特別的程式吧,能以自己的意志和其他人交談,也能自己吸收知識自我成長,更是岳芩的得力助手。不過個性太活潑了一點,有時候挺吵的。」

  上官漱和岳芩關於電腦的程度實在差太多了,加上他又沒什麼上進心,所以他們也極少涉及關於電腦方面的話題,所以這段期間上官漱實在也沒多少長進,所以也只能有這樣的解釋了。

  「這還不夠驚人嗎?」上官汐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漱哥,你的神經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

  上官潮揮手制止了妹妹的誇張反應,一本正經的道:「大哥,你有沒有想過這事的嚴重性?在你眼中四月的存在或許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但在有心人的眼裡呢?」

  一句「有心人」引起了上官漱的注意,「你的意思是……」

  「一個性格活潑,留在別無貪慾的創作者身邊,會說話、偶爾惡作劇一下的電腦程式或許沒什麼大不了。」上官潮的語調轉為沉重,「但若個性陰沉,掌握在貪婪的野心家手中的萬能程式又如何呢?」

  上官漱聞言一凜,雖然他對電腦只算一知半解,但他瞭解人性,也很清楚一個有野心的人掌握了力量之後將造成什麼樣的災難。不論電腦有著什麼樣的功能,最終仍是操控在人的手中,是好是壞並非程式本身能決定的。

  上官潮繼續道:「若是讓哪個狂人掌握了任意侵入其他電腦系統的能力,說不定哪天就放個病毒擾亂所有電腦資料,搞個股市崩盤還是小事,甚至可能入侵國防部,把飛彈當沖天炮射出去,或是癱瘓所有和電腦有關的系統,將一切都操縱在手上。」

  「對了,四月是做得到這種事的。」上官漱還記得岳芩說過,四月許多雜七雜八的字彙和怪異的說話方式就是四處侵入網路系統學來的,幾乎任何系統她都進得去,沒什麼防禦能抵抗四月的侵入。

  若再加上岳芩,可就等於是天下無敵了。幸好岳芩無慾無求,對四月也相當的約制;但是換個情境,若有人控制了岳芩,也就等於擁有四月,要再設計出一個不那麼多話,且全聽令行事的程式亦非全無可能,如此一來可真要天下大亂了。

  難得的是岳芩對此事也毫無所覺,一點也不明白她所設計的程式有多危險。但這也是理所當然,岳芩又不是什麼野心分子,當然不會想到那方面去,而她創造出四月原來也只是想排遣獨處時的寂寞,想要一個能隨時陪在她身邊的朋友。

  不過是個單純的動機、一個簡單的渴求,卻要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利用,而貶低了原有的價值,甚至還可能禍國殃民,與世無爭的岳芩又怎會想得到這一層呢?

  而且另有一個關鍵點,翁緒邦只是最早行動的野心家,處理掉這個威脅之後,難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只要岳芩的四月仍是惟一能自我學習的電腦程式,就難保不會有人再對她動歪腦筋,除非她有讓人不敢動手的條件。

  就在這一瞬間,上官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漱哥,這下你總該知道了吧!」上官汐又道,「我就是想電腦是你惟一的弱點,如果不早點對你說清楚,搞不好事到臨頭你還搞不清狀況。所以我們一發現這件事就馬上趕過來了。」

  上官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暫時我還不會有所行動,你們隨時準備待命。還有,別忘了繼續監視翁緒邦,不能有一絲疏忽。」

  「是!」上官潮、上官汐同聲應道。

  「漱哥,我有個建議……」

  「汐!」上官汐還未說出什麼,上官潮即出言阻喝,「你別淨出些餿主意,大哥自有他的做法。」

  上官汐白了他一眼,「潮哥,你實在很沒品耶!我什麼都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的主意餿不餿?」

  「你的主意沒一個不餿的,只是**的程度不一定而已。」上官潮瞅著小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上官汐差點沒氣死,「潮,你太過分了!漱哥,你可要幫我評評理,看他說的是什麼話,竟然那樣污蔑我!」

  上官漱不敢附和,因為上官潮說的是事實,但是當上官汐用單名稱呼上官潮時就表示她真的生氣了。上官漱雖不是沒做過火上加油的事,但這裡可是他家,如果這對雙胞胎弟妹真的打了起來,受損的可是他的房子,他可不想自討苦吃,只好先出言安撫。

  「汐,你有什麼建議就說吧。」

  上官汐聽了大哥的話,立即神情得意的朝上官潮做了個鬼臉,才道:「漱哥,我認為你可以考慮選擇岳芩為你保護的對象。」

  「大哥本來不就是在保護她了嗎?」上官潮不假思索的說出口之後,才猛然驚覺,「你是說……」

  上官汐看著大哥,微笑道:「我說漱哥也許已經有決定了.」

  上官漱的神色末改、容情自若的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兩天我會抽個空帶岳芩回去一趟,你們可以先向母親報備一下,等選定了日期我會再通知你們。」

  上官潮聞言一怔,「大哥,你真的……」

  上官漱露出一抹微笑,「沒錯,我已經找到了值得以一生來守護的人了。」

  上官汐也有些訝異,她當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但這還是她大哥頭一次毫不猶豫的肯定了她的建議,甚至還付諸實行。

  此時上官漱又發現偵探系統有了反應,這次他毫不遲疑的開了門,因為這正是缶芩會來找他的時刻--如果他沒有先去找她的話。

  門外站的正是岳芩。

  「你來了,我再過一會兒就要到你那邊去的。」上官漱柔聲的道。

  岳芩抬眼看著他,輕聲道:「四月說我工作老是不專心,還不如早點來找你,我也覺得有你在旁邊的時候思路都會比較清楚,所以就來了。」

  上官漱溫柔的笑了,「原來你也是這樣。我還以為只有我會老念著你,這樣就扯乎了。」

  岳芩的神情有些訝然,「真的嗎?你也會一直想著我?」

  「我有說過什麼騙人的話來哄你嗎?」上官漱輕輕環住她的肩頭,伴著她走向客廳,「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什麼事?」岳芩接著就對上了上官潮,雖然她只聽上官漱提過,但那張和上官汐一模一樣的臉就是最清楚不過的指標了。

  「你好,岳小姐。」正準備離開的上官潮和上官汐一同向岳芩打招呼,接著就是道別,「我們不打擾你們說話,告辭了。」

  然後在岳芩還未弄清狀況的時候相偕離去。

  待門在身後關上時,上官潮才對只晚了他十分鐘出生的妹妹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做那種提議了,看這個情況,大哥還真會那麼做。」

  「我的觀察當然不會錯的,而且這也沒什麼不好啊!」上官汐回應道,「你看過漱哥對其他女人那麼溫柔過嗎?」

  上官潮笑著搭上她的肩膀,「你就是這麼古靈精怪,要是有哪個人真的想不開把你娶回家當老婆,那可就真有苦頭吃了。」

  上官汐斜瞄上官潮,「反正到時候該倒楣的人又不是你,那麼多話做什麼?」

  「說得也是。」上官潮輕笑一聲,「不過這樣也好,大哥早作決定,大家也會比較安心。岳芩也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咱們就樂觀其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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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1: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岳芩有些不解的望向上官漱,「漱,你那些弟妹怎麼每次一看到我就急著要走?」

  上官漱輕笑道:「那是因為他們都相當識時務,知道我想和你獨處,當然要趕快閃人啊!」

  岳芩瞟了他一眼,嬌羞無限的啐了一聲,「你真是愈來愈不正經了。」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上官漱的唇抵在她的耳垂邊,溫熱的呼吸讓岳芩幾乎渾身發軟,「每次只要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抱抱你、吻吻你,又怎麼還正經得起來呢?」

  岳芩輕吟一聲,雙唇已被他的吻所擒獲,而她亦無意抗拒他的擁抱,更無力抗拒,只能在他懷中任他予取予求,沉浸在這令人迷醉的接觸中。

  上官漱緊擁著她,深吸了幾口氣,好將情緒平靜下來,這對他向來不是難事,但此刻卻無法不多花點時間來穩定心跳,也只有岳芩能如此影響他。

  岳芩靠著他的胸膛,輕聲說道:「漱,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對,先坐下來吧。」上官漱差點給忘了,岳芩的存在對他的集中力真是莫大的考驗。

  「有件事我必須先和你說明一下。」上官漱拉著岳芩坐上他的大腿,一邊說道。

  「說吧!」岳芩很自然的調整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融入在他的懷中,彷彿已經做過無數次同樣的事。

  上官漱決定從頭說起,「我曾和你說過上官一族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一些值得保護的人,而我正是他們的族長。在某種意義而言,我也是所有人中最優秀的,因此我被賦予一個族中代代相傳的任務,我必須找尋一個值得我盡全力保護的人,並終其一生守護她。」

  岳芩皺了皺眉,「一生?」

  「是的。」上官漱環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只要我選定了那個人,就將會運用上官一族的資源和力量,甚至以自己的生命全力保護她。」

  「但是你又該怎麼選擇那個人?又如何確定她真有這種價值?而且若是後來發現她並不值得你這樣的守護又該怎麼辦?」岳芩一臉不解的連問了幾個問題。

  上官漱面露微笑,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回答道:「選擇的方式因人而異,但最終都是自己決定的。據我所知,也有人費盡一生的時光都未曾找到那個值得的人。而只要是被我選上的那個人,就必然有著特別的成就,那也就是她的價值。」上官漱繼續說道:「有些是對政壇有貢獻的政治家,也有些是有著重要發明的科學家,對社會或任一方面有正面的影響。即使是失勢,或已呈退隱狀態,一個真正成功的人絕不會完全失去他的影響力,還是會有展現他能力的時候,所以這個選擇是終生的,但危險在來臨前並不會先出聲警告。」

  上官漱頓了一下,「最嚴重的是被選定的那人若心性改變,只顧爭權奪利,卻忘了自己真正該做的事,甚至對其他人造成傷害,當發生這種情況時,上官一族將集合所有具決策權的長老,罷免這個選擇錯誤的族人,否定他的權力,並取消保護,甚至全力對付那個以上官家為擋箭牌,多行不義的傢伙。總之,對於必須負責的人都有極嚴厲的制裁,因此我們在挑選被保護者時必須特別謹慎,而這種事在數百年的族譜中也只出現過一次。」

  岳芩總算是聽懂了上官漱的話,但還是有些不明白。「你的族人中就只有你能做這種選擇嗎?」

  上官漱微笑道:「基本上,我們是以能力的高低來決定是否有此資格,不過目前只有我還未作出選擇,其餘兩位長老的被保護人均已垂垂老矣,因此我的選擇特別受到注意。」

  岳芩點了點頭,「這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逗和我們兩人都有關係。」上官漱讓她面對自己,凝視著她的眼眸道:「我有權選擇一個值得保護的人,以一生來保護她。而我已經選出了那個人,芩,那就是你。」

  「我?!」岳芩顯得十分迷惑,「怎麼會是我?你沒弄錯吧!」

  上官漱柔聲道:「我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可是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貢獻。」岳芩仍是不解,「一個程式設計師有那麼偉大嗎?」

  「你忘了四月嗎?她可是一個重大發明。你知道一個具有自我學習功能的電腦程式,除了當你聊天的伴之外還能做什麼嗎?例如她能人侵全國務大機關的電腦,阻礙金融、交通和各種訊息的營運和傳送,輕而易舉的就能搞得天下大亂了。」

  「所以就該把我這個始作俑者關起來嗎?」岳芩斷章取義地道,「我一直限制四月不能做出太過分的事,而且你認識我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難道你以為我會利用四月征服世界嗎?」

  上官漱看著她微笑著,「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但這並不表示就沒有其他人會企圖利用你這麼做。忘了翁緒邦嗎?如果他就是那個想要脅你為他設計程式,好做他為非做歹的本錢呢?」

  「說得也是。」岳芩換了個思索的神情,「我還真的差點把他給忘了。」

  她就是如此教人啼笑皆非,竟對威脅自己的人事如此輕忽。

  「所以我才要保護你。四月是個特別的存在,可使未來的電腦界有長遠的進步,而我則幫你確保這種進步不會被某人的私心所獨佔,以我所有的心力來守護你。」

  上官漱一面說著,一面在她的頰邊依戀不捨的摩娑著,不時輕咬著她那敏感細緻的耳垂,「而且我的行動並不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只要我認為有此必要,所有的族人就會支持我的決定,而被選上的你是無從拒絕的。」

  「好霸道哦!」岳芩微喘著感受他那呼在耳邊的溫熱氣息,「不過你的族規沒有限制你不能這樣引誘你的當事人嗎?」

  上官漱聞言不禁笑了起來。「芩,這是兩回事。我可以肯定,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我曾保護過的人,不論是男是女,我都不會有非分之想。我想要的只有你一個,永遠也不要懷疑這一點。」

  「但你又說要拿我當酬勞。」岳芩不服的道。

  上官漱認真的凝望著她,「因為是你,我才會這麼說的。芩,這是一個藉口,一個讓我能接近你的藉口。如果不是因為你總是那麼教人不放心,我也不會總想待在你身邊好好看住你,也不會發現原來自己無法離開並不是完全因為不放心你。」

  「不然是為了什麼?」岳芩回視著他,帶著一點期待的道。

  「你說呢?」上官漱反問道,「為什麼你會答應用交往來當酬勞呢?」

  「因為……因為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而且我也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如果可能的話,就這樣一直繼續下去,就算你不保護我也沒關係。」

  「那怎麼成!一個男人再不濟,也必須要保護他心愛的女人,否則還算是真正的男人嗎?」

  岳芩驚視著他,「漱!你……」

  上官漱望向她的眼眸中充滿了無限深情,「我愛你,芩,這是我的結論,也是我的引言。在這幾個月之中,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只有愈來愈重,每次一看到你,就特別感覺到我的心在什麼地方,見不到你時又總是心有系念,雖然被你攪亂了心神,但這種混亂卻是最美好的,只有你在身旁時,我才感覺到自己是完整的。芩,我是真的愛你。」

  岳芩展露出最甜美的微笑,投入他的懷抱,「漱,我也是愛你的。只有你最讓我感到安心,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除了四月之外,你是我惟一能傾吐心事的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和四月摟摟抱抱的。」

  「那還用說。」上官漱好笑的道,「電腦程式抱起來哪有我舒服,不過我看你安心的原因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必擔心迷路的問題了吧!」

  岳芩嬌嗔的道:「才誇你幾句就跩起來了,你可得給我搞清楚,這麼說是看得起你,少你一個我還不是也過了這麼多年。」

  上官漱笑著緊擁著她,說什麼也不讓她掙脫。他在地耳邊說道:「是!你沒我也一樣過得很好,但是如果換了另一個人你也要嗎?」

  岳芩靜了下來,專注的看著上官漱,搖了搖頭,「不,如果不是你,我誰都不要!」

  上官漱伸手摘掉她的眼鏡,「那我只要努力讓你不能沒有我就好了。」

  少了一副眼鏡,岳芩的深度近視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失去了原本的形狀,只有距她最近的上官漱仍是清晰無比。

  雖然嘴上逞強,但其實岳芩自己心裡明白,她已經少不了他了。若不是因為愛他,她也不會任由自己愈來愈依賴他,因為信任他,所以才將一切都放心的交給他打點。和他接觸的時間愈多,就愈不由自主地陷溺下去,卻也更享受著這種感覺而不可自拔。

  就像現在,她的眼中只看得見他一個人,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的輕吻和撫摸都不斷地挑引著她體內一種未知的感覺。

  上官漱落在她頸項的細吻令她心慌意亂,但卻又不禁有著一份莫名的期待,因而心跳加速,且輕聲低吟著。

  「漱,我……」



  上官漱停下了對她的「侵犯」,抬頭看著她,以高度的自制力阻止自己再吻向她,「怎麼了?」

  當他停止了那種親密的接觸,岳芩不禁感到一陣失落,更教她不知所措。

  上官漱看著她那寫著惶惑的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的,芩,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瞭解。」

  岳芩猛然投入他的懷抱,「不,不是這樣的。」她抬眼怯怯的看著他,「我只是……有點緊張。」

  上官漱的唇邊突然漾起了一抹性感得足以魅惑人心的微笑,「不必緊張,你什麼都不要想,把一切都交給我就好了。」

  他的話語無形而迅速的撫平了岳芩騷動不已的心情,以全然信任的眼神看著他,任他將自己橫身抱起。安適的倚在他陶前,感覺他那雙有力的手臂正輕鬆的應付她的體重。

  上官漱以一種近乎戒慎的心情抱著她走向自己的臥室,將岳芩輕輕放在只有自己睡過的床上,披散的長髮和迷濛的眼眸形成一幅性感迷人的景象。

  岳芩朝他伸出一隻手,「漱,別離我太遠,我會看不清你的。」

  上官漱迅速地移近使他的臉孔在岳芩的眼裡變得清晰,「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也不會。」

  岳芩抬起雙臂環住上官漱的頸項,兩人的眼中部只存在著彼此。岳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跳快得有若轟雷,而心情卻出奇的平靜、專注,一點也沒有方纔的緊張,或許是因為上官漱那盈滿深情的眼神,和那輕柔的碰觸讓她有種備受珍愛的感覺。

  上官漱俯身輕吻著她,淺嘗即止的纏綿著。逐步漸進的燃起了一道火苗,愈來愈熾熱、狂烈,終於席捲了愛戀中的兩人,化成一場美麗的體驗。


  岳芩安穩的依偎著上官漱赤裸的胸膛,感覺他並不特別粗壯卻更顯得有力的手臂輕柔的環抱自己,堅硬而平滑的大手不斷的在她身上各個部位游移著,原來的挑逗現在已變成愛撫。靜默而平和的氣氛讓岳芩安心的闔上雙眼,幾乎要睡著了。

  「芩,我愛你。」上官漱低沉的愛語早已令她渾身酥軟,比陳年的佳釀更為醉人。

  「我也愛你。」岳芩在半睡眠的狀態中本能的作出最衷心的回應。

  上官漱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過兩天和我回族邸一趟,讓大家也認識你一下。」

  岳芩稍微清醒了一點,「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了。」上官漱在她耳邊說道,「族長未來的妻子總該在婚禮前先露個臉吧!」

  他的話讓岳芩的睡意全消失了,睜大了雙眼道:「你剛剛說……」

  上官漱微微一笑,柔聲道:「芩,我現在是在向你求婚。除非你不喜歡這種方式,要我再繼續追求你。」他壓低了聲調,「不過現在的狀況可不一樣了,我的追求方式也會有很大的不同,你可要有點心理準備。」

  如果換作其他女人,聽了這話早就羞紅了雙頰,但岳芩可不像其他女人,仍是不解的道:「要準備什麼?」

  上官漱輕笑著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這時岳芩的臉終於很確實的紅了起來,低呼了一聲道:「你太不正經了。」

  上官漱緊緊的擁著她,「我可是再認真不過了,你的回答呢?」

  他的雙臂雖然有力,但未令岳芩有一絲受到禁梏的感覺。她安適的依偎在他懷中,就像找到了最終的歸屬,沒有半點疑惑和不安,只有一種「對了」的感覺。

  「我願意嫁給你。」岳芩凝望著他的雙眸,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就似兩顆夜空中的明星,「若是你以生命和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我,我又怎能不用我所有的愛和同樣的時光來回報你呢?」

  上官漱的回應是一個猛烈的長吻,再次燃起了兩人的欲情。

  岳芩喘息的道:「不行啊!四月還在等我呢!我這麼久還沒回去,她一定又要問東問西了。」

  上官漱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反正已經讓她等了這麼久,再多等一下也沒什麼差別。」

  岳芩此時也已無法再提出反對意見了。

  若是四月聽見他們的對話,一定會大聲的抗議岳芩有了新人忘舊入!

 

  岳芩坐在前座,看著上官漱將車駛向郊區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就算有名字她也不會知道。

  當她發覺的時候,車子已沿著一面似無盡頭的長牆駛了好一陣子,彷彿是圍住了整座山,最後終於看到了一扇挺復古的木門,雖然有點陳舊,但更顯得厚實堅固,絕非是用來當柴燒的爛木頭,而那個寬度則必是出自於有著長久年歲的古木。

  也不見上官漱有什麼動作,那扇門在車子停止前一刻悄然無息的自動敞開,更添一份神秘感。

  岳芩看著門後突然展現的密林,和隱藏在林中一望無盡的小徑,忍不住訝異的道:「漱,你的老家是在一座森林中嗎?」

  上官漱似乎對岳芩的反應感到很有趣,「沒錯,從十分鐘前開始,你所見到的一切都屬於上官一族,範圍涵蓋了這整座山,要到主屋大概還要十分鐘。」

  岳芩長吁了一口氣,「你家也未免太大了吧!」這麼廣闊的地方她不一天到晚迷路才怪!

  上官漱聳聳肩,「這些全是前幾代的族人打下來的江山,我只不過是守成而已。」

  岳芩卻左顧右盼的道:「山我已經看到了,那江在哪裡?」

  上官漱也一本正經的回答,「說不上是江,只能算是條小河,湊合著用就是了。」

  林徑終於在閒談間到了盡頭,放眼挲去的山坡儘是一片林立的舊式房舍,但見識了先前的陣式,這個場面也不值得太驚訝了,況且她的神經也沒那麼纖細,訝異一次也夠了。

  車子停住的同時,和外頭那扇比起來氣派多了的大門也緩緩開啟,兩名身著黑色勁裝、體格精壯的男子側立在一旁,神情恭謹的向上官漱行禮。

  上官漱在下車那一瞬間已罩上一份和此地相同的肅穆氣息,彷彿換了個人似的,不再是和岳芩獨處時那樣的輕鬆,而是上官一族的族長。

  上官漱先扶著岳芩下車站好,才向其中一人以極威嚴的語氣說道:「通知各位長老,我帶客人來了。」

  那名男子立即答道:「長老們已在會議堂等候。」

  上官漱點點頭,「好,你們先下去吧。」

  岳芩只看到那兩人幾乎一閃身就不見了,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卻不知在這裡連看門的都身手不凡,加上機關重重,她沒看見也是很正常的。這時連上官漱的車也有人處理好了。

  上官漱拉住她的手,微笑道:「我家對你來說太複雜了,改天再帶你好好逛過一遍,在此之前最好別一個人亂闖,若是迷路就麻煩了。」

  岳芩一面應好,一面讚歎的走過一條接一條的迴廊,每轉一個彎,就會看見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庭院,雖無人跡但卻是生氣蓬勃。這裡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平靜、祥和……上官漱曾說過長駐此地的至少有兩百人,大概全藏起來了。

  她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上官漱的腳步,她的方向感早在轉過兩個彎後就完全消失了,若是讓她獨自走在這個迷宮似的地方,非得喊救命不可!

  而上官漱則是毫不遲疑的左彎右轉,迅速的走向目的地,但仍為顧及岳芩而略放慢了腳步。

  「漱,你是在這裡長大的嗎?」岳芩隨口問道。

  上官漱腳步不停,答道:「可以這麼說,所有族人除了為融入社會而出外受教育的期間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這裡接受一切必要的知識和武術訓練。我身為族長的繼位者,所受的各種訓練只有更加嚴苛,我必須比其他人更優秀,才有資格站在這個位置。」

  但岳芩注意的卻非上官漱那段日子的努力。「我就知道,如果不是從小在這裡打轉,哪弄得清這些複雜的建築。」

  上官漱好笑的道:「原來你是指這個呀!不過包括我在內,所有未成年的族人都集中在後山的訓練營,未經允許是不能走進主屋的。我也只有在接受我父親的特別課程時才能來這裡。但我可從沒聽說過任何初到主屋的族人迷失在這裡的。」他的話聲帶著笑意,「只是若換成是你,就算從小住在這裡恐怕還是照樣會找不到路吧!」

  岳芩對他的嘲笑不甚在意,「我本來就沒什麼方向感,這也不算是新聞了。」

  上官漱輕笑了兩聲,又恢復原來的嚴肅,「會議堂就在前面,等見過那些長老之後我再帶你去見我母親。」

  岳芩和他對望了一眼,輕鬆的微笑起來,只要有他在身邊,就沒有任何事能教她害怕,就算是天大的難關,她也有自信與他一起面對一切。

  兩人走進會議堂,立刻見到一票長老肅立恭迎,大多已上了年紀,最年輕的便是上官潮、上官汐這對雙胞胎兄妹,在三、四十歲以上的中年人、七老八十的白髮老者間特別醒目,也可見得這兄妹兩人在族中的地位非常,才能和那些長老們平起乎坐。

  上官漱面對這二十餘人時,充分表現出身為族長的威勢,右手輕輕一擺,「毋需多禮,各位請坐。」

  他很自然的領著岳芩坐入主位,向所有人做個簡單的介紹,但卻未對她的身份多作說明。

  岳芩在上官漱介紹自己的同時環看四顧,毫不意外的看到每個人都正在打量著自己,熟悉的人只有上官潮和上官汐,後者還對她眨眨眼睛,她也回以微笑。



  他們的眼光並未令岳芩感到不自在,雖是以她為注目的焦點,但那些眼神卻都是善意的,不帶有評價的意味,讓她感覺他們已是接受了自己。

  上官漱則繼續對眾人說道:「我已尋到了將以此生保護的對象,今後除了和岳小姐有關的事件外,都不再實際加入其他行動,僅以幕後指揮的身份操縱局面,所有的考量均以岳小姐為第一優先。我想這些各位應該都很清楚,也不再多說了。」

  所有的人都只靜靜聆聽上官漱的訴說,神情泰然,沒有半點反駁之言。

  上官漱環視一周,將此種情況視為理所當然,也不準備徽求其他人的意見。又道:「接下來就和往常一樣,說說一些該讓我知道的事情吧。」轉向上官汐道:「汐,先帶岳小姐到渙渥居去,順便和母親說一聲,我等會兒就到。」

  上官汐應了聲是,對岳芩微笑道:「岳小姐,我們走吧!」

  對於就這樣結束了這場會面,岳芩確實有些意想不到,雖不覺草率,但那些人毫無異議的反應令她不解,然而總不能真要他們來反對自己吧!


  岳芩和上官汐並肩走著。

  「岳小姐……」

  「叫我岳芩就好。」岳芩微笑道,「我能和漱一樣喚你汐嗎?」

  「當然可以,」上官汐愉快的道,「我也覺得叫小姐太彆扭了。」

  岳芩則問了方才心中的疑惑,「汐,你們對漱決定保護我的事都沒有意見嗎?」

  「你的問題真怪,難道你希望被反對嗎?」

  岳芩連忙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都沒人對我的來歷感到懷疑或想確定我的資格嗎?」

  上官汐輕笑道:「事實上長老們並沒有資格質疑族長的決定。在我們族中上下的關係是絕對而且嚴謹的,族長決定的事就是命令,沒有變更的餘地,長老們只能適時給予建議。而族長也必然是個不致形成專制**的好領袖,除非真的造成重大缺失,否則所有族人都會相信族長的判斷,服膺於他的指示。」

  岳芩咋舌道:「這麼偉大啊!」

  「那還用說!」上官汐又道,「我順便告訴你,其實我們已暗中對你做了許多調查,可不是一無所知,也對你十分認同。什麼都沒說是代表對漱哥的尊重,信任他的決定,同時也承認了你的價值。」

  上官汐突然笑得有些曖昧,「不過,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讓他們不敢反對你。」

  岳芩不疑有他的問:「什麼原因?」

  上官汐隨即附耳輕語道:「我們族中有一個不成文的慣例,如果被選上的被保護者是異性,最後通常會和保護者結為夫妻。漱哥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事,他會選上你就表示已經有那個意思了,長老們再怎麼樣也不會反對未來的族長夫人啊!那就太不識時務了。」

  岳芩立即紅上了臉,原來上官漱的決定還有這層深意,害她還奇怪他怎麼對這事一字未提,結果是根本用不著明說。

  上官汐看著她艷紅的雙頰,「怎麼,漱哥沒和你說過這事嗎?」

  岳芩輕輕搖了搖頭,「沒提遇,但他已經向我求婚,而且我也答應了。」

  上官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漱哥的動作還真快,這麼一來,你就是我未來的大嫂嘍!」

  沒有反應,上官汐以為岳芩是在害羞,回頭準備再糗她一下,但轉身卻不見人影。

  岳芩不見了!上官汐嚇了一跳,連忙回身走向來路,仔細尋過每個轉角,岳芩八成是沒跟好,要不然不該就這麼消失的。但仍是不見一絲人影。上官汐這下可慌了。

  「岳芩!你在哪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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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5 11:22: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上官汐有點畏縮的跟在上官漱身後,她大哥那種完全冷靜的神情讓她覺得恐怖,她知道大哥真的發火時是面無表情的,就有點像現在這樣。

  「漱哥,對不起,她本來還跟得好好的,可是一轉身就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上官汐囁嚅的道,弄丟了未來的族長夫人可是一項重罪。

  上官漱略微回頭看了小妹一眼,柔聲道:「你不必自責,我應該提醒你,岳芩心不在焉的時候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不能怪你,把人找回來就好。」

  上官汐聞言鬆了口氣,大哥沒生氣,她生平惟一不敢做的事就是惹火大哥,雖然他極少發怒,但那種場面只要見過一次就絕不想再見一次,她可不想當炮灰。

  上官漱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和長老們說話時就一直想著岳芩,因為上官汐不太可能會拉著她的手,因此當上官汐在他們散會後出現,說岳芩走失的時候,他一點也不驚訝。

  「我去調些人手一起找吧。」上官潮提議道。

  「不必了。」他們已來到岳芩走失的大略位置,上官漱拒絕了大弟的建議,

  「我自己來找就好,你們先到渙湜居,別讓母親久等了。」

  上官汐看到大哥那副輕鬆,甚至帶點有趣的神情,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愉快,但現在也不是她開口的時候,只有無奈的和小哥一起離開。

  上官漱則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好了,現在該從何處找起呢?

 

  岳芩獨自坐在一個奇特的庭園中。當她發覺已不見上官汐的身影時,就知道自己又迷路了,也不費力去找路,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光憑自己是絕對無法走回原路的,只有等人來救她了。

  因此在她走到這個庭園時,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怪石嶙峋,各式大小黑白交錯的石頭上,雜生著暗綠色的地衣和青苔,蜿蜒著許多種類不明的籐蔓,又攀附著一叢叢有精神的小樹,形成一個奇異的空間,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吸引著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官漱,一個外表堅毅剛正,充滿領袖氣息的男人,在面對她時卻會表現出溫和親切的一面,而且只為她一人展現,也只有她才看得到他的這一面。岳芩又想起上官汐方才說的幾句話,那是害她心不在焉的走錯方向的主因。

  她完全不知道他們族中竟有那種慣例,但岳芩能明白上官漱何以從來不提,因為這完全是兩回事,他並不是由於愛上她才要保護她,更不是在保護她之後才想愛上她;他只不過是正好愛上了她,又同時找到了所要保護的對象,如此而已。

  所以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提起這事。他娶她是因為愛她,而不是應該娶她,以前的慣例也應是如此,就當是姓上官的男人對女人的特殊品味吧!岳芩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確實是彼此相愛,現在才來探討為什麼實在有點本末倒置。而現在重要的是上官漱怎麼還不來找她?

  「芩,原來你在這裡。」

  岳芩聞聲回頭,嫣然一笑,「你可來了,我還怕你找不到我呢!」

  上官漱柔聲道:「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一定找得到你的。」

  「那就好,否則若要我來找你就太吃力了點。」

  上官漱走到她身旁,「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庭園,我的渙湜居就在另一面,沒想到你會自己走到這裡來。」

  岳芩伸手讓他拉起自己,微笑道:「那是因為我和你有默契啊!」

  上官漱想起岳芩對默契的定義,不覺好笑,原來他才是能與她心意暗合的人。

  「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岳芩微笑的隨著上官漱走向正確的方向。


  上官漱領著岳芩來到他在此地的居所--渙湜居,外觀和其他房舍並無差別,但人內後見到那些簡單而不失莊重的陳設,和他在大樓中的住處感覺相同,自然有了一種熟悉感。

  陳鳳樓就在主堂中等著他們。而上官汐也正在堂中陪著母親,見到上官漱和岳芩連袂而至時總算鬆了一口氣,也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漱哥,你找個人也要花這麼多時間,是不是乘機躲在那裡談情說愛呀!」

  上官潮則在一旁道:「汐,你就少說兩句吧!難道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上官汐轉頭對上官潮吐了吐**,仍是一副淘氣的模樣,她怕的只有上官漱,其他人的話她只有想聽時才聽,連母親她都不含糊。

  上官漱沒理她,領著岳芩和母親見面。

  「母親,這位就是岳芩。」

  「伯母好。」岳芩看著端莊嫻雅的陳鳳樓,和自己的母親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給人的感覺更多了點溫柔和沉靜,令岳芩自然的心生好感。

  陳鳳樓微笑的看著甜美可人的岳芩,這是上官漱第一次帶個女孩回家,他的行動和態度已明顯的表現出和岳芩之間與眾不同的關係。她一見岳芩就覺得歡喜,最重要的是,她絕對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及選擇。

  「漱兒,你的動作還真快,不但找到了該保護的人,連老婆也一起找到了,這下我也總算能放下一樁心事了。」

  陳鳳樓雖是對兒子說話,卻一直對著岳芩微笑,「岳小姐,我就叫你小芩吧,反正咱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用不著太客氣,你也別喊我伯母了,還是早點叫我一聲媽吧!」

  陳鳳樓的乾脆和爽快讓岳芩有點招架不住,雖然還是有點害羞,仍輕聲喚道:「媽。」

  「我的娘呀!」上官汐在一旁說道,「我現在才知道您的性子還真急,人家還沒進門您就急著要認媳婦了。」

  岳芩這下更不好意思了,而陳鳳樓卻理直氣壯的道:「汐兒,話怎能這麼說,為娘的我等今天可是等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了結果,你總該體諒一下做母親的心情啊!」

  「還有,汐,你可先別笑得太高興。」上官潮坐在一邊蹺著二郎腿。「大哥的事已經有了結果,可是你別忘了這裡還有兩個沒下文的。現在少了一個重要的擋箭牌,媽以後可要轉移注意的目標了。」

  上官汐輕哼一聲,「那也是先找你啊!」

  上官潮伸出食指對妹妹搖了搖,「那可不,別以為我比你大,咱們的歲數相同,而你是女人,處境是不能相提並論的。雖然很不公平,不過男人的價值通常和年歲成正比,而女人到了某個階段就必須自動停止成長,所以你的危險還是比我大。汐,恭喜你,你的好日子已經所剩不多了。」

  上官汐愣了一下,她從未想到這方面,若真如潮所說,那她可沒幾天的好日子過了。

  陳鳳樓則很滿意的點頭微笑道:「不錯!潮兒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是深得娘心!」然後以帶笑的神情看著上官汐,「汐兒,你可要打起精神,為娘的要開始督促你了,反正現在我也很少管族裡的事,空閒得很。」

  上官汐終於體認到自己悲哀的處境,萬般無奈的長歎一聲,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得所有旁觀者都笑了起來。

  

  「你母親真是有趣。」岳芩坐在上官漱車中時有感而發的道。「我本來以為能養出你這麼一個厲害的兒子,也必定是個厲害的女人,沒想到她竟如此的慈祥。」

  上官漱一面駕著車子,一邊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光靠我那個比我正經百倍又不苟言笑的父親,哪生得出那對活寶,不過母親高興的時候是很和藹可親,但教兒子的時候可又是另一張臉孔。」

  他微笑的瞟了岳芩一眼,「你是母親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兒媳婦,她當然要表現得好一點,否則把人給嚇跑了她還賠不起呢!」

  「你說這什麼話嘛!」岳芩沒好氣的道,神情又是一黯,「不管怎麼樣,也比我媽好得多。」

  上官漱空出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她。「我們也該和你父母再見一次面吧!」

  岳芩沉默著,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反正她又不是要和上官漱私奔,再怎麼樣也該知會一聲,否則父親也會很難過的,更何況她並非真能完全不在乎母親。

  她終於點了點頭,「我會找個時間的。」

 

  上官漱來到岳芩的住所外,昨夜她突然打了個電話來,說有東西要送給他,要他第二天早上過去一趟,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她的叮囑找上了門。

  沒等他叫門,那扇門已自動為他開啟,而門後連個人影也沒有,若換了其他人必會大吃一驚,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撞鬼了,但上官漱心知是四月在背後操控,所以沒有半點不良反應。

  「芩!我來了,你在哪裡?」上官漱邊進門邊喚道,但來迎接他的只有光球型的四月,飄飄蕩蕩的靠近他。

  「上官漱,你可來了。過來幫個忙吧,岳芩睡死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上官漱隨著四月走人電腦室,只見岳芩趴在桌邊熟睡如死,只差沒把口水滴出來。

  上官漱立即走到她身邊,輕鬆的將她一把抱起,一邊向四月問道:「怎麼回事?她不是才剛結束一個工作,最近應該比較空啊!」

  螢幕中的四月聳了聳肩,「沒接工作就不能自己找事做嗎?你也知道岳芩一做起事就昏天暗地,不弄出個結果絕不罷休。為了要送你那個東西,她幾乎是徹夜不眠地做最後的調整,一做完就倒下去呼呼大睡,要不是你來了,她還不知要在那裡趴多久呢!」

  「她到底在做些什麼?」上官漱橫抱著岳芩走向她的臥室,四月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她是……」四月欲言又止,「不行!我不能說。岳芩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如果我破壞了她的計畫,一定會被她拿鐵槌給砸了的,我才不想自己找死!」

  上官漱笑著搖了搖頭,他並不以為岳芩有這麼殘暴,尤其是面對她的心血結晶。

  岳芩在上官漱將她放躺在床上時醒了一下,瞇著眼睛看著他,睡意矇矓的道:「漱,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我知道,你說過了。」上官漱幫她蓋好被子,「你先睡一覺,等醒來後再說吧。」

  岳芩卻噘起了嘴,「你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嘛!」

  上官漱則微笑的安撫道:「我當然會好奇,不過要和你一起拆禮物才比較有趣啊!」

  岳芩這才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

  上官漱見她眩然欲眠,眼皮又快闔上了,「你好好睡一下,我侍會再來看你。」

  岳芩卻拉住了他,「漱,留下來陪我嘛!」

  上官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仰天長歎了一口氣,才含笑的躺到她身旁。「芩,你到底知不知道當女人在床上叫一個男人留下來陪她是什麼意思?」

  沒有反應,上官漱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又睡著了,不然搞不好還會問他有什麼意思。

  看著她含著微笑的甜美睡容,上官漱也不再騷擾她,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心中充滿了因愛而生的柔情,即使就此凝視她一生一世,他也不會感到不耐。

  超級「電燈泡」四月此時也識相的退避三舍,免得打擾了這對情人。

 

  當岳芩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睡在上官漱赤裸的懷中,全身亦是一絲不掛,而上官漱的雙手則不斷游移在她身上的每個部位,令她不禁呻吟了一聲。

  上官漱微笑地望著她,「你總算醒了,我實在躺得太無聊,只好自己找點事情做了。」

  岳芩只覺全身發熱,對他的每個輕觸都敏感不已,看情形他早已不知「偷跑」多久了。

  她隨著上官漱落在頸項上的親吻輕喘一聲,「漱,你怎麼在人家睡覺的時候做這種事嘛!」

  上官漱輕笑道:「是你自己叫我留下來的,而且你現在不也已經醒了嗎?」

  岳芩就算還沒清醒,這時也不可能再倒頭繼續睡了,索性全心地享受他的親吻和愛撫,其餘的一切全給拋到了腦後。

  上官漱奸計得逞,不但鬧醒了岳芩,還在受害者的合作下大逞其獸慾。幸好四月不在旁邊,否則說不定還會「研究」這兩個人不穿衣服在做什麼?

  一切終於平靜了下來,岳芩滿足地依偎在上官漱懷中,悠悠地道:「我睡了多久?」

  上官漱擁著她道:「大概有六個小時了吧!我本來只是來看看你找我有什麼事,卻被你拖著一起睡覺,偏偏你連睡著了都扯著我不放,我只好全程陪伴了,可是我晚上又沒熬夜,所以……」

  接下來不用說岳芩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也真是的,就會佔人便宜!」岳芩嬌嗔地道。

  上官漱在她的耳邊輕語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佔你便宜還能佔誰的便宜?而且除了你以外,也沒有其他女人能引起我的興趣,我當然只有找你了。」

  「討厭!」岳芩的神情可沒有半點討厭的意思。

  「來吧!過來看看你的禮物。」岳芩終於想起找來上官漱的原因,隨手套上了一件罩衫。

  上官漱從後面摟住了她,輕吻著她的頸背,「幹麼這麼麻煩,難不成你還怕我看嗎?」

  岳芩白了他一眼,「我當然不怕你看,但還有四月在啊!我可不想向她解釋我們為什麼光著屁股在家裡晃來晃去,不管她到底懂不懂,都是很難搞的。你還不快去把衣服穿好。」

  「是!全聽你的。」上官漱有趣的道,他知道岳芩向來是將四月當成一個完整的個體看待,不過她這種反應還真像是一個不知該如何教女兒「健康教育」的母親。

  兩人穿戴整齊後才先後走出臥室,四月果然就等在門外。

  「你們可出來了,剛才有一些奇怪的聲音,我還以為你們怎麼了呢!」那顆飄來蕩去的光球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毫不自知自己問出了一個令人尷尬的問題。



  「什麼事也沒有。」岳芩很乾脆地道,「到電腦室去。」

  上官漱忍住笑意,總算能解除她的疑惑了,他實在猜不出岳芩要送自己什麼禮物,還這麼神秘兮兮的。

  岳芩走進電腦室,隨手拿起電腦桌上一個呈長方體狀的物品就交給上官漱。

  「漱,我要送你的就是這個。」

  上官漱看著手上的東西,心中疑惑未減,這玩意兒橫看像本電子辭典,豎看也像是電子辭典,打開來看更像,除了電子辭典外他實在不知道它還能叫做什麼,但若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岳芩似乎不該會這麼慎重其事的交給他。

  「這是……」

  「你按一下電源鈕就知道了。」岳芩含笑道。

  上官漱只好依她所言,按下手中袖珍型電子辭典的電源鈕,等著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那面小螢幕在閃動幾次之後,出現了一張和四月同型,看起來很漫畫的帥哥臉,充滿了上官漱的各項特徽,但可愛多了。

  同時以上官漱的聲音道:「你好,我是十月,是岳芩小姐的第二套自我學習程式,屬於輕便型,可以隨身攜帶。依我的程式設定,上官漱是我的主人,所以你以後要負責養我了。十月很好養的,只要在時間到的時候記得幫我充電就可以了。」

  岳芩本是得意地聽著十月的自我介紹,但聽到後半段時臉色猛然一變,轉頭對四月叫囂道:「四月!你又教十月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了?」

  螢幕中的四月一臉委屈的道:「沒有啊!他自己會舉一反三,怎麼能全怪我呢?誰教你設計的程式都這麼厲害,學習能力一把罩的。」

  岳芩不接受她拍的馬屁,狠狠的瞪了四月一眼,「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四月對她的威脅倒不怎麼擔心,只要上官漱哄得她開心,岳芩馬上就會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上官漱則以難得一見的發愣神情看著手中的十月,「芩,這難道是……」

  岳芩對上官漱的反應感到很有趣,「十月是四月的系列作品,是我特別為你設計的,當你在外面行動時可以把他放在口袋裡,可以提供你所需的一切訊息和資料,成為你最好的幫手,而且我讓他和四月連線,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直接聯絡。

  「因為現在還在學習的初期階段,所以十月的反應有時候會稍微慢一點,不過只要給他一段時間,他很快就會到達四月的程度了,因為有四月做範本,所以十月的成長會更加順利。」岳芩愉快地道。

  上官漱十分感動,並不是因為十月所代表的價值,而是岳芩如此勞心費力,只是想以她的方式幫他一點忙,表示對他的關切,這份心意清楚的表現出對他的情愛。

  「芩,謝謝你。」上官漱深情的凝視著她。

  岳芩的回應是一個甜美燦爛的微笑。

  「對了。」上官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為什麼叫十月?現在不是已經二月了嗎?」

  岳芩輕笑一下,「因為我們是在十月相識的,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想設計十月,而且用的是你的聲音和形象,很可愛吧!」

  螢幕中的十月有著上官漱的所有特散,只是漫畫式的線條把他的酷哥形象給省略掉了,長髮也成了一條「拖」在腦後的麻花辮。岳芩肯定花了不少工夫才把程式裝進這麼袖珍的電子辭典裡,這對很少碰硬體的她而言大概也是個不小的考驗吧!

  四月則在一旁插話,「我就說岳芩取名字的常識實在是貧乏得可以,照這樣下去,等她用完了十二個月份之後恐怕接著要用二十四個節氣了,以後生個兒子搞不好就叫做『立夏』!」

  岳芩轉個身,一言未發的伸手關掉了四月的揚聲系統,只見螢幕中的四月嘴巴不斷的開闔,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臉上一片通紅,頭上還有幾個代表怒氣的象形符號不斷冒出來。

  岳芩則優閒的道:「誰教你老是那麼愛說廢話,我就讓你什麼都別說。我早說過要關掉你的揚聲系統,是你自己不當一回事的,就請你好好享受這份寧靜吧!下次再犯我可就要拔掉你的插頭了!」

  螢幕中的四月反正出不了聲,只有裝出一副可憐又委屈的模樣,那顆光球則繞著一旁的上官漱打轉,她還真清楚該找誰幫她求情。

  上官漱也覺得好笑,「芩……」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幫她關說,我不會要四月閉嘴太久的,不過總該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她愈來愈沒大沒小。」

  岳芩的語氣堅決,又道:「十月,把你的功能向主人介紹一下吧!」

  「是的,岳小姐。」十月一板一眼地道:「但首先我要為四月大姊的遭遇寄予由衷的同情,我會記取這個前車之鑒,絕對不能隨便嘲笑自己的主人,免得遭到相同的待遇。」

  要你多嘴!四月出不了聲,只好以文字取代,只是效果差距甚大。

  十月則繼續說道:「套一句現在的流行用語,我是個全方位的電腦程式,只要你想得到的功能我都有。只是初期階段難免有點缺失,不過改善這些缺點是我在不久的未來將持續進行的工作。而且由於主人的工作,岳小姐特別為我加強了警戒功能,可以隨時連結其他電腦,截取所需資料,但必須是在主人的同意下才能進行。」接著在螢幕中抱拳道:「若有其他疑問,請隨時不吝賜教,小生在此候教。」

  岳芩聽到最後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我的天吶!十月怎麼這樣說話,該不會是對武俠小說有興趣吧!」

  「就算是也沒辦法。」上官漱輕笑道,「你所設計的程式都太有個性了,有些怪癖是免不了的。」

  岳芩瞅著他道:「漱,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上官漱笑著擁住她,「當然是讚美你了,要是換了別人哪能設計出這些程式呢!」

  岳芩這才嫣然一笑,仰首迎向上官漱落下的長吻。

  岳芩!你再不打開我的揚聲系統,我就……四月無聲的呼喊著。

  就怎麼樣?回應被冷落的四月的是同樣也被主人所遺忘的十月,雖然經驗尚稱不足,但很自然的知道那兩個人正在「忙」,所以很聰明的不以聲音表示意見,而經由和四月的直接連線以文字符號和她交談。由此看來,十月可要比四月更懂得察言觀色,前途不可限量!

  四月沉默了一會兒。

  不怎麼樣,十月,我可警告你別得意得太早,想看我笑話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冤枉啊!大姊,小弟怎麼敢有那種想法呢!

  沒有最好!我也不敢奢望你有能力幫我。唉!真倒楣!

  四月只好等上官漱和岳芩什麼時候停止這種「咬嘴巴」的舉動,才有可能自由開口說話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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