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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玉工藝技術及創造
壽豐溪口南岸的河階地上,有一個原住民部落: 西林部落。早在日本時代,考古學都就在這裡發現了一處「平林」遺址,最近也已經確認它就是史前時代的玉器加工廠。台灣史前的玉器,十之八九是這個加工廠製造的,再透過交通運輸、貿易交換,散佈到台灣各地。雖然地質學家並未在平林遺址附近發現玉礦,但是遺址緊鄰壽豐溪,對岸便是台灣玉產地荖腦山。台灣史前玉器工業區出現在荖腦山對岸,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考古學家在遺址沒有發現採礦的工具,倒是找到了許多台灣玉的礫石,幾乎可以斷定壽豐溪溪床上的礫石,就是工業區最大宗的加工原料。史前人早就懂得辨認溪床的台灣玉礫石,也懂得撿回來部落加工,就算當時沒有金屬工具,一樣可以切割琢磨台灣玉。
他們懂得收集中央山脈常見的堅硬石材:石英片岩,把石英片岩的薄片綁在木頭上面,像鋸子一樣鋸開台灣玉。他們同時成加入石英沙和水,幫助他們切鋸玉料。史前人先把礫石切成四方體,作為基本材料。如果需要圓的,他們會切下四方體的四個角,作成八面體,接著再以竹管沾上水、沾上石英沙,慢慢旋截,旋出圓形。
台灣玉很堅硬、纖維很緻密、韌度很強,即使工廠有先進的鑽石切片機,要把玉石切開、切小,依舊要花費很大一番功夫。十吋大的台灣玉,就得花上兩、三個小時才切得開。好不容易終於切開,如果有三分之一的材料可以用,已經算非常幸運了,其餘的通通都是廢料,無法加工。這三分之一寶貴的台灣玉原石,還要切成適當的厚薄、大小,才能進一步製作成品。每切一刀都要檢查一次,看裂痕多不多,因為每個部位切開的情況都不一樣,沒辦法放任機器大量切割、大量生產。
如果裂痕不多、品質不錯,就可以繼續切薄片,製作人獸形玉耳飾或是高級的戒指等飾品。如果品質不夠好,就得當機立斷馬上切厚,改做雕刻飾品或手鐲。
每切一片都要靠人工親自判斷,偷懶馬虎不得,一旦判斷錯誤,就注定要賠本虧錢了。
台灣玉這麼堅韌、這麼難加工,被業者視為永遠的挑戰。
就目前所知,閃玉除了台灣豐田有,紐西蘭、加拿大、西伯利亞,中國的甘肅、遼寧也有。
一定有人十分好奇: 考古學家和地質學家如何能斷定台灣各地的史前玉器,真的全部來自豐田呢?沒有外來的嗎?
現在市面上的進口閃玉,外觀和台灣玉幾乎一模一樣,連行家都不見得分得出來,怎樣才能辨識出真正的台灣玉呢?
幸好,科學家已經發現了鑑別台灣玉的秘訣了。
各國閃玉的綠色部分化學成分大致相同,光分析這個根本區本不出來源地。唯一能區分的關鍵,就在於閃玉不起眼的黑色斑點,也就是鉻鐵礦。科學家特地以平林遺址找到的製玉廢料,讓大家目睹分析的結果。
標本放進電子顯微鏡後,螢幕上白色的部分就是閃玉黑色的鉻鐵礦,被包在這裡,不斷增加放大倍率,可以看得更清楚。接著,便開始分析鉻鐵礦的化學成分,黑色斑點明顯含有「鋅」,鋅便成了台灣玉的身份密碼,解答了所有的疑惑。
在台灣玉加工業的眼中,黑色鉻鐵礦的斑點越多,表示品質越不好。在科學家的眼中,卻是區分閃玉來源地最大的關鍵。最近科學家也以同樣的方法,確認了菲律賓等東南亞地區,也找到了來自豐田的史前玉器。
現在科學界一般相信,台灣是南島語系民族的原鄉,一路往東南亞、大洋洲遷徙擴散。如今台灣玉又有了嶄新的時代任務,可以追蹤南島民族從台灣往東南亞遷徙的路徑和年代。
兩三千年前,沒有鑽石切片機、沒有飛機,只憑著雙手、石製工具和簡陋的船隻,史前的祖先照樣可以帶著Made in Taiwan台灣玉外銷到海外。
台灣這麼了不起的玉器文化,甚至外傳到東南亞,卻在2000多年前於島上消失,現今的原住民也沒有人懂得用台灣玉、延續玉的文化,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考古學家認為,在2000年前,台灣逐漸進入使用鐵器的時代,同時,也靠海外貿易交換,取得許多東南亞、中國和中南半島的玻璃、瑪瑙跟金子。相較之下,製造玉器太費工太費時了,於是玻璃和瑪瑙大受歡迎,迅速取代了台
灣玉,也就這麼傳入了台灣原住民的文化。製玉的技黴漸漸失傳,平林遺址這個玉器工業區,也隨著萎縮、消失,最後變成廢墟,變成考古遺址,默默深埋在地底下,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無人知曉。
進口閃玉入侵,會不會讓台灣的玉文化再次失傳呢?
豐田的荖腦山是否該重新開採玉礦呢?
豐田要成立玉石館,能否帶動地方的文化產業呢?
姑且不論人們有什麼決定,愛美玉的知音永遠會有,他們會懂得鑑賞寶玉翠綠的肌理與色澤,美玉終究會有知音相伴的。
黃福壽先生從事玉石雕刻30多年,從傳統工藝製作走向現代玉雕創作,他將玉雕出紙一樣透薄的質感,經常被認為是塑膠做的。
市民來看的話,他會覺得從沒有這樣的視覺的經驗過。
發現玉器不是那種厚厚渾圓,要嘛就是有稜有角。從沒看過說把玉雕成像葉子這麼樣的一個舒展,彈性這麼良好的一種枝葉的感覺。
他的作品完全以一整塊閃玉雕刻,只要稍一失神,脆弱的細部就會斷裂,整塊昂貴的玉料都得丟掉。
好比那個蝴蝶,手一定要放在另一邊,因為要透過我的皮膚來感覺儀器的震動,震動到什麼程度、能不能承受、我要用多少力,都透過我膚傳達到我心裡。
如果想以大理石來雕刻透薄的翅膀,大概雕到四、五倍的厚度就會斷掉,因為大理石硬度不夠。花崗石或青斗石 (玄武岩)雖然夠硬,但是韌度卻遠遠比不上閃玉。
玉的堅韌度,硬度夠、韌度夠,玉所有各種好的條件一定要完全在一塊玉料上,才能夠有一個這樣作品的技法。
整個荖腦山礦區被兩條溪切割、侵蝕,南面的溪是壽豐溪,北面的溪就是這條「白鮑溪」。白鮑溪兩側剛好是玉礦最密集的地區,因此沖刷了非常多玉石下來,堆積在溪床上,可說是名符其實的「玉溪」。
每年有從各個地方非常多人,都到這個地方來撿拾漂亮的台灣玉,甚至世界各地寶石的學者到台灣來,都要到這條溪撿這個玉石,他真的可以稱的上是一條「玉溪」。
來拜訪玉溪的人都願意捲起褲管、光著腳ㄚ,踩在溪床上仔細辨識美玉,期待與美玉相會。
深居上游的台灣玉看到了這個景象,一定覺得非常熟悉。因為早在5000年前,台灣史前的祖先也是像這樣走在溪床上,彎下腰撿拾台灣玉礫石…畫面一模一樣,幾千年不曾改變。
對台灣玉這位山中仙子來說,世間的起起落落始終不是她關注的焦點,她並不在乎。
她依然會隨著中央山脈一貫的心跳節奏,吐納著原始林的清靈,不輕易透露出翠綠的肌理與色澤。
直到她遇上了懂得欣賞美玉、真心珍惜美玉的人…
來源:臺灣大學地質科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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