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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菲菲 -【爺兒我還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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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2:4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菲菲---爺兒我還要

賣身葬“兄”啊~~
哪位好心又有錢的大爺,趕緊花五百兩金子買下她吧!
可別嫌她開價太貴啊!她可是為了幫家裏還債才犧牲小我的……
咦?那位司徒大爺似乎挺了不起的,大家看到他就像看到神一樣,
他應該會是個大方又闊氣的最佳買主,
可沒想到……他居然只肯花區區十兩金子買下她!
還要她簽下賣身契,當他府裏的卑微小奴婢……
好吧好吧!一文錢逼死一條英雄好漢,
為了賺這十兩金子,她就認了吧!
但是,這個冷酷得像閻羅王的司徒閻真的很奇怪耶!
對每個下人都凶得跟鬼一樣,獨獨看她的眼神柔情萬千,
好像她是他今生的最愛般,害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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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2:5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我陳大富一輩子的心願就是生個兒子,你們幾個知道嗎?”陳大富看著三個女兒,再次在心裏頭感歎難不成真的是因為他前輩子做太多壞事,所以這輩子生的都是女兒吧?!

  陳大富以前是個土匪,由於妻子生的小孩沒半個養得活,所以便請算命師來看了下,算命師鐵口直斷他為惡太多,想有子嗣就非得“改業”不可。

  改業?說改業就改業,有這麽簡單嗎?!

  他老子活到三十幾歲這把年紀,會的也只是拿刀砍人、搶劫銀兩而己,其他什麽都不會;更別說寨裏頭有多少兄弟需要他,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放那些曾經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顧!

  於是,某日他將寶庫清點了下,預留了小部分,將大多數全分給兄弟,並且告訴他們——如果還想跟著他,他當然歡迎:不想跟著他的也沒關係。山寨便在那一天結束“營業”,陳大富的手由提著大刀改為拿著算盤,而城裏頭在隔月也開了一間酒館,而在往後的三年裏,酒館的掌櫃年年都抱千金,但就是沒有得半個子。

  既然真的生不出兒子,他也只好認了,有這三個貼心的女兒也不錯。

  “呼……哈……”拿著布巾坐在一旁拍蒼蠅的是昔日最得力的助手阿虎,原本削瘦、剽悍的體格在十幾年來的安逸生活之下,身材早已變了樣……由原本的瘦竹竿變成現在的大酒桶了。

  “老大,你說說看要怎麽辦啦!我家那口子說我已經三個月沒拿薪餉回去,再不多少拿一點,她就要把我給趕出去!”

  站在一旁的阿豹也垂頭喪氣的,有哪間客棧像他們這間這麽慘的啊!連續三個月沒有半個客倌上門,有的也只是上門來討杯茶水喝,到最後……他們客棧連茶水都要收銀兩。

  “我知道啊!我這不是在想辦法了嗎?唉……想想真的還是打家劫舍這種無本生意最好做。”

  他陳大富從未想過自己有如此窮困潦倒的一天,想當年他是個土匪頭子、山寨大王,天天吃香喝辣,身上掛滿成串珍寶、桌上堆著數也數不清的黃金,山寨裏的樑柱還嵌上了夜明珠,夜裏根本就不用點臘燭照明,縱使黑夜也像白晝一般,什麽時候被銀兩給逼過了?

  真是一文錢逼死一個英雄好漢!

  現在……唉!不想也罷!

  “其實我們本來還能撐一陣子的,都是爹爹你不好。”陳家大女兒陳戲春狠瞪著父親,要不是因為爹爹貪小便宜,將三天前煮的東西上菜給客倌,他們也不會慘到這個地步。

  聽縣太爺說,那位倒楣的客倌剛好是他兒子……

  他一吃到客棧裏的雞肉就感覺怪怪的,回去之後連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然後又在床榻上躺了好幾天。縣太爺一氣之下,要他們拿出五百兩金子來賠償,否則就要將他們陳家一家五口打入大牢。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就算想鬥也沒那個本事,可他們家實在是拿不出錢來啊!

  向縣太爺求情的結果,他同意給他們一家大小一年的時間去籌五百兩金子。

  雖然有一年的時間,可要攢夠五百兩金子是多麽困難啊!就算把陳大富丟去當長工、把陳玉嬌送去當老鴇、把三位如花似玉的女兒送去青樓賣身二十年,恐怕也籌不出一百兩銀子,更遑論是五百兩金子。

  “不然,我們一起投河死一死算了。”陳大富又提議。

  “我才不要!”

  “我也不要……”

  “要死爹爹你自己去死,我們不奉陪……”

  “是啊!我才不要十幾歲就跳河死呢!好恐怖……”“沒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爹上了餿掉的菜給那位縣太爺的兒子吃,那如果爹死了,我們應該也可以脫罪了……”

  雪上加霜啊!客棧的屋頂前陣子因為下大雨被衝破了個大洞,都沒有銀子去補呢!只能勉強找個水桶裝漏水,慘……

  “我知道、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陳大富大歎口氣。

  “現在要怎麽辦啊?還是我和阿虎趕緊把包袱收一收,先‘告老還鄉’……”雖然老大之前真的對他們這些兄弟很照顧,可是能活命最要緊啊!

  “你們怎麽忍心留下我一個人……”陳大富哀怨的說道。

  “老大,我們當然也不忍心啊!可是……好吧!我們兄弟倆答應你,在你死後的每一年忌日,絕對會到你的墳上為你上香。”阿豹自認為還算有義氣,拍拍自己肥厚的胸膛之後,立即與阿虎跑了。

  陳大富國擔心五百兩金子籌不出來,現在又看到曾經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棄自己於不顧,一氣之下,胸口一陣糾結,嘴角嘔出一口鮮血。

  “爹啊!你怎麽了?要死也不能現在死啊!”戲春哭天喊地的。

  “是啊……爹,你現在要是真的升天成佛了,我們姊妹沒銀兩幫你辦後事的,只能將就一點,用草席隨便幫你卷卷,然後拖去燒……”弄梅也跟著哭得淚流滿面。

  “不,姊姊們,你們都說錯了,我們連買草席的銀兩都沒有……我們好窮,我們家是真的好窮……”陳家最小的麼妹絳雪抱著兩個姊姊,三個人哭成了一團。“呸呸呸,老子我都還沒死,你們居然就先詛咒我死!”陳大富氣得嘔出第二口鮮血。

  一股氣血不停的往腦門上沖,他一張老臉漲得就像豬肝色一樣。

  “娘要改嫁也太老了,挑不到太好的物件……我們三姊妹可能也只能被賣掉了……嗚嗚嗚……”

  “夠了、夠了,你們全都給我住口,別一搭一唱的。”聽得他真的都快掛點了。

  “沒有銀兩你們不會去弄銀兩回來啊?別忘了縣太爺給的期限是一年,你們在一年之內一定得籌到五百兩的金子,否則我們一家老小後半輩子都得在牢裏度過了。”陳大富老淚縱橫。

  “也許不錯……”戲春突然說道,“在牢裏度過也沒什麽不好啊!”她可能真的是快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有免費的飯菜、茶水,有什麽不好餐不愁吃……”

  “聽大姊說的好像也不錯,不然我們都去關好了……”弄梅點點頭,大姊不愧是大姊,果然聰明。

  “那我們要不要現在開始準備包袱,通知縣太爺……”“你們三個夠了!總之你們快去想辦法弄五百兩金子回來,沒帶回來的……我就和她斷絕父女關係,我陳大富不再承認她是我的女兒……”氣死了、氣死了,早知道好不容易求來的女兒是這等德行,那他當年就不要金盆洗手,繼續幹搶劫的壞勾當不就好了嗎?

  最起碼三餐還是吃香喝辣!

  “你們現在給我馬上去!沒成功不准回來。”

  “那就不要回來好了,回來這裏也沒多好,我房裏的牆壁破了個大洞,有老鼠跑進來耶……”

  “我的窗戶也壞了……”

  “桌子也快斷了……”

  總之,這個家裏沒什麽地方是好的,連客棧裏泡的茶都是再回收的……客倌泡過之後,又拿到後頭去曬乾當新的用,他們是十足十的黑店、爛店……這種店還不如關起來算了,免得多幾個人食物中毒。

  縣太爺的兒子只是第一個倒楣鬼而已,她們幾個姊妹都是這麽認為。“去……不管怎麽樣,就請你們看在我是為了生你們才會這麽窮困潦倒的份上,為你爹爹我盡最後一份心力好嗎?戲春、弄梅、絳雪……”他的聲音幾近哀求。

  “好啦、好啦!看在你養我們養了這麽多年,也沒虐待過我們,我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大姊戲春下了結論。

  “大姊,這樣真的好嗎?”

  “不然呢?又要叫爹再回去當土匪頭子嗎?人老了,我想他連刀子都拿不起來了!”

  “也是啦!說不定第一天出師就不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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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3: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絳雪怎麽也想不到年紀輕輕的她,竟然得背負這麽沉重的負擔。

  想她可是家裏最小的女兒,以前只要有事發生都有兩個姊姊頂著,現在……嗚嗚嗚——沒人可以罩著她了。

  她好可憐、好悲情。

  向來愛哭的絳雪一想到自己悲慘的遭遇就不禁淚水潸然落下,她走過人來人往的市集,在一座不怎麽起眼的小廟前坐了下來。五百兩金子、五百兩金子……要上哪兒去弄五百兩金子啊?

  嗚鳴……

  突然,前方傳來的嗚咽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抑不住滿滿的好奇心,拉長脖子偷看。

  “你看啥?”有個小叫化子也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絳雪沒什麽反應,仍是拉長著脖子探頭看著。奇怪,怎麽在地上鋪了個草席啊?草席上還躺了個……人?旁邊還跪了個姑娘,那個姑娘似乎年齡比她大了一點。

  重點是——她身上還貼了張紙,寫了四個大大的字——賣身葬父!

  是了,應該是賣身葬父沒有錯,在三個姊妹裏頭就她懂得的字最多了,她應該不會看錯才對。

  “喂、喂……”

  見到絳雪沒什麽反應,小叫化子又喚了聲。

  “啊!”絳雪嚇了跳,這才驚覺身旁坐了個人,“你、你、你什麽時候坐在這裏的啊?”

  她的手不停的拍著胸脯、喘著氣。

  她家人都知道她向來最膽小了,可別人不知道所以才敢這麽喚她,她要原諒他們。

  “幹什麽啊?你在看什麽嗎?”小叫化子問著。

  “沒有,只不過看看他們在做什麽而己,那個姑娘做什麽賣身葬父啊?”她提出自己的疑惑。

  “她老爹死了,她沒錢葬她老爹,所以就只能這樣做羅!不然你覺得她要怎麽辦?用草席把她爹爹卷一卷然後拖去燒掉嗎?”小叫化子無所謂的說道,這種事他看多了,他可是在這條街上土生土長的叫化子呢!

  “她這樣就能弄得到錢嗎?”

  絳雪的眼神有些興奮,如果她也如法炮製弄到錢的話,那她就可以回家了耶!

  當然,前提是——不只要弄得到銀兩,還得要五百兩金子。

  “嗯……”叫化子想了下,“不一定吧!這分成幾種吧!有些人跪了七天七夜也都沒什麽人理她!好一點的就有青樓的嬤嬤會來買下她當裏頭的姑娘,再好一點的會有千金小姐把她買下來當貼身女婢,不然就是被有錢大爺收做小妾……”總之結果有好幾種。

  其實叫化子說了這麽多,絳雪沒有一點聽得進去的,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樣可以弄得到銀兩。

  她需要銀兩、非常需要銀兩,如果賣身葬父可以弄得到銀兩的話,那她——絕對會做!

  不過她爹爹陳大富尚在人世,活得也還算可以,既沒死又怎麽葬父呢?

  這可是大不敬耶!這樣不就算是詛咒她老爹升天,來生得投胎到一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家中嗎?

  嗯……真糟糕,這令她非常的煩惱。

  “喂,你在想什麽啊?”

  “我……也想賣身葬父……”她喃喃的說道,“我也想像她一樣弄到銀兩,可是我爹還沒——死。”她有點沮喪,沒辦法用這招弄到銀兩。

  “唉——我爹為什麽還沒死呢?讓我沒辦法賣身葬父!”千錯萬錯都錯在她爹為什麽還活在人世。

  聽到絳雪的話,小叫化子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咳咳……咳咳……你……你……你這麽希望你爹死啊?”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也不是,我只是要銀兩而已。”

  “這樣啊!”小叫化子努力的想著,“不然這樣好了,人家賣身葬父,你就賣身葬兄吧!”

  “我沒有哥哥。”絳雪頹然的說道,“我爹爹生了三個都是女兒,我們叫戲春、弄梅、絳雪。”

  “笨,我的意思是說——我冒充你的哥哥,誰在問你們家的女兒叫什麽名字了!不過呢!你賣到的銀兩要分我一半。”小叫化子提了個歪主意。

  原本絳雪是很高興可以賺到銀兩了,可是一聽到這個叫化子要求要分一半,她就不是很高興。

  “我為什麽要分你一半啊?哭得慘兮兮、跪在那裏跪到腳酸、腳麻的人是我耶!你只要躺著就行了,憑什麽要我分你一半!”好歹她也是在她家客棧負責打算盤、管帳的,可別想占她一點便宜。

  再怎麼想都是她虧本,她不要。

  她雖然膽小、愛哭,可是她還繼承了他們陳家的血統,就是愛錢!

  “這個點子可是我想出來的,我分一半有什麽不對?”小叫化子不爽的嚷嚷。

  “可是被賣掉的人是我耶!怎麽想我都虧本。”是啊!別想把她當笨蛋,絳雪張牙舞爪。

  “你不會進到人家宅子裏頭之後再偷跑掉啊!笨。”小叫化子又說。“咦……也對。”

  她想想這樣也沒錯,不過似乎對不起那個花大把銀子買下她的人……可是再換個角度想,如果不對不起他們,她就得對不起自己了。“你分個一兩銀子就行了,再多沒有。”

  “這麽少?!”小叫化子睜大了眼,很難想像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竟然這麽小氣。

  “要不要隨你,不要我就找別人。”

  “嗯……好吧!”他勉為其難的答應,誰教現在世道不好,今天在這條街上乞討了一天!連一文錢都沒有……既然可以有一兩銀子,就算是扮死人也得認了!

  “司徒大爺,這樁交易你看怎麽樣?”兩名身形看來瘦弱、外表猥瑣的男子用著幾近奉承、巴結的語調對著坐在不遠處的男子說道。

  男子身穿一襲藏青色長衫,身形魁梧,五官粗獷,臉上的輪廓就像用刀斧一刀刀的鑿成一般。

  兩道粗濃的眉、銳利透出寒芒的眼、直挺挺的鼻,及細薄看似極端無情的唇……他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就像在笑看這些愚蠢至極的事一般。

  明著,他是個商人,經營正當生意,茶館、當鋪、錢莊、布莊、造船,只要能賺錢的,都少不了司徒閻一份。

  暗著,賭場、妓院……逼良為娼、吃人不吐骨頭的壞勾當也全都幹盡,在城南幾乎所有人都知曉他司徒閻這號人物,官府亟欲拉攏他,而一些馬賊、土匪也不敢得罪他。

  總之,他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大家都得賣面子給他。

  司徒閻揮揮手,沒什麽興趣再聽下去,打算走人,兩旁的隨從也立即跟在身後。

  “司徒大爺,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我們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很有誠意的想和司徒大爺合作……”

  “不用考慮了。”

  “不然這樣好了,司徒大爺,聽說你很喜歡‘迎春院,的魯妍姑娘,不然我幫她贖身送給你好嗎?只求你能答應與我們合作。”聽到他的話,司徒閻冷笑著,慵懶的眼神瞬間如鷹眸一般射向了他。

  “誰說我喜歡魯妍?如果我真喜歡她,用得著讓你幫她贖身嗎?你可能忘了,‘迎春院’也是我開的。”笑話,他若喜歡自家妓院的姑娘,那還不簡單……哪需要別人來為她贖身?!

  聽到司徒閻說這句話,他才猛然想起,沒錯!城南最大的青樓妓院“迎春院”的確是司徒閻名下的產業,這間妓院每年為司徒閻賺進大把的銀子。“啊……這……”

  “你開出的條件都不怎麽吸引我,以後再談吧!”說完,他便瀟灑的走了。

  “嗚嗚嗚嗚嗚嗚……”

  絳雪哭的好用力,哭得聲嘶力竭的,還偶爾用眼角偷瞄一下眾人,怎麽都只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她議論紛紛的,就是沒有人肯掏出銀子來買下她。

  “各位大叔、大嬸、小姐、姑娘……你們行行好,我自小就與我大哥相依為命……嗚嗚——住在茅草屋裏頭,嗚嗚——怎麽知道……他會突然的就死了……嗚嗚嗚——”她邊哭邊說,企圖引起別人的同情。

  “他怎麽死的啊?”一旁的人問著。

  “跌死的!”絳雪想也沒想就回道。

  “死多久了?”一旁又有人問著。

  “死了幾天了,嗚嗚嗚——都怪我這個當妹妹的沒用……嗚嗚嗚——沒能讓他儘快入土為安……”說著,還假意伏到小叫化子身上痛哭,“……大哥,都怪小妹沒用,沒有銀兩可以幫你下葬,所以才委屈你在大太陽下發臭……”“惡……”圍觀的眾人一聽到死了幾天了,全都捂著鼻子,同情與嫌惡同時間寫在臉上。

  為了避免露出馬腳讓眾人追打,絳雪和小叫化子還特地去弄了幾條鹹魚放在身下,讓那股鹹臭味四溢。

  “各位大叔、大嬸、小姐,請你們同情一下我們可憐的兄妹吧!”她哭得更用力了。“再沒有銀兩讓我大哥下葬,也許我大哥身上就要長蛆了……”“大家都很同情你啊!不過你要求五百兩的金子實在太貴了,旁邊的那個姑娘也不過是要十兩銀子而己。”

  一個挺著大肚子、滿腦肥腸的員外一臉色迷迷的看著她,想買下絳雪當小妾嘛!可是又嫌太貴。

  沒錯,以姿色來講,絳雪是漂亮許多,清清秀秀的惹人憐愛,可……五百兩金子與十兩銀子真是差太多了。

  “鳴嗚嗚——我都這麽可憐了,你們還嫌我太貴……”絳雪嚎啕大哭著。“大哥,不然小妹就隨你一起去吧!既然我這麽沒用的話……嗚嗚——我們兄妹倆黃泉路上還能作伴……”

  他們都是一群沒心、沒肝的人,同情心全都死掉了。

  駕、駕、駕……馬蹄聲從街道的那頭傳來。

  “是司徒大爺來了,大家快閃、快讓開,可別擋到司徒大爺的路了……”眾人連忙退到兩旁,讓出一條大道來。

  司徒大爺……這四個字聽起來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大主子咧!他一定很多錢。

  像他們這種大戶人家一定可以花個五百兩金子買下她,絳雪開始用力的盤算著。

  沒多細想,絳雪就沖了上去,“大爺……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兄妹吧!我哥他……”

  她的出現太突然了,為首的司徒閻拉緊了韁繩,駿馬仰天長嗚了聲,巨大的身子眼看就要朝絳雪壓下,馬蹄也要狠狠的踩上她纖細的身子。

  “啊——”巨大的黑影籠罩著她,她嚇得閉上眼!暈了過去。

  趁著圍觀的群眾注意力全被司徒閻給吸引,一旁躺在草席上的小叫化子拉下草席偷看到這一幕,發現對方是司徒閻,連忙把東西收一收落跑去了。

  開什麽玩笑,司徒大爺他怎麽惹得起?!他只是一個小叫化子而已,他還想多活幾年呢!剛認識的朋友絳雪,就算我對不起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絳雪眨了眨眼,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間房可美得很咧!她從小到大也沒住過這麽好的廂房,桌上還放了一壺茶及小點心,見到這些好吃的,她忍不住就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坐在椅凳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

  “贊、真贊……好好吃,如果爹爹知道我在這裏吃著美食!會不會氣得拿算盤敲我的頭啊……”

  奇怪了,她怎麽能有這麽好的福氣坐在這裏啊……讓她仔細的想想。

  她記得她好像與個小叫化子合演了一出“賣身葬兄”的戲,然後就出現了馬……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再來就是她在這房裏醒來。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啦!她拿了塊雪花糕送入大口中。

  “姑娘,你醒來了嗎?”門打開了,一名年約四、五十歲的嬤嬤走了進來。“怎麼了?”

  “你有沒有怎麽樣啊?我們可真的被你嚇死了!聽說你沖到爺兒的面前,差一點就被銀月給踩死了呢!”金嬤嬤自顧自的說著。

  “銀月?”

  “就是我們爺兒騎的那匹馬。”

  討厭,聽到“銀月”兩個字,絳雪的小臉皺了起來,為什麽一匹馬的名字可以叫得這麽好聽啊!還好,她的名字也不差,叫絳雪……聽起來也挺不錯的。

  “怎麽了?你嚇傻了不成?”

  金嬤嬤仔細的看著她,長得還不錯,但該不會腦袋被嚇傻了,變成了個白癡吧?

  雖然她之前有和爺兒說想再找個丫頭回來,可是如果是個傻丫頭的話,那就不用了吧!省得麻煩。

  “沒有、沒有,我沒有傻了……”絳雪忙搖頭。

  “姑娘,你叫啥名字啊?”

  “絳雪。”她回道,為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酸梅湯。

  “絳雪……我聽爺兒底下的人說你是什麽‘賣身葬兄’的是不是啊?”“對、對、對對對……”一聽到“賣身葬兄”,絳雪又想起了剛才的事,沒錯!她還沒弄到銀子咧!

  “大嬸,嗚嗚嗚……我打小就和我哥哥相依為命,而我哥哥前幾天為了要修補茅草屋,不小心從屋頂上跌下來,跌死了……嗚嗚……他死了幾天了,我都還沒有錢安葬他,只能讓他臭掉、爛掉……”她繼續演著,希望還有機會能賺到五百兩金子。

  “哦?是真的嗎?”金嬤嬤冷笑。

  “當然是真的,他真的很臭呢!”說真的,她剛才跪在那裏,那鹹魚味聞得她都想吐了。

  “應該是很臭沒錯,鹹魚很臭。”

  “對、對、對,大嬸,你怎麽知道鹹魚很臭,我們還放了很多條……”沒發現金嬤嬤已經識破她的詭計,她仍舊繼續跟她談論鹹魚臭不臭。

  “後來你哥哥活過來了,卷著草席就跑了,還掉了兩尾鹹魚。”她懶懶的說道,見多識廣的她早就看清了絳雪的伎倆。

  “啊?!怎麽這樣!他竟然自己跑掉了!說好我會把他拖去葬掉的啊……”絳雪低下頭來埋怨著,“虧我是多麽用心交這個朋友啊!太過分了……”再抬頭看到金嬤嬤那張臉,她才知道自己說溜了嘴,連忙捂住了大嘴巴。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我什麽都沒說……”她用力的揮著手。“你如果聽到什麽,拜託你就全忘了吧!”這下糟了。

  “你需要用銀子吧!”

  “對啊、對啊!”她用力的點頭,難不成她好運的遇到了個大善人了?她暗自祈求自己有這等好運。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絳雪老實的說,眼中發出希望之光。“這樣啊!不然這樣好了,我十兩金子給你,你在我們這裏當女婢吧!”“十兩金子,好哇、好哇。”她用力的點著頭,大喜。

  從沒想過自己這麽幸運,這麽快就能有十兩金子了,雖然十兩金子與五百兩金子差很多,可最起碼她已經成功的攢到第一筆銀兩了。

  “大嬸,我一定會好好的感激你的,我回到家鄉之後如果發大財,定會蓋座小廟好好的祭拜你的。”

  感恩喔——

  聽到絳雪的話,金嬤嬤差一點吐血。

  她還活得好好的,這個小丫頭竟然想幫她蓋座廟好好的祭拜她,這是在咒她早日升天嗎?吱!

  她的臉抽搐著,“十兩金子可不是讓你白白的帶回去,你可得簽下賣身契。”“賣身契?這什麽東西啊?”

  “就是你得在我們司徒府裏工作二十年才能離開。”金嬤嬤解釋著。

  “什麽——”絳雪揚高了聲音,“十兩金子我要做二十年?嗚嗚嗚……人家不要啦!我才不要做牛做馬,二十年太長了啦!嗚嗚嗚……”她只願意做二十天而已,做二十年她會累死喲!

  “要不要隨便你啊!”金嬤嬤無所謂的擺擺手。

  原本絳雪是可以很有骨氣的拒絕,可是她向來又膽小又愛哭,迫於無奈之下,她只能點頭答應。

  金嬤嬤把狠話說在前頭,“還有啊!你可別想打什麽歪主意想乘機偷跑掉,在我們這座大宅裏頭偷跑的長工、婢女可是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有的被鞭打、有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了。”

  “不……不……不,我完全不想偷跑……大嬸,你要相信我……”她嚇得全身一抖。

  “諒你也不敢,以後你就叫我金嬤嬤就行了,府裏所有的丫頭、長工全都是我在管的;待會兒有人會帶你到你的廂房去,咱們下人都是住在另一處院落裏,這點你可得要記清楚。”金嬤嬤叮嚀完後,轉身離去。

  太苛了吧!十兩金子要她賣身二十年……嗚嗚!她真的不想要啊!

  “金嬤嬤,那個小丫頭處理的怎麼樣了?”司徒閻問著,他對絳雪唯一的印象就是她不怕死的朝銀月沖過來而己,至於她的長相,他倒是沒多注意。

  “爺兒,那個小丫頭是個小騙子,你真的打算要留她下來嗎?”金嬤嬤遲疑的說道。

  “她是不是個小騙子這倒是無所謂,只要她在這裏乖乖的不就成了嗎?”他不怎麽在意。

  “可是……”

  “你先前不是跟我說過人手不足,就讓她來幫你吧!”他不認為這是個問題。

  “可爺兒,我總感覺十兩金子太多了,像這樣的丫頭都可以買十幾二十個了,況且她又是個小騙子……”

  金嬤嬤不怎麽喜歡絳雪,因為她知道她就是要騙錢的。

  “金嬤嬤你多慮了,這裏是司徒府,沒有人敢在這裏興風作浪,更何況是一名丫頭!”

  “呃,好吧!爺兒,我把她安排在下人房裏頭了……”多說無益。

  “嗯。”司徒閻點了點頭,“對了,翔兒呢?”“奴才經過院子的時候還看到少爺在和幾名女婢嬉戲著,他心情看起來還不錯。”

  “那就好。”翔兒是他的愛毒薛映彤唯一留下來給他的寶貝,當年薛映彤為了要生下兒子,連自己的命都丟了,這是他心裏頭最深沉的痛,對於一出世即失去母親的兒子來說,他唯一能給他的就是滿足他生活上所需的一切。

  “翔兒年幼,別讓他傷著了。”

  “奴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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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你是新來的奴婢啊?”絳雪正在晾著衣服,就發現一顆小頭顱從她身下探了出來,差一點讓她嚇破膽。

  “喝!你這個臭小鬼哪來的啊!”絳雪嚇了好一大跳,不太高興的看著身高不到她三分之二的小鬼頭。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啊?附近的野小孩是不能進來這裏的!”她斥責著,對於眼前這個看起來囂張又有些跋扈的小鬼有些惱怒。

  “你不認識我啊?”這可就好笑了。

  整介司徒府裏沒有人不認得他——司徒閻的寶貝兒子司徒翔,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對他非常的恭敬、客氣,連與其他奴僕的小孩玩個遊戲,那些小孩還特別被交代絕對不能讓他受半點委屈。

  這樣一來,什麽樂趣都沒有了,而被他捉弄的人通常都是敢怒不敢言,昨目一聽說有新人來,他今日就馬上來瞧瞧了,這一看……真的是有趣極了。

  “那你認得我嗎?”不就是個臭小鬼嗎?講話的態度這麽惡劣,他還以為他是哪根蔥、哪顆蒜啊!

  “我當然知道了,你叫絳雪。”

  “喝——”她晾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怎麽知道我叫絳雪?”莫非這個小孩大有來頭?!絳雪瞬間提防起翔兒來了。

  “我當然知道了,還知道你是金嬤嬤花十兩金子買來的。我跟你講啊!這座府裏所有的女婢我全都知道、也全都認識。”翔兒得意洋洋地道。

  “啊……那我知道你是誰了!”她的眼眯了起來!蹲下身子雙手扣住翔兒的肩,“昨日同房的小春告訴過我,府裏最近來了個偷衣賊,該不會就是你吧?!”小春說那名偷衣賊專偷女婢們的兜衣,要她自己也注意一點。

  “啊?偷衣賊?我?”

  “你承認你是偷衣賊了啊?看你也沒幾歲,年紀輕輕不學好……我要代替你爹娘好好的管教你。”

  絳雪挽起了袖子,將翔兒壓在她的大腿上,開始拍著他的屁股。

  “哇!放開我、放開我啦……嗚……哇……嗚嗚……好疼……放開我、放開我啦……”從來就只有他欺負人的份,沒人敢這麽對他,絳雪的舉動讓他真的嚇到了,“哇——你這個臭丫頭……嗚嗚……放開我啊……”“我要把你的屁股打到開花為止,竟敢偷衣服……”絳雪發狠的打著。翔兒的哭喊聲引來了幾名奴僕的注意,同房的小春也跑了過來。

  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小春連忙捂住了嘴,沒錯!看到絳雪在教訓這個臭小鬼,的的確確是大快人心,可……弄不好的話,絳雪的小命可能就沒了啊!

  “住手、住手,絳雪你在做什麽啊?快住手啊!”小春阻止著。

  絳雪這才放開了翔兒,“小春,以後你們不用擔心衣服被偷了,那個偷衣賊我已經捉到了,也好好的教訓他一番了。”

  她得意極了,滿心認為之前他沒有被逮著是因為他運氣好,沒碰上她,現在一遇到她!他的死期也到了。

  “絳雪,你知道他是誰嗎?”小春顫聲的指著翔兒問絳雪。

  “我知道,偷衣賊!”她一口咬定翔兒就是偷衣賊。

  小春聽到絳雪的回答,拍拍額頭歎口氣,“不,他是府裏的少爺,司徒爺兒的獨生子司徒翔。”

  “什麽?我不相信,他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會是少爺呢!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真是好好笑啊!

  這小鬼是囂張、跋扈了一點、穿著也好了一點,但他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少爺啊!

  絳雪的想像是——府裏的少爺應該是穩重型的,而不是這種調皮搗蛋的。“他真的是少爺。”小春哀叫。

  “別開玩笑了,這不好笑。”她怎麽可能相信他就是少爺,如果他是少爺的話,那她不就犯了大不敬之罪嗎?

  “小春,你別一直說他是少爺嘛!其他的人呢?你們說呢……”絳雪看看大家。

  沒有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絳雪的眼再掃了翔兒一眼,眼神已經從肯定變為遲疑了,如果他真的是少爺……如果他真的是少爺的話,那她……

  “把這個放肆的女婢給我抓起來!”沒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金嬤嬤宏亮的聲音已經來到,同時兩名長工也一左一右的抓住絳雪的肩。

  絳雪的大眼仍是不敢置信的緊盯著翔兒瞧,“你真的是司徒翔少爺?”完了,她不會背到這種程度吧!?

  “沒錯!”小少爺翔兒擦擦眼淚、擤擤鼻涕,委屈得很。

  “我完了……”雙眼一閉,絳雪嚇得昏厥過去。

  “爹爹……爹爹……”

  小小的身子沖入司徒閻的書房裏,裏頭正與司徒閻議事的幾名管事十分有默契的向司徒閻點頭之後退離,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翔兒,你怎麽了?”司徒閻將翔兒抱在腿上,每次看到翔兒的臉,他就會想起無緣的妻子。

  “爹……”翔兒抱著司徒閻大哭,“絳雪……絳雪……”“說慢一點,誰是絳雪?”他對於絳雪根本沒什麽印象,根本不知道愛子在說什麽。

  “就是昨來的女婢啊!她剛才以為我是偷衣賊……嗚嗚……所以把我提起來……嗚——還打了我的屁股……”沒想到她的力氣還挺大的,他的小屁股到現在還疼著呢!

  “哦?這麽大膽。”司徒閻皺起了眉,“她現在人呢?”“金嬤嬤把她關去柴房了。”

  “所以呢?你要我派人去修理她?”他問著。“還是要爹爹把她給趕出去?”如此惡奴,竟然恣意妄為到這種程度,連翔兒都敢打,看來需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他向站在一旁的護衛命令道:“將鞭子給我拿來,我要親自教訓那個不懂規矩的女婢!”

  他的手勁很大,一鞭下去包准皮開肉綻,可,那也是那個女婢自找的!

  “不不……”翔兒搖頭,“爹爹……都不是啦!你去把那個笨奴婢放出來好不好?她好好玩耶!我第一次玩的這麽開心,你叫金嬤嬤不要教訓她啦!爹爹,不然她以後就不敢再和我玩了……”

  司徒閻挑眉,他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名女婢來向他求情!這個叫絳雪的也太過神通廣大了吧!這麽輕易的收買了他兒子的心。

  “她以下犯上,本來就不對。”若是一個不小心讓翔兒受傷,可不是她一條小命可以抵得過的。

  “爹,可是她是無心的啊!放了她啦……”翔兒用“魯”的。

  “不行。”他口頭上堅持,但心裏早想見見這名膽大妄為的丫鬟了。“好,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翔兒說完就要從司徒閻的腿上跳下來,卻被他的大手給抱住。

  司徒閻就是拿寶貝兒子沒轍,“那名女婢真的有這麽重要嗎?讓你為了她不理爹爹了?好,爹等一下去看看那個叫絳雪的好嗎?”“好、好,要叫金嬤嬤放了她喔!”翔兒叮嚀著。“那我先去看她喲……”說著,就興匆匆的跑走了。

  “爺兒,您來啦!”看守柴房的僕役恭敬的說道,“少爺在裏面。”“翔兒在裏頭做什麽?”

  “這……”僕役有些遲疑,低頭不敢回話。

  司徒閻直接打開柴房,原本以為會看到哭哭啼啼的丫鬟,可他失算了。

  那丫鬟正坐在柴房裏,手拿一隻大雞腿啃著,而身旁還坐了他的寶貝兒子。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少爺啊?我真的被你害慘了,被關在這裏。”絳雪抱怨著,將另一隻雞腿拔下來拿給翔兒。“你知道這裏有多少蚊子及小蟲子嗎?我的手腳都被叮得一包一包的。”

  “對不起啦!這怎麽吃啊?”

  翔兒看雞腿看了很久,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吃飯、睡覺都有人服侍,根本就沒用手拿過東西吃。

  “就拿起來啃啊!你不會啊?”絳雪斜眼看著他,覺得他遜斃了。“那你會不會自己蹲茅房啊?”她不悅的損道。

  翔兒搖搖頭。

  司徒閻沒出聲的站在一旁,兩人都沒察覺到這間破爛的柴房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很笨耶!連這個都不會,我小時候……嗯,差不多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會了。”

  “真的嗎?”翔兒烏亮亮的大眼發出了熠熠的光芒。

  “你既是男孩子就得豪氣一點,別這麽矜貴好嗎?”她翻了翻白眼,奇怪!這個小少爺怎麽這麽喜歡黏著她啊?她被他害得還不夠慘嗎……算了,反正最糟也不過這樣了。

  剛才她已經聽金嬤嬤說過,她對小少爺大不敬的舉動可能會換來一頓鞭打,以她這麽瘦弱纖細的身子,一鞭下去她可能就玩完了;她唯一比較愧疚的人就是她爹娘了,還沒弄到銀子就先升天了……

  爹啊、娘呀!請原諒女兒,你們的大恩大德,絳雪來世再報吧!

  “要豪氣一點?”

  “對啊!要大口吃肉嘛!我都忘了問你,這只烤雞是哪來的啊?”她邊吃邊問。

  “你說肚子餓,我去灶房偷來的。”

  兩刻鍾之前,他就來看過絳雪了。那時絳雪直嚷著肚子餓,所以他就繞到灶房裏,見到灶房桌上有只烤雞!就摸來孝敬絳雪。

  “謝啦!”

  她拍拍翔兒的背,翔兒也開始吃著雞腿,哎呀!當下人的伙食本來就不是很好,被關到柴房裏頭甚至連滴水都沒有,她剛才越想越心酸……好在還有這只烤雞可以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我很喜歡你耶!你當我的女婢好不好?”翔兒昂著小臉問著。

  “不要,我很不喜歡你,就是因為你所以我才這麽慘。”她拒絕,不想再因為這位尊貴的小少爺而受罰。

  “絳雪……”

  “沒禮貌!”絳雪訓道,“我年紀比你大,要叫我絳雪姊姊,誰說你可以連名帶姓的叫我的?”

  “我為什麽要叫你絳雪姊姊啊!我是少爺耶……不然你叫我少爺,我叫你絳雪姊姊——對了,剛才聽說你家是開客棧的,你有兩個姊姊對不對啊?”翔兒對這位有趣姊姊的事充滿了好奇。

  “對啊!”她點頭,“我們都一起玩。”

  “嗯。”翔兒露出羡慕的眼神,“以後你和我一起玩好不好?”“府裏不是有很多娃兒嗎?你和他們一起玩就行了。”她才不要和小娃兒一起玩!又不是還沒斷奶,嗟!

  “不要。”他噘起了嘴,“他們都會讓我,我不喜歡和他們一起玩。”“原來你喜歡被人修理啊?你早說嘛!我最會修理小娃兒了……”她再抓起翔兒拍著他的屁股。

  “放開、放開,絳雪放開我啦……”

  “嗯?”她挑眉。叫她什麽呀?

  “絳雪姊姊,放開我啦……”

  不知怎麽地,剛才還很厭惡這個臭小鬼的絳雪,竟然對他起了一股憐惜之情,她看到他眼中的孤單,看到了他的脆弱。

  將翔兒抱入了懷中,她乘機將翔兒手中的雞腿接過來啃完,而翔兒對她粗魯的行徑則是看傻了眼。

  “絳雪姊姊,那個是我的!”

  “借我吃又沒關係,喏,這個還你。”她將雞骨頭塞入他的手中,“還你,別再和我搶了……”

  “翔兒,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是嗎?”看了這麽久,司徒閻終於出聲了。

  他的聲音剪掉了兩人的嬉笑,絳雪縮了縮身子,有些畏懼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冷峻男子。

  爺兒出現了,他這會來一定是要幫小少爺出氣的,完了!爹娘,我們來世再相見了……

  “爹啊……”翔兒撲到了他的懷裏,油油的小手朝著他的衣服抹去。

  “等等、等等,少爺……”

  喝,那件衣服是織工坊做的,上好的料子一看就知道了,被少爺這麽一抹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太浪費了。

  絳雪還來不及阻止,翔兒就已經抹了上去。

  “爺兒……”絳雪吞吞口水,頭垂得低低的。

  “過來,抬起頭來。”他得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收服他寶貝兒子的心。

  絳雪全身不停的皮皮刺,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

  一瞬間,一個影子閃入了他的腦中,“映彤……”他難以克制的喚著。她與映彤竟然有五成的相像!

  奇怪,他第一眼見著在銀月腳下幾乎要斷魂的她時,為什麽沒有那種感覺,現在卻認為有五成相像?

  司徒閻再仔細的注視她的臉,而察覺到司徒閻像是想在她臉上找些什麽東西,絳雪也不自覺的垂下頭,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蛋。

  “抬起頭!”他終於發現了,她的側面像極了映彤!就是這個側面……讓他失神誤認!

  “爹……”

  翔兒的聲音拉回他遠揚的思緒,“怎麽了,翔兒?”他寵愛的拍拍兒子的頭。“爹,你剛才不是答應要放了絳雪姊姊嗎?好啦!放了她嘛!我好喜歡她耶!”

  “可是她以下犯上……”

  “沒關係,我原諒她了。”翔兒一點也不介意。“好吧!不過我得與你這個絳雪姊姊好好的談談好嗎?放心!我不會趕她出去的,現在太陽下山了,你讓金嬤嬤幫你準備沐浴。”“好,一言為定。”翔兒快樂的朝絳雪揮揮手之後,由其他的女婢帶回自己的廂房。

  “至於你,”在翔兒離開之後,原本盈滿笑意的一雙眸子,立即變得冷漠。

  “我想我得和你當面談談。”

  絳雪聽到司徒閻的話,開始全身發抖、冷汗直流,“爺兒,小的……”這個男人的氣勢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像能判決生死的閻羅王一樣。

  “走。”

  絳雪戒慎恐懼的跟著司徒閻,走在他的身後,穿過婉蜒的回廊,走入了書房裏。

  “你用什麽方法得到翔兒的心的?”司徒閻開門見山的問。

  “沒有啊、沒有啊!”絳雪覺得自己無辜極了,猛搖著頭。

  司徒閻越看她這張臉,就越覺得她與映彤長得像,但是差別是她看得出來很活潑,那雙眸子充滿了光彩,而映彤則是文靜許多。

  司徒閻搖搖頭,甩去那不該有的想法,不讓映彤的影像與她重疊。

  她——絳雪只不過是個下人而已,映彤可是尚書之女,天生的大家閨秀,兩者相差甚遠,豈能拿低下的絳雪來同映彤相比!

  “若是沒有,為何他這麽護著你?”他逼問著,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口。

  “可能他有被虐的嗜好吧!他剛才跟我說都沒有人敢抓著他打他的屁股,我是第一個,所以他喜歡我。”好奇怪的小孩。

  “是這樣嗎?”他孤疑的看她。

  “對……對……對……爺兒,是這樣沒錯!我是徵得少爺的同意才教訓少爺的。”嗯,事實上也應該是這樣沒錯。

  拿少爺當擋箭牌應該可以免除一死吧!她想。

  “你的意思是翔兒要你修理他?”

  “類似、類似。”把問題全推給翔兒小少爺應該就沒錯了。

  “如果我要你成為翔兒專屬的女婢,你怎麽想?”“爺兒,我可以拒絕嗎?”不要啦!她都還沒當娘就得幫人帶小孩了,她不要,絳雪哭喪著臉。

  “你不想嗎?”他再問。

  真是個奇怪的姑娘,之前就有許多丫鬟、姑娘搶著要照顧翔兒,卻全都被翔兒給趕跑了,因為她們的目的都是在他身上。

  她們認為只要能與翔兒打好關係,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可在他那關根本就過不了。

  “我應該很想嗎?爺兒啊!照顧少爺能有什麽好處?”如果有好處,那她真的就考慮,否則就不必了。

  “你想要什麽好處?!”她這句話讓他反感,卻也覺得她夠坦白。

  “嗯……坦白說,我需要銀子,我們家還等著我回去救命。”是啊!所以能不能請司徒閻大爺同情她一下,同情絳雪就給絳雪金子吧!

  “你指的是賣身葬兄?你哥哥早溜掉了。”他冷冷的說道,想起了金嬤嬤的話,絳雪是個小騙子。

  談到這件尷尬的事,絳雪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是的,爺兒!我承認那是騙人的,不過……我是真的需要銀兩,我家的客棧快倒了。”“金嬤嬤有給你十兩黃金。”他提醒著。

  “十兩黃金對一般的客棧來說應該是挺管用的,不過我爹應該會嫌少吧!我們家得罪了縣令大人,得拿出五百兩黃金來賠償,否則縣令大人就會要我們客棧關門,我姊姊說比較慘一點的是——我爹爹被抓去充軍、我娘被送去妓院當老鴇、我和兩個姊姊就變成小娼妓……”她仔細的解釋著。

  “夠了,我想我沒必要聽你說那些,既然你簽下了賣身契,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這是你分內應該要做的事,沒有拒絕的餘地。”司徒閻本來就是個缺少耐性的人,他會紆尊降貴與一名小丫鬟談主要也是為了翔兒,要是平常……他根本懶得與這些下人多說一句話。

  “啊……”聽起來好像很慘。她的淚水已經要從眼眶滾出來了。“我的意思你應該懂,做得好有獎賞,做不好你就得受罰!”他不留情的提出警告。

  “獎賞?!好、好,我一定會拿到獎賞的。”收起了淚水,絳雪又鬥志高昂起來,現在只要能賺得到銀兩,她都會做。

  “退下吧!”斥退了絳雪,他看著一旁掛著的一幅畫像,畫裏的人兒拿著手絹,小臉微側,巧笑倩兮!活脫脫就像站在他面前一般。

  這是映彤在世時,司徒閻請來京城最有名的畫師為她所畫的,而在她走後……

  這成了他思念她、追憶她的遺物。

  剛才他之所以冷漠的對待絳雪,是不想亂了自己的分寸,其實他的內心仍舊澎湃不已,但他拚命的告訴自己她並不是映彤,只是長得相像而已啊!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大姑娘而已……

  “映彤,你這算是在捉弄我嗎?我發過誓一生只愛你一個,她的出現對我的震撼太強烈,我怕把你的思念寄託在她的身上啊!”撫著畫,他感傷道。

  七年,她走了七年,而他就如同自己發下的誓言,沒再愛過別的女人,女人在他而言只是肉體上的慰藉罷了。

  腦海再次浮現絳雪俏皮的臉龐,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轉移思緒,她是丫鬟絳雪,不是映彤啊!

  絳雪坐在後山丘上,一旁則坐著翔兒,還有奴婢小春。

  “絳雪姊姊,你說那種蓮花人可以站上去嗎?你是不是騙人的啊?”翔兒懷疑的問著。

  “當然是真的,我家開客棧的,以前就看過有人帶來了。”她彎著身子拔著小草,“你怎麼什麽都不知道啊?成天關在府裏嗎?”真可憐。

  “唔,對啊!”翔兒點點頭。

  “那你想不想出去啊?”

  “絳雪!”小春連忙拉了拉絳雪的衣服,就怕她將翔兒帶出去闖了禍回來,“你別同少爺提這種事,爺兒聽到會不高興的。”之前就曾聽金嬤嬤說爺兒由於在商場上冷酷無情,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並不希望少爺外出,以免被仇家盯上。

  “可每天關在府裏會得病的。”絳雪搖頭說道,很不認同。

  “就算是成天關在府裏頭,少爺不也玩得很高興嗎?你不都帶他去灶房偷東西吃嗎?”

  其實灶房裏的夥頭們都知道,可都睜隻眼閉只眼,畢竟誰敢冒犯爺兒的心頭肉?

  “這哪有一樣!少爺,怎麼樣?你要不要出去?”她拍著翔兒的肩膀,鼓勵著。“是男孩子就乾脆一點。”

  “真的嗎?絳雪姊姊,我真的可以出去嗎?”翔兒大喜,從他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踏出司徒府一步!就算出去……也都是乘坐轎子,且有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著,不讓他自由走動,一點樂趣都沒有。

  “可以啊!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可是小春也聽到了,少爺你覺得這要這麽處置啊?你是不是應該要跟小春說不準她告密啊?”“對、對,小春,如果你敢告密的話,你就慘了。”翔兒警告著。

  “怎麽這樣啊!”小春嘟囔著。絳雪可好了,有少爺罩著,可若真的出了什麽亂子,誰罩她啊?

  “翔兒!”司徒閻朝正在念書的翔兒喚道,教導翔兒念書的夫子一見到司徒閻則是退到了一旁。

  “爹爹!”翔兒高興的撲進司徒間的懷裏,“爹,你最近常來看我耶!”他好高興。

  “嗯,剛經過市集看到了這個,所以就買回來給你。”他的眼神望向了一旁的絳雪!隨即皺眉搖著頭。

  “這個?”

  “爹爹教你怎麽玩好嗎?”司徒閻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愛子時才會露出可親的一面。

  “不要,這個我有了啊!前幾天就玩過了。”翔兒直覺道。

  “玩過?你在哪里玩過的?”司徒閻蹙起眉。

  “在市——”翔兒的嘴瞬間被一隻細膩的柔荑給捂住,“唔……唔……唔……”放開我!司徒翔抗議著。

  好險她動作快,否則就露出馬腳了!絳雪在心裏喘了口氣,“少爺是說,小春前幾日到市集裏頭看到買回來給他玩,對不對啊?少爺。”“對、對,就像絳雪姊姊說的。”翔兒用力的點頭。

  司徒閻是何等人物,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被人唬弄過去,不過他也不點破,只是微揚起唇角,“既然這樣,那爹把這個小玩意兒給小牛好了。”“嗯。”翔兒點頭。

  “夫子今天教些什麽?”

  “教詩經啊!爹。”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他再看了朝翔兒擠眉弄眼的絳雪一眼後才轉身離去。

  “少爺,你想害死我啊!”好險、好險,想到剛才驚險的那幕,絳雪還心有餘悸。

  “絳雪姊姊!我以後不敢了啦!”翔兒乖乖認錯,好怕她以後不帶他出去玩了。

  “以後?!還以後咧!再給我發生這種事,我就不帶你出去了。”開什麽玩笑,這可是責任重大呢!每次帶翔兒出去是挺好玩的,但是背負的責任實在太大了,此刻她不禁後悔當初為何要帶他出去了。

  “絳雪姊姊,好啦,以後我會乖乖的……要再帶我出去玩喲!”

  “司徒大爺,這是咱們兄弟第二次來找你了,你就當作做善事好嗎?”“不可以。”司徒閻很直接的拒絕,在做買賣時一向不手軟,“如果你的船想靠我的岸就必須支付我報酬,一船一百兩,否則免談。”他買下了幾個重要的船泊卸貨岸,貨船要靠他的岸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我沒辦法給到這麼多。”

  “所以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沒辦法給到一船一百兩,就別再來談了。”他們先前就來談過一次了,還抬出了魯妍姑娘,可被他狠狠的拒絕。

  “你……留一點給大家賺不是很好嗎?”陸健人老羞成怒。這個臭傢夥真教人氣得牙癢癢的。

  “我的原則就是這樣。”

  “爹、爹……你看我剛才寫的字!”翔兒無預警的沖了進來,身後則是跟著絳雪。

  “你在做什麽!怎麽讓翔兒沖進來!”他斥責絳雪,他一直都很保護翔兒,外界的人根本見不到他。

  “爺兒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絳雪連番道歉。“快把翔兒帶出去。”

  “是的。”

  兩名跟司徒閻談生意的男子則是看了離去的翔兒一眼之後,賊賊的笑著,“司徒大爺,剛才那位是你的公子啊!怎麽這麽見外,不讓我們看清楚這俊俏的小公子啊?”

  司徒閻的眉緊蹙了起來,他當然聽得懂他們話中的含義,可他生平最恨人威脅他了,尤其是用他的至親……

  “如果你們想活得久,最好別惹惱我,否則定讓你們五馬分屍!”他冷道,“來人,送客。”

  司徒閻想起方才晚膳時翔兒那種興奮的模樣,不禁起疑。

  孩童最為天真無邪,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不似他們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免得被別人窺伺。

  近來,他發現翔兒越來越快樂了,是因為那個叫絳雪的丫頭嗎?

  平時他在這個時候是不打擾翔兒的,可他卻不知為何,突然想來看看翔兒……

  是因為她嗎?

  那張令他猶豫的臉龐。他既想見她,卻又在心底抗拒,就怕自己會忍不住被她所迷惑。

  今天發生的事,如果換成別人讓翔兒走入書房,鐵定會受到極大的嚴懲,可他卻放過絳雪,不同她追究這件事。到底是為什麽?

  才走到翔兒居住的院落,司徒閻就見到小春著急的站在圍牆下,眼睛眨巴眨巴的不停盯著圍牆,彷佛就是希望有什麽東西可以從圍牆上掉下來讓她撿起來一般。

  “可惡的絳雪,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啊?天啊!自從你來了之後。我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小春口中碎念著,眼淚幾乎都快奪眶而出。“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快回來……”她全身開始發抖。

  雖然絳雪很夠朋友,每次回來都會帶一些好料的給她,可她情願平平順順的過這一生!也不想用自己的命去換這些東西啊!

  她焦躁的在圍牆旁走來走去,又轉著圈,可當她望向後面之時,眼睛差一點凸出來,心臟瞬間忘了跳動。

  “爺、爺兒!你怎麽還沒就寢啊?”小春連聲音都開始顫抖。這下修了、完蛋了!

  司徒閻雙手交疊在身後,“你這麽晚在這裏做什麽?”他記得她似乎叫小春。

  “沒、沒、沒……少爺叫我……啊啊……對對……拔草,把這裏的草拔一拔!這裏的草兒都長這麽高了,不拔一拔會紮傷人的……”她連忙彎下身子拔草。

  “翔兒呢?在房裏嗎?”他不理會小春,就要往翔兒的房裏走去,卻被小春給攔了下來。

  “嗯?”他眯起了眼,望著她大膽的行徑。

  “少爺已經就寢了。”小春緊張的拚命吞著口水。

  “別想騙我!”他厲聲一喝。

  “對不起、對不起……”小春都快哭出來了。

  “其實翔兒不在房裏對吧?”不用她說,他已可以猜得出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內心所有的恐懼全翻湧而出!她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爺兒……”

  “翔兒人呢?”

  “這……”小春支吾著。

  此時,一個清脆的嗓音竄入了兩人耳裏,這個聲音可以說是讓小春解脫,也可以說同時讓她陷入煉獄裏。

  “小春、我和翔兒回來了。這次幫你買了烤蕃薯……”順著聲音,司徒閻就看到絳雪護著翔兒,兩人膽大的站在兩尺高的圍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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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翔兒,就跟你說只要你乖一點,我就帶你去玩好玩的,喏……你看,今天也挺開心的不是嗎?”站在圍牆外,絳雪對翔兒曉以大義。

  她很認真的告訴他絕對要當個乖小孩,那她才能跟著他吃香喝辣的,而她有的好處他也不會少。

  “是啊!絳雪姊姊,我從來不知道外面是這麽好玩的咧!”翔兒早早就靠向絳雪那一邊了,他發現跟著絳雪的確好處少不了,每天都玩得開心極了。

  “好啦!快爬上去!”

  “嗯……”翔兒用力的點頭,踩著絳雪的背就這麽爬上圍牆了,“絳雪姊姊,我上來了!”

  “那換我上去。”她俐落的攀上了圍牆,護著翔兒,“回房之後,你可要乖乖的上床睡覺。”

  “知道。”

  她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也不看便叫道:“小春,我和翔兒回來了,這次幫你買了烤蕃薯……”小春一定會感激她的。

  “烤你的大頭鬼啦!絳雪,我都快要被你給害死了……”小春急得哭了。

  “害死?我看是撐死吧!哈哈……”

  當她看到站在小春身後的司徒閻之時,兩腿發軟,一個不小心滑下了圍牆,連帶故被她牽著的翔兒也跟著一起拖下去……

  “啊——”絳雪尖叫,可屁股卻沒傳來預期的疼痛,反倒是落入司徒閻的懷裏,而他另一手則是抱著翔兒。

  “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提議,看你私下帶翔兒出去,得接受什麽樣的懲罰!”司徒閻冷道,沒等絳雪站定便鬆開手,她還是摔疼了屁股。

  “哎呀呀……”絳雪慘叫。

  “爹,這都是我不好,不關絳雪姊姊的事。”翔兒連忙替絳雪求情。

  “翔兒,我沒有說不罰你,現在很晚了你先去睡吧!至於你——”他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絳雪,“明日金嬤嬤會處罰你。”

  翔兒絕對是個煞星!這是絳雪最深切的體認。

  那晚帶翔兒出遊的代價就是隔日得挑五十桶的水,絳雪雖然在自家客棧也有幹些粗重的活兒,可是也沒有一日挑五十桶水的紀錄。一整天折磨下來,她腰酸背痛,連站也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床榻上哀哀叫。“誰教你喔!活該。”小春一點都不同情絳雪,反倒是臭駡了她一頓。說到底最無辜的人是她了,她竟然也被罰得劈五十斤的柴,不過,她相信依照爺兒的個性,他沒狠狠的甩她們幾鞭,或是將她們關入水牢裏,己算是對她們開恩了。

  聽說兩年前,有個奴僕因為不小心打破以前夫人最愛的杯子,就被關入水牢裏七日……出來後,全身都像泡了水的死豬肉一樣。

  還有一年前,有個長工沒收拾好府裏買來的木頭,讓小少爺跌著撞到頭,結果那長工的手腳都被打斷了。

  “我怎麽知道會被逮著了,平常都沒什麽事。”絳雪問道。

  “對啊!這次就出事了。”小春看著她的手都起了水泡,好痛。

  “我的肩膀好疼。”絳雪哀叫著。

  “我也沒好多少啊!我還覺得自己比你更慘哩……”“絳雪姊姊、絳雪姊姊……”

  房外又傳來那個小煞星的聲音,絳雪聽到全身發冷,不顧疼痛的身子連忙躲到床榻下。

  “噓……小春,如果翔兒進來,別告訴他我躲起來了,叫他去同夫子念書啦!”

  “好啦!”果然,小春才說這句話,翔兒小小的身子已出現在房內,他圓圓的大眼看箸小春。

  “絳雪呢?”他問著。

  “出去了。”

  “是嗎?絳雪姊姊出去了?她怎麽沒有告訴我她要出去啊!”翔兒沮喪的說道。

  “她臨時出去的,少爺!今天夫子要來教你讀詩經,你要不要……”“不要。”翔兒任性得很,“我不要,我只要絳雪姊姊啦……”他開始大哭,“人家……人家剛剛偷偷跑入了爹爹的書房發現了一項寶貝,想找她一起去看……”

  “可是她不在啊!”小春無奈的說。

  “可是那個與絳雪姊姊好像,一定是爹爹偷畫絳雪姊姊的畫像,我從來沒看過,想找絳雪姊姊一起去看。”

  原本在床榻下打呵欠的絳雪,一聽到翔兒說的話精神都來了。

  什麽?!爺兒偷畫她的畫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她忍不住探出頭來,“翔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啊!絳雪姊姊怎麽在床底下,你不是出去了嗎?小春告訴我你出去了。”翔兒就像是發現寶貝一樣,立刻興奮起來。

  “哦……小春來的時候我就在床榻下了,因為我一文錢不小心掉到下面,所以就在那裏撿,小春沒有騙你啊!”她爬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來來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你是不是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啊?”她攔著翔兒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對啦!就是爹爹的書房,他不是平日不准我們進去嗎?結果我剛才就偷偷跑進去東翻西找就找到一幅畫,那個真的好像你耶!”“真的嗎?”她還是很懷疑,“那你要帶我去看看嗎?”“對啊、對啊!”翔兒點點頭。

  “絳雪,你發什麽瘋啊?書房除了爺兒之外根本就不准任何人進入,你真的是不怕死是不是!”小春受不了的說。

  奇怪,絳雪不是很愛哭嗎?像她挑了五十桶水之後也在床榻上哭一整天的,既然這樣她為什麽還學不乖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不會被發現的。”安啦、安啦……沒事。

  此時她可是對那幅畫感到非常的好奇,沒想到看似冷酷的爺兒,居然會掛著她的畫像……

  當看到那幅畫之後,絳雪整夜都睡不著。

  她知道那幅畫畫的不是她,雖然……沒錯,翔兒說的對,真的很像她,但是卻不是她,可她的好奇心一向旺盛,想知道那幅畫中人到底是誰。

  是誰……問司徒閻一定就知道了,可如果大膽開口鐵定死路一條,那就代表她偷進過書房了,且那幅畫卷被寶貝的收藏著,想必此人對爺兒一定意義非凡。

  好討厭、好討厭,她真的好想知道對方是誰……

  絳雪從房裏走出來,就發現總管及金嬤嬤兩個人支使著奴僕。怎麽了啊?莊裏似乎不尋常,平日不是這樣子的啊!

  “小心、小心……這可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要小心一點搬啊!如果出了什麽紕漏,你們的肉可得小心了……”金嬤嬤在一旁嚷著。

  “金嬤嬤……”絳雪站在金嬤嬤的身後喚著。金嬤嬤聽到絳雪的叫喚聲,轉頭望著絳雪,這一看不由大叫出聲,“夫……夫人!”

  “她不是夫人,她是絳雪!”王管事在旁邊說道,這時金嬤嬤才記得夫人已經不在了,站在她身後的既不是夫人也不是鬼,而是丫鬟絳雪。

  “原來是絳雪……”金嬤嬤喃喃的說道,原本還沒感覺到絳雪與夫人有那麽一點像,可絳雪今日將發給挽上後腦勺,露出了側臉及優美的頸項,她的側臉真的好像夫人。

  平常她不會見到絳雪就像見了鬼一樣,可今日不一樣,一方面是因為絳雪的髮型,另一方面則是今日是夫人的忌日。

  既然察覺到兩人的相像,那在忌日這一天,絳雪還是別隨意出來走動,免得連其他資歷深的奴僕也嚇著了。

  金嬤嬤看著王管事的臉,雖然他看起來還是一樣冷靜,可他的眼中還是閃過詫異的目光。

  王管事也嚇到了,金嬤嬤知道。

  “金嬤嬤,你們在做什麽啊?”絳雪好奇的指著那些長工搬的牡丹花。

  “這些全都是夫人生前最愛的牡丹花,等會兒要送到後山夫人的墳上。”金嬤嬤拍拍胸口順順氣之後才道。

  “絳雪啊!你今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陪少爺念念書吧!每年的這個時候,莊裏頭上上下下大夥兒都忙著夫人忌日的事,連爺兒也一樣,他會一個人獨自在後山待到明日午時……”

  “一個人獨自在後山待到明日午時?”絳雪喃喃的重複了遍金嬤嬤的話,爺兒就等於在後山待一整天了……他在後山做什麽,就守著逝去夫人的墳嗎?

  突然,絳雪有些恍神了。

  她很難想像,像司徒閻這麽剛毅冷酷的一個男子,怎麽會對一個女子用情至深……

  她來府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也聽過下人間的流傳,聽說夫人是生少爺時難產而死的,爺兒受不了這個打擊,抱著夫人的屍首三天三夜,甚至不讓外人靠近……

  聽說夫人在世時,兩人如同神仙愛倡一般,夫人一走,爺兒甚至不想獨活了……

  想起了這些,絳雪真的是為他感到心疼,連那些對司徒閻的厭惡也全都一掃而空了。

  “是啊!”金嬤嬤答道,“沒事就快去陪陪少爺。““金嬤嬤,那我可不可以再問一件事?”

  “什麽?”

  “如果爺兒整日都待在後山,那他的晚膳怎麽辦?你們幫他送過去嗎?”應該是吧!若是到明日午時那可是三餐沒吃呢!平常人哪里挨得住啊!

  “我剛才沒說嗎?”真的是人老了,記憶力也不好了,“爺兒在後山悼念夫人之時,是整日不進食的。”

  “不進食?”她驚呼,“不會餓嗎?”

  “反正就是這樣,你別問太多,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麽好處,下人只要少說話多做事就行了。”金嬤嬤打發著絳雪,再度支使著奴僕,“你們那幾個,快點把前幾日買的牡丹都搬上來,快一點!動作快一點,再一個時辰爺兒就要到後山了。”

  站在映彤的墳前,司徒閻想起了映彤的容顏。

  “你好殘忍,留我獨活!”他彎下身子將一朵朵的牡丹撒在她的墳上,“好快,七年了!你讓我孤獨的活了七年了……映彤,你知道你走了連我的心也一起帶走了……”他就像對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說話,也只有在此時,他才能盡情宣洩自己的思念。

  “府裏來了一個長得很像你的丫頭,不過她終究不是你,只是個粗線條的丫頭。沒有你的蕙質蘭心。”他撫著愛妻的墳。

  “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我都來看你……雪花糕、冰鎮酸梅湯,這都是你生前最愛的……”他將東西一一擺在墳前,“你一個人會不會寂寞?你留下了翔兒給我,可這卻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痛你知道嗎?”他落下了男兒淚。“若是當初你聽我的勸,就我們夫妻相偕至老,我可以不要翔兒,但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嗎?”

  躲在樹林後的絳雪看到這一幕,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好深情的男人啊!

  她因為好奇為何司徒閻可以獨自一人待在後山一整日,於是在傍晚時,按捺不住好奇心,偷跑到後山來……

  可看到的景象根本讓她說不出話來!司徒閻就這麽呆呆的望著墓碑,良久才吐出這麽一串話來。

  看得出爺兒真的很愛夫人,看他小心的撫著墓碑,那種樣子與她知道的爺兒完全不一樣。

  天色暗了,還好她有準備一些吃的,等會兒爺兒應該會餓吧!拿這些給他吃。

  細微的聲響驚動了沉溺在悲傷情緒中的司徒閻,“誰躲在那裏?!”他吼道,府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只要是映彤的忌日,這後山就是不准任何人踏進一步的。

  呃……完蛋了,被發現了。既然被發現了,絳雪也不好再厚著臉皮躲在這裏,月兒已慢慢的升上天際,皎沽的月光映得湖水發出憐磷波光。她硬著頭皮走出來,“爺兒是我,我怕你肚子餓,所以就想送些吃的過來……”

  也許是思念成疾、也許是沉溺在悲慟的情緒中,司徒閻完全忘卻現實,只憑著感覺……每一年的今日,他站在這裏總是感到映彤也在他的身旁。

  “映彤……”他情不自禁的喊著,思緒完全被愛妻的影像給占滿,無法分辨幻想與現實。

  或許,他私心希望眼前與薛映彤長得相似的絳雪就是薛映彤吧!所以才會選擇漠視現實。

  “啊?映彤?”她傻傻的重複了遍司徒閻的話。

  不對啊!不叫映彤,不是夫人哪……

  “爺兒,我是絳雪啊!”

  她只是一個卑微的丫鬟,不是尊貴無比的夫人。

  那墓碑上刻著“愛妻薛映彤之墓”,那他開口喚的應該是夫人的名字才是!

  “映彤。你回來了。”他趨上前,將絳雪給擁入懷中,那溫熱的觸感告訴他,他摯愛的映彤又回到他身旁丁。

  絳雪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不,我不是……爺兒,我不是夫人……放開我!”由起先的呆愣,到察覺到司徒閻的不對勁之後,她開始用力的掙紮,可他的雙手就如同兩條鐵臂一般緊抱著她,她根本拉不開他。

  “映彤,你回來了!我就知道只要在這裏等著,你總有一天會出現……”他痊瘂的說道,聲音透露出這幾年所承受的孤獨與痛苦。

  這句話再度令絳雪心軟了,她終於瞭解了……翔兒看到那幅像她的畫,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長得像畫中人,那位就是司徒閻的妻子薛映彤,而她呢……她有一張與夫人相似的臉孔。

  在這個特別的時刻,爺兒由於悲傷過度,根本就把她錯當成夫人了。

  她逐漸的放棄了掙紮,如果這能讓司徒閻得到些許的慰藉,她是不應該殘忍的推開他。

  他抱抱她就行了吧!在這個時候……她就暫且當夫人的替身好了。從未與男子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司徒閻寬闊的胸膛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讓絳雪的心有些小鹿亂撞。

  她的心跳咚咚咚咚跳得好快,對於情竇初開的絳雪來說,她這微小的悸動令她幾乎不能承受了。

  “爺兒……我不是……”她顫抖著開口,司徒閻的唇卻湊了上來,男女之間的情事她不懂,但再怎麽無知也瞭解這是揄距的、男女授受不親……

  “你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好……”他用盡所有的氣力擁緊絳雪,深怕一個鬆手她又這麽溜走了,“我不會再放手了。”

  他吻住了絳雪,手扣緊了她纖細的腰肢,抱著她回自己的廂房……

  司徒閻將絳雪輕柔的放在床榻上,一把拉開了她的衣裳,在絳雪還沒回過神來之時,他細薄的唇已經覆上她小巧的**。

  他的吻很輕柔,就像是把絳雪當成珍寶在親吻著。“映彤,你告訴我的……有緣來世再當夫妻,現在你回來了是不是……”他輕聲的說,眼神迷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覺裏。

  司徒閻的話,讓絳雪忘了要掙紮。

  爺兒一宣喚她映彤,可她不是夫人哪!“爺兒……”“映彤,別開口!”他親吻著她的臉,“讓我愛你,我等你等到心都累了、倦了……”

  司徒閻的唇再度吻上了絳雪的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強迫絳雪與他的交纏著。

  他的手探入拉開了湖水綠的兜衣,同時也扯下她的褻褲。

  “映彤,你還是那麽的美……”他的指尖在絳雪的**上輕畫著,感受到她的輕顫。

  “你也一樣想我是吧?記得我們曾一起遊西湖嗎?西湖的美景永遠都比不上你的美麗……”他不停的喃喃自語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懷中的“映彤”聽。

  絳雪對於過分溫柔的司徒閻失了分寸,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是該賞給爺兒一巴掌,打醒這沉迷夢幻中的司徒閻,還是就任自己成為……

  替身!

  她真的是同情司徒閻,所以她這巴掌怎麽也打不下去,可……那就是決定要犧牲掉自己。

  但另一方面,她也為這麽深情的司徒閻而枰然心動……

  “你還是這麽敏感,只要我碰你……你就會輕顫、發抖著……”他輕笑,蓄積已久的欲望勃發著。

  “不……”

  司徒閻按捺住自己的欲望,溫柔的扳開絳雪的雙腿,“映彤,我真的好想你……”

  她兩腿一涼,感覺下身空空、涼涼的,下意識的想闔起雙腿,卻被他的巨掌給阻止了。

  “爺兒,不……不要……”她不懂男女間的情事,可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兩腿間時,她的身體便開始顫抖著。

  她怕,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反應……她真的不懂……

  “爺兒,不要!不要摸……爺兒……”他似乎用手指不停的在那兒撫摸著,而她的秘處也因為他不停的碰觸而燃起怪異的感覺……

  一道道不知名的酥麻感不停的竄上,她的體內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進出來……

  “映彤,你也愛我的!”司徒閻再也克制不住的解開了身上的長袍,赤裸的雄偉身軀交疊在絳雪的身上。

  “爺,你用什麽抵著我?”她慌亂的問著,他好像拿著什麽東西抵在她的兩腿間,“爺……別這樣,這個感覺很奇怪——啊……”沒讓絳雪將話給說完,司徒閻的兩手分別扣住她的腳踝,一個俐落的衝刺,他男性的昂藏硬是擠入了她嬌嫩未經人事的蜜穴裏……

  “啊……嗚嗚……嗚嗚……”絳雪低聲啜泣,好痛……好痛……

  “老天,你好緊……映彤,放輕鬆一點……”他含著她的耳垂,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映彤,我愛你……愛你……地老天荒……”他拉著絳雪的雙腿!開始規律的動作著。

  愛夫人到地老天荒……絳雪清楚的聽見司徒閻的話,夫人真的好幸福……爺兒這麽愛你,再也無法把愛分給別人,而喜歡他的人……好苦啊!絳雪在心裏沉痛的想著。

  痛痛痛痛痛……絳雪受到了驚嚇,趁著司徒閻熟睡之時,連忙穿好衣裳奔回自己與小春住的下人房。

  她真的不曉得那是怎麽發生的,也許是帶著同情、也許是因為看到那感人的一幕,她也喜歡上爺兒……在她放棄抵抗、掙紮的時候,他吻了她,兩人耳鬢廝磨並且……有東西擠入了她的下麵……

  好痛,她幾乎是用慘叫的。那撕裂的痛楚還有床榻上的斑斑血跡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是不是爺兒到最後發現是她而不是夫人,所以為了懲罰她……用利刃傷了她啊?

  好恐怖啊!可不管怎麽樣……他褪去了她的衣物這是事實,就算司徒閻再怎麽傷害她,她與他還是有關係了。

  絳雪用力的回想一切,明明爺兒就是把她當替身了,他明日醒來說不定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她的心微微的揪痛著,她是個簽了賣身契的丫鬟,怎麼可能與爺兒有什麽呢?爺兒最愛的人是夫人啊……她偏頭用力想著。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就當一切沒發生過,這樣她還能在府裏繼續工作,她可是要攢足了銀兩回家鄉去的呢!

  沒錯,絳雪強打起精神,告訴自己別再想那些,她可沒忘記姊妹們的約定。

  司徒閻赤裸著身子從床榻上醒來,他坐起身,想起了昨夜的春夢。

  他跟映彤在夢中歡愛、纏綿一整夜,夢中的映彤是那麽羞澀、被動,沒有怯怯的回應他的吻,也不敢觸碰他的身體……

  映彤……他甩甩頭,他是抱著她施展輕功回廂房的啊!

  可當他低下頭,看到床上的斑斑血跡,他便知道那不是夢了,他是真的與一個姑娘家歡愛,可那個姑娘走了!

  該死的!他握緊的拳頭捶向床榻,他為什麽會把別人錯認為是映彤,不……那個姑娘擁有與映彤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蛋,他是真的以為她回來了。

  不行,他得查出昨夜那名姑娘是誰,他不能平白占了人家的清白,他該盡全力的補償她。

  “王管事。”他開口喚道,王管事立即敲門進入司徒閻的廂房內。“爺兒,有什麽吩咐嗎?”他恭敬的問。

  “昨夜你有看到哪一位姑娘從我房裏……離開嗎?”“呃,這個……”王管事支支吾吾的,“回爺兒的話,昨夜小的是見你抱著一名姑娘圓廂房,你還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擾你……和夫人,所以我就命護衛下去休息了……”

  那時見到司徒閻抱著一位姑娘說是映彤夫人的時候,他也嚇了跳,知道一定是爺兒思念夫人成疾,可礙於他是下人的身分不敢造次,於是便揮手斥退了護衛。

  “所以你沒見到她的臉?”

  “是、是的……”她的臉是埋在爺兒胸膛的。“怎麽了?爺兒,發生什麽事了嗎?”

  “府裏有多少女眷沒有成親的?”他再問逆,一定要查出對方的身分。

  “嗯……丫鬟有幾十名吧!”

  “那逐一清查,查出昨日有誰到過後山……”見到王管事領命要退下,他又開口,“等等,我要知道那個絳雪昨日到哪里去了!”最有可能的人應該是她才是,只有她擁有與映彤相像的長相,也是最可能讓他犯錯的人。

  “絳雪、絳雪,外頭王管事說要找你。”小春從外頭沖了進來,而絳雪則是怕得全身發抖。

  難不成被發現了?

  “王管事為什麽要來找我?我又沒做錯什麽事!”絳雪結巴的說道。“好像是為了爺兒的事吧!爺兒命令要清查府裏所有的女眷……啊!王管事進來了!”見到王管事的身影,小春不敢再開口。

  “絳雪,我現在問你的話,你可得老實回答。”王管事嚴厲的說道。“是、是。”絳雪小心的點頭。

  “你昨日去了哪里?”

  “昨天……呃,我陪少爺在書房裏讀詩經。”沒錯,她是先陪翔兒念書的。

  “晚上呢?”

  “呃……”她看著工管事,半晌說不出話來,而小春見絳雪支支吾吾的,於是幫她開口,“絳雪,我就說你記性差了,昨天晚上我們在房裏聊些家鄉事啊!你不是說什麽你家開客棧的嗎?”

  “啊——對對對……”知道小春在幫她,她感激一笑,“對啊!我昨日和小春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去睡了。”

  “是這樣嗎?”

  見多識廣的王管事不放過兩人之間細微的表情變化,心中起了疑心,但也不繼續追問下去,“既然如此,那沒事了。”

  “查到是誰了?”

  “小的查了府裏上上下下五十多名丫鬟,最可疑的人就如同爺兒懷疑的——是絳雪。”

  “她不承認?”

  司徒閻蹙起了眉、神色冷峻,如果是換作其他姑娘鐵定拿這件事當要脅,不換個妾室做也想要幾個銀兩來,她為什麽就不承認那個姑娘就是她?

  “是的,小春與她一同撒謊,爺兒這要依家規處置嗎?直到她們說出實話為止!”

  司徒閻搖頭,“不用,我只要知道是誰即可,明白將絳雪改為伺候我的丫鬟,翔兒那邊就讓小春去。”

  “我怕少爺吵鬧……”

  府裏頭上下能鎮得住那只小惡魔的人就只有絳雪而已。“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雖然翔兒的個性固執,可司徒閻相信等會兒只要捺著性子慢慢同他說,他應該會答應把絳雪讓給他。

  ……他一直視她為隱形人一般、不想正視她的存在是因為她擁有與映彤相似的臉。

  就算上次她私自帶翔兒出府,他也只是把她交給王管事發落,可他還特別交代工管事要手下留情,所以才會只罰她挑了幾桶水。

  絳雪……這個念頭想來也不壞,她昨日的出現就是強迫他面對她了不是嗎?或許他該認真的正視她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也許就是映彤送給他、讓她來彌補她無法陪他走完一生一生的遺憾啊!是映彤送給他的……

  他記得那個姑娘手臂上有塊小小青紫胎記,只要看到絳雪的手臂就知道真相了。

 隔日,絳雪榮升為司徒閻的專屬女婢,而令人大感吃驚的是,向來最喜歡黏著絳雪的翔兒竟然也乖乖的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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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3: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絳雪、絳雪,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大事發生了。”小春從外頭嚷到房內,讓提筆寫家書的絳雪亂了心神,原本想好的字句瞬間一片空白,她氣呼呼的揉著紙。

  “什麽大事發生了?”她是想說也許她沒辦法在約定的時間送銀兩回家裏,所以想托人帶家書回去,順便將銀兩帶回去。

  “王管事剛才說了,你從今天起變成爺兒的貼身女婢。”小春邊喘著氣邊說。

  “什麽——”

  絳雪不敢相信,她就是不想與司徒閻有交集,所以除了要陪翔兒的時間外,她都龜縮在房裏,沒想到他竟然用這招……

  他為什麽硬是將她調為他的貼身女婢啊?難不成他發現了……不,不可能,她還是很確定那時她離開的時候他是處於熟睡的狀態。

  “可不可以不去啊?小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然你去好了。”絳雪可憐兮兮的說道。

  “這怎麽能!開什麽玩笑啊!我還想在府裏繼續當女婢咧!總之現在一大清早的,絳雪你快去幫爺兒盛水讓他洗臉啊!”小春催促著。這絳雪也真是奇怪,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她卻只想往外推。

  “可是我不想去啊!”怎麽都沒有人來幫她啊!萬一爺兒一個睡糊塗了又拿了根棍子在她下頭不停的戳戳戳,那她豈不是痛死了。

  “快去啦!”小春硬是將絳雪給推出房門,怎麽平日還挺爽快的絳雪變得這麽彆扭了,麻煩。

  端著臉盆兒,絳雪小心翼翼的走到司徒閻的房前,敲了下門。

  “誰?”門內傳來司徒閻低沉的嗓音。

  “爺兒,我是絳雪,我給你送水來了。”她回道。

  “進來。”

  “是的。”

  絳雪推開了門,端著水走進去,才剛走入花廳,她兩眼差一點凸出來。

  這這……爺兒竟然一大早就在沐浴!瞧他現在正赤裸著身子坐在浴桶裏頭,那小麥色的肌膚、削瘦結實的身軀……這些她看到都不覺得陌生,畢竟他那日這麽親密的擁抱了她,可是……可是她還是會不好意思啊!

  絳雪放下臉盆用手遮住眼轉過身,“爺兒,如果沒事奴婢告退了……”“誰准你退下了!”

  “可奴婢……”他在洗澡耶!她怎麽好站在這裏看爺兒洗澡啊!萬一長針眼這還得了!

  不過……忍不住偷轉過頭看了一眼,爺兒的身體果然與她爹爹的差很多,她爹爹胖胖的,還挺了個圓滾滾的肚子,人家爺兒的體魄卻是平滑結實,回家之後可得叫她爹爹要檢討改進才是。

  “我的背洗不到,幫我擦。”他下了指令。

  喝!這怎麽行呢?男女授受不親,“爺兒,這不行、不行……”“只是幫我擦個背有什麽不行的。”他這會兒用的是命令的口氣,令絳雪根本無法拒絕,她硬著頭皮伸手將浴桶裏的布拿起來,在他的背後胡亂抹一通。

  “你有沒有仔細擦啊?”他轉過身看著絳雪,就看到她拿著布閉著眼擦到浴桶了都不曉得。

  “回爺兒的話,奴婢當然有仔細擦了。”

  奇怪,怎麽還會有小縫呢……爺兒一定是武力高強,所以身上的肉才會硬得像木板一樣,她心想著。

  “是嗎?”他索性從屏風上拉下了中衣,無聲無息的跨出浴桶穿上,“再往前一點,你沒擦到我的背你不知道嗎?”

  “是是是……是奴婢不好……”

  她的身子又往前了一點,可不知怎地,她竟然全身被一股重力拖住往前拉,掉入了浴桶裏。

  事情發生的太快,她閉著眼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麽事,只能倉皇的睜開眼大叫著,“爺兒……爺兒……”

  咦?怎麽浴桶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原本該在埋頭的人竟然早已穿好衣物站她身後了,真糟糕……她全身都濕透了。

  絳雪狼狽的從浴桶裏站起身。“爺兒,我……我不小心跌入了浴桶裏頭了!”“叫你擦個背,你竟然閉著眼擦,一大清早的穿著濕衣服會著涼的。”他無奈地道。這丫頭就不能機伶點嗎?

  “可是……”站著很冷、坐著更冷啊!因為爺兒竟然洗冷水。瞧,她全身都開始打顫了。

  “出來吧!”

  “不、不好……這樣不好看……”

  “我是爺兒,有必要關心我底下人的死活,如果你泠死在我們司徒府,別人會怎麼說我!”

  他硬是將絳雪從浴桶里拉了出來,力道控制的剛好,只會扯破她的粗布衣裳而不至於會弄疼她的手臂。

  嘶……衣服裂開了,她白膂的臂膀瞬間呈現在司徒閻的面前。

  就是她了!當他看到絳雪藕白的手臂上有著一小塊青紫胎記之時,他便確定那夜與他纏綿、承受他巨大欲望的無辜女子就是絳雪!

  瞬間愧疚、憐惜漲滿了他的胸膛,他忍不住伸手想去觸碰她的手臂,可絳雪卻瑟縮的往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順拿起一旁的外衣讓絳雪披上,“穿上吧!免得著涼了!”他盡力撫平自己的情緒,讓絳雪無法從中看出任何端倪。

  沒錯,在此時此刻司徒閻真的確定了絳雪就是映彤送給他的……而他必須要小心呵護別太躁進了,免得嚇著她。

  是的,他得讓她慢慢的接受他……

  她擁有與映彤相仿的容顏,註定了她就得承受他對映彤無邊的愛意,就算是移情作用也好,他這次要讓她陪著他直至永遠。

  “你手臂是撞到的嗎?”司徒閻不經心問著。

  “這個啊……我從小就有了,不過也挺奇怪的,我其他兩個姊姊也都有胎記耶!只是在不同的地方。”

  奇怪,剛剛她怎麼覺得爺兒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好溫柔,而待她仔細觀察!似乎又沒有……應該是她多想了。

  “你知道從今日開始都是由你來服侍我吧?”“知道,早上小春有告訴過我。”她咬著手指,雖然披著外衣,可絳雪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下去休息換件衣裳吧!有什麽事我會再喚你。”他揮手讓她下去,就怕她真的著涼了。

  絳雪發現司徒閻變了。

  之前她到府裏這麽久,也沒見過爺兒幾次,可現在榮升為他的貼身女婢之後,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與司徒閻在一起。

  “磨墨!”他一聲令下,站在一旁的絳雪便乖乖的磨起墨來。

  司徒閻拿起筆蘸了些墨,在紙上寫著……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絳雪,你知道我夫人映彤在生翔兒之時因為難產而亡的事嗎?”他突然開口說道,令專心看著司徒閻寫字的絳雪嚇了一大跳。“啊!什麽……爺兒你說什麽?”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這不是寫唐玄宗與楊玉環的嗎?她想著。

  “我夫人體弱,可她一直希望能為我留下子嗣,所以不顧我與大夫的反對懷了翔兒,並且堅持要生下他。”一得知映彤有喜,他沒有任何欣喜之情,只擔心她會有什麽閃失,只得盡所能的小心呵護著她。

  可再怎麽小心,還是躲不過噩運。

  爺兒今天真的特別奇怪,為什麽淨和她說這些啊?聽得她心酸酸的,可是她又好想再繼續聽下去,絳雪選擇了不開口,靜靜的聽著他說話、看他寫字。

  “她難產,其實這都在大夫的預料當中,十幾名從京裏請來的大夫全都束手無策,我就在她身旁看著她痛苦的將翔兒生下,告訴我來世有緣再做夫妻,然後嘴角帶著微笑慢慢的閉上眼……”

  “以前我總覺得唐玄宗是個笑話,還請道士想見楊玉環一面,沒想到我也做了同樣的事……”

  他抱著她的屍首三天三夜,到最後甚至也請了道土!想要道士用法力讓他再與映彤見上一面。

  爺兒,夫人知道你這麽愛她,就算她闔上眼也是幸福的……絳雪心裏感動的想著。

  “她留給我的就是那份痛,悠悠生死別經年……她殘忍到甚至不曾讓我夢見過她!”他從案桌前起身,“這個,我從未給人看過。”他拿起了那幅畫,攤開在絳雪面前。“我從來沒想過世上會有人長得和她這麽相像!”絳雪看著那幅畫,有些心虛,沒想到司徒閻竟然會將畫攤給她看。“這……她,夫人真的和我好像!”縱使她早已見過這幅畫,她還是裝出意外的表情。

  “如果可以……你願意替代映彤嗎?”他望著她,眼中帶著渴盼。

  她驚訝的直視司徒閻的目光,“爺……爺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替代夫人這句話可不能隨口說啊!這……她慌了、急了!

  “我知道。”

  “就因為我有著與夫人相同的臉孔嗎?”絳雪好難想像,這算是一種福氣嗎?

  她感覺不到,第一次她為了自己的這張臉感到悲哀。

  她沒聽到司徒閻說任何喜歡她、愛她的話,她聽到的都是他傾訴思念夫人的痛苦,和他對夫人的愛戀……而他問她願不願意替代夫人,這不就是擺明瞭他在利用她嗎?

  就算再怎麽憨直的絳雪也聽得出來啊!

  她好想哭、好想大哭,那日被爺兒輕薄了她都還沒感覺到這麽痛,可現在內心揪緊的痛苦幾乎讓她心痛而亡。

  絳雪咬緊了下唇!這對她不公平啊!她不是個會鑽牛角尖的丫頭、不是個會把自己逼入死胡同的丫鬟,可她是她,她是絳雪、她不是夫人,她不要當替代品!

  這個想法一起,她才驚覺一個事實——什麽時候爺兒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已經這麽重了?她的情緒會跟著他起伏、他的痛她也能感覺得到……

  她是她啊!她是陳絳雪,不是薛映彤!

  “沒錯!的確如此。”就是因為那張臉他才會注意到她,雖然司徒閻也明白兩人之間的差異……

  絳雪憤然揚起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用力的摑下——

  司徒閻沒有閃躲,啪的一聲,臉上浮現一個小手印!

  書房的門倏地被打開,王管事疾步走了進來,“爺兒?!絳雪你……來人,拿下絳雪!”

  敢對主子動手是多麽大不敬之事,王管事一聲令下,絳雪己被兩個奴僕一左一右的押住。

  絳雪眼眶含淚,倨傲的看著司徒閻,“我不要當替代品,如果爺兒你想得到我的回答。我……我絳雪可以告訴你……我是我、夫人是夫人,你若是想留我在身邊,你就得用盡心力來愛我,而不是把對夫人的思念轉嫁到我身上!”她吼著。“這太痛了,這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我是一個凡人啊……我要的是爺兒也同樣愛我……”

  她不要他那雙眼是透過她在看夫人的,她要他看著她的同時,連心也一併向著她!

  那夜的事,她沒有恨過爺兒……因為,她不懂得恨!她也不想恨……

  爺兒對夫人的一往情深讓人同情、令人鼻酸,就算是把她當成替身,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溫柔、他的疼愛啊!

  拜託,當替身一次就好,別再把她當成夫人了……

  “爺兒這……”王管事看著絳雪。

  “放開她!你們出去。”命一干人退下,“絳雪,你說的沒錯,我是目私的……”他伸手撫著她的臉。

  “可也許我已沒有能力再愛一個人了……我的一切都被映彤給帶走了。”他悲痛的說。

  她帶走了他的喜怒哀樂,若是沒有翔兒……沒有一個責任在,也許他會跟著她走了。

  “爺兒,你為什麽同我說這些?”

  “因為你的特別!”

  “特別?”她不解。

  “你的特別之處就是你出現在後山,讓我以為你是映彤……”“你……”絳雪捂住了小嘴,“爺兒你都知道了?”原本激動的情緒已慢慢平復,“為什麽你知道?”她不是隱瞞得很好嗎?從未向別人吐露過那夜發生的事,甚至連小春都沒有,為何爺兒會知道?

  “因為胎記,我看到了。”他指著她的手臂,“我必須為我所做的事負責。”“不用了、不用了……”她揮揮手、搖搖頭,先是移情再是愧疚、彌補,反正就沒半句話是說。喜歡她、愛她的,她好可憐……

  “不過爺兒,你那日的確是占了我的便宜對不?”“嗯。”他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

  “這樣啊……那我可不可以問爺兒一件事?”她伸出了食指,見到司徒閻點頭,她才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打我!”對於被用棍子戳了幾下,她真的很不高興。

  “打你?”她含糊不清的話讓司徒閻真的無法理解。“此話怎講?”“爺兒你用一根棍子不停的戳戳戳戳戳……戳得我都流血了,好痛哪……”她不滿的說。

  棍子?在想了下之後,司徒閻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終於知道絳雪指的是什麽了。

  “爺兒,那沒什麽好笑的,我是很認真的問你,那很痛耶!”“你娘沒教你嗎?”

  “我娘教我……她教我什麽了,讓我想想看……”她的手指支著下巴,“我娘教我打算盤、教我管帳、教我洗盤子……她教我的可多著呢!”她伸出手指細數箸,嗯……娘真的教了她好多事,她十隻手指頭數都數不完。

  “但是她卻沒教你最重要的。”

  想想也是,一般姑娘家在成親前對男女之事幾乎一無所知,都是母親在女兒出閣的前一晚送了本避火圖給女兒看,而絳雪只是來他們府裏當婢女,不是出嫁,對這種事不懂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我娘什麽都教了啊!她每次教完之後都會問我會不會哩……”她認真的點點頭。

  “那你還痛嗎?”

  “痛……哪里痛啊……啊!爺兒你是說被你用棍子戳的地方啊?好了!不痛了……”

  她一定是個**的姑娘,現在想起爺兒那晚對她做的事,她根本就是算半推半就,爺兒那樣撫摸她的身體真的也挺舒服的,不過呢……如果不要偷打她、偷戳她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覺得我有義務讓你知道我那日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他從書櫃上拿出一本小冊子,“這是映彤嫁給我時帶來的。”都是放在他這裏,讓他收著。

  映彤!又是映彤,絳雪聽得有些刺耳,可她還是伸手接過那本小本子。“爺兒,你要把這個給我嗎?”

  “嗯!”他點頭。

  “絳雪姊姊、絳雪姊姊,我知道你在這裏,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書房外傳來翔兒的聲音,“爹爹你好過分,就說要跟我借絳雪姊姊幾天而已,可都沒有把她還給我!”他不停的用力敲著門。

  “翔兒好無聊,我要絳雪姊姊……絳雪姊姊……”“爺兒,翔兒在外頭……”她指了指外面,“那小的我先退下了……”“等等……”司徒閻喚住了想偷溜的絳雪,“這個給你。”他拿出了個雕有龍鳳的玉鐲子給她,玉鐲子顏色近乳白、通體透明,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

  “這個要給小的嗎?”絳雪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只玉鐲子戴在手腕上,“看起來好像很昂貴耶!這個要多少銀兩啊?”她看著這只玉鐲子,看得眼睛都發直了,這個拿去當不知道可以當多少銀兩!對於他們家五百兩金子的債務有沒有任何幫助?

  “你期望它能值多少?”

  “當然是越多越好羅……”她的表情看起來雖然貪財,可卻不會令司徒間感到厭惡。

  “我聽說你家欠了人銀兩?”

  “是啊!欠很多銀兩呢!足足要五百兩黃金耶!我看我們可能一輩子都籌不出這麽多黃金了。縣令給我們家一年的時間去籌五百兩黃金,可是現在都過去幾個月了……唉……”

  她長籲短歎的,不相信另外兩個姊姊有那種能力可以弄到五百兩黃金。

  “絳雪姊姊……絳雪姊姊……”翔兒的聲音又響起了,絳雪連忙應了幾聲,“好啦、好啦!我馬上出去。”在得到司徒閻的同意後!她立即溜出了書房。

  “五百兩黃金嗎?去叫王管事。”他對一旁的奴僕說道。

  沒多久,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裳、身材略顯高壯,腰問還掛了一隻算盤的男子走了進來。

  “爺兒……”

  “我命你去查絳雪的家鄉以及縣令是誰,將他們家的客棧重新整頓,擇日重新開張。”

  “魯妍姑娘、魯妍姑娘……”一名女婢走入“迎春院”的花魁魯妍的廂房裏。

  魯妍是“迎春院”選出來的花魁,待遇自然與一般的青樓姑娘不一樣,她有專門的別院、小婢,有權選擇接不接見客人,就連鴇嬤嬤也得讓她三分。

  “怎麽了?小紅……”魯妍輕聲的說道,停下撫琴的動作,優美的琴聲因而中斷。

  “不好了、真的是不好了,魯妍姑娘……”小紅在見到魯妍之後又補上兩句。

  “什麽事?”

  “魯妍姑娘,你也知道的,我們“迎春院”是司徒爺兒開的……爺兒也常到這裏來點你,聽你彈彈琴、唱唱曲兒……“迎春院”上上下下都認為魯妍姑娘你會是未來的司徒夫人。”’

  聽聞,在夫人過世後,爺兒發誓不再娶,所以只要能進到司徒府裏當妾室的,就有機會當個有實無名的夫人。

  可,爺兒又從未有納妾的打算,這讓覬覦“二夫人”位置的諸多姑娘一顆心全都懸在半空中,沒個安定。

  “別說話討我開心了,得要爺兒說的才算數。”爺兒的決定才是最終的決定。

  魯妍不是笨蛋,知道她無法拉攏司徒閻的心於是就順其自然,希望有一天司徒閻能看上她。

  她不和其他的姑娘爭,因為與她比起來……她們更沒有勝算,所以她放心、安心……慢慢的等待。

  “不是啊……聽府裏頭的阿才說,兩個月前府裏來了個丫頭。”“哦?”魯妍輕挑秀眉,隨後露出了個微笑,“司徒府家人業大,整個城南幾乎有一半都是爺兒的產業,縱使新來了個丫頭又算得上什麽!”她輕柔的說道。

  “是啊!魯妍姑娘你說的是,不過現在就是有點不對勁,所以小的才趕緊來告訴你這個線報啊!”

  “什麽?”

  “魯妍姑娘,小少爺可是很喜歡那位新來的丫頭,而且……聽說爺兒對她的態度也特別好,因為……”她遲疑著。

  “因為什麽?”魯妍為自己倒了杯春茶,輕啜了口。

  “在府裏待得比較久的長工、奴僕都說,新來的丫頭絳雪長得好像已逝的夫人……爺兒待她特別也是因為她長得像夫人,所以她最有可能由小婢擢升為二夫人。”

  魯妍閃神!被熱茶給燙著了。

  “真的慘死去的夫人嗎?”這才是她最在意的一點,若是司徒府新來的丫頭真的像夫人,那爺兒對夫人的感情會不會轉移到她身上?

  “是啊……魯妍姑娘,所以在爺兒身上你得多費點心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要積極點,免得爺兒真的被那個小丫頭給搶走了。”“多事!”她斥道,“爺兒的心思可不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左右的。”鴇娘手拿手絹,左搖右擺的跨入魯妍的廂房裏,“嬤嬤的心肝寶貝魯妍啊!你怎麽還坐在這裏呢?”她笑得花枝亂顫,頭上的金步搖跟著搖晃,“小紅你做什麽吃的,還不幫魯妍梳頭、更衣,有貴客要來了。”“是京裏的哪個大官?還是大爺?”魯妍並不想見那些大爺們,她唯一想見的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哎呀!到這個時候你也別同我鬧什麽脾氣了,這個人你一定得見……是司徒爺兒,由不得你不去。”

  是爺兒來了!她的欣喜全都寫在臉上,“小紅,還不快點幫我梳頭!”“是的,小姐。”小紅拿著木梳一下一下的幫魯妍梳頭,魯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美得像朵花兒一樣。

  “爺兒好像還帶來了貴客,你可得好好服侍啊……”鴇娘叮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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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五皇子,這次城南南面的航運權,及城南獨賣的鹽田生意……是否也全都給我們司徒府?”

  司徒閻問著坐在不遠處的五皇子李敬遠,他是他砸了不少銀兩、透過不少人脈才認識到的貴胄。

  五皇子,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五子,手握重權,他的一句話甚至可以左右聖上的決定。

  五皇子李敬遠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酷似女子的面容上有著一雙冷冽的眼眸,令人望之生寒。

  “城東的東家也和我提過這件事。”他緩緩的說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鴇娘的聲音傳了進來,“爺兒,讓你們久等了,魯妍姑娘來了……”她話語一落,魯妍立即由她身後走出。

  “兩位爺兒,容魯妍為你們彈首曲兒……”她走到琴抬前坐下,十指在琴弦上輕巧的彈奏著。

  “花魁不愧是花魁,果真長得貌若天仙,聽聞魯妍姑娘是司徒見的紅粉知己是嗎?”李敬遠的眼神注視著垂首彈琴的魯妍。

  “若李某想一親芳澤,恐怕是難若登天,除非司徒見願意割愛……”李敬遠的話已經講得很白了,他要魯妍。

  魯妍心頭一震,用眼角餘光覷了眼司徒閻,先前爺兒也曾帶幾位官爺到這裏談生意,可那些官爺的心思全都在她的身上,當他們開口想打她的主意之時,全被他技巧的打了回票,這次……爺兒應該也會如此做。

  她在心裏頭猜測著!

  “五皇子,你誤會了,傳聞又有多少可信度?”司徒閻閒散的說道。“意即我也有那個機會了?”

  “當然。”司徒閻向鴇娘使了個眼色,鴇娘立即戒慎的走到他身旁,“五皇子的話你也聽到了不是嗎?還不快點帶魯妍下去好好打扮、打扮,今晚可別怠慢了。”

  “是是……爺兒你說的是,魯妍,我們快去打點、打點吧!”鴇娘牽起了魯妍的手。

  而魯妍則是錯愕的看著司徒閻。“爺兒你……”“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五皇子是貴客,可千萬別怠慢了。”“輕一點……痛……”魯妍的眼角蓄滿了淚水,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魯妍姑娘,你可得忍著,再幫你擦點藥就行了……”小紅輕聲的說道,沒想到五皇子這麽狠,魯妍姑娘只是去侍寢一晚而已,就弄得全身是傷回來。

  她的背部有著大大小小的鞭傷,手腕還有被束縛的痕跡,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魯妍姑娘你還好吧?”

  魯妍心酸的笑了下,她向來有自己挑選恩客的權利,可今日就因為爺兒的一句話去陪了那位五皇子,卻沒想到五皇子竟然有那麽奇怪的癖好,一下對她甜言蜜語、一下又拿鞭子痛打她,讓她受盡淩虐。

  “可是爺兒向來不會如此做的,會不會與那個名喚絳雪的丫頭有關啊?”是嗎?趴在床榻上的魯妍想起了小紅曾經告訴過她的話,難道爺兒真的是喜歡上那個丫頭了,所以才會對她這麽不在乎嗎?

  她明白自己的身分只是個青樓姑娘而已,所以她向來不敢對司徒閻有任何的期待,也沒妄想過可以當個正室,可……最起碼以她花魁的名聲,要求當個妾應該也不過分才是啊!

  現在出現了叫絳雪的丫頭,再怎麽比……她花魁的身分都還比得過一個丫鬟吧!既然一個丫鬟都有那個機會了,那她應該更具資格才是。“我想我真的有必要走一趟司徒府。”魯妍對小紅說道。

  她想去會會那個絳雪,看她到底有什麽能耐能將爺兒給拴住。

  “好哇、好哇!魯妍姑娘你本來就應該去了,你就是這種個性才會吃虧,給了別人機會……既然你已經拿定主意,相信之後就等著當司徒府的二夫人就成了……”

  “翔兒……翔兒,我叫你別跑……別跑啊……”絳雪一邊喊、一邊跑,果然……以她的精力真的比不上一個幾歲的小娃兒,她真的搞不懂為何翔兒總是這麽精力充沛,一大早起床就跑來找她玩,等到就寢時才甘願放她一馬。

  “抓不到、抓不到……絳雪姊姊是笨蛋,抓不到……抓不到……”翔兒腿短可倒還跑得挺快的,他還惡劣的轉過,示威性的對絳雪做了個大大的鬼臉,“絳雪姊姊是笨蛋!”

  “你完了,你這個臭小鬼……就不要給我逮到,否則我就把你的皮給剝下來!”她張牙舞爪。

  “吁吁……吁吁……”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腳好酸,她低頭不停的喘著氣,待自認為休息夠了之後,又打起精神往前沖,打算和翔兒拚了。

  “哎喲喂啊……”金嬤嬤正端著一碗熱湯,打算端到書房給司徒閻。

  “好痛啊!”絳雪哇啦哇啦的大叫著。

  “絳雪你在幹什麽!走路不會好好走是不是?這麽跌跌撞撞的,差一點把我這個老骨頭給撞散了。”金嬤嬤抱怨著,還不忘敲了絳雪的頭,“府裏哪能容得你這樣……”

  要是以前早被罰著去挑水、劈柴了。

  “金嬤嬤,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在追翔兒……你有沒有看到他往哪個方向跑走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好像往書房跑去了吧!”金嬤嬤回道,“你要去找翔兒是不?那你就順便幫我把這碗熱湯端到書房給爺兒吧!小心……別打翻了!”她將熱湯端給絳雪。

  絳雪小心翼翼的接過,光是聞那熱湯的味道就香得不得了,可見是用珍貴藥材所熬煮的,可是一想到要端給爺兒,她的心又開始急劇狂跳。

  砰砰砰砰砰……好像要從她的胸口跳出來一樣,腦中閃過高大英挺的爺兒身影,她的臉不禁迅速的漲紅。

  “我交代的話,你是聽到了沒?”瞧絳雪還處於魂遊狀態,金嬤嬤不禁又給了她一個爆栗。

  “下人只管做好下人的事,別淨想些有的沒的,該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是我們能要的就別……”金嬤嬤都一把年紀了,看也知道絳雪在想些什麽,還不是對爺兒傾心嗎?

  府裏頭的丫鬟有大半都喜歡爺兒的,可沒半個人有膽示愛,就怕一個弄不好可能得面臨淒慘無比的遭遇。

  原本金嬤嬤還打算繼續對絳雪訓話,可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戴的玉鐲子。

  “你……你怎麽會有這個……”她震驚,連說話都顫抖。“偷竊夫人遺物絕對是……”

  “這個啊?”絳雪打斷了金嬤嬤的話,拉起衣袖露出白宮的皓腕,“這個鐲子是爺兒前幾日給我的啊!”

  “爺兒給你的?怎麽可能……”她只是一個小丫餐,爺兒怎麽可能把他如此重視的玉鐲子給了絳雪!?

  “你真的不是偷的?如果真的是偷的,趁爺兒還沒發現之前趕緊將它放回去,我可以當作不知道這件事……”

  身為一個管事,理應秉公處理府裏頭大大小小的事,情節重者應該立即稟告司徒閻,可她認為絳雪就是沒那個心眼兒,也許只是一時做錯事而已。

  “真的不是啊!這是爺兒送我的,不然我們一起去問爺兒……”她絳雪雖然窮,家境貧苦、潦倒,可人卻活的還算有志氣,絕對不幹那種宵小的事情。

  “真……真的嗎?”金嬤嬤開始認真的打量起絳雪來了,絳雪敢這麽說那應該就是了吧,也許……也許……她會不會是府裏第二位夫人……

  一想,金嬤嬤就覺得頭皮發毛,既然戴上了玉鐲子就可能是二夫人了,那怎麽還能讓她住在下人房呢?那兒簡陋、破舊的地方哪能讓少夫人住的,她得重新去打點、打點。

  金嬤嬤一想到此,露出了個大大、友善的笑容。“今晚我就要人幫你換到新的廂房住,新的地方住起也舒服一點。”

  “為什麽?”

  “這還要問我嗎?爺兒也會很滿意我的自作主張的……”金嬤嬤噙著暖昧的笑容去張羅、打點絳雪新住處了。

  而絳雪則是一臉茫然,不管了……先找到少爺再說,金嬤嬤剛才說他在書房……好吧!就去書房逮他,也將熱湯端給爺兒好了。

  一想起爺兒,她的臉蛋又一陣紅。

  “少爺……少爺!你在做什麽啊?”

  絳雪一踏進書房,整個人幾乎都呆住了,她手中端著的雞湯也因為震驚而掉落到地上。

  司徒閻的書架子全都著了火,而翔兒則是呆愣著不知如何是好。“絳雪姊姊……絳雪姊姊……”他大哭。

  “你怎麽用的,怎麽把書房弄成這樣?”她驚喊,火勢蔓延迅速,只是一下子的時間,甚至連案桌都燒了起來。

  火燒得紅、燒得旺,可是濃煙卻嗆得翔兒只能不停的哭泣,連逃跑的反應都沒了。

  “該死的!”絳雪碎了一聲,“你怎麽可以玩火……”桌上的臘燭倒了,那應該是這場無名火的源頭。

  絳雪深吸了口氣,眼看火勢越來越大,幾乎快一發不可收拾,她雖然害怕,可也強壓下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死命的沖過火堆抱起翔兒,將他身上的火給拍掉,然後沖出書房。

  濃煙及烈火引來了奴僕的注意,叫囂聲、驚慌聲也驚動了司徒府裏的幾位管事。

  金嬤嬤、何管事、王管事,全都在半刻鍾之內倉皇的趕到。

  “快救火啊!你們幾個奴才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金嬤嬤拉高嗓子指揮。

  “快要其他的人來幫忙,你們……”王管事指著幾名奴才,“快點去打水,務必在爺兒回來之前將火給滅了。”

  “是……”

  “嗚嗚嗚……嗚嗚嗚……”

  “翔兒你別哭了,你是個乖孩子,告訴絳雪姊姊,你為什麽會玩火?”等到心跳不再如此的急劇,緊張的心情已經略微平復,絳雪撫著翔兒的頭輕聲問道。

  “嗚嗚……絳雪姊姊,我不是故意的……翔兒不是故意玩火的……嗚……”他哭得鼻子都紅了,“是今早爹來看我,我問了他書房那幅畫像是誰的,他告訴我那是我娘的,所以我才又想再進書房裏,可是……嗚嗚……”“可是什麽?”

  “可是我不小心讓那幅畫沾了水了,所以就用火去烤……結果……嗚嗚……”回想剛才發生的情景,翔兒還是嚇得不停發抖。

  “弄倒了臘燭……絳雪姊姊……你不要生氣、千萬不要不理我……翔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動作突然頓了下,她剛才只是忙著把翔兒給抱出書房,可是他的手上並沒有拿著畫軸啊!那重要的夫人畫像呢?

  該不會……她的眼望著燃箸熊熊大火的書房,爺兒的書房本來就藏書萬卷,經史子集、孫子兵法……樣樣都有,只要有些許的火苗,這書房的藏書就會助長火勢,那畫軸該不會……

  那是爺兒最心愛的寶物啊!她永遠忘不了爺兒將畫軸攤開時,告訴她畫軸裏頭的是夫人那種心碎、痛苦的模樣啊!夫人已經不在了,爺兒是藉此思念夫人,若是這畫軸也被大火給吞噬了,那爺兒……

  她全身發寒。

  完全無法再去想爺兒知道失去畫軸後會如何,跟在爺兒的身旁,她總是感受到爺兒的一絲悲傷,那悲傷也感染了她,蔓延入她的骨子裏。

  她真的喜歡爺兒,希望他能保有他最珍貴的寶貝啊!

  突然,她搶下奴僕的水桶,將水往自己身上倒,在眾人的驚呼中沖入已經燒得火紅的書房裏。

  “畫軸呢?畫軸呢?咳咳……”絳雪咳了幾聲,樑柱己因為大火而倒塌,書櫃早已狂燒成火紅一片,根本就接近不了,而書房外,隱約還能聽到奴僕的叫喊聲。

  “絳雪,你出來啊!絳雪……”

  她的眼睛好痛、身體也很燙……那些火似乎是燙著她了,她快速的跳過著火的樑柱,尋找著畫軸……

  找到了!她看到畫軸被丟在一旁,有一大半也幾乎是著火了……

  她拾起了畫軸,轉身想沖出書房,樑柱卻在此刻倒下……火硬是烙上了她雪白的手腕。

  濃煙開始嚴重的嗆入她的口鼻,絳雪的視線嚴重模糊,火根本就是黑的……黑得讓她連出口的方向都摸不著。

  不會吧……她絳雪該不會就因為太多事,然後命喪火窟吧!

  想到這裏,絳雪笑了,笑自己的阿呆、愚笨……笑自己在這危急的時刻竟然還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親愛的爹娘!你們的恩情,絳雪來日再報了。還有爺兒……她的腦中閃過司徒閻高大英挺的外貌。雖然絳雪自知配不上你、也知道你會看上渺小的絳雪全都因為我有張與夫人相像的臉皮子,可是絳雪還是好喜歡你……

  明知一輩子愛戀無望,可絳雪還是不後悔。

  她循著呼喊聲、憑著本能……告訴自己就算要死,也得將這畫軸送出去,否則人死了!畫軸也沒救出,那她的這條小命豈不是白丟了?!

  好笑,她真是笨蛋,不知道兩位姊姊如果知道她做了這件笨事,會不會硬生生的給氣死?!

  “絳雪……絳雪,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絳雪……”這個聲音是?這不是爺兒的聲音嗎?

  她記得爺兒的聲音向來是冷冷淡淡的,心情好的時候聲音就溫一點、柔一點;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冰一點、冷一點,連空氣都可以瞬間結成冰。

  她從未聽過爺兒這種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似乎是想將她喚回他的身旁一樣。他真的是擔心她嗎?他是真的愛上她或者是有一點喜歡她,而不是透過她在看夫人的影子……

  她的眼眶濕濡了起來,值得了……

  她一事無成活到了今日,這一生她真的認為她的生命在此終結真的值得了,因為她好愛爺兒,而爺兒似乎也有點在乎她了,如果她還有命活的話……如果她真的能爬出書房的話……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司徒閻一早就去巡視各大商行,要各大掌櫃將帳本拿給他過目,等將旗下所有商行的盈收全都彙整帶回府裏,已是晌午的事了。他一踏入司徒府就發覺有異,原本大門都有許多長工、家了守衛著,可現在只留了兩個,而他們的神情也異常的慌張,沿著回廊走去,也沒有看到半個人,直到看到書房的烈火。

  “爺兒……喝……”眾人倒抽了口氣,見到司徒閻回府,莫不拉長脖子等著刀起人頭落。

  “怎麽失火了?有沒有人在裏頭?”他問著,見到被金嬤嬤摟在懷裏的翔兒。

  怪了,翔兒平常總是膩若絳雪,除了絳雪他拒絕任何人抱他,而他現在怎麽肯給金嬤嬤抱著?

  沒讓他有時間細想,王管事便答了話,“絳雪在裏頭。”“什麽——”聽到絳雪的名字,他的心就像是在瞬間停止了跳動,火幾乎吞噬了整間書房,若是絳雪在書房裏,那……“這不是真的,”他拽起了王管事,“說!絳雪並沒有在書房裏對不對!”他情願王管事隨便編個人名,就是不願聽見絳雪的名字。

  怎麽可能是絳雪呢?她向來最懦弱、最膽小、最愛哭了,有個什麽事就大驚小怪的,她怎麼可能會在書房裏?

  許多莫名的情緒紅了他的眼,他不敢相信少了絳雪在他的身旁轉著、笑著,他是不是會活得比以前更糟糕。

  “回爺兒的話,絳雪的確在裏面……”

  “她瘋了是不是……這麽大的火,她還進去裏頭做什麽,裏面並沒有任何金銀財寶啊!”他開始咆哮、怒吼,完全不能接受絳雪在書房裏的事實。

  “爹……爹……”翔兒的哭聲讓司徒閻暫時的冷靜下來。

  “翔兒……”

  “絳雪姊姊是進去幫我拿娘的畫軸,她一定是進去拿晝軸……”雖然她沒說,可是翔兒想也知道。

  “畫軸?”就因為那幅畫軸嗎?所以絳雪又沖入早已成火海的書房裏……

  他的愛妻已經死了啊!那幅畫軸只是讓他懷念愛妻的一切而已啊!可一個已故的人怎麽比得上一個可以陪伴在他身側的……

  活著的人比較重要啊!並非他捨棄了對愛妻的那份愛,只是他在此刻選擇將它深埋在心中……

  “絳雪,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絳雪……”

  “你出來啊!絳雪,你如果敢死在裏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出來、出來啊……我還有很多話要告訴你,你爹的客棧還有那個縣今……”他瘋狂的想沖入書房裏,卻被幾個管事給拉住,“放開我,你們這群奴才,忘了司徒府的家規了嗎?”以下犯上者,杖責百下,逐出司徒府一輩子別想再踏入一步。

  “就算是冒著被逐出府的危險,我們也得拚死保護爺兒……”王管事冷靜的說道,其他的幾位管事也連忙點頭。

  “去提水、去提水……快一點,把火給滅了……”當書房的門被火燒得再也撐不住的倒塌時,司徒閻此刻的心也冷了、碎了,他睜大眼……眼睜睜的看著書房被燒毀,全都空了、沒了……

  他癱在地上!身旁傳來翔兒大哭、嚷箸要找絳雪的聲音。

  “絳雪,我不准你死……只要你敢離開我,休想我會花一文幫助你家的客棧……”

  “爺兒,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絳雪能從書房裏爬出來,我爹的客棧就要由……你負責是不是……”

  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由塌下的門板下方傳來。

  司徒閻一愣,大喜。

  “快,救絳雪……”他命人朝門板潑了十幾桶的水,然後奮力移開頹圯的門板,找到了癱在那兒的絳雪。

  絳雪算是好狗命,門板要塌下的時候,一根樑柱剛好橫在她上頭,擋住了門板。

  不過烈火也將她的衣服燒得一個洞一個洞的,原本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此時也燒焦了,變得半長不短,白皙的小臉則是沾上不少黑炭,身上也有著燙傷的痕跡。

  他們死命的拉出絳雪,絳雪虛弱的抬頭望著眼前昂藏、挺拔的司徒閻,“爺兒……不好意思,我又活下來了……”她笑笑,連聲音都顯得粗嘎,不似先前的小麻雀嘰嘰喳喳的。

  “我有聽到你剛才說的話喔……你說我家的客棧你要負責的,我有聽到……你別想賴掉……”

  “傻瓜,我不騙人的。”他用力的抱緊了絳雪,似乎要將她整個揉進他的身體裏。

  “那就好,好歹我絳雪也是個孝順的女兒……”她格格的笑了幾聲,將死命護著的畫軸遞給了司徒閻,“爺兒,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燒成這樣了,希望你別太難過……”

  司徒閻攤開了畫軸,被火燒到的地方恰好是臉的部分,其餘部分沒有任何損傷,只是有點黑漬而已。

  絳雪也瞧見了少了人頭的畫像,她非常的難過,“爺兒……”“這樣就已經夠了,我很欣慰,我想我以後不會再需要它了。”他柔聲的說道,“你們幾個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去請大夫……還有王管事……”他點了名!王管事立即向前。

  “一個月內,將書房恢復成原狀。 ”語畢,他抱著絳雪回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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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爺兒,絳雪姑娘已經沒事了,她燒傷的地方幾乎都是皮肉傷,這帖藥就派人到我的鋪子拿,早晚煮上一碗給絳雪姑娘喝下,細心調養半個月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爺兒請放心。”

  “嗯,王管事,帶大夫下去領賞。”

  “是,大夫這邊請!”王管事將大夫請出司徒閻的廂房。

  “咿咿……呀呀……呀……爺兒……”好難聽的聲音,比之前更難聽,絳雪差一點讓自己難聽的聲音給嚇死。

  “別說話,大夫說你被嗆傷了,得好好休養一陣。”他擰乾臉盆裏的布巾,將絳雪臉上的汙漬小心翼翼的拭掉。

  絳雪感到受寵若驚,她只是一介小小的丫鬟,勞駕爺兒這樣對待,她可是擔當不起,“爺兒,我……”

  她忙著想坐起身,卻被司徒間制止了她的舉動。

  “在床榻上歇著,別起來……”他的手壓住了她,“為什麽做這種傻事?”他的拇指撫著她光滑細緻的小臉蛋,痊瘂的問著。

  “它……對爺兒你很重要,我希望爺兒不要失去珍貴的寶貝……”她粗聲說道,咳了幾聲,司徒閻倒了杯水讓她輕啜了口。

  “是的,它是我的寶貝沒錯。”他的眼神變得迷蒙,“曾經是……”可是現在,他有了更珍貴的寶貝來取代它的存在了。

  原以為他對絳雪有的只是虧欠,因為他占了她清清白白的身子,可剛才的大火除了燒掉他藏書萬卷的書房、映彤的畫像之外,還燒出他對絳雪真正的想法以及……真心。

  何時,他曾因為害怕到顫抖的地步?

  摯愛的夫人去逝,他的內心就是痛……縱使早已做了心理準備,可痛得卻是那麽的鮮明,讓他狂亂的緊摟著她的屍首自我封閉三日。

  而絳雪呢?在發現即將要失去絳雪之時,他的心幾乎都冷了,感覺也停止了……甚至於恨起上天的不公,為何待他如此不公平,更是要將他所愛的人一而再的帶走……

  所愛的人?

  是的,他頓悟了,他對她並不是虧欠,而是愛。

  絳雪說的對,她是她、映彤是映彤,她們根本是不一樣的兩個人,他不該將對映彤的感情轉嫁到她身上,而事實上……也只是他自己盲目的認為他將絳雪當成了“替身”,其實……他們之間早有了牽絆。

  她的單純、她的善良、她的膽小、她的怕事、她的貪財……她的一顰一笑早已深入他的心中!佔有一定的地位。

  而且,他也越來越發現她倆的不同……曾幾何時,他再也沒有想過映彤那張絕美、令人憐惜的臉。

  “現在,我有了更珍貴的……那就是你!”他柔聲說著。

  “爺兒,你不要說一些會讓我很期待的話好嗎?”絳雪這個人的個性一向就是這麽大刺刺的,不會去猜測別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心裏也藏不住話,有事就直說了。

  “你期待什麽?”

  “當然不敢想爺兒會喜歡上絳雪,可是……只要有一點點……絳雪也會很滿足……”一點點、一點點……多麽卑微啊!她甚至不敢開口說要求要一半。

  “可能不能如你所願。”

  他笑了,看到那張小臉瞬間皺了下來,司徒間溫柔的撫著她的發。“我喜歡你的程度,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像。”

  “騙我!”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拉拉自己的耳朵,“會痛,不是作夢……”她有點高興,其實也不是有點,是非常。

  可,絳雪又怕這只是場夢而已,醒了之後就全沒了,“痛……”她不小心摸到燙傷的地方,哀哀叫著。

  “我說過我不騙人的,在我心裏你真的很重要。”“騙人,爺兒你一定是在騙人……”沒想到司徒間的深情告白竟然惹得絳雪哇啦哇啦的哭了,“我本來就長得不漂亮了,現在這樣就更醜了……”頭髮被燒焦成一片,身上紅紅腫腫的一大片,臉頰也紅燙燙的,一點都不美……挑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喜歡她,這真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好歹也得挑在她美美的時候……

  想到此,她的淚水又不禁滴落下來,她現在這個醜樣子要回復也得半年,一個月的,悲傷啊!

  “不會,你在我的眼中看來都是一樣的。”

  漂亮的時候與醜的時候看起來都是一樣的,那她這個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啊?嗚……

  “爺兒,絳雪知道……絳雪的美醜爺兒都不是很在意……”她在挑司徒問的語病。

  “是不怎麽在意,你有你特有的那份氣質在。”一份獨一無二的清新氣質,讓人不得不打從心底喜歡上她,相信翔兒也是因此才會喜歡她。

  司徒閻低下頭,在她的小鼻子上寵溺的親吻了下,“嫁給我好嗎?”他屏息等著她的回答。

  絳雪瞠大眼,怎麽可能?“爺兒你是認真的嗎?”“是的,不過我必須跟你道歉,我曾經在映彤的墳前向她發過誓,一輩子不再娶正室,這個位置永遠要為她空下。”他是個重承諾的人!發了誓就一定會做到。絳雪有些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名分不代表什麽的……司徒閻的話雖然交代的很簡單,可是她能懂。

  司徒夫人的這個位置永遠的留給薛映彤,而她則是真實的擁有他的愛。

  這還有什麽好計較的,他傾心、全部的付出啊!她是唯一,無人能取代。“如果……絳雪在這時不答應,搖了頭……”她的眼裏閃爍著淚光,“會不會變成不識好歹?”

  “當然不會,你有權利可以拒絕,縱使你是簽下賣身契二十年的丫頭,可是我不會勉強將一個不愛我的人硬生生的拴在身旁。”若是得承受絳雪的恨,那還不如放她自由,任他一輩子孤身一人。

  “哦——你讓我想起了那張糟糕透頂的賣身契!”她的內心有些激動,一簽二十年,還只值十兩黃金,媽啊!好慘哪!

  “我真的只值十兩黃金嗎?”

  不行,這點對她來說很重要,她一定要加以確認才是。

  “你指的十兩黃金是一位女婢的價錢還是單單只針對你?”“好吧!先說司徒府買來的女婢都差不多是多少銀兩好了。”然後她再算算她是屬於貴的一方還是便宜的那一個。

  “以二十年來說,差不多是五兩黃金。”

  “這麽少?爺兒你這麽苛薄……”她不敢相信,那她的十兩黃金就是別人的兩倍,她算是多的羅!

  “不過,若是單純以你來看,你……陳絳雪,在我的心中是無價的。”真感動,感動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唉……她絳雪何德何能,被這麽一位爺兒給愛上,若是拒絕的話,那真的是不識好歹了。

  她向來自認為聰慧,吃魚知道吃魚肚、吃豬肉懂得吃蹄膀,所以她當然知道怎麽去挑好的羅!

  “爺兒,這與二十年的責身契無關喲!你不能娶了我把我‘用了’二十年之後才要把我給趕出去,那我會一輩子哭死的。”“別想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會叫金嬤嬤找幾個丫鬟好好的照顧你。”司徒府又要辦喜事了。

  這真的是令司徒府上上下下都歡欣鼓舞的一件事。

  當司徒閻將絳雪願意嫁他當妾之事告訴金嬤嬤,起初金嬤嬤有瞬間的呆滯,可再想到絳雪手上戴著的玉鐲子,證明瞭司徒閻真的再度愛上了一個女人。

  幾個管事相擁而泣,慶賀著爺兒終於不再是獨自一人面對所有的苦痛了。

  司徒府裏頭張燈結綵的,雖然還沒敲定日期,可大夥兒都明白這件喜事是拖不得的,越快辦好越好,免得到時好事多磨、生變了,那可真的是糟糕透頂了。

  府裏的仆傭也發現,司徒閻的個性轉變了許多,由原本的冷酷、陰寒,變得會笑了,對待下人也不再是這麽嚴厲,他學會了仁慈及寬恕。

  “走開、走開……這個彩球是要結上去的,別擋著我啊!”長工小四抱著一堆彩球跌跌撞撞的。

  “你們幾個……誰教你們綁成這樣的,綁漂亮一點行不行啊?你們到底在做什麽吃的啊?小心爺兒怪罪下來……”

  “金嬤嬤,喜字貼這樣行不行?”長工小三接著說道。

  “就那個小小的喜字怎麽夠?司徒府只要看得到的梁子全都得給我貼滿,廳堂的正中間得貼個更大的。”

  這是喜事嘛!金嬤嬤可是巴不得將整個司徒府都貼滿喜字。“是是,遵命。”

  “還有筵席的大廚找著了沒?”

  “回金嬤嬤的話,有!有找著了,是京裏頭有名的廚子,聽說他一個人可以掌兩百桌。”

  “太好了,帖子等我去向爺兒問了日子就發印,一刻也不能給我拖。”“是的,金嬤嬤。”

  “金嬤嬤,外頭有人求見。”守門的連忙向金嬤嬤稟報。

  “誰呀、是誰呀?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現在來我們司徒府!不曉得我們現在很忙嗎?”她亂吼亂叫著,對著守門的發飆、開罵。

  “是魯妍姑娘,金嬤嬤……你之前不是說無論如何只要魯妍姑娘到司徒府,就一定得好生招待嗎?”

  “啊?魯妍姑娘嗎……”她拍拍額頭,還真忘了魯妍姑娘這號人物的存在了。

  先前她會對著守門的這麽說,其實是因為她很看重魯妍,除了魯妍之外,他們爺兒幾乎都可以說到了和尚的程度了,所以她一心想促成魯妍與爺兒,認定魯妍雖然出身青樓,可是氣質不俗、進退得宜,很適合當他們司徒府的二夫人。

  現在,情勢不同了,魯妍此刻出局。

  可,雖然是這樣,她對魯妍的喜愛還是沒減少半分,“魯姑娘還在外頭候著嗎?”她問著。

  “是的。”

  “那還不快把魯姑娘給請進來,可別怠慢了。”她吩咐著。

  沒多久,魯妍與小紅進了大廳,魯妍一雙美目打量著廳堂的佈置,任誰都知道司徒府就要辦喜事了。

  “金嬤嬤,許久不見了。”她笑著,態度優雅大方,“前幾曰,有人送了我百年人參,我想將它送來給金嬤嬤補補身子……”她向小紅使了個眼色,小紅立即將百年人參奉上。

  “金嬤嬤,就請你收下吧!”

  “哎呀!魯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

  魯妍就是這一點會做人,常送一些有的沒的收服她這顆心啊!金嬤嬤以往是收得挺快樂的,可是現在……就是有點愧疚兼尷尬。

  “快別這麽說啊!難不成金嬤嬤把我當外人嗎?”她的水眸眨啊眨的,巧笑倩兮。

  “這當然不是了……”

  金嬤嬤將百年人參給收下,唉……其實她也真的是很喜歡魯妍,可爺兒喜歡的是絳雪,這時,真的只能和魯妍說抱歉了。

  “魯姑娘來找爺兒嗎?爺兒這幾日忙得很。”司徒閻似乎是想把手邊的事儘快處理完,然後丐來辦婚事。“還是魯姑娘過些時日再來?”“沒關係,我只是很想念翔兒想來見見他而已。”“是啊!小姐還買了一些糖葫蘆要給小少爺呢!我們拿過去給他好嗎?”“這……”金嬤嬤有些猶豫,可要見翔兒的可是她信任的魯妍,應該沒問題才是!“小少爺與絳雪在後院玩著,要不要我派個人帶你們去啊?”“不用、不用,金嬤嬤你忙!府裏似乎是要辦喜事了,金嬤嬤此刻一定是走不開才是。”魯妍笑道,不著痕跡的探道。

  “是啊、是啊!爺兒就快要娶絳雪這個野丫頭,我這陣子可是忙翻了……”金嬤嬤笑著說道。

  “真的是恭喜金嬤嬤了,我們去後院找翔兒吧!”她朝金嬤嬤點頭,領著小紅走向後院。

  她將所有的情緒埋藏在心底,縱使一顆心早已傷透、氣憤,可她也沒表現出來,走在蜿蜒的回廊上顯得非常的安靜。

  “魯姑娘,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聽到那個金嬤嬤說的了沒?她說爺兒想娶絳雪耶!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分啊!憑什麽當二夫人……再說還有你啊!魯姑娘……”

  “別說了!話別這麽多。”遠遠的,魯妍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小的身穿銀白色綢緞衣裳,一看就知道是織工坊的,大的,是位看起來年僅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身粉色羅裙脂粉未施,與翔兒一起蹲在地上,手上拿著小鏟子,就像是在挖什麽東西一樣。

  他們身後還坐著一個女婢,不知為何……同樣的穿著,魯妍一看就知道哪個是絳雪。

  “絳雪姊姊、絳雪姊姊,你說這樣就可以挖到蚯蚓是嗎?”“是的,你就一直挖就沒錯了。”絳雪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挖到了呢?”翔兒又問。

  “就說了……挖到就要拿去釣魚啊!”怎麽這麽笨啊!真是個笨少爺……唉!

  她成了府裏的二夫人,那翔兒就變成她兒子了,內心的感覺真複雜,一下子由姊姊變成了娘親。

  “哦!那釣到的魚呢?”

  “我們可以一同烤魚啊!你哪來這麽多問題啊……”絳雪忍不住的敲了翔兒一下,聽到身後傳來輕笑聲,她連忙轉頭。

  “呵呵!真對不住,我打擾到你們了嗎?”魯妍輕柔的問著。

  “沒有、沒有。”絳雪看傻了,好漂亮的一位姑娘啊!真可說傾城傾國呢!如果她是男子一定會被她的美貌給吸引,看看……別說她是男子了,她一個姑娘家看到她還忍不住多看幾眼,根本就無法移開目光。

  “你……長得好美!”絳雪由衷的讚美。

  “謝謝。”魯妍客氣的說道,“你是絳雪姑娘嗎?”“是啊!你知道我啊?”她不解這麽一位大美人為什麽會知道她這個小奴婢的名字。

  “絳雪姊姊,她叫魯妍啦!”一旁忙著挖蚯蚓的翔兒好心告訴她。

  “哦!那你是來?”

  “沒什麽,方才我送了人參給金嬤嬤,她告訴我司徒府就要辦喜事了,我特地來問你這位新嫁娘道聲恭喜,還帶了些糖葫蘆要給翔兒吃。”魯妍的話說得體面,眼神也很誠懇,可絳雪就是感覺到某個地方怪怪的。

  “謝謝……”她接過糖葫蘆,打算留一根給翔兒,其餘全都吃完。“你們在做什麽?”魯妍好奇的問道。

  “挖蚯蚓釣魚,魯姑娘要不要一起來?”絳雪好心的邀請,魯妍卻神色一變,但還是勉強的露出了笑容。

  “你……我是說絳雪姑娘,你常做這種事嗎?”她一雙眼透出不苟同。

  “是啊!除了挖蚯蚓釣魚之外,我還做過很多事喲!我也曾和兩個姊姊去抓青蛙讓我娘煮青蛙湯、去田裏撿螺子讓我娘炒田螺、去山上抓蛇煮蛇肉湯……反正還有很多啦!數都數不完。”當然了,那是因為她家經營客棧!她娘會派她去做那些事是為了省“食材費”。

  “夠了、夠了,絳雪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呢!”她聽得都想吐了,縱使她出身青樓,可也是沒做過那些事情,對她來說那些都是野丫頭才會做的事。

  原本,她是看得很開的,若是絳雪真的配得上爺兒,那她沒話說。

  可……她今日也見識到了,也領教到了,她只是個粗野、沒教養的丫頭而已,這樣的她憑什麽成為司徒府的二夫人?

  “是啊!因為我家是開客棧的,當然沒辦法當什麽大家閨秀了,哈哈哈……”她大笑數聲。

  魯妍可說是真的傻眼了,對她來說……和絳雪談話就像是在貶低自己的身分一樣。

  “我想我還有事要忙!那你們……”魯妍指指翔兒抓到的幾條蚯蚓。

  “等等……”翔兒突然開了口,半惡作劇的將手中的蚯蚓往魯妍身上丟著。“啊——”魯妍尖叫了聲,退了幾步,“快幫我把噁心的蚯蚓拿走,小紅……”

  “小姐、小姐……”主仆忙得手忙腳亂。

  “要不要我幫忙?”絳雪狠瞪了翔兒一眼,歉意的對著魯妍說著。

  “呃,不用……”原本魯妍是想點頭,可是看到絳雪那雙沾有泥巴的手,又連忙搖頭。

  “那好吧!”

  “小姐、小姐,蚯蚓爬到你的衣裳裏了……”小紅尖叫著。

  “啊——”魯妍不停的跳著,想將那只蚯蚓給抖下來,可一個不小心,撲通一聲跌進一旁的小池塘。

  “魯姑娘,你還好吧?”絳雪傻了,連忙想扶著魯妍站起,可她卻拒絕了。

  有一瞬間,絳雪幾乎看到魯妍眼中一閃而過的惱怒以及嫌惡了。

  魯妍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憤怒,從小池塘起身,勉強的露出笑容。“我沒事。”她任小紅扶著走出小池塘。“今兒個魯妍這樣子實在難看,我想改日再送個賀禮給絳雪姑娘……那我和小紅就先走了!”“哦!好好……”見到魯妍走遠,絳雪一雙秀眉皺得跟什麽一樣,“翔兒,你認識剛才那位元漂亮的姑娘啊?”從翔兒這裏問最快了。

  “絳雪姊姊,我都說她叫魯妍,先前常和金嬤嬤來找我啊!送了我一些玩意兒,可是我又不喜歡,哼!”他還冷哼了一聲,“我根本就不喜歡她。”“為什麽?”像她這種貪小便宜的人最喜歡人家送她禮了。“因為金嬤嬤問過我,魯妍當我的娘好不好?所以我就不喜歡她了。”他皺皺小鼻子,“就是因為不喜歡她,所以我才把蚯蚓住她的身上丟!”“是喔!可是這是不對的行為!”原來翔兒不希望有新的娘親啊!絳雪有些失望,“那你也一定不會再喜歡我了,因為我就要當你娘了!”“你?絳雪姊姊……”翔兒沒有像絳雪預料的一樣,擺出一張敵視的小臉,反倒是顯得熱絡,“好哇!我最喜歡絳雪姊姊了,你當我娘當然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府了,不用再偷偷摸摸了。”翔兒雖然年幼,可卻也精得很。

  “真的嗎?”絳雪大喜,用力的抱住了翔兒,沒注意到他手中抓著一條剛挖到的蚯蚓。

  “翔兒,什麽黏黏的弄到了我的臉啊?”

  “絳雪姊姊,是蚯蚓啊!”

  “我的天呀!”絳雪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手不停的擦著臉,企圖擦掉那噁心的感覺。

  “絳雪姊姊,你不是不怕蚯蚓嗎?不然你怎麽會說要挖蚯蚓釣魚?”翔兒好奇的問道。

  “我是不怕蚯蚓沒錯……”可是這不代表她不怕蚯蚓滑過她臉上那種滑溜溜、噁心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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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名長相猥瑣的男子一見到魯妍及小紅走出司徒府!連忙迎了上去。

  “魯妍姑娘,你今兒個怎麽會有空到司徒府啊?”其中一名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們是?”魯妍懷疑的看著他們,他們兩人看起來好面熟,而且還知道她的名字。

  沒錯,花魁魯妍名滿天下,可真正見過她絕美容貌的根本沒幾個人,可見他們的身分應該不簡單。

  “是我們啊!魯妍姑娘忘了我們了嗎?我們是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啊!我們曾和司徒閻到‘迎春院’見你。”另一名男子跟著說道。

  “哦!原來是兩位陸大爺……”聽他這麽一說,魯妍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印象了,“敢問大爺找魯妍有什麼事嗎?”她客套的說道。

  “不不,我們只是聽說司徒大爺要成親了。我想來想去……魯妍姑娘一定是傷心透頂了……”陸曉人跟著說道。“其實我們是希望魯妍姑娘可以幫我們的忙,讓我們雙方都受益啊!”

  “什麽事?”魯妍警戒的看著陸氏兩兄弟。

  “這種事怎麽可以在這裏談呢?當然是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詳談了。”他們會找上魯妍主要就是看中她的身分,她可以很輕易的進入門禁森嚴的司徒府並不會遭人起疑。

  “陪我到後花園走走好嗎?”司徒閻見到趴在桌上打盹的絳雪,他輕拍拍她的肩搖醒她之後,溫柔的說道。

  “後花園?”她睡眼惺忪,“不要、不要……我要睡覺,我好累!”她燙傷的部分早己痊癒。這日,她已和司徒閻決定了成親之日,就是二十日之後。

  二十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卻也讓這位新嫁娘忙翻天了,除了每日挑選司徒閻要人送來的織工坊布疋準備做嫁衣之外,還得挑選首飾、試量新鞋……最慘的是——翔兒還天天來找她玩,簡直讓她累得半死。

  “絳雪,什麽時候都可以睡覺,現在陪我去後花園走走好嗎?”司徒閻好言勸說著,處理了一天的公事,他只想好好的與她相處。

  “不、不……我不要……我沒力氣了……”她不停的哀哀叫著,“要我陪你去後花園散步也行——”她突然奸詐的竊笑,“那爺兒你就抱我去吧!”她丟給了他這個難題。

  司徒閻在司徒府裏一向極具權威,別說是要抱她了,他甚至在奴僕面前也鮮少會對她輕聲細語,他給她的溫柔全都是在兩人獨處之時……

  司徒閻挑眉睨著她,“絳雪,你越來越大膽了,你是想挑戰我的威嚴?還是想讓我在府裏的威信全無?”

  絳雪格格笑著,“哪有、哪有……就說了,我不想陪你到後花園走走了,如果硬要我去,那你就得先把我抱到後花園才行。”她是吃定了他不會這麽做。“好。”出乎絳雪意料之外,他竟點了頭。

  “什麽?”絳雪恍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抱你去後花園。”

  司徒閻話語一落,一手輕易的抱起絳雪纖細的腰肢!讓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肩上,跨出房門足尖輕點,使出過人的輕功。

  彷佛才一瞬間而已,絳雪的人已經坐在後花園的草地上。喝!好厲害。

  看爺兒的呼吸還是這麼平穩,就代表此人內力深厚。“爺兒,你好厲害啊!什麽時候也可以教教我?”她崇拜的說道。

  “你不行的。”

  “不行?什麽意思啊?”她絳雪可是聰穎、美麗,有什麽事是她辦不到的啊?

  絳雪瞪著司徒閻,表情十分的不悅,就等著他給她一個交代。“你的筋骨平庸,不適合練武。”他中肯的給了她一個殘酷的回答。“什麽叫筋骨平庸?”她不滿意這種回答,“好吧!先天不良的話,後天可以加以調養……”

  “很難。”

  “嗟——”她啐著。

  “你很少陪我。”司徒閻的話裏帶有一絲抱怨。

  “誰教你總是這麽忙,要找爺兒你也找不著,翔兒又黏我黏得緊……所以就只能這樣羅!”

  司徒閻在她的身旁坐下,將她給摟入懷裏,臉埋在她的頸項汲取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絳雪感到自己全身心跳加快,一張小臉也瞬間羞紅。

  “爺……兒……”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這過於暖味的氛圍。

  雖然是後花園,可是不太常有奴僕經過,就絳雪的印象會到後花園的就只有她及翔兒、小春而已。

  “怎麽?”他一雙厚實的手環箸她的腰肢,將纖細的她緊鎖在自己的胸膛。

  “這裏會有人來……”

  她虛弱的抗議,連聲音都小得幾乎只剩自己可以聽見。

  “不會,這裏不會有任何人來。”就算有人來又如何?相信他們也會很識相的當作沒看到,快速的離去,“叫我閻。”

  “閻……”她乖巧的喊。

  “很好。”他的大手往上移了些,手探入了絳雪的衣裳裏,隔著小兜衣開始撫弄著她小巧的胸脯。“王管事告訴我,他已經將喜帖先送過去你爹娘那裏,他們說近日會趕到。”

  絳雪輕嚀了聲,有些慌張……若真的有人經過呢?“爺……不要,這裏會有人……”她無力的掙紮著,小手抵擋著他的入侵。

  “相信我的話。”從第一次抱過她之後,他就沒再抱過她了。那有多久的時間了……他好想再度嘗嘗她的甜美、她的嬌嫩,聽聽她的輕喘、她的**。“可……”

  “你也想要我吧?”

  “嗯……”絳雪的頭垂得低低的,小臉急劇發燙。

  他修長的手指,輕易的解開了她的兜衣,佔領了她胸前的渾圓,拇指在她的**上輕揉慢撚著。

  “嗯……啊……爺兒……不要……”她的口中逸出輕喘,而司徒閻就像不放過她一般,另一手也往下移動,探入了她的褻褲裏。

  “啊……”她驚喘一聲,“爺兒,不可以……”怎麽可以做這麽羞人的事,在光天化日之下……

  “為什麽不可以?!這是在我的司徒府裏,我想怎麽做都行……”司徒閻細薄的**輕咬著她耳垂上的小珠,引得她一陣戰粟、輕喘。

  “聽話,當個好姑娘……”

  他低沉的嗓音就彷佛帶著魔力一般,令絳雪著迷、深陷其中無法思考。

  “把腳張開一點……”

  “不……”她搖頭。

  “真是個壞丫頭。”他拉下了她的衣裳,讓她的一隻玉乳暴露出來。

  絳雪一驚想伸手遮掩,可卻被他制止。

  他的唇不停的在她的頸項輕吻著,一手揉弄著她的**,一手則是在她兩腿間的**不停的揉弄著,“要成為我的妻,你開心嗎?”他輕聲問著。

  “開心……我好……啊……快樂……”她**就像是被他給點燃火苗一般,粗糙的手指在她的小花唇上輕柔的揉弄著,在前端不停的按壓著,好像也把她身上某部分熱情給引爆了。

  “這裏嗎?摸這裏你會舒服嗎?”他感覺到她的顫抖,看見她徒勞無力的搖頭,“你這個說謊的小騙子,我不喜歡別人說謊,你知道嗎……”那細膩的觸感,穴口一點一滴的泌出了**,他知道他懷中這個小姑娘正為他興奮著。“說你也想要我……”

  “爺兒,我們不要……不要在這……”

  “為什麽不要?”他將絳雪轉過身!唇攫住了她粉色的嬌蕊,不停的輕吻嘰咬著……

  “這真的是太羞人了。”

  “是嗎?”他扯下了她的褻褲,“那這樣呢?”他將絳雪的雙腿拉開,讓她女性的地帶毫無保留的在他面前呈現,“這樣羞人嗎?”她稀疏的毛髮,若有似無的遮掩住她的蜜穴,看著那毛髮上頭沾著的以及蜜穴淌出來的**,“我從未想過你是這麽迷人的小妖精……”他低下頭,手指撥開了她的**,唇在她那兒輕吮著……

  他的舌頭也探入其中,就像要將全部的絳雪給吻遍一般。

  “不……爺兒……別這樣……別這樣……”好羞人、真的好羞人啊!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轉,因為一絲的恐懼、狂喜、興奮……以及那難以言喻的快感。

  他溫熱的鼻息在她的**不停的輕吐著,絳雪全身都快要酥麻了。

  她原本不怎麼靈光的腦袋在此時已無法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到底想向司徒閻企求的又是什麽……

  她覺得好空虛,她需要他來填滿她……

  “你很濕了。”司徒間的手指取代了他的唇,然後擠開她的幽徑,感受她的吸附、她的**。

  “不……”她放聲喘息,雙眼大睜,“別這樣……”“你好緊、好緊……”他的手指開始恣意的在她體內**著,試圖要讓她放鬆、更加的濕潤。

  “啊……不要……不要啊……嗯嗯……不……爺兒……”淚水淌落下來,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哭,可絳雪十分確定的是——那並不是令她厭惡的感覺;反之,她也許愛上了與司徒閻歡愛的感覺。

  “爺兒,夠了!”

  “不夠……”司徒閻解開了腰帶,男性早已昂揚挺立,他一個俐落的弓身,將自己給深埋在她體內。

  “嗚……啊……痛……”絳雪的手緊抓著他的肩,秀眉因為疼痛而輕皺著。

  司徒閻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在她的體內不停的騁馳著……

  “絳雪,魯妍姑娘送了張字條給你。”小春拿了一張紙條遞給絳雪。

  絳雪懷疑的打開紙條,紙條上頭沒寫什麽……只簡單寫著,為了祝賀她與司徒閻成親,想送她一支玉簪子當作賀禮,不過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式,所以想偕同她一起去挑。

  “玉簪子啊!可是我有很多了耶!”絳雪皺著眉頭,“不過多一點也很好,不然不要的話也可以拿到當鋪去,應該可以當不少銀兩才是。”還是那種貪財的個性!

  “就寫要送你玉簪子而已嗎?”小春再問道。

  “還說她那裏有人送了她好玩的玩意兒,叫我帶翔兒去。”“那絳雪你要去嗎?”

  “當然了,為什麽不去啊?你是笨蛋是不是!”就在絳雪吼著小春的同時,廂房的門也打開了,進來的是翔兒。

  “絳雪姊姊,我剛才聽到你又想偷跑出去玩是不是?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去告訴爹爹,大家都不能去……”

  翔兒果然是小人,絳雪在心裏頭啤道,“我又沒說不帶你去,魯姑娘說她那裏又有新的玩意兒,叫我也帶著你去。”

  “好哇、好哇!”翔兒丌心的又叫又跳。

  “絳雪我也要去!”

  “不不,依我看小春你就甭去了,留在府裏幫我們掩護。”“啊?”小春驚叫著,“為什麽又要叫我掩護,我寧可跟著你們一起出府,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才不要自個兒一個人在府裏心驚膽跳的,像上回一樣。

  “不,我要你留下來你就得留下來!”

  與魯妍會合之後,魯妍帶著絳雪去挑了玉簪子,然後送了翔兒新奇的玩意兒。

  “這個真的好奇怪,眼睛看進去有好奇怪的東西耶!”翔兒非常的興奮,對著絳雪嚷著。

  “好啦、好啦!別這麽大呼小叫的,我聽到了啦!翔兒,我們不能在外頭待太久,爺兒還在等我們用晚膳呢!”

  等會兒回到府裏,她得先要人幫翔兒沖洗一下,免得他玩得一身汗,一看就知道偷跑出府玩了。

  “知道了啦!絳雪姊姊,你越來越嘮叨了……我聽小牛說他娘很嘮叨,絳雪姊姊你還沒當我娘就這麽嘮叨了,我看以後呢……你可能會更加的嘮叨吧!”“什麽我嘮叨,你這個臭小鬼!你皮在癢了是不是啊?”絳雪不客氣的擰著翔兒的耳朵,以前她的身分是個女婢,若要懲罰翔兒當然得有個限度,像她現在這種動作就絕對不行了,但現在……她可是翔兒未來的娘親,她當然有那個資格。

  魯妍羡慕的看著兩人相處的情形,“絳雪姑娘,你真的是好福氣。”“哪兒的話,只是運氣比別人好那麽一點點而已。”“我知道有一座月老廟,專門是給有情人乞求成親之後圓圓滿滿,供奉的是月老,非常適合絳雪姑娘你……你都快要成親了,要不要也去上炷香呢?”“這個……”她猶豫的皺眉,“可是我沒帶水果,這樣會不會……”“不會,心誠則靈嘛!有那份心才是最重要的,現在離太陽一下山還有一段時間,我們趕快去吧!”

  “絳雪姑娘,你們就算趕不上與爺兒共用晚膳,相信爺兒也不會怪你們的,你是要去月老廟乞求與他的姻緣長長久久嘛!”魯妍笑著說道,有些心虛。

  “也是啦!我是去求和爺兒長長久久,爺兒不會怪我的……”她傻笑著,“那翔兒你等會兒就和絳雪姊姊一起去廟裏上香。”“不要!我才不要去上香哩!”翔兒拒絕。

  “你敢不聽我的話?嗯?”絳雪挑眉,“你也不想想平日是誰帶著你吃香喝辣、四處遊山玩水的,叫你和我一起去廟裏上香,你是怎麽樣啊你?!”“翔兒不跟著絳雪姊姊也是一樣在府裏頭吃香喝辣的啊!”他囁嚅,見到絳雪變了臉,“好啦、好啦!翔兒也去這樣行了吧……”

  “魯姑娘,你有沒有記錯路啊?你不是說這座廟很靈驗的嗎?那應該會是香火鼎盛才對,不應該看起來——呃,像廢墟一樣!”四周的雜草長得都快和人一樣高了,廟裏的蜘蛛網結得到處都是,佛桌上的灰塵也厚厚的一層,還有插在花瓶的花早已枯死……一看就知道許久沒有人來過。

  “是這裏沒錯。”魯妍原本溫婉、美麗的臉龐瞬間變了,她冷厲的看著絳雪以及翔兒,“陸健人、陸曉人,我把人給帶來了……”她朝廟裏頭喊著,兩兄弟猥瑣的身影立即出現,身旁還跟著兩個奴僕。

  “喲!不愧是魯姑娘,還真的把司徒家的小少爺給帶來了。”兩人奸笑著。

  “你們是?”絳雪連忙將翔兒給護在身後,“你們想怎麽樣?”“我們不想怎麼樣!”陸健人呻道,“只是要司徒閻嘗嘗得罪我們兄弟的後果而已。”當初,他們為了要讓他們的商船靠岸的事找了司徒閻兩次,可是都被司徒閻拒絕,除非他們願意支付他要求的費用。

  可,滿載上等布的幾艘商船卻因為天候不佳、再加上商船老舊,所以五艘船全都破了幾個大洞,大雨來時……布全都泡了水……

  泡水的布怎麽可能賣得到好價錢,所以兩兄弟將全部的損失都算在司徒閻頭上。

  “我警告你們喔!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只要我們有什麽閃失,爺兒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絳雪雖然害怕,可也是表現出未來當家主母的氣魄。

  “是啊!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你是?絳雪是不是?就是司徒閻即將過門的二夫人嘛!嘿嘿嘿……原本我們的目標是在小少爺身上而己,現在多了你也不錯!

  司徒閻不聽我們兄弟倆的話都不行了,哈哈哈……”“是啊、是啊!大哥,說不定我們叫司徒閻從我們褲襠下爬過去,他也會照做。”

  “你們兩個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把他們兩個給擊暈,給我小心點兒,別傷了他們了!”

  兩個奴僕分別在絳雪及翔兒肩頭上劈了下,兩人立即暈了過去。

  “太好了,終於落入我們手裏……”

  “等等,你們答應幫我的!”魯妍插話,“你們說只要我把這個野丫頭給引來,讓你們殺了她之後……翔兒就歸我,就當是我救了他的!”她一雙美目懷疑的看著他們,他們剛才的講法和先前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差很多。

  兩兄弟找上她之時,是告訴她……他們有辦法拱她坐上司徒府二夫人的位置,只要她照著他們的話去做,先引絳雪及翔兒出來,由他們兩兄弟除掉絳雪,然後再假裝她意外救了翔兒……

  以此,司徒閻絕對會感激她,沒有了絳雪的存在,他就一定會娶她……但現在,一切全都變了調。

  “果然是個笨女人,隨便哄個兩三句,就笨得像頭豬一樣。”陸健人啐道。

  “女人就是善妒啦!”

  “你說什麽?我要你們把翔兒交給我,絳雪隨便你們處置。”魯妍要求著。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麽與我們兄弟倆談條件!”陸曉人賊笑著:“我們和你講的那些都是騙你的,起初我們就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又怎麽可能把小少爺交給你呢?呵呵呵……你要知道,這個小少爺可是司徒閻的心頭肉啊!讓司徒閻發現這件事也算上你一份,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嗎?呵呵呵……”他淫邪的摸了魯妍那張美麗的臉龐。

  “別用你的髒手了我!”魯妍揮掉了陸曉人的手。

  “媽的!我們現在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你知不知道啊?賤女人……”他一揚手,用力摑了魯妍美麗的臉龐,她被打的地方立即紅腫成一片、“現在你只能選擇與我們一起做同命鴛鴦了……”他的手扯著魯妍纖細的手臂。

  “放開我……”魯妍掙紮著。

  “魯姑娘,快逃……”小紅大叫著。

  “大哥啊!她可是花魁呢!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想嘗嘗看她是什麽滋味了,讓我用完了她之後,再輪到你吧!”

  “去吧、去吧!玩的盡興一點。”陸健人也跟著淫笑著。“你們去把他們兩個綁起來,老子要嘗嘗看花魁及女婢是什麽滋味……”他命兩個奴僕去找了條麻繩,將絳雪及翔兒綁起來,並在他們的嘴裏塞了塊破布防止他們醒來時呼救。

  “把人給我看好,千萬別有個閃失,我們兩兄弟要進去裏頭快活快活了……”陸健人拖著小紅也進到了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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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00:35: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爺兒、爺兒……剛才外頭有個年輕小夥子,說他收了銀兩幫人送信來給你。”王管事手中拿了封信,走進了府裏大廳,將信遞給司徒閻。

  司徒閻接過了信,那上頭歪歪斜斜的寫了三個字——司徒閻。

  他抽出了裏頭的信紙。

  司徒閻:

  還記得我們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吧……哈哈!今日你也會栽在我們的手中,上回貨船靠岸的事真的是多謝你了,讓我們兄弟虧了不少,為了報答你對我們兄弟的大恩大德,我們將你即將過門的二夫人及小少爺都請來作客了,如果想見他們、想要他們活命,在子時準備一張萬兩黃金的銀票,獨自一人到十裏外荒廢的月老廟來,遲了,我們兩兄弟可不知道你嬌俏的二夫人及寶貝小少爺會變成怎麽樣啊……

  “該死的!”他擰爛了信,丟在地上,嘴角勾出嗜血的笑容,“好……很好,從來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陸健人、陸曉人你們真的夠本事!連我的人都敢動……”他腦中浮現摯愛的絳雪及翔兒的身影,“王管事……”“屬下在。”王管事恭敬的應著。

  “馬上吩咐錢莊開出一張萬兩黃金的銀票,今晚子時我與陸健人兄弟約在月老廟。”

  “爺兒,萬兩黃金這個……”他們兩兄弟真的是獅子大開口。

  “我要你吩咐錢莊那邊照做,要萬兩黃金我可以給!不過……他們兩兄弟最好有命可以花。”他冷冷的道。

  “玉嬌,要到了沒啊?我們還要走多少的路啊?”為了女兒的婚事,陳大富與劉玉嬌已經走了幾日了。

  原本司徒閻是有派轎子給他們兩老乘坐,卻被他們拒絕,他們的理由是——想藉此機會四處遊山玩水,搭著轎子不方便。

  “快到了,剛才問過附近的酒館了,他們說只要過了這個月老廟之後,差不多再十裏都到了。”劉玉嬌回著。

  “十裏啊……好遠哪!”陳大富哀哀叫著,“不過來這一趟也算值得,我們未來的女婿真的很神氣呢!輕易的解決了縣令大人那五百兩黃金的事,還把我們的客棧重新整頓一番,納入他旗下的產業。”

  雖說是司徒閻旗下的產業,其實也不算完全是,只是掛上司徒閻產業那只大鷹的標誌,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間客棧背後可是有不得了的大人物撐著,誰敢胡亂搗蛋的。

  “是啊、是啊!那個來訪的王管事還跟我們說叫我們儘管放寬心,客棧的經營全都由司徒府負責!我們只要等著收取利潤就行了。”“是啊!有這麽一位賢婿就行了啦!他本事這麽大,應該可以麻煩他幫我們找到戲春、弄梅,得趕快叫她們回來。”陳大富嘮叨的說道。

  “玉嬌。我看我們就在前面那座月老廟休息一下好了,我先去看看……你在外頭等著。”畢竟以前是幹過不少打家劫舍壞勾當的陳大富,他手拿著大刀,一臉殺氣的進入了月老廟。

  “嗚……嗚嗚……嗚……”聽到了腳步聲,絳雪發出了嗚嗚聲。“哪來的貓叫聲啊?”陳大富搔搔頭,循著聲音發現了被綁在角落的一大一小。“你……你……”好面熟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絳雪見到自己的爹親,激動的嗚嗚叫。爹爹,我是絳雪啊……

  “嗚嗚……嗚嗚……

  “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啊!玉嬌……你快進來啊!你來看看這個被綁的姑娘長得有沒有像我們家的絳雪啊!”他喚著劉玉嬌進破廟裏。

  畢竟是絳雪的娘,劉玉嬌一眼就認出是絳雪,“你在發什麽神經啊!她是我們家的絳雪啊……”她拍打著粗線條的陳大富,“還不快點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啊!原來還真的是我們家的絳雪啊!”陳大富的大刀一落,麻繩立即斷成數截,絳雪及翔兒瞬間脫困。

  絳雪拿掉自己與翔兒口中塞著的破布,“爹娘……小心後面……”陸健人、陸曉人的奴僕方才去外頭的草叢小解,此時剛好踏入破廟。

  陳大富轉頭,就看到他們手拿著刀朝自己砍來,雖然他年紀大了,手腳功夫也不再是那麽靈活,可畢竟是叱吒一方的土匪頭子。

  他的大刀一擋,向左擊出一拳、向右踢出肥腿,三兩下就把陸健人、陸曉人的奴僕給解決了。

  “絳雪,你怎麼會被綁在這裏,這怎麽回事啊?哪個不要命的賊人敢這麽做!

  看老子不宰了他們喂狗,我陳大富的名字就倒著寫。”“噓,爹……他們在裏面。”絳雪小聲的提醒陳大富。

  “是嗎?我進去看看!”

  陳大富走進坐頭,就看到裏面的情形,真的是慘不忍睹,兩個姑娘被淩虐得可憐兮兮,而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則可能是因為累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難怪沒聽到外頭的打鬥聲。

  “就是他們兩人綁你們的?”陳大富橫眉豎眼的,綠林氣魄仍在。“你們兩個不要命了是不是,要不要我把爾們的命根子剁下來喂狗啊……”他的大刀在他們身上比畫。

  冰涼的觸感讓兩兄弟同一時間都睜開了眼。

  大刀在月光的照映下閃著銳利、陰森的銀白光芒,讓兄弟倆兩腿發軟,頓時癱在地上,就怕那把大刀一個沒拿好,真的就往他們兩人的命根子削去。“你們要綁人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陳大富的女兒你們也敢綁!”他大刀一揮。兩兄弟的頭髮立時削掉了一半。

  “大爺,饒命啊……大爺……”

  “要不是為了想生個娃兒,老子才金盆洗手,否則……我現在可還是名震一方的綠林好漢!”陳大富豪氣的說道,那對暴凸的牛眼瞪得兩兄弟都快斷氣。

  “來人哪!”陸建人朝外頭喊著,可是卻沒有半個人影。“你的走狗早就被我給解決了。還想叫誰來啊?”陳大富哈哈大笑著,“絳雪,那她們兩個又是怎麽回事?”他指著魯妍主仆。

  “她們就是……”絳雪又解釋了遍。

  “虧你這丫頭長得還不錯,心眼這麽差……好,絳雪!去找條粗繩子來,我要將他們四個全綁在一起,拖到司徒府送給我未來的賢婿當見面禮。”“哦!好。”絳雪乖順的點頭。

  “絳雪姊姊、絳雪姊姊……他是誰啊?”緊挨在絳雪身旁的翔兒不解的問道。

  “他是我爹陳大富啊!另一位是我娘,你可以叫他們外公、外婆……”“原來你是絳雪姊姊的爹爹啊!”

  “是啊、是啊!你這個小娃兒該不會嚇傻了吧?!”陳大富有點擔心。

  “外公,你好神勇啊!救了我和絳雪姊姊,你一定要收我為徒,我也要變成像外公這麽神勇、威武。”翔兒萬分崇拜陳大富。

  “變成像我爹那樣?”絳雪看看翔兒又看看自己的爹爹,想像若是翔兒變成她爹爹那樣……哦——千萬不要。

  “臭小子,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光的嘛!好!老子今兒個心情好,念在你是我未來的孫兒份上,我就破例教你我的拿手功夫,我想就明日開始好了,從紮馬步開始吧!”他朗笑著。

  “好、好,謝謝外公……”

  老天,絳雪拍拍頭,頭好痛!

  離子時還有三刻鍾,整座司徒府戒備森嚴,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司徒府內的氣氛緊張、肅殺,司徒閻坐在書房裏,臉色森冷、陰寒,就像是準備要取下陸健人兩兄弟的首級,讓他們後悔間犯下的蠢事一般。

  “爺兒、爺兒,大廳有人求見。”王管事來報。

  “誰?”

  “絳雪姑娘的爹娘來了。”

  “嗯……傳我的命令,將他們安置在最好的廂房裏,好生招待。”按照禮儀,他現在是該去見見丈人、岳母,可現在情勢不同。

  他不願讓兩老得知絳雪落入歹人手中,只要王管事好好的安頓他們,他有自信明日晌午他可以帶著絳雪及翔兒一同拜見他們。

  “可是……老爺子說帶份大禮給你,要你一定得現在見他。”“現在?好吧……他們人在哪里?”

  “正在大廳候著。”

  “岳父、岳母為何不先進房裏歇息?”一見到陳大富夫妻,司徒閻客套的說道。

  “嗯……我家絳雪果然好眼光,你一看就知道是人中之龍了,沒想到絳雪傻人有傻福……”陳大富看這個女婿是十分對眼。

  “岳父過獎了。”他注意到陳大富及劉玉嬌夫婦身旁還有個大大的牛車,上頭鋪了許多稻草,還有一個大大的麻布袋。

  “這是?”

  “給你的見面禮啊!路上撿到的,就順道帶來了。”司徒閻皺眉,他實在是沒什麽心情和陳大富多聊幾句,可又礙於他長輩的身分……“多謝岳父大人的美意,小婿有要事待辦,明日再談好嗎?”他起身,顧不得禮數,邁開步伐就想走出大廳。

  “等等,我知道你有要事要辦,所以才會趕在這個時候來見你啊!”陳大富連忙說道。

  “大富,你在幹什麽啊?你沒看到司徒公子的臉色已經急成這樣了嗎?還和他玩什麽遊戲,你以為這樣捉弄人很好玩是嗎?!”劉玉嬌拍了拍夫君的頭。

  “岳母……”司徒閻不解的望著劉玉嬌。

  “賢婿,你就請多見諒,絳雪的爹爹就是這種個性,你可別見怪啊!”“這當然不會,可是在下……”

  “你們玩夠了,可以出來了吧!”劉玉嬌拍了拍稻草。

  “爺兒……”

  “爹爹……”

  一大一小的身影瞬間躍入了司徒閻的眼簾,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絳雪?翔兒?”

  “嘿!是啊!就是我們哪!我知道你一定趕著要去救我們,所以就趕緊要我爹先送我們過來了……”

  “你們怎麽會遇上……”

  “外公好神勇啊!他把壞人給綁住了,大刀還在他們身上揮來揮去的……”總之,就是神勇、威武。

  “這個啊!就是我送你的見面禮,還有這個麻布袋。”要找到這麽大的麻布袋可也費了他不少工夫。

  “王管事。”司徒間對王管事使了個神色,王管事立即命人解開麻布袋,原來麻布袋裏裝的是兩男兩女。

  “陸健人、陸曉人……”司徒閻恨不得馬上一掌劈死這兩兄弟。而兩個姑娘就令司徒閻意外了,她們身上僅是隨便用件單衣遮掩就被綁起來,尤其是魯妍那張如花似玉的嬌顏,還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什麽事。

  “嗚……爺兒……”當口中的破布終於被拿下時,魯妍顫聲喚著。

  “把他們全押入牢裏,明日再處理。”他命令著,四人皆被奴僕給押下。“岳父,你送的這份見面禮真的是太豐厚了,請受小婿一拜。”司徒閻單膝下跪。

  “賢婿,你客氣什麽呢?大夥兒都是自己人,你娘子就是我女兒、你兒子就是我孫兒,都是一樣的——啊……”說到這裏,他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折騰到這麽晚,看看我都累壞了……”好累。

  “帶他們及翔兒下去休息,不得怠慢。”瞬間,大廳清場,僅剩絳雪及司徒閻而已。

  “呃,哈哈哈……爺兒,我也好累了呢!我想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完了,爺兒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不妙,也許是想要與她算帳了吧!

  不用問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想也知道一定是她帶著翔兒偷溜出去,才讓他們有機可趁,否則他們怎麽可能進到司徒府來昵?

  完了,不妙……尤其是爺兒的眼神看起來似乎很生氣、很生氣,就像是想把她的皮給剝了一般。

  “你——”

  “哎喲!我知道錯了,別打我啦!”絳雪第一個反應是連忙抱著自己的頭,免得司徒閻一手打上她的後腦勺。

  “你真的讓我好擔心,你知道嗎?你和翔兒……”他的大手沒落在她的頭上,反而是緊摟著她的纖腰緊抱住她。

  “嗯,原諒我啦!我和翔兒偷偷跑出去是我們的不對!絳雪保證以後不敢了……不過說真的,還好遇到了我爹爹……”“你的話很難再令我相信了。”司徒閻打橫抱起她,“我想,要讓你不再帶著翔兒亂闖的方法只有一個……”他大步的走出大廳,無視奴僕、守衛詫異的眼神,前往自己居住的院落。

  “什麽方法?”

  “儘快幫翔兒添個弟弟妹妹……我就不信這樣下去你還能繼續胡作非為!”“哎呀……不要啦!爺兒……饒了絳雪吧……”絳雪慘叫。“我不要這麽快就幫翔兒添個弟躬妹妹啦……”

  “迎春院”在司徒閻的授意之下,辦了個熱熱鬧鬧的活動。

  那個活動就是只要在“迎春院”單次花費超過一千兩銀子,就有機會可以一親芳澤,與花魁魯妍共度春宵。

  消息一放出,“迎春院”立即湧入許多火山孝子,平日沒機會見到花魁魯妍的大爺,全在此時用力的擲銀兩,只要一千兩就可以與魯妍一夜春宵,怎麽算都划算。

  在這個為期一個月的活動之下,魯妍由原本的花魁變成一朵任人**的殘花,活動結束之後,司徒閻還把她送給與他有交情的徐員外充當他第二十位小妾,讓她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迎春院”之後重選了一位年輕的花魁。

  至於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相傳……在發生那件事的隔日,他們就在城南消失了,有傳說他們被送到北方去充軍、也有傳說司徒閻一人送他們一個黃金托缽,讓他們行乞……也有傳說,陸家的地底挖出了兩具屍首,就是陸健人、陸曉人兩兄弟。

  總之,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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