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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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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玥]王爺色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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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10:22: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祚榮走出荷瓦姬拉房間,沒幾步便停下腳步,不自然地咳了幾聲。

    “真多謝你的美言呀,祚榮兄。”

    祚榮回過頭來,苦笑地道:“不必說話帶刺嘛!”

    李昱哼了一聲,“原來本王在小荷兒心中評價這麼低,得靠要脅才能得到你的美言。”

    沒錯,他一直躲在外頭偷聽,只不過是躲在屋頂上,害得他一身華貴衣飾全濕了;不過能聽到那一番話算值得,且她沒否認祚榮說她本就愛他的話,等於間接承認,就算濕了十套衣裳也值得!

    祚榮乾笑數聲,“你不先換下衣服?”

    現下可是寒冬呀!濕衣服掛在身上,看得他都冷了。

    “不必。”李昱傲氣地說,“先離開這兒再說。”

    “對。”祚榮深表贊同,“萬一讓荷瓦姬拉知曉我和你勾搭在一起,她肯定會一刀砍了我。”

    聞言,李昱白了他一眼,“你的漢語學得也太差。”

    什麼勾搭,說得好像他們在計劃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地,他只不過“請”安車骨祚榮幫個小小的忙,讓他知道水荷的心意罷了。

    兩人離開水府,回到李昱暫住的縣衙,一進去便見到數個閒雜人等正等著巴結他,讓李昱的濃眉輕輕一攏,又恢復他那沒啥笑意的慣性笑容。

    “下官參見王爺!”是縣官諂媚的笑臉。

    “王爺!”趙家兩個小姐含羞帶怯地一喚。

    “王爺回來了。”趙夫人偕其夫婿也站在那兒。

    趙夫人一見不久前出言威脅她的祚榮也來了,臉色不禁一變。

    “免禮。”李昱坐上主位;官場應酬他已經很習慣。“不知黃大人有何事非得在此時來找本王?”他笑得很是和善,卻令黃縣令無來由地心裏一涼。

    “沒、沒事,只是怕王爺住得不習慣……”這種寒天他竟然發了冷汗?”怎會習慣呢?”李昱笑道,“本王才來一天,又非黃大人一住便住了七八年,哪有時間想它習慣不習慣呢?你說是嗎,黃大人?”

    王爺是在……譏刺他嗎?黃縣令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王爺,只好匆匆告退。

    見了縣官的下場,趙老爺及兩個千金這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貨真價賣的皇親國戚,可以讓縣官大氣都不敢吭一下,是比縣官要高上許多許多等級的人,跟他們這種人更是雲泥之別。

    先前只見他一身華貴、兩名隨從,以為王爺就是如此爾爾好親近,只比普通人有錢一些罷了,待見了在他們眼中等於是天的縣令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應對之後,他們才發現,就算沒有想像中龐大的儀仗車隊,王爺還是王爺,當今天子的親手足!

    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身分不隨外在表像而改變!

    偏偏就是有人昧於表相,看不到李昱眼中的逐客之意。

    “王爺,算來阿蓮是我大哥的義女,我也算是阿蓮的姑母。聽說王爺只帶了兩個隨從,怕王爺沒人服侍不習慣,所以……”

    “娘!”趙大小姐偷偷扯了一下娘親,生怕她把他們都害死。

    她雖然喜歡王爺俊美的臉龐、貴氣的外表及尊貴的身分,但從剛才的一幕卻也知道王爺不是她高攀得上的,就算得以蒙王爺青睞,頂多也不過是個侍寢、侍妾之流;她可以擁有專屬她一人的夫婿及愛,何必與數不清的女人共事一夫?到老來一點保障都無,毫無尊嚴。

    趙夫人瞪了女兒一眼,要她別插嘴,她可是在替她們打算呢!

    “呵呵,讓王爺見笑了。總之……”

    李昱見了不禁感到可笑,嘲諷地道:“你想讓自己的女兒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來當供人使喚的婢女?”

    兩個小姐聽了面上一紅,羞愧難當。

    “怎麼會呢?”趙夫人猶不覺那其中的嘲貶,陪笑道:“能親近王爺可是小女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祚榮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你們漢人真有意思,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他肆無忌憚的笑聲更讓趙老爺及兩位小姐面紅耳赤;由於妻子帶來許多嫁妝,趙老爺在她面前一向抬不起頭來,也因此說話沒什麼分量,但如今讓祚榮一笑,他再也不能裝聾作啞。

    “夠了!真是丟臉!”趙老爺一喝,倒讓趙夫人瞪大了眼,“草民教妻無方,讓王爺見笑了,請王爺莫要與愚婦計較。”

    “老爺,你說……”

    “住口!男人說話,你婦道人家插什麼嘴!”趙老爺一斥,又向李昱賠了罪,帶一家口子離開了縣衙。

    “哈哈哈,當你的奴婢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祚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荷瓦姬拉能得你的青睞又是修了幾輩子?”

    聞言,李昱霎時放柔了目光,表情顯得柔和起來,微微一笑輕聲答,“是本王修了千百年的福氣。”

    祚榮一聽收氣不及,嗆得耳根子赤紅如火。”咳咳!你……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發毛哩!

    “呵,本王並非說與你聽,你可以別聽。”李昱不受影響,“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吧?”

    “是,正事。”祚榮搓了搓手臂,好不容易順了氣。“現在你要怎麼辦?”

    男人的友情如此奇妙,誰會相信他們原是該拼得你死我活的仇敵呢?

    會跟李昱狼狽為奸……呃,漢語是這麼說的嗎?總之會跟李昱湊在一塊兒一來是為了荷瓦姬拉,二來則是談過之後寧願要他這個朋友,而不願多他這個敵人。

    “你不恨荷瓦姬拉刺得你傷重欲死嗎?”

    祚榮當時不免懷疑,生怕這又是一個口蜜腹劍,心裏打著壞主意的漢人。

    因為愛她,所以感受到被背叛的恨意便愈深,愛恨是一體兩面的,如果李昱愛她,就會有多恨她,難保李昱不是哄得他將荷瓦姬拉送人虎口。

    “恨。”

    當時的他一聽全身戒備。

    李昱接著笑道:“但愛她更深。聽你說來,荷兒也不好過,不是嗎?我傷身,她傷心;傷身好治,傷心……更痛吧?”

    “你的心沒傷嗎?”

    “傷,但被她的傷心治好了。”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渾身雞皮疙瘩;不愧是漢人,文謅謅地噁心。

    兩人的計劃是將北疆的傷害減到最少——李昱似乎很篤定北疆輸定了,這讓他有點不高興,而李昱則抱美人歸,皆大歡喜。

    當然,最好的方法是根本不要有這場戰爭,但情況似乎不可能。

    大王連荷瓦姬拉都能犧牲,看來止戰是不可能的了。

    唉!不過他怎麼想都覺得北疆太吃虧,如果他不照李昱的計劃行事,北疆不見得會輸;換句話說,李昱篤定北疆會輸的前提是他安車骨祚榮會照他的計劃走——這……好複雜呀!難怪漢人多戰,這等複雜頭腦如果成天拿來想東想西,不打仗也難。

    但他可不想拿北疆人民的生命來賭這場戰爭的勝負,如李昱所說,北疆就算會贏也要付出慘痛代價。

    “你想大輸或雙贏?”

    他永遠記得李昱當時的笑容,像是惡魔甜美的誘惑使他一口吞下這餌。

    雙贏——倒過來就變成贏雙;李昱贏了雙倍。

    一贏,天朝戰勝;二贏,抱得美人歸。

    他……是不是被騙了?

    但現下怎麼想都沒意義了,因為……

    “祚榮,你怎麼了?”荷瓦姬拉擔心地望著出神的祚榮。

    從逃跑之後,祚榮就古裏古怪的,到底在她昏迷的期間出了什麼事?

    “沒事。”祚榮回過神,“我只是想,怎麼一路上都沒追兵?”

    唉!計劃跑到一半,他也不能喊停了。

    他不得不說,李昱是個可怕的人。看人的眼光一流,看穿人心的本事更是一流裏的一流;如果今天不是他祚榮,李昱的計劃不會實行,又如果他祚榮重視榮譽更甚于荷瓦姬拉及人民的幸福,李昱的計劃同樣行不通,因為他絕不會接受這形同通敵的計劃,遑論瞞著荷瓦姬拉實行了。

    但李昱就是做到了,他看穿他討厭戰爭,也知道他不會傻得拿千萬百姓的命去賭一個慘痛的勝利……

    唉!所以他選擇做李昱的朋友,而非他的敵人。

    “祚榮,你聽到我的話了嗎?”荷瓦姬拉不得不搖他的手。

    還好現下是在用膳,萬一是在趕路,他不就從馬上摔下了嗎?

    “呃?啊,對不起,我實在太擔心,已經很久都不知道北疆的情況,難免胡思亂想。”

    “哦。”

    “你要問我什麼?荷瓦姬拉。”祚榮心虛地笑了笑。

    “你真的沒在聽我說話。”她漂亮的細眉一皺,“我只是說不見得沒有追兵,或許是我們沒發現,你是看過李昱手下護衛的功夫了,他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太多了。”

    聞言,荷瓦姬拉忽然苦澀地笑了。“或許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只是一個曾上過他床的女人罷了……還刺傷了他,或許他是想在戰場上報這仇吧?也或許……”

    “你想太多或許了,荷瓦姬拉。”祚榮打斷她的話。

    好不容易這幾日荷瓦姬拉心情才漸漸舒展開來,他可不要她又成天給他一張愁眉苦臉相對看。

    “荷瓦姬拉,這真不像是你了,以往的你豪爽驕傲,從不看輕自己,怎麼現在卻覺得自己樣樣不好呢?這可不像是那個咬牙撐下所有痛苦訓練的荷瓦姬拉了。”

    “祚榮……”

    “你聽著,你知道李昱第一次見到我時他的眼神是什麼嗎?是嫉妒,他嫉妒我!見她嘴一動,他立即道:“聽我說完。為什麼嫉妒我?撇開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不說,我生得雖不算醜,卻也沒他好看,當時又穿得邋邋遢遢的,哪點比得上他?他卻嫉妒我。

    “因為他聽到我喊你荷兒,誤以為我們感情好,所以他本來不想理我,看到你緊張的模樣卻臨時改變主意抓我。聽我說了之後,你還能這麼貶低自己嗎?其實李昱也同你愛他一樣的愛你。”

    呼!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真累死他了,尤其還滿口愛呀、嫉妒的娘娘腔口氣。

    聽祚榮說完,荷瓦姬拉的臉頰浮上了漂亮的紅霞,混合著羞怯與興奮。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漂亮的眼睛熠熠發亮。

    “真的。”祚榮不厭其煩地給她保證。這麼明顯的事荷瓦姬拉卻看不出來嗎?他還以為她的不開心只是為了兩人的敵對身分,原來還包含了沒自信呀?李昱究竟在乎什麼?荷瓦姬拉都給他吃得一乾二淨了,他卻連一點表示都吝於給予……話說回來,李昱似乎也不怎麼有自信荷瓦姬拉是愛他的嘛!

    哈哈,果然是一對兒,笨的地方都一樣!

    “……你怎麼知道?”她突然丟出一個問題。

    “知道什麼?”

    “知道李昱本來不想抓你又改變主意的事?”她生出了懷疑。

    “啊?”祚榮瞪了瞪眼,“我推論的嘛!不然他本來那麼和善,怎會突然變臉呢?”

    哎呀,他太得意忘形了,差點露餡。

    “原來是你自己猜測……”

    “八九不離十的,相信我。”廢話,李昱親口跟他說的,怎可能有錯?

    荷瓦姬拉一笑,“就算是,現在也來不及了……他一定很恨我……”

    “這……呃,開心點,過去的事就算了,你這模樣讓水夫人看了會擔心的。”祚榮不知該說什麼了,怕又說漏了嘴。

    “我知道,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她眨了眨眼,“謝謝你,祚榮,一直安慰我。”

    “因為你就像我的妹子啊!”他不好意思地說,“呃,我們該啟程了,趁李昱還沒發現他令牌丟了之前,快過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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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北疆的備戰形勢太過明顯,漢人皇帝已經下令封鎖關口,不許普通人隨意通過。

    “走吧!”荷瓦姬拉背起行囊,卻沒有想到噩耗正在故鄉等待著她歸去。

    由於李昱的幫助,崔姓氏族的叛國通敵文書到手,皇上得以先發制人,一網打盡所有參與叛亂的朝中大臣,狠狠打擊了開國以來氏族專擅自矜之風,氏族由此衰落。

    另一方面,久遊在外的七王爺則配合這次的行動順便把武林清掃一遍,與崔祈有勾結的江湖草莽、富商名賈也大多鋃鐺入獄,看來江湖上會有好一陣子的平靜了。

    現下只剩一些明知大勢已去卻索性匆促起事、放手一搏的將領還在作亂,估計春日雪溶與北疆交兵之前該能平定完畢。

    這整件事該屬李昱功勞最大,皇上允他一事,他卻神秘兮兮遲遲不開口。

    這日,李昱正悠閒地坐在他溫暖而舒適的王爺府裏,品嘗冬茶及小糕點,卻被不速之客硬生生打擾浮生一日閑。

    “李昱,你給我滾出來!”來人氣勢洶洶地大吼,一路從王府大門沖進王府正廳,守衛竟沒一人攔得住他。

    李昱抬頭,看清來人他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許久不見啊!”他說。“坐下來喝杯茶吧!”

    “誰跟你喝茶!”來人一腳踩上茶几,“你給我說清楚是什麼意思!”

    “王,王爺!”追進來的守衛看見這一幕,魂都飛了!“大膽……”

    “無妨。”李昱微笑道,“他是本王七弟,你們下去吧!”

    七弟?那不就是最近回京的七王爺嗎?守衛一臉茫然地退下了。

    “呵呵,你嚇壞了本王的守衛呢!”

    “少拿你那一張噁心的笑臉給我看!”七王爺李風揚火大地把桌子一踹,劈哩啪啦的茶壺杯盤砸了滿地,他氣憤地在李昱身旁坐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叫老大派我去打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自己怎麼不去?”

    一回京就聽說原來那道聖旨是李昱唆使老大下的,叫他怎麼不火?要是老大自己的意思也就罷了,偏偏他是遭人陷害,不然老大根本就沒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由此可見李昱有多麼罪大惡極了!

    一想到將有好幾個月見不到他迷糊可愛的王妃,他就一肚子恨!

    “冷靜一點,風揚。”李昱招手叫來下人收拾一地狼籍。

    看來風揚似乎忘記他遣萬俟丁去幫他忙一事;他李昱向來不做沒利益的事,即使是親兄弟也一樣,既然他幫了風揚一次,理所當然,風揚就欠他一次嘍!

    “換你去打北疆我就冷靜。”李風揚沒好氣地說。

    “如果你不怕做亡國奴的話。本王向來文弱,這種武功的事不適合本王……”

    “睜著眼睛說瞎話。”李風揚差點想去太醫那兒檢查耳朵,看是不是自己聽錯話了,“‘文弱’這種噁心的話你說得出口?”

    李昱微笑以對。

    一見他那笑容,李風揚再大的火氣也沒地方發;不是他的笑容俊美讓人忘了火氣,而是太陰險,令人發麻。

    “算了,反正到時把黎兒往宮裏頭一塞,看那變態女人駱婷怎麼占黎兒便宜。”李風揚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揮揮手想回自個兒王府陪愛妻了。

    “喔,對了。”走到廳口,李風揚突然想到一件事回頭道,“老大對你遲遲不要求賞賜很介意,怕你又提出什麼怪條件,讓他為難。”

    “是嗎?”李昱喝著下人重新倒上的茶,揚眉回答,“放心,你大可轉告皇上,本王不會為難皇上的。”

    “那最好。”李風揚根本沒當真,他這哥哥說的話十句裏頭有三句真就該偷笑了。

    “呵呵。”他怎麼會為難皇上呢?

    他原想利用這個機會向皇上要一個王妃,但……他現下有了不必勞煩皇上的方法,何必浪費這麼一個賞賜的機會呢?

    呵呵,他可以慢慢想,該怎麼把這機會做最大的利用,取得最大的利益。

    透過杯沿氤氳的熱氣,李昱彷佛見到了心中所思念的人兒,唇邊柔柔一笑;就快了,只要春日雪溶……他便可以見到她了……

    她是否會同樣思念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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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

    “娘……娘……”

    她回來遲了。

    “公主,請別再傷心了,夫人地下有知也不會安心的。”沙多勸道。

    “是我害了娘,是我……若我不去中原,娘也不會死……”

    荷瓦姬拉不敢相信自己一回國聽到的便是娘親的死訊,直覺是自己害死了親娘,終日自責地守在水氏的墓前不吃不喝,若非後來沙多將軍聞訊強迫她飲食,她早病倒了。

    “不是公主的錯,夫人也不希望公主將自己一生葬送啊!”沙多說道。

    “不!是我!”她狂亂地大吼,“若我武功好一點、若我不愛上李昱,我就可以早一些回來,娘也不會孤孤單單地死去……娘!你說你會等荷兒回來的,為何不守信啊,娘!”

    看著她自責的眼淚,沙多心疼不已,卻更關心另一件事,“公主,你說你愛上了李昱?”

    “我……”荷瓦姬拉淚眼婆娑地望向他,“我……是,是我的錯……我不該愛上他的……這是報應……我背叛北疆的報應……”

    她嗚咽不能成聲,哭倒在水氏的墳上,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沙多卻是若有所思,“祚榮知道嗎?”他記得祚榮是與公主一塊兒回來的。

    她哭泣著點頭。

    “他沒說什麼?”祚榮這孩子的眼光他信得過,若祚榮沒多話,這李昱該是個不錯的對象,配得上公主。

    對大王,他是徹底失望,再也不信大王能為公主的幸福做些什麼了。若非崔氏一族叛國通敵一事爆發,使得崔紇在離開北疆人關之時讓漢人皇帝一舉成擒,公主如今早已成為崔家婦!幸賴祖靈保佑,公主才能平安,如今又有了喜歡的男人。

    荷瓦姬拉仍是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公主,你真的愛上李昱嗎?他可是我北疆的敵人啊!”

    她聞言,咬唇閉上了眼。“不,我已經不愛他了……不愛了……”

    即使還愛著他又如何?李昱,這個名字將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

    驀然一雙慈愛的手撫上她的發,溫柔如水的婉語讓她以為自己在夢中,在娘親沒死的夢中——

    “傻孩子,愛情是說收就能收的嗎?”

    一聲輕輕的、寵溺的歎息在荷瓦姬拉背後響起,她緩緩回過頭。

    “娘……我在作夢嗎?”她的眼淚像是滔滔長河般落下,她驀地抱住了娘親的身子,想緊緊抓住她。“即使是夢也好,是夢也好,我不要醒來了……”

    “傻荷兒,是娘啊,娘沒死呢!”水氏的眼淚跟著流下。

    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女兒一面了,沒想到老天爺還是可憐她的。

    母女倆抱在一起,眼淚多得可以淹大水了,尤其是荷瓦姬拉,從大悲複大喜,心情的起落甚劇,哭得幾乎要沒力了,一抽一咽的,連沙多看了都擔心她會哭岔了氣呢!

    這些年來還是他頭一次見公主落淚呢!

    “好了好了,別哭了,看得沙多眼睛都紅了。”沙多將軍笑著說道。

    荷瓦姬拉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紅通通腫得像核桃的眼睛,最近她好像常哭呢!像是要把幾年來的份一起哭光似地。

    水氏笑了笑,幫著女兒擦眼淚。

    “對了,娘,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

    “說來話長,今天娘還能見到你,都要多虧沙多將軍的幫助,是他救了娘的。”水氏朝沙多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女兒身上,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女兒的感情歸依。“娘剛剛沒聽錯吧?你有喜歡的人了?”

    才多久不見呢?女兒竟已有了意中人,這樣她也能放下一顆必;為了得到父親的讚賞,為了在眾多王子公主間有立足之地,為了“荷瓦姬拉”的名字,荷兒一直逼迫著自己,務令一切做到最好……而今相信女兒不會再因大王的緣故而逼迫自己,而會善待自己。

    看了看一旁的沙多,荷瓦姬拉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因為沙多是北疆的人,而她……愛上的是敵國的皇族哪!這種話怎能在沙多面前說明白?

    沙多瞭解地一笑,“夫人,臣去前頭幫你們守著,免得有入闖進來。”

    荷瓦姬拉感激地朝沙多笑了笑,待沙多走遠,她才與母親互訴別來情形。

    聽完了女兒的敍述,水民不禁又紅了眼眶,抱緊女兒。

    “呃……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一個人闖進,有些無措地望著哭成一堆的兩個女人。

    “祚榮。”荷瓦姬拉望向他,“你怎麼來了?”

    “祚榮,多謝你一路上對荷兒的照顧。”水氏感激地說。

    “呃?沒、沒什麼,保護公主是我應該做的事……”祚榮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咳了幾聲才提起正事,

    “我來是問你們要不要同我回安車骨部?夫人總不能一直躲在這兒,安車骨部裏除了我沒人認得夫人,而且荷瓦姬拉也能到草原去散心,別再為兩國戰事煩心了,豈不是一石二鳥之計?”

    祚榮笑嘻嘻地,開始實行他與李昱的計劃。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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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10:22: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銀塘葉滿,水檻風生,荷綠迎風送香來。

    時序移轉,融融春日在夏季的酷熱之下遠逝,現在是荷花的季節了,春日游江賞花人潮不再,連街上的小黃狗都懶懶的躺在門戶邊一動也不動,市集的人潮亦是懶懶散散,愈接近正午愈是。有錢人家早早出京避暑去,誰還留在京裏讓太陽烘烤呀?

    但今天可不一樣,連攜家帶眷到皇族避暑山莊去避暑的皇帝都回京來了,整個京城裏人聲鼎沸,好似時光倒轉回到春日,每個人精神十足地擠到朱雀大街上看熱鬧,盛況空前。

    看什麼熱鬧?當然是看喜事啊!

    自從月餘之前北征軍凱旋回京之後,京裏便許久沒這麼大的景況了。

    “到底來不來呀?我腳都酸了。”為了搶一個好位置,他可是一大早天沒亮就來這兒站著了,等到現在除了人愈來愈多之外,正主兒連個影子都沒有。

    “忍著點,一定會來的。”身邊一人同樣伸長了脖子,“新娘子昨天就進了驛館,今天應該不會有意外才是。”

    “那怎麼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人?”

    “你問我我要去問誰?”

    此時另一邊酒樓上靠街的包廂也等得不耐煩了,幾個包下包廂的姑娘開始嘰嘰喳喳地交換起小道消息來了。

    “我說啊,這新娘子准是見不得人所以躲起來了。”錢大戶的千金開口了。

    “不會吧?我聽說新娘子在北疆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天知道那些異族人的眼光准不准?一個個長得怪模怪樣的。”

    “是啊,說不定長得青面獠牙呢!”王大人的女兒惡意說道。

    “不會吧?那昱王爺不就太委屈了?”一個姑娘尖叫起來。

    “本來就委屈了嘛!”錢千金又開口了,“北疆投降就投降,做啥送個女人來害人?京城裏那些大官沒一個想娶,皇上只好命令王爺娶了。唉,可憐的王爺。”

    “聽說那公主今年已經十九快二十了呢!”

    “天啊!王爺好可憐唷!竟然被迫娶這麼一個老姑婆……”

    幾個千金小姐三姑長六婆短的,聽得躲在包廂外的紅色身影心頭火起。

    “是喔,真委屈了李昱那頭笑面虎,陰險無比的小人!”

    “嗄?是誰說的?竟敢侮辱昱王爺?”

    “不是我呀!”幾個姑娘紛紛否認。

    包廂外的紅色身影站了出來,“是我說的。”

    赫!一干千金小姐看傻了眼,好……好美的女子呀!雖然不願承認,不過她們今天才算真正見識到何謂閉月羞花之貌呢!尤其她的氣質不似一般軟趴趴毫無個性的千金小姐,細長的眉微微上揚,雙眼熠熠生輝,身穿大紅衣飾,鮮豔奪目,美豔無儔。

    “你……你是誰?”錢千金是這一群小姐的頭頭,當然由她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一面倒的話讓我很不高興。”

    “你憑什麼不高興?”對這個突然冒出的奇怪姑娘,千金們好奇多於生氣。

    “憑……哎呀!我要走了,有人找我就說沒看過我!”

    急急丟下話,奇怪姑娘竟然跳出窗外!千金們一愣,尖叫著沖到窗前;這裏可是二樓啊!

    就見奇怪姑娘在一樓屋簷上一蹬,借力翻上了酒樓屋頂,讓一干嬌嬌女開了眼界。

    “這裏!”一群男人突然沖了進來,“又給逃了!”

    “呃……”千金們被這突發狀況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快追!吉時將至,若沒法帶回公主,我們都等著掉腦袋吧!”帶頭的男人吆喝完,又領著一群人沖了出去。

    許久之後,一名千金才怯怯的開口,“她……她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你想的不會跟我想的是同一人吧?”

    一群小姐們面面相覷,同時垮下了臉——荷瓦姬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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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她還覺得委屈了呢!

    一個屋頂跳過一個屋頂,趁著所有人注意力擺在等會兒的迎娶行列上,荷瓦姬拉輕鬆自若地在人家屋頂上亂跑,不怕被人發現,即使她穿著鮮紅如火的衣裳。

    呵呵,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知道要躲到哪兒了!

    往城的西北跑去,人潮便漸漸少了,荷瓦姬拉開心地躍進一戶院深樓高的豪宅裏去,憑著記憶摸索著往豪宅深處而去。

    她是今天的新娘子,和親的公主,不過就快不是了。

    她不高興,非常不高興,祚榮竟然瞞著她和李昱勾結!

    “哇,這兒還是沒變。”眼前一亮,引竹軒的美景出現在眼底。

    夏日濃蔭風微微,更顯得那湖水清涼勾人,荷瓦姬拉歎了口氣坐在水邊柳樹下,閉上了眼想睡覺;這種風、這種氣味、這種天氣,叫她不想睡也難,何況她千里迢迢由北疆而來,昨天才進驛站,疲勞都還沒消除呢!一大早就被漢人皇帝派來的老嬤嬤挖起來擺佈,折騰得她命快去了一半,然後又知道這個令她氣結的消息!

    虧她還……還忐忑不安怕李昱不諒解她,只是礙於皇命難違才娶她——

    荷瓦姬拉氣惱地嘟起了嘴,冷不防被啄了一下,嚇得她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登徒子,睜開眼便要刮他一巴掌!

    “你!”一見眼前登徒子,荷瓦姬拉杏眸圓睜登時說不出話來,揚起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呵,是我。”李昱又啄了她一口,“本王的新娘子,想謀殺親夫嗎?”

    “你……哼!”

    “不想本王嗎?本王可是沒一天不想你,終於盼到你來……”李昱笑著欺上了她的身,意猶未盡地攫住她誘人的紅唇,以解半年來的相思之苦。

    這小水荷,她不知道他想她想得幾欲發狂嗎?差點理智盡失地跑到北疆去把她搶回來。

    剛開始荷瓦姬拉還掙扎著,但沒一會兒便融化在他醉人的熱吻裏,紅潮襲上了白皙的雙頰,手也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頸項,想更親近他……

    一陣熏風吹來,柳下交迭的身影才氣喘吁吁的分開。

    看到她嫣紅如火的臉蛋,他忍不住又湊上嘴親了一口。

    “你……你走開啦!好重!”她抗議地推推他不知何時壓上她的身軀。

    這兒可是屋外呢!萬一給人看到這曖昧的一幕,她還要不要做人呀!

    “呵呵!”李昱擁著她翻過身去,頓時兩人位置交換,變成她在上而他在下。

    “你……”荷瓦姬拉不安地覷了覷左右,生怕有人看到。

    李昱拉下她的頭又親了一口,從重逢至今,她好似一點都不覺得感動歡喜?

    “我好難過呀!你一點都不想我嗎?薄情的小東西。”他很哀怨地說。“若不是我來找你,你今天就真的打算放我一人讓天下百姓笑話?”

    荷瓦姬拉聞言才把目光移向他,想起他和祚榮聯手騙她的事,氣憤地輕捶了下他胸膛。“你騙我!你……你知道我有多……多難過嗎?我……嗚……”不爭氣的眼淚掉了下來,燙著了李昱的心。

    “怎麼哭了?”他向來冷靜的眸子裏出現了些微的慌亂。

    “我……在那種情況下分手,我不知道……你還……嗚……”雙手不住地擦著淚,卻是愈擦愈多。她不想掉眼淚的,卻是在見到他的一刹那,委屈霎時全湧了出來,他可知她這半年來過得多不安嗎?想到他在背地裏看她笑話她就生氣!

    她永遠不會忘記親眼看著他倒下的情景,也沒忘在水府時他明明可以見她的,卻是避不見面,害她一顆心惶惶然不知所安,以為他不想再看到她了,偏又不能再讓祚榮心煩,只能硬壓下胡思亂想的情緒,逼自己別去想,把他忘記。

    在安車骨部之時,她滿腦子都是他!

    聽到北疆戰敗,父王欲遣她和親時,她知道不應該,卻還是暗暗高興……

    一路上又是喜又是愁的,他卻……

    漢人果然不是好東西!祚榮才接觸漢人沒多久就被帶壞了!

    祚榮本是誠實無欺的好男人,現在卻把漢人那套說謊不臉紅的本事給學全了。

    “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好不好?”李昱心疼地把她哭紅的小臉摟在懷裏,不惜讓自己一身喜服當成她的手巾。“你別哭了,再哭下去就變成最難看的新娘子了。”

    唉!他現下知道皇兄為何一看到皇嫂的眼淚就沒轍了。

    “當然是你的錯!”荷瓦姬拉嬌聲嗔道,右手又捶了他一下。

    聞言,李昱挑起眉,“小荷兒,你說這話倒有失公允了……”

    “嗯?”她抬起臉,紅通通的眼睛瞅著他,讓李昱心都軟了,只好吞下不平的上訴,安撫地親幾下她臉蛋。“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知曉他是讓她,荷瓦姬拉突地一笑,低頭接近他顯得有些委屈的俊美臉龐,送上一吻算是道歉,但那一劍豈是這麼一吻可以抵銷的?

    “昱、昱,”她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對不起、對不起……”

    晶瑩的淚水又滑落,讓李昱直歎氣,女人真是水做的不成?他溫柔的唇舌吻去她臉上的淚,熱燙的手則罩上她胸前的渾圓,準備溫習許久未有的歡樂。

    為了她,他可是當了半年多的柳下惠,給點甜頭不為過。

    一個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悄悄解開了她喜服的衣扣,裏頭同樣豔紅得引人欲念翻騰的抹胸若隱若現,令他加快了動作,嘴也沒閑著地封住她的遲疑。

    熟悉的熱潮從身體深處湧出,荷瓦姬拉幾乎想投降了,但她卻沒忘兩人正處在什麼地方,這麼一想,什麼火熱的欲望都沒了。

    “昱……”她喘息著躲開他的唇,手也努力自他的背離開,改為推拒,一邊還得拉著自己的抹胸,免得被他丟出去。她知道這時叫停對他來說很難受,不過……她的面子比較重要。“婚禮……嗯……別在這裏……”

    “讓他們等。這裏沒人會來。”李昱抬頭送上一個迷惑人的微笑,大手已經拉起她的裙子。

    “昱……啊!”荷瓦姬拉氣憤又無奈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跟她的理智作對,享受著他的唇舌與雙手在她身上造成的顫慄歡愉。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似是天籟般悅“再喊我一次。”

    “昱……”荷瓦姬拉如他所願,接下來卻嗚咽起來;那可不是激情的嗚咽喔!

    “你……你欺負我……”

    “對,我就是在欺負你。”李昱低啞地承認不諱,將嘴唇移到她胸前啃咬。

    開玩笑,要他現在停止等於要他的命!小水荷未免太高估他了吧!

    荷瓦姬拉沒再說話,事實上她也開不了口了。

    風清雲淡,鳥語花香,帶著涼涼水氣的風吹拂過柳梢枝頭,拂不去柳蔭下的火熱,連天上驕陽的熱力都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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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好,連新郎倌都跟著鬧失蹤。”李風揚不滿地坐在昱王府裏咕噥,他就說別讓老四去攪渾水,這下好了,一個隆重肅穆的婚禮即將變成笑話。

    老大可是主婚人呢!

    “好慢喔!”七王妃也有些不耐煩了,雖然這兒的點心很好吃。

    李風揚側頭替她把額上的汗水拭去,不太忍心見她熱得整個人都沒啥精神的可憐模樣。“乖,再等一下就好。”

    “嗯。”七王妃委靡地點點頭,“我想喝冰鎮酸梅湯。”

    聽到愛妃的要求,李風揚立刻瞪向一旁招待的僕人,“沒聽到本王王妃的話嗎?還不快去端一碗過來!”

    真是不夠機靈的下人!

    “本宮不等了!”榮安公主李蘋不耐地吼出不滿,順便把李昱損一頓,“瞧李昱做人多失敗,惡名遠播到北疆,才讓人家公主一來就逃婚,哼!我朝的恥辱!”

    “蘋兒……”商孝雲無奈地吐口氣。

    “哈哈哈!蘋兒,你說得好!”李風揚大笑出聲。

    她這異母妹妹就是敢說,真是大快人心。

    “多謝七皇兄。”聽到兄長附和,李蘋得意地一昂頭。

    其它皇族們見怪不怪地紛紛加入戰局;李昱可是這群公主親王裏最後成親的一位,難怪今天是冠蓋雲集,連長年鎮守南疆的二王爺都回來這一趟,可沒想到他卻嚇得人家公主逃婚去,讓一場隆重的婚禮即將開天窗。

    護送公主來中原完婚的祚榮站在一旁望著這奇怪的一家子,那位榮安公主的口氣雖不好,卻感覺不到惡意,而那位王爺亦然;若今天換作北疆的公主王子可沒像他們感情這麼好的。

    大王有許多兒女,每個打小就跟著母親與其它人勾心鬥角的,爭地位、爭名利、爭大王的青睞寵愛,兄弟姊妹活似仇人一般,更別說感情好與不好了。

    就像這次和親,其它公主都在一旁等著看笑話,風言涼語地說幸好她們早早便出嫁了,不必嫁到中原受罪。

    的確,照常理推斷,嫁到敵國的公主不受虐待該撫額稱幸了,別妄想會受夫婿寵愛,更何況北疆是挑起戰事卻又戰輸的一國哩!

    祚榮可以想見那些公主心裏的幸災樂禍。

    其它公主一向嫉妒荷瓦姬拉的受寵,尤其荷瓦姬拉有一半漢人血統,卻能得到荷瓦姬拉的名字,難怪她們心裏忿忿不平,聯合起來落井下石。

    幸好那些個公主不知道內情,否則怕要在荷瓦姬拉碗裏下毒了。

    當初戰敗,大王雖委靡喪志卻還沒想要靠和親取得漢人的信賴,更別說把主意打到荷瓦姬拉身上,所以最後會決定遣女下嫁……是他慫恿的。

    而他為何慫恿大王呢……是李昱教的。

    這是他們計劃裏的最後一環,把荷瓦姬拉推入火海……呃,該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

    春日戰事開始,他說服了鄰近幾個部的族長,以不要增加無謂的犧牲為由阻止他們出兵加入與漢人的戰爭,另外把荷瓦姬拉拐到安車骨部散心,攔下大王派給她的書信,不讓荷瓦姬拉披掛上陣,以免到時荷瓦姬拉嫁進漢家挨白眼。

    冒著被砍頭的危險,他欺上瞞下地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而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李昱!

    李昱說是要給荷瓦姬拉一個驚喜——依他看是懲罰吧?

    一路上看著荷瓦姬拉忐忑不安,情緒忽起忽落,陪嫁的人們體諒公主有著嫁到敵國的不安,所以對她起伏的脾氣見怪不怪,但他卻是清楚內情的人,幾乎要把實情跟公主和盤托出——幸好他理智尚在,沒忘記李昱那張陰險的笑臉。

    荷瓦姬拉公主究竟是看上李昱的哪點呢?

    得知詳情的現在,難怪荷瓦姬拉要生氣了。

    只是……這婚禮究竟還要不要舉行呀?真沒嫁成,哭的不知會是誰喔!

    昱王府裏吵吵鬧鬧,整個京城跟著沸沸揚揚。

    今年的京城,很熱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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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1 10:23:0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水老爺失蹤多年的女兒突然回鄉,掀起小地方一陣討論的熱潮,閒言閒語是免不了的,畢竟是在出嫁途中被劫,但水老夫婦喜悅于女兒的歸來,也不想多生無謂事端,就任那些個閑言流傳,反正只要時間久了便會趨於平淡。

    可就在水府上下沉浸於喜悅情緒的當兒,偏偏有人看不得好。

    開玩笑,眼看財產就要到手,怎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正統繼承人來?

    水老爺出嫁的妹子肚裏有千萬分的不高興,挑這種時候來潑冷水。

    “我說哥哥,珍珠失蹤了這麼多年,你真能確定這女人是珍珠,而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來招搖撞騙嗎?”坐在水府大廳裏,趙夫人用著尖刻的眼神打量聽到她的話之後明顯一縮的美婦。

    水老爺眼睛一瞪,“雲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夫人呵呵一笑,“畢竟水府家大業大,難保不會有人想來詐騙財產。“說著,她又朝蕭穎望了一眼。“或是有人串通了來演一出戲,好謀奪家產。”

    “趙夫人,請明言。”蕭穎面色不豫地沉聲說道。

    他知道當年的未婚妻不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但他仍然愛著她,所以向水老爺稟明之後挑了個黃道吉日前來迎娶,並且為了妻子掛念父母而搬遷至此,蔚成一段佳話。

    妻子不說,他不問,這是尊重她,也是為了讓她忘記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你要我說的喔。”趙夫人假意笑了笑.“說難聽些,珍珠是被盜匪劫去,會有什麼遭遇你我一清二楚,怎會有男人願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呢!”

    “趙夫人!”

    “雲娘!”

    “唷,我說的是事實呀!”趙夫人不屑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水氏,“事隔多年,珍珠生得什麼模樣大家也都模糊了,隨便找個幾分相像的人不就能騙過思女心切的大哥大嫂了嗎?然後不計前嫌地迎娶水家惟一的繼承人……水家的財產不就到手了?”

    “你太過分了!”蕭穎眼見愛妻被辱,激動地站起身怒道:“趙夫人,蕭穎敬你是個長輩,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侮辱我的妻子!””雲娘,收回你的話!”水老爺也動怒了。

    水老夫人安慰著失而復得的女兒,生怕她一氣之下從此不人家門。

    見到姑姑鄙視的眼神,水氏的心就像被利刃劃開,但她不能退縮,就算不為自己辯白,她也要為被侮辱的夫婿證明清白!

    “我……我真的是珍珠。”她柔弱地開口,聲音細弱。

    “唷,我還是當今太后呢!”趙夫人尖聲笑道,“空口說白話人人會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我……”

    “好了,夫人。”趙老爺不安地拉了一下妻子。

    “你閉嘴!”趙夫人不悅地轉頭斥駡,“上次要不是你壞事,女兒早成了王爺的人,我們也早是皇親國戚啦!”想起上次錯失的機會,趙夫人仍氣得捶胸頓足。

    趙老爺怯懦地支吾閉嘴,令水老爺深深一歎。

    “雲娘,我相信她是我女兒珍珠。”

    “大哥,我是為你好。”趙夫人說道,“除非她能拿出證據來證明她不是為了水府財產,否則……”

    水氏一時激動,脫口而出,“我可以放棄水府的……”

    “不行唷,娘。”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不要做傻事,何必便宜了那女人呢?”

    “是誰!”趙夫人一見有人阻止了她的好事,立刻望向廳口。“你……你不是阿蓮嗎?”

    怎麼又蹦出一個來搶財產的?

    “娘!”荷瓦姬拉開開心心地跑上前抱住好久不見的親娘,撒嬌地在她懷裏磨蹭著。

    “荷兒?”水氏的驚訝不比廳裏其它人少,她摸了摸女兒的臉頰,“你怎麼來了?”

    “她是你女兒?”

    荷瓦姬拉放開娘親,轉身看向目瞪口呆的眾人,首先向蕭穎打招呼,“我該叫你爹嗎?還是你會不高興?”

    “不……怎麼會呢?”蕭穎呆呆地道。他聽妻子約略提過有個女兒,但因為種種原因分開兩地,想不到會是失蹤了的阿蓮。

    荷瓦姬拉一笑,轉向不知該說是呆若木雞還是欣喜若狂的水老夫婦,“爺爺,奶奶。”

    大廳裏恢復得最快的就是趙夫人了,她首先回過神來,“還說不是騙人的?果然是有計劃來騙財產的!”

    “這點財產我還不放在眼裏。”荷瓦姬拉冷笑一聲,決定還是別喊她姑婆,徒然矮人一截又挨白眼。“我娘既然會嫁給蕭叔叔,自然也不會在乎這麼一點錢財,只有你這沒見識的女人才會將它當個寶。”

    “你說什麼!”

    “荷兒,別這麼沒禮貌。”

    “娘,人家敬我三分,我讓他三分;但若欺我一分,我必討回十分!”荷瓦姬拉目光淩厲射向正自惱羞成怒的趙夫人,“我一向是這麼活過來的。”

    在宮裏,太過退讓只會被啃得屍骨無存!

    聽到女兒這麼說,水氏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在北疆那些年都靠女兒這麼護衛過來的。

    “你……大哥,你看到了吧!”趙夫人氣憤地嚷嚷,“先派小的來探路,然後才大搖大擺上門認親,這根本是一個騙局!”

    “哼,真是個笨蛋,敝帚自珍。”荷瓦姬拉不屑一哼。

    趙夫人聞言氣得臉色漲紅,起身便欲給她一巴掌。

    “呵呵,不行唷,趙夫人。”一道男性嗓音響起,“本王若是你便不會做傻事。”

    同時一個黑衣男人攫住趙夫人正欲揮下的手。

    沒人看到黑衣男人如何出現的,但這也不再重要,人人的目光都讓廳口那個絕不會錯認的男人給吸引去了。

    四王爺?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李昱,你很討厭耶!”荷瓦姬拉嘟起嘴,“就讓她打嘛!”

    “這可不行,”李昱微笑著挪動腳步,朝她走去,“本王會心疼的。”

    “哼。”噘了噘嘴,新婚燕爾的甜蜜表霹無遺,她笑嘻嘻地投入他張開的雙臂中,“你來得好快。”

    李昱拿扇子敲了敲她的頭——當然是輕輕的。“不是說好明日再來拜訪嗎?”

    “我等不及要見娘嘛!”

    眾人見他們旁若無人,心裏的疑問堆得比天還高。

    “阿蓮……不,荷兒,王爺與你……”蕭穎開口。

    “啊!”荷瓦姬拉轉向母親,想起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讓丈母娘見見女婿。

    “娘,他就是李昱,您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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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嘻,你看到了沒?那趙夫人的臉色?”在水府的花園裏,荷瓦姬拉開心地笑道。

    趙夫人一知道她成了四王妃,立刻大氣不敢吭一聲地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說什麼爭財產的話了。

    看見她笑,李昱也跟著高興,以前他很難看見她的笑容。

    “你跟本王學壞了。”他微笑道。

    “這不好嗎?”她往後倒在他懷裏,抬頭望他,“你們中原人不是說‘夫唱婦隨’嗎?我很努力入境隨俗呢!”

    “是啊……”李昱笑著摟緊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的見面。

    “嘻嘻……”荷瓦姬拉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他低頭問。

    “我想起以前的事……”

    “什麼事?”

    她十指交叉看向藍天,“小時候我老是被兄弟姐妹欺負,只因為我是半個漢人,所以我也跟著討厭漢人。可是後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小哥哥,他告訴我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取……”

    “要你拿出一半北疆血統的強悍?”

    “你怎麼知道?”荷瓦姬拉驚奇地看著他,不過也不是真要一個答案,“那個小哥哥人真的很好,肯聽我這麼一個小娃娃訴苦。嘻嘻,我說了你不能生氣喔!”

    “什麼事?”

    “因為他是除了娘之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所以……所以他要走了的時候我好傷心呢!我哭著說長大之後要當他的新娘子,要他等我。”說到這兒,荷瓦姬拉偷偷覷了李昱一眼,只見他臉上的笑容同平常一樣莫測高深,看不出絲毫妒意。

    “你不喝醋?”她反而不太高興了。

    李昱微笑著低頭吻了吻妻子微微嘟起的紅唇,“我喝什麼醋呢?你現在不是在我懷裏?”

    呵呵,原來那個小女娃沒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只不過……忘了是跟誰說的而已。

    當年那個小女娃哭著放掉拉著他衣擺的小手,說會永遠記得他,要他別忘了她……她要當他的新娘……

    算扯平吧!他也沒想過自己真會娶了那個哭得滿臉髒兮兮,卻笑得很可愛的小女娃呀!

    可見得人偶爾發發善心是無妨的。

    “你笑什麼?”荷瓦姬拉在他懷裏轉過身子,雙手捧著他的臉。

    “沒什麼,”他笑著拉開她的手,低頭覆上了她的唇,“只不過想……好心總會有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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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李風揚和公冶黎兒的跨越時空戀曲,請看纏綿系列《傾憐嬌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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