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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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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夙雲 -【偷窺大亨(偷窺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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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2 00:16: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當她清醒時,立刻感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有人……真的有人……她魂不附體地下床,黑夜早已深沉地環抱大地,也籠罩了她和他。

他在偷窺她?她發現了牆壁上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孔,原來他在她房裡裝了針孔攝影機!

他像隱形人般的在暗處觀察她,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在他的掌控中,即使她在做健美操、塗乳液時……

一種沮喪,無言的憤怒席捲了她的心、燃燒她的身體,也不管現在正袒胸露背,她面紅耳赤地衝了出去,用力拍打他厚實的房門。

他慢吞吞地來開門,他應該才淋過浴,身上隨意披了件浴袍,見到她,臉上立刻浮現輕鄙的訕笑。

「忍不住自動送上門了?」他幫做色狼樣,欣賞她幾乎赤裸的婀娜嬌胴。

「住口!」她氣焰襲人的指控道:「為什麼要偷窺我?」

「偷窺?這應該是你擅長的吧!」他興味盎然道。

她頓時臊紅臉,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呢?高高在上的船運大亨,骨子裡卻有偷窺癖,你根本是變態!」

「你說什麼?」他目光一斂。

「我說你是變態。」她歇斯底里地嚷叫。「用針孔攝影機偷看女人上廁所、洗澡、換衣服、睡覺,你禁臠了我,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住口!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權這麼做,況且--」他的神情中浮現股陰狠。「我要監視你,不然哪一天你又背著我在客房做見不得人的事。」

「你在鬼扯什麼啊?」她一頭霧水地問。

「別告訴我你忘得一乾二淨,那間客房被我上了鎖,我一輩子都不會再打開。」他暗示得夠徹底了,不信她能再裝傻多久。「做人厚道點,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如果你耐不住寂寞,我可不准你去找其他男人,但我也不會要你這殘花敗柳,我只准你『自個兒解決』。」他忽地伸手扯住她的頭髮。「當然,透過針孔攝影機,我會看清楚你高chao時的快感表情。」

他太過分了!一直莫名其妙地誣蔑她,此刻再沒有膽怯、沒有軟弱、沒有容忍,她完全豁出去了。

「你是下流,比畜牲還不如。」她狠狠地甩出一巴掌。

「你打我……」他撫著火辣辣的面頰。「做妻子的竟敢打老公?」

「我不是你的妻子,永遠都不是。」她咬牙切齒道,甫轉過身,誰知又被他拖回來。

「你當然不是我的妻子,」不甘屈居弱勢,他先聲奪人。「你是妓女。」

「你是大變態……」她也不甘示弱。

他才一碰到她的手臂,竟惹來她的拳打腳踢。

「你下流、卑鄙、不要臉……」她的拳頭拚命地擊打他的胸膛。

「天啊!我終於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不但是個蕩婦,還是個徹底的潑婦!」他不以為意,直到如火般的劇痛傳來,原來她蠻橫地踢中他的下體,他感到一陣錯愕。

「去死吧!我要讓你不能再人道。」她繼續那驚天動地的行為,抬起一腿再度踢向他,但他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小腿,一個重心不穩,她跌進他懷裡,他箝住她的纖腰,以為這樣就能制止她,但他太小看她了,就算身體不能動,腳還可以踢、手也還能揮,他的大腿無故挨了幾下,臉也被揮了幾拳。

「你是大變態!大變態……」她的嘴巴沒有停止咒罵過,疼痛和她的咒罵使他笑不出來了。

潛藏在心裡的恨逐漸散開了。

他大喝一聲,將她往下拉倒,他們雙雙跌在地毯上,他強壯的身子壓制住她的嬌校

「鬧夠了沒?」他凶狠地問。

「還沒!永遠都不夠。」怨懟和怒氣讓她眼神晶亮如星,也讓她更增添了一份嬌媚,他身體逐漸發熱。「放開我,放開我--」她不斷掙扎,試圖逃出他對她的箝制,但她的扭動、嬌喘,都碰觸到他身體最敏感的部位。

漸漸地,不足蔽體的衣服讓她原形畢露,她想遮住胸部,無奈手被他壓制在頭頂上方,看到他慾火焚身的目光,他的頭低下來,她固執地撇過頭,不讓他親吻她的嘴,結果他的吻落在她兩顆芬芳的乳頭上。

「不要……」她賭氣地想拒絕,先前是他說不要她的。「不要碰我!」但她的聲音卻細小如蚊鳴。

當他的舌頭舔去她ru房上的汗水,沉溺於她的乳香中時,一切恩怨情仇顯得那麼遙遠,再也不復記憶了。

「天啊!當你在鏡子前按摩你的胸脯時,我多想代替你的手--」他按摩她敏感的雙峰,她止不住地狂吟。「那也不夠,我還要按摩你這裡……」他強悍的手伸進她薄紗似的性感內褲裡,終於,他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按住那片柔軟的玫瑰花叢,慢條斯理地揉轉,使她幾乎崩潰,本能地抬起臀更貼近他。

「不夠,還不夠……」他怎能滿足?當他的手指搓進她顫抖的花唇間時,她渾身起了一陣輕顫。

「不要,不要……」她雖想抗拒,大腿卻無力併攏,他急切的手指在她的幽徑繼續前後抽動,伴之而來的是她銷魂的申吟。

沒辦法再隱藏了,沒辦法再遏止了,他現在就要她。

「我要深入你……」他要掠奪她的靈魂、佔有她的身體,她的內褲被撕扯下,她發出更震撼的叫喊,他的勃起抵住她蜜ye濡濕的幽徑口,繼而奮力一挺,兩人結合時發出了激烈的撞擊聲。

他用力吻住她的雙唇,舌尖探入她的口裡,同時也封住了她送出的嬌吟,口裡雖發不出聲音,但她的神情卻魅惑狂野,彷彿在鼓勵他繼續衝刺、勇往直前,一波波的快感襲來,在粗重的喘息聲中,他帶領著她再次攀上狂喜的巔峰,直到他的頭向後仰,身子靜止不動,而後整個人癱軟在她身上。

當激情褪去,她不曉得如何面對他?

他們的視線再次交錯時,想起剛剛的放蕩,她羞得想推開他,但他卻霸道地封住她的櫻桃小唇,繼續與她翻雲覆雨,他知道自己永遠都要不夠她,永遠……

這一次沒有愛撫,他單刀直入,野蠻得幾乎將她的身體撕裂成兩半。

他們相擁著不停地翻轉,從角落到房間中央,又轉回床尾,最後躺到床上,他強而有力的兇猛動作仍持續著,他深入她的核心,著迷地看著她心醉神迷的容顏。

他帶著她……不!是她引誘他回到了繾綣纏綿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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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雩躺在床上、躺在陸冷鑫懷裡,然而當她完全清醒時,馬上被他冷酷的眼神嚇得瞪大雙眼。

她看不到他的柔情款款,只看到他陰鷙的容顏。

「昨天……對不起。」她低聲下氣。

「你表現得很好,真是名副其實的娼婦。」他的話繼續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他下床,擺擺手,絕情寡義地拋下一句話:「快滾吧!」

一整天下來,她的心都在為那句話淌著血,她真是丟臉丟到家,而且自取其辱,昨晚真是個天大的錯誤,她認了。

陸冷鑫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在公司裡,他做什麼事都不對勁,對員工更是頻頻發飆,天知道他多想留在溫柔鄉里,但因為嫉妒、因為想到她曾經跟其他男人上床,所以狠心將她拋在床上後自行離去,這一切只為報復。

然後呢?他並沒有報復後的快感,反而痛苦萬分。

他亂發脾氣、亂摔東西,等不到下班便在辦公室喝起酒來,回到家不但煙一根接一根,還獨自喝起悶酒來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他的腦海裡完全是她的一顰一笑、巧笑倩兮,他想見她,而且是一刻也等不及地迫切需要。

但是強烈的矛盾讓他拉下不臉,此刻只有針孔攝影機能讓他達成願望,面子也才不會掛不住,他猴急地回到自己房間。

她聽到了房門開啟聲,他回來了?他不是鄙視她嗎?他大可不回來啊!為什麼……她雙眼發亮,注視著牆上的小孔,不知如何是好,顯然他正在看她。

不要讓他得逞、不要讓他為所欲為了,她摀住耳朵,在心裡吶喊。

下一秒,哀莫大於心死的她,做出了異常的舉止,對著針孔攝影機,她在他面前脫下內褲,將內褲往針孔攝影機一掛,讓他無法如願以償地「監控」她。

她面無表情地取出行李袋,決心離家出走。

在鏡頭面前,他發出咒罵,忐忑不安地奔向她房間。

「不要臉的女人!不准做猥褻的事,把內褲--」他踹開房門,卻錯愕得再也說不出話。

「等漁兒回來,我再來帶她走。」妤雩堅決、平靜地說道。

「不准走!」他怒氣衝天地咆哮。

「夠了!我不喜歡這樣,你變了,我再也不認識你了,如果你是想折磨我,那麼你成功了,我沒有自尊,沒有自我,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任你玩弄的人偶。」她忍無可忍地說,目光充滿悲淒和不可言喻的哀傷。

「如果當初你沒有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她大叫,聲淚俱下。「從以前到現在,我只有你一個男人。」

他邁開大步走到她面前,跋扈地抬起她的下顎。

「虛情假意的女人!為什麼在你的臉上,我只看得到欺騙呢?」他的話讓她的心泣血。

「我這一生毀在你手裡,如果沒有遇見你,即使一輩子待在靈骨塔裡我也活得自在、了無牽 掛。」她肝腸寸斷地說。

她嫌他成了她的羈絆?他不發一語地邁開大步離去。

當她提著行李下樓時,他正坐在皮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喝酒。

他們的目光再次相遇,過去,他們互相偷窺,那段甜蜜相愛的時光到哪兒去了?現在她竟毫無眷戀地要離開他的生命。

她筆直地向前走,淚珠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她的心碎成千萬片,卻強迫自己不讓腳步停下,一路嗚咽地奔了出去。

陸冷鑫的心一顫,不!他不能沒有她。回頭看我,妤雩,你的心、你的人都屬於我,只要你回頭,我會不計前嫌,我要,我要你……

但她沒有回頭,穿上鞋子直接打開門。

「妤雩!」他叫道。「不要走,留下來。是我笨,無論你怎麼傷害我,我仍要你!」

「冷鑫,你……終於要我了,只要你還要我,我願終生做你的女奴。」她回過頭,行李掉在地上,讀出了他臉上愛的光芒,她衝向他,他緊緊地抱住她。

「妤雩,我好愛你。」他哽咽道。

「冷鑫,冷鑫……」她不停地喃喃呼喚他。

「我還是要你。」他厚實的唇重重地貼在她嬌艷欲滴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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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整整三天沒有下床。

他們陷溺在彼此的狂愛中,那樣的甜蜜讓他們沉淪了。

「我是你的誰?」在他的臂彎中,她感觸良多地問。

「隨你怎麼想,」他搔她的癢,他的鬍子扎得她胳膊刺痛,他意味深長地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是嗎?」她像小婦人般楚楚可憐地問道:「我比得上她們嗎?」

「比得上誰?」他楞祝

「我知道我庸俗、一無所有,但我只求留在你身邊,讓我愛你、讓我奉獻。」她的目光委屈、哀怨。「如果你只肯讓我做你的情婦、玩物,我都願……」

「住口!你是我的妻子,沒人比得上你。」陸冷鑫的心抽搐著,眼前的妤雩像過去那樣將自己的一生交付給他、崇拜他,他怎能再懷疑她對他的忠誠呢?

他半坐起身,隨手執起床邊酒櫃上的酒瓶,打開封口喝了幾口。

「你什麼時候開始酗酒?」她小心翼翼地問。

「從你離開我以後。」他坦白道。

她一怔,說不出任何話。

「我沒有其他女人,那些話只是意氣用事才這麼說。」他歎了口氣。

「你……」她的視線模糊了。

忽地,她抱住他,搶過他手中的酒瓶,他來不及制止,她學他猛灌了一口,一下子便被嗆到了,吐了好幾口,把床單都弄髒了。

「好嗆!」她咳道。

「你在幹什麼?等一下喝醉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他連忙輕拍她的背脊,安撫她高亢的情緒。

「我當然知道。」她的眼睛水盈盈,嘴邊已經掛著暈醉的微笑。「我要除去你喝酒的惡習,只好用『我』來代替酒。」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自動自發的親吻他的鼻子,然後用牙齒輕輕咬住他。他驚呼,她用唇摩挲著他的下顎,卻反被他的湖渣扎得刺痛,她嘟起嘴。

「好痛,你的鬍子好刺!」她的嘴離開他的臉,不想碰他。

「男人都是這樣子。」他辯駁,對她的離開感到有點失望。

「是嗎?男人鬍子都這麼多嗎?」她一臉茫然。「我不知道,除了你,我根本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什麼模樣。」

這是謊話,還是真實?他心想。

不!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趴在他胸前,觸感軟綿溫香。

「好熱喔!?」酒精在她體內發酵了,她汗涔涔,連帶也將熱氣傳給他。

她的臉枕在一片毛茸茸上,好奇地問:「這也是正常的嗎?」她揪起他胸前的一撮毛。

「嗯。」他驚喘。

「那……這裡呢?」她的手摸至他的小腹,玩起了那裡一撮毛。

「當然。」他正經又嚴肅地回答。

「那--」她的臉移至他的胯下,好奇的瞳孔焦距不清,看著它奇異的改變,變得又大、又挺、又直,她的手指比著它。「為什麼它會起變化?為什麼它縮不回去?」

「你說呢?」他賊笑地反問。「『小女孩』,顯然你還是很無知。」

之前她從不敢碰它,雖然它總是深入她體內,帶給她如癡如醉的高chao。

如今,也許是酒精帶給她異於往常的勇氣,讓她大膽地挑逗他、魅惑他。

「我一點都不無知。」

說完,她將言語化為行動,一如他曾對她施加的折磨,她握住它,深深地吸吮著……

他發出如野獸般可怕的嘶吼聲,讓她感覺震耳欲聾,她摀住耳朵,卻笑得震天價響。

「你到底……有沒有喝醉?」他開始懷疑她是居心不良。

「有,」她說,接著又搖頭。「不,沒有……我只是要取代你喝的酒。」說著,她竟然坐在他大腿上,柔軟的si處摩擦著他厚實的粗腿。

「感覺還不夠。」她咕噥,屁股往上抬,一股腦兒地坐在他的腹部。「嗯!感覺好多了。」她笑著開始試圖移動粉臀,尋找最適當的位置。

「不--」又一聲長叫來自他如火燒般的喉嚨,當她順勢包住他的堅挺,生澀地想上下動作時,他已經按捺不住地完全燃燒起來了。

「太慢了,我來吧!」說著,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臀部,強烈又快速的衝刺,她那麼濕潤、那麼甜美、他要……他要全部的進入……

「我好愛你--」他帶著她翱翔在天堂般的幻境,那一刻,她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chao,最後,她氾濫的蜜糖和他灼熱的種子緊緊結合在一起。

「我有沒有贏過你愛喝的酒?」心滿意足後,她雖睡意沉重仍不忘問道。

「有了你,我不要酒了,我不會再喝酒了。」他擁著她承諾道。「睡吧!你累壞了!」

終於,她安心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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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看見床尾擺著一大束紫丁香,她欣喜地注視好久,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上,接著看到一張小紙條,她視若珍寶的打開,上面寫著幾個情深義重字眼:「我要追求你。」

她吻了吻那些字,傻笑了好久,下床時太陽已曬到屁股了。

她慢條斯理的打扮,嘴裡還哼著歌,換上他送給她的香奈兒服飾,她無時無刻不盯著牆上精緻的日本時鐘,現在,時間變成等待他的阻礙了……

她在大門口癡癡望著,終於聽到了汽車喇叭聲,等他停好車、鎖上門,下一刻,她已迫不及待地跌入他懷裡。

「我好想你。」他咕噥道。「小寶貝,你今天做了什麼?」

「想你。」她只吐出這一句話。「就像分離的這四年,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想你。」

「我也日思夜想了你四年,我應該早料想到你會回靈骨塔,但是恨意像地獄之火蒙蔽了我的理智,我發誓絕不再踏入靈骨塔,這麼偏執的念頭害我們白白浪費了四年……」他遲疑半晌後道。

他們互相吐露真心話,深情注視著彼此,五味雜陳的思緒交錯。

「天啊!陽光把你的臉蛋曬紅了,你很早就出來等我了是不是?」她點頭,讓他更不捨。「你是天生要被寵的,注定要被我追求的。」

「我本來就是你的人--」她嬌嗔著反駁。

「就算你是我的女人,我也要好好追求你,你從來沒有享受過被追求的滋味就跟了我,而這四年來你帶著漁兒,沒有我在身邊,真是苦了你了。」他捧住她的面頰。「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會被我和漁兒羈絆住,現在早已大學畢業了,甚至會碰到更好的男人,我知道你為此恨我。」

「不。」她真心地說道:「我從來不後悔有你和漁兒。」

「是嗎?」

「或許有,你對我使壞時……」她面紅耳赤。

「我不想讓我有遺憾,我要彌補你過去這四年。」說著,他將她凌空抱起。「好好享受我的愛和我追求你的滋味。」

他們的世界只有愛意縈繞,恨早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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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漁兒回家時,看到爸爸媽媽手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便跌跌撞撞地奔過去,夾在他們中間,握住兩人的手,心裡是無法形容的快樂。

冰夢開學後就回到學校宿舍了,這宅子現在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天地。

陸冷鑫每天準時回家,現在的他更戀家,事業只是他人生的一小部分,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她們母女身上。

歷經重重波折才建立起的家,他一定要好好經營,他發誓要用他的力量保護她們。

每天,他獻上一束紫丁香表達追求之意,他要妤雩享受被愛,被捧在掌心、被寵壞的滋味。

「爸爸!」漁兒從花園朝陸冷鑫奔去。「媽媽和我在種紫丁香呢!媽媽說,只要花園每個角落種滿了紫丁香,你就不用每天買花送給媽媽了,媽媽也可以每天都感受你的愛喔!媽媽說你賺錢很辛苦,所以我們不能亂花錢!種花是不是一舉兩得呢?」

「想把爸爸的錢花完可能要花到下輩子呢!」陸冷鑫哈哈大笑,讓她們母女永遠不愁吃穿是他的義務也是他的驕傲。

妤雩從花壇邊站起來,她一身純樸打扮,手腳都沾滿泥巴,在驕陽的肆虐下,她身上的馨香與土壤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屬於大自然的清新氣味仍懾人心魄。

不僅如此,她身上的氣息可以說千變萬化,這一生足以讓他迷戀品嚐,流連不已。

「漁兒,」妤雩微笑走過來接過孩子。「你身體骯髒,怎麼可以往爸爸身上貼呢?爸爸上班很累,讓爸爸休息一下。」

「不!一點都不累。」陸冷鑫一手環住孩子,一手摟著妻子,她手裡抱著大把的紫丁香,借此機會他問漁兒一個存疑已久的問題。

「告訴爸爸!當時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爸爸?」

「這個嘛……不告訴你們,等我長大再告訴你們。」漁兒竟故意賣關子。

妤雩無法置信小漁兒竟如此人小鬼大,不禁捧腹大笑。陸冷鑫卻是一臉正經,眼中有失落也有欣慰。

「漁兒,爸爸知道對不起你,其實,我一直在找你們,從未有不要你們的念頭。但我要你知道,你過去的成長歲月爸爸無法參與,但是現在和未來,我保證不再缺席。」

他的意思是永遠不放她們母女走了?妤雩貼在陸冷鑫胸前,手裡的紫丁香象徵著他對過往的歉疚,他的話則是對未來的承諾,讓她的心海闊天空。

他們享受天倫之樂的這些日子以來,漁兒總會爬到陸冷鑫背上,用童稚的聲音高唱著:「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不知怎麼……」

而今這位在商場呼風喚雨的企業大亨,在家裡卻搖身一變成為女兒的座騎。

甚至如果漁兒發現他的口袋裡有煙,她會義正辭嚴地指責:「喔!有五根煙喔!爸爸要給我五塊錢。」

他拿女兒沒轍,差點笑破了肚皮,逐漸的,他捨棄了多年來不離手的煙和酒,他現在是煙酒不沾的新好男人。

當漁兒要睡覺,陸冷鑫也會幫忙安撫女兒,她現在自己睡一個房間,陸冷鑫會在她睡前代替妻子唱搖籃曲,唱那一首令她們母女再熟悉不過的歌:「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妤雩對此感到驚異,他窘然地道出事實。「我常常偷窺你。」

她釋然地笑了,調侃道:「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偷窺大亨』。」

「偷窺大亨」這字眼是他們之間的秘密,永遠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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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2 00:17: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偷窺大亨果真無時無刻都在偷窺自己的妻子,除了上班時間,他們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但這樣是不夠的,他還是看不夠。

他雖忙碌,但仍會在百忙當中,抽出空來做些出人意表的舉止,例如偷偷跑回家,由後門悄悄走進悄無聲息的大廳,躲在暗處偷窺妻子。

他想要知道妤雩會在家做些什麼事。

他是那麼專注地看著她,如此瘋狂、不可思議,而她則渾然不知。

白天女兒上幼稚園,偌大的宅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她也總安靜得離譜,什麼事都不做,就只是看書。

她喜歡看書,常常坐在搖椅上看哲學、宗教的書,她會沉思,陷入神遊的境界裡。

有時她也會做出些傻氣的舉止,有時賴床,想著冷鑫想到癡狂,便抓起冷鑫的睡衣拚命親吻,大嚷道:「冷鑫,快點回來吧!我好想你……」

要不就是對著鏡子發呆,觀察自己好久,而後故意挺胸翹臀,緊張兮兮道:「我今天好看嗎?美嗎?可以滿足冷鑫嗎?」

每看到這種光景,陸冷鑫都必須極度壓抑自己,不能爆笑出聲,否則一旦曝光就完了。對他而言,如此強忍真是一件難受的事,比他賺錢還辛苦千萬倍呢!

下午女兒回來後,妤雩就恢復「正常」了,他不但看到了她稚氣的一面,也看到她成熟的一面。

她是慈祥和藹的母親,陪女兒做功課、唸書。李嫂來幫忙,她們便一起做家事,妤雩不喜歡鋪張浪費,然而宅子太大,一個人忙不過來,只得定時請幫傭打掃。

下午她和漁兒一起散步,看看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然後等待陸冷鑫回來。

有一次他受不了,脫口念道:「妤雩,你要裝可愛也要我在家時,不要在我看不見時,那很可惜呢!」

說完他才驚覺自己差點曝光,還好妤雩只是瞪著無辜的大眼,一時還以為自己想他想到產生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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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電鈴意外的響了,看到來者是熟悉的人時,妤雩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對方竟是多年不見的陸爾東。

「請問你找誰?」她禮貌地問道。

「當然找你啊!不然你以為我來找堂哥嗎?我跟他可沒交集。」他變了,算算時間,他應已退伍了吧!事事不如意的感覺寫在他飽經挫折的臉上,看得出來他過得不太好。

「可是……」她欲言又止。

「你不請我進去坐嗎?」他直截了當地問。「看在以前認識的份上--」

畢竟他們曾是朋友,她只得打開門讓他進去。

坐在寬大的真皮椅上,妤雩離他好遠,他仔細地打量她。

「你真漂亮!現在是陸家少奶奶了!我堂哥能娶到你真是好狗運。」他的讚美在她聽來是冷嘲熱諷,她選擇悶不吭聲。

「想想我們過去無疾而終的戀情……」陸爾東有點不懷好意地提醒。

「錯了。」她駁斥。「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

「是嗎?」他嗤笑,笑容顯得有點悲淒。「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嘍?沒想到堂哥還是得到你了。」

「爾東……」她咬住下唇,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這些年,我最牽 掛的是你。」他終於說出實話。「我只是來看你過得好不好,沒有別的意思。」

「你……」她感動得不知如何言語。

「我要出國了,我在台灣找不到工作,連堂哥也不肯幫我,進『陸聯企業』還要層層考試呢!而我自知根本考不上。」他臉上有一種沮喪失意、無法發揮實力的無力感。「我決心繼續唸書。」

妤雩能感受人被命運擺佈、無法破繭而出的痛苦。

「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開創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她鼓勵道。

「我也相信。」他對她露出可佩的笑容。「就像你,不是嗎?命運是自己創造的。」

臨走時,陸爾東卸下自尊,可憐兮兮地要求。「讓我擁抱你,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她豈能說不?畢竟他們曾經有共同的回憶,雖然如曇花一現。

帶著對冷鑫的歉意,她怯懦又僵硬地任他攬在胸前,但這一幕卻讓躲在暗處偷窺的陸冷鑫親眼目睹,醋意又氾濫了--

那天晚上,陸家有如風雨怒吼般的不寧靜。

「你無法否認了吧!」他凶巴巴地扯住她手臂。「光天化日之下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以為我不在家就管不到你。」

「你……又來了!」她說不出半字辯解,他的話讓她神魂俱裂。

不給她任何辯解,他又一如往常拋下好,甩門離去。

他們之間又……她的心彷彿被撕裂、被疼痛啃得一滴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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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冷鑫變得暴躁易怒,脾氣更是刁鑽了。

他無時無刻都在疑神疑鬼,搞得妤雩精神近乎崩潰,連女兒漁兒也敏感地察覺出爸媽之間的緊繃氣氛。

他還是跟她同床共枕,只是不再有溫柔的纏綿。

「乖乖睡在這裡,我要囚禁你,不准你紅杏出牆,給我戴綠帽。」他尖酸地指控。「我不會碰你,因為你的身體骯髒污穢,碰了你等於弄髒我自己。」

她很想問他是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事嗎?但太深沉的愛讓她變得懦弱,甚至不敢反擊他。直到顧熙堯突然回國,陸冷鑫大方地歡迎在國外待了快五年的他。

多年不見好友,陸冷鑫原本的一張臭臉終於有了笑容。 顧熙堯也變了,變得更強壯、高大、黝黑,也更英俊挺拔、容光煥發,現在的他已是頂著「陸聯航運」海外部的總經理職銜。

「你怎麼有空回來?」陸冷鑫抱住顧熙堯。「這幾年我可沒虐待你喔!我放你一段長假也不見你回來,直到現在。怎麼,想開了?還是思鄉病犯了?」

顧熙堯笑得詭詐,他為什麼要回來?台灣還有什麼人或事值得他留戀的?

「我是為了你們才回來的。」他一開口便責怪陸冷鑫粗心大意。「你結婚了居然也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如果不是冰夢寫卡片給我時提起這件事,我看我永遠都被你忽略了。」

「對不起,我忘了。」陸冷鑫自知理虧,連忙道歉。

「沒關係,我瞭解,有了美嬌娘,換做是天下任何男人都會忘了自己,遑論是事業的朋友。」他神情專注地看著妤雩。

陸冷鑫只得乾笑。「別這麼說。」

妤雩滿臉通紅,趕緊找其他話題,她好奇地問:「冰夢還有跟你聯絡啊?」

「是啊!」顧熙堯似乎有點厭煩。「每年新年,不管我在『陸聯財閥』旗下的哪一個點上,她就是有辦法找到我,寄賀卡給我。」

「那也真不容易,這麼多年了,冰夢居然沒有忘記顧哥哥。」妤雩倒是沒料想到冰夢會如此細心。

「是啊!」顧熙堯心不在焉地回答:「冰夢也長大了,十八歲了吧?」

突然,漁兒從花園裡衝進大廳,跑到陸冷鑫面前。

「爸爸,我和媽媽種的紫丁香長出花苗了。」她的手上抓著滿是泥土的花根。「送給你,爸爸。」

陸冷鑫歡天喜地地抱起她。「漁兒,來,叫顧叔叔。 顧叔叔是爸爸最好的朋友,長年居住國外,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了呢!」

「嘿!」顧熙堯抱過陸冷鑫懷裡的漁兒,神情顯得洋洋自得。「叫顧叔叔太疏遠了,要叫乾爹才對。」

可是漁兒卻轉頭尋找媽媽。

「媽媽,抱我!」也許是小孩的直覺吧!她不喜歡顧熙堯,只覺得「乾爹」很陰沉。但小孩子對大人哪能說得明白呢?

「住下來吧!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你要住幾天就住幾天,反正白天只有妤雩在家,在妤雩的心目中你跟我都像大哥般。」陸冷鑫大方說道。

「以前這裡就像我的家,如今我回來,當然是要住在家裡嘍!」顧熙堯也不客氣。

陸冷鑫很開心,多了顧熙堯,起碼可以將對妤雩的不滿轉移至他處。

※※※

顧熙堯住了下來,不過他從沒有出門遊山玩水,也沒有去見老朋友,他幾乎整天待在陸家足不出戶。

他這麼做只為了妤雩吧!這些年來,女人他見識多了,就是沒碰過讓他魂牽夢縈、夢寐以求的。

以前的她,美麗中帶著陰翳柔弱,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充滿靈氣,如今她擺脫了那股幽暗,不但出落得如花似玉,更是美得令人眼睛一亮。

是誰改變了她?陸冷鑫的愛嗎?他怨恨地忖道。

多年前他會離開,是因為陰謀得逞了,他無須再留下,他知道妤雩始終如一的個性,終生只願當陸冷鑫的女人,沒有了冷鑫,她也不會愛顧熙堯或任何男人,所以他只求破壞,拆散他們後,他心甘情願的遠走高飛。

如今他們破鏡重圓了,他能不飛回來嗎?

多年前,他能用卑劣的伎倆成功逼走了妤雩,拆散他們這對金童玉女,四年後一定也可以如法炮製,他就是不要他們在一起。

※※※

週末,漁兒念的幼稚園出外郊遊,隔天下午才回來,妤雩正在花園曬衣服,陸冷鑫也在家,但卻沒有陪在她身邊,自己躲在書房辦公。

顧熙堯觀察到他們似乎在冷戰,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幾乎沒有交談,很多時候,妤雩都只是在一旁安靜的不說話。

顧熙堯心知肚明,陸冷鑫對妤雩永遠有一種無法割捨的關愛,而她也希望永遠得到他專注的目光。

以前,陸冷鑫從書房的陽台上看她唸書,現在她在曬衣服,他當然也看得到。

就趁現在,他決定演一場戲給陸冷鑫看。

「妤雩……」他走向她,趁她毫無防備時,突兀地從背後抱住妤雩,故意將她攬得死緊。

「做什麼?放開我……」她倏地回過神,大聲嚷嚷,但他反而更大膽地將手伸進她衣服下撕扯著。

「放開我!」妤雩叫得好大聲,死命要掙開他的手臂。

聞聲而至的是惱羞成怒、暴跳如雷的陸冷鑫。

「不要裝模作樣了,妤雩,在我聽來,這根本是發春的浪叫罷了!」陸冷鑫冷酷地說。

顧熙堯鬆了手。「對不起……」

「不!」妤雩想辯解,卻被陸冷鑫血色褪去的臉孔,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不是瞎子。」他的神情像世界末日來臨,不再信任自己的妻子和至親好友。「不要逼人太甚,竟明目張膽的在我家卿卿我我!」

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回到那一夜--

顧熙堯乘機火上加油。

「你也看到了妤雩是什麼德行,其實我們私通款曲已經很久了,是你笨得到現在才看清。」他希望陸冷鑫在盛怒之下再次將妤雩趕走。

「顧熙堯,請你離開我家。」沒想到,陸冷鑫卻突然命令道。「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等我冷靜下來,我們再商討你離職的事,我會付給你優渥的遣散費。」

顧熙堯目瞪口呆,這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呸!為了女人,你要跟我一刀兩斷?想不到你見色忘友,虧我還以為你大義凜然、重情重意!」顧熙堯鄙夷道,但他不會就此打退堂鼓。「你真是沒用,選擇了背叛你的女人,我瞧不起你,半個小時後我立刻走人。」

「冷鑫,聽我說,我……」妤雩急著想解釋,他卻面無表情、眼神森冷,說明了他不想聽她任何「謊言」。

「你擅自定我死罪!」她淚流滿面。「我是冤枉的!」



※※※



顧熙堯走了,他們之間多年的友誼,竟就此劃上休止符。

陸冷鑫真是心如刀割,他喝著戒掉多時的酒,試圖讓自己的心能夠冷卻下來,只是揮不去的新仇舊恨越來越烈,終致完全爆發。

浴室裡傳來淋浴聲,妤雩正在SPA浴缸,心灰意冷地浸在水裡。

忽地,他發瘋似地衝了進來,滿臉醉意,滿嘴胡言亂語:「我恨你倆,你毀了我的一切,我的人、我的人格,還有我的自尊……」

他一碰到她,她就好像被燙到似的渾身發顫,還來不及說什麼,嘴就被他封住了。

「你是我的女人,說!說你只屬於我。」沒有溫柔,只有蠻橫強取,他用力逼她張開雙唇,狠命吸吮她口中的蜜汁,雙手粗魯地箝制她的手,不讓她掙脫。

他壓低身子將她固定住,膝蓋頂開她的雙腿,緊貼著她。

「我要毀滅你。」他要她心裡只有他,從身到心都歸他管轄。

妤雩哽了一口氣,她知道陸冷鑫醉了,但如果他真要毀滅她,她也心甘情願。

「你是誰的?」他要讓她知道只有他能使她的身體有反應,他不斷搓揉她的幽密,刺激她最敏感的部位,撩撥她渾身燥熱,不由得將身體貼向他,但他卻又挪開身子不肯滿足她,直到她發出飢渴的需求。「說,你是誰的?」

她難耐地拱起身子。

「喔!是的,我是陸冷鑫的女人,我是你的。」終於,她用身體哀求他。

他滿意她的答案,強猛地衝刺進她的幽谷,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帶著心痛的煎熬逐漸消失,他們在天堂中遨遊。

「記住,你只屬於我。」在慾望釋放的那一刻來臨時,他低呼道。

然而激情之後,他竟哭了。

「我真是沒用,不能沒有你……」他像個大男孩般無助脆弱。

「不要這麼想,求求你。」她眼中只有真摯。「我們要彼此相信啊!」

「不!不……」他語無倫次地又哭又笑,甚至口不擇言地咒罵她,凌虐她的身體,而她則一任他隨心所欲,直到他累了,趴在她身上。

「妤雩,我好愛你。」在SPA浴缸裡,他告白了這句話後便沉沉睡去。

她知道他在借酒裝瘋,當年他拋棄她時,為了孩子,她告訴自己要有尊嚴,驕傲讓她堅強地活著,而今在他的懷裡,她忘了什麼是自尊,她可以忍受他的侮辱,因為她愛他至死方休,她甚至愛到失去自我。

「我也好愛你,冷鑫。」她哽咽地回應。

因為宿醉,他醒來時頭痛欲裂,感到全身細胞都在向他抗議,而她全心全意地照顧他,沒有絲毫怨言,對他百依百順,似乎完全忘了他因喝醉而「欺侮」她。

他看到她手臂上的瘀傷,想起昨晚對她的凌虐而悔不當初,她替他擦拭臉上的汗,他突兀地抓住她柔弱的小手,莫測高深的目光讓她戰慄、手足無措。

「天知道,沒有你,我比死還痛苦。」他這是認了,還是俯首稱臣?

「你……」下一刻,她撲倒在他懷裡。「不要對我生氣,求求你,不要對我發怒,我一無所有啊!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一定會瘋掉。」

「妤雩。」他狂亂地環住她。「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生氣,我愛你啊!就算你對不起我,比起我對你百分之百的愛,那都不算什麼了。」

「冷鑫……」她無神的眸子又重新燃起生命力。

他們在吻與淚中和解,那天午後,他們相擁在床上,訴說著多年離別的相思之情。

「你是我的發電機,沒有你,今天就沒有『陸聯航空』的誕生……」他坦白說道。

「我知道,我以你為榮。」她充滿驕傲地回應。

※※※

然而,顧熙堯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現在他的地位足以媲美陸冷鑫,也不再是陸冷鑫的跟班,財勢讓他變得更大膽,凡是得不到的,他就用搶的,他會不擇手段,就算把生命豁出去,他也要得到妤雩。

顧熙堯守在陸家大門口,看到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駛入大門,司機載著漁兒回來了,陸冷鑫還加派了一名保鏢保護女兒安全。

但所謂防不勝防,顧熙堯對司機和善地笑著,目光則鎖定車內的漁兒,她手裡正抓著一個芭比娃娃。

他俯下身子,碩大的身影完全遮蔽了車窗外的光線。

「嘿,漁兒,乾爹怪無聊的呢!要不要陪陪乾爹?」他打開車門,順勢將漁兒抱了出來。

「顧總裁,你成了漁兒的乾爹啊!」司機和保鏢對他絲毫沒有戒心。

「是啊!誰叫我和陸冷鑫是生死之交呢!」他哈哈大笑地帶著漁兒遠走。

※※※

漁兒不見了,妤雩一顆心墜至谷底。

「顧熙堯帶走了她……」她幾乎快昏厥了,幸好陸冷鑫抱住她。

「是啊!」司機無辜地說。「總裁,您和他不是--」看到陸冷鑫面露凶光,好朋友三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再是了。」陸冷鑫咬牙切齒道,他冷靜地執起電話,打行動電話給顧熙堯,電話那頭馬上有了回應。

「你把漁兒帶到哪兒去了?」陸冷鑫開門見山地問。

「別緊張啊!我不過是帶她去散步罷了!」他的邪笑聲卻讓陸冷鑫打了個冷顫。「我們來交換條件,你帶妤雩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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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們來到顧熙堯指定的基隆北海岸好望角時,風變大了,天空也烏雲密佈,厚重的雲層下,空氣窒悶、陰鬱,天空揚起一陣風沙。

他們見到遠方的顧熙堯抱著漁兒,後方就是個懸崖。

「媽媽。」漁兒朝他們揮手。「爸爸。」

「漁兒。」妤雩心急如焚地想衝過去,卻被顧熙堯惡聲制止。

「不准過來,我的眼睛是瞎的,別怪我失手--」他邪惡地大笑。

這一刻,顧熙堯脫下偽裝多年的面具,他變得讓陸冷鑫和妤雩都不認識,顯得如此面目猙獰。

陸冷鑫冷靜地問:「你要多少錢?」

「問錯了,這不是綁票,只是乾爹單純的帶乾女兒出來戲水罷了!」他說得理直氣壯。「我們是好朋友呢!我不要錢,你就算報警也沒用,罪行難以成立。」

「不要太囂張,你究竟要什麼?」陸冷鑫咬牙切齒地問。

「想想看,是誰讓我們反目成仇!」他熱情如火的目光射向心亂如麻的妤雩,吐露出隱藏多年的情感。「這些年來,你傲視群倫,在商場上稱霸,這一切我都甘拜下風,只除了妤雩,我不能讓你擁有妤雩,因為我愛她,從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了她,我跟你一樣在等她長大,殷殷期盼她會愛上我。」

陸冷鑫恍然大悟。

「但妤雩的心始終不屬於我,她的目光永遠執著在你身上,容不下別人,就算我和你一樣傑出,一樣出色,她卻只看得到你。」他的眼中燃起毀滅般的火焰。「如果我得不到她,那就同歸於盡吧!我絕不能讓你擁有妤雩,正如當年--」

他得意洋洋地說出多年前的那一夜,陸冷鑫的心涼了半截,原來他一直被蒙在鼓裡,他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笨蛋。

妤雩也終於知道陸冷鑫當年拋妻棄子的理由,甚至他們復合後陸冷鑫的疑心病,原來這一切都是顧熙堯搞的鬼。

「那女人是喬艷麗扮的。」

陸冷鑫永遠不會忘記那令他五內俱焚的一幕,如今回想起來,那女人從頭到尾並沒有說出任何話。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當年你離棄了她,我放心的遠走高飛,沒想到你們又在一起,所以我要趕回來破壞。」他坦承不諱。

「如果可以,我會現在殺了你。」再多形容詞都無法形容陸冷鑫現在狂怒的心情。「如果不是你,我和妤雩……」

驀地,妤雩握住他的手,她的目光中有一種憐惜,她悲憫寬恕的眼神震怒了顧熙堯。

「我不需要你們憐憫,我要的是--」他突然掐住漁兒細小的脖子,狂嘯道:「誰說薄情寡義的陸總裁沒有致命傷?我一定要得到妤雩,用妤雩來交換你的女兒吧!你只能選擇一個,你要女兒還是要妤雩?」

「為什麼你會如此卑劣?」陸冷鑫悲痛得無法理解。

「那是因為你不再是當年的陸冷鑫,這麼多年來我比你更認識你自己,現在,你又重新燃起對她的愛,而且更勝當年,四年前,你無法原諒出軌的妤雩,四年後我故技重施,甚至故意勾引妤雩,但你仍不肯離棄她,當時我就明白,今生今世我無法分離你們了,除非用搶的。」他喪心病狂地扯住漁兒的頭髮,漁兒痛叫出聲。

妤雩頓時心痛得面色慘白。

「快!妤雩,你走到我身邊,不然你的女兒會被你害死。」顧熙堯大喝道。

「我去,求你不要傷害她。」妤雩聲淚俱下地乞求。「漁兒,媽媽來了,你不要怕。」

「妤雩。」陸冷鑫死命握住她的手。「不要走,妤雩。」

「漁兒是我的心肝,如果她有萬一,我一定會活不下去。」她對陸冷鑫哭喊。

「說得好,妤雩,快過來。」顧熙堯根本目無法紀。「陸冷鑫,你快放開她,不然你會成為殺子的劊子手。」

「不!」陸冷鑫整個人彷彿被撕裂成兩半。

「求求你,我跟你走,拜託你放了漁兒。」她哀求著,狠心地撇開陸冷鑫,她別無選擇啊!

「妤雩,我愛你啊!」冷鑫心痛地道。

「妤雩,我也愛你。」論癡心,顧熙堯自認絕不輸給陸冷鑫。「我要帶你到國外,我都準備好了,相信我,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比陸冷鑫更疼你,我的錢足夠讓我們下半輩子不愁吃穿,我會帶你環遊世界……」

顧熙堯瘋了,妤雩可以感受到,她在靈骨塔待太久了,對人性的體悟比一般人深刻。

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她奔向顧熙堯,很快搶下漁兒,把漁兒推向陸冷鑫。

顧熙堯挾持了妤雩,一把金光閃閃的刀抵在她胸口。

「對不起,妤雩,先委屈你到我確定離開陸冷鑫的視線範圍以後。」顧熙堯帶著歉意道,他帶著她逃開,只是他每走一步,陸冷鑫就帶著漁兒緊跟在後。

陸冷鑫被激出了潛藏已久的冷酷,比起顧熙堯,他的殘忍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怒人怨!你走不了的,沒有妤雩,要死大家一起死。」他說出這話的同時,警車呼嘯而來。

「你……報警了?」顧熙堯無法置信,這證明他們之間的情誼全破滅了。

「誰說這不是綁票?」陸冷鑫冷笑著。「你挾持著我的妻子,手中還握有凶器。」

「不要動!」一群警察已經衝過來。「顧熙堯,你被捕了。」

「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他喃喃自語著,突然又叫道:「你們敢再過來一步,我就殺死她。」

為了人質的安全,所有的警察不敢輕舉妄動,陸冷鑫面色鐵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熙堯帶走他心愛的妻子。

顧熙堯踉蹌地帶著她逃跑,警察束手無策,直到顧熙堯的黑色豪華轎車近在眼前,他不顧一切地打開車,逼妤雩坐進去,而警察和陸冷鑫在他們身後卻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在這節骨眼上,妤雩居然抓住顧熙堯手中的刀子,冷靜異常地說:「我生長在靈骨塔,看多了死亡,也從不怕死,既然你瞭解冷鑫,想必也瞭解我,我這輩子都是陸冷鑫的人,要我離開冷鑫,我寧可死。」

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刀子猛然刺入自己的肚子。

須臾間,鮮血汩汩流出,顧熙堯被妤雩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懾住了,他手上沾滿了妤雩的血,腦海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推開妤雩,坐進駕駛座,車子像旋風般疾馳而去。

當妤雩倒地的那一瞬間,陸冷鑫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了,他大喊著衝過去抱住妤雩,鮮血浸濕了他雪白的襯衫,漁兒也被嚇得在一旁哭泣。

「你真是傻……」他流下了淚。「求求你活下去,讓我再一次好好愛你……」

「為了你,要我死都值得。」她用盡全身力氣輕聲說道,說完便失去知覺。

救護車來了,這時陸冷鑫聽到警方的無線電話中傳來:「……顧熙堯的車速太快,快追丟了……」

陸冷鑫剛硬的神情瞬間變得嗜血,先讓救護車送走了妤雩和女兒,他像個要算盡所有冤債的魔王,衝進了自己的賓士車,一路不斷加速追趕,他的眼睛充血,當他看到前方出現顧熙堯的日本進口車時,他用力踩下油門,大嚷道:「你殺了我的妤雩,我跟你拼了!」

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撞擊聲後,日式進口車受不了後方賓士車強烈的撞擊,向前滑行幾十公尺,直到撞上前方的電線桿才停住,車頭全毀,顧熙堯被夾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

陸冷鑫也受了傷,但他仍跌跌撞撞地下車,臉上有一大片血跡,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已經奄奄一息的顧熙堯面前,努力擠出怡然自得的笑臉咬牙說道;「要跟我比狠,下輩子吧!我們的債到此一筆勾銷。」

一陣陣強風之後,下起了西北雨,警車和救護車適時趕到,帶走了他們。

窗外的風風雨雨,一如陸冷鑫愁慘悲痛的心情,誰能告訴他,曾經如此堅固的友誼為何這麼不堪一擊!

※※※

陸冷鑫和妤雩在醫院裡醒過來,雖然愛了重傷,但他們心中卻有無限欣喜,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的手相互握緊。

小漁兒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小手也加入了他們之中。

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盡,他們一家終於真正團圓了。

※※※

冰夢跪在地上向陸冷鑫哀求。

「哥哥,求求你饒了顧熙堯。」她咬住下唇,痛心疾首道:「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向你求過任何事,也沒有向你下跪過,除了這一次--」

「為什麼?」陸冷鑫雙眼充滿疑惑。

妤雩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以眼神告訴冷鑫,冰夢深愛著顧熙堯。

「你先起來再說。」陸冷鑫無奈地說道。

「哥哥,求求你放過他吧!」冰夢再次乞求。「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起來的。」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一個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的人……」陸冷鑫恨恨地別過頭。

「愛與恨都能改變一個人,顧哥哥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冰夢仍繼續替顧熙堯說情。

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情感,當他以為妤雩背叛他時,他也體驗過那種如烈火焚燒全身般的恨,但是妤雩深情不移的愛改變了他。

然而,他和顧熙堯之間的恩恩怨怨真能這樣一筆勾銷嗎?

※※※

陸冷鑫自法庭返回醫院,發現病房裡居然空無一人,他驚惶失措地跑到櫃檯詢問,護士小姐微笑著遞給他一束花。

「陸總裁,您的妻子要我轉告您,她的身子康復,先出院了,這花送給您,恭喜您出院。」

偎在陸冷鑫胸前的一大束花,是他最熟悉的紫丁香,他發出會心的笑容,連忙奔回家裡,但陸宅卻靜悄悄的,偌大的房子,他的愛妻在哪裡?

難不成她想玩捉迷藏的遊戲?

不!他啞然失笑,她玩的是「偷窺」的遊戲吧!他目光灼灼地眼觀八方,知道她正在某一個隱密的角落裡偷窺他。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靈骨塔裡,一個慧黠的小女生偷窺著他……

「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他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深情地說道。「因為冰夢,我原諒了顧熙堯,但我命令他永遠不得回台灣,我要他在海外流浪一輩子。」

「這次受傷,親戚們都來看我,陸爾東也特地飛回台灣,他直誇你是個難能可貴的好女孩……」他解釋過去的誤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他因為想念她而跑回家偷窺以致誤會她與陸爾東的事。「經過這次事件,我不再偏執己見,我會改變,會試著接受一些好的親戚。」

空蕩蕩的屋內仍然沒有動靜。

「因為我的愚癡,讓你受了無數的苦,我遺憾沒看到你生下漁兒的那一刻,我更心疼你竟拿刀刺自己的肚子……」他傷痛地說道。

她終於現身了,美得彷彿站在雲端的天使,那雙晶亮、會說話的眼睛,說明了她對他永恆不變的信任。

「我只要你知道,『囚塔』裡的女孩是為你而活、為你而生。」她幽幽說道。

「我會用一生一世來彌補你,不論你在何方,我永遠會將你放在心底,永遠偷窺你……」

「錯了。」她不以為然地反駁。「是我永遠在偷窺你。」

他哈哈大笑,不再遲疑地走向她,抱起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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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他們一家人來到靈骨塔,預訂了兩個緊臨著的骨灰缸位置。

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是他們對彼此的誓言。

陸冷鑫抱起女兒漁兒說道:「這是爸爸和媽媽死後的歸屬,將來不要忘記來祭拜我們喔!」

小漁兒嬌笑著偎在爸爸懷裡,妤雩心滿意足地與他相視微笑,誰說靈骨塔只是死者的歸屬呢?這裡有他們的美麗回憶,他們衷心感謝靈骨塔讓他們相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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