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old2009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納蘭真]謠言有一千個聲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3C商品達人勳章 流行教主勳章 品味生活區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轉吧七彩摩天輪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IQ180解題高手勳章 時尚教主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婚姻專家勳章 幸福家庭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正妹貼圖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校園生活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模型怪怪貓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會員榮譽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6-6-22 12:59: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如果說方纔那一場架還不曾消去守謙全部的酒意,這幾句話也已足夠將他完全震醒。不止是守謙,連平浩都對著她投來了不敢置信的眼光。以潔綻開了一朵澀澀的微笑。

    「莫說你們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去年回來探病時才知道的。」她輕輕地說,想起了當時伯伯用筆談告訴她的事實,以及那兩行歪斜無力的筆跡:「捷鐵本來就是我父親和伯伯合夥開設的公司。」捷鐵「用的就是伯伯名字裡的鐵字,以及我父親蘇捷智的捷字造成的。這麼些年以來,伯伯一直以我監護人的身份行使股權,一直到我回來之後才還給了我。」

    守謙重重地甩了甩頭,再甩了甩頭,對以潔突如其來的宣稱仍然難以消化。平浩則拉了拉身上的襯衫,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大哥,你要上那兒去?」以潔一把拉住了他。

    「找家旅館去過夜。」平浩的回答來得簡單:「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了,我還呆著幹嘛?」

    「可是你不能走呀!」以潔急道,抓住第一個蹦進她腦子裡的借口來挽留他:「伯伯後天要出殯呢!」

    「我後天一大早再回來不是一樣麼?」平浩說,聲音幾乎是溫和的:「反正該忙的事已經忙得差不多了。」

    「算啦!咱們家的謠言還不夠多嗎?沒事再加一個幹什麼?」守謙粗聲粗氣地說,滿面怒容地站直了身子:「打架時講的氣話也能當真嗎?算我喝醉了滿口混話行不行?干!」不等旁人接腔,他掉轉身子直直地走了出去。

    生怕平浩使了性子還要出去住旅館,以潔急忙拉著大哥在椅子上坐下。何媽早已捧了一盆子冰走過來,又去擰了一方濕毛巾來放在以潔手上,而後轉身就走。

    「你要到那裡去?何媽!」

    「看看守謙去。這裡有你就行了。」何媽腳下停也不停,最後一個字已經是從門外傳來的了。

    察覺到房裡只剩得大哥和自己兩個人,以潔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方纔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解了那麼多的謎,感情經歷了那麼激烈的衝擊,心態上卻應該作什麼樣的調適呢?天,她有那麼多的話想問他呵,結果反而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問起了!她只有默默地舉起手來,為他擦去嘴角的血漬。

    「你們男生啊,」她苦笑著搖頭。想到方纔那拳腳交加的一幕,她還忍不住要打哆嗦:「很疼是不是?」

    「這沒什麼。要不了兩天就好了。」他淡淡地說。以潔很快地瞥了他一眼,一時間十分懷疑他這話是語帶雙關的。

    「小哥今天酒喝得多了。」她讓自己的雙手保持忙碌:「幸虧你正好經過。」

    「我不是」正好經過「,」他打斷了她:「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

    以潔手上正在包裹的冰袋重重地在冰塊上撞了一下,但這撞擊還比不上她心臟敲擊肋骨的聲響。想起自己晚餐之後對著他大嚷大叫的那些話,以潔只恨不得自己可以憑空消失了才好。只不過奇跡並不總是在人們祈禱的時候發生。而她還沒想出下一步該怎麼做,平浩已經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前。

    即使他注意到了她酡紅的臉頰,卻也很仁慈地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想了很久才終於承認你是對的,小潔,」他輕輕地說:「我是責任感發展過度了。說得難聽一點,是太自我膨脹了……」

    他的聲音消逝在沉思之中,好半晌才又接了下去:

    「那對我而言並不容易。你知道,我一直認為家琪的死我難辭其咎。雖然說她是車禍死的,但那車禍發生在她開車離家的時候,並且是在她情緒激動的情況之下才會發生的,所以我……」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其實你今晚和我說的話我自己也曾經想過,但總是馬上就讓我自己給推翻了。彷彿是,我如果膽敢卸下心頭這副重擔,就是在文過飾非,就是在推諉責任似的。我把自己封閉了那麼久,甚至不敢伸手去要求一點幸福……」他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話鋒突然之間一轉:

    「守謙今天晚上跑來向你求婚,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她困惑地搖了搖頭。

    「你沒想過他可能是愛上你了?」

    以潔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一面懷疑著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麼?大哥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我也不認為他愛上了你。」平浩靜靜地說:「他之所以向你求婚,我想——是潛意識裡想要報仇。」

    「什麼?」

    見到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平浩微微地笑了。

    「就一個敏銳聰明的女孩子來說,你有時候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哪,蘇以潔。」他微笑著說:「這難道還不夠清楚嗎?他向你求婚,是因為他想從我身邊將你奪走,就像我當年將家琪從他身邊奪走一樣。」

    她臉上剛剛消散的熱氣這會子挾著更高的熱度撲了回來,而平浩沒給她半點脫逃的機會。他雙手用力朝內一扯,以潔立時跌進了他的懷中,讓他給圈得牢牢地。

    這變化來得如此迅疾,她連思索的餘地都沒有,更別說想要掙扎了。而她或者也根本沒想過要掙扎。他看著她的眼神那麼專注又那麼溫柔,而那一向緊據的嘴角此刻帶著那麼柔和的笑意……她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眼睛卻完全無法離開他的臉。

    「小傻瓜,」平浩輕輕地說,環抱著她的雙臂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力道:「你還沒想明白我前一陣子拚命躲你是為了什麼?連守謙都看出來了。不過這也難怪,那小子本來就是個情場老手,」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點上了她因驚愕而半開的嘴唇:「至於你,我想我應該可以把」如果我說我愛上了你,你打算怎麼辦「的」如果「拿掉吧?」

    「噢,你——你——」以潔羞得連發稍都紅了,雙手使勁往他胸前一推就想跳下來,卻被他死命地捉住了。

    「小潔,小潔,不要這樣,這沒什麼好害羞的。」他安撫地說,將她緊緊地按到了自己胸前:「你不覺得我們已經樹立了太久的屏障,耽擱了太長的時光了嗎?」

    這話成功地使她安靜了下來。是的,為什麼要抗拒他們兩人都已經知道了的感情呢?他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才重新在臉上綻出了陽光;自己的日子也並不好過,背地裡賠了多少淚水……

    可是,難道就這樣子定了?她心中不是不歡喜,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麼有點不甘心。躲了自己這麼久,現在來說上幾句話就完結了?他甚至沒送過自己一束花哪!她彆扭地在他懷中扭了一下,決心不讓他這麼輕易就過關。

    「那家琪呢?你不是愛她愛得要命嗎?」

    「家琪……」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我不否認我很喜歡她,也許我當時真的認為自己愛著她。但……我並不認為那是一種橫刀奪愛。我只是……她當時那麼絕望,那麼心碎,卻又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而我無法忍受陸家多出一個私生子……」

    他苦笑著聳了聳肩:「你不妨稱它為一種自我膨脹的英雄主義。只不過這個自命為英雄的人並沒能真的救了他想救的人。家琪婚前就已經不快樂了,婚後還是一樣不快樂。而且越來越憂鬱,越來越退縮。我本來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一直到今晚才知道,那是她在愛情和道德之間掙扎的結果。唉,也許我娶她畢竟是錯了,」

    「別說了大哥,你明明知道她那個時候有多麼絕望。她自己也一定考慮再三才會答應嫁給你的。」他話聲中的悲傷使她不忍:「我們不要再談她了。」

    平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眸中重又露出了一點笑意來。

    「好,我們不談她。」他同意道:「不談她談什麼呢?」

    他專注的凝視使她情不自禁地垂下了眼睛,但他穩穩地捧住了她的臉,而他的呼吸拂過了她的臉頰。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他已經極盡輕柔地吻住了她。

    好半晌之後她設法將自己移開了半。她的頭還是昏的,說出來的話近乎不知所云:

    「大哥,你怎麼能……我是說,你的嘴……」

    「受傷了,是不是?」他的聲音裡帶笑:「所以才需要治療呀。」

    沒再給她說話的餘地,他再一次吻住了她。

    葬禮過去之後,律師公佈了遺囑。陸鐵龍名下的捷鐵股份,五分之二給了平浩,五分之三給了守謙。房子是留給守謙了,現金和其他的投資則各有分配,還有捐給慈善機關的。

    以潔對遺產的分配並不關心,因為伯伯給她的已經夠多了——十幾年的教養和慈愛,是人世間任何金錢也無法代替的珍寶。更何況有了捷鐵一半的股權,她實在已經是富婆一個。聽到伯伯還留了一百萬的現款給她,以潔當場便流下淚來。

    平浩對遺產同樣地漠不關心,因為他的想法和以潔是一樣的。奇怪的倒是守謙。在聽著遺囑條文時他連眼睛也沒眨上一下,彷彿對這一切也同樣地不放在心上。更確切點說,打從他和平浩打過那一架以後,他整個人的神智便已經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兩道濃眉總是皺得很深。以潔開始有些擔心了。

    律師走了以後,她跑進平浩房裡去找他,驚愕地發現他正在收拾東西。

    「你在做什麼?」

    「搬家啊。」平浩的手連停都不曾停:「葬禮都已經結束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待在這兒?」

    「可——可是……」

    「別擔心,小潔,我只是要搬出去住,不是要離家出走。」他停下了收拾的動作,回過身來看著她笑了:「我打算先找家旅館窩幾天,再給自己找層公寓。你放心,不會離家太遠的。在公司裡還是天天都可以碰面啊,是不是?」

    「可是,」她仍然萬分地捨他不得:「那還是不一樣啊。最起碼,我就沒法子每頓飯都和你一起吃了。」一面說話,她一面將床上的皮箱移到一旁去:「今天已經晚了。如果你一定要走,明天再走不成麼?」

    平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傾身向前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印了一記。

    「好吧,明天走就明天走。晚一天也不會有什麼差別。」說到這個地方,他若有憾焉地歎了口氣。

    「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從那場惡夢中走出來,我們現在已經結了婚。可是現在……只好等守孝期滿再說了。」他露出了一個自我解嘲的苦笑:「英雄的代價,呃?」

    「那有什麼關係呢?只不過是多等幾個月而已嘛。」以潔柔柔地說,走上前去環住了他的腰:「你忘了古人說過的話了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平浩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他無限珍惜地將她攬進了懷裡,下巴在她頭頂上的黑髮輕輕摩擦。他口中重複的詩句與其說是許諾,毋寧更接近於誓言: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第二天早上,以潔回復了上班,和平浩兩個同車到公司去。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一整天都沒見到守謙。兩個人心裡都疑惑極了。倒不是說公司裡少了守謙有多大的影響——田於陸鐵龍的病逝,守謙手下的人將他該管的事都接收了去,運轉得挺順遂的。

    傍晚時分他們兩人回到家中,一進門就喊何媽:

    「你看到小哥沒有?」

    何媽從廚房裡跑出來,濕漉漉的雙手不知所措地攤了一攤。

    「不知道啊。我出去買菜似前他還在的,買完菜回家來就看不到人了。」

    該不會是搬回他公寓去了罷?以潔和平浩對望了一眼,拎起話筒便撥將過去,卻是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接。

    「吃過晚飯再試試看好了。」以潔有些疲倦地說。好些天沒到公司去,她的精神有些支持不住了:「我先回房去把衣服換下來。」

    回到房間裡將衣服換下,她注意到自己的書桌上端端正正地躺著一個信封,腦子裡頭警鈴立時大響。她急急地拆開封口來一看——

    果然。那一筆字龍飛鳳舞,完全是守謙的手跡!

    「小潔: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別問我要到什麼地方去,也別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因為連我自己也沒有解答。為了我自己,我必須好好地反省一下我過去的做為;為了捷鐵,我必須去作更進一步的進修。無論是哪一種,在我邏不曾達成目的、還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夠成熟也夠擔當的男子之前,我是不打算回來了。

    那天晚上我喝得很醉,但還不至於醉得人事不知。我還記得自己做了些什麼,也還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至少,我還記得自己跟你求婚那碼子事。可憐的小潔,你一定被我嚇壞了!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之所以向你求婚,只是為了要打擊大哥而已。(別告訴我說你還沒注意到,大哥已經愛你愛得一塌糊塗了。)

    這項告解會讓你意外嗎?我恨大哥,恨得要命。恨他奪走了家琪,恨他使得家琪死於非命。然而在我內心深處一直知道,我是應該恨的人是我自己,只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去承認。委罪於人總是來得容易許多,相信自己清白無辜就保等我可以繼續過問心無愧的日子。我騙了自己那麼久,久到連自己都相信了這個謊言;相信大哥是唯一應該被責備的對象,相信他是乘著家琪心煩意亂的時候說服她嫁給了他……而其實這一切只能怪我,怪我!「

    注意到信紙上被水滴糊開的字跡,以潔不忍地抿緊了下唇,好半天才又接著往下看:

    「所以,小潔,我走了。我沒有辦法再存留在這個自己曾犯下如此大錯的地方,假裝自己可以不受責備地繼續生活。誠然我的出走於事無補,因為無論我做了什麼,家琪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我的孩子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但是如果,僅止是如果,我能夠讓自己成為一個比較懂事、比較成熟、比較知道如何負責的人,一個家琪在世時沒有機會認識的人,知道自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她或者會覺得稍稍地安慰一些,而我或者能夠因此而覺得稍稍地心安一些。

    你覺得有那個可能麼,小潔?我心愛的妹妹。請記住無論我對你做了什麼荒唐的事,小哥是真的愛你。

    替我跟大哥說一聲。我還是非常討厭他,所以不願意他看到我懺悔的樣子。但是,在我回來之前,還是請你們為我看家吧。相信父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見到這房子荒蕪孤單的。

    又:家琪留下的那封信,我仔細地想過了,如果是掉在他們房裡,那就是在我看完信後跑去找她,想要阻止她的時候掉了,並不是故意留下的。這是實話,隨他愛信不信。

    小哥「

    以潔將信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眼睛裡酸酸澀澀的,心裡頭沉沉甸甸的,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而後她聽見了房門被推門的聲音。

    「小潔,你換個衣服怎麼換了那麼久?」平浩探頭進來:「再不下來菜都要涼了!」

    她無言地將信遞了給他。

    平浩看完了信,怔忡了許久許久,而後默默地將她攬入懷中。

    「你想小哥會好好的嗎?」許久之後她才輕輕地問。平浩惘然搖了搖頭。

    「會吧。他一向比我樂觀。」

    又靜默了好一陣子,以潔才再一次地開了口。「小哥這麼一走……外頭又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了。」

    「隨他們去吧。無聊人永遠有無聊事做。」平浩幹幹地說:「昨天在喪禮上頭,我就已經見識到許多懷疑的眼光了。」

    「誰讓你和小哥打得鼻青臉腫的呢?」以潔忍不住笑了,伸了碰了碰他臉上未消的淤青:「還疼不疼?」

    他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記。

    「謠言恐怕不會只有這些而已。」他若有所思地說:「一旦人們發現你是捷鐵的最大股東,我們之間的事可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了。」

    「你在乎麼?」

    「你在乎的話,我就會在乎。」

    以潔微微地笑了,看著他的眼睛裡一片清澄。

    「我知道我愛你,信任你,願意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你。人世間沒有比這個更真的了。其他的通通不重要。」

    他的眼睛裡露出了無比溫暖的笑意,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庭院中有著風過樹梢的嘩嘩聲響,在已經沉黑了下來的夜色中越刮越急。但屋子裡柔黃的燈光卻是無比明亮的——

    愛一樣的明亮。

    (全文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2 05:5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