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蔡仲子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單煒晴 -【齊人之福苦了誰(桃花攆春風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6-6-28 00:07: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仲夏鏡花樓裏一片消暑氣的白睡蓮、百合、海芋、夜來香,靜謐的白、優雅的白、高貴的白、香昧撲鼻的白,各式各樣為鏡花樓妝點上一層靈氣縹緲,宛若置身於仙境中徜徉其中的是一抹淡如涼水的淺藍,靈巧的蓮步穿梭在每一朵花兒旁,細心的拔除多餘的雜草,並補足夏日酷暑減少的水氣。
  她是那麼的專心著,仿佛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擾,也不願被任何事物打擾。
  只是一「你說那逍遙王爺還會不會來?」孟少陵舉著扇褊涼,不把花雁行的瞠視放在眼裏。
  連續好幾日,孟少陵日日出現在鏡花樓,他不但夜晚上門,就連白晝也是。
  「他莫來得好,認識你就像與鬼神打交道花雁行嗤道,垂首又將心思放回整理庭院上。
  齊壬符確實過月餘都未曾出現,雖然這正是她心裏所企盼的,但真不見他的身影卻又倍感心煩,如此矛盾的心態交雜著。
  「你很痛苦嗎?」觀察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孟少陵問。
  像是一刀被人戳著痛處,她隱藏不了哀苦的神情。
  「唉,你真是我碰過最有趣的人,明明很難過還是學不會對愛情死心。」孟少陵這番話聽不出是同情多一點,還是譏誚多一點。
  銳剪一歪,花沒事,潔白的花瓣上卻多了幾滴鮮紅色的印子。
  她傻傻地盯著劃破的口於,卻不感覺疼。
  跟內心的疼痛比起,這一點身體上的疼痛似乎淡了不少「人若學得會改過,就不會一犯再犯了……」她低聲輕哺著。
  花雁行只是瞪著、瞧著,沒有止血的意思,心底某處甚至有個念頭,當這些豔紅色的液體流完之後,或許她便不再痛苦了。
  盂少陵猛地出現在她面前,在花雁行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神情之時,已經出手點了她的穴,替她止血。
  「怎麼這麼不小心。」盂少陵笑著,掏出帕于撕成小塊替她包紮。
  花雁行呆愣著說不出話來不是為他的舉動,而是他垂眸前那銳利的眸光,印象裏她從未看過他除了快意優遊以外的眼神。
  或許是她看錯了吧!花雁行暗忖這麼一個在談笑間算計他人生死的惡人,又怎麼會因她手指被劃傷而出現另外的表情?
  是不小心的嗎?」她忍不住自問「難道你想尋死?」他還是斂眸屋慢動作著這麼一口子是死不了人的。」「尋死……我不知道……」她的語調飄忽,「我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懂……人活著到底該是快樂還是痛苦……為什麼我總記不得快樂的時候,但痛苦卻離我好近好近……」「你覺得日子不快樂?」他還是問著「我只是累了。」良久,她輕輕歎。快樂這兩個字離她好遠。
  她想起齊壬符替她找來的那一朵、鏡花樓唯一僅右的花,想起他陪伴著她昏睡的那一晚,想起他載滿真心獻給她的小扁舟,那些他盡心盡力為她做的事,所有1季動鮮明活絡但她卻用一種相隔久遠的心態在想著「活在這世上確實很累:」難得的,孟少陵競未否決她的話。
  她在他的話中似乎聽見了不易察覺的歎息「你……」花雁行原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咽下所有的話。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她開始感覺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孟少陵這個人。
  以前只覺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任,陷自己於不義.是以她恨他.但又必須承認一對於他.她似乎一點也不瞭解:
  好了。」孟少陵替她包紮完後,又以眨眼的速度回到原來的座位上花雁行也退回自己原本的崗位,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平靜,似回到最先的模樣,像是哈也沒發生表面上風平浪靜。
  半晌後,她忍不住先開口,「你……真的是個惡人嗎?」她畢竟不能相信以前的友誼全是他偽裝出來的,況且他也實在找不到理由這麼做,不是嗎?
  從她身上,他能圖到什麼?
  「你最好這麼相信。」孟少陵端起一如往常的笑容,扇子在他手中輕搖著。
  「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她首次如此平靜的問他,不帶激動和憤恨。
  「理由?」盂少陵出現了困惑的低喃在他腦中片段的閃過許多情緒猛烈的畫面,全像無聲的默劇,卻更能激起墊伏於心底的情緒「就當是我恨你好了。」孟少陵瞟了她一眼隨後離去。
  她只覺全身上下的血液完全冰冷,佇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的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痕,仿若隨便一陣強一點的風都能激起不同的神情,但花雁行知道絕對不是笑。
  那離去前的一眼只帶給她無盡的惡寒那一眼,是濃烈無比的恨意秋意濃不知不覺中時節推進了秋季鏡花樓裏一片的楓紅濃豔得好似色妓們臉上的牧容,既動人叉妖媚。
  踏在滿庭院的楓紅中,她獨自一人:
  鏡花樓的白晝,向來是屬於她的花雁行拖著長長的步伐,將所有的心煩化為輕輕的一歎。
  惆悵得委婉,亦能牽動別人的心愁她不知該如何敍述此刻心頭的紛亂,也不知該向誰傾訴。
  七當家有恩于她,孟少陵的計謀本該由她來阻止的,但她同時又深深的懼怕過去那段被指著頭臭駡的日子。
  她知道保持緘默不說是自私的,偏偏對於孟少陵的計謀她知道的部分說不定只是冰山一角,她該從何說起?而佔據心頭最重位置的就是齊壬符了。
  她還記得深深愛過一個人的心跳,還沒忘記和戀人相依相偎的甜蜜,卻逐漸不記得那個帶給她傷害的男人生得什麼模樣,盤據在她腦海裏牽掛的人變了,不知曾幾何時起就只剩他。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樣的想法越來越淡,想要靠近他的想法反而越來越濃。
  她枯坐在涼亭下.兩眼無神凝視著某個點。
  淚,無聲無息的落下秋濃,愁更濃。
  常春守在一段距離之外不敢輕易的打擾花雁或許他人沒瞧見她的失常,常春這個日日跟在花雁行身邊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丫發,可是全看在眼裏。
  西廂彌漫著一股濃愁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常春原欲阻止對方經過,回頭見了來人.大吃一驚。
  是許久未見的齊壬符。
  「王……」常春正想福身,卻被齊壬符制止揮手摒退。
  他站在原本常春站的位置,遙望著亭下那條纖細的影子。
  雖然憔悴了不少,她依舊美麗,而今還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氣息。
  在別人眼裏或許是那樣沒錯,偏偏他總是看見她的深愁和眉間化不開的鬱悶。
  無論如何討好她,費盡心"奇"書"網-Q'i's'u'u'.'C'o'm"力想博她一笑,恐怕比摘星抓月都難。
  人們只看見她的美麗,又有人察覺她的悲哀這一切得怪她隱藏得太好,還是他人對她的渴求不過是那副美麗的軀殼?
  他筆直的佇立著,兩限凝視著不遠處的她。
  歎息,悄聲逸出。
  「為何流淚?為何你總是愁容滿面?」那是一道因沙啞而顯得蒼老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
  她當然識得聲音的主人花雁行驚愣,猛一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記1Z中的那張娃娃臉像是歷盡滄桑,成熟了許多,就連語氣亦然。
  他終於來了。
  略微凹陷的兩頰.顏骨更加突出,減少了稚氣,卻多了幾分前所未見的霸氣。
  他也瘦了。
  貪看著許久未見的面容,她連自己流淚都沒發覺。
  視線,模糊了。
  眨眼、徒抖落更多的淚「你總是揪著眉.盾問顰著許許多多的愁,卻從不跟我說。」踩著不同於以前的輕快步子如今他整個人多了一份內斂。
  花雁行說不出話,閃著淚光的眼直勾勾地啾著他。
  這麼久的日子以來,他去了哪里?經過了哪些事?
  多看下去,只會使得自己更放不下,她甚至希望有人能給她一巴掌,打醒不能克制的心。
  誰說她不愛他?就是太愛他才不能陷他於不義,如果有痛苦.她願意全替他攬下,但求他永遠無慮。
  「…」於是她選擇沉默不能說,她什麼也不能說不願提起過去.不能告訴他孟少陵的計謀她縱使有滿腹的心酸想說,也只能獨自吞下。
  「你可知道我多想替你抹去眉問的憂愁,一點點也好。倘若你覺得日子很苦,過不下去,或是有任何的委屈心酸,都由我來擔,只要你……」齊壬符像是沒注意到她的沉默,繼續說。
  她聽在耳裏,更是疼在心底我不能說!」花雁行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話太過動聽,眼神仍是不變的誠懇,若是不打斷他.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一切全盤托出。
  「為什麼?」他問,語氣裏有不解卻沒有催促和不諒解。
  如同往常,他對她只有包容聽在耳裏更是讓她止不住淚水狂掉齊壬符歎了口氣,緩緩地抱住她幾乎痛哭失聲的花雁行一頓,霎時忘了哭泣。
  屬於他的溫暖傳遞過來,不只是身體上.甚至透進她的心。
  「如果你真的很難過,非要大哭一場才行,我可以等你。」原本比她還像個孩子的齊壬符輕輕摟著她,像對待一個在外受了傷回家尋求庇護的孩子,又像給予一個歷經了滄桑波折的歸人,一個最深最深的擁抱。
  如果一切的苦都是為了等待這個溫熱的胸膛那麼什麼都值得。
  仿佛解禁了一般,隱忍在眼眶中的淚水打轉饒是不眨眼也不斷湧現而出。
  以為自己早忘了哭出聲的滋味,一開始她仍哭得細微,慢慢的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哭得像個孩子,嚎啕大哭著把多年的心酸苦楚,不能告知的秘密,深埋在心底的傷痕挖出來,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你為何還來……」哭得聲嘶力竭,她還是忍不住問。
  「這個問題你以前也問過了。」齊壬符溫厚的掌心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克盡千辛萬苦我也要來。」「你不懂……」她激動的直搖頭,「你根本不知道我以前……」她全身不能自主的顫抖,甚至有些痙攣抱著她,齊壬符對她一點點細微的變化皆瞭若指掌。
  他用更輕的力勁擁著她,輕輕搖晃的幅度有著亙古不變旋律,可以化去任何苦痛。
  「那些也都過去了不是嗎?你已經為了過去種種懊-晦痛苦了那麼久,還需要多我一個來埋怨嗎?」他是希望她能一陝樂的,叉怎麼忍心苛責她?
  花雁行慌亂的眼對上他,立刻跌進一片的柔她清楚知曉那雙澄澈的眼裏只有諒解,對於她的過去,他同樣不追究。
  「我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說……」就算他現在不在乎,那以後呢?
  若等到他開始在乎之後事情被血淋淋的挖了出來?那樣會有什麼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她不希望那樣「我等你說,不管要多久:」他的話像一句有力的保證。
  可她還是退縮。
  不會……你不會相信我的…-沒人會相信我……」因為嘗過百口奠辯的情況,花雁行對於將秘密說出來可說是完全沒信心,她害怕不被信任的感覺,害怕就算說什麼也會被一口咬定說謊的滋味: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孟少陵才會吃定她不會說出口。
  猶疑驚恐的眼神,加上喃喃自語的話,她像個仿徨無助的孩子。
  心像是被某個重物狠狠重擊一般,齊壬符看得好心疼。
  是什麼原因讓她總是說不出口,把話都藏在心中,誰能讓她如此懼怕「說」這件事?有些人是騙人都來不及,說謊被拆穿也嘴硬,她卻連說都不敢說。
  她對人是如此的不信任啊只要是你說的我全都相信!饒是這世上再沒有人相信你我也相信!」就算她騙他,他也相信!
  失焦的眼重新對上他,如迷霧般的眸色逐漸映出四周的景象。
  他說……相信她?
  「真的嗎?」她傻傻的問,眸心有股強壓下的期待。
  「你知道我從不騙你。」察覺了那抹希冀他不自覺松了口氣。
  徐徐注入光彩的眼開始波光閃動,神采回復到她的眼中。
  是啊,他說話或許有些天真,卻從不打誑,不說自己辦不到的事,更沒昕過他說出任何謊話「對.你從不騙我。」良久,她輕輕頷首人也冷靜了下來,不再如一開始失控:
  眼見她平靜如昔,齊壬符終於笑了出來雖然想看的是她的笑顏,但比起哭喪驚懼的話,冷淡如昔也好。
  「這麼說或許有些不對,但我真喜歡你現在的表情。」花雁行一愣。
  「你喜歡我沒有表情?
  「當然不是!最喜歡最想看見的當然是你笑,可是我更怕你哭呀!」齊壬符連忙叫嚷,「像你方才眼淚直落,我又不是多會說好聽話的人,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他甚至是看見她用指拭淚時才想到要拿出帕子幫她。
  不用好聽話……」任由他既是呵疼又寵溺的手勁在自己臉上徘徊,她輕喃,「有你在就夠了。」或許一輩子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或許在某些人的心裏她永遠是個騙子,但只要他相信她,什麼都夠了。
  她願意把一切都告訴他「先擦乾淨.現下雖不是夏季亦不該如此浪費身體裏的水分……」手上的動作猛一頓,原本還念著她的齊壬符突然沒了聲音。
  帕子遮住了花雁行的視線,她退開了些,探出頭!
  他驚訝同時混合著驚喜的神情出現在她面前。
  「你的、你的意思是、是要要要要要……」也不知怎麼著,同一個字他結巴了好一陣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花雁行猜出了他的意思,雙頰染上一片徘紅「我沒有要嫁給你做妾!」她嬌慎「妾?」齊壬符描起下顎,盯著她苦思許久,「當然不是妾,以你的聰明才智、善解人意應該是妻才對。」他沒忘記那名面相師說過的話他命帶貞懿賢淑的妻于和花容月貌的妾。
  齊壬符還是有些苦惱,若依美貌來看,要再找到一個能令他如此確定不做第二人選的女人,他實在不認為有可能:若論才識智慧,更別提普天之下能與她匹敵的少之叉少了。
  那麼她到底該當妻,還是妾?
  「可是當妻的話,我去哪兒再找個這麼漂亮的妾?」齊壬符喃喃自語的念著,很是苦惱。
  花雁行觀著他苦思的神情,臉色沒有比較開懷,反而暗了下來。
  「我不會嫁給你,無論是當妻,還是妾。」她的話,很冷。
  「嗯……什麼?等等…-一再讓我仔細盤算一下……」齊壬符沒聽清楚她的話,一個勁的以為她會嫁給自己。
  「齊壬符,你最好仔細昕著。」見他的心思還沒拉回,花雁行一個宇一個字咬得清楚,也咬出怒意。
  從沒聽過她喚自己的名,如今聽到了,他會做何反應不難猜測一張嘴,瞠目,結舌,呆愣:
  花雁行勾起一抹滿意的諷笑,更是逐字說得清楚--我、不、嫁、給、你。」話落,俐落的轉身回到西廂天空好藍,雲像絲絹一樣纏繞著藍天。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著,四周靜謐無聲。
  「花雁一」好久好久以後才「清醒」的齊壬符忍不住大喊,並追了上去。
  但早已關門的花雁行豈可能輕易的打開昵?
  這一廂是拍著門板哀求大吼的聲音,另一廂是相應不理的寂靜回到以前齊壬符剛上鏡花樓找她,卻被拒絕在外的時候。
  接連月餘的愁悶瞬間消逝,好似靜止的空間活絡了起來。
  那一日,西廂又恢復了生氣或者該說……是太吵了。」距離西廂不遠是一幢精緻典雅的小閏,此時小閏上的樓臺開了扇窗?小閣的主人綠映就倚在窗邊,聽著西廂傳來的陣陣叫聲,嘴裏忍不住念了幾句。
  媚眼流轉.同樣被通知來看戲的月季瞅著綠映眼角的笑痕,故意拆她的台,「老實說小姐不也很開心嘛!」至少現在看來只要十一王爺多加把勁,要娶紫陽絕對不是問題。
  「開心?」綠映合起窗,卻故意留了個小縫隙,留意著西廂的動靜;「這一對實在把我給折騰的!若不是七當家交代下來非得見著紫陽出嫁我何須勞心這門苦差事。」點牧宴的傳說之~凡是站了點牧宴的姑娘必定能在當年嫁掉。
  為了維持這莫名傳開的傳說,身為豔城七當家--更是鏡花樓的當家一的水銅鏡自是特別關心了,就因如此,做為鏡花樓的樓主事者,綠映自然得多擔待些。
  其實看著花雁行一臉違心的陪著孟少陵,她當然暗叫奇怪,不過要選誰的特權是落在花雁行身上,她不方便說什麼。如今看到那對始終玩善你追我跑遊戲的對頭終於快開花結果了,她絕對樂見其成。
  至少在她眼裏.齊壬符是比盂少陵好的選擇。
  「只不過……」綠映眸心露出些許擔憂的神「只不過?」月季問,一方面是順著她,一方面也是想知道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你說紫陽肯不肯嫁給一個早知道會娶兩個老婆,享齊人之福的丈夫?」綠映突然右此一問。
  正喝著茶的月季差點把入了口的茶水吐出。
  「甭說紫腸了,若是我也不嫁。」心高氣傲的月季也知道要找個忠貞于感情的男人有多難,她也看多了,不過她倒也不放棄,更不認為總是被人捧在手中的紫陽會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她早跟紫陽說過這件事,由紫陽反抗的模樣來看,十一王爺這條娶妻之路可仍是崎嶇蜿蜓,難走得很。
  「喔,我想起來了,王爺命享齊人之幸福嘛」月季這才想起有關齊壬符的小道消息;實在怨不得她沒在第一時間想起,而是這十一王爺從未買過她的時間,眼光永遠只在紫陽身上打轉,要記得也難呀!
  「出去!」西廂傳來怒駡聲綠映和月季交換了一記眼神「看來也不是不可能了。」綠映松了眉頭感覺這樁事情已解決了大半。
  「小姐說得是。」月季泛起甜笑附和。
  畢竟,能令她們終年不改冷淡神情的紫陽怒吼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呀!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6-6-28 00:07: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啪、啪、啪一聲聲堅持無比的敲門聲「花雁……」一聲聲像哀號的叫喊。相較之下西廂內大門緊閉,一點聲息也沒有。
  一個時辰後一啪……啪……越來越右氣無力的敲門聲「開門哪……」越來越有一搭沒一搭的叫喊。
  除了齊壬符的聲音,西廂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能聽見「王爺甭喚了,紫陽若是鐵了心是決計不會開門的。」綠映款步朝他走來。
  「綠映姑娘。」齊壬符見著她,也只能苦哈哈的笑,「沒關係,我再等等:」「王爺打算這麼喊到入夜?」綠映絲毫不懷疑他能做得到。
  「那時她會出來嗎?
  似乎只要綠映點頭稱是」齊壬符眼裏閃著光芒他便會當真這麼做。
  綠映逸出一陣輕笑,「誰知道昵。」齊壬符有片刻神情失落,卻又很快振作起來「好吧,那我再試一下子好了。」話落,他當真又要開始喊了。
  被噪音吵得不得寧靜睡不著才過來的綠映怎麼能在沒制止他之前離開。
  「慢!」綠映伸手制止他,語氣有些高」幾,當然她也馬上察覺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幾聲,「我是說,王爺有沒有想過紫陽為何會拒絕你?」齊壬符張嘴,愣了愣,隨後搔搔頭,傻笑「老實說我沒想過。」「這就對了。」綠映開始對他曉以大義,「人家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若王爺仔細思考並且思索出紫陽拒絕你的原因,再做出最有效的……」她一時找不到適合的辭彙「攻擊?」齊壬符不確定的答髒「嗯……就某方面來說,是的。」媚眼流轉想不出更好的詞了,綠映聳聳肩接受。
  齊壬符冷靜下來。
  「我想我知道紫陽拒絕你的原因。」綠映突然叉說。
  「真的?!」娃娃臉上出現驚喜的表情,「快告訴我!」許是太過急切想知道原因,齊壬符忘了禮貌,連聲問。
  綠映遲疑了片刻,思索著這兩個給她找了這麼多麻煩的傢夥,要是太輕易告訴齊壬符,讓她有些不甘願,可不說的話…-”麻煩大概又是落在她身上。
  最後,她還是選擇說,「問題應該是在王爺身上;」只不過不急著說完。
  「我身上?」「沒錯,王爺難道不覺得自己可能會有問題?」「我有問題?哪里}」他開始尋找自己身上哪兒不對勁。
  綠映偷偷翻了個白眼。轉眼間叉恢復笑容「或許是紫陽身上。」「花雁有問題?」齊壬符的焦點立刻被轉移。
  「可能。」綠映的眼神滴溜溜的轉著如果齊壬符仔細看就會知道綠映是耍著他玩的,偏偏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什麼問題}
  要耍一個人如果太簡單一點也不好玩,綠映便是因此感到無趣,只能說齊壬符太天真,深信人性本善,其他人說什麼他都相信。
  「唉,簡單的說就是王爺非娶兩個老婆的問題。」嫌無趣,綠映也懶得兜圈子了,直接告訴他。
  「是一妻一妾。」孰料,他很認真的糾正綠映的說詞。
  聞言,綠映真想兩手一攤,不再插手「都一樣,紫陽就是不想和人共事一夫;」「你是說……只能娶她……」他的話尾聽不出情緒「沒錯,要娶就只能娶一個。」綠映陪笑道。
  「但我是個王爺,於理我不能只娶一個?於情只多娶一個不超過吧。」齊壬符臉上的表情是嚴肅的。他生千皇家本就有很多壓力,只娶兩個的傳言進到他皇兄、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耳裏,已經好幾次宣他入宮碎碎念了,若只娶一個,他真不知道下場會如何。
  綠映心下有些驚訝。
  她頭一次見識到齊壬符屬於皇室霸氣,和對於自己身為皇族所該負的責任與義務的認知。
  「這……」綠映愣了愣,旋即又露出笑容,「紫陽也是知道的,只是身為一個女人,又有誰希望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呢?浴洹是心裏清楚卻辦不到的事呀!」倚門賣笑的女人約莫只剩小妾的命,要當上正室是難事,尤其是成為皇親國戚的妻子更是難上加難,綠映也知道紫陽的要求是不台身分的,但打狗也要看主人.鏡花樓的當家畢竟是富可敵國的水銅鏡呀!
  難道妥協的就只右她嗎?」齊壬符露出淡淡的苦笑綠映瞭解他的為難之處,終於沉默了「你走吧。」始終躲在西廂內偷聽的花雁行這才開口。
  她只聽得見對話,看不見他的表情,以為他是在嘲諷她看不清事實,要求過高,心裏的怒氣立刻張揚。
  突然眼皮子直跳,綠映察覺花雁行的語氣不對勁,連忙跳出來緩和氣氛,「紫陽好妹子,你這是什麼話,人家王爺有心要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這道理你總是懂的。」「今日我說不嫁,[奇`書`網`整.理提.供]就是皇上發了詔書我也不嫁。」心一橫,花雁行把話說得決絕。
  綠映暗在心裏氣得直跳腳如此擔心自家姑娘嫁不出去的,大概也只有她這個苦命的「老鴨嬤嬤」了「紫陽!」「沒關係.」齊壬符突然制止了綠映綠映這下真的要叫苦連天了,要是花雁行今年嫁不出去,就不知道水銅鏡會如何責怪她辦事不周。
  「王爺,您先聽我一句話…一」「花雁。」他再度揚手阻止綠映開口,知道裏頭的花雁行有在聽。「倘若皇上真的下詔書,你能不嫁嗎?」屋裏,花雁行窒了窒。
  若皇上親下昭書,她不嫁便是誅九族,雖長安京知道她過去身世的人沒幾個,但若波及到鏡花樓甚至豔府水家,她該怎麼辦?
  綠映在一旁見了齊壬符閃著異樣光芒的眼光,漸漸瞭解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於是選擇按兵不隔了好久,門板後才傳出聲音~「我知道你請得到詔書,當然我也無力反抗:」看來花雁行也知道他撥的算盤。
  齊壬符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臉色有些難他是想用詔書來脅迫她沒錯,這種想法有多卑鄙他也知道,但……情難自禁呀!
  「我……「沒關係,你請得到詔書,你請吧!但是我有三個要求,這三個要求在你走出鏡花樓以後世人全都會知道。」他想用皇上的力量,那她就借用民間的力量。只要齊壬符離開鏡花樓去請詔書她自然有辦法讓這三個要求在一個時辰內傳遍整個長安京。
  「一二個要求?」論才智齊壬符終究比不過花雁行。
  「首先,我的丈夫必須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綠映懷疑的目光忍不住打量起齊壬符。
  「我可以!」他想也不想立刻答應「再者,必須腰纏萬貫,不要求富可敵國至少得擁有不慮我吃穿的能力。」「沒問題!」齊壬符的眼裏出現勢在必得的光芒。
  「最後,我的丈夫必須只忠於我一人。」繞來繞去,又回到最原始的問題打轉。
  齊壬符思索片刻。
  「只要我辦得到以上三點再加上皇上的詔書你就會嫁給我?」「絕無第二旬怨言。」花雁行很乾脆「是你說的,綠映姑娘也聽見了。」他立即尋找證人。
  「當然當然f綠映願意替王爺做擔保。」橫豎也要他辦得到才行。此事成了合她意,不成也沒有太大的損失。綠映抱著看戲的心態,順口答應下來。
  反正,總會有辦法向水銅鏡交代的「那好,你等我。
  匆促的留下這句話,齊壬符快步朝皇宮揚長而去。
  不出兩個時辰,長安京上下沸沸揚揚地討論起齊壬符和花雁行的事。
  華燈初上,歌舞昇平:花雁行踏出了西廂來到花廳等著。
  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來「聽說你已經被逍遙王爺贖身,準備嫁做人婦了。」孟少陵一身俊的氣質緩步踏進花廳,沒有任何的格格不入,甚至沒人會覺得他不請自來討沒趣。
  「是真的叉如何?假的又如何?」花雁行比平時還要鎮靜許多,從容的泡著茶,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準備把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告訴他?」他揀椅坐下,立刻有杯茶送上面前。
  「說了又怎樣?不說叉怎樣?」她還是同樣的問句。
  孟少陵沒喝茶,只是瞅著她「呵呵。」半晌,他輕笑出聲,「你也懂得打迷糊仗了。」花雁行唇角勾起一抹隱隱的笑痕,這次她半句話也沒說,神情態度卻好像在問:那又如何?
  「我要到邊關走一趟。」轉瞬間,孟少陵掌握了主權,將話題帶往他處。
  心跳漏了一拍,她為突如其來的轉折感到擔她該聽他的話還是不昕?如果他叉透露了什麼秘密給她怎麼辦?
  但表面上她仍保持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敢情孟公子近來有這番雅致閒遊天下了,回來之時,千萬勿忘到這兒來坐坐,喝杯茶,告訴雁行有關邊關的趣事。」孟少陵莫測高深的看了她一眼。花雁行迎上他的眼,眼底是一片的波瀾不興「你變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會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傾訴的物件不用說,就是那個逍遙王爺。
  「我只是福氣好,找到一個肯相信我的人。」說到齊壬符,花雁行的眼神不自覺放柔許多。
  「就因為他說相信你,你寧可冒險去嫁給一個註定有一妻一妾的男人?」盂少陵雲淡風清的提起花雁行心中對不忠貞的男人有多憤’限孟少陵最是清楚,所以才故意去戳她的痛處;在她的眼裏,不忠就代表謊言,代表欺騙上過一次當的她當然會有忌。
  花雁行臉色微微一變.霎時找不到話反駁雖然齊壬符離去前的語氣信誓旦旦,她也絕對相信他,但對於自己開出的第三個要求,她實在不懂齊壬符要如何解決。
  「看來傳言果然不全部是真的。離鏡花樓三條巷子以外,人人傳言你們已經悄悄完婚:兩條巷於以外,則是說齊壬符不愧為齊人福,左擁右抱好不快活:而走到了鏡花樓前,人人等著看這逍遙王爺究竟如何完成你的三個要求,順利娶走你這個美嬌娘。你說,這些傳言是不是笑話?」盂少陵屆開眼笑的問。
  「是笑話又如何?不是笑話叉如何?」她試圖找回一開始的沉著應對。
  這回消息一放出.花雁行算准孟少陵鐵定會來找她,為了自由,為了不再與他牽扯上關係,她替自己進行了一整天的訓練,為的就是能夠冷靜應付盂少陵。
  「你別再如何長如何短了。」孟少陵揮揮手,說得不煩,我都聽膩了,換個話題,不如來說說你未來的夫婿如何?」他似乎有意將話題牽引至花雁行不願多談的事情上。
  「要說,何不當著本王的面說。」爽朗的聲音打進他們的對話中,適時的解救了花雁行的窘境。
  是他!他來了代表他辦到她所說的三個要求嗎?
  按壓不下心中的激動,花雁行站起身孟少陵瞥了她一眼,隨即笑言:「王爺來得真巧,在下正和雁兒聊到你呢!」「這位想必是孟公於了:上次雖有幸聽聞你的聲音,卻未曾謀面,今旦見實屬快意之事。」齊壬符朗笑出聲,手上拿著皇上剛下的詔書。
  孟少陵和花雁行都看見了「這想必是詔書了,怎麼不見宣讀的公公?」盂少陵狀似不經意的一說,卻能挑起旁人對詔書真偽的懷疑。
  在場除了原本的花雁行和孟少陵之外,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他這話當然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我趕著來.直接從皇兄手上接過的。」齊壬符三兩句話就打發了他的懷疑。
  世人都知道皇帝最寵這名麼弟,直說他是一福星轉世,甚至比太子還寵,欽發一張詔書給他也不是什麼怪事了。
  孟少陵聳聳肩.當真不再說話齊壬符則快速來到花雁行面前,將詔書遞給她,「花雁,我拿到了!」他高興得像個孩子般。
  她沒有多看一眼,視線膠著在他身上。
  他一定能拿到的,這一點她絲毫不懷疑,問題是.她的三個要求呢?
  「你先看看詔書的內容。」見她不把詔書放在眼裏,齊壬符催促著,臉上有著賣關子的神秘。
  雖然困惑,花雁行還是抽掉細繩攤開詔書像是怕她看得不夠清楚,齊壬符興奮的念出詔書內容--奉天承運,皇帝詔臼二十六年秋,陽月,聞朕之麼弟十一王爺欲娶鏡花樓之藝子花雁行,必先履行花雁行所提及的三個要求。
  若無疑慮,朕之麼弟十一王爺即日當迎委鏡花樓之藝子花雁行,欽此「皇兄可是很公平的,他在詔書上言明我非做到不可,否則不能娶你:」他笑嘻嘻的,對於詔書上所寫的每一個字都很滿意。
  「怕是你要求聖上添上的吧。」這絕對是為了怕她反。悔所寫的。
  那麼他會這麼自信就代表他真的辦得到?
  「你可知道這三個要求都是以我的看法為標準?」簡單的說,若她不認為他合格,就是天下人都對她的結論嗤之以鼻,她還是會依照自己的想法決定。
  也就是說並不公平。
  「我相信你,因為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了。」他眨眨眼,看似不正經,其實只有站在他面前的花雁行曉得再無人能比他還認真。
  看出他的堅持,花雁行悄悄歎了口氣,退一「那麼就從第一項開始,我的題目是{冰比冰水冰)。」題目既出,四周看熱鬧的開始討論齊壬符靜靜地等她說完「我不要求你對對於,或是賦詩,只要找出種像冰和水這兩者間關係相同的東西就好。」聞言,更是聲音四起,評論不可能的人居多。
  齊壬符只是緩緩的笑了「王爺有答案了? 」她反問這句子若說是對聯並不工整,但真要對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她只要齊壬符去想出個跟冰和水同樣的東西.亦非件簡單的題目。
  了臉「有,我還可以對出下聯。」他的信心寫滿花雁行挑眉,「還請王爺解惑了。」「「火非火煤火」,意思就是火再如何熾熱都不及火煤中的火來得炙人,而煤本就是拿來燃火的,當火燒盡後煤雖化成灰,只要無風吹動,還是能維持煤的形狀。」「火非火煤火……」花雁行垂首沉思了片刻,「雖不儘然完美,但能想出這樣對子,已算非常厲害了。」至少在場應無人能想出比他更好的齊壬符一笑,「能從你口中聽見讚賞真是莫大的榮耀。」花雁行臉兒一紅,萬貫,不慮我吃穿了「接下來是第二項,腰纏你要如何證明?」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齊壬符喚道:「水七當家,該你出來幫我了吧!」一臉笑吟吟、生得比在場所有女人都美的水銅鏡由人群中緩緩步出,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將帳冊交給了花雁行。
  「這是?」她困惑的眼在帳冊和水銅鏡之間來回。
  「看看吧,這全是這小於為你做的;」水銅鏡終於開金口,「個把月前他跑來找我,說是想要賺錢,要我教他如何賺錢。好朋友的要求我怎能拒絕,剛好他有個天賦我想利用已久,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我便教他如何利用自己的天賦賺錢。」順便乘機坑上我一筆。」對帳冊這種東西已經不陌生的齊壬符自然看得懂水銅鏡從中取得多大的利益。
  「這只能說你問對了人卻拜錯師父。」水銅鏡不在意的笑,笑容徐徐的,卻連他身旁的花朵也相形失色。
  花雁行驚訝的翻看那本帳冊,只怕齊壬符現在就算不靠朝廷養也能過得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錢?
  「你的天賦是什麼?」什麼樣的天賦可以賺「咦?我沒跟你說過嗎?我的鼻於很靈的,只要聞過的味道都不會忘記。」齊壬符對自己唯一的天賦感到無比驕傲。
  「然後呢?」鼻子靈也可以賺錢?
  「豔城正準備推出一種新的水粉,[奇`書`網`整.理提.供]在裏頭加入了各種香味,這些香昧靠得可是他的鼻子調配出來的,你說能不能賺錢?」看穿花雁行的疑惑水銅鏡大大方方解惑。
  這也不算是機密,水銅鏡壓根不怕被人知道除非能找到第二個齊壬符,否則豔城這項商品絕對又是壟斷市場大賣的火紅商品。
  「真的?!」花雁行更難以置信了「你不信?我用鏡花樓裏的花兒便可調配出來。」齊壬符急得想證明。
  「誰准你將主意打到我的花上!」聞言,花雁行板正了臉阻止。
  「我想看到帳冊紫陽就已經相信了。」水銅鏡伸手討回帳冊,「那麼我的功用到此為止,你們繼續。」說罷,他如來時一般轉眼又沒入人群中:當然,水銅鏡的所到之處都引起陣陣的抽氣驚呼聲女人看了他要昏倒.男人看了他也失神呀!
  「我本來是想親自帶來的,誰教他說帳還沒對完……」對於水銅鏡所引起的騷動,齊壬符顯然很不以為然。
  「看來第二項你也做到了:」這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不開心? 」瞅著她愁眉不展的面容,齊壬符問。
  這要她如何開心?原本若是在第二項要求他便敗北,她還可以安慰自己,可明知他會在第三項敗北,只是更讓她失望而已,因為她最在乎的就是第三項要求。
  齊壬符早摸透了她的心思,搶先開口,「如果是第三項的話,那更沒問題。」花雁行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話是何意思?
  所以……你娶了妻子?」她問得膽戰心驚。
  齊壬符很一陝搖頭。
  「那麼……你先納了小妾?」她松了口氣卻還是不放鬆。
  他又是一陣搖首。
  「我都被你搞糊塗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許是因為最在乎這項要求,花雁行的語氣很急急著想知道結果。
  「你知道我在大殿上和皇兄說了什麼嗎?」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問;花雁行不懂他為何突然轉移話題,只能傻傻地搖頭。
  「皇兄說饒是他貴為一國的君主,也有很多想做不能做的事,在大義與私情之間.身為皇族的成員,只能選擇大義。」聽到這兒,她的心漸漸冷了下來到底,他還是個王爺,他有放不下的責任是吧!
  「所以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她的心已如死灰,她的語氣更加冰冷。
  「但我不懂。」不懂?
  轉折的話語令她猛地抬起頭「我不懂要怎麼樣可以把你驅離我的心中。」他露出苦笑,那是為情所困的人才會出現的既痛苦又甜蜜的複雜苦笑。
  他被人小心呵護鞏固的象牙塔在見到她之後便開始崩塌,是她帶他看見世界的不同面貌.無論是痛苦悲傷,或是歡欣喜悅,他的成長都是由認識她之後開始花雁行癡癡地望著他,驚覺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齊壬符。
  「我不想像皇兄一樣後宮佳麗無數,因為你,我甘願做個人人唾笑的王爺,當個逃避現實責任的懦夫也無所謂.因為我這麼跟皇兄說了:「我就要她,我就要花雁行!」「右你,就夠了。
  往常,他的心上就只有她一人,為她哭、為她笑,往後也不會再有另一個人和她爭,而他,也只想陪她繼續在快樂的時候放聲大笑,在難過的時候相偎而哭。
  他想娶的永遠是她,花雁行簡單的五個宇.讓她心頭懸著的大石瞬間灰飛煙滅。他的深情凝聚在眼底,深得化不開。
  「所以,我通過了三個考驗吧?」他問,抱著她的手輕輕發抖著。
  齊壬符很清楚這不是他做得到就算通過的考驗,重點是她愛不愛他,願不願意接受他,倘若她覺得不滿意拒絕,他也只得摸摸一鼻子的灰乖乖離開。
  緊張,透過抱著她的手傳達給她萬年如冰的嬌容一瞬間,融化了相同的五官線條變得柔和之後,彙集成了彎最甜美的笑;她笑了。
  抑止不住開心.因為她已遇上了!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
  「你通過了。」他一直在等的、盼著的就是這抹笑容能看到她再度展顏,饒是她笑著拒絕他,他都能再提起莫大的勇氣回來挑戰。
  「我好喜歡你現在這樣笑。」他細細啾著她深怕漏了哪個細節沒看清楚。
  兩條纖細的手臂環繞上他的頸項,花雁行快速的在他頰上印上一吻,「能不能讓我發笑,以後就看你的本事了。」齊壬符呆了呆,作夢也想不到她會這麼做「我……是醒著的嗎?」他茫茫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晃神。
  一個清脆的耳刮於賞在他同一邊的臉上「如何?清醒嗎?」她嫣然問雖然不痛卻能掌醒他「清醒,太清醒了!」他笑,同時抱著她又叫又跳。
  「人家說一箭雙鷗,我這箭射出去可真替我射了只大雕回來呀!」齊壬符哈哈大笑。
  「貧嘴!」她臉紅地嬌斥抱著她,齊壬符走出花廳迎接眾人的喝彩。
  面對此情此景連向來淡漠的花雁行都忍不住害躁起來;「快回西廂,我有話同你說。」沒錯,她有最重要的兩件事必須告訴他:
  西廂燭火輕晃。「照你這麼說,這事的確應該快點通知水大當家。」昕完了她的話,齊壬符同意該快點告知豔府水家孟少陵的計謀。
  雖然花雁行知道的僅是片段,但依水大當家的精明應該能多少推算出計謀的全貌,或者一半也行。
  「問題是水大當家今早才離開長安京,到邊關去了。」他感到苦惱。
  「邊關?孟少陵也說他要去邊關,難道是去阻礙水大當家嗎?」花雁行不得不做此聯想。
  齊壬符更加陷入沉思「其餘的當家除了三當家和水銅鏡還在長安京外,全遠嫁到其他地方,而三當家畢竟也嫁做人婦,看來能通知的只有水銅鏡了。」他沉吟道「好,我去找水銅鏡說。」「那你快去吧。」花雁行催促著他,卻沒有跟他一起行動的意思。「你不去?」他回過身。
  咬著下唇,她臉色有些蒼白,「不了,我還是……」「這是你親眼看到的,倘若你不去,誰會相信我?」「但是……」她敢對他說,不表示敢對其他人說。
  會右人相信她嗎?
  「只要我相信你.水銅鏡就不會懷疑你。」這一點他有絕對的把握。「給自己也給別人一次機會,別叉把心給逼回死胡同裏。」花雁行瞧著他.不言不語,好半晌才像下定決心輕輕頷首。
  真像他說的,要跨出一步是如此的艱難,但如果永遠不跨出第一步,又如何會有第二步呢齊壬符又緊緊抱住她,花雁行也只是乖乖地窩著。
  「嗯?」驀地,他感覺胸前一陣搔癢「別動。」花雁行阻止他亂動,纖細的指頭在他胸膛畫呀畫的。
  「哈哈,花雁好癢喲…--別搔了……」只是他實在忍耐不住癢。輕拍他的胸膛,她嬌斥:
  「認真點,我只寫一次。」「寫什麼?」他問。
  「你自己猜。」花雁行不說,只在他胸口落[機客網•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下三個字。
  這一次,她把方才來不及告訴他的愛語寫下。
  齊壬符忍耐著搔癢.很認真的感覺著,卻還是猜不出她寫了什麼:
  「不能告訴我嗎?」他可一降兮兮的哀求「等你猜對了我就告訴你。」花雁行拒絕「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如果我、水遠猜不對呢?」他直覺認定那是很重要的,卻猜不出來。
  「那就不用知道了。」面容恢復往常的冷豔她看起來事不關己。
  齊壬符只好繼續猜,一直猜答案恐怕只有花雁行知道了趁著情勢轉變.孟少陵悄悄的離開眾人目光聚集的焦點。
  藏身在暗處,他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
  手裏把玩著輕巧的夜明珠,他忍不住笑。就算他們現在去通知豔府水家也已經來不及了一切的計畫都在他的掌握中孟少陵嘴角的笑還是溫文俊雅,若能細看便會發現多了一抹自信。
  他轉身,沒入夜色中此後,他未曾再出現在花雁行和齊壬符面前。
  初雪,落在靜謐的院落裏。豎耳傾聽仿佛還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沙沙沙綿密的步子聲由遠而近清晰的步伐踏碎了雪,濃起絲絲水滴亭下這裏煨著火,一名身穿淺藍色的衣裳,披著輕狐裘的絕媚女子正坐著烤火,聽見了腳步聲,她朝爐內添加新柴使溫度更溫暖些,同時多倒了杯熱茶。
  「花雁。」動作方靜止.身後便多了一道比爐火還暖的胸膛,細密的包裹著她,耳邊則是、水遠也改不過來的稱呼,清新又爽朗的嗓音,讓她有些嗜睡的精神又好了起來。
  「回來了。」花雁行淡淡的話語,右著不仔細聽會忽略的欣喜。
  「嗯;」也許是天氣寒冷,齊壬符有些發懶,整個頭顱擱在她肩上.聲音悶悶的;「等會兒還得上水銅鏡那兒對帳。」唉,他實在不想離開她,片刻都不想:
  偏偏當初為了討好她而投注心力的事業越做越大.如願娶到她之後,反而少有時間與她相伴齊壬符滿腹怨惹。
  「累了嗎?」花雁行用自己已溫暖的小手覆蓋上他在外奔波一日後冰冷的手掌,替他取暖。
  「若能一直看著你就不累。」他的語氣好認「貧嘴。」花雁行嘴上念著,其實甜在心底。
  「既然有事情何不辦完了再回家?」「你派人說有話要跟我說,觀了空我就回來啦!」在他心裏花雁行永遠比任何事還要重要。
  「我是說等你回來之後說。」難得給他送個口信,早知道他會這麼急,那就甭送了。
  齊壬符才不管,忙問:「所以是什麼事?
  花雁行的手不自覺的蓋上腹部,神色有些怪異,像是有喜悅,卻又驚訝,還有很多複雜的神情。
  真要說的時候才覺得困難:她暗忖著「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看她按著肚子,神情欲言又止的,齊壬符只得做此推想。
  花雁行失笑,「大夫早上才來過。」「大夫來過?你病了? 「是不是穿太少染風寒了?
  我就說過要你多加幾件衣服,快!把這短襖給披上。」轉眼間他已經脫下身上的短襖給她披著,還想脫下更多衣服給她;軟軟的小手按下他的急切,同時安定了他的「我沒染風寒。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聞言,他差點跪下來感激祖上積德。
  「只是有喜了。」孰料她下一句這麼說「有喜了!」這下,他真的跪了,雙手合掌,朝著天空不斷跪拜,「祖上積德,祖先保佑.花雁有喜了……大夫確定嗎?」「他是大夫,他說有就有玀。」好笑的看著丈夫的舉動,若不知情的人看在眼裏,說不定還以為他們成親已久卻沒有孩子.殊不知也才剛過第一年。
  齊壬符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抱起她「快、快回房!待在這又冷叉寒,染上風寒可不得了!」他邊嚷著,抱著她邊往房裏沖,直到將她放上床榻,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盯著她喝了熱茶才放鬆下來。
  「我們住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好不好?」握著杯子,她流轉著哞光,輕輕問。
  好。」他沒有考慮,只要她說的都好「你不問為何?」她反倒逼他問了「你想種花,喜歡安靜,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最好,不是嗎?」齊壬符搔搔頭,不解有何好問的。
  花雁行垂首,猛地一歎,「唉,果然是你最瞭解我。」「等你生了孩子我們就走。」「七當家會恨我的。」恨她拐走了一個生意上的好幫手。
  齊壬符指著下顎.認真發表高論,「偷偷的走。」她花顏一展。
  以為她是在笑他傻,他又提議,「不然就選在晚上,誰也不說,我們偷偷離開。」花雁行更是笑得開懷是了,為了她,他什麼也可以拋棄這樣的男人,要她怎麼不愛?
  「還是……」他還在想個不被她嘲笑的絕妙法子。
  花雁行邊笑邊搖頭,招招手要他附耳過來。
  齊壬符雖有些疑惑也還在想事情,仍是湊了過去,只聽她悄聲道!
  「我愛你。
  爹,娘!」童稚軟嫩的嗓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一名穿著樣式簡單,衣料子卻極好的孩子發覺自己遠離了父母身邊,隨即奔回雙親身畔。
  當然,是在孩子已經對原本吸引注意力的事物失去興趣後。
  「青兒,到哪兒去了?」穿著淡藍色衣裳的少婦垂首,神情稍嫌淡漠,但看著孩子的眼神很是溫柔。
  「那裏。」連臉和名字也分不出雌雄的小孩伸手一指,正對著一群小叫化子。
  少婦望了一眼,輕笑,「給他們錢了?」青兒咯咯笑,「給了!我要他們教我念他們念的順口溜。」少婦失笑搖頭.原本要給孩子買零嘴的銀兩,她倒是跟她父親一樣.一毛不剩的全給了那群叫化子罷了,誰教這孩子和她父親一樣心軟「爹呢?」青兒發現父親不在,好奇問道「等等就回來了。」少婦牽著女兒,繼續逛下去。
  「花雁!」須臾.身後晌起一陣呼喚。
  「爹好吵喔。」青兒皺起小鼻子,似乎不想理會自己的父親當街大叫的行徑。
  她不只同父親一樣心軟,也同母親一般犀利;「甭理他。」不過少婦更是不留情「花雁。」不一會兒,一個有張娃娃臉的男人快步來到妻子和女兒身邊:
  「東西都退回去了嗎,」少婦漠然地問。
  「退回去了、退回去了!」男人見她似乎動了氣.連聲答道,幾乎要舉手對天發誓。
  少婦這才望了他一眼雖然她表面上柳眉倒豎,眉心蹙起,其實那雙善解人意的眼在接觸到男人,當即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嗯。」男人放心的咧開嘴,抱起女兒,「你買了零嘴嗎?」青兒搖搖頭,「我買了更好玩的東西「哦?是什麼? 」男人的眼裏閃動著亮光幾乎比小孩還要淘氣。少婦又是一眼掃過。
  男人連忙改口.「當然要你娘說可以買再買。」聞言,少婦忍俊不禁了她知道丈夫從不替自己買東西,每樣東西不是買給她的,就是買給女兒的:
  他的體貼她全看在眼裏,感動在心裏,[奇`書`網`整.理提.供]卻不希望他一出手便忘情,沒用的東西也都買了下來每每上街總是邊買邊退貨。
  「呵呵。」對父母的互動早已摸清楚的青兒覺得很是有趣,忽道:「爹可以跟青兒買呀!」嗯,剛剛她「付出去」的零嘴錢,這會兒有著落了;男人圓亮的眼轉了一圈,把女兒給放下出荷包,「既然是青兒,那爹也沒話說了。
  話落還給了少婦一記奠可奈何的眼神得了。」少婦更是直搖蠔首,嘴邊勾起隱隱的笑痕這一大散財,一小散財叉坑財,簡直是對活男人拿出兩文錢給女兒,「現在青兒可以告訴爹葫蘆裏賣的是哈藥了?」青兒先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笑道「先等青兒吃完再說。」男人從耳聳肩不置可否半晌,她擦過嘴後,笑嘻嘻的說:「我要賣給爹的就是順口溜。」順口溜?」男人挑眉,視線望向少婦,希望能從她那兒得到一點頭緒。
  孰料,少婦僅是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青兒輕撫掌吸引回雙親的注童力,打著拍子徐徐念著一.「水中間,傳樊倚兩邊,南王北盜牽,皇上撐腰間,通吃五湖,囊探四海,天下匯中原……」童稚軟嫩的聲音一遍一遍迎蕩在四周。
  夕陽下,青兒一手牽著父親,一手牽著母親小小的臉蛋上儘是幸福的笑容。
  男人和少婦邊聽著,邊相視一笑昔日的傳邊關、水京畿、孟湘南已不復在不過,這是好久以後的事了。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2 05:5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