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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仙兒]火龍幫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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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2: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4
內容簡介:

早操晚磨,一個店小二,
一個月的工錢是多少?答案是──二兩。
一天賭三把,從月初賭到月底,
借問他的贏面有多少?答案是──
工錢加上賭運奇好,兩年多就可以存下八十兩了。
很好!八十兩!可他要他伺候他沐浴,他竟要價一百兩!
一百兩?等於他五十個月的工錢了……他還真敢開口啊!
不過,他認栽了!誰教這小子引起他的趣兒了!
瞧他一身過大的寬衣袍和那張秀氣得過分的臉蛋……
他懷疑他根本就是──啥?驗明正身的代價是二百兩?
六百兩陪他一夜,也接了?
氣死他了!沒想到的個人魅力竟不敵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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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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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3: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夜半時分,往煜城的官道上只見一匹快馬疾速地奔馳著,馬上的騎士繃著張嚴肅的臉趕路,由馬背上掛袋外繡著的「隨園」字樣,可知騎士的來處;而看他風塵僕僕的模樣,顯明瞭應是在傳送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

    不錯,這騎士身上背負著主人交代下的重要任務,前往火龍幫的總壇面見火龍幫幫主昊-燁,呈上貴重的物品。

    火龍幫的總壇「龍塢」位於長江邊的繁華大城煜城。煜城為全國的水運中心,除了是商船的重要停泊處外,又處於南北水陸的交通要道上,為舟車所聚、四方商賈之孔道,故水運特別地興盛;火龍幫掌管了天下一半的水運交通,所以總壇設立在煜城裡是最適當了。

    天下人都知道火龍幫主昊-燁和隨園的主人隨經綸、非凡莊主霍非凡,還有名聲顯赫的盜帥步如飛四人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統稱為江湖四少。四人交情不幾,如今隨園派使者急去火龍幫,想必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吧!

    騎士不斷地策馬快跑,預計明兒個他就能到達龍塢了。

    但是火龍幫總壇龍塢裡的氣氛卻不佳,每個人都繃著一張臉,一副小心謹慎的神情,連走路都特別地輕手輕腳,深怕招惹到幫主的怒氣。

    昊-燁的脾氣本來就不太好了,近來更是越發地可怕,大概只能用暴怒來形容了,尤其每回在他收到隨園送來的物品後,脾氣更是壞得嚇人,讓底下的屬從是能避的就避、能閃的便閃,以免無故遭殃,被幫主的怒火燒成了灰燼。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每有隨園的使者來到,火龍幫上下人員臉色就一片灰白,而倒楣要去通報的人只能硬著頭皮、糾緊了心,惴惴然地邁著惶惑的腳步去見幫主,然後隨時等著會令人嚇去半條命的暴吼聲響起。

    所以當隨園的使者一早到達龍塢後,眾人一聽他是隨園使者便個個都嚇白了臉,沒人敢上前來接待他;最後是一位年輕人被推出,惶然不安地前去通報幫主。

    昊-燁從膳堂走出,昨兒睡得不錯,今早的早膳也順口,讓他鬱結多天的心情開朗了些。帶著輕鬆的神情,他準備要去檢視昨天剛完工的兩艘新船;他大步往前走,身旁的貼身侍從高炯也加快步伐跟上主人。

    對嘛,好男不與女鬥,他何必要跟個婦道人家生氣呢?把她當成不存在就成了。他應該找個機會找她老公談談,談談該怎麼管教好妻子,別讓妻子膽大包天地來插手他的事才對!他犯不著自個兒在這兒暴跳如雷才是,免得傳出去了有失他的顏面了。沒錯!應該如此才是!

    這樣一想,昊-燁的腳步更輕快了,沒注意到站在走廊旁向他彎身拱手的手下,依然直直往前走去。

    「幫……幫主,幫……主!」怯怯的喊聲傳來。

    昊-燁聞言停下步伐,轉回身挑眉問:「什麼事?」

    「-……敵稟幫……幫主,隨……隨園使者求見!」通報的年輕人一口氣急急說完,腦袋縮了下,提心吊膽等著幫主的反應。

    隨園……天殺的!那個女人就不能讓他一天不發火嗎?他臉色猙獰甩頭向大廳衝去,他倒要看看這回她又要玩什麼花樣了!

    隨園使者手捧著紅絨布包裹的禮盒,在大廳等著見艮幫主,看到昊-燁如風般快速來到廳裡,隨園使者趕忙躬身行禮:「小的見過昊幫主。」

    昊-燁在首座上坐定,沒好氣問:「又有什麼事了?」

    「小的奉主人之命送來禮盒,要呈給昊幫主。」隨園使者捧高了手上的禮物,高炯立刻上前接過禮物拿到他面前。

    昊-燁冷淡地手一揮,讓手下拿著禮盒退到一旁:「東西本幫主收下,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昊幫主,主人有令,小的必須要等昊幫主看過禮物後才能離開,所以請昊幫主打開禮盒看看。」隨園使者照著主人吩咐說明。

    「禮物送給了本幫主,就屬於本幫主的,愛何時看是本幫主的自由,你家主人無權過問,你就將我這話帶給你家主人,你離開吧!」昊-燁冷冷地告訴隨園使者。

    「可……可是……」隨園使者有些遲疑,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

    「叫你回去就快點回去,走!」昊-燁冷眉豎眼不客氣地下逐客命。

    隨園使者不敢不聽,點頭行禮後,匆匆地離開了。

    昊-燁很得意,這回東西他連看都不看,如此看她還能變出什麼把戲來!多虧自己臨時想出了如此的好法子,昊-燁有打了場勝戰的感覺,抿嘴笑了。

    這一切的恩怨要追訴於上一回的四少聚會了,本來是四個人的相聚,但因為霍非凡有了個形影不離的愛妾,而隨經綸又是剛新婚,丟不下新婚妻子,所以變成了六人聚會,這已經讓他很不爽了,為什麼要女人來?除了繡花做女紅、伺候丈夫、生孩子外,女人還會什麼?聚會裡一有了她們,氣氛都變了,說話要注意用辭字眼、不能盡情討論江湖事件,簡直和娘們的閨房之會一樣無聊嘛!

    更甚的是隨經綸的老婆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頑皮女子,一天到晚想捉弄人,和他見過面後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玩起媒人遊戲來了;打著為他找老婆的理由,三天兩頭就弄些囉嗦事來煩他,激他生氣,真是可惡!

    更該死的是隨經綸明知道自己老婆頑皮過了火,卻只有一味地縱容,也不發揮一下男人氣概將老婆管好,倒要他來受罪,若不是看著「朋友妻,要客氣」的分上,他老早就好好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番了。一個女人被寵到這樣無法無天的地步,真是造反了!

    想到這些日子來被煩的窩囊事,他就一肚子火!那個女人先是送來一堆女子的畫像、燕瘦環肥是應有盡有,要讓他挑選合意的;他是看都不想看就叫手下全數送回隨園。

    再來就更過分了!那女人竟然連女性用品都為他準備好了,什麼他沒有女子緣一定是不會討女子歡心的緣故,於是買了一箱的女人東西送給他,從女人的貼身兜衣到衣衫、裙子,胭脂水粉、髮釵首飾……一應俱全,當他打開箱子看到這些東西時,差點沒當場吐血,氣得他火冒三丈立刻就叫手下拿去扔了!他堂堂一個火龍幫的幫主竟收到這樣的東西……真是太污辱人了!

    為了前兩回的經驗了,所以這次他乾脆連東西都不看了,省得氣壞自己;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因此他不要再上當發怒了。

    哼!誰說他沒有女人!北國名花、江南才女他都經歷過,溫柔的、熱情的、撒嬌的、嫵媚過人的,只要他想要他就能擁有,以他素有「跺一腳,而天下動」的威勢,試問他有什麼做不到的?

    只是在他觀念裡,女人不過是用來發洩情慾用的,頂多是寵寵玩玩而已,不需要當真!感情?哈,那更是教他嗤之以鼻的東西,唯有女人才會相信。男兒志在四方,要感情做什麼?

    當然,說娶妻,他還是會娶妻,不過那是因為他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現在可是一點娶妻的念頭都沒有,不想那麼早找個女人來煩他,自找麻煩;而且這也是他的事,不關那個女人啊!

    最好是隨經綸的老婆別再來打擾他,她若繼續玩下去,可別怪他不顧念朋友之情而發火了,他的脾氣經綸最是明白,希望事情就到此為止,別鬧了。

    可惜,昊-燁這心願不太可能會實現,因為計畫早已經設定好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可以預期的,昊-燁一定會火冒三丈了!

    ☆☆  ☆☆  ☆☆

    「你……你真的這麼做……了?」隨經綸睜大了眼睛盯著愛妻,語氣驚愕。

    「是啊,送佛送上天嘛,既然昊-燁不愛看閨女畫像,那我就直接將女子都送到火龍幫的總壇去,這樣一來一定就會有好結果了。」靈菱看著丈夫,笑得好甜美。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而那些女子怎麼也敢自己直接就送上門去呢?」隨經綸手按著額頭,語氣呻吟。他真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了。

    「這便要多虧昊-燁的名氣了,他可是火龍幫的幫主呢,擠得上天下排名前五名的有錢人,那些想攀龍附鳳的江湖名門、貴族世家怎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當然是馬上就將家裡的閨女都送過去了,我想這兩天人就會有人陸續到達龍塢了。」靈菱開心地回答丈夫。牽紅線可是好事一樁,積功德的事呢,尤其對象是昊-燁,嘻嘻,好玩了!

    但她丈夫顯然沒愛妻那種玩性,聽到這話他想輕斥妻子這玩笑實在開得太過分了,可是面對靈菱那張笑若春花的俏臉,隨經綸卻硬不下心來責怪愛妻。算了,既然自己娶到了這樣的頑皮妻子,愛她自然就要為她承擔所有的後果!

    「菱兒,你不是一直想進宮玩玩嗎?為夫這就帶你去京城吧。」隨經綸馬上對愛妻提議。

    「好啊,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靈菱眼兒發亮,興奮地叫。

    「想去玩就別拖時間了,我讓丫鬟立刻進來幫忙收拾東西,一準備好我們即刻就出門。」隨經綸一刻也不敢多逗留,他知道昊-燁若真發火了,那絕對不是件好玩的事,所以他要趕快帶著愛妻避難去。

    「現在就出發,這不會太快了嗎?」靈菱聽了驚訝地看著丈夫。

    隨經綸溫柔地摸摸愛妻的粉頰:「不會。早出發我們也可以多玩些地方啊,你想想看需要帶什麼,我去叫丫鬟來。」低頭親了下靈菱的額頭,快速地離開房間。

    走出房間的隨經綸除了叫來丫鬟伺候愛妻外,另一項重要的事便是趕緊飛鴿傳書去通知-燁他寶貝妻子的惡作劇。由送禮手下帶回的消息,他知道昊-燁並沒有打開禮盒看內容,這也正中了靈菱的計謀,因為禮盒裡寫明了多位閨女要拜訪龍塢的事情,-燁早明白或許還有時問取消這個過火的玩笑,但是-燁卻偏偏合了他愛妻的算計,將禮盒置之不理,現在就算要取消也來不及了,他只能亡羊補牢通知-燁,基於朋友之義給他個有些沒面子的建議,快快出門避事去;而他愛妻心切,自然也要攜妻躲風頭,以免受到昊-燁怒火波及!

    果真娶了靈菱後,他的生活是愈來愈精采刺激了。

    ☆☆  ☆☆  ☆☆

    昊-燁目光像要殺人般狠狠瞪視著手中的信,那是他收到隨經綸飛鴿傳書通知後才趕忙打開禮盒看到的信。

    他無法置信,真的不相信竟有人敢這樣拿他開玩笑,那女人真活得不耐煩了嗎?

    可惡!昊-燁怒吼一聲,大手重重拍了下桌子,站在底下的下屬們個個都低頭屏氣凝神,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昊-燁是氣得想揍人,不過在怒火熊熊下慶幸還留有絲理智要他先想個對策,但天殺的是被邀請而來的閨秀們在今天就會到達龍塢了,他還有什麼方法好想?除了經綸所說的避開外,他還能怎麼做呢?

    可是竟然要他做出如此懦弱的行為,他怎麼願意?這龍塢可是他的地盤,為什麼要走的是他?該滾的是那些不請自來的女人!但是要他對一堆女人說理,想到就教他皺眉,該死,真是天殺的,他招誰惹誰了,怎會遇上這樣的霉事?可惡!

    昊-燁氣得兩眼像要冒出火般,脆弱的信紙在他手中用力一捏,立刻就變成了碎片。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氣,以防止胸口的忿怒爆炸開來。

    「項總管,馬上給我傳令下去,龍塢在這一個月裡謝絕所有的訪客,不管什麼人要見我都一律拒絕!」昊-燁咬牙下令。

    「是,屬下遵命!」項威雖然覺得幫主這命令下得怪異,但幫主臉色那麼難看,他也沒膽子問理由,只敢服從。

    他不會離開的,而這筆帳他一定要找隨氏夫妻算清楚來。

    只是項威還沒走出書房,就有管事進來報告:「幫主,伍縣令的千金、天玉宮的少宮主、嵩山派的管小姐連袂來拜訪。」

    「什麼?這麼快就來了!」昊-燁大叫。

    「是……是的!」通報的管事被嚇得結結巴巴回答。

    昊-燁握緊了拳頭。如今人已找上門,他如何趕她們走?他並不畏懼那些幫派,但能少結些梁子總是好事,而且萬一處理得不好,他不就背上欺負弱女子的污名了嗎?該殺的,那他能怎麼辦?

    「你是如何告訴那些女人的?可有說我在嗎?」昊-燁冷聲問管事。

    「沒……沒有,這小的沒有明說。」管事忙躬身應著。

    昊-燁咬咬唇,雙拳用力到指頭關節都泛白了,頓了好一會,他才用冷到讓人顫抖的冰寒語氣交代:「項總管,我現在馬上就要離開龍塢,來訪的客人就交給你去處理,若有重要事就讓雪鷹帶話,雪鷹會找到我的!」雪鷹是他養的老鷹,聰明通靈。

    「那幫主你要離開多久呢?」項威忙問起。

    「我想回來時,自然就會回來。項總管,我不在的這段期間,總壇就交給你管理了!高炯,我們走。」昊-燁話說完,人快速站起離開書房,高炯急追而去。

    沒想到他還是被逼離開了,天殺的,真是可恨啊!

    ☆☆  ☆☆  ☆☆

    賭場裡永遠是最熱鬧的,賭客的喊殺聲、莊家的吆喝聲此起彼落,交雜出一副熱鬧緊張的景象,這也是金錢撕殺的戰場!

    「下、下、下,下好離手,快、快、快,別遲疑了,白花花的銀子正等著你呢,動作快呀!」莊家站在賭桌旁呼喊著,一群賭客圍著下注,考慮是要買大或是小呢。

    一個瘦小的身子費力地鑽過人牆擠到下注台前,拿出身上的一兩銀子放在「小一字上。

    「我買小!」清亮的嗓音對莊家叫。

    「喲,阿芽,你又來了,昨天發工資了是不是啊?」莊家笑嘻嘻對瘦小的男子出聲。

    「是啊,所以來賺些酒錢。莊家,你今天可要讓我贏點錢呢!」阿芽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說。五官端正的臉上帶著稚氣,看起來就像是好人家的小孩子,實在很難將他和賭場聯想在一起。

    不過住在這三江口鎮上的人,只要是常到賭場或酒樓走動的就一定認識阿芽。阿芽在鎮上最大的「悅來坊客棧」當店小二,是個孤兒,以悅來坊為家,平時除了工作外,就只有在發工資的隔天晚上會到賭場殺兩把。他向莊家說是賺些酒錢,其實大家都明白阿芽是不喝酒的,從不會花天酒地或去風月場所,也不要求吃好、穿好;他不愛玩耍只愛錢,不管大錢、小錢,只要有錢賺就行了。當然,他也不會掏出錢去請別人,他的小器也是出了名的;至於他賺那麼多錢要做什麼,這就沒人知道了,反正阿芽的人生就是以存錢為目的便對了。

    阿芽奇特的個性也就是他讓人印象深刻的原因。

    「阿芽,你贏那麼多錢做什麼?等著娶老婆嗎?」一旁的賭客哈哈笑說。

    「阿芽,你要娶老婆可要再長高一些,否則你看起來就已經像是娘們了!」另一個賭客冒出了取笑話,惹得在場人都笑了。

    「娶老婆那麼花錢,我阿芽才不幹呢,打光棍一輩子多好,誰要沒事找事做!」阿芽不在意別人說他矮小,他不高本來就是個事實。

    「說得好,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會張嘴要錢而已!」在家受了老婆氣的漢子馬上心有慼慼焉地出言贊成。

    「你們這麼多話到底還要不要賭錢呢?莊家,你快擲骰子啊!」阿芽不想廢話,催促著莊家。

    「辦正事要緊,要下注的人就快點,買定離手,別猶豫了,快下呀|一在莊家的吆喝聲裡,眾賭客趕忙下注。

    莊家將骰子放在手中搖了搖:「下好注就離手,莊家要擲骰子嘍,一、二、三,開獎了啦|」骰子脫手丟出,大或小的喊叫聲不斷,大家都希望自己是贏錢的一方。

    「小、小、小……!」阿芽也跟著眾人喊,明亮的大眼睛緊盯著桌上飛舞的骰子,小,小,小啊!

    「哈,是小,是小耶,哈……」當看到骰子丟出了六點點數時,阿芽高興得大叫。

    「阿芽,運氣不錯哦,還要再下嗎?」莊家將銀子丟給阿芽後,再問他。

    「當然要了,我就繼續買小。」阿芽將贏得的二兩銀子押在小字上。而其他的賭客也紛紛跟進。

    在莊家買定離手的喝喊聲中,骰子再次丟出。好運的,又開出了五點小。

    「哇哈,又是小,太好了,太好了!」阿芽簡直是樂得手舞足蹈。

    「阿芽,竟被你押中兩次,你真是在走狗屎運了。」莊家苦著臉嘀咕。

    阿芽抱著四兩銀子親了又親。四兩銀子耶,足足是他兩個月的工資,今天真是太好運了。

    莊家分完銀子後再次呼喊:「要下注的快下注,又要再開盤了,下定離手,下啊——」

    阿芽有股衝動想將懷中的所有銀子押注,但做事小心的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保守一點才不會輸,所以他拿出一兩銀子再放在小字上。

    「我買小!」

    「阿芽,你太沒膽了吧,手捧了那麼多銀子只玩一兩,那有什麼刺激呢?趁手氣好多贏一些,全下了吧?」莊家對阿芽叫。

    阿芽搖搖手,閃出一個像孩子般無邪的笑容:「不,我就只下一兩,比較保險。」

    莊家對阿芽輕視地哼一聲,再招攬別的賭客下注,因為有兩次開小的紀錄,所有的賭客都買小,以期好運繼續來。

    「好,買定離手,要開了!」莊家搖著骰子叫,臉上有抹奇異的笑容。

    阿芽看看莊家這模樣心有預感,一咬牙在骰子要擲出前將懷中的三兩銀子都放在大裡:「三兩買大!」

    莊家骰子離手,眾人屏息等待結果揭曉。

    「六、麼、麼,八點大!」莊家大聲宣佈,引來了賭客們一陣的哀聲。

    阿芽抿緊唇笑的酒窩都露出來了,卻很懂得藏好鋒芒沒大聲歡呼,以免招來嫉妒、麻煩。

    「阿芽,真有你的,最後關頭竟然給你蒙對了,三兩銀子給你,總共是六兩,你今晚真是豐收啊!」莊家把銀子遞給阿芽。

    「謝謝莊家大哥,謝謝!」阿芽小心翼翼地接下銀子,開心地放入懷中捧著離開。

    莊家也沒再招呼他,下三把就走是阿芽的習慣,不管輸亦是贏,他一定只玩三把。

    阿芽走出賭坊,踩著明亮月色開開心心地回到悅來坊。六兩銀子呢,足是他三個月的工資了,這可是他贏得最多的一次,想到他的存錢筒裡又多了六兩銀子,阿芽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如此離阿爹的心願又近了一點,他相信他一定可以達成目標的!

    走過兩條街就回到了悅來坊,他轉到後門進入,他的住房便在後門邊的倉庫旁。那原是放雜物的小房問,整理後就成了他的住所,雖然很小又簡陋,但能有個單獨的臥房他已經很滿足了。

    回房後,他先蹲在床前,將床下有塊鬆動的磚頭挖起來,磚頭下已被他挖出個小洞,洞裡放著只竹子削成的木筒;這屋裡的情形他是熟得不能再熟,就算不點蠟燭他也能摸得清楚。

    拿出木筒,他走到窗邊打開蓋子,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可以看清楚裡面已存了不少銀子,阿芽將今晚贏來的六兩銀子一個個丟入筒裡,聽著銀子互擊發出的聲音,對他而言這就是天下間最好聽的聲音了!

    原來裡面有八十四兩銀子,現在再加上六兩銀子,這木筒裡就有九十兩銀子了,雖然離一千兩銀子還有段很大的距離,但只要他肯努力,他一定能存到一千兩的。

    有了一千兩銀子就能讓爹娘的牌位進入祖廟裡受祭拜,這是爹臨終時的心願,他也答應爹一定會達成,這就能說明他為何要如此拚命存錢了。

    放好錢,阿芽把木筒放回原位,再將磚塊擺好,這樣一來誰也不知道他將錢藏在磚下,即使這兒有小偷進來,也不會偷走他的錢,這是他精心策畫後才找出最好的藏錢地方,而且他每次藏錢時都會吹熄蠟火,這樣也不怕別人偷看發現了他的秘密,由此就能明白他有多小心聰明了。

    阿芽將錢都藏好後才點亮蠟燭。

    燭光照出了房裡的模樣,床和破舊的木櫃就佔了大部分的空間,剩餘的地方則放了張斑駁的小梳妝台,這是最讓人感到突兀之處!一個男人房裡有梳柱台?不過想到此地原是雜物間,這梳妝台該是無處可擺的舊東西,所以才留在這裡,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但是,在看到阿芽褪去粗布衣衫,身上赫然見到粉色的肚兜後就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阿芽不是男的,她不折不扣是個女子,這解釋了她的嬌小身形和清亮的嗓音,還有那張過分秀氣的娃娃臉和白嫩的肌膚;若換上女子衣裳,她看起來也是個清秀俏佳人,只是在過大的男子衣衫的包裹下,加上她刻意裝出的男子舉止和說話方式,誰都認不出她原是個女子,只把她當成發育不良的瘦弱少年。這也是她能勝任小二工作的原因。

    她原名叫月芽兒,原是個雙親疼愛的獨生女,雖然家境貧窮,但是一家三口倒也過得很和樂,不幸卻在三年前她父母相繼因病過世,只留下了她;因為她家窮,所以不但她爹娘葬得草率,連牌位都沒資格進入月氏祖祠。任憑她哀求過多少次,祖祠的主事長老仍是不同意讓她爹娘靈位遷入,最後禁不起她一再的懇求才開出了條件,只要她能供獻出一千兩銀子幫忙整修祠堂,他們就應允讓她爹娘牌位在祖祠安置。

    對一個瘦弱女子而言,這是個簡直不可能達成的條件,但月芽兒卻咬牙答應了下來。能進入祖祠是她爹在過世前念念不忘的心願,孝順的她不想爹娘死不瞑目,所以不管有多困難、多苦,她都要達成爹娘的遺願。

    她想,沒有哪戶人家願意出一千兩銀子的聘金娶個無勢無依的女子,就算嫁人後的夫家也絕無可能為她拿出千兩銀子,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而聽到她有那麼大的奢想,眾親戚都抽手不敢想要照顧她,只剩下經營悅來坊的伯父;他也無法拿出一千兩銀子幫助她,但至少可以讓她有個安身之所,若她能幫忙在客棧裡跑堂,伯父也願意給她工資。女子要拋頭露臉工作的確需要勇氣,她卻是毫不遲疑就答應了;她不怕辛苦,只要能有機會賺錢。

    所以她才會改裝成為男子,在悅來坊當起店小二來。一個月二兩的工資是和其他的小二一樣,但加上客人給的打賞和她在睹場小贏的錢,兩年多-時間她也存了八十兩銀子,不算少了,她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存到千兩跟子,但只要她肯努力,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如今她腦子裡只有賺錢,錢、錢、錢……除了錢,其餘的她都不想,女子的青春、終身幸福、相夫教子,她已經顧不了了,她不怨命運這樣的安排,她一向是樂觀的人,爹娘過世的打擊沒能擊倒她,又留給了她一個必須要完成的希望,她覺得自己生活得有目的、有活力,對於目前的日子她也過得很滿足。

    套上睡衣,她拆下髮帶,整頭的烏髮就像瀑布般瀉下,用木梳理了理髮絲後,她上床就寐了。

    抱著被子,想到今晚贏了錢,她嘴角揚起,漾著笑容睡著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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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4: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帆兒吃滿了風,帶著船平穩地疾駛在寬廣的河道上。

    昊-燁站在船頭迎風而立,黑色的衣衫因風吹而翻飛,隨意紮在腦後的髮絲也在風中飛揚;冷峻的臉龐、高大壯碩的身形,不須要言語,他那一身頂天立地、撼人心弦的氣勢已經點明了他的不凡身份。只是他滿臉的寒霜,一雙眼眸迸射出兩道足以嚇昏人的暴烈光芒,他這神情就是最好的止步令,讓船上的所有人員都不敢多接近他一步。

    凡是屬於火龍幫的船隻,在船桅上都會掛上火炎旗旗幟。

    在江上交錯而過的許多船隻其船桅上十之八九掛的都是火炎旗,而長江兩岸十來個大港、近百個小渡口,皆有火龍幫的分堂,所以長江流域的利益,火龍幫就佔領過半;有如此大的財源,火龍幫的強盛壯大可想而知。如今的火龍幫幫眾已超越了丐幫,躍升為天下第一大幫了。

    站在船上,看著過眼的火炎旗,有時也會看到岸邊飛揚的紅色旗幟,身為這樣大幫派的首領,昊-燁應該是滿足又開心才是,但天生脾氣就不好的他高興的次數一向是少得可憐;而他爹娘還嫌他脾氣不夠火爆似的,聽了算命仙的話為他取了一堆火的名字,說是能旺家旺財,果真他的命數也真是一路旺到底,獨自建立了火龍幫,只用短短十年光陰,就讓它成為獨步天下的大幫派。

    只是事業上的成功無法教他開心,他的暴躁脾氣仍是有增無減,尤其近來隨經綸的老婆對他做的小動作更教他氣炸了,竟要他落荒而逃跑到船上來避女人禍!可惡,他何時這樣狼狽過了?想討回公道,隨經綸卻很聰明地先帶著妻子逃了,他不想做出千里追殺這樣無意義的事,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就不信隨家夫婦可以永遠不回家,江湖四少再聚會時也就是他報仇的好時機!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不將自己所受的氣全數奉還給始作俑者,他絕不甘心!

    「幫主,午膳準備好了,請幫主回艙房用膳。」侍衛高炯前來報告。

    昊-燁冷著臉走回艙房

    用膳間,船長進來向昊-燁報告:「幫主,船在近傍晚時分會在三江口停泊補充水糧,不知可要泊船過夜?」

    昊-燁皺眉地想想後下令:「就泊船過夜吧。」他也順便下船走走,散散心吧!

    可惡,明明幫裡事情一大堆,他卻不能回去處理,還要在外流浪避難,他到底和靈菱是哪兒犯衝啊?

    真是天殺的!

    ☆☆  ☆☆  ☆☆

    因為贏了錢,芽月兒這兩天工作特別地賣力,對客人是笑臉相待,腳步輕快地讓大家都看出她的好心情。

    「阿芽,怎麼這麼開心?是贏錢了,還是要娶媳婦了呢?」相熟的客人笑著問她。

    「當然是贏錢了,娶媳婦有什麼好,只會花錢而已!」阿芽和客人打著哈哈。

    「阿芽,你是還沒開竅,不明白媳婦的好,等你明白了就知道媳婦有多好用了!哈……」坐在窗邊的王善人嘻笑告訴阿芽,話一說完,同桌的客人都笑了起來。

    阿芽拿著抹布到王善人桌前收空碗碟,嘴甜地捧人:「我阿芽若有王善人一半富有,娶妻當然沒問題了,可惜我是窮鬼一個,哪家的閨女肯我嫁呢?還是多吃幾碗飯,別作夢了。」

    「你這小二看起來也挺勤快的,乾脆你來我李府做長工好了,我可以把府裡的丫頭許配個給你,如何?很不錯吧?」李員外提議。

    「李員外別和阿芽開玩笑了,您府上的丫鬟除了漂亮外也凶得緊,我可無福消受,李員外,您還是另找別人吧!」阿芽皺皺鼻子做了個害怕的表情,逗得廳裡的客人大笑,膽小鬼的喚聲此起彼落。

    阿芽卻一樣好脾氣笑著。和氣生財嘛,玩笑話無傷大雅,讓客人高興才是真的,這樣客人便會常來;客人常來,悅來坊的生意就會好,這樣她的工錢也才能多加些。

    所以有阿芽在的地方,一定就有歡聲笑語,客人也都很喜歡這個有趣的小二。

    不過所有的笑聲都在看到隨之進來的客人後停下。黑衣黑褲、高大健壯的模樣已經夠突出了,加上滿臉冷酷、橫眉豎眼,一副來者不善樣足以令廳裡的客人同時停下笑語,不敢多言地專心吃酒菜。

    昊-燁走入悅來坊,對客棧裡突然變得安靜的情況不置可否,他舉步來到角落唯一的空桌坐下,高炯隨侍在旁。

    「你也坐下吧。」昊-燁命令。

    高炯輕應聲是,也坐了下來。

    阿芽帶著笑容來到新客人前,邊擦桌子邊輕快說:「兩位客倌好,想要吃些什麼請儘管吩咐。」

    她耀眼的笑容讓昊-燁多看了她一眼。面對他還能笑得這樣開心的人實在很少,他冷冷出聲:「有什麼好酒好菜就端上來吧!」

    「我們悅來坊的好酒好菜可多了,包準讓客倌您滿意,小的就為客倌配個六菜一湯好不好?」阿芽漾著笑靨問。

    「隨便!」昊-燁淡漠回答。

    「那客倌想喝什麼?白干、汾酒、七里香,還是女兒紅?我們坊裡的七里香可是很有名的,香味能傳七里,客倌們喝過都回味無窮;女兒紅也不錯,都是五年以上的珍品,酒醇順喉,很值得嘗嘗,客倌決定要什麼酒呢?」阿芽向客人介紹著。

    昊-燁皺眉,怎麼這個小二如此地煩人?他按著性子丟下同樣的話:「隨便。」

    「既是如此,小二就為客倌點壺七里香。看客倌很面生,一定是外地來的了,不知道今晚可要在三江口過夜嗎?我們悅來坊可是這兒最大、最舒適的客棧,價錢最公道,是客倌住宿最好的選擇!我們有貴賓所住的上等房、二人合住的次等房,或是大通鋪的平價房,應有盡有;以客倌的模樣看來,一定是住上等房的有錢大爺了,我們——」阿芽住房的簡介還沒說完,昊-燁已經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喝斷她的話。

    「閉嘴!酒菜快給我端上來就好了,不准再囉嗦,退下!」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以昊-燁過人的威嚴絕對能嚇得人住嘴,顫抖著離開。

    不過這個小二的反應卻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那客倌您要的酒菜馬上就來了,歇腳住宿的事還是請客倌考慮一下,悅來坊不會讓您失望的,小的這就去拿酒菜來。」阿芽臉上的笑容依舊,點個頭便轉到簾後的廚房忙去。

    昊-燁挑眉盯著小二的背影沒入竹簾後,感到有些興味地撇了撇嘴角。不過是個又乾又瘦小的店小二卻比他那些高頭大馬的手下有膽識多了,竟能在他的威勢下面不改色,有點趣兒了。

    不一會,阿芽再次出現,她手上端了個大托盤,看她的神情好似很吃力般,不過她還是習慣性地笑臉迎人,腳步也沒遲緩,只是放下托盤上菜時,語氣明顯帶著輕喘。

    「客倌,菜來了,這道六合豆腐和八寶甜鴉是本店的名菜,清蒸雪菜和黃魚湯也很可口,還有上等的七里香,酒菜給您上齊了,請客倌慢用。」阿芽說完後就要退下。

    「慢著!」昊-燁叫住了她。

    「客倌,還有什麼吩咐嗎?」阿芽有禮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昊-燁問他。

    「小的名叫阿芽。」她笑笑回答。

    阿芽!昊-燁將這小二打量一遍,他相貌不差但太瘦小了,皮膚也太白皙,嗓音過於尖細,從他身上嗅不出一絲男子漢的味道,反而有些娘娘腔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年齡嘛,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或許還更小。

    他淡淡再問:「你幾歲了?」

    「我十九歲了。」阿芽酒窩閃了閃說。

    十九歲?真看不出他有這樣的年紀,看他答話時是態度輕鬆自在,顯明瞭他真的是不怕自己……這很教昊-燁對阿芽好奇了起來,他還想再問這個小二的事時,就有人在叫喚阿芽了。

    「客倌,小的還有事做,失陪了。」阿芽對昊-燁點下頭離開。

    看他走路的姿態,也太秀氣了……一個很奇異的念頭突地闖入昊-燁腦中。真會是這樣嗎?他暗忖了起來。

    反正他也沒目的想去哪裡,不妨就在這兒多留幾天,或許會有讓他感興趣的事發生呢!

    有了決定,所以在用完膳後,昊-燁便叫來阿芽,表明自己要在此過夜,要他安排兩間上房。

    阿芽當然是滿臉笑容愉快地應是,不一會便帶著昊-燁到客房。

    「客倌,這天字房可是本店最好的房問了,房裡的器物用品全是選用最高級的,務必使客倌住得舒服滿意,客倌請進。」阿芽拿著燭火打開門讓客人進入,將火燭放在桌上。

    昊-燁淡淡地把房間看過一遍,不會太差,還能入眼便是了:「好吧,就這間。」

    「另一位客倌的房間在隔壁的地字房,需要小的帶客倌去嗎?」阿芽看著高炯問。

    高炯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可以過去。」

    「那小的這就去打水給客倌梳洗。」阿芽離開房間做事。

    「主人,您要在此停留幾天?」高炯看著幫主問起。

    「我還沒決定。奔勞了一天,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昊-燁交代下。

    「屬下還未伺候主人安歇。」高炯說。

    「我會找小二服侍我的,你退下吧!」不知為何,昊-燁對阿芽很感興趣,也很想找機會多親近親近他。

    高炯將主人的換洗衣裳放在櫃子上,便服從地退下。

    近夏天的季節,天氣有些悶熱,昊-燁脫下外衣丟在椅子上,穿著單衣解開扣子半敞著胸膛站在窗旁吹夜風。

    阿芽端著水盆走入時,就看到風將昊-燁身上薄薄的單衣吹開,從他沒扣好的衣襟裡可以看到他一身結實的肌肉。氣宇不幾何須用外表衣飾來襯托?只要本身擁有這般的氣勢,即使簡單的衣衫一樣顯現得出來!

    在客棧工作,阿芽接觸多了男人,對男人裸露上半身早也見怪不怪了。不過見到昊-燁這跡近半裸的模樣,她竟然有些臉紅耳熱,心跳也加速了起來!

    她忙深吸氣,穩住自己:「客倌,水打來了。」

    她將水盆放在盆架上。

    昊-燁轉回身面對阿芽,發現他小臉紅通通的,這樣的他更添了分女孩子氣,這更是加深昊-燁心中的懷疑。

    「將布巾擰乾給我。」昊-燁下令。

    阿芽點點頭,把擰乾的布巾遞給昊-燁,而昊圻燁伸手去接時,大手多摸了下阿芽的手。好細柔的膚觸……

    阿芽忙收回手蹙眉。這個人怎麼動手動腳的?這讓她對昊-燁的好感立時減去了大半,想早些離開,但她也沒忘了自己該得到的賞金。

    「客倌,可還需要什麼服務嗎?」她好言問。

    「我想沖涼,你去準備。」昊-燁交代。

    「這沒問題,就不知客倌的水要多熱了?匡阿芽笑笑再問。

    「給我冷水就好。」昊-燁表示。

    阿芽兩手輕搓著繼續問下去:「那又要多少水才夠客倌沖涼呢?」希望昊-燁能懂暗示,那她便不用和他耗時間了。

    連這事都要問,昊-燁脾氣又隱隱上揚:「一般人用多少水,我就用多少水,這你也不懂嗎?」

    她不會是遇上小器大爺了吧?阿芽只好再給他些提示:「打洗澡水並不在小的服務範圍內,我會將這事告訴負責粗活的工人,可能時間會稍微耽誤些,這要請公子見諒了。」

    「我不要別人,只要你來伺候。」昊-燁挑明說。

    「客倌,小的忙了一天了,這個時候是小的休息時間了,客倌不該這麼強求小的,反正打水洗澡誰都能做,不一定要小的吧?」阿芽也客氣回答。

    「但我就是要你,我可以多給你賞金,就由你來服侍!」昊-燁不在意地開出條件。

    點她伺候,她當然要獅子大開口嘍,阿芽也不和昊-燁客氣,直接說了:「客倌出得起十兩銀子,小的就留下伺候大爺。」看他能接受嗎?

    昊-燁劍眉一聳看著阿芽。十兩銀子,他還真敢要求!不過看他一副愛錢模樣,倒讓他感到好笑,頭一點,也很乾脆就答應下來。

    「好,十兩銀子打賞,你快去準備沖澡水。」

    阿芽眉開眼笑忙點頭:「是,是,小的立刻就去準備。」動作飛快地退下做事。哇,遇上財神,賺錢了!

    昊-燁嘲弄地笑笑,若這小二很愛錢那事情就好辦了,他心中的疑慮很快便能弄清楚來。

    阿芽從井中打水到木桶裡,在木桶裝滿了水後她便使盡氣力將水桶抬到台車上,再小心地推著台車往天字房走去。這可是她第一回做這樣費力的工作,不過為了十兩銀子的賞金,值得!只要能賺錢,她都會很高興的!

    上等房都附有浴室,而浴室也另有後門專讓人送水進出,這樣就不用扛水從客房裡經過,擔心水漬弄髒了房問。

    阿芽賣力將水倒入浴室的大木桶裡,倒好水後她已經是臉色通紅、滿頭大汗了,她隨意用衣袖抹去額上的汗水,把台車推離浴室在外頭放好,轉到客房門口敲門後進入。

    「客倌,沖澡水已經準備好了,請客倌慢慢享受。」阿芽對坐在椅子上的昊-燁稟報,睜大眼兒直盯著他手中把玩的銀子。

    昊-燁看著阿芽,拿高手上的銀子:「拿去吧。」

    阿芽趕忙上前接過銀子,高興的臉兒都笑開了:「謝謝,謝謝客倌,小的告退了!」

    拿了銀子就要離開,又被昊-燁叫住。

    「客倌還有什麼事嗎?」阿芽馬上轉身面對昊-燁,臉色欣喜。若再有事做可能還有賞金呢!

    「我要你為我擦背、伺候我沐浴。」昊-燁丟下命令。

    阿芽心跳加快了一拍,這……這算是什麼差事?她的臉不自禁紅了起來:「抱歉,客倌,這……這不是小的工作,小的可以替客倌找來您隔壁的隨從伺候客倌。」

    「不,我一樣就只要你服侍,賞金不是問題,你可以明說。」昊-燁笑得邪氣,想看看這個小二究竟有多愛錢!

    昊-燁的話讓阿芽心跳得更快了,不過不是因為羞怯,而是高興!擦背只是小事,若可以有高額銀子可賺,傻瓜才會不願意!

    平時男裝扮習慣了,阿芽壓根就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不必再多想她就對昊-燁比出了一根手指頭。

    「十兩銀子嗎?可以!」昊-燁答應得很爽快。

    「不是,是一……一百兩銀子!」阿芽抖著聲音更正。

    昊-燁聞言臉色沉下,銳利大眼直看著阿芽。

    自己開價太高了嗎?一百兩可以買到一個長工呢,或許她真的要求得太過分了,那降成五十兩好嗎?還是六十兩呢?不過她話說都說出去了,能再更改嗎?

    阿芽心中在掙扎考慮著,卻聽到昊-燁乾脆的回答:

    「好,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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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5: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阿芽瞪大眼看著昊-燁,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他答應了?他竟然答應了!

    “這是一百兩銀票!”昊-燁拿出銀票放在桌上。

    阿芽盯著銀票吞了吞口水,但心中也有疑慮:“這銀票可靠嗎?”小心點總沒錯。

    昊-燁咬牙,冷聲表示:“這是非龍錢莊開立的銀票,在全國裡有上百家錢莊可以兌換,若你不要那就算了!”這小子竟然敢懷疑他的誠信!

    “不,我要!我要!小的怎會不相信客倌呢?客倌真是說笑了。”一把搶過銀票仔細看著。

    真是非龍錢莊的銀票耶!非龍錢莊是屬於非凡山莊的產業,連官府都用非龍錢莊的銀票,保證沒問題!她趕緊將銀票收入懷中。

    “收了銀票該伺候我沐浴了吧?”昊-燁出聲。

    “可以,當然可以了,客倌請!”阿芽笑得開心,很有禮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昊-燁起身走入浴室,站在木桶前吩咐:“為我寬衣。”

    “是!”

    阿芽忙上前為昊-燁脫去單衣,手放在他褲頭只猶豫了下,便毅然地褪下,既然收了銀子她就要做到。

    他真敢替自己脫去衣褲?昊-燁對自己的想法有些動搖了,他真是如自己所想的嗎?不過一低頭注意到阿芽將眼睛給閉了起來,他沉聲笑著。不!他並沒有錯,現在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的猜疑是正確的了。

    “你不張開眼睛,怎麼為我擦背呢?”昊-燁逗弄著阿芽。

    “客……客倌沒進入桶裡,小的怎……怎麼動手啊?”阿芽反駁,眼睛仍閉著。

    昊-燁扯扯嘴角,依言跨入木桶坐好,不用他再開口,聽到水聲的阿芽很自動就拿起一旁的布巾為昊-燁擦背。

    “客倌,您肌肉結實、身形健壯,虎背熊腰的,小的猜您一定是練武之人對不對?”阿芽邊替昊-燁擦背邊閒聊談起。

    昊-燁聞言皺起了眉頭:“你常伺候客人沐浴嗎?”

    “這怎麼有可能呢?像客倌出手這樣大方的小的可是首回遇到,自然就只服侍過客倌您一個人了。”阿芽不諱言說明。

    昊-燁的眉頭更加糾結在一起。他的意思是若有別的客人能出得起他所要的賞金,他一樣會為那人服務嘍?這令昊-燁的心莫名其妙就感到很不高興。

    “哇!客倌,您的背肌真的好堅硬呢,連手臂也是,小的還沒見過這麼好體魄的人,客倌,您的武功鐵定很贊吧,哇!”阿芽驚歎聲不斷,光是他的臂膀就比自己的腿粗,真是太嚇人了,難怪她會驚聲連連。

    阿芽的贊歎口氣卻更教昊-燁刺耳。他看過很多男人的裸體嗎?竟還在比較優劣,太不像話了,尤其他還是個……

    昊-燁驀然轉身面對阿芽,大手往他胸口探去。

    阿芽嚇了一大跳,反應很快,急急後退數步,雙手護住胸前:“你……你要做什麼?”

    “過來。”昊-燁嚴聲下令。

    阿芽反再往後退兩大步:“我……我們只說好幫你擦……擦背而已,你不可以亂來。”這人要做什麼,太詭異了!

    昊-燁索性直言揭穿她:“你是個女人對不對?”

    阿芽駭然,臉色嚇白了!他……他怎麼會知道?但想想,她又氣紅了面容。原來他就是明白了她的身分,所以才故意要她伺候他沐浴,這個人怎麼這樣下流,混蛋!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不該只要個一百兩銀子,要向他多拿些銀子才是,氣死人了!

    搞了半天,阿芽不是為了被調戲而生氣,而是因沒能多賺些錢而懊惱。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阿芽怒目瞪著昊-燁丟回話。

    “你欺騙了我就與我有關,我有權驗明正身。”昊-燁霸道表示。

    這說的是什麼話?怎會有這樣不講理的人,阿芽氣忿極了:“誰騙你了?我們可沒談到這方面的交易,現在我已經幫你擦過背了,我的工作就算做完,我要走了!”對昊-燁吐舌做個鬼臉,頭一甩轉身便要離開。

    “我可以出銀子呢!”昊-燁沒忘了最具威力的這招。

    果然!阿芽一聽到銀子就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頭來望著昊-燁:“你出銀子要做什麼?”

    昊-燁以手支額,閒適地倚靠在木桶邊,淡淡表示:“我對你的性別很好奇,想親自驗身,銀子就當是滿足我這念頭的花費,要多少任你開價。”銀子他多得是。

    阿芽仔細看著昊-燁,他濃眉大眼、面相不俗,一身氣勢也超越凡人,這樣的人看起來就是有錢人,應該不會付不出錢來才是;而他只想明白自己的身分,收了銀子再老實承認自己是女兒身不就得了?給他知道也沒關系,反正明天他便離開三江口了,以後他們也不會再見面,沒問題的,就答應他吧,這回可要狠狠地要他一筆錢了!

    阿芽心中打著主意,只是她所想的事都從她盈盈大眼裡反應出來,落入昊-燁眼裡。他心中暗笑,這丫頭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像會吃虧的人嗎?

    “為了要知道我的身分,你真出再多銀子也肯?”阿芽詢問昊-燁。

    昊-燁點點頭,他一向不開玩笑的!

    “但我要和你說好來,首先我的身分就你我知道,你不可以傳揚出去;我們之間的交易也是一個秘密,你也一樣不能對外公開,這些你能做到嗎?”阿芽先問明白來。

    “我從不愛嚼舌根,不過我的耐性也不好,趕快決定你要如何做,否則一旦我沒興趣了,你就算脫光站在我面前,我一分錢也不會付。”昊-燁態度強硬催促著。

    阿芽咬咬唇,開價了:“二百兩銀子,我就如你所願。”

    昊-燁唇角斜斜揚起:“你真是很會談價錢,二百兩銀子,足夠一般人家庭一年的開銷了。”

    “就這價錢,要就可以,不肯就作罷,我也要早點休息了。”阿芽堅定不改價格。

    昊-燁哈哈一笑,點點頭:“好,成交!”

    阿芽忙就要公布答案,昊-燁先出聲:“你到外面櫃子上,將衣服拿來為我穿上,我們到臥房裡再辦這事。”

    阿芽看了看昊-燁,摸不出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自己也非弱者,還會怕了他嗎?遂走出浴室為他拿衣褲。

    昊-燁起身擦干身體,接過阿芽遞上的衣服自行穿上;阿芽是目光直視前面不敢亂動,以免看到不該看的畫面,有損眼睛。

    穿好衣裳,昊-燁帶頭走出浴室,阿芽跟在後面。

    見他在床邊坐下,阿芽心中起了警惕,不敢太靠近昊-燁,離他還有七八步的距離便停下:“我就公布答案了,沒錯,我正是女兒身,你猜對了,現在你答應的銀票可以兌現了吧?”阿芽說完,不和他客氣,小手掌翻上就要銀票。

    昊-燁從椅子上的外衣內袋裡拿出兩張百兩銀票:“銀票在這,你過來拿。”

    看到銀票什麼顧慮都被她拋到腦後,心中只盤算著,加上這二百兩,她總計就有四百兩銀子了,四百兩呢!她苦拼三年都存不到一百兩,如今一下子就多了三百兩,她真是走運、太幸運了!

    可是就在阿芽伸手拿到昊-燁的銀票同時,昊-燁的大手也捉住了她,稍一使勁,她整個人便倒入他懷中。

    “做什麼,放開我,放開……”阿芽掙扎著想逃開。

    “我的條件是要親自驗身,你不會以為只口頭說一說就可以賺二百兩銀子吧?”

    昊-燁摟住懷中的小人兒,邪邪笑說。

    “你……你不過只是想知道我是男是女罷了,我已經說了,還……還用驗什麼身呢?女人就是女人,我又沒騙你,你快放開我,快放開啦!”阿芽心慌意亂地急想掙開昊-燁的鉗制。

    昊-燁大掌定住阿芽小小的臉蛋告訴她:“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眼見為憑,所以我必須親眼瞧瞧,否則這個交易便不能算數,而你手中的銀票就要還給我了。”他很明白她的弱點。

    他這話讓阿芽握緊了手中的銀票,身子也不敢再掙扎,氣弱的聲音像蚊子在叫:“你耍詐,話沒講清楚,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是嗎?那為何你不敢大聲說呢?”昊-燁語氣含笑,見到她無措又想逞強的神情就令他覺得好笑,他對這瘦瘦小小的丫頭愈來愈有興致了。

    “我……我……”向來是便佞口給的阿芽,這回竟然說不出話來,“我”了許久仍是沒下文。

    昊-燁才不管阿芽肯不肯,他想要的東西從沒得不到手的,貼近了阿芽,她清洌的香氣先沖入他鼻腔間。

    好香,想不到干瘦的她也會有著如此迷人的芳香……他不自主地將臉貼上阿芽柔嫩的粉頰,大手輕扯開她的衣襟,伸入她懷中。

    阿芽渾身顫抖了下,小手忙阻止昊-燁非禮的舉動:“不……不要,停……別這樣,不要……”

    “你不要那二百兩的銀子了嗎?”昊-燁低聲提醒,另一只手已經松開了她的腰帶,讓他更能探索到她藏在衣服下的身軀。

    她真的好瘦,身子骨單薄得似是一捏就碎,不過胸前仍是有兩個柔軟的小丘,雖然不盈一握,但小巧秀氣得讓他心憐。他進一步逗弄她小丘上的小小花蕊,讓它為他挺立綻放;戲弄完一個,他也沒放過另一邊,恣意妄為!

    縱使還有一層單薄的褻衣阻隔,但昊-燁的手仍是像直接觸摸在她的胸上般,他挑逗般的嫵觸也讓她呼吸不穩、心跳加速,身子輕顫不已,想呻吟出聲。

    這是什麼感覺?好陌生也好嚇人,卻教人無法抗拒,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嗎?

    女人!這個名詞讓阿芽心一震,人立刻就清醒過來,他不過只要查驗她是否是女子而已,怎可以做出這樣無禮的事來,他……他太可惡了!

    阿芽急忙大力地推開昊-燁的手,人快速地從他腿上躍起,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裳,因羞怒而結巴,斥責著他:“你……你太過……分了,我們……我們沒說……說好你能這……這樣非……非禮我,現在你……你也明白了我的身分,那我便不再欠你什麼了!”說完,她急急要沖出房間。

    “陪我過夜,代價由你定!”昊-燁淡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阿芽轉身怒視著昊-燁,一口氣堵在胸口教她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他竟敢說這樣的話,他以為她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出賣自己嗎?他太污辱人了!

    可是想到她還要再存上六百兩銀子才湊得出一千兩的數目,她的心卻開始動搖了,六百兩銀子對窮苦的她來說是一大筆的錢,但對眼前這個有財有勢的男人而言,不過只是九牛一毛!若陪他一夜能換來完成爹娘的遺願,讓爹娘靈位不會被拒於祖祠之外,可能……可能值得的!

    那她該如何決定呢?她、心猶疑不定。

    “我也可以到青樓妓院找美麗溫柔的姑娘伺候,只是我現在想要的人是你。只要你陪我一宿,你能開出的代價,我就可以接受。”昊-燁嗓音慵懶,眼睛饒有趣味地看著阿芽。這女人愛錢到什麼程度,他馬上便能知道了。

    阿芽靜默了許久,心中天人交戰著,現實和尊嚴在互相較勁,讓她一時問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她采取了折衷法子,鼓起勇氣開口:“今……今晚不行,你若真想要……要……就……就必須等到明夜,代價是六……六百兩銀子,不過我有說不的權利,假使明兒我拒絕了,你也不能逼迫我!”

    昊-燁搖頭:“六百兩銀子我能接受,但不能拖到明天,我想要你,就在今晚!”曖昧的聲音沉沉低訴,迫人的眼神緊纏著阿芽,像要將她吞入腹般。

    阿芽步履不穩地連連後退,捉緊胸口的衣裳,極力壓下體內莫名竄起的火熱感,他的目光令她又想起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燎起的戰栗感覺,她強撐著自己不對昊-燁屈服,堅定自己的主意。

    “不行!只能明天,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話說完,也不管昊-燁有什麼反應,她拔腿就跑出房間,快速地沖回自己的住所。

    關上房門還上了鎖,阿芽靠在門板上猛喘氣,昊-燁燙人般的眼神依然清楚留在她腦海裡,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男人?既能威猛過人,卻又蠱惑誘人,教她如要淪陷在他的股掌間般,逃不開、跑不了,只能由他決定一切……

    太可怕了,那個男人實在太駭人了!

    在此時她有些慶幸自己拒絕了他的企圖,以他這樣自大高傲的男人應該不會肯等她到明天,或許他明早就會離開客棧了,她心中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阿芽摸黑拿出竹筒,打開蓋子將三百兩銀票和十兩銀子放入,如此裡面就有四百兩銀子了,可是一思及沒能賺到那六百兩銀子,還是讓她心痛,自己這樣做是對嗎?也許她不應該那般堅持的,畢竟用一夜就能換取六百兩銀子,縱使她會失去清白,可是爹娘就可以回到祠堂了,否則六百兩銀子她不知道還要熬上多少日子才能籌到。

    突然她有股沖動,想去找那個男人答應他的要求,可是想到自己是當場拒絕了他,她就不敢再亂來。

    算了,她今晚已經賺了大錢,不該再貪心的。阿芽收起了竹筒,拿著換洗衣裳到浴室沐浴,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不趕快洗好澡休息,明天可能會起不來工作的。

    這樣才是她最真實的生活!

    ☆☆  ☆☆  ☆☆

    隔天,又是忙碌一天的開始。

    阿芽和另三名店小二一起用完早膳後,就上工做事了;掃地、擦桌椅,清理環境是每天都要做的事。

    整理好裡外,陸續客人便上門了。

    阿芽勤快地到廚房端著准備好的酒菜要給客人享用,一出廚房卻和昊-燁迎面遇上。他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糾著她,唇旁還有抹不懷好意的邪笑,讓她差點拿不穩手中的托盤。

    阿芽不敢看昊-燁,垂著頭便急急從他面前經過,卻聽得他高聲喚住了她,吩咐:“小二,我昨兒住的房問給我留下,我今晚還要再住一晚!”

    阿芽心一驚,手滑了下,酒壺摔落地,發出了輕脆聲響。

    “阿芽,你怎麼這樣粗心呢?”大鵬見狀,忙上前接過她手上的托盤。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忙著道歉,趕快蹲身撿拾碎片,卻聽得昊-燁揚著笑聲揚長而去。

    真可惡,阿芽為自己的出糗氣悶,抿著唇無奈地收拾善後,她也有權可以拒絕的,那男人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情勢可是掌握在她手上呢!

    高炯驚異地看著高興大笑的主人,他不明白主人為何如此歡喜,這般愉快的神情是很少出現在主人臉上的。

    昊-燁心情很暢快,就算是昨兒被阿芽拒絕,不過看她慌亂模樣也夠讓他開心了,就別論今天她還緊張得出錯;他發覺這個瘦小的丫頭特別能讓他高興,雖然她視錢如命,但也有其可愛之處,他不在乎在她身上花錢,只要他花得開心便行。

    他想要她,經過昨夜的事,他更是想得到她!或許到手後,新鮮感過去了,她就不再能讓他開心,但現在能令他情緒飛揚的唯有她了。

    他准備去此地的分社了解一下情形,傍晚時再回悅來坊,等著和他的小人兒親熱。

    “哈……”昊-燁在侍衛高炯的訝然目光下,再次哈哈笑了起來。

    “小二,你送錯酒了,我要白干,你怎送上汾酒呢?連菜也上錯,我們沒點三鮮啊!”客人對阿芽抱怨著。

    “對不起,對不起,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立刻為客倌換上。”阿芽忙將弄錯的酒菜拿走,換上正確的。

    “阿芽!”掌櫃叫她。

    阿芽忙跑到櫃台:“伯父,什麼事?”

    “阿芽,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是打破碗盤就是弄錯酒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掌櫃月成益就是這悅來坊的老板,也是阿芽的伯父,他好聲問起。他對這個侄女算是不錯了,而阿芽也是個勤快、讓他放心的孩子,只是不曉得她今天哪兒不對勁了。

    “伯父,對不起,我添麻煩了,我沒事的。”阿芽不好意思地道著歉。

    “你真的沒事嗎?還是因為知道了祠堂的消息而心神不寧呢?”月成益關心看著侄女。

    “伯父,祠堂有什麼事嗎?是不是祠堂的長老傳什麼消息來了?”阿芽急急問。

    月成益有些為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看到伯父這樣的神情,阿芽更緊張了:“伯父,你若知道什麼事就別隱瞞,請直接告訴我!”

    月成益歎口氣後坦白說了:“祠堂的長老派人來傳話,祠堂修葺得快完工了,可是一直沒收到你的銀子,長老說可能無法為你爹娘在祠堂留下位置了,除非你能在近期內就將銀子湊齊來。伯父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教你怎麼去湊呢?所以阿芽,你要看開點,你有這個孝心就已經足夠,別太勉強自己做不到的事了。”

    阿芽頓了下,這消息雖然來得突然,但她沒有驚慌失措,反倒助她下定決心要如何面對晚上的事。她對伯父笑笑表示:“伯父,其實供獻金我已經籌到了,我能拿得出一千兩的銀子了,既然情形這麼緊急,我想和伯父告假幾天,明天就回鄉處理祠堂的事。”

    “你有一千兩銀子了?這……這怎麼可能?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難道你用不正當的方法賺錢嗎?”月成益緊張問。

    “伯父,阿芽怎會做這樣的事?我除了去賭場外,也不會再涉足別的不良場所,這些錢的來源絕對沒問題,請伯父放心!”阿芽趕忙解釋。

    “難道你是在賭場裡贏來的?”月成益驚訝推論。

    阿芽當然不可能將和那男人交易的事告訴伯父,為了讓伯父安心,她只好順勢點頭帶過。

    “賭場的錢雖然來源不太干淨,但能贏錢或許也是你爹娘在天保佑了。好吧,你明天就帶著錢回鄉,將你父母的事情給辦好來。”月成益同意了。

    “謝謝伯父,謝謝。”阿芽微笑地忙道謝。

    “那你下去做事,記住要專心,別再出錯了。”月成益囑咐著。

    阿芽趕緊點頭:“阿芽明白,我會小心的。”

    心中有了決定就不會再惶然不安,她又恢復了精神,穿梭在客人間殷勤做事,等待晚上時刻的到來。

    ☆☆  ☆☆  ☆☆

    昊-燁在房裡打坐靜心,他在華燈初上後才回悅來坊,這兒分社的頭兒將事情做得不錯,讓他看了很滿意。不過他因為少來此地巡視,所以趁著他的到來,許多積著要送到總壇的事他就先就地處理了,因此弄晚了時問,他回來時悅來坊已經打烊了,幾個小二正在整理著桌椅,但他沒看到阿芽,不過他相信她一定會來找他的,他很有信心!

    才靜坐一會,房門就被輕輕敲響,昊-燁微笑回應:“進來。”

    在門外的阿芽深吸口氣,做好了心理准備才推門進入,面對即將要發生的人生大事。

    那男人正盤腿坐在床上,外衣相同地被丟在椅子裡,身上單衣的扣子解開,袒露出他傲人的健壯胸膛,和昨兒她看到的一模一樣。

    見她進來,他臉上又浮現邪氣不正經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就像一頭猛獅在盯著獵物般。

    饒是做過了心理建設,面對他逼人的氣勢,阿芽的心跳仍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起來。

    “我……我來了。”她擠出了話,有些無措地望著昊-燁,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如何做。

    昊-燁看出了她的無助,開口命令:“過來吧。”

    再見到她,他才發覺自己想要她的欲念一直沒斷過,而且是愈來愈強烈了。

    阿芽走前兩步又停下,先問重要的事:“銀子呢?”

    昊-燁揚眉撇了撇嘴,這丫頭真是念念不忘錢呢!“在桌上。”

    阿芽走到桌邊,便看到在燭台下壓了張六百兩的銀票。這銀票令她不能退縮,邁著腳步一步步來到床邊,盡量裝成平靜模樣看著昊-燁,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把外衣褲都脫了。”昊-燁吩咐,她身上的藍布衣裳既大又不合身,遮住了她的秀麗,他要找出她的真面目來。

    阿芽沒有異議,盡責做好這場交易,用顫抖的手褪去了衣衫,脫下長褲,只穿著肚兜半裸地站在床旁。

    “解開發帶,我要看你散發模樣。”昊-燁再吩咐。

    阿芽抿了下唇,伸手解去發帶;頭兒輕甩,黑亮的長發就散落在她肩上、胸前。

    昊-燁睜大眼看著眼前的清麗美人,不施脂粉的細致臉蛋、一身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還有纖細嬌弱的身子,縱然稱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也嬌美得動人心魄;想不到褪去外在不適宜的掩蓋,顯露出來的本質會是那般讓人驚艷!

    他灼灼的目光盯在她身上,讓阿芽感到好不自在,像是渾身赤裸裸站在街上公開讓人品頭論足般。她從不認為自己美麗,或許只能說是清秀罷了,但他嚴苛的眼神卻讓她對自己的信心蕩然無存,只感到好難堪,忍不住瑟縮了下。

    她眼裡流露出的哀求,脆弱得讓昊-燁起了憐惜心,他大手一帶將她攬入胸懷裡,壯實的臂膀圈住了她細瘦的柳腰,抬起她尖尖的小下巴問:“告訴我,你的真名是什麼?”

    “月芽兒。”她輕聲回答。

    “月芽兒,好美的名字,就像你的人,嬌美柔弱,讓人想捧在懷中保護著……”昊-燁語若呢喃,唇已等不及落在她的白玉皓頸上。

    昊-燁脾氣是不好,但卻也懂得憐香惜玉,若遇上能討他歡心的女子,他散發出的柔情絕對能擄獲佳人芳心,所以他暴烈的個性沒嚇走女人,反讓見識過他溫柔的美人都死心塌地愛著他,遇上他之後便不再對其他男人動心了!

    柔柔地沿著她優美的頸項移動,昊-燁的唇半吻半咬地來到月芽兒的粉頰,轉向她秀美的耳垂,含在嘴裡廝磨,讓她忍不住身子顫抖著直吸氣。

    他一雙大手從她光裸的玉背上慢慢滑到胸前,不再隔著兜衣,昊-燁大手直接就伸入衣下蓋住了她軟軟的小丘,撫弄著。

    月芽兒頻頻抽氣,身子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軟軟地靠著昊-燁,小手握成拳無助地垂在身側,將自己完全獻給這個她連名字都不曉得的男子;她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誰,因為今晚過後,交易結束了,他們之問的一切也結束了,彼此仍是陌生人。

    就是因為不會有感情的束縛,卻能帶給她最大的利益,她才能這樣放懷沒有自尊地出賣自己,而今夜的一切也將成為她永遠的秘密!

    “啊……”月芽兒發出輕吟聲。他的手順著她身子的曲線來到大腿上,還大刺刺地攻入她女性最私密的禁地,教她無法克制地呻吟著。

    月芽兒小嘴一開-,昊-燁的唇就不客氣霸占住,汲取她的甜美,與她糾纏,也逗弄著她的心弦,教她降服於他。

    未經人事的月芽兒怎可能面對得了昊-燁熱烈的攻勢,早已是意亂情迷嬌喘著投降,任憑那男人攻城掠地,一寸一寸地奪去她的純潔。

    不知在何時,她身上僅剩下的肚兜也被脫去,當她被放倒在床上時,俯視她的男人也是不著寸縷,他還強行占入她的雙腿之間,教她無助地只能抓住他的手臂,兩腿親密地碰觸著他有力的雙腿,在他的逗弄下不斷嬌聲吟哦;這像歡愉又是痛苦的感覺折磨著她,讓她不禁要開口求饒。

    “不……要,別……別欺……負我……了,好……難受,求……你,不……不要……!啊|”她大口喘著氣叫。

    他的手指竟然伸入了她的私密處,真的好疼啊,也難為情地令她無地自容。

    “不……求……求求你,不……不要……”月芽兒淚水滑下,無措地飲泣。

    “噓,別哭,這疼很快就會過去了,忍耐一下,我會讓你明白人間的至樂享受,小芽兒,別哭了……”昊-燁柔聲安撫她,加快了手指的動作,逼她准備好接受自己。

    月芽兒咬唇搖頭,淚水停不了,她好不舒服,真的好難受:“你……放……了我吧,求你放過我……放了我啊……嗚……”她承受不了了。

    昊-燁動作沒停,現在也不可能停下,箭已上弦不得不發了。

    在她的身子已經能接受他後,昊-燁才抽離自己的手,沒有再多言,他身軀一低就攻占了她的城池,讓兩人合為一體。

    月芽兒尖叫的聲音被昊-燁以唇封住,一切的歡愉自此才開始!

    啊……她想大聲叫喊,但嘴被吻住了;想用力掙扎,可惜手腳都受到鉗制,體內的疼痛讓她的身子不能動彈,而那男人對她的攻擊還一波波沖撞著她。

    月芽兒用力呼吸,整個人快痛昏過去,她以為自己會撐不下去,但是奇異的事卻在她的疼楚到了頂點後發生。

    隨著他動作的愈漸劇烈,她身上的疼反而漸漸地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歡愉快感,她身子也放松了下來,讓她依著本能笨拙地附和他的動作起舞,慢慢地,她跟上了他的節奏,然後兩人身心相合,一起共享最美妙的感官快樂。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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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5: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在驚濤駭浪的激情過後,這對男女相擁同眠。

    月芽兒偎著結實的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調整自己的呼吸。原來這就是男女之情,洞房夜裡做的事,竟也讓她嘗到了這滋味,她心中分不出喜悲,既是自己做的決定,後果她也會全數承受下來,不後悔。

    昊-燁大手仍游移在她身上柔美的凹凸丘壑中,捨不得放開,尤其她纖細的腰肢最得他的眷戀,只要他大手相合便能完全掌握住了,那感覺好似能掌握這柳腰的主人一般,滿足了他的男人氣概。

    聽她氣息穩定後,卻仍是久久不發一語,這令昊-燁訝異地摟高月芽兒,讓她面對著自己:「你難道都沒有話要說嗎?」

    月芽兒望著眼前冷俊的面孔輕搖搖頭。她能說什麼呢?

    這令昊-燁不禁有氣:「你連我是誰也不想知道嗎?」他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貞操是女子最寶貴的東西,她真不在乎自己委身於誰嗎?

    「這不過是場交易,明天過後,我們依然不相識,又何須知道你是誰呢?」月芽兒淡淡回答。

    這是什麼態度,昊-燁眉頭打結,語氣不善:「既然是交易,那就表示只要能出得起六百兩銀子的人你就能陪他過夜了,是不是?」

    「你不是很明白這事,否則你怎會提出這個交易呢?」月芽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怒上眉梢的男人,不瞭解他在氣什麼。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准你再為銀子和別的男人上床,你是我的人,只能和我在一起。」昊-燁霸氣地下命令。他怎能讓個女人對他這樣的輕忽不屑,那該是他所表示的姿態才是。

    月芽兒也皺起了秀眉:「你這人真不講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這不符合我們的交易條件。」

    「住口!一個女人滿口交易、交易,像什麼話!你當真那麼愛作踐自己當個淫婦嗎?那你何必苦蹲在客棧做小二,做個青樓女子不是賺錢更容易?」昊-燁譏諷著她。

    「青樓出不起我要的價錢。」月芽兒坦白說。當初她真有過為了籌千兩銀子而下海的念頭,可笑卻沒一家青樓願意出那麼高的價錢。

    她的話令昊-燁為之氣結,大力地抓住了她纖細手腕:「你……你當真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做?」

    月芽兒也不瞞他,直接就點頭。

    昊-燁怒視著懷裡看起來很無邪但卻卑賤低下的女子。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美麗的外表下淨是貪婪醜惡,教他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不過他慶幸自己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錢花得不冤枉。明白了她的本質,他心中對她的一絲憐惜也消失殆盡,熊熊怒火引燃漫天慾火,他粗暴地翻身再將月芽兒置於身下。

    月芽兒有些驚愕地望著他:「你……你要做什麼?」

    「物盡其用,你得到了多少錢也就該付出多少代價!」語畢,昊-燁快速地噙住了月芽兒的紅唇,大手扳開她的雙腿,沒有前戲,不客氣地再次佔有了她。

    他動作是那麼快,待月芽兒發覺時,他的慾望已經在她身子裡了,她的思緒一下子陷入茫然中,當他開始抽動,她也只能盡力應和著。

    不過這次的激情裡不再充滿柔情,只有征服和享樂,沒有感情,完全只是男女感官慾念。

    反正只是交易不是嗎?

    ☆☆  ☆☆  ☆☆

    當雞鳴響起時,月芽兒的眼睛也習慣性地張開,醒了過來。

    橫在身上的沉重手臂提醒她昨夜的事,她略抬起頭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眼光描繪著他稜角分明的相貌。如此出色傲然的臉孔能讓人印象深刻,不用特別去記憶,她想自己這一輩子是忘不了他的了。

    看著他的睡容好一會後,她才悄悄輕著手腳起身下床,快速地穿上衣服,看著桌上的銀票,她咬咬唇伸手拿走,然後匆忙離開了客房。

    幸而她已向伯父告假了,否則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態度再面對那個男人,現在她才意識到,原來她真的沒問他的姓名。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不該有的牽掛。

    回到房裡,她拿出竹筒,將裡面所有的錢倒出,加上身上的六百兩銀票用布巾包好,牢牢地綁在身上,再穿上一件外出服,拿起準備好的包袱便出門了。

    悅來坊有匹老馬,腳程雖然不快,但還能跑得動,她的故鄉月家村離三江口不遠,一天路程足可以到達,伯父答應將馬借給她,所以月芽兒到廚房拿了饅頭和乾糧後,便到馬房拉出老馬,騎馬離開了悅來坊。

    她走得如此急忙,除了祠堂的事要緊急處理外,也是不願再和那男人碰面。以他暴躁易怒的脾氣,她擔心會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來,她期望兩人能好聚好散,清楚乾脆!

    當馬奔出街道踏上官路後,月芽兒就收回心思,專心趕路。如今她只希望能快快趕到月氏祠堂辦好爹娘的事,這才是最重要的。

    ☆☆  ☆☆  ☆☆

    當昊-燁醒來發現月芽兒不在身旁時,臉色馬下就沉下!自坦個女人竟然丟下他先離開,可惡,這一向也只有他會使出的手段,如今卻又被她先一步做了去。他神情難看地忙喚來隨從。

    「叫那個名喚阿芽的小二過來,我有事要找她。」吩咐高炯。

    「是。」高炯忙退下。

    不過不一會卻帶回一個令昊-燁更冒火的答案。

    「他請假了,如今不在悅來坊裡。」高炯稟報主人。

    「她去哪裡了?」昊-燁咬著牙問。

    「聽掌櫃說,那個小二是回鄉祭拜父母了。」高炯回答。

    什麼時候不回去,偏選在這時節離開?昊-燁才不信這個鬼理由,天殺的!想不到除了隨經綸的老婆外,他還會遇上第二個敢忤逆他的女人,可惡!

    但繼而再想想,自己何必為這樣愛錢貪財的女人生氣?不值得,他和她原就是場交易而已,如今銀貨兩訖,彼此能斷得乾淨才是好事,他被女人煩得還不夠嗎?何苦再多加一個?

    昊-燁蹙眉地吩咐隨從:「高炯,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主人,那咱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哪兒呢?」高炯好奇詢問。

    「船開到哪兒,就去哪裡。」既然暫時不回龍塢,那他就親自視察各地分社的情形好了。

    而月芽兒這個女人又乾又瘦的,模樣也不過是中上姿色,比她美的女子多得是,她不過是他生命中曾擁有過的一個女人罷了,相信不出兩天他就會忘記她。

    在踏出悅來坊時,昊-燁還暗自決定,這個地方以後他都不會再來,因為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昊-燁登上船,離開了三江口。

    ☆☆  ☆☆  ☆☆

    月氏祠堂的長老滿臉驚愕地收下月芽兒送上的銀子。

    「長老,這裡有現銀一百兩,銀票九百兩,合計是一千兩,交給您了,希望我爹娘的牌位能早些進入祠堂安奉。」月芽兒對長老表示。

    長老點明銀子、銀票都無誤後,態度有了全然的改變,好言好語地回應她:

    「這是當然的!芽兒,想不到你這麼能幹,真能拿出一千兩銀子來,有了這些錢,你爹娘的牌位便能入祠受供奉了。唉,你也別怪長老向你要求這麼多銀子,實在是你爹娘從不曾拿出任何的錢財奉獻過祠堂,他們死後想待在祠堂裡,自是會受到眾人的反對了,不過現在你為你父母捐了錢,那他們便能名正言順在祠堂裡享有一席之地,牌位也會受到尊敬奉祀的。」

    「芽兒明白,對長老的裁決沒有異議,只要能完成爹娘的遺願,讓他們在祠堂裡安身,芽兒便很滿意了,謝謝長老的幫忙,謝謝!」月芽兒向長老有禮道謝。

    她的明理讓長老讚許:「你爹娘有你這樣懂事、識大體的女兒,他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請問長老,我爹娘的靈位何時能進入祠堂呢?芽兒希望在祠堂裡為爹娘上頭一灶香。」月芽兒關、心問。

    長老拿出了歷書翻閱,看看後告訴月芽兒:「三天後是好日子,就那天吧!」

    月芽兒高興極了:「好,就三日後,謝謝長老。」

    「別謝了,你去準備祭拜的供品,三天後的午時舉行移靈典禮。」

    月芽兒忙點頭應是,欣喜地離開祠堂,有此好結果,那她所受到的委屈辛苦便不算什麼了。

    鬆開綁在樹幹上的韁繩,跳上老馬,月芽兒騎馬踩著落日餘暉離去。現在她要回自己的家,好久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家變成什麼樣子了……

    月芽兒的家位在山腳下,她的爹是個獵人,終日上山打獵,再拿著獵物到村子賣錢;而娘是私塾教書匠的女兒,所以識字懂道理。在娘的教導下,月芽兒也識得許多字,騎馬的技術則是爹教她的,家裡雖然不富裕,不過溫飽沒問題,爹娘過世前她過得也是無憂無慮的日子,不明白世問的現實殘酷。

    在爹娘相繼過世後,她才嘗到了人問的冷暖,幸而自己還有顆樂觀的心,讓她能克服萬難活下來;錢財的重要,也是她在成為孤兒後才有這層認知的。有錢或許不是萬靈藥,但沒錢卻絕對是寸步難行,這由祠堂長老對她的態度轉變中可以得知,錢真的很重要!

    現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千兩銀子達成了爹娘的遺願,總算可以鬆口氣了,不過她仍是會繼續努力存錢,有錢總比沒錢好啊!

    在太陽下山之前,月芽兒回到了她離開多時的家。

    推開竹籬笆,她牽馬步入已是雜草叢生的院子,將馬繫在木樁上,推開大門進入屋裡。

    屋內除了佈滿灰塵、蜘蛛網外,一桌一椅、所有的擺設都和以前一樣,這勾起了月芽兒許多的回憶,一股酸意衝入她眼裡,她的心糾結起來!

    她真的好想家……好想父母……

    脆弱的情緒一會後便被她給壓下,堅強的神情重新出現在月芽兒臉上,她先從櫃子裡找出蠟燭點上,再到屋後拿出掃把和抹布,她要將房子打掃成以前那個乾淨溫暖的家來。

    只見月芽兒賣力地清潔著房子,雖然她只在此住幾天,但她仍是努力打掃著里外,掃地、抹桌子、擦窗戶,除去蜘蛛網,也將院子裡的雜草整理,直弄到了近半夜時分才清理好。

    月芽兒坐在椅子上累得直喘氣,但開心地看著乾淨的家,低頭審視自己,她笑了,如今最髒的人恐怕是她了。

    她起身走到柴房看看,幸好還有木柴,她抱著木柴到廚房升火燒水洗澡;今天只吃了點乾糧,如今也感覺餓了,便拿出饅頭填肚子,也顧著爐火。

    饅頭吃完,火的溫度也適合,她將熱水搬到澡間,再到廳裡拿來換洗衣物和燭台,吁出口大氣,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而褪下衣服後,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許多的青紫吻痕,在她白皙肌膚的對比下,那痕跡有如一隻隻展翅的蝴蝶形狀,但最令她震撼的是她兩腿問的血跡!

    她楞了下,才抿抿唇,無語地用水洗去那代表女子純潔的血痕。

    洗淨了長髮和身子,她整個人進入桶裡泡澡,讓熱水消去她的酸疼,她不明白這些疼是因為她打掃了一晚,亦或騎了一天馬的緣故?還是昨夜的狂歡激情留下的疼楚?

    想起昨晚的事,她忍不住燒紅了臉,就算她再怎麼無所謂,那種男女之事仍會教她羞怯,她雖然嘴硬地告訴那男人,為了錢自己可以和任何人交易,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月芽兒用水拍洗著臉蛋,憶及交歡時親密的舉動,她心刺痛了下,她怎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呢?除了昨夜的放蕩外,她不會再有第二回了。

    而且現在她不需要那般迫切地要錢,她很肯定自己絕不會再有那樣的勇氣,昨夜的事將也是她唯一一次的任性出軌了。

    只是他是誰呢?月芽兒此刻倒有些想知道他的身份了。

    ☆☆  ☆☆  ☆☆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月芽兒將準備好的牲禮擺放到祠堂的供桌上,她也換上了女子衣飾,素雅的打扮符合她嚴肅的心情,今天爹娘的靈位就要供奉在祠堂裡了。

    時辰已到,長老焚香告祭過祖宗後,再將月芽兒的爹娘新刻好的牌位由長老手中依著輩分安放到架上,長老再燃起一束香交給月芽兒。

    月芽兒接過,跪下虔誠祭拜——

    爹、娘,女兒不負所托,讓您們雙雙可以在祠堂裡受到親族奉祀,完成了爹娘的心願。爹娘,您們也放心吧,女兒會好好活下去,不讓爹娘擔心的!

    默禱之後,將手上的香插在香爐後,月芽兒才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看著香煙裊裊、肅穆莊嚴的祠堂,她不由得淌下淚來。她做到了,終於做到了,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真的做到了,心情是激動不已。

    長老走近她,對她笑笑:「芽兒,你爹娘的靈位已安置妥當,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月芽兒微笑以對:「謝謝長老,芽兒已經沒有憂慮了。」

    「你爹娘不在了,你卻還能有這樣的孝心,真是非常地難得,不過還有一件事,長老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長老提起。

    「什麼事?長老,您有話就儘管說吧。」月芽兒有禮回答。

    「那你跟長老來。」長老帶著月芽兒穿過祠堂,來到了祠堂後面的小坡上。

    月芽兒睜大眼看著前面一大片的墓園,排列整齊的墳墓,統一潔淨的白色墓碑,墳墓的間隔還種了花草,完全看不到亂生的雜草,這墓園和印象裡有如亂葬崗般的墓地有著天壤之別,乾淨清潔,一點都不令人害怕。

    「芽兒,這是月氏家族的墓園,埋葬的全都是族裡的先人,平時有專人在打掃整理,如何?不像是一般可怕的墓地吧!」長老對月芽兒說。

    月芽兒點點頭:「這兒的確是個很不同的墓園。」

    「芽兒,你在祠堂裡看到牌位上的先人都是安葬在這兒的,在固定時節也會有族人來上香祭拜,先人說落葉歸根,其實這兒才是月家人的根。你爹娘如今能在祠堂裡被奉祀,想他們泉下有知一定很高興,也很滿足了,但若是能將他們遷葬來月氏墓園和族人在一起,你爹娘一定更是歡喜!芽兒,你並沒有兄弟,一個姑娘家也不可能都不嫁人,以後你若有了歸宿,你爹娘的墓也能有人打掃祭拜,如此多少可以彌補你爹娘沒有子嗣的遺憾。」長老說著。

    月芽兒冰雪聰明,一聽就瞭解長老的意思:「長老,有這麼好的環境,芽兒也想將爹娘的墳遷入,就不知道要花多少費用?」直接詢問。

    長老語氣慈愛回答:「芽兒,這可是很大的一筆數目,因為這墓園裡的石碑都是用最好的石材所製做的,連棺木也是使用上等的檜木,加上移葬的花費和墓園整理的費用,絕對是超出你所能負擔的,你一個孤伶伶的姑娘家能湊出一千兩銀子,讓你爹娘牌位回祠堂安奉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長老和你提起只是一番好意,希望以後你若嫁得了好人家,有能力的話,可以將你爹娘安葬在此。」

    「長老,爹娘的恩情比天高,芽兒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爹娘,爹娘就過世了,讓爹娘有個很好的身後事是我唯一能做的。長老,要多少花費請您告訴我,或許芽兒能做得到的,長老,請您明白告之。」月芽兒誠心表示。只要努力,她相信總有做到的一天。

    長老聞言就直說了:「要兩千兩銀子。」

    饒是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金額還是教月芽兒嚇了一大跳。二千兩!太驚人了,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樣的錢呢!

    「芽兒,你明白月家人大都是有資產的富室,因此要拿出這些銀子並不是難事,但你不一樣,所以長老並不想將這樣的重擔壓在你的肩上,那太沉重了。」長老溫言解釋。

    月芽兒咬咬唇,兩千兩真是太為難她了,她也沒信心能籌到這麼多錢,只能試試了:「謝謝長老告訴芽兒這件事,芽兒會努力看看,若僥倖讓芽兒湊出這麼多銀子,芽兒一定會將爹娘移葬到這墓園裡來。」

    「芽兒,你真是孝順的好孩子。」長老也不得不敬佩這個小孤女,她的志氣比男人還要高呢!

    月芽兒再看了眼這片乾淨清幽的墓園,腦中想起昨兒去祭墓時,爹娘墳墓荒涼的情形,若不是她不死心憑著記憶硬找,可能也找不著已被雜草淹沒的墳了。

    長老說得沒錯,爹娘沒有兒子可以掃墓,而她也無法隨時到爹娘墳前上香,若能移葬到月氏墓園有族人照顧那是最好的了,可是兩千兩銀子是筆讓她氣餒的數目,她真的沒信心能達成。

    和長老離開墓園時,月芽兒仍是不時回頭,帶著不捨的心情離去。

    在回三江口的路途上,月芽兒腦海裡所想的仍是那兩千兩銀子。她要上哪去找這些錢呢?希望老天爺能給她提示,幫助她早些達成心願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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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6: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回到悅來坊,月芽兒依然過著和以前相同的生活,工作一樣的賣力,不過上賭場的次數增多了。

    她想試試自己的手氣,看能否贏到大錢,這是賺錢最快的方法。

    只是人說小賭不一定會輸,但常賭必是輸定了!任憑月芽兒再仔細小心,賭錢仍是要看運氣,她算賭運還不錯,輸贏都差不多,可是每回輸錢總會教她好心痛,久久無法釋懷。

    昨晚領了工資,她又抽出一半錢到賭場,不過她事先將銀子換成零角,輸贏小些,她的心才不會那麼疼。

    晚上打烊後,她就來到了賭坊。

    「阿芽,你又來了,來孝敬賭坊嗎?」賭坊裡熟識的賭客見到她,笑嘻嘻說。

    「去!我還沒開始呢,別觸我霉頭。」月芽兒皺眉叱喝。

    「阿芽,你近來來得很勤,怎麼?缺錢用嗎?來我這台吧。」左邊桌子的莊家招呼著她。

    「不了,在你那兒不旺財,我和虎哥玩。」月芽兒往中間的大桌走去,擠了個好位子站著。

    才站定,上一把骰子開出來的結果,押小的人歡叫不斷。

    「莊主今天心情好,全開小,真是發財了。」一旁贏了錢的賭客開心叫。

    「是啊,我押了三把,三把都是小,贏了十多兩銀子,哈……太好了!」同來的朋友也哈哈笑說。

    聽到這話,月芽兒眼睛一亮,忙掏出銀子,和眾人一起押在小上。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一、二、三,開!」莊家擲出的骰子在桌上跳了跳,開出了六點。

    「哇!」月芽兒和大家一起歡叫,第一把就贏錢,真是好兆頭。

    「哎!莊家手氣不太好,大家可以趕快下注,多贏些錢啊!下啦——」莊家擺出一臉的愁苦吆喝說。

    賭客聽到這話,更是紛紛拿著大把銀子都押在小上,月芽兒也不例外,把剛贏來的錢跟著再押小。

    「好,買定離手,來,一、二、三,開!哈……四、五、六,十五點大,沒人押大,所以莊家通吃了。」莊家笑著取走所有的賭資。

    而賭客是哀聲連連,大聲咒罵,有人甚至把今晚贏的錢全押下去了,現在是血本無歸直跳腳;月芽兒的笑容也凍結在臉上,暗地裡叫倒楣,第一把才贏,想不到第二把便輸了,教她氣苦!

    「來,再下,輸一次算什麼嘛,不服氣再下,扳回來呀,下,下!」莊家再向賭客招攬。

    不服輸的賭客忙掏盡身上的銀子再押註:「運氣不會這麼快就散了的,我還是押小,小!」

    月芽兒遲疑著不敢貿然下注,想看這把開出的情形如何再決定怎麼做。

    結果莊家又開出小,贏錢的賭客歡喜地又叫又笑,直說押小就對了,但月芽兒還是不敢大意,要再多看兩把,結果兩把都開小,將賭場裡的氣氛又炒熱了,叫小的吼聲不斷。

    月芽兒放心看準了,從懷中拿出四錢銀子押小,這次應該是穩贏的,她有信心。

    可惜出她意料之外,開出的結果竟然是大,樂了莊家、慘了賭客。

    月芽兒咬牙頓足。怎會是大呢?應該是小才對啊,為何別人押小就小,而她下小就成大了呢?她懊惱地直跺腳,現在她身上只剩下三錢銀子了,還要再玩嗎?她躊躇著猶豫不決。

    「喂,小子,你玩不玩?不玩就閃開些,別擋了大爺的財路。」一個中年壯漢擠到了月芽兒身邊,對她不客氣地叫。

    月芽兒因為輸錢心情本就鬱悶,聽那人這樣一說她更不高興了,衝動下就將僅剩的三錢銀子押在小上,大聲叫:「我押小!」

    「哈哈……三錢銀子就敢來上賭場?小子,你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嗎?十兩銀子,我押大!」中年壯漢取笑月芽兒後,就將手上的銀兩丟在大字上。

    月芽兒怒視中年壯漢一眼,轉頭看莊家嘴角扯了扯,突然她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忙就想收回錢:「我不玩了——」

    伸手要拿錢,一隻大手掌卻捉住了她的小手阻止她的反悔;她也感到背後有人貼近她,耳旁響起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起手無回,既然下了就不能反悔。」

    月芽兒快速地轉回頭,驚聲叫:「是你!」怎麼會是他呢?

    昊-燁斜睨著月芽兒,語氣淡漠:「看到我很驚訝嗎?」

    月芽兒想回話,但莊家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三、三、三,大!」莊家開出了大。

    果然是大,月芽兒氣得責罵昊-燁:「都是你害的,你看開出大了,我若拿回銀子就不會輸了!是你害的,你賠我錢來。」伸手對他要錢。

    昊-燁揚眉看著一臉凶相的月芽兒,她女孩子家跑來賭場鬼混,他沒教訓她,她就要謝天謝地了,竟還敢遷怒他!看她向他要錢要的一副理直氣壯模樣,好似他天生就欠她錢般,她不提錢就不行嗎?真是該死的!

    昊-燁冷冷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元寶送到她面前:「這賠你夠不夠?」

    月芽兒瞪大眼,忙將金子奪過來,迭聲回應:「夠,夠,足夠了,謝謝你!」小臉立刻轉怒為笑,開心極了。

    昊-燁真拿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沒轍:「莊家要開盤了,你還不趕快下注!」沒好氣地提醒她。

    月芽兒轉回身看著賭桌上的情形,手裡的金元寶沉沉的,很有份量,折換銀子少說也有上百兩,她怎捨得拿來押注呢?萬一輸了怎麼辦?

    想賭又怕輸,拖拖拉拉一點都不乾脆,果然是個女人!昊-燁看穿了月芽兒的想法,便給她一個優惠:「贏了是你的,輸了就算我的!」

    「真的?」月芽兒睜一見了大眼睛,笑開了小嘴。

    昊-燁拉下臉!她敢質疑他的話,吃了豹子膽嗎?

    發現他神色不對,月芽兒立刻聰明改口:「開玩笑問問嘛,別生氣!好,那我就押大,不信我還會輸,我買大!」將手上的金元寶押上大。

    「買定離手,要開了……開!」骰子擲出,三個骰子點數一樣,三個五!

    「大!是大!真的是大耶,是大啊!」月芽兒樂瘋了,抱著昊-燁大笑大叫,雀躍不已。

    她開心的神情感染了昊-燁,他忍不住憐惜地摸摸她笑紅了的粉頰。不是最美的臉龐,卻教他思念得無法忘懷。

    「阿芽,何時交上了貴人朋友,運氣不錯哦,要再下嗎?」莊家詢問月芽兒,滿懷戒心地多看了眼昊-燁。

    「要,當然要了,虎哥,我有感覺今晚我會贏一大筆錢的!」月芽兒笑瞇了眼告訴莊家。

    「那就來試試吧,要下注的人趕快,買定離手嘍!」莊家呼喝著。

    「你和莊家很熟?」昊-燁看著月芽完,語氣不悅。

    心情好的月芽兒笑嘻嘻回答他:「我常來,難免就認識了,別說這些,你看看我該買大,還是買小呢?」她的心全在賭桌上。

    「隨便你!」昊-燁對賭不感興趣,若不是因為她在賭場裡,他才懶得進來。

    「那我還是買大好了,我對大有信心,我押大!」月芽兒一口氣將兩錠金元寶放在大上。

    莊家用力擲出骰子,跳躍的骰子停下後呈現三、五、六數字,大!

    「啊……贏了!我們又贏了,贏了!」月芽兒尖聲叫,高興得抱緊了昊-燁,樂得一顆心快要跳出來般,笑叫聲不斷。

    昊-燁摟著月芽兒,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大笑的她像個發光體,緊緊吸引住他的目光,讓他移不開眼。

    看莊家將她贏得的錢送來,月芽兒忙小心地捧起四錠金元寶,將它們一一放入懷中:「虎哥,謝謝了,下次見!」

    打過招呼後,她便急拉著昊-燁離開了賭場。

    「見好就收,這是賭客的原則,這樣才不會將好手氣一次就用光了。」月芽兒笑著回答。

    「你倒很懂得賭場道理嘛!」昊-燁沒什麼好語氣,她的行為教他不想搖頭都難。

    月芽兒卻很得意地點點頭,還從懷中取出一錢碎銀遞給昊-燁:「請你吃紅,讓我下次也能順利贏大錢!」

    昊-燁睜大眼盯著那塊碎銀,腦筋還有些轉不回來。他聽錯了嗎?她竟拿了塊小碎銀要分給他,這是什麼情形啊?

    「收下,別客氣。」月芽兒見他沒動,拉起他的手將碎銀子放入昊-燁的大掌裡,對他笑笑,再邁著輕快腳步一走一跳地回悅來坊去。

    昊-燁哭笑不得看著手中碎銀,感到好氣又不禁仰頭大笑。絕!真是有夠絕的,上蒼竟讓他認識了這樣一個天下奇寶,他絕不能放過她,他要定她了!

    跨個兩大步昊-燁就來到月芽兒身旁,大手一攬將她抱在懷中,使出輕功流星趕月般衝回悅來坊。

    月芽兒驚呼一聲,急伸手抱住了那男人,慌亂喊:「喂,你在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啊,喂!放下我你聽到沒有,放下我!」

    昊-燁不理會懷中人兒的叫聲,他已經夠忍讓她了,也要換他好好教導這丫頭才對。

    月芽兒的叫聲在看到昊-燁來到悅來坊的圍牆邊竟然抱著她往上一蹤就輕易跳  入坊裡的院子時頓住了,他竟有這樣的武功,太嚇人了!

    昊-燁將月芽兒抱到他所下榻的客房,一樣是天字房,將她放在床上。

    月芽兒看他走到桌邊點燃蠟燭,才想起要問他:「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會出現了?」

    「我漏了樣東西在這裡,要回來帶走的!」昊-燁雙手抱胸,用銳利的眼神看著月芽兒。

    「我沒聽說有客人掉東西啊,你掉了什麼?」月芽兒問他。

    昊-燁走到月芽兒面前,霸氣的眸子盯著她回答:「你!」

    月芽兒嚇了跳,坐正身子回視著昊-燁,急忙說明:「你在胡說什麼?我又不是東西,也不屬於你,你怎麼能說要帶我走呢?你頭腦不太清楚可能需要好好睡一覺,我不打擾了,再見!」她拔腿就要離開這個胡言亂語的怪怪男人。

    不過她才走兩步,馬上又被他的大手給抓回,而且是抓到他懷中。

    「喂,你快放手,誰說你可以對我胡來的,快點放開我啊!」月芽兒使著勁要扳開他的鐵臂,掙扎著叫。

    昊-燁只用一隻臂膀就讓月芽兒無法動彈了,另一隻手抬起她的小臉面對著自己:「不准喊我『喂』,我叫昊-燁,是火龍幫的幫主,我要你跟我走,以後就隨侍在我身旁伺候我。」明白昭告她。

    「你是火龍幫的幫主?那個擁有很多船的大幫派?」月芽兒驚訝叫。

    「沒錯,所以你跟著我絕不會吃虧,你想要多少錢都沒問題。只要你能好好服侍我。」昊-燁把話說清楚,也開好條件。他瞭解她,只要有錢,這個丫頭什麼都會答應的!

    他厭惡她的拜金貪婪,但在離開後卻又時時想起她,想她的媚、她的美;想她芳香的身子、纖細的柳腰和細柔的肌膚,連她愛錢的小人模樣都教他忘不了,讓他每天張眼腦裡是她、閉眼夢到的也是她。他也曾試過找其他的女人來伺候,看能不能忘了這丫頭,但是那些女人卻怎麼也挑不起他的興趣,他所想的仍然是她!

    這樣的情形快逼瘋了他,在實在沒法子可想之下,他只好再回三江口決定要帶走這個丫頭,不讓她離開自己。

    月芽兒咬咬唇,看著昊-燁,思緒在腦裡飛快轉動,這是她籌錢為爹娘移葬月氏墓園的好機會,以火龍幫的財勢,區區兩千兩銀子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絕對出得起,但她真要為了兩千兩銀子就把自己賣給昊-燁嗎?

    月芽兒想想後,便先提出問題:「昊-燁,你愛上我了嗎?」

    這話叫昊-燁臉上紅白交雜,怒叫:「你這是什麼鬼問題?我怎會愛上你?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我只要你服侍我,做我的貼身丫鬟罷了。」愛上女人?下輩子吧!

    「你沒愛上我,就是對我只感到新鮮,所以才想收我為婢,那我便不用將自己的一輩子都賣給你,你也不用為我花那麼多錢,那就以半年為期限吧,我做你半年奴婢,代價是兩千兩銀子!」月芽兒在推論過後下了這樣的結果。她心想,反正做店小二和為婢差不多,可能只多了那個……那個令人臉紅的事,所以她兩千兩銀子的要求應該不過分。為了爹娘的墳能受到好的照顧,她不惜任何的付出。

    縱然明白月芽兒視錢如命,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但見到她連一絲的遲疑、猶豫,一點的羞恥、難為情都沒有,所想所念的仍是要如何為自己爭取到最好的利益,真是……真是……他只能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她,可惜一身的嬌柔脫俗,卻有顆最鄙俗的心,令他不齒!

    不過天殺的,他卻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吃睡不寧,心中只想要她,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最可惡的竟是他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你倒很會算計,一點虧都不肯吃。」昊-燁語氣很冷,臉色漠然。

    「你是個大幫主嘛,不應該為這樣的小錢和我計較,也是你說我可以隨意開價的,你不會反悔了吧?若是如此,買賣不成仁義在,客倌,你請自便,小的這就告退了。」她愛錢,但從不做強逼人的事,也不會用卑劣方法取財,談不攏就散,何必多說。月芽兒想從昊-燁腿上離開,被制止了下來。

    「半年時間未免太短了,兩千兩銀子買你一年時問還差不多。」昊-燁不想那麼快放走她,原是想要她一輩子的。

    昊-燁這話等於是讓步,月芽兒心中開心,馬上就為自己說話:「半年時間不短了,昊幫主可是要芽兒時時隨侍在身邊,連放假的時間都沒有,很辛苦的!而且我手腳勤快絕不偷懶,什麼粗活都可以做,也不會喊苦,一定能令昊幫主滿意的,花兩千兩銀子有我這個隨從,保證值得的!」臉不紅地吹捧著自己。

    昊-燁臉上笑怒交雜:「跟我後,你是婢女,不是隨從;你也不用做粗活,只要服侍我便行了,不過你的確是令我很滿意!」他邪氣地輕捏捏她的小下巴,眼裡有慾望在流動。

    月芽兒小臉立刻就燒紅了,強自鎮靜著:「那……那你是同……同意了?」

    滿頰的紅霞加添了她的嬌媚,昊-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心,擁緊了人,大手也不規矩起來:「小芽兒,你是我的人了!」他不在意花錢,只要她。

    月芽兒欣喜之餘也急忙閃避著他的進侵。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呢!

    「那我……我什麼時候跟……跟你走?」她被逗得有些喘氣。

    「明天!」昊-燁沒耐心再等。

    「不能這麼快,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呢。」月芽兒忙說明。

    昊-燁停下動作,皺眉看著她:「什麼事?」

    「悅來坊的掌櫃是我伯父,我要離開,當然得和伯父、伯母說一聲,還有一起做事的小二,以及熟識的朋友,少說也要五天時問才夠,我五日後再跟你走。」月芽兒告訴昊-燁。

    昊-燁眉頭緊鎖,斷然拒絕:「五天太長了,不行!」想到這些日子想她的痛苦,他不能同意。

    「我也必須要回家鄉辦一些事,把需要處理的事全弄好,如此我才能安心隨你去,至少你也要給我三天時間,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後正好是六月初一,到年底剛好半年,這樣日子也比較好算,我就初一時再和你離開,這樣好不好?」月芽兒軟聲要求昊-燁。

    昊-燁滿心不願意,但看她一臉的乞求神情,他就無法說不,只能十分不甘心地答應:「好吧,就三天,不能再拖延了!」

    月芽兒高興得急忙點頭:「是,謝謝你!那我何時能拿到兩千兩的銀子呢?」

    又是錢!他真擔心以後這丫頭會不會三不五時便用些別的名目向他要錢?他無奈地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數了兩千兩給她。

    「昊幫主,謝謝你,太謝謝了!那請幫主早些歇息,我告退了。」月芽兒將銀票捧在胸口便準備離開。

    昊-燁抓住了她,笑得輕佻,語氣灼熱地對她咬著耳朵低語:「想走嗎?我要的吃紅應該是這樣才對……」

    鷹唇吻住了艷紅的小嘴。他已等不了了,這丫頭佔去太多的好處,該是他反擊的時候,衣服阻隔不了他強勢的作風,大手伸入立刻便侵佔她柔軟的嬌軀,激情驀然上揚,今晚她是別想離開了。

    月芽兒慌亂地抵擋著昊-燁全副的攻勢,但她微弱的抗拒有如杯水車薪,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不一會就全面屈服在昊-燁火熱的動作下。

    咚!咚!昊-燁扯去月芽兒的衣衫時,放在內袋的金元寶掉落地上,發出了聲響。

    「啊……我的金元寶!」本是已迷失在情慾裡的月芽兒被驚醒,著急著想下床撿金子。

    「去它的金元寶,你哪兒也不准去!」昊-燁低聲怒吼,將懷中的月芽兒推倒在床上,更加緊地攫奪她的柔美,教她無法分心想其它事,心中只能有他。

    月芽兒怎敵得過昊-燁的逗弄,神智再次陷入慾火的狂暴中,攀緊他的肩頭,她身子迎向昊-燁,再嘗讓人消魂的至極歡愉。

    而金元寶是靜靜地躺在地上,和著燭光閃出美麗的光采。

    ☆☆  ☆☆  ☆☆

    長俏的睫毛顫抖了下,眼眸緩緩睜開,晶瑩大眼還帶著迷濛,慢慢地才轉為清亮。

    月芽兒醒了,她靠在昊-燁胸膛上,雖是第二回和昊-燁同床共枕,但一向獨睡的她仍有些難以適應,不過他身上散發的濃厚男人氣息給了她很大的安心感覺,叫她喜歡上這個氣味。

    她輕輕地伸個個腰,窗外看來灰濛濛一片,該是要天亮了,那她可要快點起床離開,否則她這情形教別人看見就糟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月芽兒悄悄坐起,靜靜地想從床尾下床,但才剛起身,一隻結實的手臂就圈上了她的腰,把她捉回懷中。

    「你又想逃了嗎?」含著濃重睡意的語氣嗅出了火氣,昊-燁睜大眼盯著月芽兒。

    月芽兒面對他,忙搖頭解釋:「沒啊,我不過是要下床回房。快天亮了,我不好再留在這裡。」

    「記住,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不准比我早下床,也不可以丟下我先做別的事,我醒來一定要看到你才行,你明白嗎?」昊-燁慎重告訴月芽兒。

    月芽兒可不想一早就看到昊-燁發脾氣,很識時務地點頭:「我明白,那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她乖巧可人的模樣讓昊-燁火氣全消,他摟緊月芽兒吻著她的臉頰、玉頸咕噥:「再陪我一會。」捨不得她從懷裡離去。

    他的舉動讓月芽兒心中暗笑。想不到看起來那麼有威嚴的大男人竟然也會撒嬌,像個孩子似的,真可愛。

    昊-燁看起來是很凶、很嚇人,脾氣暴怒無常,但她就是不怕他。自己雖然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不過她卻不會感到委屈怨懟,或許也是因為他的人品出眾、氣宇不凡的緣故吧,遇上他應該是上天的安排,因他出現時正巧就是她最需要用錢的時候;縱使她也為了錢付出不小的代價,但她看得出昊-燁是個正人君子,跟著他不是壞事,自己不會受到傷害的。

    如今她籌到錢安置好爹娘的墳,只等這半年的期限過去,她便可以恢復自由身,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了。

    她所期待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這丫頭又心不專了,昊-燁不悅地放開月芽兒怒視著她。

    和他親熱時,她竟然可以神遊發楞,這令他想到昨夜她在意亂情迷時還想到要下床撿金子,這對他的男性自尊有著莫大的污辱,他就如此引不起她的興趣嗎?可惡,可惡!但最可恨的是自己就是對這個女人沒轍,甘願花大把銀子讓她留在身邊,難道是他上輩子欠她的嗎?該死的!

    月芽兒回神後就見昊-燁用手支頷,冷然大眼直盯著她,她再看看天色已轉亮了,以為他要放自己離開,但她不好意思在昊-燁面前光著身子下床,只好央求他:「你閉上眼好不好?這樣我才能起床穿衣服。」

    月芽兒這番話更教昊-燁氣綠了臉:「誰說你可以走的?」

    她就那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嗎?

    「可是天亮了,我怎能再待在這裡?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月芽兒緊張地說。這悅來坊除了伯父、伯母外,可沒人知曉她女兒身的事,她也不想讓這事曝光。

    天殺的,這丫頭連他在氣什麼都還弄不清楚!昊-燁忍住氣,質問她:「你剛才在發什麼呆?腦子裡在想什麼?說!」

    不會吧,連這樣的事他都要管?月芽兒有些吃驚地迎視他迫人的目光,反應快得忙揀好聽地說:「我在想如何在三天內將手邊的事做完,不會拖延到你的時間,你要來悅來坊接我走嗎?」聰明地轉開他的注意力。

    昊-燁臉色轉好了些,算這丫頭的理由正當:「你就留在這兒,到時自會有人來帶你的。」

    「那我知道了。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我可以走了嗎?」月芽兒柔聲再問。

    昊-燁好整以暇地半靠在床上,閒閒回應:「你走吧。」

    「那請你暫閉起眼睛,我……我要穿衣服了。」月芽兒紅了小臉,細聲說。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麼?我不會閉上眼的,要嘛,你就大方地在我眼前穿衣,否則我不在意你留下來。」昊-燁不懷好意地逗弄她,看月芽兒怎麼辦?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太不君子了!」月芽兒惱怒叫。

    「我可從沒說我是君子,我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昊-燁笑得狂妄。

    「你!」月芽兒既氣又手足無措,難道真要光著身子合他的意嗎?她眼兒在四周轉了圈,沒辦法,只好以被遮蓋掩一掩了。

    月芽兒拿起被子擋在身前,緩緩地移動到床邊,再一手拉被子,探過另一隻手要勾起丟在床下的衣服。

    床與地面有段高度,她人又嬌小,手已經盡力伸出去了,離衣服還有一些些小距離,月芽兒只能再賣力探過身子。

    手終於捉到衣服了,但她人也因沒坐穩往床下摔去|

    千鈞一髮之際,昊-燁伸手救了她,她跌入他懷裡,月芽兒糗得臉兒紅得像蘋果;而昊-燁卻是哈哈大笑,很是開心。

    月芽兒咬著唇,忙穿上手中拿到的兜衣,再飛快下床找其它的衣裳穿上,也把地上的金元寶和銀票收起來,不好意思再看昊-燁,急匆匆便跑著離開了。

    昊-燁唇角含笑。他喜歡這丫頭的陪伴,對有月芽兒在身邊的日子,他感到很期待了!

    ☆☆  ☆☆  ☆☆

    聽完侄女的話,月成益臉上有憂有喜:「芽兒,能被火龍幫幫主看上固然是件好事,但他真的只是想收你為僕?他該不會是發現你的真實身份,而對你有邪念吧?」

    月芽兒笑得很不自然,趕忙說:「伯父,你想多了,昊-燁是真的只想收我為僕;況且我也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伯父,您別擔心了。」

    「但花個兩千兩銀子的代價收個僕人,而且還只做半年便行了,世上怎會有這麼好的事?太讓人無法置信了!」月成益難以相信。

    昊-燁是昨天在打烊時才來投宿的客人,一來便要求住天字號房,又向他打聽芽兒的去處,似是找芽兒找得很急,而今天一早他卻匆匆離開,若不是芽兒說起那人是昊-燁他還不曉得,接著芽兒便來找他表示昊-燁要收她為僕,而開出的條件又好得離譜,這教他如何不懷疑呢?

    「伯父,火龍幫財大勢大,昊-燁那麼有錢,當然收個僕人所花費的手筆也和別人不同了:二千兩銀子對平常人來說是很龐大,但在昊-燁眼裡不過如米粒般不算什麼的啦。而且,我有了這錢便能將爹娘的墳遷入月氏墓園,所以不管做昊-燁的僕人有多辛苦,我都不怕,我一定能做得很好的!只是無法再幫伯父的忙,我感到很過意不去。」月芽兒表示。

    「芽兒,伯父也希望你能湊到錢達成孝順爹娘的心願,但你終究是個姑娘家,不是男人,所作所為都要特別小心注意,弄個不好,萬一毀了名聲,會影響你一輩子的,所以你做任何決定前都得好好考慮清楚才行。」月成益好言提醒著侄女。

    月芽兒點點頭,用很認真的語氣回答伯父:「伯父,我明白,我這麼大了,做任何事都會有分寸,不會亂來的。我瞭解自己在做什麼,請伯父放心。」不能將實情告訴伯父,月芽兒有些過意不去,但是為了不讓伯父擔心,她卻必須這麼做。

    月成益見侄女這麼堅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輕歎口氣答應了:「那好吧,你想做昊-燁的隨從就去做吧!」

    「謝謝伯父!伯父,我現在要將銀票送去祠堂,需要馬上出門回月家村。」月芽兒知會伯父。

    「你去吧,你可以騎阿黑去,阿黑腳程快,可以省下你許多時間的。」月成益說。

    「謝謝伯父,那我離開了。」月芽兒高興地道謝,就忙回房整理行囊,再騎著阿黑回月家村。

    離月芽兒送來一千兩銀子至今不過一個多月,長老再接到她二千兩銀票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作夢也沒想到月芽兒真的可以拿出二千兩銀子為爹娘移墳!

    「長老?長老?」月芽兒輕聲喚著呆楞住的長老。

    「呃……什……什麼事?」長老回神看著月芽兒。

    「長老,我無法在這裡久待,所以我爹娘移葬的事只能拜託長老幫忙打理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長老幫幫忙。」月芽兒拿出一錠金元寶給長老。

    長老驚喜莫名地收下金元寶,對月芽兒真是刮目相看:「芽兒,長老也算是你的遠親長輩,當然會幫忙,這事就交給長老吧,我會做得妥妥善善,讓你滿意的!」長老大力地對月芽兒保證。

    聽長老這麼說,月芽兒便安心了,拿起筆畫了張爹娘墳墓位置的詳細地圖交給長老,再三感謝後,她離開了月氏祠堂。

    月芽兒來到爹娘墳前,除了上香告祭父母移葬月氏墓園的好消息外,她也跪在爹娘墳前懇求他們的原諒。爹娘若在世一定不會讓她用這樣的手段賺錢的,一定會生氣她如此地糟蹋自己,但她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而且絕不會後悔,倘若上天憐她,爹娘在天之靈能保佑她,她相信自己也許會有個好末來,不過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在墳前佇立良久,才上馬離去。

    牽掛的事都辦好了,她也該回三江口完成她的承諾。

    可以跟在昊-燁身邊,她沒有憂慮反倒有些歡喜,自己的直覺認為這會是件好事;沒有理由可以解釋,她就是如此的感覺。

    或許,這事會改變她的人生呢!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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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7: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高炯踏入悅來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櫃檯旁和掌櫃說話的月芽兒,他上前出聲:「主人要我來接你,你跟我走。」

    月芽兒抿了下唇,拿起包袱向伯父和圍過來的小二們依依不捨話別。

    「伯父,還有大家,我走了,各位保重!」

    「阿芽,你自己也要照顧自己,多注意點,自己也要保重啊!」月成益叮嚀著侄女。

    月芽兒點點頭:「我會的,各位再見了。」

    帶著不捨,跟著高炯離開。

    「昊-……嗯……幫主人在哪裡?」隨著高炯的腳步走,月芽兒轉頭詢問他。

    「主人在船上等你。」高炯回答,他並不明白月芽兒的真實身份,只被交代到悅來坊帶人。

    船?她要上船?好耶!她這輩子還沒坐過船呢!一想到可以坐船,她心情開心了起來,也注意到高炯稱昊-燁為主人。那她做了他的婢女應該也要叫他主人嘍,她會記住的。

    走了一段路後來到碼頭,月芽兒看著停在江邊的大大小小船隻興奮得睜大了眼。

    不知道自己將會坐上什麼樣的船?她忍不住興奮地期待著。

    高炯直往碼頭的終點走去,在盡頭處有艘碩大的遊船,船身漆成了紅色,船緣雕刻著繁複華美的花紋,在船頭處用黑漆寫上了「火龍號」三個大字,而最明顯的是覺得難為情。真想要自己動手,但顏嫂哪可能讓她這麼做,她只好紅著臉被脫去了所有衣裳,由裡到外全換上新衣衫。

    顏嫂為月芽兒理好衣飾後,看著她點頭稱讚:「小姐,你真是太美麗了,和剛才男孩子模樣有著天壤之別,讓人都認不出來了。」

    「是嗎?」月芽兒摸摸頭髮,以為顏嫂是說好話討她開心。

    顏嫂笑笑地將月芽兒轉到銅鏡前,讓她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這是她嗎?月芽兒睜大眼看著鏡子裡美麗的倩影,髮髻斜梳插上了名貴的翠玉髮釵,臉上淡雅的紅粒點出了她秀麗的五官,而身上精緻的白綢衫合宜地包裹著她的身子,將她的嬌小纖細全顯現出來。她這個樣子讓她自己都看傻了,她明白自己穿女裝的模樣,但那也和現在的她差太多了!「人要衣裝」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事情做好了,顏嫂便帶著人退下,留月芽兒在房裡。

    月芽兒在銅鏡前轉著身子,看鏡中人兒裙擺飛揚的俏麗模樣,轉著轉著她也呵呵笑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如此美麗的時候;而有著笑靨的她更加地可愛動人了。她頑皮地對著銅鏡做個鬼臉,心情好極了!心想既是昊-燁給了她全新的面目,她也希望能趕快見到他,讓他看看現在的自己。

    不過月芽兒在艙房裡等了好一會,卻仍沒見到昊-燁,想到火龍號的壯麗模樣,她好想出去看看呢!

    在久等不到昊-燁到來,又掩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之下,她逕自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月芽兒來到甲板上,倚著船緣望去,碼頭上停滿了船隻,而工人在其間忙碌著,或是搬運貨物上船、或是卸貨;火龍號的船尾處也看見管事正指揮著工人搬東西上來;寬闊的江面上也有著點點船隻的蹤影,她從沒站在船上由上而下看著這些情形的經驗,讓她感到新奇有趣極了。

    突然她聽到了尖銳的口哨聲和喊叫聲,她四下看了看,便見到一群坐在碼頭邊的工人正對她揮著手叫嚷。

    隔著一段距離讓她聽不到他們在叫什麼,但是見到他們咧開大嘴又搖手又擺動身體的滑稽模樣,逗笑了她;她一笑那些工人更是開心了,又跳又叫的,口哨聲更加地響亮,還有人在學猴子走路呢!

    月芽兒呵呵笑聲不斷,覺得那些人真是好玩。一

    「月芽兒!」隨著暴吼聲,高大的身形也來到她身旁。而和月芽兒玩鬧的工人在被凌厲的怒眼掃到後,紛紛嚇得沒了笑,低頭趕快離開。

    月芽兒忙轉身,笑容可掬地面對他:「昊-燁,不對,我該稱呼你是主人才對,主人,你好!」優雅地欠身行禮,樣子俏麗可人。

    但是昊-燁卻怒氣赫人得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強拉著她走回艙房。

    「碰」地一聲關上房門後,昊-燁將月芽兒甩向床,大聲質問她:「我不是要你在房裡等我嗎?為什麼私自跑出去?」

    「我在房裡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你,所以才想到甲板上走走嘛。」月芽兒扶著床沿站好,蹙起秀眉解釋。

    「哼,你是在甲板走走嗎?明明就是花枝招展地和一群鬼男人打情罵俏!」昊-燁說得很不客氣。

    「你胡亂說話,我才沒有做這樣的事!是你讓我空等,還無理罵人,你真是不講理!」蒙受不白之冤的月芽兒也動氣了,反駁回去。

    「大膽,你還敢頂嘴,放肆!」見她不認錯反而大聲對他說話,昊-燁更加火氣沖天。

    月芽兒咬緊唇,睜大眸子瞪著昊-燁,他的話提醒了自己的身份,她頭擺到一旁不再出聲。

    「怎麼不說話?知道理虧了?還是不服氣呢?」昊-燁走前伸手將她的小臉轉向自己,臉色凶狠地逼問她。

    月芽兒冷笑譏諷:「你是主、我是婢,身份不如人,還能說什麼呢?」

    「你的意思就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也覺得和男人調笑是對的,是不是啊?」昊-燁咬牙逼出話,想到她竟然那般開心地對著粗鄙的工人揚臉直笑,就令他七竅生煙,氣得想殺了那些工人。

    月芽兒扯扯紅唇,聲音平板應著:「主人說是便是了,奴婢沒有說話餘地。」

    「你……你還不認錯,好,我就讓你說出心中的話,你在想什麼,老實說出來,我看你還有什麼好理由可說,說啊!」昊-燁橫著眉命令。

    月芽兒目光有氣,抿緊唇不說話,她不要和這樣不可理喻的人說話!

    「說話啊?告訴我你的解釋,我倒要看你如何自圓其說,說啊!」她不說話,昊-燁越發火大地要她開口。

    但昊-燁愈要她說話,月芽兒愈是倔強得不出聲了。

    她還敢不回話!昊-燁臉色鐵青,怒極了反而冷冷笑了起來:「你就是要和我唱反調不開口是不是?但我就是有辦法能叫你出聲!一百兩銀子買你的想法,你說出來,這張銀票就是你的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在月芽兒眼前晃動,這一招一定管用。

    月芽兒眸子睜得好大,直瞪著昊-燁手中的銀票,再看他嘴角得意的冷笑,怒火燒痛了她的心,她真的生氣了!猛力推開昊-燁,大聲怒喊:

    「我不要你的錢!我不希罕!你給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出去!出去!」大力將昊-燁推到門邊,打開房門後使勁就把他給推出去。

    昊-燁被她突來的吼聲和推拒嚇了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推到門外,看著房門在他眼前用力地關上。

    月芽兒背倚著門,氣得渾身顫抖,昊-燁真是太過分、也太污辱人了!他真以為用錢就可以支配她的一切嗎?他錯了,她也有脾氣的,惹怒了她,她可是會反擊回去的。

    想到自己還滿心歡喜想讓昊-燁看看改變後的她,對他待她的好意也是全心感激,卻被他莫名其妙的壞脾氣打壞了所有的喜悅,那他何必要她穿得這麼好看、特意如此地打扮呢?他分明就是在欺負她嘛!月芽兒感到忿怒又委屈。

    她背靠著的門板被大力敲著,傳來了昊-燁壓低的怒吼:「月芽兒,開門,我命令你,用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快點開門,你聽到沒?快開門!開門!」

    搞什麼?他可是她的主人,為什麼被趕出門的會是他?這太不像話了!為了不引起船上手下的注意,他只能忍怒、憋著聲音命令月芽兒開門。

    月芽兒氣紅了眼,她捂著耳朵衝到梳粒台前,鏡裡的女子臉上已沒有剛才開心愉悅的笑靨,只剩怒氣,她愈看愈難過,又氣又傷心地拔下發上的珠花飾品用力丟在化粒台上。她什麼裝扮都不要了!

    昊-燁敲了會門,便心生不耐用力要推開房門,但門卻一使力就打開了。他氣沖沖地大步走入,隨手將門關好上鎖。敢對他如此不敬,這丫頭非要好好教訓一頓不可了。

    來到內室,卻看見她正拆下髮飾擲在化粒台上。

    「你又在幹什麼了?」昊-燁壞語氣地喝問她。

    月芽兒從鏡子裡看到昊-燁怒眉騰騰、一副氣得不輕的模樣,心中更覺得氣苦,大力用勁地扯下掛在耳上的耳環,卻不小心劃破耳垂,流出了血,讓她痛喊出聲。

    見她受傷,昊-燁無暇顧及生氣,趕忙上前關心:「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流血了!」責怪的語調裡滿是疼惜,伸手撥開她的髮絲要觀看傷口。

    月芽兒立刻就拂去了昊-燁的手:「我不小心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索性連另一個耳環也一併要扯下。

    昊-燁馬上抓住了她的手,摟住她,不讓她胡來:「不准傷害自己。」

    月芽兒大眼睛直盯著昊-燁看,扁扁嘴,她委屈的眼流終於流下。

    昊-燁皺眉忙抱起她在椅子上坐下,攬她入懷,慌張地說:「你……你怎麼哭了?別哭,不要哭了……乖,不哭、不哭……」也急拿出汗巾擦去月芽兒耳垂上的血跡。

    他不安慰還好,昊-燁語氣一軟,月芽兒更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更是淚流不止,偎在他懷中哭得傷心不已。

    昊-燁感到手足無措,他從沒有撫慰哭泣的女子的經驗,更不知道要如何說好話哄人。以前他是不屑做這樣的事,女人哭關他什麼事?而且那些女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煩他。但是月芽兒不同,他不願意看到她哭,非常不願意,見她哭得難過,他的心也莫名地跟著糾疼了起來,只好笨拙地說些好聽話,希望她不哭了。

    「小芽兒,別……別哭了,只要你不哭,我什麼事都答應你,你想要多少銀子也行,只要你別哭個不停,不要哭了,你這樣子很漂亮,但哭了就不好看了,別哭,別哭……」

    月芽兒也不是天性愛哭的人,有了昊-燁的勸慰,而且情緒也得到發洩,她的淚水也就停了。

    看著昊-燁,她還是有氣:「我討厭你誣賴我,你根本沒問清楚就亂罵人,我哪可能和那些工人談笑,隔著那麼遠怎麼說話呢?是因為他們都做些很好笑的動作逗我,我才會忍不住笑出來的,你卻說我花枝招展、打情罵俏,那我不要換女裝好了,還是當成男人做你的僕人總可以吧!」

    「傻丫頭,你扮男人難道就能扮一輩子嗎?還是要當回女子的。我說要你跟著我,便要你還回你原來的面目,所以我才會讓人為你打扮,要你在房裡等我,哪知道你卻跑到甲板上拋頭露臉?你換回女子裝扮就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否則那成什麼樣?我乍然看到當然會生氣的!」昊-燁破天荒地和個女人解釋他的行為,語調也不太自然地盡量放柔,以免這丫頭又哇哇哭了。

    「我也是想留在房裡讓你能第一個看到我換裝後的樣子,可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來。我一個人在裡頭悶得慌了,所以才出門走走,而且我又是第一回上船,心情自然是興奮開心了,當然會想到船上看看嘍,我這樣有錯嗎?」睜著明眸大眼望著昊-燁,嬌慎著回問他。

    「呃……沒錯,算是沒錯好了,既然兩個人都沒錯,那這事就別再說了。你耳垂疼嗎?我找大夫來幫你看看。」昊-燁帶過不快的爭吵,關、心她的傷。

    「只是小傷,不用看大夫了。我將你關在房外也不對,對不起喔。」月芽兒也不避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認真想想,她也太沒有主僕分寸了。

    那事的確教昊-燁臉上無光,但聽她有禮先道歉,他的不悅也被拋到九霄雲外去,疼這個丫頭還算值得!

    「就用你原先妝扮好的樣子讓我瞧瞧當是賠罪,我再叫傭人進來伺候你打扮吧。」現在她雖然是鬢髮有點凌亂,妝也被淚水沖去大半,但仍是美得讓他心動,想必理好儀容的月芽兒定是更不凡,他真想看看。

    月芽兒忙阻止他,不好意思說:「不用再麻煩別人了,我可以自己來的。」

    「你行嗎?」昊-燁懷疑地看著月芽兒。

    月芽兒的笑靨閃動:「我本來就是女子,這事怎麼不會呢?」

    昊-燁便將月芽兒放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閒閒地看她如何打扮自己。

    月芽兒先整理髮絲再上妝,有近三年時光她都是男子打扮,動作當然會生疏,但是剛才看過顏嫂她們的手法,加上原先的印象,她還是順利地將自己變回不久前的俏麗模樣。

    她臉兒紅紅地站在昊-燁面前做著她以前常在爹娘面前做的事,手提著裙子緩緩轉圈:「好看嗎?」

    除了美如天仙外,很少讚美女人的昊-燁實在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詞,上了妝的她臉上少了稚氣,多了分少女的嫵媚,而嬌小的身形在白綢衫襯托下更顯得纖弱,楚楚可憐之姿會讓男人湧起想保護她的慾望,更想將她藏在自己懷中,不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嬌容。

    「不好看嗎?」昊-燁平淡的臉上看不出喜惡,他一直沒表示,讓月芽兒頗感沮喪。

    昊-燁輕咳了下:「嗯……還不錯啦。」要自己用平常的語氣說出,以免這丫頭太過得意就更不好管教了。

    這樣的讚辭就已經讓月芽兒轉憂為喜了,笑容燦爛地道謝:「謝謝。」

    這般嬌美的她令人心動難忍,昊-燁一把抱住了月芽兒:「我要這樣的謝謝。」低頭吻住了美麗佳人,才三天不見她,感覺卻像過了三百年般,他好想她。

    一接觸到她的小嘴,他的舌便像蛇般迫不及待溜入她唇裡,她的甜蜜就是他等待的最佳犒賞,他大力地抱住了她,不讓兩人間有一絲的空隙。

    這丫頭終於能完全陪在他身邊了。

    月芽兒閉眼承受昊-燁熱情的吻,這種濡沫相交的美好感覺深入她的心,令她也沉醉在昊-燁的氣息中,將自己獻給他。

    這個吻纏綿難分,久久都停不了,昊-燁不只想吻這丫頭,他還想要得更多,轉念之間便立即化為行動,他正想抱著月芽兒上床溫存時,就聽見了號角響亮的鳴聲。

    「該死的!」昊-燁低咒,不得不放開懷中的軟玉溫香,停下來。

    月芽兒睜開眸子,臉上的紅潮未褪,不明所以地嬌怯問著:「怎麼了?」

    「船要開航了,但沒有我的命令,船是無法離開的,所以我必須去甲板,而你……」昊-燁話沒說完,月芽兒就急要求。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要一個人孤單地留在艙房裡。」

    「這是男人的事,你應該留下才對。」昊-燁表示。

    「我從沒在船上實際體驗過船兒啟航,我好想試試,你就讓我跟在旁邊,好不好?」月芽兒柔聲地請求昊-燁。

    昊-燁挑眉看著月芽兒,她眼裡的渴望教他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在心中暗罵了聲,只能答應:「好吧,但你要乖乖跟在我身邊,不可以亂跑。」

    「是,主人!」月芽兒開心地大聲回答。

    主人!昊-燁覺得這兩個字從月芽兒口裡說出真有些可笑,以自己對她的態度看來,只怕很快這主人和奴僕的關係就要改過來了。

    昊-燁帶著月芽兒走出了主艙房,兩人並肩出現在船頭甲板上;在他一聲號令下,火龍號緩緩駛離碼頭,投入長江水道航行。

    火龍號上有多位的幫中管事、執行長,在看到幫主竟然帶著女子上船時,很是訝異!這火龍號除了伺候的婢女外,幫主是不肯讓無關的女人上這艘船的,但看那女子的打扮又不像婢女,而且還和幫主狀似親密地一起出現在甲板上,太教人吃驚了。

    只是大家縱有滿腹疑問,也沒人敢去詢問幫主。幫主的火爆個性眾人都很明白,即使向天借了膽子也不敢,不過看幫主對那女子的溫柔體貼,這女子的身份一定是很不同了!

    月芽兒高興地看著船兒劃破江浪往前行駛,這樣的經驗太難得了,雖然剛才有些不愉快的事,但跟著昊-燁的第一天仍有個很好的開始。

    ☆☆  ☆☆  ☆☆

    在江面上航行了三天後,月芽兒經由昊-燁的介紹約略明白了船的一些重要知識,如船體結構、各式不同船的用途,以及如何造船。她也才瞭解到這些知識裡頭全都是有很專深的學問在。

    以火龍號來說,火龍號的製造方式屬於「車船造法」。所謂車船,系用翼輪激水推進,每一雙翼輪貫軸一根,稱為一車;軸上設踏板供人踩踏,火龍號上有上百車,可用上百人的力量推動船身,加上風帆助力,其速度可以和戰船相比擬。

    火龍號是昊-燁的代步船,能載著他很快到達他所要去的地方。而火龍號會這般龐大是因為它要能容納上百人的船夫,以及數十名的隨行侍衛奴傭,而船上除了有侍衛傭人船夫的住艙、存放糧食和水的食物艙,以及昊-燁所住的主艙房外,另有一間佔地廣大的書房和會議室;這艘火龍號儼然是個會移動的辦公宅所,隨時能帶昊-燁到任何地方,而他也能在火龍號上處理幫裡的事務,下達所有的命令。

    在看過江面上來往的船隻後,月芽兒大既也可以分出商船、貨船和運糧船的不同,遊船和舫船也很好認,她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她和昊-燁的相處也不錯,除了第一天剛開始的小意外,兩人間不曾再有爭執,伺候昊-燁是她最主要的事,不過也只是服侍梳洗、寬衣之類的小事,不用做粗重工作,而她和昊-燁不但可以同桌用膳,他還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她。他若需要自己陪在身邊,她便留下;否則他忙事不用她跟著時,那便是她的自由時間,她可以隨心所欲。

    至於住處,她是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可是讓她羞於-齒的是,她每晚都是在昊-燁的艙房裡度過,和他同床而眠;對於這事,昊-燁的態度教她無法說不,她也只能接受。

    她跟著昊-燁所得到的全是最好的照顧和對待,所以她哪像是昊-燁的婢女,倒像是來此享福當大小姐的!而其他人也真喊她為小姐,對她尊敬非常,讓月芽兒過著另一種她全然不曾經歷的生活。

    昊-燁從控制艙走出,月芽兒也陪他走到甲板吹風。

    「火龍號要在風凌渡停船多久?」月芽兒詢問昊-燁,剛在控制艙她聽到昊-燁交代船長在風凌渡停船後要做的事,明白他會去視察那兒的分社。

    「看我事情辦得如何而定,一天或是兩三天不一定。」昊-燁回答她。

    「我沒去過風凌渡,真想看看那個城鎮和三江口有什麼不同。」月芽兒開心地期待著。

    昊-燁轉頭看著身旁的她,明白對她說:「我是要去忙公事,無法分神照顧你,所以你要留在船上,不下船。」

    這話立刻教月芽兒臉色黯然下來,急忙抗議:「你說我要時時在你身旁伺候你的,怎又要留我一人在船上呢?我也要一起下船!」

    「我要接觸的全是男人,你一個女子不方便跟著,留在船上較安全。」昊-燁就是明白她會要求要跟下船,所以沒給她早明白,讓耳根能多安靜些時間。

    月芽兒瞭解自己若據理力爭未必能讓昊-燁退讓,只能用反向的法子。所以她反常地同意了:「好吧,那我就留在船上。」

    她答應得太快了,讓昊-燁心中起疑:「你真肯留在船上?」

    月芽兒揚起甜甜笑容對他點點頭:「是啊?」

    「你留在船上是不准私自下船,也不能到甲板露臉,只能留在房裡!一昊圻燁將話說得更清楚些。

    月芽兒眼兒滴溜溜地轉,臉上露出頑皮精靈似的神情表示:「這些話我聽到了,但能不能做到我就不曉得了,我無法保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昊-燁劍眉豎起問。

    「意思就是我若在房裡待不住,就會溜下船玩,不過我會很小心,不會有什麼事的,放心吧。」月芽兒大方地告訴昊-燁。

    「不准!你明明清楚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下船的,絕對不行。」昊-燁嚴聲拒絕。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違背你的命令下船,除非你把我綁起來、關起來,讓我不能反抗,否則到時我就會依自己的心情做事的。」月芽兒很優閒地給昊-燁建議。

    「你別以為我不敢這麼做?」昊-燁擺出冷酷嚇人的臉色。

    「好啊,那你別忘了要把我綁緊些、房門鎖好些,以免我用力掙扎後就掙脫了,再又撞又捶地將門弄開出去;你若要安心,我勸你最好乾脆就打昏我好了,因為你也無法確定你何時才會回來,所以要敲得重些,狠狠擊昏我,你才好去辦事啊。不過記得房裡要留下刀傷藥,我若不小心弄傷了自己也可以自行上藥的。」月芽兒清楚地說給昊-燁聽明白。

    「你……佼死的!你就不能聽話些嗎?」昊-燁氣綠了臉,滿是無奈神情,真是不知拿她該怎麼辦才好。

    這丫頭很清楚地知道他最不愛她哭泣和受傷,她一哭,他就舉白旗投降,可以開出任何條件讓她不哭;她耳垂受傷流血讓他心一直掛念著,而昨夜在纏綿時他抓著她的手腕一時太用力了,竟然留下了青紫的指痕,令他又心疼又歉疚,所以他怎可能用武力去逼她順從就範呢?但她卻偏偏用這樣的話來激他,可惡!

    「你試著被關在房問裡就明白那種痛苦了,橫豎都是痛,我寧願用痛去試著換取自由,或許還值得多呢!反正也是我疼不是你在疼,和你又沒有關係,你何必緊張呢?」月芽兒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回視著昊-燁。她在賭他會如何待自己,也賭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我不接受威脅!」昊-燁咬牙冷硬丟下話。

    「芽兒只是個弱女子,又是個小婢女,如何威脅得了主人呢?不過婢女也算是僕人,若女子身不便陪著主人,那改裝為男僕不就成了?這是很容易的事,對不對,主人?二」強硬過後便要用軟的,月芽兒換上了溫柔的語氣說話。

    昊-燁定定地看著月芽兒,再次肯定這丫頭真是他的剋星,他再堅定的決心經她的一番強詞奪理後就軟化下來。除了把她帶在身邊外,他想也沒有能令他放心的方法了。

    「我可沒有男僕的衣服給你穿。」昊-燁酷著一張臉,不太情願地讓步。

    「衣服芽兒有,謝謝主人,主人真是天下間最好的主人了!」月芽兒嘴甜似蜜,高興忙說。哈……她贏了!

    昊-燁沒好氣地重重捏了下月芽兒的粉頰,笑罵:「小滑頭!」

    月芽兒疼得皺眉,但卻笑得很開心,她愈來愈喜歡這個愛寵她、疼她的主人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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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8:1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風凌渡是長江沿岸的五大港之一,其繁華程度不下於最大港口煜城,而此地分社規模在火龍幫中可是數一數二的,所得的利益也非常驚人。

    月芽兒又變成了小子,在船停好後,和昊-燁下船穿過碼頭來到大街上,火龍幫的分社便位在最熱鬧的街道上。

    月芽兒睜大眼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現在是下午時分,街上都是熙來攘往的行人,兩旁商店賣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吃、穿、玩、用都有,讓人看得眼花,這裡比三江口更加地熱鬧呢!

    昊-燁人還未到分社,分社總事已經收到碼頭弟兄的回報,忙趕著過來。

    「武舉見過幫主!幫主遠道而來怎沒先通知屬下,以便屬下到碼頭迎接呢?」武舉拱手向昊-燁恭敬行禮。

    「武總事別多禮。我不愛規距禮俗,直接過來較省事方便。」昊-燁淡笑回答。

    「是!那就恭請幫主到分社。」武舉帶著昊-燁等人回到分社。

    昊-燁在大廳首座坐下,月芽兒和高炯分別侍於兩旁,武舉才要命人奉茶,就見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年輕女子,帶著丫鬟走進廳裡。

    「武敏見過幫主。」姿態優美地向昊-燁行禮。

    「小敏!真是好久不見了,近來如何?」昊-燁愉悅地和武敏寒暄。

    武敏是武舉的掌上明珠,在父親的教導下擁有一身好功夫,個性豪爽像個男孩,也在幫著父親管理分社的事,能力不錯,是少數能得到昊-燁好臉色的女子。

    「托幫主之福,一切安好。我聽到幫主來到,特地泡了壺上好的碧螺春,請幫主品嚐。」武敏微笑說起,拿過丫鬟托盤上的茶杯親手端給昊-燁。

    昊-燁欣然接下,嘗了口後對武敏點頭稱讚:「嗯!果然是好茶!味道清雅,入喉甘甜芳香,果然是好茶,而沖泡的火候也剛好!小敏,你的茶藝是愈來愈精湛了。」

    「幫主謬讚了,小敏不敢當。」武敏自謙著,很高興得到幫主的讚美。

    「幫主,這只是很簡單的事,你別將小敏給捧過頭了。」武舉哈哈笑說。

    「爹,幫主誇女兒,你就別吃醋了|,」武敏和父親開著玩笑。

    武舉故意拉下臉輕斥:「你這小丫頭還編派爹的不是了,真該打。」

    「只怕武總事捨不得打下手了。」昊-燁加言,三人都笑了。

    月芽兒有些驚訝地看到昊-燁對人這麼和氣,尤其是那叫武敏的女子,她似乎和昊-燁很好似的,他們是什麼關係?見她雖然相貌不過中等之姿,可是她身上那股爽朗氣質很特別,應該也很得到昊-燁的好感。這念頭掃過月芽兒的腦袋,令她想多瞭解武敏的事,對武敏起了非常強烈的興趣。

    昊-燁和武家父女話了會家常後就切入正題,談起了公事來。

    而叫月芽兒吃驚的是,武敏竟也對火龍幫的事清楚異常,還可以加入和昊-燁討論的行列裡,她所提出的事或建議都很得昊-燁的重視,一副女中英雌的樣子,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三人接著移駕議事房繼續談公事,月芽兒沒有插嘴的餘地,只能盡責地潤筆磨墨、遞紙、倒茶,做著本分內的事,只是她沒有超人的體力,站了一下午後她就感到好累了,在磨墨時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不注意就將墨汁灑出硯台,噴在武敏剛送上的文件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月芽兒慌得直道歉,忙要擦乾淨來,卻將墨汁糊成了更大片。

    「你這奴才在做什麼?竟然弄髒了我的重要文件,真是太可惡了。」武敏是個愛乾淨的人,見到苦心制做的文件被弄成這樣,氣得罵人。

    「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月芽兒低頭迭聲致歉,過意不去地看著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文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句對不起就能賠償我的損失嗎?笨手笨腳的,真不知你是如何伺候主人的,你——」武敏還想再數落下去,被昊-燁給打斷。

    「不要責備她了。」

    皺眉對武敏說完後,再關心地看著月芽兒,柔聲問:「你累了是不是?」見她被挨罵,教他好心疼。

    月芽兒眉毛垂下,抿著嘴搖頭。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怎能說累呢?

    「既然累了就下去休息吧,好好睡個覺,等用晚膳時我再去叫你起來。」昊-燁溫言對她說著。

    「可是這……這怎麼辦?」月芽兒難為情地指指自己的「傑作」。

    「那我會處理的,你安心去歇息吧。武總事,請你派人帶我的小廝到客房休息。高炯,你送芽兒去客房。」昊-燁下令。

    高炯應聲是,月芽兒對昊-燁點下頭就和僕人下去,高炯跟著一起退下。

    「幫主,不過是個小廝,怎用得著對他這麼好呢?」武敏餘怒未平地提起。

    「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收留了她就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小敏,你以後對她要和氣,不可以責罵她。」昊-燁對武敏表示。

    武敏不服氣要反駁,被武舉阻擋下:「小敏,既是幫主的交代,你照著做便是了。你剛才提出航運改變的事,再繼續說下去。」小敏太單純了,看不出幫主對那個小廝的特別,他肯定那人絕不是普通的小廝,該是大有來頭的!

    武敏只好將怨氣埋在心中,裝成沒事樣繼續方纔的話題。

    月芽兒來到客房前,轉身面對高炯:「你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

    「我看著你進房再離開。」高炯回答,當初明白月芽兒竟然是個女兒身時他真被嚇了一跳,再看主人對她的好,他便明白月芽兒的重要性,所以他不能有所輕忽。

    月芽兒沒精神和高炯爭,點點頭就進房,關好門後便直接上床睡下,對於自己被武敏責備,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那真是她的不對;而昊-燁那麼幫她,還讓她到客房休息,月芽兒很高興,再次肯定跟著昊-燁的決定是對的。

    臉上掛著微笑,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  ☆☆  ☆☆

    「小芽兒,醒醒,醒醒呀!」輕柔的搖晃動作將月芽兒從夢中叫醒。

    她睜開惺忪睡眼見是昊析燁時,猶還轉個方向模糊不清咕噥著:「我好睏,再讓我睡一下吧!」摟緊被子要再入睡。

    「丫頭,別睡了,大家都在等我們用晚膳呢,快起來,起來。」昊-燁直接將

    月芽兒給拉起身,而月芽索性就靠入昊-燁懷中摟著他繼續睡。

    她懶懶愛困的可愛模樣讓昊-燁莞爾,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問:

    「被罵了有沒有感到很委屈呢?」指的是下午的事。

    月芽兒揉揉睡眼,搖搖頭:「不會,那是我的錯,被罵也是應該的。」

    昊-燁聞言抱緊她。月芽兒缺點不少,但也有許多得人歡心的優點,像她懂進退、明道理、知道認錯,便是最令他喜歡的;她不做作的純真更是別的女子所比不上的。

    「你瞭解便好,因為那份文件真的很重要,現在必須勞煩武敏補救重做了。」昊-燁告訴月芽兒。

    「真的?對不起,武敏一定很氣我吧?」月芽兒吐吐舌,很不好意思。

    「你會怕她嗎?」昊-燁好笑地看著她。

    月芽兒得意地頭一仰,滿臉的調皮:「怕|才怪!我有靠山,怎會怕呢?」身子就靠著昊-燁,誰是她的靠山不言而喻。

    「頑皮鬼!」昊-燁笑了起來,低頭尋著她的小嘴想吻她,但唇落下,月芽兒是小臉一偏,變成親在她嫩白的粉頰上了。

    「你不是說大家都在等我們用膳嗎?那就別拖了!」月芽兒輕巧地跳下床,歪著頭對昊-燁眨眨眼說。她可是有正當的理由,否則她明白這一吻又會花去不少的時間了。

    昊-燁揚眉,大手捉住調皮鬼,仍是在她柔軟的唇上重重親了下才放開,笑摟著她離開客房去膳廳。

    ☆☆  ☆☆  ☆☆

    「爹,幫主竟然要親自去叫那個小廝起床吃飯,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太奇怪了。」坐在餐桌前等人的武敏不滿地對父親咕噥著。

    「小敏,你到現在還看不出幫主對那小廝的寵愛嗎?那個人說是小廝,實際上幫主卻待他有如上賓般,我看他的身份很可疑,在未瞭解那小廝的真實身份前,你還是別對他不敬,以免引來幫主的反感。」武舉表示,也告誡著女兒。

    「一個小廝能有什麼身份?再了不起還是個奴才,頂多他相貌長得比較清秀稚氣罷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難……難道幫主有那種不可告人的嗜好?」武敏驚愕得連聲音都變了。不……不會這樣吧!幫主他……

    「小敏,你在胡說什麼!太亂來了,幫主怎可能會那樣?一個女孩子家竟會想到不堪入目的事上去,你太不像話了!」武舉拉下臉,斥責女兒。

    「爹,女兒胡亂說的,只是玩笑話,爹,您別當真,女兒不敢了。」武敏忙認錯,她自己也不相信幫主會有那種嚇人的癖好。

    「記得那種不敬的話絕對不能再說了,否則惹怒了幫主,會抹煞了幫主對你的好感,知道嗎?」武舉嚴正地叮嚀女兒。

    武敏點頭,她當然不能在幫主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對於幫主,她一直是有著另一個更重大的夢想的!

    此時昊-燁帶著月芽兒走入膳廳,武舉、武敏父女忙起身恭迎。

    「武總事、小敏,讓你們久等了。」昊-燁微笑地要武家父女坐下,他帶著月芽兒也到餐桌前坐下。

    武舉馬上就叫僕人上菜,武敏很想詢問幫主為何讓個小廝一起同桌用膳,但想到爹的話,她又將問題給吞下,帶著疑問用膳。

    而在用膳間,武舉父女看到的是幫主不斷地為那小廝布菜,叮囑他多吃這、多吃那,對那個小廝是異常的關心體貼,看得武敏眼紅,妒嫉自己無法讓幫主也這般地關懷她。

    最可惡的是那個小廝還不時地違抗幫主的好意,還敢將幫主夾給他吃的菜重再丟回幫主碗裡;不想吃的,甚至連碗都蓋起來不讓幫主放菜,像個耍嬌任性的孩子,可他明明只是個僕人小廝啊,為何卻有這樣的怪事發生呢?

    武舉活了四十來歲,閱人無數,見月芽兒用膳時舉手投足間的斯文優雅,還有面對幫主時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嬌態,以及那一身纖細不似男人般的體形,他心中有些瞭解了,大略猜出了這個小廝的身份。

    晚膳用完,武舉請昊-燁留在分社過夜,被昊-燁所拒絕。

    「謝謝武總事的好意,我要回火龍號,準備明兒一早開船離開。」

    「那明天屬下會率領手下前去送幫主。」武舉有禮說明。

    「哈……武總事你別和我這麼客氣,繁文褥節省起來,不用送了。」昊-燁明白交代。

    武舉恭謹回應:「既是如此,屬下遵命,也請幫主代屬下向項總管他老人家問好。」項威是武舉的丈人。

    「這沒問題,我離開了。」昊-燁在武舉的恭送下走出了分社,打道回火龍號。

    離開分社,月芽兒不禁吐出口大氣,因為武敏一直用著尖銳的眼神盯著她看;而武舉打量她的目光也甚是奇異,在武家兩父女逼人的眼神下她渾身不自然,現在離開了,她心頭輕鬆多了。

    「你怎麼那麼快就要離開?這個分社規模那麼大,我以為你會需要久一些的時間來處理公事呢!」月芽兒望著身旁的昊-燁說起。

    昊-燁笑笑回答:「武總事是個人才,又有個能幹的女兒幫忙,他們父女將分社打理得很好,沒得讓我操心的。」

    「那武敏一臉的英氣,她是不是也懂得武功呢?你認識她很久了嗎?」月芽兒好奇問起。

    「武敏雖是女子,但跟著武總事習得了一身好武藝,脾氣、做事都像個男人;若真是男兒身就好了,火龍幫初創之時,武總事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武總事的丈人——也就是現在火龍幫總壇的總管項威,項威也是重要功臣,火龍幫能有今天,他們出力不少。當武敏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時,我就認得她了,一晃眼,現在她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昊-燁閒閒說起了舊事。

    月芽兒知道了她想瞭解的事,心思便轉開到街上的夜市上了。

    「哇,想不到風凌渡這兒晚上還那麼熱鬧!商店、攤子都仍在營業,路上依然有那麼多人,真好!住在這兒的人,都由白天玩到晚上都可以了。」月芽兒眸子晶亮,雀躍說著。

    這丫頭年歲不小,玩心還是這麼重,讓他無奈搖頭:「我們沒時間逗留,要快回火龍號。」

    「火龍號停在碼頭又跑不了,我們就逛逛夜市再上船嘛!」月芽兒向昊-燁要求。

    「都是些小孩玩意有什麼好逛的?你若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就告訴我,我會派人為你買來的,你也用不著親自選買了,還逛什麼街,無聊。」昊-燁對這樣的事沒興趣。

    月芽兒才不管昊-燁的話,她又不怕他凶,而他也嚇不了她,主要是她捉住了昊-燁拿她沒轍的弱點!想做就做,她馬上拉著他來到路旁賣麥芽糖的攤子上,向小販要了包麥芽糖。

    「這麥芽糖甜甜軟軟的,很好吃呢,你應該吃吃看。」對昊-燁推薦。

    這丫頭連他的話也不聽了,昊-燁擺起臉想訓斥月芽兒,她就先塞了顆糖到他嘴裡,不吝嗇地分了顆給高炯,她自己也吃了顆。

    「好吃吧?」含糖的小嘴含糊出聲,小臉神情馬上轉成了好滿足模樣。

    吃著糖,昊-燁就算再有氣也發不出來,只能無奈地用眼神責備月芽兒;這帳記著,等會兩人獨處時再算。

    「我們再往下逛去吧。」月芽兒拉著昊-燁往前走,這包麥芽糖自然是墊後的高炯付帳了。

    能拖著昊-燁逛街已是很不簡單,所以她很明白自己絕不能再要他陪她逛女子用品的攤子,所以她都找些玉石字畫,或是古董飾品的攤子店家逛,但是逛最多的仍是賣零嘴的小鋪。

    半條街還沒走完,她懷裡就抱滿了蜜餞、糖葫蘆、糕點等的零嘴,她自己嘴裡塞滿了東西,連昊-燁也是滿嘴零食。這昊-燁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陪女人逛街、吃零食,而且還是邊走邊吃,這還真是破了他許多生平第一次的紀錄。

    好不容易吞下嘴裡的桂花糕,他大力拉回了又想去看捏面人的月芽兒,強攬著她快步往碼頭走,並在她耳旁低聲道:「你已經逛得夠多了,別得寸進尺,現在我們馬上回火龍號。」

    月芽兒聽話地點點頭,懂得適可而止,那下回有要求時才不會被拒絕,所以她乖乖地隨昊-燁回火龍號。

    ☆☆  ☆☆  ☆☆

    上了船,回到艙房,昊-燁正準備好好數落一頓月芽兒,高炯卻來敲門傳達船長要見他的消息。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昊-燁沒好氣應著。

    「主人,船長說火龍號有些小問題,若問題不解決,明天可能無法出航,所以才要請主人到控制艙處理。」高炯在房外說。

    該死的!昊-燁在心中罵了聲,冒火地吩咐月芽兒:「你就好好給我留在房裡,不准再踏出房門一步。」

    「是,主人!」月芽兒燦笑著回答。

    昊-燁沉著臉,眉頭皺成了一字,大步衝出了艙房。

    若她真是呆呆地等著挨罵,那她就太笨了;雖然昊-燁也只會輕輕地訓斥她,但能避開當然就要閃嘍。

    月芽兒趕忙想著如何應付等會昊-燁回房後的責備。

    ☆☆  ☆☆  ☆☆

    處理完火龍號的事,昊-燁迫不及待奔回艙房,今晚他要和那丫頭說明白來,不准她將他的命令當成耳邊風;不准她用撒嬌耍賴來達成自己的要求;更不准她餵他吃零嘴——剛才在街上他眼角餘光瞄到高炯一直在低頭偷笑!可惡,火龍幫的幫主竟然邊走邊吃零食,這話傳出去他焉有顏面在?事關他的聲譽威嚴,他絕對要跟那小調皮、鬼精靈談清楚來!

    進了房,沒看到月芽兒,他喚了聲也沒聽到回應,昊-燁臉色更難看了。急衝入內室,這丫頭若膽敢離開艙房,他真的會狠狠處罰她的!

    找尋的目光停在紗帳已放下的床鋪,他走近床,一掀開紗帳,看到的竟是一幅誘人心動的畫面——

    月芽兒躺在床上已經沉沉睡著了,因為天熱,所以她只穿了件兜衣,一雙修長玉腿從絲被裡伸出,而雪自的藕臂也不乖地露在被外,襯著她甜美的容顏,嬌憨的睡容,形成一副惑人心神的致命情景。

    昊-燁從喉頭發出一聲難耐的輕吟。這個丫頭,應該說是小妖精更恰當,竟然用這樣的法子逃避責罰,教他沒法子應付,她真是愈來愈有辦法為所欲為了!

    天殺的,他不應該被她所引誘,他要狠下心叫醒她,嚴厲地告誡她、警告她!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的,但一看到她那嬌嗔的睡容,他還真是硬不下心來,只能楞楞地站在旁望著活色生香的美人發呆,連輕碰她都不忍,就擔心打擾了她的美夢,該死的!

    昊-燁立在當場好一會後,才頹然地放棄。算了,今晚就放過這個丫頭,下回——他發誓若她下回再這樣不聽話,他一定不再放過她了!

    昊-燁脫去衣裳丟在椅子上,他也上了床,一躺下才為月芽兒拉好被子,她就像有知覺似的向他懷中貼近,偎胸、摟腰、勾著他的腳,兩人在一起才短短的幾天工夫她卻做得如此熟稔,彷彿他注定該是她的依靠般,昊-燁胸中的不滿減褪了大半。

    再聞到她身上清洌的香味,所有的氣都被丟到船外的江裡去了,昊-燁只能將懷中的磨人精再抱緊些!

    丫頭,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

    ☆☆  ☆☆  ☆☆

    從三江口到煜城,行船大約只要十一二天便可以到達,但是昊-燁是一路視察著江邊分社回去,所以花了一個多月時間才回到龍塢。

    火龍號到達煜城外的碼頭後,便駛入龍塢的專屬水道到達專門停放船隻的船塢。

    月芽兒和昊-燁站在船頭看著火龍號在水道上行駛,月芽兒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她所目及的事!原來連.煜城外碼頭的控制權都是屬於火龍幫的;而水道兩旁所看到的倉庫、造船場也是火龍幫的物業,不用多言,船塢裡停泊的所有船隻也是為火龍幫所有,這樣她所見的已經有如一個鄉鎮般大的地方竟只是火龍幫總壇龍塢的一部分,而她還有沒看到的另一部分。

    看著這麼大片的地方,她驚愕地詢問身旁的昊-燁:「龍塢這麼大,你巡視時該不會用走的吧?」若用走,她想一天也走不完。

    「當然不是走路了,大部分是騎馬,有時是坐船。」昊-燁好笑地告訴月芽兒。

    船停妥後,昊-燁帶著月芽兒走下火龍號,而總管項威已領著幫裡重要幹部在岸邊候著了。

    「見過幫主。」見昊-燁下了船,眾人恭聲齊喊。

    「不必多禮。」昊-燁回應。

    「歡迎幫主回龍塢,幫主這一路辛苦了。」項威拱手致意。

    「還好。我不在,龍塢真虧有項總管管理,項總管也費心了。」昊-燁對項威笑說。

    「這是屬下的責任,如今幫主回來了,屬下也能卸下肩上的重擔了。」項威微笑以答。

    昊-燁吩咐:「項總管,你讓眾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吧,有事咱們到大廳談。」

    「是!」項威忙交代解散眾人,隨著昊-燁走入府裡。

    在大廳裡,昊-燁看著項威問起:「項總管,我不在期間,龍塢的情形如何?」

    「回幫主,之前有十來位的名門千金持帖上門拜訪幫主,但因為幫主不在而失望離開,此後一切均很正常,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項威回答。

    「我要你調查隨園少主、少夫人的下落,現在如何了?」昊-燁可沒忘了這個仇。

    項威稟明:「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得知隨園少主夫婦目前人在皇宮裡作客,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京城。」

    這對夫妻倒很聰明,拿皇帝老子當保鏢,但他就不信他們能躲一輩子:「項總管,讓京城裡的探子繼續注意隨園少主夫婦的行蹤,有任何消息就傳回讓我明白。」

    「是。」項威領命,目光也很好奇地看著幫主身旁的女子。他沒見過她,她是誰?為何會在幫主身旁呢?

    昊-燁見項威注意到月芽兒,便介紹說明:「她叫月芽兒,是伺候我的人,傭僕須以小姐來稱呼她。項總管,你就調兩個丫鬟來服侍月芽兒吧,月芽兒的住所就安排在龍園裡的鳳曦閣。」

    昊-燁這一說,項威登時驚訝叫:「鳳曦閣?那不是幫主為幫|」

    昊-燁搶下話:「項總管,鳳曦閣目前是個可以住人的空房,我的意思僅止於此,你別多聯想了。現在還有什麼事嗎?」

    項威搖頭回答沒有。

    「對了,武總事他請我代他向你問好。」昊-燁想起說。

    「謝謝幫主,武舉和小敏好嗎?」項威聽了很開心。

    「他們都很好。我回龍園去了,兩個丫鬟就叫她們直接進龍園來見我。」昊-燁說完便帶著月芽兒離開大廳。

    「鳳曦閣是你為誰準備的房間嗎?」月芽兒聽項威的意思應該是這樣,有趣地想知道答案。

    「那只是問空房間罷了,現在剛好可以給你住。而龍園是我休息的地方,守備森嚴,閒雜人等不能隨意進出,你住在裡面很安全,也可以防止你胡來。」昊-燁涼涼地告知月芽兒,那意即有時他不在她身邊,他也較能放心。

    「我才不會胡來,芽兒一向是很乖又聽主人話的-月芽兒不服氣地反駁。

    昊-燁用哈哈大笑當回答。天啊,這丫頭若稱得上乖,那世上便沒有調皮的人了。

    「你別笑,我又沒說錯,這段時間我真的很聽話,陪著你沒亂跑,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很盡本分的,你也誇過我啊,還笑,不要笑了!」

    昊-燁的笑聲伴著月芽兒吱吱喳喳的嬌脆嗓音灑落在廊上。

    ☆☆  ☆☆  ☆☆

    龍園裡有兩楝屋宇,大的樓房便是昊-燁的住所,除了臥房、書房外,還有問練功室,完全是陽剛氣的佈置,一看便明白是男子居所;鳳曦閣在其旁,是楝單獨的樓閣,建築精巧,裝潢雅致華美,看來就該是女子的閨房,而龍園四周都是整理清爽的花園造景,環境優雅宜人。

    昊-燁先帶月芽兒來到鳳曦閣:「這兒以後就是你的房間了。」

    月芽兒睜大眼看著這個美麗的房間——

    高貴不俗的傢俱、巧致可愛的擺飾,牆旁還擺了張琴;內室裡除了有張刻花精美的梳妝台外,甚至還有個繡架,也有個擺滿書的小書櫥,她看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內心滿是激動。

    「怎麼,不喜歡這裡嗎?」昊-燁看她小嘴微張,久久不說話,關心問。

    不喜歡?她……她怎可能不喜歡,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住在這樣優雅美麗的房問裡,這簡直像個夢,讓她驚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謝謝你,主人!你對我太好了,我一個婢女實在不該住這樣好的房間。」月芽兒吸吸鼻子說。

    昊-燁蹙眉:「我讓你住你就住下,哪來那麼多話!該不該是由我決定,不是你;還有,我討厭女人哭。」他粗聲粗氣撂下話,大力將她摟入懷中,不太溫柔地為她拭去不小心滑下的眼淚,其實是心疼她吃的苦。

    月芽兒靠在昊-燁懷中,感覺到他話裡的關心,她含著淚水的大眼裡有著笑意,小手抱緊了他,這個懷抱愈來愈像她的避風港了。

    兩人相擁許久,直到怯生生的喚聲響起才讓他們分開。

    奉總管之命而來的丫鬟走入鳳曦閣裡就看到了這一幕,兩人對看一眼,不知道她們是該退開,還是出聲打斷,只好呆立等著,等幫主自動發現她們;但是等了許久,幫主和那個小姐仍是沒分開,其中一人只得硬著頭皮出聲了。

    「幫……幫主!」

    昊-燁放開懷中的月芽兒,他轉頭看著兩個青衣丫鬟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看來較年長的丫鬟,欠身回答:「奴婢叫小真。」

    另一個婢女也欠身行禮:「奴婢叫小英。」

    「小真、小英,你們以後就負責服侍月芽兒,要盡心盡力,不可以怠慢輕忽,瞭解嗎?」昊-燁嚴正交代著丫鬟。

    「奴婢瞭解,奴婢見過小姐。」兩個丫鬟向月芽兒有禮問候。

    這一個多月下來,月芽兒對被人伺候一事也習慣多了,大方地對她們點個頭,當是回應。

    「現在你們去準備水伺候小姐沐浴。」昊-燁下令。

    「是。」兩個丫鬟忙下去做事。

    「在船上待了那麼久,你一定也累了,沐浴後好好休息,晚點我再帶你到龍塢四處走走看看。」昊-燁撫著她的小臉說。

    「那你要不要也歇息一下呢?」月芽兒望著他。

    「我不累,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就在此等丫鬟來伺候,千萬別離開龍園,否則龍塢如此大,你會迷路的。」昊-燁對她說明。

    「我知道,我不會亂跑。」月芽兒答應。

    昊-燁親了下她的額角後便離開龍園。

    月芽兒在房裡看了一圈便來到房外的花園,陽光下花兒都開得茂盛,萬紫千紅一片,再襯著綠草青翠,形成了美麗的園景,她驚訝地發現在花園裡還有個雕刻精巧的鞦韆,她開心跑前坐在上面擺動鞦韆。

    伯父一定不敢相信她跟著昊-燁過的是這樣優閒愜意的生活,她很感欣慰地想著,臉上儘是滿足的笑意。

    和昊-燁相處下來,她發覺他是個極為聰明又有才能的人,而且做事很有效率又認真;看他處理公事時的果斷俐落,讓手下信服,也教她敬佩。

    他對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到大除了爹娘外,昊-燁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就算他會限制她的行動、不讓她做一些事、待她也專制了些,但她明白他都是為她著想、為她好,她的抱怨也只是口頭上,心中對昊-燁從不曾埋怨過。

    明白說來,她是昊-燁用錢買來的婢女,但她卻得到了很好的對待,過著千金小姐般的生活,所以對於自己當初為錢賣身的決定她完全不後悔;更何況自己的這些遭遇,也讓她單調的日子加添了一片色彩。

    月芽兒自是希望好日子也能一直過下去,所以若昊-燁半年後沒趕她走,她當然會繼續留下來,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和昊-燁在一起。

    不過,月芽兒並沒有細想過自己對昊-燁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感情,安順的環境讓她沒有敏感的心思,-切似乎都是那麼地理所當然;她也沒想過昊-燁基於何種理由會待她那麼好。樂觀的她怎會自尋煩惱呢?

    不過,現在不想不表示永遠都不會遇上煩人事,就算自己不去找,麻煩仍會找上自己的!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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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8: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爹,外公信上寫了些什麼?」武敏見爹看了信後臉色凝重,忙問起。

    「你自己看。」武舉將信遞給女兒。

    武敏接過信忙仔細看著,愈看她眼睛就瞪得愈大!將信看完後,也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

    「原來……原來那個小廝竟然是個女人!而幫主還將她安排在龍園住下,這……爹,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嘛!」幫主身旁出現了個這樣的人物,嚴重影響了她的夢想和未來。幫主是不能被別的女人搶走的,因為她喜歡他,幫主應該和她在一起才是呀。

    「你外公信上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你應該去龍塢多接近幫主,這樣才不會把幫主夫人的寶座拱手讓人。」武舉告訴女兒。

    「這道理女兒知道,可是我不曉得要如何做才能讓幫主喜歡上我呀!幫主向來都對女人很冷漠,愈是嬌美柔弱的女子,幫主愈是不愛,更加討厭女人糾纏他,為此我才會去練武,學著瞭解幫裡的事務,讓自己去掉一身女子的嬌氣來使幫主喜歡我的。我也以為幫主對我已經很不同、很好了,現在卻冒出個女人來攪局,女兒……女兒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了!」武敏說得傷心。

    她的爽朗堅強都是為了讓幫主喜歡而改變的,.雖然起初她做得很不自在,但也愈來愈順手了;而幫主每回見到她也都是和顏悅色,從不曾對她凶過,她以為自己在幫主心中是有著特別地位的,沒料到到頭來竟會跑出個程咬金來,這下真教她慌了手腳。

    「小敏,你對幫主花費的心思,爹都明白,爹也希望你能成為幫主夫人啊。那個叫月芽兒的女子現在雖然很得幫主的歡心,但你外公也說她實際是幫主買來伺候的婢女,而且為期只有半年。這樣沒出身的女子,幫主是不會娶來做妻子的,但會不會納為妾就不知道了,所以你去龍塢便是要引開幫主對月芽兒的注意力,讓幫主的心思別老放在月芽兒身上,等幫主對她的感覺淡了,你就不必擔心那個女人,反正她半年一到就會離開。這一切要如何做,爹想你外公會教你的,現在你趕快去龍塢就是了。」詳細說明一番後,武舉要女兒快點動身。

    「爹,可是去龍塢也要有理由才行,女兒要用什麼借口去呢?」武敏再問。

    「你就說久未和外公見面,要去探探外公,幫主對這理由不會懷疑的,還會留你多住幾天呢!」武舉教著武敏。

    武敏點點頭:「我明白了。爹,那我這就去準備了。」

    武舉看女兒匆匆地離開,希望她此行順利。幫主是個很不錯的女婿人選,主要也是女兒喜歡,考慮各種的條件後,他也期望能和幫主結成親家,那他在火龍幫裡的地位便更加崇高穩固了。

    看到丈人信裡寫明月芽兒的女子身份,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早看出端倪了。以過去幫主對女人都不會流連過久的情形看來,這回他也以為幫主很快就會對月芽兒沒興趣,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幫主不但非常疼愛她,還讓她住在鳳曦閣裡——那該是準備來給未來幫主夫人的住所呀!

    難道幫主真想娶月芽兒為妻嗎?他心中如此揣測著,但他沒將自己想到的事告訴女兒,他怕小敏會更慌亂,因而出錯,所以他沒提。

    只願一切還來得及,希望幫主對月芽兒還沒到太沉迷的地步。

    ☆☆  ☆☆  ☆☆

    去煜城最快的自然是坐船了,武敏跳上了往下航行的船隻,沿路換船,在十天內便來到了龍塢。

    她先去見外公項總管,但卻也見到了她最討厭的人|表姐項千卉;而項千卉也是被外公叫來龍塢的。

    項威想盡一切可能將兩個孫女之一嫁給昊-燁,人都有私心,自然希望好事都落在自己身上了,因此他將外孫女、內孫女都招來龍塢,要和月芽兒一別苗頭。

    「外公,表姐怎麼來了?幫主又對她沒意思,她來做什麼?」武敏不高興地詢問外公。她就是看表姐那張艷美絕麗的臉蛋不順眼,光有臉蛋有什麼用?幫主也不會多瞧一眼啊。

    「武敏,這話該是我說的,你這種相貌幫主怎看得上眼?快回風凌渡藏起來才是。」項千卉也不屑地反擊回去,長得那麼醜還敢和她搶幫主。

    「花瓶!上回看幫主的臉色還不夠,這次又要來自取其辱嗎?」武敏取笑著項千卉。

    「男人婆!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沒人要的男人婆。」項千卉惡毒地丟回話。

    「好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自家人打自家人,你們再這樣鬥下去,幫主夫人的位置就要成為別人的了。」項威拉下臉責備孫女們。

    這一怒吼,兩個怒目相視的女人都收起了氣焰,不甘願地互道著歉。

    「你們明白錯就好,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們兩人要互相合作,共同對抗外人奪回幫主的心才是。不管是叫爺爺或外公,你們都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我當然希望你們之一能成為幫主夫人,若其中一人能當成了幫主夫人,便可以讓幫主納另一個人為妾,兩女共事一夫;而不論為妻為妾,你們都可以如願和幫主在一起,這不是最好的方法嗎?何必要互鬥呢?」項威好言勸著孫女們。

    兩個女子將項威這話深思一番——

    外公沒說錯,反正表姐笨,就算當上幫主夫人也未必能受寵過她;但若她是幫主夫人,表姐一定是更被冷落的,她何不好好地和花瓶表姐合作呢?武敏想著。

    爺爺講得是,假使男人婆做妾,不用說她一定會使盡方法不讓幫主和男人婆一起;而萬一是她為妾,她更會迷得幫主將正妻踢到一旁去,要幫主只疼她一人,這樣想來當然要合作了!項千卉下了決定。

    「表姐,我願意合作!」

    「表妹,我們來合作!」各懷鬼胎的兩個女子異口同聲說出。

    聽到這話,最高興的就是項威了。他笑著點頭:「好,這才對,姐妹同心,什麼難纏的敵人都不是問題,接著就是來計畫該怎麼做了。」

    三個人熱烈地討論了起來,共同的目標就是打倒月芽兒!

    ☆☆  ☆☆  ☆☆

    正在房裡與昊-燁下棋的月芽兒突然間鼻子癢得難受,不由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坐在對面的昊-燁放下手中的黑子,關心地看著她:「怎麼了,著涼了嗎?」

    月芽兒搖搖頭:「不是,只是鼻子突然癢得想打噴嚏,沒事的。」才說完,又再哈啾、哈啾了兩下。

    昊-燁皺眉出聲:「你過來。」

    月芽兒起身走到昊-燁面前,被他抱到腿上坐著,他大掌蓋在她額上測了測溫度:「是沒發燒。」

    月芽兒拉下他的手,對昊-燁笑笑:「我說過我沒著涼嘛,可能是有人在罵我,我才會噴嚏打個不停的。」

    「誰敢罵你了?如今龍塢裡除了我之外,最有權力的人就是你了,連項總管都要買你的帳,哪個有膽子對你不敬呢?」昊-燁話說得有些酸。

    這話一點也沒誇大,這丫頭來龍塢不過才一個月,府裡上自總管、管事,下至婢僕長工都認得她,而她也有本事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也因為月芽兒是最常和他在一起的人,所以有些當事者不敢對他開口的事情,他們都來委託月芽兒傳達;而這丫頭也視助人為快樂之本為座右銘,幾乎全答應下來,努力為旁人說話向他爭福利,忙別人的事忙得是不亦樂乎,有時還真忘了主僕的分寸了。

    月芽兒其實是聰明得緊的,對於他人來請托她的事,她會在瞭解過後將問題先處理一番,使事件成為合情合理時再來說服他接受;而他只要看到她楚楚動人的美眸祈望地盯著自己,他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結果也就讓她予取予求了。

    這丫頭就因為每求必應,比廟裡的菩薩還管用,所以受歡迎的程度節節高昇,可以媲美散財童子了,連他都比不上。

    既是受人歡迎,她也不怕找不到人陪她玩,今天婢女陪她玩繡球,明天有僕婦教她剪紙、做紙鳶,有時還會玩得見不到人影、找不到人,教他是氣得直跳腳,直怒喊著這丫頭實在太不像樣了!

    結果便在他幾次的嚴萬警告外加再三告誡下,這樣的情形才轉好。這些天來她就乖了點,今天還可以陪他下棋。所以這丫頭說有人在罵她,他自然不相信了。

    月芽兒忙辯解:「這是真的!從我小時候起,只要有人在背地裡偷罵我,我就會直打噴嚏,屢試不爽,很準的!」

    「好,那我就下令清查龍塢裡的所有人,看誰那麼大膽敢說你的不是,抓到就重重地處罰他一頓,好不好?」昊-燁裝成很凶的樣子說。

    月芽兒嘻聲笑了起來,點點頭:「這自然是好啊,只怕到最後仍是找不到人,因為做賊的喊捉賊,原來就是下令的人在罵芽兒不乖呢!」斜睨著昊-燁暗喻。

    「小丫頭,竟敢指桑罵槐,該打屁股了。」摟緊她,懲罰性地呵她癢。

    「哈……」月芽兒最怕人搔癢,立刻就笑倒在昊-燁懷中,嬌笑著求饒:「哈……芽兒……錯了,停……停下來,投……降……哈哈……我:;:投降,別哈我……癢了,停……哈……」

    昊-燁停下,但兩手仍放在月芽兒的腰上,揚眉問她:「那我對你如何呢?」

    「好,很好,非常好,芽兒能遇上主人,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了。」為了不吃苦,月芽兒諂媚討好昊-燁,說完她還是不能自持地咯咯直笑著。

    昊-燁大方地接下了月芽兒的好話,俯嘴對她咬耳朵:「這還差不多,不過責罰仍然逃不了,就用你來補償。」灼熱的語氣拂在她頰上,兩手也蠢蠢欲動,他的意圖非常明顯。

    「別……別這樣,現在還是白天呢。」月芽兒羞得趕忙阻止他的慾望,耳根子都燒紅了。

    「白天又如何?小丫頭,我就是想要你。」昊-燁沒給月芽兒拒絕的機會,吻住她小嘴的同時也抱起她來到床上。

    月芽兒小手攀著他的頸項,嬌怯地回應昊-燁的吻。只要他的熱情發威,月芽兒再強的抗拒也像白雪遇上陽光般,立刻融化消失,而她也迷失在昊-燁的情慾中了。

    激情一起,什麼事都不再重要。

    纏綿悱惻、輾轉承歡,道不盡其中的美妙歡樂;當氣息轉為平和時,已是在許久以後了。

    月芽兒偎在昊-燁的胸膛上,聽著熟悉的心跳聲、聞著熟悉的氣味,溫馨的氣氛充斥在四周,她好想就這樣永遠靠著昊-燁。

    「我聽丫鬟說,項總管的孫女、外孫女來龍塢探望他,他的外孫女就是武敏嗎?」月芽兒出聲提起。

    「嗯,她們昨天到龍塢。」昊-燁回答。

    「聽說項總管也只有這兩個孫女,項總管一定很疼她們吧?」月芽兒順口問。

    「項總管是很疼武敏和項千卉,而平時因為職務關係,項總管單身在龍塢,他的家人住在隔鄰的村子裡,雖然住得不算遠,但見面的機會也不多,這回兩個孫女能同時來看他,想必項總管一定很高興。」昊-燁表示。

    「項總管工作一直都很認真,武敏也是火龍幫的一員,既是如此,你也該宴請項總管和他的兩位孫女們才是。」月芽兒向昊-燁提議。

    這等小事,昊-燁也不會反對:「你覺得有必要就這麼辦吧,就不知道武敏見到你時還認不認得出來呢?」打趣笑說。

    「我也要出面嗎?」月芽兒抬頭看著昊-燁。

    「當然,這少不了你的!」昊-燁手指點了點月芽兒挺俏的鼻頭。

    月芽兒心兒甜甜的,昊-燁對她的看重,讓她好窩心!

    ☆☆  ☆☆  ☆☆

    這晚,在宴賓廳裡,昊-燁宴請項威、項千卉、武敏爺孫三人。

    「孫女來訪只是小事,還勞幫主特意款待,屬下真不敢當,謝謝幫主!」項威拱手向昊-燁道謝。

    項千卉和武敏也起身說謝:「謝謝幫主。」

    昊-燁不在意微笑揮個手:「你們別多禮了,大家入座吧。」

    項千卉和武敏的目光都盯在月芽兒身上,要好好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花容月貌,讓幫主如此著迷於她。

    哼,相貌也不過爾爾,還比不上她呢!項千卉在心中冷笑,見過本人後她更有信心能擊倒月芽兒,讓幫主不再喜歡她。

    換上女裝的月芽兒倒還有幾分姿色,不過還是擺脫不了婢奴的氣質,一看就明白不是好出身的人,這樣的女人和她那表姐差不多,只是花瓶罷了,幫主遲早會看膩的,現在有她在,這個女人就等著被冷落貶成奴婢吧!武敏不懷好意想著。

    不過照著計畫,她們要對月芽兒善意以待。

    月芽兒感到武敏和項千卉兩人身上似乎都散發著對她的敵意,她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兩個女子,但兩人卻都對她回以滿臉的笑容,這令月芽兒剛升起的戒心褪去,心想是她自己多心了。

    武敏裝成一臉驚訝模樣:「你……你就是那個小廝?若不是外公先對我說明白,我真無法把你這麼漂亮的美人和那小廝聯想在一起,這實在太教人吃驚了!月小姐,我為之前對你的不敬道歉,對不起,希望你別介意。」很有禮地賠著不是。

    項千卉接著也說:「月小姐,我叫項千卉,我早已從爺爺那兒聽聞了你的大名,聽說你人美、心地善良,對人又和氣,很受大家歡迎,我該多向你學習,很榮幸能認識你。」好言巴結著月芽兒。

    月芽兒向她們微笑回應:「武小姐、項小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歡迎你們來龍塢玩,你們可以在此待久一些,多陪陪項總管。」

    不要臉,她真將自己當成是龍塢的女主人了!武敏、項千卉心中都不屑嘀咕,但臉上儘是愉悅的表情,同聲表示:「謝謝月小姐的好意。」

    月芽兒點點頭:「不必客氣了。」

    「看小敏、千卉和月小姐這麼投緣,那我就放心了。小敏、千卉很不懂事,應該向月小姐多學學,還請月小姐多多指教我這兩個孫女了。」項威也討好地對月芽兒說起。

    「哈……項總管,這件事還是不要的好,以免小敏和千卉反倒被芽兒給帶壞了。」昊-燁玩笑說,惹得月芽兒嘟嘴皺眉的抗議,昊-燁笑得更大聲了。

    項威等人也在旁陪著笑,武敏、項千卉心中好訝然,幫主竟然能笑得這麼開心,太出人意料之外了,而且還會開玩笑,這簡直和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教人吃驚!看過這情形後,她們對月芽兒這對手不敢再大意,肯定月芽兒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昊-燁招呼著大家用膳,佳餚一道道端上,眾人閒話家常,用餐氣氛愉快。

    武敏和項千卉臉上的笑容是強裝出來的,用餐時間一長,她們臉上的笑靨也就僵直得很不自然了。

    看到幫主對月芽兒的體貼入心,她兩人真笑得出來才怪。武敏已曾見過幫主照顧還是小廝打扮的月芽兒,那時幫主的關心就教她吃醋了,而現在幫主更是毫不避諱地對月芽兒好,為她布菜、舀湯、柔聲問候,那種柔情看得她心在滴血。幫主怎能在她面前用這樣的態度對月芽兒呢?這教她情何以堪!

    項千卉看著,則是妒嫉得快爆炸了!她恨恨地自認為幫主該為她夾菜、該為她舀湯,更該用輕柔深情的眼神看她才對,幫主現在對月芽兒所做的一切都應該是為她而做才對!

    記得她和幫主初次見面時,她就為他俊逸過人的相貌和財勢凌人的家世所傾倒,發誓一定要嫁給他,所以曾用盡方法要擄獲他的心,但幫主不是真不懂就是笨到沒感覺了,一直都對她好冷漠。有回同桌用膳,她大膽地請他為自己夾菜,幫主竟然回答她自行動手;她不依,便用撒嬌的,他索性叫了個丫鬟到她身邊專門幫她夾菜,這事讓武敏取笑她到現在,如今卻讓她見到幫主竟溫柔地對待別的女人,這真的教她好怨好嘔。哼!月芽兒憑什麼能得到而她就得不到?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項威注意到兩個孫女的笑容已經在顫抖了,不知道還能再撐多久。哎,她們一定要忍住情緒,千萬要按照計畫而行,不可以出錯呀。

    昊-燁除了身旁的月芽兒外,別的女人他都不曾分神注意,自然不會察覺武敏、項千卉掩在心中的妒恨;月芽兒是隱隱感到不太對勁,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只好歸於自己在胡思亂想。

    晚膳還是在表面的賓主盡歡下結束,昊-燁帶著月芽兒回龍園;而武敏和項千卉看著相偎離去的男女背影,怒火更熾!

    她們倆一致發誓,就算要不擇手段,她們也一定要擊倒月芽兒!

    ☆☆  ☆☆  ☆☆

    用完早膳,昊-燁的前腳剛離開龍園,武敏、項千卉就來拜訪月芽兒了。不過礙於不能隨意進出龍園的命令,她們只能請丫鬟代為傳話;月芽兒一聽是她們表姐妹倆來訪,便出了龍園見她們,三人在大花園裡閒聊散步。

    武敏、項千卉先和月芽兒天南地北聊天說笑,談些瑣事好撒去她的戒心,待三人變成了好朋友般後,再慢慢切入正題。

    「芽兒,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幫主的將來呢?」項千卉問出了重點。

    「將來?」月芽兒不太明白地看著項千卉。

    「是啊,芽兒,你是和幫主約定好為婢半年,那半年之後呢?你怎麼辦?」武敏加入問話。

    「哦,這事啊,我若不是回家鄉,便是向幫主請求繼續住在龍塢裡啊。」月芽兒老實回答。

    「芽兒,看幫主那麼寵你,一定不捨得放你走,一定會要你留下來的,但留下來以後呢?你總不能做幫主的婢女一輩子吧?你現在雖然有著小姐的待遇,但這樣的對待能長久嗎?若幫主另有了新歡,你不是就真變成婢女了嗎?這對你是很不公平的事,你千萬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你一定要為自己爭取權利才是。」項千卉認真地對月芽兒說。

    「芽兒,我表姐說得對,以你和幫主那麼親密的關係,你只做個婢女太吃虧了,就算不能當上幫主夫人,至少也要是個妾才可以,如此你的地位才有保障,不但能永遠留在龍塢,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芽兒,這才是你和幫主最好的結果。」武敏好意對她建議著。

    月芽兒被這話嚇了跳,忙搖頭:「這……這事我沒想過,你們考慮太多了。」嫁給昊-燁?她真是完全不曾有過這個念頭。

    「芽兒,你真是太天真單純了!這樣重要的大事怎能不去想呢?這是和你切身最有關係的事呢,你應該早就設想好了才對。自己的利益只能自己爭取,而幫主若真寵你,你有什麼要求他一定會答應,你要趁著受寵時快點提出才是。」項千卉慫恿著月芽兒。

    武敏也忙點頭附和:「沒錯,我也是這種想法。芽兒,我們一見如故,當你是好朋友才這樣為你著想,我希望你能留在幫主身邊,這樣你也就是火龍幫的人了,如此大家的關係不是更密切嗎?」

    月芽兒笑得尷尬:「你們提的問題我真沒想過,對我目前的情形,我已經很滿意了。其實以後的事會如何我也不明白,不過現在就擔心也未免太早了。總之,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們別談這事了。」想結束這令她不自在的話題,她不想和旁人討論自己和昊-燁的事。

    武敏和項千卉就是要說動月芽兒向幫主要名分,這樣一來,一定會引起幫主的反感的;再加上她們在旁推波助-,不怕幫主不討厭月芽兒,所以她們哪肯放過她!

    武敏精靈地改另一種問法:

    「芽兒,我想冒昧問你,你愛幫主嗎?」

    她盯著月芽兒,看她如何回答;項千卉也很感興趣地看著她。

    月芽兒窘得臉都紅了:「你……你怎會這麼問呢?」

    「因為這答案很重要呀!芽兒,假若你不愛幫主,你當然可以隨心留下或離開,不會有牽掛;但若你愛上了幫主,那一定會想和幫主在一起,便會想留下來,這之間差別很大的,你到底愛不愛幫主呢?」武敏直言說。

    月芽兒咬咬唇,為什麼她們今天都找這些難以回答的問題來問她呢?自己沒想過的事如何給別人答案,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啊!

    看她思索著,項千卉訝聲脫口叫出:「天啊,你該不會連自己愛不愛幫主都不知道吧?那你還和幫主同住龍園這麼親密?這是可以隨便的事嗎?」

    月芽兒的心像被人用力抽緊般,腦子裡一片混亂,看項千卉和武敏瞪大眼看著她,她突然想一個人靜一靜。

    「對不起,我還有事,下次再陪你們聊天,再見了。」轉身快步離開,直直跑回龍園,自己的房間。

    ☆☆  ☆☆  ☆☆

    撫著喘氣的胸口,月芽兒扶著床柱在床沿坐下,心好悶,腦子更是鬧烘烘的。

    她愛昊-燁嗎?這問題令她不自覺想起了和他初相遇的情形。他的出現也帶來了銀子解決她的困難,他對自己的好、對她的寵溺,還有兩人一起時的親熱;他的霸道專橫,自然也不會遺露他的壞脾氣,這樣的一個人,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呢?若說只是主婢之誼,那太過矯情了;若說自己是被逼接受他,那更加是個欺騙!

    那……有沒有可能是喜歡呢?她喜歡他?這就……好像有些對了,想想她對昊-燁的好感、依賴,還有敬愛和佩服,融合起來就像是喜歡的感覺!甚至還比喜歡更濃一些,那……是愛嗎?她愛昊-燁,她愛上他了?

    這想法讓月芽兒跳了起來,無措地在房內來回走動。愛,這字聽起來好教她臉紅,可是卻非常符合自己對昊-燁的感覺,難道她真愛上他了,這……這可能嗎?

    月芽兒咬著唇,走動的腳步更快了,心亂如麻。

    愛上昊-燁,這對嗎?自己是什麼身份,有資格愛他嗎?她沒有忘記她的身份不過是個奴婢,一個奴婢愛上她的主人?這聽起來就像是個可笑的事,她怎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呢?沒有感情,她要離開就不會心痛;如今發現自己愛上了昊-燁,若期限到了她必須要走,她真能瀟灑地離去嗎?

    現在思及這事,她的心就已經很難受了,再和昊-燁相處下去,那這分愛便越發地加深……她不敢想像,真離開了昊-燁,她還能活得下去嗎?那種痛一定和失去爹娘那樣的痛一樣,不,她不要再經歷那般磨人的痛苦了……想著,她冷不防打了個冷顫。

    愈明白自己的心,她就愈害怕失去昊-燁,幫主夫人、妾,這樣的地位她根本不敢想,其實她是很瞭解自己不可能會成為那樣的身份,否則昊-燁一開始就可以說要納她為妾了,而他只是想買她做丫鬟……

    當然是這樣了,一個淪為店小二賺錢過活的人哪配當火龍幫的幫主夫人呢?她不會這樣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只希望自己能一生都陪在昊-燁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而昊-燁對她是何感情?他喜歡她嗎?甚至……他愛她嗎?這她都不敢再多想下去,以昊-燁的脾氣來說,她想他不會讓人問他這樣敏感的問題,她也不要無謂費神多想,她只能想到自己,想留在昊-燁身旁,這就是對她最好的事了。

    晚上她或許可以探探他的口風,依昊-燁的回答讓自己早些做好心理準備,月芽兒心中有了決定。

    看來,月芽兒似乎掉入武敏和項千卉的計謀中了,只是這也喚醒了她的理智,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呢!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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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3 16:09: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昊-燁定定地看著躺在他懷中的女子。這丫頭有心事,從他回房後她所表現出的心神不寧、欲言又止裡可以明顯看出,她的確有心事!

    「說吧,是不是誰又托你來說情了?你有什麼事就明白告訴我。」昊-燁明問了。

    月芽兒看著昊-燁,眼裡多了不曾有過的懼意,她想問出口卻好怕聽到他的回答。倘若是不好的消息,她還能那麼開心地陪著他直到半年之約結束嗎?她不敢肯定了。

    她在害怕!昊-燁皺眉發現,什麼事能讓這大膽丫頭恐懼了?他憐惜地摟緊了她,語氣放柔:「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出來,我一定為你解決,別怕,說出來。」

    心中起了火氣!是誰敢出難題讓月芽兒擔心受怕?被他查出來,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面對昊-燁眼裡的關心,月芽兒脆弱得有些鼻酸,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將臉兒埋在他肩窩上,輕輕抽咽。

    她這模樣更讓昊-燁像被烙鐵燙到般難受,迭聲急問:「怎麼了?芽兒,你快說清楚來,說啊,不管什麼事都有我在,快說出來!」

    月芽兒加緊地摟住昊-燁,汲取著他身上能令她安心的氣息,在心中打算著該如何開口才好。

    昊-燁受不了她這樣吊胃口,暴躁地低叫:「天殺的!芽兒,我命令你快說,說!」她不曉得她的一顰一笑都能他牽動他的情緒嗎?該死!

    「我……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爹娘死了,我只有孤獨一個人,我不明白自己能上哪裡去?」月芽兒可憐兮兮地低聲說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嗎?我不准!」昊-燁豎眉,一口就否絕了。

    「不是現在,是半年的約定期之後。那時我不是該離開龍塢嗎?伯父不一定會再收留我,我好怕我沒有可以安身的去處……」想到那樣的情形,她眼淚無助地就要流下。

    「誰說你半年後就要走了?我可沒打算放了你,我要你繼續在龍塢待下,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永遠伺候我。」昊-燁霸氣下令,語氣堅定。

    月芽兒聽得出他話裡的真正意思,欣悅地睜大眸子望著昊-燁:「你……你願意照顧我一輩子?」

    「是你服侍我一生才是!反正你就是不能離開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從我身邊離去就對了。」示好的肉麻話昊-燁不會說,不過她能懂就好。

    月芽兒大喜地擁緊昊-燁高興的淚水直流:「謝謝,謝謝。」她嗚咽著道謝。

    「謝什麼?龍塢本來就是你的家了,以後我不要再聽到你說要離開的話,也不准你有那樣的念頭,明白嗎?」昊-燁抱著月芽兒,嚴正地告訴她。她這一生就是屬於他,離開是絕不可能的事。

    「家?龍塢真是我的家嗎?」月芽兒含著淚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字眼。家……她又有家了嗎?

    昊-燁皺眉地擦去月芽兒的眼淚,輕斥她:「龍塢當然是你的家了,丫頭,你敢懷疑我的話,小心挨打。」

    月芽兒笑了,偎緊他,小聲呢喃著:「能有個家,就算挨打也無妨啊!」一顆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她有了可以確定的未來了。

    昊-燁聽到了,臉色變得好溫柔。其實他心中一直有個想法,但是現在說出來還太早了,至少他要將這小丫頭教乖些才能告訴她,那事關係著他們的末來,她一定會喜歡的!

    月芽兒不明白昊-燁心中的盤算,她能得到他親口應允自己可以永遠留在龍塢,這已經令她心滿意足了。

    她有了個家,太好了!

    ☆☆  ☆☆  ☆☆

    「你若沒腦子就別多話,昨天你話說得那麼直,萬一將月芽兒嚇跑了怎麼辦?不是打壞了咱們原定的計謀了嗎?今天我們是來做補救的,所以只要我說話便行,你安靜閉嘴在旁待著。」武敏氣勢強盛地教訓項千卉。

    項千卉自知理虧,忍著氣不敢回嘴。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她哪知道月芽兒會笨到連自己愛不愛幫主都不曉得?若不愛幫主,這女人就更不應該出現跟她們搶幫主啊,而她也只是實話實說就被罵,太可恨了!

    表姐妹倆來到龍園外,就已經聽到了月芽兒清脆的笑聲傳出,這笑聲聽得武敏、項千卉驚訝、也很刺耳;月芽兒的心情愈好就顯得她們愈加失意,武敏壓下心中的怨怒,請傭人通報月芽兒她們來訪。

    一會後月芽兒出現在龍園外,心情愉快地提議三人到池邊的涼亭坐坐說話,武敏、項千卉自是不會有異議。

    在涼亭坐下後,武敏很好奇地看著月芽兒問:「芽兒,你似乎很高興?有什麼好事嗎?」

    月芽兒點點頭,開心地告訴她們:「幫主同意我可以在龍塢裡永遠住下了,還要我將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呢!是你們昨天那番話提醒了我,讓我如今有了個家,謝謝你們。」對武敏和項千卉衷心道謝。

    「幫主的答應就這樣嗎?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留在龍塢裡呢?幫主夫人、姨夫人或是婢女呢?浴逗才是最重要的!」武敏追問。

    月芽兒微笑,語氣很樂觀:「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可以,我不會介意,就算只能做個小婢女我也無妨,有個家對是孤兒的我來說便是最快樂的事了。」

    「難道連幫主另娶夫人或納妾,你也能接受嗎?」項千卉還是忍不住插嘴?

    月芽兒點點頭:「幫主本來就該要有妻妾啊,我為何不能接受呢?我一樣會盡心服侍夫人們的。」因為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的野心不大,不會想強佔昊-燁成為她一個人的。

    「真的嗎?芽兒,你在我們面前不必隱藏你的真正感覺,我們是好朋友呢,有話可以直說的。」武敏誘著月芽兒說老實話,她才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大方的女人。

    「真的,我沒騙你們,我就是如此想,這樣做有錯嗎?」月芽兒反而對武敏、項千卉的咄咄逼問有些疑問了。

    武敏忙擠出笑,搖頭:「沒有,沒有,你高興便好。」沒料到月芽兒心胸竟然這麼寬大,那她們所擬的計畫不是沒用了,真氣人!

    項千卉也是心中有氣,這個月芽兒真會說好聽話,一副真的無所謂模樣,只是如此一來,就不能說動她去向幫主吵鬧要名分了,她們的辛苦也就白費!

    因此項千卉乾脆直接詢問:「月芽兒,幫主有沒有最討厭你做什麼事呢?」

    這個白癡女人竟然這樣說話!武敏趕忙想出聲彌補,卻聽得月芽兒嘻嘻笑了起來,回答得很乾脆:「賭錢,幫主他最不喜歡我賭博了。」

    「你……賭博?」項千卉驚訝叫。

    武敏也嚇得睜大了眼!這個女人竟然會賭錢,天啊!

    月芽兒少有閨中好友,很高興武敏、項千卉來和她做好朋友,所以天真的她對她們是純然的相信,也很老實毫不隱瞞自己的事。

    看她們吃驚的樣子,月芽兒笑得頑皮開心,就將自己扮男人時常上賭場的事說出來讓她們知道,這些事一定是武敏她們沒經歷過的,就教她們開開眼界。

    聽完月芽兒的故事,武敏和項千卉張大的嘴老久後才合上,震驚極了!

    幫主怎會中意這樣低下粗俗的女人呢?這是她兩人現在共通的大疑問。

    「幫主不讓你賭錢,你是不是很不習慣呢?」項千卉忍住心裡的輕視,同情地詢問月芽兒。

    「不習慣倒不會,只是有時會手癢想玩兩把而已。」月芽兒眨眨眼笑答。

    「幫主若知道你去賭錢,一定會很生氣吧?」項千卉深入繼續問。

    「我想他會大發雷霆吧,你們也知道幫主是最討厭違背他話的人了。」月芽兒老實說。

    武敏聽了心生一計,好意提出:「芽兒,既然你想玩,那你有想過瞞著幫主私下玩玩嗎?幫主不知道就不會生氣了。」

    「可惜是沒人陪我玩啊,我不能去找男僕玩,丫鬟們又不會,只好算嘍。」而且昊-燁神通廣大,她也沒把握能瞞得過他,為免屁股受疼,她還是乖點。

    「我和表姐可以陪你玩。」武敏語出驚人。

    「武敏!你……」項千卉被嚇了大跳,氣得忙就要反對,武敏卻急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別多話,自己接著說明。

    「我長到這麼大,從不知道賭是什麼,很好奇想知道,表姐也是。月芽兒,你可以教我們,然後我們再一起玩,只要我們三人不說,幫主便不會知道了,好不好?」

    「你們真的想賭錢?」月芽兒眸子一亮,被引起了興趣。

    「當然,那應該也是很好玩的事,玩玩無妨的,對不對,表姐?」武敏對項千卉使著眼色,要她配合自己。

    項千卉不曉得表妹在變什麼名堂,但想到爺爺說兩人要合作,她只好點頭應是:「呃……是……是啊。」

    「哇,這樣太好了!我們可以先從小金額玩起,這樣輸贏就不會太大了,找個幫主不在的時間,我們就來試試手氣玩吧!」月芽兒一顆心已經躍躍欲試了。

    「我聽外公說明天要和幫主出門辦事,不會在府裡,這是好時機,就明天好了。」也正好有合適的日子,一切都在武敏的算計中。

    「好啊,就明天,幫主離開後,你們再到龍園找我,那兒不會有人打擾,是最好的地方。」反正武敏和項千卉也不是外人,偶爾一次進入龍園應該不要緊的。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嘍。」武敏歡喜地訂下計謀,這次一定能教月芽兒惹得幫主大發脾氣的。

    單純的月芽兒不曉得自己被人算計了,還歡喜有人可以陪她賭兩把,有玩又有錢賺,是她人生裡的一大樂事呢!

    三人分開後,武敏就對表姐項千卉說了她的計策;項千卉聽了是大為讚賞,直誇她聰明。表姐妹倆也急急去找項威,這件事他要幫最大的忙了!

    ☆☆  ☆☆  ☆☆

    「笑什麼?這麼開心?」昊-燁把一早起來後就滿臉笑意的月芽兒拉入懷中問。

    「你今天不是要出門嗎?小心點,祝你辦事順利。」月芽兒笑瞇瞇地對他說。

    昊-燁聽了,眉頭卻擰在一起:「你就這麼高興我不在?」

    月芽兒聰明地忙補充說清楚:「不是,我是想請你順便也帶麥芽糖回來,想到可以有麥芽糖吃,我當然很開心了。」

    「這麼大了還愛吃糖,真是小孩子。」昊-燁眉頭鬆開,揉揉她的小腦袋取笑她。

    「那你就是答應了?記得一定要幫我帶糖回來哦。」月芽兒撒嬌要求。

    「不會忘的,丫頭!」昊-燁親了下她柔嫩的粉頰,在月芽兒伺候他理好儀容後就離開了。

    月芽兒則是立刻便趕到龍園外等著項千卉、武敏表姐妹,心情好開心;好久沒賭錢了,她真是想念那種刺激的感覺。

    一會兒,武敏、項千卉並肩而來,月芽兒忙就支開龍園外的守衛,趁機帶著兩個人進入園裡,她們隨月芽兒來到了鳳曦閣。

    武敏、項千卉對這個雅致的閨房仔細地看了又看,心中真的好妒恨月芽兒能住在這麼好的房間,而且是和幫主為鄰,太幸運了。

    月芽兒拿出了骰子和一個玉瓷碗,還有兩張寫了「大」、「小」二字的紙板放在桌上,開始向武敏、項千卉兩人解釋賭錢的方法和如何擲骰子、看骰子的點數;其實這對表姐妹已於昨天晚上向項威請教過了,明白了大半規則,所以很容易就進入狀況。

    月芽兒看她們都懂了,一切準備就緒,開始了。

    先由月芽兒做莊,武敏、項千卉分據桌子兩旁,先押大小,再看骰子擲出的點數論輸贏。雖然賭金不大,但是月芽兒的架勢十足,和賭場裡的莊家沒什麼分別,幾把過後就將氣氛給炒熱,贏了大聲歡呼,輸了哀歎頓足,感覺就像真的置身在賭場裡般。

    武敏、項千卉是依著計畫不得已和月芽兒賭錢,不過兩人卻是愈玩愈入戲,全心投入了這種刺激的金錢遊戲裡。

    月芽兒這莊家贏了不少,引來表姐妹的抗議,要換莊家,於是決定輪流做莊,武敏先來,第一把就贏了表姐的錢,樂得她呵呵大笑,鳳曦閣裡熱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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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幫主,屬下糊塗了,竟忘了帶重要藍圖,讓幫主白走一趟,真是對不起。」項威躬身向幫主道歉。

    「無妨,明兒再去也可以,項總管不必放在心上。」昊-燁策馬回府,不在意地回答。辦不成事也好,他正好可以回府和月芽兒一起用午膳,背袋裡還有包麥芽糖,想到那丫頭饞嘴的模樣,他揚唇淡淡笑了。

    項威也是暗笑在心頭,現在幫主回去正好可以捉到月芽兒在賭錢,幫主鐵定會很生氣,雖然小敏、千卉也一起,但她們不過是被引誘的幫兇,幫主的氣不會發在她們身上,一定是由月芽兒全部承擔,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昊-燁回到府裡就直接回龍園,一踏入龍園,鳳曦閣的吵鬧聲音就傳入他耳裡。這丫頭在玩什麼,怎麼這樣的吵雜?他加快步伐走入鳳曦閣。

    「買定離手,你們都要下大?不後悔?好,那就看本莊家的手氣好不好了?」搖了搖手中的骰子後,月芽兒將骰子拋入碗裡,忘情地叫著「小」、「小」開小,那莊家就可以通吃了。

    「哇!小,真的是小耶,莊家贏了,哈,我又贏了!」月芽兒興奮地大叫,不客氣地將桌上銀子全掃到自己身前。目前她是最大的贏家,而且還贏了不少呢,樂得她笑瞇了眼。

    「恭喜你了。」寒霜般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月芽兒的笑靨凍在臉上,心中惴惴然地慢慢抬頭。不會真是他吧?現在的他應該出府了呀……

    可是不幸的,眼前出現的高大身影果然就是昊-燁,他臉色冷酷,而眸子卻冒出了熊熊怒火,看他這樣她就明白他有多生氣了,讓她心中叫苦,慘了!

    武敏、項千卉心中則是暗喜,努力要扮好自己的角色,兩人才要開口就被昊-燁給喝退:「出去!給我滾出去!」

    在如此冷厲的命令下她們哪敢多話,飛也似的離開龍園,房裡留下了昊-燁和月芽兒兩人。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看她不開口,昊-燁冰冷出聲。

    月芽兒緩步走到昊-燁身前面對他:「對不起。」輕聲道歉。

    「就這樣?」昊-燁臉色依然陰沉駭人,雙眼沒離開過月芽兒的臉。

    月芽兒咬咬唇,低聲再說:「你……你若要處罰我就罰吧。」

    「處罰你有用嗎?你就不會再背著我賭博了嗎?」昊-燁聲音好冷。

    「如果……如果你真那麼不愛我賭錢,那我以後就不再賭了。」月芽兒下了決心對昊-燁表示。

    「我還能再相信你的話嗎?」昊-燁嘴角冷諷一笑。

    「我是說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賭,絕不會賭了。」月芽兒誠心說著。

    昊-燁只是漠然地看著月芽兒,不回答。

    月芽兒有些急了,一手拉住了昊-燁的手,另一手舉起,起誓:「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發誓的!我月芽兒如果違反誓言再賭錢,上天就罰我五雷|」

    「不准說了!」昊-燁趕忙伸手蓋住了月芽兒的小嘴,喝斷誓言後面的懲罰部分。

    月芽兒拉下他的手,滿懷歡喜問昊-燁:「那你是相信我了對不對?」

    昊-燁猛地將月芽兒拉入懷中,俯下頭狠狠地吻住她,將怒氣化為氣勢洶湧的狂吻。

    月芽兒柔弱得無法抗拒昊-燁勇猛的索取,她整個人都陷入昊-燁所製造的狂風暴雨中,承受這狂烈帶著懲罰意味的吻,身子攤軟在昊-燁的懷中。

    這吻結束後,月芽兒幾乎喘不過氣來,嬌喘了許久才撫平氣息,但全身仍是軟弱無力。

    「這就是我的處罰,丫頭,記住你的誓言,否則下回的責罰會更加地嚴厲了!」昊-燁揚眉摟著月芽兒面色不善地說。對這個調皮丫頭他就要使出這種的懲罰。

    月芽兒臉兒脹紅了,不過還是慶幸自己得到了昊-燁的原諒,他剛才那種生氣模樣,她真擔心自己會有皮肉之痛,否則也會被狠狠罵上一頓,幸好事情是平和地過去,沒事了!

    可是昊-燁卻接著動手將桌上的銀子和骰子都收起來:「這些我全部沒收,也是處罰之一。」

    「啊,不要,不要啦,那是我好辛苦才贏來的,你別全收了,至少留下一些還我好不好?」月芽兒大驚失色忙求情,這才是最重的懲罰了!

    昊-燁擺著臉冷眼一瞪,月芽兒再不甘心都只好將苦果吞下,不敢再多言。

    她的銀子呀,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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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最心痛的莫過於武敏和項千卉了,她們本來很高興期待著月芽兒被踢出龍園,成為一個真正的奴婢,但是看到月芽兒揚著笑臉來向她們表示沒事了時,兩人都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連這樣都扳不倒月芽兒?上天怎麼可以這樣偏心呢?難道她注定就是要和幫主廝守一起嗎?不,她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不可以!

    武敏和項千卉又跌入失望的深淵裡,還有什麼辦法好想呢?

    項威看到這個情形,神情凝重,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幫主夫人之位遲早會被月芽兒奪去的,他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該用上最後的手段了,那就必須在千卉和小敏之間選擇其一。考慮過後——

    到底是外孫女沒有內孫女那般親,小敏,外公只好對不起你了。

    這一招一定沒有問題的!

    ☆☆  ☆☆  ☆☆

    「爺爺,您找我來有什麼事?」項千卉接到婢女的知會,來到了項威房中。

    「你來此的事沒讓小敏知道吧?」項威謹慎問。

    「沒有,爺爺,若小敏不能知道這個秘密,千卉一定不會說的!」項千卉語氣有得意之色,自己還是比武敏受寵。

    項威歎了口氣:「你們都是我最疼愛的孫女,爺爺也不想這麼做的,但不犧牲其一就沒法子成事,這是不得已中的辦法,希望小敏她能諒解。」

    項千卉聽爺爺說得那麼慎重,更加地好奇了:「爺爺,到底是什麼事呢?」

    「爺爺這裡有個辦法能讓你一定嫁得成幫主,不過要受些委屈,你願意做嗎?」

    項威詢問孫女。

    「願意,願意,千卉願意做!只要能嫁給幫主,什麼犧牲我都願意做。」項千卉點頭如搗蒜,願意得不得了。

    項威於是就將辦法仔細地告訴了孫女……

    「就是這樣,你明白嗎?」項威看著項千卉說。

    項千卉臉上有抹紅暈,羞答答地應允:「千卉明白了,必定會使命達成,不讓爺爺失望的。」

    「那就好,千卉,爺爺就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項威拍拍孫女的手鼓勵地對她笑笑。

    項千卉也回爺爺一個很有信心的笑容,她絕對會做到的!

    屋內的祖孫信心十足地計畫著計謀,完全沒想到隔牆有耳這回事。武敏站在門外,將所有事情都聽得清清楚楚,她冷冷一笑,暗道:外公,你也太偏心了,我會讓結果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

    ☆☆  ☆☆  ☆☆

    賭錢的事過了三四天後,項千卉獨自來找月芽兒,兩人漫步在花徑間。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小敏呢?」月芽兒看武敏沒一起來,關心問起。

    「小敏這兩天有些不舒服,留在房裡休息。芽兒,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的。」項千卉提出。

    「什麼忙?若我幫得上我一定會盡力。」月芽兒熱心回應她。

    項千卉友好地拉住月芽兒的手說起:「芽兒,這件事你肯定能幫得上忙的!是這樣的,我一直都對釀酒很有興趣,也釀出過不少的好酒來,近來我釀製了一種酒,聞起來非常地香醇,於是我就找人來試嘗味道如何。但是找來試酒的人卻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根本說不出酒的味道,我找了許多位品嚐,結果都是一樣,表示這酒的酒勁很強,所以我便想找個內力好的人來試喝,然後再告訴我酒好不好喝、是什麼味道,而放眼龍塢裡,就屬幫主的內力最深厚,因此我大膽地想讓幫主來嘗嘗我新釀成的酒,以幫主的功力喝下一定不會有事的。芽兒,我要請你幫我將酒端給幫主試喝看看,拜託你幫我這個忙,好不好?」柔聲請求。

    「只是試酒而已,為什麼你不自己端給幫主喝呢?」月芽兒感到疑惑。

    項千卉解釋:「因為幫主不喝女子釀的酒,若我端去他就知道酒是我釀的,一定不會喝的,為此我才要找你幫忙。芽兒,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繼續懇求月芽兒。

    月芽兒很大方地就答應了下來:「好吧,我來幫你。」

    項千卉開心地道謝:「芽兒,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也要請你讓幫主喝酒的地方是在書房,如此我也可以在窗外偷看幫主喝酒後的表情來判定酒的好壞,這要勞你費心了!」交代著月芽兒。

    月芽兒也毫不考慮就答應。只是她好心地願意幫忙項千卉,孰不知這樣的好心腸卻為她帶來了災禍!

    ☆☆  ☆☆  ☆☆

    昊-燁獨自在書房裡辦公,火龍幫這麼龐大,他身為一幫之主,日理萬機是很正常的,幸而他懂得識人用人,也放心讓屬下放手做事,這讓他不必處理那麼多瑣碎繁雜的小事;能呈到他面前的都是些較重要的事,這也減輕了他的工作份量,不過他仍是忙得緊。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昊-燁皺眉地抬頭應了聲:「進來!」

    會是誰?他工作時一向是嚴禁打擾的。

    門被推開後,一個可愛的小腦袋先探頭進來,她對昊-燁笑笑,然後才走入書房,手上端了個托盤,托盤上放著酒壺、酒杯,她優雅地行禮問候:「見過主人。」

    「丫頭,你怎麼來了?」昊-燁見是月芽兒,馬上松眉笑了。

    「你這幾天都在書房處理公事,一定累了吧?我帶了壺酒來慰勞你,讓你輕鬆一下。」月芽兒將托盤放在書桌上,倒了杯酒送到昊-燁面前。

    昊-燁哈哈一笑:「你這丫頭設想得還真周到,有賞!」先親了她粉頰一下,再順她意喝下酒。

    「咦,好陌生的酒味,我以前好像沒喝過呢,芽兒,這是什麼酒?你從哪裡取的?」昊-燁好奇詢問月芽兒。

    「呃,我是從酒窖拿的,不過拿酒時我也沒注意看是什麼酒。這酒如何?好不好喝呢?」月芽兒含糊帶過,趕忙問起重點。

    「酒味帶著花香,入口醇厚甘甜,沒有一般酒的辛辣之氣,是不錯的酒。」昊-燁表示。

    「既是不錯,就再多喝一杯吧。」月芽兒又倒了杯給昊-燁,項千卉交代一定要讓他喝上三杯以上才能嘗出真正的酒味。

    昊-燁將她拉到腿上坐著,心情輕鬆地看著月芽兒:「你今天真是難得的乖,是不是有什麼要求才這麼做呢?」

    「我才沒那麼現實呢,我真的只是特意端酒來讓你休息一下,我不要你太勞累了。」她自從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後,她便用真心去關心著昊-燁。

    月芽兒的話讓昊-燁很貼心,他毫不猶豫接過她手中的酒再喝下,將酒杯放在桌上,他溫柔地吻上了月芽兒。這丫頭是愈來愈懂得讓他開心,也教他更加不能沒有她了。

    這吻纏綿了許久,昊-燁才放開她,卻開始覺得腦袋昏沉了起來,像是醉酒般,但這怎麼有可能?他可是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小小兩杯酒怎能教他醉倒呢?

    月芽兒倒上第三杯酒:「再喝一杯,三杯為限就不能再喝了。」送到他唇前。

    昊-燁笑了笑,他怎會拒絕她的溫柔好意呢?擁緊了月芽兒,就著她白玉小手喝下酒,但是酒入喉後,他的頭更昏了,靠著月芽兒他覺得睡意濃濃襲上,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月芽兒發覺昊-燁的情形不太對,忙扶住他的頭,焦急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了?」

    看到她的心焦,昊-燁扯開個笑容,模糊低語:「我……沒事,只是好……好像喝……喝醉……了……」

    喝醉了?項千卉明明說這酒難不倒-燁的,怎會讓他醉了呢?月芽兒讓他頭靠在椅背上,忙要出門找項千卉問清楚,就看到項千卉跑入書房裡。

    月芽兒才要開口,項千卉便先說了:「我將所有情形都看到了,可能真是我釀的酒太烈了,連幫主也受不住,你快幫我把幫主扶到隔壁的房問休息,讓幫主睡一下便沒事了。」

    她這麼說,月芽兒自然是相信,和項千卉一起扶著昊-燁到隔鄰的休息室,這是讓昊-燁辦公累了可以休息的小房間,兩人賣力地扶著昊-燁在床上躺下。

    「他真的醉倒了,要多久他才會醒呢?」月芽兒看昊-燁沉沉地昏睡著,心中很擔心。

    「酒褪了自然就會醒,這只是小事。芽兒,謝謝你這麼幫我,能不能讓我來照顧幫主,是我釀的酒讓幫主喝醉的,我感到好過意不去,想留下來看顧幫主當是賠罪,可以嗎?」項千卉柔聲徵詢著月芽兒的意思。

    月芽兒看她這麼有誠心,雖然心不願意,但也不好拒絕,只得點頭答應。

    「芽兒,謝謝你,為了報答你的幫忙,我特意繡了個荷包給你,希望你會喜歡。」項千卉從懷中拿出紅色錦繡的荷包給月芽兒。

    「千卉,不必如此客氣的。」月芽兒不好意思收。

    「芽兒,這是我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而且要貼身帶好哦!」項千卉自動將荷包塞入月芽兒懷裡,接著便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月芽兒咬咬唇,看著床上的昊-燁很不捨地被項千卉給推出了房間:「有我看著幫主,幫主不會有事的,放心吧!」說完就將門給關上。

    月芽兒站在門外,心中百味雜陳,好想衝入房裡親自照顧昊-燁。她不想他被別的女人看顧照料,而且她對項千卉的舉動也起了些許疑心,這一切的事看起來似是有計謀的,但她卻不懂項千卉為何要這樣做?她低頭地思索了起來。

    「芽兒,你在這做什麼?」武敏的聲音響起,人也來到她面前。

    「幫主醉倒了,千卉現在正在房裡照顧他。」月芽兒告訴武敏。

    「幫主醉倒了?是不是喝了表姐釀的酒呢?」武敏訝異問起。

    「是啊,小敏,你怎麼猜到的?」月芽兒忙點頭,感到很驚奇。

    「因為我表姐最愛釀烈酒醉人了,喝過她酒的人幾乎沒有不醉倒的,而且酒醒後還會頭疼欲裂,有很嚴重的宿醉,想不到這次表姐竟然拿幫主來試驗,實在是太大膽了。」武敏臉色沉重地搖搖頭,將事情說得很嚴重。

    這話讓月芽兒臉色褪成了雪白:「有……有這麼厲害,那……那可怎麼辦?怎麼辦呢?」語氣驚慌又緊張,更加難過是自己讓昊-燁受苦的。

    武敏微笑地拍拍月芽兒的肩頭,安撫她:「別急,我有解酒藥方,只要讓幫主喝下就會減輕宿醉症狀的,和表姐在一起時,我隨身都會帶著藥方,以便隨時幫表姐收爛攤子。芽兒,這藥方你拿去,在藥堂就可以抓到藥了,藥愈快找來愈好,也早些減去幫主的不適,所以你最好自己去拿藥,交給僕人就太慢了,明白嗎?」特意如此叮嚀著。

    已經憂心到六神無主的月芽兒趕忙接過藥單,不疑有它地點頭道聲謝後就急亂慌張地離開要去抓解酒藥。

    但若此時她轉回頭,便可以看到武敏臉上陰沉的笑容了。

    武敏打發了礙事的人,她也要辦正事了,用力推開門進入房裡。

    主角應該換人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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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2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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