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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冷越戀雪(冥王四月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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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49: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有容 -冷越戀雪【冥王四月之二】

今晚你寂寞嗎?
瞧瞧這無聊帥氣男子的告白多肉麻,
電腦一定是秀逗了,才會?她選取這?
個獵夫計畫的男主角一個霸道自私無情且花心的男人
教她怎堪將終身託付給他可面對他“魅惑的邀約,
她無力Say no ,且一步步深陷下去,更不可處拔的愛上他,
甚至不小心懷了他的種,唉!
那又如何?他只當這是她霸佔他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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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0:07 |只看該作者
前言

  有人說,愛情需要靠緣分;又有人說,丘比特的箭只射出單支成不了愛情。季戀雪說,愛情需要靠自己去製造機會,在丘比特只射出單支箭時,拿著槍抵著他的頭,強迫他再射出一箭。

  季戀雪是叛逆、任性的,她也是勇敢、不服從命運安排的,她更是個很自我、只?自己而活、走在時代尖端的女子。

  然而,像她這種時代女性,卻也有“傳統”的一面。她堅持要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她這點堅持惹來了同是時代女性的好友桑懷哲的嘲諷,說她是時代女性的離經叛道者。

  只是人嘴兩片皮,說好、說歹由得人去,這些嘲諷是季戀雪根本不予以理會,就算桑懷哲是她的好友,她仍是堅持自己的信念。

  話是這?說沒錯,可是戀愛、結婚、生子總要先有個物件,就憑她超水準的美貌、超高的智商、超人的才華會沒追求的物件才奇怪哩!

  只是,追她的人古今征戰無人回,和她約過一次會就再也約不了的,少說有十來個;只見一面、說過幾句話就“戰死情場”的也大有人在……反正到目前?止,她的戀愛物件、結婚老公、孩子的爹就是還沒出現。

  就因?如此,逼得她不得不利用自己的專長電腦來幫忙,從十來項基本條件中開始挑出合格的年輕男子。

  在一連串的淘汰出局後,符合基本條件的人數已從數萬人被“終結”到僅剩數十人,可是後頭還有好幾個特殊條件,希望最後不要連一人都不剩。

  季戀雪苦著一張臉,修長的十指快速的在鍵盤上移動,又經過一番裁減、砍殺之後,熒幕上的人名迅速消失,到最後只剩一人——冷硯。

  “冷硯?!”季戀雪一看那名字不由得笑出來,“冷硯?他?啥不叫性感或妖嬌?”老天,不會挑了半天,她的電腦幫她挑到一個娘娘腔吧?光聽名字就覺得他是玻璃同胞中的“○”號。

  好吧!辛苦了半天,好歹也看看這傢夥的一些資料吧,於是她敲下一個指令,熒幕開始出現有關冷硯這人的基本資料——

  姓名:冷硯。

  年齡:二十八。

  身高:一八五公分。

  體重:七十三公斤。

  學歷:哈佛國際法博士。

  經歷:現任威德法律事務所負責人……

  看完了冷硯的基本資料,季戀雪“咻——”的吹了聲口哨,喃喃的說:“威德法律事務所負責人?”那是全國最大的法律事務所呢,幾乎所有的紅牌律師、法庭長勝軍都在裏頭。原以?它的負責人該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沒想到居然是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

  二十八歲能取得博士學位?還是哈佛的博士學位哩!嘻,除非他和她一樣,是個跳級的資優生,哈!有趣,真有趣。季戀雪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開始對冷硯起了興趣。

  對於他的基本資料,她還算滿意,接著就要看冷硯的長相啦,只要他長得不要太愛國或太抱歉,她是可以通融的,畢竟她比較在意的是對方肚子裏有沒有東西,長相……隨便啦!反正這年頭流行“美女與野獸”。

  ?了滿足好奇心,她很快的下了指令,要看冷硯的檔案照,沒想到……

  “從缺?”看著電腦熒幕上出現的字幕,她一愣,“太沒天理了吧!這個時候用‘從缺’兩個字就想打發我?”於是,季戀雪開始透過許多查尋管道去找有關冷硯的資料,甚至上了威德的網站想一睹廬山真面目,但結果還是沒有!

  呼!沒關係,冷硯,我是對你有興趣定了,她在心中想,既然她有興趣,就一定會設法見到他,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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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0: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Min三十六層企業大樓的廣告版面上,今天出現了新的廣告。

  偌大的廣告版上,背景是一片橙紫色,以及將暗未暗的晚霞,主角則是一個倚著銀色法拉利的高佻男子。合宜的西裝將男子修長的身材表露無遺,他抽著煙,半垂著眼簾若有所思……

  版面上的空白處用英文寫著“黯沈的眸,如同潛沈未興的情海”,廣告詞下有一瓶造型雅致、瓶身?琥珀色的香水禡禚禛禐,漸漂漰漲上頭寫著“欲望”。

  打從廣告出現之後,走過的路人無不?頭看那廣告,尤其是年輕的女性上班族及女學生,對那廣告中的男子更是奉?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偶像一般。

  在企業大樓前的噴水池廣場上,不時會有垂涎那廣告中男子的年輕女子駐足討論。

  “那男的好帥,那雙陰鬱的眸子像是會勾人心魂似的。”其中一駐足在廣場的女子說。

  “那是誰?沒看過,可是他真的好帥。”一女子又說,“打從早上來上班時發現這廣告,我每次外出經過這兒,總是忍不住會?頭看一眼。”

  旁邊的另一女子推了她一下,笑著說:“哈!這是有未婚夫的女子說的話?小心你未婚夫吃醋。”

  “還說我哩!是誰說明天要帶單眼相機把這廣告拍去加洗的?”

  在那些女子討論的同時,一部加長型的凱迪拉克悄悄的停在廣場前,司機下車?主人開門,車門打開的同時,一名身材修長高佻的男子由車上步下,出現一張和廣告中男子一模一樣俊雅絕倫的臉,不同的是,這男子臉上的墨鏡遮去了廣告中那名男子吸引人的眼眸。

  男子?眼看了一下刺人的陽光,無意中看見廣告看版上的廣告,他先是一怔,然後不信的摘下墨鏡看個清楚。

  “該死的!”他詛咒了一句,步伐大步快速的往企業大樓裏頭沖,與那三名正討論著廣告中人物的女子擦肩而過。

  其中有一名眼尖的注意到他,差點沒尖叫,“呃,就是他、就是他!”她臉上因興奮而發紅。

  另外兩名女子一臉莫名,“他?他是誰啊?”

  “就是廣告中的男子啊!”雖然匆匆一瞥,她仍看得很清楚,“哦!老天,他好帥,比廣告中的他更帥。”

  “真的嗎?”其他兩位女子有些失望。

  正當那些女子還在談論時,那名廣告版中的男子已怒氣衝衝的直沖Min企業大樓的頂樓——財團總裁戢穎的辦公室,不敲門,他即旋轉門把闖了進去。

  裏頭的戢穎正?自己沖了一杯咖啡,一見來者,他先是一怔,隨即笑著,“冷硯,今天怎?有空來?”他們雖是同門師兄弟,平時也都各忙各的,鮮少有機會相聚,只是相聚該是很開心的事,?啥冷硯一臉“表錯情”的樣子?冷硯平常是冷了些、酷了些,可也不該是此刻這種欲殺人泄憤的恐怖樣啊!

  “我若沒空來,遲早被你這Min的總裁賣了。”

  “喂,我可只是Min的門面啊,Min的總裁閣下也是其中之一,誰敢賣了你?”他是吃了火藥嗎?今天講話那?沖,唔,是誰有那?大的本事使“冰塊”變成“火藥”?戢穎納悶的想。

  “我問你,廣告版上的廣告是怎?一回事?”冷硯這一輩子最恨別人拿他的相片去作文章,若非必要,他的相片絕不輕易曝光,而今,他倒成?廣告代言人,高高的給放大擱在版上供人“瞻仰”,是哪個不要命的,犯了他的忌諱?

  “廣告?什?廣告?”想了一下,戢穎說:“我這個月和宇翾去補度蜜月,今天才第一天上班。”他一臉莫名其妙,頓了一下又說:“我不在的時候,把一切事宜全交給季軒啊,他等一下會來,你再問他吧。出了什?事嗎?”怎??季軒惹到冷硯了嗎?看冷硯此刻的樣子,季軒那小子這回凶多吉少。

  冷硯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臉上的神情更嚇人了。

  到底怎?啦?戢穎有些好奇的想,不經意的,他掃到一些放置在辦公桌上的廣告文宣,首先瞄到的是香水,哦,是啦,他要度蜜月前有一組男性香水要問世,那時正討論廣告事宜。

  接著他注意到廣告的海報,天哪!那廣告是很吸引人沒錯,可是,模特兒是……是冷硯。

  冷硯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照相,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乖乖的上鏡頭,換句話說,這海報可能……不!百分之一百是趁他不注意時偷拍的。

  若偷拍不讓他知道,用作私人觀賞用,而且事後不讓他看見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它拿來放大製成海報,這根本是犯了他的大禁忌,他不抓狂才奇怪哩!

  季軒若厭世,多得是“自殺DIY”,也犯不著選擇那?“慘烈”的死法嘛!

  辦公室裏的低氣壓持續著,正當戢穎受不了的想到外頭去透透氣時,還搞不清狀況的季軒走了進來。

  “早啊。”他笑嘻嘻的打著招呼,一看到辦公室裏竟出現冷硯,他的笑臉頓時僵住,乾笑著,“呵、呵……小冷月,你也在啊?”冷硯在冥王門中排行最小,是“冥王四月”中的冷月,因此身?二師兄的他,自然那樣叫冷硯了。

  冷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問你,廣告版上那照片是不是你的傑作?”他的話似乎是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來。

  “對啊。”季軒一臉不在乎的道。

  天啊!他不要命了嗎?戢穎?他捏把冷汗,冷硯平常的那張冰臉就已經夠嚇人的了,一發起狂來,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季軒……你……”

  “我?我什??”季軒仍是從容的笑著,然後對臉色已經氣得鐵青的冷硯說:“上一回你和我打賭戢穎會不會戀愛,結果很明白的,是你和龍騰輸了,戢穎不但談了戀愛,還娶了個美嬌娘。”

  “那時我下了賭注一億元。”冷硯冷冷的道,他寧可輸掉所有的財?,也不要拿自己的相片供人“瞻仰”。

  “對,可是在你要簽支票的那一天,我不是突然改變主意說我不要了嗎?那時你還一怔,問我要什??我說要‘等值’的東西交換,然後你還很阿莎力的回了句‘隨便’,你忘了嗎?”

  的確,因?那天他事務所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因此,他沒和季軒針對“等值”的東西多討論,冷硯回想。

  見冷硯沈默下來,季軒一笑,“喏,我所謂‘等值’的東西就只是你的‘相片’一張。”呼,廣告上的那張相片可是取得不易,是他冒著生命的危險,陪Min的專屬攝影師跟蹤冷硯一天才拍到的好作品哩。“喂,一張相片抵一億元很夠意思了吧?哪個當紅影星有你這種身價?”

  “有身價個屁!當時我真是說了蠢話。”冷硯有股悔不當初的感覺,現在生氣有什?用?廣告都已經推出了,現在就算將它拆下來又如何?

  “喂,其實你犯不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季軒拿起桌上的廣告海報,“你看,這廣告海報拍得多好,嘖嘖,真不愧是一流攝影師的作品,還有啊,這香水訴求的廣告語——黯沈的眸,如同潛沈未興的情海,看,多有感覺的話,我還沒惡質到拍攝你蹲馬桶的動作,給你一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哩。”

  “你當我便秘還是痔瘡?”冷硯沒好氣的說,“我警告你,下次別再玩這等沒營養的遊戲,否則我真的會不客氣。”這次就算了,畢竟是自己說了“蠢話”造成的結果。就算現在打季軒幾拳出氣也於事無補。“還有,關於這香水廣告還有什?我不知道的事?”

  “沒有啊,就上了一些雜誌和報紙的平面廣告,還有幾家電臺的電視廣告而已。”

  而已?冷硯聽了差點沒昏倒。一個痛恨相片曝光的人,一夕之間竟成?家喻戶曉的廣告人,這種恨意豈是打季軒幾拳就能消?有這樣的師兄,他真是幾輩子沒燒好香!

  ***

  季戀雪眯著眼看這一棟高二十六層的偌大建築物,以黑色大理石代替一般瓷磚的高雅建築物上,有著一排金色立體的文字——威德法律事務所。

  看來,這裏的工作環境應該是不錯,這樣一想,季戀雪的心中感到好過一些,要不,以她一個頂著資管博士頭銜的專業人才,要屈就于一個秘書的職位,那真是大才小用。

  可?了接近電腦?她找到的乘龍快婿,她仍是來應徵這令她一想到就有點委屈的職位。

  唉!她委屈是一回事,人家用不用她還是另一回事,也許她這頂著名校高學歷的博士,人家還不要她哩。

  走進威德大樓,季戀雪向服務台小姐問明瞭面試地點。

  “請上六樓,那兒有箭頭標示。”服務台小姐客氣的說。

  “謝謝。”她看了下表,糟了!面試開始了。

  她匆匆忙忙的沖進電梯,在電梯門要關上時,外頭又有人按了電梯,然後走進來一高佻帥氣的男子。

  “先生上幾樓?”季戀雪問,唔,這年頭這?帥的男子已不多見,她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二十六,謝謝。”此時電梯中就只有兩人,男子看了一下季戀雪按的樓層,“六樓?”他不著痕?的問,在打量了一下她的穿著,牛仔褲、T恤?!

  “是啊,六樓不是在應徵秘書嗎?”

  “嗯。”

  季戀雪還想多問些什?時,電梯門已經打開,她只得走出電梯,站在電梯外,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樓層的號燈一號一號的往上跳。

  方才那男子是誰?他那不帶任何情感的冷漠眼眸打量她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像豬肉攤上讓人挑瘦撿肥的豬肉,不知?什?,她竟有種自尊心受創的感覺。

  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輕便的服裝,呃……她是不是穿得太隨便了?

  她怎?會有這種想法?她不是一向標榜自我,只要自己看得順眼就夠了嗎??了方才那男子不經意的一眼,她反應太過了吧?

  順著箭頭指示,季戀雪來到三百多坪大的面試會場,放眼所及,皆是打扮得宜、穿著入時的女子。

  老天!這兒到底有多少人?三百、四百,還是五百?要從那?多人中挑出兩位?哈……真可怕,她拿出手帕拭著滲出額頭的冷汗。

  “三號,季戀雪小姐。”

  在季戀雪尚未從驚愕中恢復正常時,她已被請到裏頭,面對面試主管了。

  兩個面試主管打量了她一眼,交頭接耳了一下,研究她寄來的履歷表。

  事實上,那張履歷表她是亂填的,像學歷她只填到大學畢業,若她填“哈佛博士”,她怕不被錄用。

  “季小姐知道今天是來面試的嗎?”其中的女主管開口了,她一臉對季戀雪的穿著十分不以?然的樣子。

  “知道。”廢話!不知道她來這兒幹啥?季戀雪在心裏嘀咕。

  “你來面試時就不注重儀容?像這種面試場合,你該穿正式一些。”女主管不客氣地直接說,“你太不像話了。”

  “我不知道威德事務所今天舉辦的是‘服裝發表秀’。”她季戀雪的作風一向強勢,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可惡的老女人居然當面說她不像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說什??”

  “我認?,一個秘書重要的是工作效率,而不是成天只會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人的內涵比外在重要得太多了。”

  “你……你……”女主管氣得說不出話。

  “哈佛大學資管系畢業?”一個低沈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擠進來。

  兩個正在爭執的女人同時回過頭——

  那不是方才在電梯裏頭的男子嗎?季戀雪一眼即認出,他是誰??什?可以隨便翻閱她寄來的履歷表?

  “冷先生,您來得正好,這人真是太沒禮貌了,她……”

  不待女主管抱怨完,冷硯即開口,“哈佛的畢業生,你其實有更好的就業機會,?何會選擇當一名秘書?”對於她的動機,他相當好奇。

  “因?這份工作有挑戰性。”

  “挑戰性?”冷硯失笑,“一個小秘書的工作會有挑戰性?”

  “不,是當冷硯的秘書很具挑戰性。”她不隱瞞自己是沖著冷硯來的。

  她一說完話,現場又騷動起來,季戀雪有些莫名的看著在場的人,她的話那?具爭議性嗎?否則大夥兒?什?討論得那?激烈?而且每個人看她的表情還有些怪。

  “當冷硯的秘書具挑戰性?”冷硯淡淡一笑,微微的一挑眉,“很好,期望你挑戰成功。”他話中有話的說。

  ***

  那個男人方才說的是什?意思?季戀雪一臉疑惑的走出大樓,外頭的陽光真烈啊!她?起一隻手遮了遮陽光。

  “好帥喲!”一名與她擦肩而過的女子說。

  好帥?不會是指她吧?季戀雪回過頭去看那名女子,發覺她正仰著頭看遠方的看版,隨著她的目光,季戀雪也好奇的?頭往上看。

  呃!那男人……那廣告版上的男人不就是方才在面試會場上看到的那男的嗎?怪不得她覺得他面善,原來這支廣告也曾在電視上出現過嘛,他原來是個模特兒,她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真的好帥呀!

  “很少看到那?帥的人,是不?”方才那名女子向她靠過來,以?她也是廣告中男人的仰慕者。“你知道嗎?他不是一般的廣告明星哦。”

  “他是剛竄紅的新秀?”她一直無法理解,一個廣告人怎可以出現在威德的面試會場上,而且亂翻閱她的資料,甚至開口問她問題?

  “不是。”那名女子一笑,“小姐也是威德的職員嗎?”

  “將來也許是,目前不是。”季戀雪覺得眼前這名女子挺親切的,不討厭,“我今天才到這兒參加面試。”她淡淡的一笑,嘴角有一個淺淺的梨渦,煞是可愛。

  “怪不得你不知道。”那女子點了點頭,接著說:“廣告中的男子是我們事務所的負責人冷硯。”

  “冷……冷硯?!”季戀雪一怔,有些明白方才當她說“當冷硯的秘書是一大挑戰”時,?何會引起騷動了。

  原來,那個亂翻她履歷的男子即是冷硯!老天,他真的是冷硯?怪不得,怪不得他末了會祝她“挑戰成功”。

  ***

  三天後,季戀雪被威德通知上班。

  “真不可思議,我竟會被錄取了。”挂上電話之後,她仍如同置身夢中一般,沒辦法,那天應徵人數給她的刺激太大,而且她又得罪了其中一位主管,照理來說,她被錄取的機會微乎其微。

  季戀雪打了通電話向桑懷哲通知這好消息,卻被她刮了一頓。

  “神經病,好好的名公司電腦工程師不當,偏偏去應徵什?秘書。”桑懷哲沒好氣的說,“你啊,真是想男人想瘋了。”

  “沒法子,想結婚嘛,結婚物件可不能馬虎,冷硯是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物件。”她的獵夫計劃十分堅決。

  “真拿你沒辦法,就憑你季戀雪三個字,要什?樣的男人沒有,偏偏……唉!我先告訴你,冷硯這人可是花名在外的。”

  “你知道他?”

  “你是我的好友,對於你有興趣的男人,我?怎能可不注意一下?我正好有一個朋友是冷硯在美求學時的同學,從朋友那兒,我知道了不少關於他的事。”頓了一下,桑懷哲又說:“對了,聽說玉女紅星方彩芝秘密交往的男子即是他。”

  方彩芝?那大美人,季戀雪問道:“你是要告訴我,他已經有女朋友,要我放棄他嗎?”

  “是有那樣的意味。”接著桑懷哲又說:“其實你也不儘然要完全放棄他,你可以想法子有他的孩子,反正男人的功用不就是傳宗接代?”

  “懷哲。”太可怕了,季戀雪就是無法接受她這點。

  “好、好,不說了。”桑懷哲退讓的說,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那你現在打算怎樣?”

  “反正我不會放棄他。”季戀雪的想法仍然很堅定,管他是花花公子,或是灰灰公子,她一定要設法把自己嫁給他。

  “有時你還真頑固,學電腦的都跟電腦一樣死腦筋。”

  “學醫的還不是常常語不驚人死不休。”季戀雪反唇相稽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肚子發出抗議聲,季戀雪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才結束電話。

  呼!真是了不起,講電話可以講兩個小時,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季戀雪坐在原地怔怔的發著呆,冷硯真的是個花心大蘿蔔嗎?那張臉的確是挺玩得起的,這樣的人適合當自己老公嗎?

  唉!不想那?多了,真是愈想愈頭大,不管怎?說,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該去慶祝一番。

  ***

  ?自己找了家不錯的餐館吃了頓飯,在徒步回家的途中,季戀雪又看到那男性香水的廣告出現在電視牆上,在廣告結束前的最後一幕上,又出現了那兩句令人玩味的話——黯沈的眸,如同潛沈未興的情海。

  潛沈未興的情海?打從方才和桑懷哲通了那通電話之後,她對冷硯的印象改觀了,一個花花公子的情海會是“潛沈未興”?她才不相信哩,是泛濫過度的情海吧!季戀雪向電視扮了個鬼臉,回身打算離開時撞到了一堵肉牆。

  在她還來不及?起頭看時,一個帶著調侃嘲弄意味的男性嗓音響起,“你對我的挑戰從現在開始嗎?”

  這聲音好熟,她一?頭,“是你!”冷硯!怎?那?巧?方才她剛向電視扮完鬼臉,該不會那一幕也給他瞧在眼裏了吧?“你……你……你來這兒幹啥?”

  “這街道是人人都可以行走的,你說得好像我不能來似的。”冷硯仍是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他雖然在笑,但仍令人感到不好親近。“你今天應該接到錄取通知了吧?”點燃一根煙,他突然問。

  “是的,老闆。”

  “你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冷硯吐了口煙,語氣中沒有多大的訝異。

  “我不但知道你是我的上司,還知道你很花。”季戀雪噘著唇看他,“花心是不道德的。”

  她的話令冷硯一怔,隨後大笑起來。

  “我的話那?好笑?”她是很認真的,他?什?笑得那?高興?好像聽到一則笑話一樣,“你再這?花心下去,將來誰嫁給你誰倒楣。”季戀雪是一個直腸子的人,想說什?就說什?,到現在有時桑懷哲還會說她“少了一根筋”。

  “反正我將來娶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必杞人憂天。”

  “你怎?知道那倒楣鬼不是我?”她昂著頭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在她瞥見他的愕然時,才??的說:“其實……也不是這樣說,緣分、緣分,誰又知道月老的紅線把誰系在一塊兒了呢?”

  冷硯看著她,若有所思,他黯深的眸子在夜裏更如同一口幽深不見底的深井一般,既神秘又危險,忽地,他傾身靠向季戀雪,一口熱氣輕輕吹在她敏感的耳上,原本就略帶性感的嗓音在如同囈語的聲調中更具魅惑力,“今晚你寂寞嗎?”

  他還來不及做出更性感的動作,季戀雪就一把推開他,像蚱蜢一般跳開,她面紅心跳的指著他,“你……你……你這大色魔。”她幾時給人這?輕薄過了?

  她的指控令冷硯大笑起來,引起路人的側目,“想玩愛情遊戲,你還太嫩,還是接受當我秘書的挑戰就好了,愛情方面,我只想‘情逢敵手’,不想當?蒙老師。”他看著她聲調又恢復以往的冷,但嘴角仍有未退盡的笑意,“別對我?生什?愛情綺思,太不切實際了。”

  他看得出她對他有意思?這?明顯嗎?季戀雪紅了臉,可又不甘心被欺負,他的話根本是嘲弄她沒玩過愛情遊戲。

  “你太自以?是了。”她受刺激的結果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你以?你能挑起我什?愛情綺思?跟我從前的男朋友比起來,你……你給比到太平洋去了。”

  “是嗎?”兩人在一面鬥嘴,一面往前走的情況下,已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幽暗的公園。

  “當然……”季戀雪的最後一個“是”還來不及說出口,嘴巴已被冷硯的唇堵住,他的舌尖任意的在她口中探索。

  季戀雪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住了,她從沒想過冷硯居然是這樣的人,待她開始有反應時便使力的推開他,可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放了她,修長的手指甚至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使她不得不面對他,直到她狠狠的在他性感的唇上死命一咬——

  “你……你活該……”她喘著氣,看他唇上滲出的血?,她有些怕,怕冷硯會惱羞成怒,給她一拳。

  冷硯嘗到鹹鹹的血腥味,他取出手帕在唇上按了按,“戀雪……”他忽地喚著她,“你真的太嫩了。”他一笑,眸中有些邪氣的直視她,“你從前的男朋友可能連接吻的‘能力’都沒有,否則,你怎會連接吻都不會?”那慌亂的呼吸及僵硬的舌尖,再再都顯示她沒經驗。

  “你——”季戀雪真的氣爆了,“我……我的男朋友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像你一樣。”她怎會認?冷硯是她未來老公的絕佳人選?可見電腦也有錯誤的時候,桑懷哲說得沒錯,電腦是“死腦筋”。

  看她紅著臉,仍不肯承認自己撒謊的倔強模樣,冷硯忽然說:“你真可愛,如果你不當我的秘書,也許我可以教你‘戀愛’的滋味,可惜啊可惜……”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辦公室裏永遠只有工作的空間。

  季戀雪瞪視著他,心想,這男人太自以?是了,而且他又被稱?花花公子,以這種人選?物件,她的確要三思、三思。

  OK!決定了,她已打算把他“三振”,既然對他沒興趣,她還到威德受氣幹啥?嗯,就此決定了,她不要去威德上班了。

  冷硯啊冷硯,你準備再找一個秘書吧,她季戀雪將這職位“轉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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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沒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又回到原來的公司上班,反正那家公司的老闆是桑懷哲的爸爸,而她又是自小在桑家長大的,桑家早就視她?桑家的一分子了。

  在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她找了公司附近一家格調還不錯的咖啡廳坐下來,原本她是約了桑懷哲的,可桑懷哲待會兒還得巡視病房,因而作罷。

  其實,偶爾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

  點了杯咖啡之後,在悠揚的輕音樂空間中,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這閒情逸致。忽地,她聽到一個男性嗓音——

  “今晚你寂寞嗎?”

  倏地,季戀雪睜開眼,原來是隔壁桌來了個登徒子,在向別桌女子示好,她松了口氣,方才那調調,她還以?是冷硯呢!

  真討厭,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早就該被她踢出腦海了,到現在還會?他所驚嚇,可見那一夜她被他嚇得不輕。

  侍者送來了咖啡,在加入了若干的奶精和糖,調勻成自己所喜愛的口味之後,她閉上眼嗅著咖啡迷人的香氣,然後啜了一口。

  “今晚你寂寞嗎?”

  這個登徒子怎?那?無聊?一句話需要問那?多遍嗎?人家小姐不理會就表示沒希望了嘛!真笨。

  季戀雪以?那句話出自同一人,待她發覺有一黑影蓋在她臉上,及嗅到一陣淡雅的古龍水味時,才嚇得睜開眼,冷硯?!是他!真的是他,此刻他正雙手撐在桌上,傾著身子和她四目相望。

  “你……你走……走開!我不寂寞,一點也不寂寞。”看到冷硯,她比見到鬼更害怕,這男人像顆定時炸彈一樣,天曉得他啥時候引爆。

  “可是,我寂寞。”冷硯大方的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來,“你這秘書當得十分不稱職,上班的第一、二天都無故缺席,我們事務所對員工的福利完善,但對於無故缺席的員工也會嚴格追究,請給我一個合理缺席的理由。”一談起公事,他臉上頓時嚴肅了起來。

  “我決定不到威德上班。”季戀雪心想,這理由夠名正言順吧?

  他從容的點燃一根煙,緩緩的吐氣,“理由呢?”

  “沒有。”頓了一下,她說:“想進威德的人那?多,不差我一個。”

  冷硯正要說什?時,眼尖的注意到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那男子找了一個靠近他們的位子坐下來。

  這征信社的男子未免跟他跟得太緊了吧!冷硯略略的一皺眉,這傢夥是方彩芝請來跟蹤他的,這男人真以?自己什?都不知道嗎?

  冥王門的人,若連這一點沒營養的小把戲都瞧不出來,那也未免太小看冥王了吧?既然方彩芝那?愛玩征信把戲,好!他成全她。

  “對我而言,你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個。”冷硯突然說。

  他的話令季戀雪一怔,她一臉莫名,“你在說什???什?我聽不懂?”

  “?什?我的心意你一點也不明白?”冷硯一臉深情的望著她。

  現在這是什?狀況?她不是正和冷硯談論著自己拒絕到他事務所工作的事嗎??什?現在好像成?他的“深情告白”時間咧?

  這名叫冷硯的,除了有“色狼”傾向,更有雙重人格,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太可怕了。

  這時候她該怎?做?對!離開,迅速離開,想至此,二話不說,季戀雪在付帳之後,立即往門口走。

  在外頭的紅磚道上,她被人高腿長的冷硯一把捉住,然後將她強行拖進停在一旁的跑車。

  “救……救命啊!救……”

  “你住口。”冷硯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按下的車窗又按上,“如果我真要非禮你,不會笨到在大庭廣?下下手。”只有白癡會那樣做,他暗忖。

  “你……你到底想幹??”

  “不想幹啥。”他解釋,“方才我說那些話是說給征信社的人聽的,強拉你上車也是做給他看的。”

  “你……你被跟蹤?”頓了一下,她又問:“征信社的人幹啥跟蹤你?”

  冷硯淡淡的看著她,“那是我的事。”

  “既然是你的事,幹啥拉著我下水?”她瞪了他一眼,“喂,你要帶我去哪兒?時候不早了,我想回家啦。”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季戀雪原本想拒絕的,怕他會上門找她麻煩,可是隨即一想,在履歷表中,她早填了她的住址,他真要找她麻煩,她也莫可奈何,於是她很阿莎力的帶路。

  沿途他們沒有再交談,直到冷硯把車子停在她租賃的公寓外頭。

  “謝謝你送我回來。”季戀雪向他揮了揮手。

  “怎??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不想引狼入室。”她實話實說,“對於花花公子我一向沒興趣,更何況,我也不急著找‘?蒙’老師。”向他皺了皺鼻子,她轉身欲走。

  “打個賭……”他賣關子似的將話打住。

  這對於“賭性”堅強的季戀雪而言是一大誘惑,她止住了往前邁去的步伐,轉過身來,“賭什??”他們之間還有什?可以賭?賭她上不上班嗎?哈!那他可輸定了,畢竟上班與否的決定權是在她身上,她不上班,他又奈她何?

  “我賭……你還會再主動找上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哈!別傻了,他已是自己決定剔除的“老公”人選,好馬豈有吃回頭草的道理?“你若以此事跟我賭,必輸無疑。”

  “我這個人一向輸得起。”他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哦。”她一臉成功在望的笑容,“好!你說,我贏了要如何?”

  “隨便你。”他接著說:“若是我賭贏了,你就乖乖到事務所當我的秘書。”

  “好!成交。”她爽快的道,呵……隨便她是吧!這名叫冷硯的男人八成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威德的大老闆,她是可以不必有絲毫同情心、愧疚感的敲他一筆的,哈……等著看人變臉吧!

  ***

  又來了,季戀雪瞪視著已響了二十來聲,仍沒有意思要停下來的電話響聲。

  快一個星期了,每天一到淩晨一點左右,她就會接到一個自稱是冷硯未婚妻女人的電話,在電話中,對方把她罵得體無完膚,甚至說她是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老天!連第一者、第二者都尚未弄清楚,哪來的第三者?那女人神經有問題啊?

  她曾試著把電話線拉掉,可是一旦她把電話線接上,那可怕的女人一定又會打進來,反正對方就是非罵到她不可。

  接到那樣的電話,她都快被弄瘋了,就連白天的工作也受到影響,不是邊上班邊打瞌睡,就是情緒沮喪低落,哦,她真是快瘋了。

  不行!她非得找冷硯問個明白不可,若電話中的女人真是他未婚妻,一定要請他幫忙澄清事實,第三者?她可不認?那是個恭維的名詞。

  第二天季戀雪起了個大早,說她起得早,倒不如說她徹夜未眠,經過一番盥洗,仍洗不去她疲憊的表情,一個星期沒睡了,再這樣下去她不挂才怪。

  來到車旁正要上車之際,赫然發覺她那原本就有些破的二手車前,擋風玻璃竟給人砸碎了,車蓋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寫著“不要臉的女人”六個大字。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看到這些惡意的破壞,季戀雪有股吐血的衝動,光是看車蓋上那些大字,也知道是誰所?,而這更堅定了她找冷硯的決心。

  隨手招攬了一部計程車,季戀雪怒火中燒的來到威德法律事務所,她看了下表,八點三十二分,這時間,冷硯該上班了才是。搭著電梯,她直上頂樓,記得他的辦公室好像在那兒。

  隨著樓層顯示燈一格一格的往上跳,她的怒火也隨之加炙,當怒氣爬升到最頂點時,電梯門“咚!”的一聲被打開。

  走在通廊,看到“冷硯律師室”時,毫不猶豫的,她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兩個正討論事宜的男人同時?起頭。

  “你是——”其中一個的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首先開了口。

  冷硯一看來者是季戀雪,阻止了男子要往下問的話,“蔣彥,你先出去。”

  那名叫蔣彥的男子看了季戀雪一眼,向她一頷首,很快的起身離開辦公室。

  看她鐵青著臉,冷硯報以一抹不在乎的笑,擺了個輕鬆的坐姿,修長的十指交疊在胸前,“我說過,你會再來找我的。”

  “廢話!”一個星期沒好好睡一覺,使得她火氣相當大,顧不得什?粗魯不粗魯的,“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好好管管你那什?未婚妻的,別三更半夜打電話來亂栽贓,說什?勾引她未婚夫。”

  “未婚妻、未婚夫?”冷硯一笑,“你確定那‘未婚夫’是指我嗎?”

  “你不叫‘冷硯’?難不成你改名叫“妖嬌”了嗎?還有,你要賠償我,你那神經不太正常的未婚妻不但三更半夜打電話來侮辱我,最可恨的是她竟然還破壞我的車!”一想到那“不要臉的女人”六個字,季戀雪簡直要氣瘋了。

  冷硯保持貫有的從容笑臉,饒富興味的看著激動的季戀雪大吐苦水及訴說所遭遇的“不平”待遇,待她稍喘口氣時,他倒了杯水給她,然後說:“我不知道打電話給你的人是誰。”其實他知道那沒營養的小把戲是誰會玩的,“我目前還單身,沒有什?婚約束縛,誠如你所說的,我是個花花公子,一個花花公子不會自掘墳墓的打圈戒指把自己鎖在一個女人旁邊。”

  “這不是你的推託之辭吧?”季戀雪一面喝水,一面斜眼看他,這男人的情緒一向不太表現在臉上,也許是他說謊也說不定,“我才不相信你的話,哪有一個女人會無聊到自稱是你未婚妻,打電話來騷擾我這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他又笑了,“是嗎?我以?咱們快成?‘生命共同體’了咧。”

  “別傻了!誰要跟你這種人成?‘生命共同體’?”季戀雪擺出不屑的樣子,她又不是頭腦秀逗了。

  “你忘了咱們打賭的事嗎?”他看著她臉上得理不饒人的氣勢漸漸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啞巴吃黃蓮的模樣,“你主動找上了我,那表示你輸了,你該不會如此健忘……輸的話,你該履行什?諾言吧?”

  “這……這是非常情況。”她才不想當這自以?是的傢夥的秘書哩。“是……是你未婚妻……我不得……反正!我不履行諾言,這打賭……不生效。”她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

  “你口口聲聲說我有未婚妻,那她叫啥名字?”

  “這……”季戀雪突然答不出來,對啊!她被整了整整一個星期,怎?沒問對方姓啥、名啥?老天,她?什?老是那?粗心大意,怪不得懷哲老取笑自己少一根筋。

  “你連她叫什?名字都不知道?”他用食指順著鼻梁來回摩擦,一臉玩世不恭的輕浮笑臉,“你該不會是想見我,於是編了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來唬我吧?”

  “才沒有!”季戀雪激動外加有口難言,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我……我一定會揪出那可惡的女人來作證,你……你且別得意,我一定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在讓我笑不出來之前,請先履行諾言到這兒來上班啊!”看著她急急往外走的背影,冷硯的笑聲爽朗的傳開。

  這女人真是有趣極了,原本他只想找一個中規中矩、行事效率一等一的得力秘書就夠了,沒想到找來的卻是這款人物,看來,往後他的上班生活會充滿了挑戰性哩!

  不知怎的,他竟開始期待明日的相見情形了,季戀雪,看來,他們相處的日子挺令人期待的。

  ***

  靜謐的會客室裏,方彩芝一人獨坐在裏頭,才坐不到十分鐘,她已經補了兩次口紅、照了好幾回鏡子,這?慎重、一絲不苟,乃是因?她要見的人冷硯。

  美麗過人一直是她自豪的,然而在冷硯眼中,她似乎和他從前交往過的女人沒兩樣,仍是走到了令他厭倦的地步。

  她感覺得到他的心正在遠離,他一向不是個多情男子,女人對他而言僅僅只是風流遊戲一場,沒有多大的意義。

  打從一開始,他就對她若即若離,然而他的多金、多才,以及萬中選一的外在條件竟使她深陷,這樣多金且外在模樣又與自己登對的男人可少之又少,就?了這一點,無論如何,她都要再設法挽回他。

  就憑她是紅透半邊天的國際玉女紅星,那?多人迷戀她,想必只要她肯,冷硯一定會再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可是,她?何此時仍如此不安?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方彩芝再度取出鏡子照一遍。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方彩芝興奮的站起來,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來者並不是冷硯,而是一個前來遞茶水的女子,她打量了一眼來者。

  當她看清來者時,她怔住了。

  天!這女子不就是征信社拍回來相片中的女子嗎?對!她就是和冷硯在咖啡廳中親密對話的女人,那些相片和錄音帶她都看過,且聽過了。

  這女人真令人厭惡!方彩芝厭惡她除了她是冷硯的新歡之外,更令方彩芝不快的是,她的確長得美,她就像一尊精美細緻的搪瓷娃娃一般,尤其是她那雙瑩瑩楚楚又帶了些無辜神情的美眸,更如兩潭教異性無法抗拒的春水一般。

  在季戀雪將咖啡端給她,並說“小心慢用,冷先生馬上來。”之際,看著那冒煙的褐色熱液,方彩芝忽然起了惡念,她故意將杯子一撥。

  “啊——”季戀雪來不及躲開向她身子潑灑而來的熱咖啡,?了避免咖啡灑到身上來,她反射動作的伸手去擋,於是熱液潑在她手上,白皙的雙手霎時紅腫了起來。

  約在同時,冷硯推門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他沒說什?,不過他的一雙眼睛盯著方彩芝,那對眸子失卻了以往的嘲弄,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厭絕的神情,“回辦公室去,二號櫃子裏頭有醫藥箱。”他說話的物件是季戀雪,眼睛卻仍是盯著方彩芝。

  仿佛做錯了事被逮個正著似的,方彩芝始終低著眼瞼,雙目不敢與冷硯對上。

  冷硯倒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你來得正好,省得我還得找你一回。”他拿了一張已蓋章的空白支票,“上頭的數位你自己填。”語罷,便將支票放在桌上。

  “你……你什?意思?”方彩芝愕然,隨即是一股受到侮辱的感覺。

  “和我在一塊兒,你不就是?了這個?上一次見面時,我已告訴過你,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不是嗎?”他淡淡的說,“上一回走得匆忙,忘了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這……算是補給你的。”

  “你……你真的要和我分手?”方彩芝的心蕩到穀底,接著她激動的說:“?什??我不明白,難道……”她咬著唇,“就?了方才那女的?”

  “是不是因?她,我想,你心知肚明。”他的眼神仿佛一眼即能看穿她,女人見多了,幾滴眼淚並不能打動他或改變些什?,“你以?你叫了征信社的人跟蹤我,我不知道?女人一旦學會了玩這種不怎?高級的把戲,就令人生厭了。”

  方彩芝笨就笨在她不應該想把他套牢,他冷硯只想遊戲人間,也許哪天他也會想娶個妻子,但是妻子對他而言,只具生孩子的功用。

  看著他冷冰冰的臉,方彩芝有些怕,“我……我不想失去你,當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時,自然會著急,所以我才……”

  “我的心從未在你身上過。”這女人和他的認知有太大的差別,“女人對我而言,不代表永恒。”冷硯冷笑,“當然,美麗如你,也不會例外。”

  “那她呢?”方彩芝的心冷了一半。

  “那是我的事。”他提醒她,“你已經成?過去式,該問的是自己的未來,他人的事,不勞你多費心。”他把支票推到她面前,“還有,以後別再玩什?未婚妻的老把戲,那太不入流了。”

  原來……冷硯早就知道她叫人打電話及破壞季戀雪車的事了,方彩芝暗忖,一經他點破,她的臉紅起來,盯著支票看了一會兒,她默默的收下支票。

  “總算還有些腦袋。”冷硯冷酷一笑起了身,“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冷硯,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也期待有那?一天。”他止住腳步看她,“因?到目前?止,我還沒有因??棄女人而後悔過。”

  “我詛咒你有朝一日會被某人?棄!”她激動的說。

  對於她憤怒的詛咒,冷硯報以爽朗的笑聲,出了會客室,他立即往辦公室走,因?此刻他竟挂念著季戀雪的手傷。推開辦公室的門,刺眼的一幕映入他的眼簾——

  蔣彥正悉心的替季戀雪塗藥、上繃帶,他一看到進來的冷硯一怔,隨即笑著說:“把方彩芝打發啦?”

  他和冷硯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對於冷硯的事,他知道得不少,只是多年好友了,有時他也不是很瞭解冷硯,就像現在,打發了一個玩膩了的女子,冷硯該心情不錯才是,可是冷硯?何寒著張臉?

  季戀雪看著他的表情,想起了冷硯曾說“辦公室永遠是辦公的地方”。於是她輕撫了一下手,“我沒事了,謝謝你,蔣律師。”她向蔣彥一頷首,又回到方才未完成的資料上。

  “你的傷……”其實,季戀雪可以向冷硯告假的,這種情形她有傷假可休息,蔣彥暗忖。

  冷硯冷冷的看著蔣彥,“有事嗎?”

  “沒有,方才拿資料經過這裏,順道進來看看,正巧看到季小姐在包紮。”

  “她現在沒事了。”冷硯提醒他可以離開了。

  在蔣彥離開之後,辦公室裏就只剩冷硯和季戀雪,不知?什?,季戀雪一顆心狂跳著,仿佛能感受到冷硯不快的情緒。

  唉!沒法度,和情人分了手,他的確是沒啥快樂的理由,一思及此,她平衡了些,她才不管是誰甩了誰,他沒了女友是事實。

  忍著手傷的疼痛,好不容易才將資料打好,在她伸了伸懶腰松了一口氣時,桌上“啪!”一聲,又是一堆資料。

  “你沒人性啊!”這一大疊資料,她……她要打到什?時候?加班到八、九點都未必打得完,看著冷硯擲到她桌上的資料,季戀雪不由得傻了眼。

  “我今天一樣加班。”冷硯擺明瞭老闆加班,她?人秘書的豈可偷懶。

  “那……蔣彥呢?”她問,如果可能,她才不要只和他關在這裏加班,那令她很不安,不知怕什?,反正……反正她就是有些不安。

  “你的直屬上司是我,毋需過問其他主管的作息。”

  “今天就只有我們倆加班?”季戀雪懷疑的問,怎?會有那?怪的事?“?什??”

  “你再繼續問?什?,屆時延長了加班時間可別怪我。”

  “過分……”季戀雪碎碎念了一堆之後,心裏總算平衡了些,乖乖的,她又埋首於工作中。

  ***

  夜幕低垂,從二十六樓的落地窗可清楚的看到樓下道路的車水馬龍。

  最哀怨的是,她只能看著卸下一日工作重擔之後,優閑的穿梭在街道上的逛街人潮,而自己還在工作。

  唉!真歹命,有誰到九點還在加班的?季戀雪認命的搖了搖頭,眼光調回電腦熒幕上,十指又忙碌的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忽地,她看到冷硯正離開座位,向她的方向走過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十指更加賣力的敲著鍵盤。

  他給她的壓力還不是普通的大,季戀雪考慮著,等她當了冷硯一個月秘書之後就辭職,畢竟遭他“蹂躪”了一個月,這對自己承諾他的事已仁至義盡了。

  只是工作量那?驚人,她懷疑自己能撐完一個月,不會才到中途她就挂了吧?

  “今天就到此?止。”看了熒幕一眼,冷硯突然說,看著季戀雪默默的關機,然後站起來,他又說:“一起吃個宵夜如何?”

  “這算是補償嗎?”“蹂躪”完之後再給些甜頭,她才不領情呢!“那倒不必了,與‘狼’共餐,當心自己給‘狼’吞了。”她對他這種花花公子敬謝不敏,哈!想起來還真好笑,她居然還曾經把他列?最佳老公人選,感謝上蒼沒讓她瞎了眼。

  “你似乎很怕我?”

  “你長得一臉禍害相,我當然怕你啦!試想,前些日子咱們也不過是有數面之緣,連朋友都稱不上,我就已經被一個自稱是你未婚妻的女人給整成熊貓了,如果咱們再公開一同吃宵夜,我懷疑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活著來上班?”

  “那不是理由。”他眼睛盯著她,“除此之外,你也怕我,是不?”他一笑,“因?,你也怕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

  “才不。”季戀雪急急的否認,心跳漏跳了一拍。

  “那就跟我去吃宵夜。”

  “怕不怕愛上你和吃宵夜根本是兩回事。”

  “既然不怕我,吃頓宵夜不會少掉你一塊肉的。”冷硯拿起披在她座位後頭的外套,“走吧!”

  “喂!你很霸道耶。”季戀雪嚷嚷著,她最痛恨別人指使她做什?了。

  “你太猶豫不決了,我只得替你拿主意。”他一面說,一面往外移動。

  “這個人怎?這樣……”在後頭嘀咕了一下,季戀雪還是跟了上去。

  半個鐘頭後,他們在一家餐廳填飽了肚子,在冷硯的提議下,她又被“拐”到PUB喝酒,其實也不算“拐”,是她自己喜歡喝,於是硬著頭皮跟去的。

  從前她和懷哲也常常一塊光顧PUB,兩個都戲稱對方?女酒鬼,事實上,稱得上能喝的是懷哲,懷哲堪稱“酒國英雄”,而她,只是喜歡調酒的獨特香氣和PUB的氣氛而已,真正要“打發”她,一杯彩虹酒或螺絲起子就夠了。她邊走邊回憶往事。

  一進到PUB,季戀雪整個神情似乎都放鬆了。

  這家PUB的格調十分高,室內裝潢也走較高級雅致的路線,不似一般PUB以另類和怪異?噱頭。

  “是個好地方。”她看了看四周說。

  “嗯。”這是冥王門的聚會PUB,能不是好地方嗎?只有季軒那怪人才會成天往其他家PUB跑,還成天窩在那兒充當酒保,樂此不疲。

  算了,他這冥王四月的老?回國正式接手威德的日子也不算長,不該隨便批評師兄的喜好。

  “你常到這種PUB?”冷硯感覺到季戀雪只覺得這兒好,並沒有像初到PUB的人該有的驚奇,以此推斷,她不是頭一次上PUB。

  “我和一個朋友常上PUB。”

  聊到這兒,服務生遞來了Menu,“硯哥,好久不見。”

  硯哥?看來冷硯必是這家PUB的常客嘍?季戀雪心想,然後開口點了她要的酒,“一杯彩虹酒。”

  “老規矩。”冷硯對那服務生說。

  “是,馬上來。”

  待侍者退出之後,季戀雪好奇的問:“什?是老規矩?”

  “龍舌蘭酒。”他看著她,“有沒有興趣?”常上PUB的人通常都挺能喝的。

  “不用了。”季戀雪雖不知道那酒是啥玩藝兒,可多多少少也知道那不是自己這種中低酒精濃度就“四腳朝天”的人可以嘗試的。

  “這幾天上班,一切還習慣吧?”

  “還好。”然後她補充的說:“只要不要像今天這樣常加班就行了。”?避免被“折磨”死,她必須實話實說。

  對於她的話,冷硯只是笑了笑,不置一語。

  “以後會常常那樣加班?”季戀雪看著侍者送來的彩虹酒,不禁脫口而出,“真是漂亮!”她把吸管放進杯中,一層層的品嘗不同?色的酒。

  幾口美酒下腹,她感到輕鬆愉快,對於冷硯,似乎也沒有那?看不順眼了。

  他是花花公子哩,但那又幹她啥事?只要不花到她身上就好了,季戀雪輕輕一笑。

  “其實……你也不是那?討厭,只要改掉‘亂花’女人的壞習慣,你是一個接近完美的人哦!”季戀雪原本就是個直腸子的人,酒精在她身上發酵的結果,使她更百無禁忌的說出自己心中想說的話,“我想,一定有更多女人喜歡你。”

  “而你是唯一例外?”他啜了一口龍舌蘭酒,注意到季戀雪泛紅的粉頰。

  “我?”她笑了,又吸了一口酒,這才發覺杯底見天,於是看著冷硯又?她叫了一杯,“我本來就不討厭你啊,你還曾經是我想找來當老公的物件哩。”她的嘴巴像藏不住心事似的,一一把心裏的話往外掏,“要不然,你以?我幹啥去應徵秘書?”

  “後來你似乎不怎?想當我的秘書。”

  “那……那得怪你啦!”她又喝掉了泰半的彩虹酒,“你、你很花心,又長得特別不安全,我、我……惡……”季戀雪忽然覺得有些想吐,身子熱得很,一?起頭看冷硯,好怪,像他那?帥的男人,她怎?可能不喜歡他?不知?什?,她好像聽到心底有音樂響起。

  看著她酡紅的臉,雙眸因喝醉而半掩的嬌媚風情,冷硯竟情不自禁的想一親芳澤。他的手輕撫著她發紅微熱的臉,食指輕輕的摩挲著她半?濕潤的紅唇。

  似乎感受到他眼中傳來的調情訊息,季戀雪在醉酒狀態中仍問:“你要幹什??”她的聲音輕柔而慵懶。

  “噓——”冷硯的食指輕柔的來回摩挲著她已微腫的紅唇,“閉上眼,你醉了。”

  他的話像是催眠般讓季戀雪聽從的閉上眼,約莫同時,冷硯順著她的坐姿傾身向前,性感的唇取代食指摩挲著她的唇,然後?開它,舌尖恣意的在裏頭探索、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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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1: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痛……好痛。”季戀雪坐臥起來,頭部傳來的劇痛令她低聲呻吟著,“老天!怎麼回事,我感冒了嗎?”她喃喃自語。

  無意間,她看到一大面落地窗,這才注意到此刻她所處的並不是自己的房間。隨意的環顧了一下,她肯定這大房間一定是屬於男人的,因為在這房裏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陰柔氣息。

  男人的?她怎會出現在男人的房裏?莫非……這不會是冷硯的房間吧?想了半天,她終於記起昨天究竟是發生什?事了。

  季戀雪急急的跳下床踄跿踆踅,禠稰稨穊慌忙中差點踩到裙擺,使自己往前撲……

  睡袍?!季戀雪總算看清楚自己身上穿著什?了,這件大到她可以當曳地裙穿的睡袍不是她的,可她現在在意的不是睡袍是誰的,而是誰替她把它換上去的。

  這不會是冷硯一手包辦的吧!那她不就……不就被看光了嗎?上帝!兩杯彩虹酒就使她的人生變成黑白的,不會吧?

  正當季戀雪欲哭無淚之際,忽地,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拉簾子的聲音,於是她躡手躡腳的想出去看個究竟。

  首先她嗅到一陣陣濃郁的咖啡香味,然後她看到冷硯,他頸子上挂著一條毛巾,頭髮仍濕著,腰間圍著一條浴巾,除此之外,他身上可以說是一絲不挂。

  此時的冷硯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著咖啡杯,十足的優閑模樣,這層大樓是這附近最高的,而他的公寓又位於大樓的最頂樓,因此就算他穿得再少,也不會有偷窺者,更何況這面落地玻璃從外往裏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

  由於冷硯是背對著季戀雪,因此她可以稍稍安心的偷窺他傲人健美的身材而不會被發現。

  她知道他身材該是不錯的,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好,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真可媲美達文西筆下的亞當。或過度訝異,竟使得她視線一直盯在冷硯身上,由上而下,然後視線靜止在他腰間毛巾的折疊處。

  “古人說:‘見獵心喜’我想,大概就是你此刻的模樣吧!”冷硯不知在何時已回過頭,發現季戀雪“死黏”在他身上的視線。

  “你……”季戀雪一?頭,正巧觸及到他嘲弄的眼神和笑意,“我……”完啦!這下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方才她看他的眼神,八成給誤認成女色狼了。

  “你怎?了?舌頭不見了嗎?”冷硯臉上仍是壞壞的笑容,“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嗎?”

  季戀雪紅著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腦袋迅速恢復正常,“喂!我怎?會出現在這兒?”她努力的把眼睛調到他臉上,儘量不往他身上瞧,免得屆時又給當成女色狼調侃。

  “你喝醉了。”冷硯坐到沙發上,“我曾試著把你送回去,可在你皮包中找不到你的鑰匙。”他輕啜了口咖啡,“我總不能把你留在PUB吧?於是,就只好把你帶回來了。”

  “那我……我……我身上的睡袍……”

  “你昨天不但喝醉,還吐了一身,我只好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我這裏又沒適合你的衣服,只好拿了件睡袍給你。”他一笑,“你不用一臉你被我看光的委屈表情,我若真的無聊到想看個夠,只需換下你的衣服,讓你光著身子就好了,何需再找件睡袍替你換上?”

  “你……你……”這可惡的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太可恨了!季戀雪一回頭就想走,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和這男人相處久了遲早會破病。

  一回身,又踩到睡袍的下擺,這一回,她沒方才那?幸運,而是整個身子撲到地上去,幸好這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並未使她受傷。

  季戀雪忿忿然的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對後頭爆出笑聲的冷硯開罵泄恨時,無意間注意到昨天燙傷的手上,竟已被上了新藥及換新紗布,她一怔,一時間在心中充填的也不知是什?感受。

  回到房間後,她的視線仍膠著在手上的紗布,冷硯他怎?看怎?不像會那?溫柔體貼的人,對於女人,他更是打從心底的不屑,可是他?什?會對她那?好?而他對她的好,又似乎不怎?想讓她發覺到,?什??到底?什??

  ***

  到威德上班快三個月了,剛開始,季戀雪總不明白,?什?事務所其他主管或員工,對於冷硯總是恭恭敬敬的?當然啦,他是大老闆是原因之一,而最大的原因是她在最近才漸漸“領悟”出來的,就是冷硯陰晴不定的個性和精明強悍的作風,尤其是後者。

  前些日子,事務所接下了一樁近億元的財務訴訟案,對手原告乃是與黑道有挂勾的地痞,當對方知道接手被告律師乃是出自金字招牌的威德法律事務所時,曾賄賂的送來一百萬,要求該律師不要接手此案。經該名律師斷然拒絕之後,對方動用了十余名黑道分子上事務所來找威德的負責人及該名律師,結果冷硯竟一個人前去會見那些黑道分子。

  十幾個人關在黑道分子指定的廢車廠談判,光是想象都教人捏一把冷汗。

  ?了避免老闆一去不回,她也偷偷跟著前往,畢竟她除了是電腦天才之外,拳腳功夫也了得,誰教她偉大的老爸臨終前把她托孤給“武林世家”,而懷哲的爸爸和她老爸是莫逆之交,打從老爸血癌去世之後,她就一直住在桑家。

  桑家是企業世家,也是書香門第,可懷哲的母親卻是來自黑白兩道都敬重的武林世家“月流門”。她到桑家後就和懷哲一塊兒練武,因此武學基礎相當扎實。

  其實冷硯愛逞英雄的一人前往赴約,一去不回是他活該,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她好不容易跟著前往,卻看到廢車廠的陳舊鐵門給人拉上,而冷硯就和十多個黑道分子在裏頭談判,看到這種情形,季戀雪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完了、完了,九死一生了,聽到鐵門裏頭不時傳來淒厲的叫聲,季戀雪腦子裏浮現冷硯一身浴血,十多名黑道仍是不放過他的,你一刀我一刀的往他身上砍。

  不行!她一定要進去救他,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原來、原來她是愛著冷硯的,雖然她平時總愛和他鬥嘴,也看不慣他的風流作風,可是他在她心中,卻一直都有著重要的地位。

  哦!?什?自己到現在才發覺這種心情?一切會不會太慢了?

  正當地試圖尋找途徑想進裏頭看個究竟時,鐵門突然被拉開,首先走出來的竟是冷硯,他左手上提著西裝外套,領帶松了一半,白色襯衫上均是血?斑斑。

  出了鐵門,他回過頭,“如果你們老闆對今天的答復不滿意,歡迎再度光臨威德。”他冷眼看著倒在裏頭的十余個大漢,複往前走之際,突然感覺到後頭的草叢裏似乎有人,“誰?出來!”

  季戀雪緩緩的走出來,一看到冷硯沒事,她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是你!你怎?會在這兒?”冷硯對於她的出現相當訝異,她此刻不是該乖乖待在事務所的嗎?

  “我……我擔心你……所以跟來了。”她一把抱住他,“方才……我真的好擔心。”眼淚終是決了堤,“你這個人真討厭……?什?老是教人放不下心?”幸好沒事了,如果剛才走出來的是那十多名黑道分子,而不是冷硯,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她是什?時候……什?時候變得那?在意他的?

  冷硯對於她的擁抱先是一怔,然後一陣窩心,“放心吧,我這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的。”他看著她,“倒是你,這地方很危險,你不該跟來的。”

  “我擔心你,管不了那?多。”她心直口快的說,擦幹淚水,季戀雪笑得很燦爛,“現在你沒事了,真好!”

  看著她的笑容,冷硯原本緩和的臉色一變,陰冷著神情,“我沒事,你也看到了,咱們回去吧!”說著,他不理會錯愕的季戀雪,徑自往前走。

  打從那件事情之後,季戀雪和冷硯已有一星期時間沒好好說過一次話,如果有的話,那也只屬於公事上的。

  對於他,季戀雪有些無力感。

  冷硯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傢夥!她對他的好,他恍若視若無睹,從前他偶爾還會跟她鬥鬥嘴,可是現在……唉!算了,甭提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天又匆匆過去了,公司的下班鍾一響,又到了回家的時候。

  “老闆,今天加不加班?”季戀雪故意問,她當然知道用不著,要加班的話,冷硯早跟她說了,此一舉乃是找機會和他說話。

  只見他仍埋首於文件中,連頭都沒有?,“不用。”

  人家都說不用了,她還能怎樣?於是季戀雪開始著手收拾桌上的文件,東西收到一半,一個打扮光鮮的美豔女子走了進來。

  冷硯一見來者,只冷冷的一瞥,“不是約六點半,怎?先來了?”

  “想見你嘛。”那女子嬌笑著,然後走到他身邊,大大方方的坐到他大腿上,一把摟住他,全然無視于季戀雪的存在,“還忙嗎?”

  “你先到一旁等我一下,馬上好。”他見女子仍不?所動,又柔聲道:“去,乖。”

  “我再給你十分鐘,再不然……”她媚笑的說,“後果你承擔。”她說完便走到一旁的沙發去。

  這是他的新歡嗎?季戀雪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的調情,心中好似被針紮了一般。她垮著臉,扁著嘴看冷硯。

  一個不經意的?眼,冷硯看到季戀雪,他淡淡的說:“你不是要回去了嗎?怎?還不走?”

  “喂,你怎?對人家那?凶?”在一旁的美女嗲著聲音說,眼神帶著勝利的瞧季戀雪。

  冷硯冷冷的看了那美女一眼,她很識相的閉上嘴。

  季戀雪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走,蒙上層水霧的眼,在轉身的那刻,淚水決堤了。

  出了辦公室,她快步的往前走,期望能快快離開這令她快窒息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她和一個人撞個滿懷,因而跌入那人的懷裏。

  “季小姐!”蔣彥將她扶起來,見她臉上有淚,以?方才那一撞撞疼了她,“對不起,我太匆忙了。”事實上,他這?說好像有些冤枉自己。

  “我……”她捂著被撞紅的鼻子,一看到蔣彥,季戀雪不知?什?又委屈的掉下淚來。

  “真的很對不起。”他掏出手帕遞給她,“你沒事吧?”

  “沒事。”她接過手帕問道:“都下班了,你怎?還沒回去?”

  “事實上……”他笑著搔搔頭,“我……我是來找你的。”看著季戀雪,蔣彥的臉一紅,“今天是我生日,我家人都在美國,我想找個人陪我吃頓飯……就想起你了,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

  她現在心情那?糟,也好,找個人陪吧,懷哲最近忙著作實驗,根本沒時間可以陪她,更何況懷哲要是知道自己單戀冷硯,一定十分不以?然,畢竟有些思想,她們相差太多,男人對懷哲而言,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她根本不想去愛人,唉!懷哲會瞭解單戀的痛苦?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季戀雪擠出些笑。

  “那好,我先到地下室開車,你到公司門口等我吧。”蔣彥笑得很開心。他早在第一次看見季戀雪就對她很有好感了,一直以來他都想追她,可苦無機會,沒想到第一次約她吃飯,她就肯賞臉,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她這樣對自己說。

  ***

  依約季戀雪來到公司門前等蔣彥把車開上來,等著、等著,冷硯和方才那美女也到這兒等司機把車開過來,雙方又見面了。

  季戀雪知道距離她沒幾步的地方站的是誰,只是她故意把視線往前看,裝作沒看見,一會兒,蔣彥把車子開了上來,他體貼的下車?她開門,不經意瞥見冷硯。

  “呃,冷硯,你也在這兒等車。”他對冷硯寒暄,然後對冷硯身旁的女子微微頷首。他注意到今天的冷硯臉色一直怪怪的,冷硯雖仍在笑,可那眼神就是不對。算了,他也不是很瞭解他這好友兼上司,待季戀雪上車,他替她關上車門之後,即向冷硯道別,“先走啦,拜拜!”

  目送蔣彥的車揚塵而去,冷硯的視線直直的盯向遠處。

  “硯,你在看什?呀?”女子摟著他。

  “沒什?。”他玩世不恭的笑著,“今晚是個適合喝酒的日子,吃完飯,咱們喝酒去,然後……”冷硯邪笑著。

  “你真壞!”女子輕捶著他,主動的獻上吻。

  ***

  “今天晚上我過得很愉快,謝謝你。”季戀雪臉上的笑容甜美。

  蔣彥是個很體貼的人,他無微不至的呵護令人感動,她雖然不把他當交往的物件,但他是可以結交來當好朋友的。

  “該謝的人是我。”蔣彥很開心,“感謝你給我一個難忘的生日,讓我免於一個人面對一個大蛋糕,把自己撐死。”他開玩笑的說,看著她身上有些單薄的衣服,“回去吧,夜風有些涼,小心感冒。”

  “嗯,晚上開車也小心些。”

  兩人互道再見後,季戀雪即上了樓。

  原本她是住在桑家的,後來她和桑懷哲?了追求自由,於是兩人便搬了出來,由於兩人當初工作的地點距離太遠,桑家只得替她兩人各自租了一層公寓。

  搭了電梯上了六摟,季戀雪掏出鑰匙要開門,赫然發現門沒鎖。

  天!難道她早上出門時忘了鎖門?有可能,她一向挺健忘的。……你……你怎?進我家的?”她被嚇得不輕,冷硯竟坐臥在她家的沙發上。

  “只要我想去的地方,哪兒阻攔得了我?”就憑他冷硯,冥王四月中的冷月,小小的幾道門難得了他嗎?

  “很晚了,你給我出去。”季戀雪不客氣的下逐客令,這可惡的男人,三更半夜闖到她家幹啥?他不是該和那美女在一起嗎?

  “你也知道很晚了?”冷硯諷刺的一笑,“我還想,你以?現在才八、九點呢!”現在不早不晚,正是淩晨一點三十五分。

  “我很累,想休息了。”她再一次下逐客令,“現在請你馬上出去。”

  “晚上你和蔣彥去哪里?”他眯著眼看她,“很累是吧?‘辦完了事’的確是該累。”

  這個死變態,他以?每個男人和女人在一塊兒就只會“辦事”嗎?季戀雪氣得臉色都變了,她咬著牙說:“既然你知道‘辦完事’會很累,你此刻就不應該在這裏不肯離開的打擾我休息。”她走向他,拉著他,“回去!”

  冷硯盯著她,眼中燃著兩把怒火,“你真的和他……”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季戀雪回瞪他,“出去!你立即給我離開這兒。”她又使力的拉他。

  沒想到冷硯反拉住她的手,將她略使力的往身上帶,季戀雪一個重心不穩,跌入他懷中,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時,冷硯的唇已壓上她的,雙手在她身上輕柔的愛撫起來。

  “不!不要……”季戀雪心中一片紊亂,她不知所措的感受到冷硯在她身上愛撫時所激起的一陣陣奇妙感受,她知道自己該拒絕,可是、可是……

  “不要?嗯……”冷硯?起頭看她,見季戀雪羞澀的別開臉,他邪氣一笑,唇再度擄獲她的,一雙靈巧的手更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遊移起來。隔著襯衫他撫觸著她高聳的雙峰,敏銳的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及加速的心跳,以及在他嫺熟撫弄下高凸的花蕾。

  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季戀雪只知道她的情欲在冷硯純熟的挑逗下一波波被挑起,全然沒有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時已被褪去,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一路烙下吻痕,冷硯的舌尖輕黏著她誘人粉紅色的花蕾,手則盈握著雪白高聳的軟丘,在他反復的揉捏、吸吮下,季戀雪不自覺的低吟出聲,身子不自覺的弓向他,好似在乞求些什?。

  “求你……

  “求我什??”他邪笑著,“把我的衣服脫掉。”他又用命令式的說。

  抖著手,季戀雪吃力的一顆顆解開他襯衫的扣子,來到腰帶時,她突然住手了,“你……你自己來。”

  “公平些,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脫的。”他一面說話,雙手仍在她身上愛撫著。

  受不了他的折磨,她還是褪下了他身上剩下的遮蔽物。

  “求求你……”她的雙手抓緊了沙發。

  “求我什??”冷硯邪肆的笑著。

  季戀雪咬著唇,“我……我要你。”她弓著身,和他更緊貼,“啊……痛……好痛……不要……”她突然感到體內一股刺痛傳來,本能的推著冷硯。

  壓抑著情欲,冷硯輕輕的愛撫她,等她適應。

  漸漸的,季戀雪感到刺痛感已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歡愉,配合著冷硯的韻律,今晚是美好的夜晚……

  ***

  是什?樣的男人會教女人傷心?季戀雪現在明白了,她和別的女人都犯了個錯,以?自己是不同的,以?自己可以牢牢的把冷硯占?己有。

  他一向是聰明絕頂,就算行事迷糊,那仍只是指其他事情而言,對於感情她一向理智,可這回她卻輸給了感情,成?一個沈淪者。

  在與冷硯有過不同的關係之後,他對待她與以往並沒有什?不同,甚至更加冷淡,如果硬要說有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金錢物質方面的“施捨”吧。

  有一天下午,冷硯在她桌上扔下一張金卡,之後,便三不五時的送她一些首飾之類的奢侈品。

  他以?她會需要那些東西?季戀雪的臉上儘是淒然,原來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他眼中的拜金女郎之一。

  “你似乎千金難買一笑哩!”有一回,冷硯又送了一條價值七位元數位的鑽石項鏈給她時說。冷硯在和她有過關係之後,他仍和許多女人有著交往,而那些女人會喜歡這“礦物”的。“我一向不注重打扮,和這些東西不搭。”

  “你在暗示我該?你添置新衣、新鞋?”他笑了,“行!明天我會在你戶頭中再彙入一筆錢,你可以去好好採購一番。”

  季戀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開始泛起水霧,深吸了口氣,她泛著苦味的心仍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謝啦!”她開始埋首文件,不再理會他。

  到現在季戀雪才知道,愛情並不單純,當自己愛上的人不願意使它單純化時,愛情比什?都容易變成污穢不堪,而她明知如此,卻仍然沈淪了。

  ***

  渾渾噩噩的一天又過去了,站在落地窗前,季戀雪低垂著頭往廣場看,目送冷硯搭車離開,今晚他的女伴是名模麗兒。

  想必今夜又是他激情狂野的春色無邊吧?而她?又是獨自一個人回家去胡思亂想,對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呆。

  “戀雪。”

  是個溫柔的聲音,季戀雪回過頭去,“蔣彥?怎?還沒回去?”

  “想找你一塊走,所以等到現在。”蔣彥看得出她在意的人是冷硯,可自己不願見她沈淪於痛苦之中。和冷硯共事了許久,他絕對是個辦事能力令人折服的上司,可是對女孩來說,他絕不是好情人,在他的字典裏找不到一個愛字,因此,愛上他的人無疑是自討苦吃。

  對於戀雪,他打從第一眼就對她一見鍾情,只要她肯給他機會,他會是個好情人。

  其實,他對她的心意,季戀雪怎會看不出來?只可惜她的心被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奪走了。

  “蔣彥,我們是好朋友。”她必須讓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所以……”

  “所以,好朋友該相互照顧,是不?”他知道她想說什?,伸手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我知道你早就心有所屬,只是、只是……”他笑了笑,“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快樂些,其他……並不重要。”戀雪來事務所也快半年了,可他覺得她愈來愈不快樂,“真的,只要你快樂。”他深情的看著她。

  季戀雪的心被蔣彥的話掀緊了,她幽幽的說:“?什?我喜歡上的不是你呢?”忽然,她有股想哭的衝動,如果她現在喜歡上的是蔣彥,想必會是很幸福吧?可是,偏偏……現在這一切都遲了,感情哪里是說收就收?

  “這只能怪你眼光有問題嘍!”蔣彥開玩笑的說,“走吧,一起去吃頓飯,然後我送你回去。”

  “對了,我最近新購了一部煮咖啡的用具,煮出來的咖啡很香哦!吃完飯後,到我家去坐坐吧。”她終於露出個笑臉,在這事務所,蔣彥和她是挺談得來的朋友。

  “當然好。”蔣彥頓時心花怒放,“你到廣場前等我,我去地下室開車。”

  目送著他離去,季戀雪感歎的歎了口氣,記得有一首流行歌曲的其中一段歌詞寫著,愛我的人?我付出一切,我卻?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愛人的人始終不對……

  想起這段歌詞,水霧再度模糊了她的視線,愛人的人,總是比較痛苦的,現在她知道了,但是一切也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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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1: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遠行一趟,回國時有摯友相迎的感覺真好!

  桑懷哲到美國參加了一場醫學研討會,甫下飛機就看到季戀雪在關口等她。打從她開始著手研討會的事情,算算已有三、四個月未和戀雪見面了,她想。

  “怎?是你來接我?”桑懷哲笑著說。

  “伯父說他今天沒空,所以我就來了。”季戀雪淡淡的笑著。

  兩人一同走出機場。

  “你最近怎?瘦成這樣?”桑懷哲瞅著季戀雪問,“臉色好蒼白呢!”以前戀雪的膚色是白裏透紅,仿佛捏得出水一般,而現在臉上那層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紅暈不見了。“身子不舒服嗎?”

  “怎會?”季戀雪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這人從以前就不大會照顧自己的身子,現在搬出去住,沒有我和我媽的嘮叨就成了這樣,我看哪,你實在太不適合獨立了,還是乖乖搬來和我住吧。”桑懷哲上了車之後說,“我那地方很寬的。”她暗忖,一個人住雖自由,有時還是覺得太寂寞了。

  季戀雪回以淡淡一笑,“到哪兒?”並未答應桑懷哲,她還是想自己住。

  “回我那兒。”

  途中兩人閒聊著,桑懷哲開心的提議今年冬天到美國過耶誕節,“你覺得如何?”她在一個紅燈停車的當個兒問。

  季戀雪想開口說話,但還來不及說些什?時,她臉色一白,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趕緊捂住口。

  “戀雪,你怎?了?”桑懷哲嚇了一跳,忙問。

  “我……好想吐,不舒服……”

  接下來的路程是由桑懷哲開的,回到住所後,她把季戀雪安置在沙發上,並倒了杯開水給季戀雪,“現在覺得怎樣?”

  “好多了。”

  “你感冒了嗎?”桑懷哲是個醫生,她權威似的問,“有沒有覺得喉嚨痛、流鼻水……”她甚至拿了支溫度計來。

  “我沒事。”季戀雪苦笑著說,“真的沒感冒嘛。”

  沒感冒會頭暈、想吐?桑懷哲有些納悶,忽地,一個想法掠過她腦海,她小心的問:“戀雪,你的月事多久沒來了?”她知道季戀雪一向對自己的生理期不甚清楚,因此,她這好朋友只得幫忙記。

  “生理期?”季戀雪臉一紅,作賊心虛似的垂低了頭,“怎……怎?會突然提到這?”

  桑懷哲冷靜的打量著她,然後說:“只要和男人有過性關係,懷孕並不稀奇。”

  由季戀雪的沈默和緋紅的臉,桑懷哲更加確定自己的推論,“仔細想想,你上一回的月事是何時來的?”她以前會幫季戀雪記日期,可各自搬出桑家之後就沒了。

  “好像……很久沒來了。”季戀雪小小聲的講,緊張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大聲,“可是……不會的!我……我和他……在一塊兒的次數並不多。”

  “只要有在一起過,就算只有一次都有懷孕的可能。”真服了這性知識缺乏的電腦天才,“走,跟我到醫院去吧!我替你做進一步的檢查。”桑懷哲二話不說,將她拉起。

  “可是……我……”季戀雪支吾著不知該說什?好。不會吧?上天真的那?殘忍嗎?如果她真的懷了孕,那冷硯會有什?反應?

  “別再可是了,走吧!”桑懷哲不再讓她蘑菇,拉著她便往外沖。

  ***

  懷孕了?!

  當桑懷哲經過驗明手續宣佈答案時,季戀雪整個人怔住了,她竟沒有一種即將要當媽媽的快樂。

  “你現在想怎?辦?”桑懷哲宣佈答案之後,目光銳利的看著她。

  她茫然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懷哲很客觀的分析,畢竟墮胎對女人的身體容易造成不良影響,“可是,要以好友的立場,我不希望你把孩子生下,除非你深愛那個男人,而那男人也願意把責任承擔下來。”她也相當清楚戀雪的體質不適合懷孕,容易有危險。

  季戀雪看著她,想著她的話,開始沈默下來。

  她愛冷硯嗎?是的,她愛他,也許打從第一眼就無法抗拒他的魅力,否則又如何會和他歡愛?明知愛上他是一種沈淪,她仍甘心……不!該說是不能自主的沈淪。

  而冷硯,他愛她嗎?她可以肯定的否認,他如果愛她,又何以會仍舊和其他女子交往令她傷心?在他眼中,她和其他拜金女子是沒有兩樣的。

  而天知道,他的那些金錢和首飾對她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如果有意義,那唯一的意義就是,那些東西是用來提醒她,她季戀雪和其他拜金女子是一樣的。

  現在懷孕了,她該怎?辦?季戀雪心中竟沒有一個底……

  ***

  隔天上班,季戀雪的心情處於緊張而不安的狀態,她一直在找時間跟冷硯提她懷孕的事,她想知道,對於她懷孕,他的反應是什??

  只是,他一整天幾乎都有重要的會議,她找不到適宜的時間開口,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一個會議與會議之間的空檔,她鼓起勇氣要開口之際,一通電話卻打了進來。

  “喂,我是。”冷硯一聽到對方的聲音臉色和緩了許多,“難得,今天怎會打電話給我……”

  他和對方聊了一會兒,後來不知道說到什?話題,他一副不什在乎的口吻,“懷孕?這樣就想套住一個人?”他乾笑了一聲,“女人永遠只會玩這種沒膽識的遊戲,懷孕就一定要對方負責?”過了一會兒,不知對方又說了什?,他回答,“聰明的女人不會在我身上玩這把戲,看來你有這方面的困擾,自求多福啦。”

  待冷硯挂上電話之後,才發覺季戀雪蒼白著臉看他,“你怎?了?臉色很難看。”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撫她的額。

  他出乎意料的關心令她怔了怔,可她一想到方才他在電話中講的……她立刻擋開他覆在她額上的手,“我沒事。”

  “這是辦公室,請自重,冷先生。”方才他那席話傷透了她,同時也讓她明白,她懷孕的事情不必對他說,那沒有意義,甚至會引來他的惡意嘲笑,“你自己說過,辦公室裏沒有私情。”

  “‘教條’倒是背得挺熟的。”冷硯挑了挑眉,然後臉色一冷,“蔣彥倒是使你改變了不少,上星期三他晚上曾到你那裏,是不?”他眯著眼看她。

  “他只是到我那……”

  不待季戀雪解釋完,冷硯冷冷的開口,“他到你那兒做什?我不想知道。”

  他的態度令季戀雪既生氣又寒心,原來她在他心中是如此沒地位,“你既然不想知道就毋需注意他曾到我那兒,咱們之間一直都沒有什?約束的,不是嗎?你和其他女人交往,甚至上床,我管過什??”

  “你有資格管嗎?”他的態度仍舊從容,但是眼中卻燃著兩簇火。

  季戀雪幽幽一歎,然後?頭,“我是沒資格管,而我也從來沒有想要去管過,認清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我一直有這樣的自知。”

  “那很好。”他笑了起來,“希望你永遠有這樣的認知。”頓了一下,他說:“看來你比我身邊的其他女人聰明,因?你知道自己的輕重。”

  帶著淡淡悲涼的笑意,她看著他,“冷硯,在你交往過的女子中,你可曾認?誰比較特別嗎?”

  “你想聽實話?”雖不明白她?什?會如此問,可他打算對她誠實招供。

  “當然。”

  “女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只是床上的伴。”

  “不曾付出感情?”

  “我不想自掘墳墓,一個人一旦有了‘心’之後就有弱點,而我不想當一個有弱點的人。”冷硯一直都相信師父教給他的一切,而他也一直認?女人是禍水,一且愛上她們,便會有少不了的麻煩。

  冥王四月中,他和孤月的性情是最接近師父期望的,兩個都是無情,只是他是人人口中的花花公子,而孤月卻是不近女色。

  “在?你的花心找藉口嗎?”季戀雪暗忖,這樣的男人,果然不是她所能投情的物件,愛上這樣一個人,終究是要傷心的。

  “我不認?花心有何不對,既然認?它沒錯,又何需找藉口?”

  沈默了一下,她又問:“你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有沒有可能因?錯過了某個女子而後悔?”

  “到目前?止,我想要的女人都在掌握之中。”他看著她,“就連你也是,不是嗎?”

  “你很自負。”

  “我不否認。”他淡淡的說,“你的問題問完了?”得到季戀雪肯定的答復後,他說:“準備開會吧。”

  一個深情女子愛上一個無心男人,這樣的感情怎會有結果?也許,是她該夢醒的時候了,季戀雪哀戚的想。

  ***

  星期六晚上,威德在一家五星級飯店有個大型聚餐,這場聚餐除了有事務所裏的律師之外,來參加者也不乏律師界的名人和各界名流。

  冷硯風流倜儻的周旋在?多賓客中,就算身處在衣香鬢影裏,他仍是最受矚目的一個。

  正和一位商界名流談話之際,他忽然覺得那快六十的老人頻頻往人口處望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順著對方的目光好奇的望去,戀雪!她來了。

  一身黑色無肩禮服把她曼妙多姿的身材襯托出來,盤著發的她更有一番嫵媚的風情,一張完美無瑕的精致五官,再加上玲瓏有致的身材,季戀雪成?在場男士注目的焦點,開始有人悄悄的打探她起來。

  “戀雪,你來了。”蔣彥開心的迎上去,“你今天好美。”他講話的時候,眼睛仍捨不得離開她身上,“真的,好美!”戀雪平時就好看,只可惜穿著上老是近於邋遢,人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一打扮起來果然不同凡響,他想。

  “你也好看。”她淡淡的笑,眼睛不自覺的飄向其他地方,似乎在尋找些什?。

  “在找人?”其實不用說,蔣彥也知道她在找誰,“找冷硯嗎?方才我有看到他。”他有些苦澀的強?歡笑著,“要不要來杯果汁?我幫你去拿。”

  “好,謝謝。”

  蔣彥走後不久,冷硯走了過來。

  “你今天美得令在場的其他女士都黯然失色了。”他仍是一張笑臉,順手遞來一杯果汁。

  “能被你那樣稱讚是我的榮幸。”她淡淡的說,“不過我記得冷先生曾說過,女人對你而言只是上床的伴,我想,再美的女人你也不會記太久的。”季戀雪看著他,眼中神情複雜,然後輕輕的開口,“今晚的我,你會記多久?一天、一個月,或是一年?還是……一回頭就忘了?”

  冷硯不明白她眼中?何會有一種像是要遠行,前來向他告別的神情,可她的話卻令他塵封的心一動。

  “?什?不回答我?”她看著他,微揚的嘴角有著強?歡笑。

  冷硯一笑,他已將方才心中的波動撫平,恢復原來的自我,“你很美,我也不知道能記你記多久,不過我想不會記太久吧。”女人對他而言僅僅只是玩物,他不會記得誰太久的,浪費記憶力在這上頭,有些無聊。

  “是嗎?”季戀雪低垂下頭,壓抑心中的激動,強忍住淚水。

  罷了!她早知道她在他心中是沒有分量的,既然早就知道,就不必計較他會記得她多久,是一天也好、一個月也罷,他終究還是會忘了她。

  回過頭,她看到蔣彥手中拿著飲料站在不遠處,想必他不想打擾她和冷硯說話吧,她向他高舉了一下手中的柳橙汁,表示她有果汁喝了。

  “你和蔣彥最近走得很近。”冷硯看了一眼蔣彥,高舉了下酒杯。

  “你在意?”季戀雪啜了口飲料,見他不答,她反而笑了,聳了聳肩,“你在不在意似乎也不重要,冷先生……”她忽然喚了他一聲,面帶笑意,“我可以請你邀我跳一支舞嗎?”看著隨著華爾茲音樂響起,紛紛走下舞池的情侶,她說。

  冷硯一挑眉,“戀雪,你今天行?有些反常喲。”他笑了笑,一欠身,“季小姐,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榮幸之至。”

  冷硯的舞帶得很好,使季戀雪早已生疏的舞技似乎又找回了感覺。

  靠在他懷中,細數他的心跳、呼吸,嗅著他帶有淡淡古龍水味的男性氣息,這一切,打從一開始就沒屬於過她,而她卻在臨走前妄想記住這一切,私心的將它深鎖在心底。

  她好愛、好愛他,可是她是一個講求公平的人,一旦她的付出得不到回應,她只會選擇離去,理智如她,不願再沈淪。

  這是最後一次的擁抱了,她想記住他的一切,知道他很快就會忘了她,而他懷裏的溫存也將由其他女子去體驗,但對於一個即將離開他的女人而言,這些都不重要了。

  “戀雪,今天的你,出奇的溫柔。”冷硯在她耳邊低語。

  “那就好好感受吧,這種情形可是不常有的。”季戀雪看著他,眼中開始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氣,?了避免他發現她的淚,她將臉埋進他懷中。

  “今晚我到你那裏。”他的聲音性感而低沈,一股熱氣吹在她敏感的耳上。

  她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宴會未結束,冷硯這宴會的主人便將事情交由屬下去處理,自己則帶著季戀雪先離開了,而看著他們相偕離開,蔣彥有說不出的無奈。

  此刻離開的兩人則一路無話,各有所思。

  怎?了?他到底是怎?了?冷硯有些沈悶的想著心中的事,他一向以事業?重,今天怎會只是想要一個女人,而把宴會場面交由部屬負責?從沒有任何一個女子令他如此迫切的想要,而她竟有這般能耐。

  他看著季戀雪低垂若有所思的側臉,這女人若沒有倔強的性子,由外表看來,是十足惹人憐愛的,而她竟也挑起他對其他女子不曾有過的熱情。

  時間在沈默中流逝,直到車子停下來,季戀雪才知道已經到家了。

  搭著電梯上樓,她用鑰匙開了門,待關上門之後,冷硯從後頭環住她,嗅著她雪白頸間清冽的香氣,一隻手挪到她身後,將拉鏈順著她曼妙的曲線往下拉,接著便往她衣服裏頭探去,修長的手指輕捏著她高聳的軟丘,恣意撥弄……

  閉上眼睛,季戀雪感受著冷硯在她身上愛撫時所帶來的快感,一波波的歡愉浪潮向她襲來,不由得使她嬌喘出聲。

  冷硯迅速的褪下她身上的禮服及貼身衣物,又脫去自己身上的束縛,並讓她平躺在客廳的地毯上,然後覆身在她之上。

  這是她最後一回沈淪了,季戀雪對自己說。

  ***

  “沒來上班?怎?回事?”冷硯到九點仍不見季戀雪到事務所報到,不由得有些奇怪。

  昨天他到淩晨三點多才從她家離開,若她今天不來上班也該會對他說才是,何況她雖迷糊,卻是個挺負責任的人。

  他曾試著打電話到她住的公寓,電話鈴響了二十多聲也不見人來聽電話,不禁使他納悶,到底怎?了?

  連著幾天忙得出人命的上班生活,季戀雪仍沒有出現,冷硯又連打了幾通電話仍然沒人接,他索性到她住的公寓探個究竟,但按了許久的電鈴仍未見有人來開門,他才死心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季戀雪就像消失了一般,任由冷硯如何找她,就是沒能再見她一面。

  似乎已經習慣有她的日子,現在她離開了,冷硯覺得生活中好像失去了什?一般,總是覺得怪怪的。

  周休二日的早晨,當他在自家公寓一面閱報,一面吃早餐之際,門口傳來門鈴的聲音,家裏的歐巴桑忙前去開門。

  “請問,小姐是……”

  “我是冷硯的朋友。”桑懷哲遞出名片。

  歐巴桑看了名片後才打開門,“小姐,請到裏頭坐。”

  待她入內坐定之後,歐巴桑才到裏頭的餐廳叫冷硯。

  “女醫生?”冷硯喝下最後一口牛奶,然後起身到客廳。一見來者,他愣了愣,這女的他好像不認識,“小姐是……”和他交往過的女子雖不少,可是應該還不至於多到令自己記都記不起來才是。

  桑懷哲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態度十分傲慢,“我姓桑,季戀雪的朋友。”她一向待人不熱情,對於傷害摯友的人,她更熱情不起來,開玩笑,沒當場給他一個巴掌已算仁慈了。

  一聽到季戀雪,冷硯臉上的懷疑才不見,他坐下來,態度從容,“你是她的朋友?可知道她此刻在哪里?我正在找她。”

  “找她?”桑懷哲冷笑,“敢問閣下,找她做什??”

  冷硯清楚的感受到來者對他的不友善,他一時間也弄不明白?什?,“她是我的秘書,就算要辭職也該有個交代,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似乎不是種負責任的做法。”

  歐巴桑從廚房走出來,各倒了一杯奶茶給他們,兩人暫時打住談話,直到她回到廚房去收拾。

  “你以?她?什?要走?”說到這裏,桑懷哲的語氣激昂起來,“她全是?了你,?了你這根本不值得她去愛的男人。”

  冷硯濃眉一皺,“桑小姐,你這?說有失公平,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一開始我就設定了遊戲規則,我給得起女人需要的物質享受,但是我不買賣愛。”

  桑懷哲冷笑一聲,“呵!你說得自己好像是種馬。”

  “桑小姐,請自重。”他冷聲道,怎?這小姐看起來氣質優雅,說起話來卻那?嗆?

  “戀雪走了,看來,她?你省下了一大筆‘遣散費’。”她挖苦的說。

  “桑小姐……”冷硯的風度已經被桑懷哲給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你今天純粹只是來說這些風涼話,那?請便。”

  “你以?我喜歡到這裏?若不是想?戀雪討回公道,就憑你‘冷硯’兩個字,派八人大轎來?我,我還不屑來哩!”這該死的男人,他就不能收斂那不羈的笑臉一下,氣頭上的她,真有股給他兩巴掌的衝動。

  “要公道?我不知道我和戀雪之間,有什?‘欠’公道的地方。”他笑得十分坦然,“在物質上,我想,我並沒有虧待她。”

  “你是指這些嗎?”桑懷哲打開皮包把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桌上,“這裏面有一張金卡、銀行存褶和珠寶、鑽石,你點收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

  冷硯看著那些他送給季戀雪的東西,“這些東西怎會在你手中?”

  “戀雪走後,寄限時挂號給我,要我代她奉還的。”她解釋道,要不是這樣,她才懶得到這裏咧,“這些就是你給她的‘公道’?是不少,總價值該有個數千萬吧?可是這些東西我懷疑她根本不會看重。”戀雪的父親留給戀雪的遺?是這些東西的十多倍,她在心中暗想。

  “我不管她看不看重,這是我對每個和我交往女人的‘規矩’。”

  “這些‘規矩’只適合用在貪圖你多金的女子身上,對一個家世傲人,畢業于哈佛博士班的高級知識份子,這‘規矩’顯得低級而庸俗。”

  “博士班?”她不只是大學畢業?冷硯在心中暗想。

  “訝異是嗎?”的確,一個博士當秘書是有些驚世駭俗,而偏偏戀雪這傻瓜……唉,她怎會深陷于這場起源於“可笑”的悲情事件中?

  接下來,桑懷哲把季戀雪信電腦成癡,把冷硯當成乘龍快婿的事情說出來,“世上就是有她這種人,怪不得有人說天才、白癡一線之隔。”

  “她……竟是沖著我來的?”冷硯聽後十分訝異,乘龍快婿?!這樣的事情竟會發生在他身上,而他竟然以?她是看上了他的多金,而把她當情婦對待,“既然如此,她?什?又走?”

  “當一個女人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而那男人又不要孩子,這不是擺明瞭那女人沒資格生下他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那女人能不離開嗎?”

  “你是說……戀雪……她懷孕了?”他一怔。

  “你們兩人之間不是她懷孕,難不成是你懷孕?”

  “她從來沒對我提起過懷孕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冷硯一時間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老天,她……她居然在懷著他的孩子的情況下離開!她能去哪里?

  桑懷哲冷冰冰的看著他,“她托我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她起了身,“如果沒別的事,我要走了。”在她轉身之際,冷硯叫住了她。

  “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她若想讓我知道她的下落,就用不著郵寄東西要我拿來還你了。”接著,她給他忠告,“不愛戀雪就放了她吧!問她現在在哪里,想再度傷害她嗎?戀雪的性子我瞭解,她是個倔強的人,一旦決心離開,就不會讓你找到她,裝死嚇人不是她的作風。”說完,桑懷哲才離開。

  望著季戀雪教桑懷哲送回的東西,冷硯皺著眉,一股莫名的怒火沖上心頭,他揮手一掃,牛皮紙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以?這樣就能掙脫他了嗎?她想得太天真了,就憑她帶著他的“種”離開,這輩子,他和她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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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2: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離開了傷心地,一切會忘得比較快吧?季戀雪決定離開冷硯時在心中曾自問。

  透過一些特殊管道,季戀雪移民美國,在那裏開始她的新生活,看著窗外皚皚白雪,她細數著前塵往事。

  穿了襲孕婦裝,大肚便便的她已懷胎八個多月,而她到美國也已經六、七個月了,日子過得好快,可是,想忘的人卻仍然忘不了。

  冷硯……他還好嗎?

  正當季戀雪想心事想得入神時,一個聲音傳來,亂了她的思緒。

  “起床後?什?不多加件衣服?當心著涼了。”走進來的人是個白髮的東方老婦人。

  “老師——”季戀雪感動的看著老師披在她身上的毛衣。

  呂紅村是她大學時的班導,是一直十分欣賞她的一位教授,這回到美國來也多虧呂紅村的幫助。

  呂紅村是日籍華僑,年輕時就隨丈夫到美國來,六年前丈夫去世之後,無子女承歡膝下的她就獨自一人居住在美國,所以當季戀雪提到自己想到美國與她同住時,呂紅村立即透過關係幫她達成心願,甚至連季戀雪現在的工作都是呂紅村透過關係請朋友幫忙找的。

  一老一少相伴,也算是有緣,呂紅村待季戀雪猶如親生女兒一樣,在這段她懷孕的期間,呂紅村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了,這段期間,對自己的身子可要多加照顧,別像我,唉!如果當年那孩子不是因?我的不小心而流掉的話,現在也快三十了。”打從她流?之後,就再也沒懷過孕了,“總之,凡事小心些會比較好。”呂紅村提醒道。

  “我知道。”季戀雪對她回以一笑。

  “戀雪,不是老師多事……”呂紅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孩子生下來之後,真的不想讓孩子的父親知道?”

  “沒有必要。”季戀雪苦笑,心中幾乎苦得直想掉淚,冷硯他該不會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吧?她郵寄包裹給懷哲時,還順道寄了封信給懷哲,要懷哲對她懷孕的事守口如瓶,不過她想,他也不會想知道她懷了他孩子這件事的。

  “孩子……”呂紅村握著她的手,像一個慈母般,“老師並不是打探你的私事,但是,你和孩子的父親是彼此深愛對方的嗎?”也許她老了,與年輕人的想法不同,可彼此會共同孕育一個孩子,該是相愛才是,既然相愛,又?什?會分開?

  “我愛他,可他不愛我。”季戀雪淒然的說,“我會想生下他的孩子,正因?這是他留給我的紀念,我不想擾亂他想要的生活方式,所以選擇離開。”

  “他是有婦之夫?”呂紅村猜測似的問,她鍾愛的學生該不會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吧?

  “他仍單身,只是他不可能會愛我的。”

  “不愛你卻和你有孩子?”呂紅村不可思議,見季戀雪紅了眼眶,也不忍再刺激她、多說些什?,於是撫了下她的頭,用手帕替她擦幹了淚,“別哭了,嗯,愛哭的媽咪生不出開朗的孩子,你不希望孩子一生出來是個苦瓜臉吧?”呂紅村逗著她。

  一聽到“苦瓜臉”,季戀雪總算破涕?笑。

  “準備一下,待一會兒要到醫院做?檢,我先到外頭去熱車,你約莫二十分鐘後下來。”外頭太冷,呂紅村不希望她太早到外頭,怕她凍著了。

  “好。”

  季戀雪在房子裏頭隨手翻了翻“孕婦須知”,等時間差不多時才起身要到外頭去,但就在她開了門要踩下階梯時,外頭的木階上結了層冰,十分滑,腳才踩在階梯上,還來不及伸手抓住扶把時,她整個人突然滑了出去,重重的跌了一跤。

  “痛……我好痛……”季戀雪驚魂甫定,只覺得身子一陣劇痛,接著,她感到雙腿間有濕熱的液體流出。

  “老天!怎會這樣?”當呂紅村把車熱好,要回屋子叫季戀雪上車時,看到這一幕,她注意到滴在雪上的血?,於是火速的將季戀雪攙扶上車往醫院駛去。

  ***

  看到久違的教授,季軒和冷硯都覺得仿佛回到大學時代。冷硯和季軒雖分別就讀哈佛及耶魯,可是因?季軒的關係,冷硯得以結識當世醫界聖手哈溫教授。

  這回會到美國,對冷硯而言是臨時決定的,不久前有天傍晚,季軒到他事務所小坐,提到他要赴美一趟,並力邀冷硯同行,說要拜訪哈溫,就這樣,冷硯來到了美國。

  其實他到美國來也不全?了想見哈溫,而是戢穎要他也順道走一趟總公司。

  來到哈溫位於耶魯附設醫院的研究室,師生三人愉快的交談著,談話內容不離近來過得如何,以及季軒的一些研究。

  愉快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兩個多小時一晃眼即過,雙方仍意猶未盡,於是約好晚上到哈溫家吃飯,不過在這之前,冷硯另外和朋友有約,必須先離開一下。

  “老師,那……我們晚上見。”季軒站了起來。

  “還記得我家怎?走吧?”哈溫開玩笑的說,以前季軒老是往他家裏鑽,不會迷路的,“你師母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我暫且先不跟她說,讓她有個驚喜。”

  哈溫因?有事必須下樓一趟,於是陪著季軒、冷硯下樓,電梯門一打開,哈溫首先走了出去,走在他後頭的是冷硯,一出電梯門,冷硯就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老婦。

  “呂老師。”他開心的走向前,“呂紅村老師?我是冷硯,在哈佛時旁聽過你的課。”

  “冷硯?”呂紅村推了推老花眼鏡,“喔,冷硯是吧,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來旁聽我的課,還乖乖的交了作業,分數拿滿分的那一個。”哈佛的優秀人才固然不少,可是修她的課,她分數給過滿分的就只有一個學生,這學生出?的外表和優異的成績,要忘掉他並不容易。

  “老師還記得?”

  “這?優秀的學生並不多。”

  “老師怎?會在這裏?”冷硯把哈溫和季軒介紹給呂紅村之後又問。

  “我一個學生跌了一跤早?了,昨天我把她送來醫院後,順利的?下一個男孩兒,哇!那男孩好可愛。”一想到季戀雪生下的那娃娃,呂紅村就笑眯了眼,仿佛是自己獲得孫子一般。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冷硯抄下呂紅村的住址,答應找一天前往拜訪,這才離開。

  “沒想到花花公子在往日老師的面前,竟會如此謙遜。”上車之後,季軒挖苦的說,“嘿!不錯嘛,我以?你以前的成績都低空飛過,只差沒失事墜機哩,沒想到還有老師因?你成績優秀而記得你,了不起。”他知道冷硯是資優生這事實,只是偶爾還是忍不住想耍耍嘴皮子。

  “我要是低空飛過,你只怕早就發生‘空難’了。”冷硯沒好氣的說。

  “發生‘空難’?哈!那也要找你這花花公子來墊棺材背,嘻,說到花花公子,你這段日子收斂很多哦!好像好久沒在報上看你傳緋聞了。”季軒挑眉看著冷硯,“是不是美人都被你‘吃’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我介紹給你?最近我在PUB認識了一位元最近在電視上剛竄起的新星,模樣不差、身材惹火,怎樣,有沒有興趣?”

  “你自己留著用吧。”

  “呃……女人忽然對你沒吸引力了嗎?你受了什?刺激?”季軒注意到冷硯近來真的很“安分”,不但緋聞消聲匿?,就連社交場合也鮮少看他露面,他到底怎?了?越來越不像他了。

  冷硯淡然的看了季軒一眼,沈默下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了,對於女人,他忽然興致缺缺,男歡女愛的遊戲已經不再吸引他。

  他沒有辦法忍受每回在與其他女人雲雨交歡時,心中幻想的物件卻都成了季戀雪,仿佛被她下了魔咒一般,無論他在任何情況、與任何女人,他就會忍不住想到她,而她卻懷著他的孩子離開了他,算算日子,她此時該是大腹便便了。

  在她失蹤之後,他曾派人找尋她,可不知?什?,就是無法找到她,幾乎找遍了國內各城市,可一點下落也沒有。

  一個孕婦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能到哪里?想到這裏,冷硯不自覺的鎖緊眉,“該死的!”在一個紅綠燈停車之際,他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盤。

  “喂,一個紅燈就這?沒耐心,你的性子啥時候變得那?急躁了?”季軒以?他氣這個。

  冷硯懶得解釋的沈默不語。

  外頭的雪又下大了……

  ***

  “臨時有事決定提早回國?”呂紅村正和冷硯通著電話,“沒關係,我退休後一直都住在那天給你的住址,下一次到美國時再來拜訪吧。”

  “一定。”冷硯在電話的另一端承諾著。

  挂上電話之後,呂紅村到廚房?產後身子正虛的季戀雪熬了一鍋雞湯。正當她要把雞湯送去醫院給季戀雪喝時,才打開門就看到正要按電鈴的鄰居威廉,他的手中提著一籃水果。

  “呂老師。”威廉習慣那樣叫她,“昨天我才從外地開會回來,聽說季小姐生了,是嗎?”

  “是啊。”她笑咪咪的說,“我現在正要去看她,要不要一塊去?”她知道這年輕的建築師一直對戀雪很有好感,若他能和戀雪走在一塊,那也是件好事,基本上,她是鼓勵威廉追戀雪的。

  “方便嗎?”他笑得有些靦腆,帥氣的臉上有著期待。

  “怎?不方便?如果你去看戀雪,她會很開心的。”

  在呂紅村的半慫恿下,威廉和她來到醫院,他們首先到保溫室去看孩子,然後才到?房看季戀雪。

  “戀雪,你看誰來看你了。”呂紅村說。

  一看來者是威廉,季戀雪有些訝異,“威廉?你怎?來了?”她並不討厭他,和他成了鄰居好些時候了,直覺他是個很誠懇的人。

  “我剛開會回來,聽說你生寶寶了,過來看看你。”他放下水果,“方才去看了寶寶,好可愛!樣子和你有些像。”只是那兩道英氣逼人的濃黑眉毛,是像寶寶的爸爸吧?不過,真的好可愛。

  “是嗎?”她覺得那孩子……像他爸爸,低垂著眼簾,季戀雪的笑容中有些苦澀。

  冷硯,孩子出生了,他知道嗎?

  ?了製造他們獨處的機會,呂紅村找了個藉口出去。房裏只剩下季戀雪和威廉,安靜的氣氛令人尷尬。

  “呃……”威廉搔了搔頭發,不知?何,每一次和喜歡的女子獨處時,他就容易緊張,大概就是因?如此,才一直交不到女朋友吧?“那孩子很可愛……”真的不知道說什?,他只好又重復了一遍剛說過的話。

  季戀雪好笑的看著他,自己早就聽老師說過她那老實鄰居的事了,她說,像威廉那?優秀的人,之所以會到三十二歲還當王老五,就是因?天生臉皮薄,不知道該如何與女孩子相處。

  看來,他好像比“傳說中”的還要嚴重,和他當鄰居半年多了,彼此常見面,可總是點個頭了事,記憶中從來沒好好聊過幾句,沒想到他的“懼女症”還不是普通的嚴重。

  “聽說你是個建築師?”季戀雪替威廉開了一個他熟悉的話題,他再接不下去,那她也無能?力了。

  “建築是個很有趣的事。”他笑著說,然後看了下她,“不過……也許你不覺得吧!”

  “怎?會?”她鼓勵他說下去,“我想建築是富挑戰的工作,願不願意分享你的經驗?”

  威廉聽她那?說,精神?之一振,然後不再因害羞而支支吾吾,一涉及到他的專長,他便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個小時多的時間,威廉就談他的職業,而季戀雪也談她的職業。

  經由“職業”這一話題的交談,他們一下子仿佛拉近了不少距離,待呂紅村回來時,他們已由她出去之初的“大眼瞪小眼”到她回來時的“有說有笑”。

  “聊什??聊得這般愉快。”呂紅村笑著問。

  “沒什?。”季戀雪斂了斂笑意,“老師,方才那雞湯很好喝,可……喝不完。”

  “呃,喝那?少,這怎?可以?”呂紅村看了一下鍋子,“多喝些吧,現在不好好補一補,身子可受不了的。”她又倒了一碗要親自喂季戀雪,在這種情況下,季戀雪又被迫喝了一碗。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天,才在威廉還有事在身的情況下互道再見。

  等威廉離開之後,呂紅村才說:“戀雪,你覺得威廉怎?樣?”

  “很好啊!挺老實的。”季戀雲很大而化之的回答,和他聊天的感覺就像是老朋友一樣,很親切、無拘無束。

  “嘻……我覺得和他結婚的女人會很幸福。”呂紅村暗示的說,“我覺得你們倆挺相配的。”

  季戀雪笑著說:“老師想到哪兒去了?我和他今天才第一次聊天,連來電的感覺都沒有,哪兒相配了?”

  “你既然覺得他好,走在一塊是遲早的事嘛!”呂紅村總覺得季戀雪還年輕,不會那?早就守著一個孩子不嫁的,那太可憐了。

  “老師……”季戀雪苦笑著說,“我想……我不會再有結婚的念頭了。”結婚的首要條件是愛對方,而愛的代價太高,一次她就受夠了,再來一次,她懷疑自己有再活下去的勇氣,更何況在她心中已有一個男人,要她再去愛其他男人?她不想做那?虛假的事。

  “戀雪,你還年輕啊。”呂紅村心想,她有這種念頭?那實在太可怕了!“就算你不考慮你的下半輩子,可是……孩子呢?孩子需要一個爸爸,萬一有一天你的孩子問你,?什?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而他沒有,你該怎?對他說?”

  呂老師的話像把刀,直戳入她的心,?那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戀雪,?了你自己、?了孩子,你真的需要一個男人。”呂紅村拍拍季戀雪的臉,“老師是過來人,有個伴在身邊,那種有依靠的幸福感是十分窩心的。”其實她並不是一定要季戀雪把威廉當物件,她只是提醒季戀雪該?自己將來打算,畢竟季戀雪還年輕,往後的日子仍長著呢!

  季戀雪想呂紅村的話想出了神,孩子的父親?她該?孩子找個父親??了孩子,她的確是該?孩子找個可以叫爸爸的人,可是,除了冷硯,她心中容不下其他人,想著想著,她的心悄悄的沈了下來……

  ***

  兩年後美國秋天

  今年美國的冬天很冷,才深秋而已,冬天的衣服已非套在身上不可了。

  冷硯?了Min的一些事,暫且必須放下事務所的事情到美國一段時間。

  選了個周末,他一下班就直趕到百貨公司,這回皮箱裏的厚衣服裝少了,他沒想到這時節的美國會冷成這樣,以前在這裏念書時,好像沒遇過這種情況。

  進了百貨公司,他走進電梯,裏頭有一個一、兩歲左右的小男孩,那金髮碧眼的小男孩望了他一眼,便羞澀的往母親身後藏。

  到六樓童裝部門時,小男孩和他的母親往外走,而冷硯原是要在其他摟層下的,竟也跟在小男孩身後走出電梯。

  當冷硯置身在琳琅滿目的童裝世界時,他仿佛才忽然覺醒,自己怎會來到這裏?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突然浮現,如果戀雪有把孩子生下來,也差不多是方才那小孩一般大了吧?怪了,怎會突然如此想?他暗自取笑自己的無聊。

  當他找著下樓的電梯要下到男士部購衣時,在一個轉角,他和一個正頑皮嬉戲的小男孩撞個正著,小男孩因而被撞倒在地上。

  “唔……好痛……好痛……”那兩歲大東方面孔的小男孩眼看就要嚎啕大哭,但只見他很努力的忍住淚水,口中念念有辭,“不哭、不哭,媽咪說,乖寶寶不哭……”

  “小弟弟,你不要緊吧?”冷硯驚訝于這小男孩的模樣和他小時候很神似,他一把將小男孩抱起來,拿出手帕?小男孩拭出眼角的一滴淚水。

  小男孩被他抱起來後,竟然一點也不怕生,他甚至親熱的在冷硯臉上印下一吻,然後用蓮藕般白胖胖的手摟著冷硯的頸子,向遠方望去,“媽咪?”他似乎是在找尋著他的母親。

  “叔叔帶你去找媽咪。”冷硯抱著他,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和一種近似親切的感受。正踏出步伐要帶他去找他母親時,從不遠處傳來一女子急切的叫喚聲。

  “艾力克……艾力克!”

  “媽咪!”小男孩開心的回應著那一聲聲的艾力克,甚至急切的要冷硯將他放下來,他要自己去找媽咪。

  見艾力克循著聲音的來源撲過去,冷硯看見艾力克奔進一少婦懷裏。

  當他看見艾力克的媽咪是誰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那少婦竟是幾年不見的季戀雪。

  是她!真的是她,她的模樣比以前更清瘦,可他仍是一眼即認出她來。

  “媽咪,叔叔……”艾力克回過頭看冷硯,對他友善大方的一笑。

  順著兒子的目光,季戀雪跟隨望了過去,她整個人一怔,作夢也沒想到,冷硯竟然會出現在美國,就算在美國,也沒想到他們還有機會重逢。不自覺的,她摟緊了懷中的小男孩。

  “老朋友見面,你生疏的眼神令人有些遺憾。”冷硯的血液沸騰起來,那叫艾力克的小男孩叫戀雪“媽咪”,他又長得如此像自己,那?那孩子是……

  “多年不見,你仍舊是風流倜儻。”季戀雪不知道該跟冷硯說什??不過說什?都行,只要他不要把視線投注到艾力克身上就好。她擔心他會發現,何況他一向精明過人,她賭不起。

  冷硯不理會她的奉承,目光仍停留在孩子身上,“這是你的孩子?”

  “他是我的。”她緊張的抱緊艾力克,“這孩子與你無關。”老天,這恐怖的男人,他……他沒發現什?吧?

  季戀雪失措的模樣教冷硯笑開了,“你這樣子不擺明瞭‘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的說謊技巧在幾年後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艾力克?”他看著小男孩,“很好聽的名字,他和我小時候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不!”她嚇壞了,忍不住大叫,“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

  “發生了什?事?戀雪。”

  一個聲音傳來,季戀雪回過頭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威廉。

  艾力克一看到他,立即開心的撲過去,“爹地,威廉爹地!”

  “爹地?”看到艾力克熱情的撲向威廉,冷硯心中浮起一股不甚舒服的感覺,他眯著眼看威廉,然後以詢問的眼光看季戀雪。

  捕捉到一抹“山雨欲來”感受的季戀雪對威廉說:“把艾力克先帶上車子,我和這位先生有話要說。”

  她得感謝艾力克的一聲“爹地”扭轉了所有情勢,其實威廉是艾力克的“假爹地”,只是昵稱而已,並不是她和威廉有了法律上的夫妻關係而導致艾力克須叫威廉“爹地”,可是冷硯似乎弄錯了,也好,那就讓他錯到底吧!

  “你和那個男人結了婚?”冷硯的笑臉不見了,他冷著臉看她。

  “我單身,和一個男人結婚有什?不對?”季戀雪自然的反問,看來他果然是誤會了,“這樣你還會以?艾力克是你兒子嗎?”

  “他一點也沒有混血兒的味道,相反的,他有一張純正東方血統的臉,最重要的是他像我。”

  “我說過,他和你沒關係。”季戀雪仍以?他不知道她當年懷著他的孩子離開他的事。

  “你到底要說謊到什?時候?”這可惡的女人!“當年你懷孕的事,桑懷哲全跟我說了,你真以?這秘密能藏到永遠嗎?你太天真了。”看著她,他忽然有股又愛又恨的感受,“艾力克長得像我,你以?我會怎?想?成功的受你的騙,以?他是你和方才那外國男人生的?”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一事!幸好當時懷哲沒有將她在美國定居一事告訴他,要不,後果不堪設想,季戀雪不由得感到害怕。

  “知道艾力克是你的孩子又如何?”季戀雪將下巴一揚,“他現在已經叫別人爹地,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是嗎?”他忽然陰沈的冷笑,“你想以我的個性,我會讓我兒子繼續再叫別的男人‘爹地’嗎?”

  “冷硯,你到底想怎?樣?”她對他自若的笑容有著極深的恐懼。

  “我想怎樣是吧?那……你不妨等著看。”

  “我和艾力克的日子現在過得很平靜,請你不要打擾我們母子的生活。”她的氣焰已經?了艾力克消了大半,現在艾力克是她生活的重心,她不能失去他。

  “那恐怕不行。”冷硯一笑,態度輕鬆自若,眼神卻是堅決,毫無轉圜餘地,“我的度量只在於女人,而不在親生骨肉。”他無情的說。

  倒抽了口氣,季戀雪說:“什?意思?”

  “我玩膩的女人不在乎拱手讓人,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孩子叫其他男人爹地。”他眯著眼看她,既冷酷又無情,“我的話,相信你很清楚。”

  他在暗示她,她即是那個他早已玩膩可以拱手讓人的女人?沒想到當年被他傷透的心,今日在傷口上又多被他劃上一刀。

  她偷偷的做了幾次深呼吸,倔強的不讓淚水在他面前滑落,“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我也期望如此,只怕你沒能力阻止。”

  “?了孩子,我會不惜和你對簿公堂。”季戀雪看著這個她曾深愛過的男人,如今,她無法不對他?生恨意。

  “上法庭?”冷硯笑著搖頭,“戀雪,你記性真不好,在律師界,有誰敢?了你惹上我冷某人?你不會是自己要充權律師,和我派出的精英在法庭上舌戰吧?那是不成的喲。”

  “你——”季戀雪?之氣結。

  “上法庭,你一定會輸得很慘。”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凡事學聰明一些,嗯。”

  看著他轉身而去,季戀雪氣得身子直發抖,這男人到底什?時候才會放棄對她的折磨?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

  幾年前她什?都退讓、什?都不要了,?什?、?什?他今日還要跟她搶孩子?難道他不知道這孩子是她的全部嗎?

  他?什?永遠都那?自私?永遠不會設身處地?別人想想?傷得她越深,他真的會越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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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2: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外頭竟下起雪來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一直以來,他都認?初雪是最美的。

  冷硯和呂紅村約在她家見面,沒想到卻遇到今年第一場雪,?了趕在約定的時間到達目的地,他沒多餘的時間賞雪。

  “冷硯,你可來了。”呂紅村看到來者是冷硯,笑咪咪的?他開門,“快進到裏頭來吧,外頭冷死了。”

  屋子裏放著暖氣,溫暖多了,沾在風衣上頭的雪花都化成水了。

  “今年的雪似乎來得特別早。”他一面把風衣挂好,一面說。

  待他坐下來時,呂紅村已?他倒好了一杯熱咖啡。

  “是啊,住在美國也數十年了,像今年那?早入冬下雪還真不多見。”

  “退休後,老師一直住在這兒?”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這空間相當寬敞,擺飾也十分雅致。只是,這裏的兒童玩具太多了吧?“老師一個人住?”他故意問。

  “以前是,但是自從我從前的一個學生搬來後,我便有了伴。”呂紅村笑著說,“呃,我記得上一回你來美國,咱們在醫院見過面,那時就是她早?,我把她送到醫院去的。呼!早?可真嚇壞人了,我那學生?了肚子裏的小頑皮,差些因血崩死在手術臺上,幸好一切沒事。”她順手拿起地毯上的一隻布偶,“哪,這些玩具就是那小鬼的。”說到那小鬼,她臉上淨是有孫萬事足的模樣。

  “原來老師和你的學生同住。”他點了下頭。

  “是啊,他們母子倆方才和隔壁的威廉先生出去玩了,那小鬼吵著要到動物園看動物。”

  威廉?這年頭叫“威廉”的還真不少,一想到這兩個字,一股不悅的感受便湧上了冷硯心頭,他的艾力克竟然喊那個叫威廉的男人“爹地”,可惡!

  冷硯想著心事時,呂紅村正開心的說著她的“奶奶經”,說到高興處,她忽然站起來沖到房裏,抱出好幾大本相簿,然後再回到客廳,“喏,這些都是小艾力克的成長紀錄,他啊,真是我見過的東方小孩中最可愛的一個了。”

  一聽到“小艾力克”,冷硯略一怔,然後像要證實什?似的,一把將相簿拿來翻看,是他!果然是前天才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小男孩。

  沒想到自己要龍騰幫自己找出戀雪住在何處的消息還沒有回音時,自己竟在陰錯陽差下找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巧,真是太巧了。在不知不覺中,冷硯的嘴角微揚起來。

  看在呂紅村眼裏,以?他也覺得相片中的小孩很可愛,便選了一張很可愛的相片,將它從相簿中抽出來,“這張送你,我看你一副挺喜歡小艾力克的樣子。”她慷慨的說,“咦,小艾力克這角度看,長得還滿像你的,難怪以前我就覺得他像誰,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原來是像你。”

  “是嗎?”是他的孩子,怎會長得不像他?冷硯收下相片後,繼續看著相本,翻到有一頁,其中有好幾張相片是季戀雪和兒子一塊拍的相片,不自覺的,他竟看出了神。

  方才聽老師說,?了生艾力克,戀雪差些因血崩死在手術臺上,一思及此,一股心疼悄悄的攀上了冷硯的心肺。

  “這個抱著小艾力克的漂亮女子就是我從前在哈佛的學生季戀雪,呃,她小你五、六屆,也是資優生,很優秀的呢!”

  “艾力克是她兒子,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冷硯忽然問,他想知道季戀雪怎?解釋孩子的“由來”。

  “我也不知道,戀雪也從來不肯透露半句,她只說過她愛上了孩子的父親,而孩子的父親不愛她,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想使他?難,因此才在對方不知她有身孕的情況下離開他。”

  她愛他,而他不愛她,真的是這樣嗎?一時間,冷硯被自己在內心自問的問題給問住了,他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果決的回答是或不是,他是怎?了?怎?越來越不對勁了呢?

  “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在想什?。”一想到季戀雪,呂紅村又忍不住搖頭,“我那學生長得美,追求的人自然多,可是她一個也看不上,我看哪,連正眼瞧都沒瞧過人家,一個年輕女孩帶著一個小孩真的很辛苦。”

  “她嫁了,不是嗎?”冷硯忽然介面。

  “嫁人?”呂紅村一臉莫名,“她要是肯嫁人就好了,到現在,她還是一個人哩,我們家隔壁鄰居威廉很喜歡她,且他對艾力克又好,連艾力克都叫他‘威廉爹地’,可她就是不肯接受威廉的追求。”

  “他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我也希望啊,可是……哎喲,反正我也不知道我那學生心裏怎?想的,她說不要就是不要,我們也拿她沒法子,威廉現在也很認命的接受,她只當他是好朋友而已。”

  原來戀雪並沒有嫁人,那天她在百貨公司說的話是騙他的,只是,她?什?要騙他呢?難道是?了保住艾力克?他不解的想。

  “冷硯,方才都是談我學生的事,談談你吧。”呂紅村換了個話題,總不好意思讓人家也陪她一塊?戀雪煩惱吧!“想必你的事業一定是一帆風順,對了,結婚了沒有?”

  “沒有。”

  “你不會也像我那學生一樣,愛上人家,人家不愛你吧?”她一笑,“別自謙了,我雖不看什?緋聞花邊的,多少也從其他同學那邊知道一些你的風流史,年紀不小了,該好好找個結婚的物件交往了。”

  他的花名真的遠播了嗎?竟然連長期處於國外的老師也知道,“老師見笑了。”冷硯不好意思的說。

  “年輕人啊,還是專情一些好。”呂紅村還是老觀念,不過她又想了想。“唉,罷了!太專情也不好,像我那學生,她就是太死心眼了,弄得自己那?痛苦,與其這樣,我倒希望她能隨緣些。”

  冷硯聞言愣了愣,他真的讓戀雪那?痛苦嗎?多情、深情的她,把一生最美麗的歲月投注在他這個遊戲人間視女人?玩物的男人身上,這值得嗎?

  呂紅村和冷硯一直閒聊,到了近晚餐時間,冷硯才起身告辭。

  “多坐一下嘛,一起吃個飯再走。”呂紅村說,“我想戀雪他們母子就快要回來了。”

  “改天吧,我待會兒還有事。”冷硯拿起風衣往身上披,“我這一回在美國的時間很長,我會再來拜訪老師的,屆時,再見見你的小艾力克。”

  “也好。”

  到門口時,他們正巧見威廉開著車子把季戀雪母子送回來。

  向威廉道了謝,季戀雪才抱著艾力克下車,出了車門,當她看見站在家門口的冷硯時,她的笑臉僵住了,“你……你來這裏做什??”她不客氣的問。

  “找呂老師。”冷硯早預料到,當她看見他前來拜訪會是什?表情,她也不負他所期望的沒給他好臉色看。

  “你們……你們兩人認識?”呂紅村有些糊塗了。

  季戀雪沈著臉沒說話。

  冷硯也沒多作解釋,他回過頭去對呂紅村說:“老師,改天我再來拜訪你。”在和季戀雪擦肩而過時,他說:“相信你會主動找上我的。”

  ***

  窗外仍下著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頭一片白皚皚的雪世界,冷硯的心情卻平靜不下來,?了什?事?他不願去細想,只覺得這回到美國來,心境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下班時間,突然桌上的對講機傳來秘書甜美的聲音,“冷先生,有一位姓季的小姐找你,我不確定你見不見她,因此暫時安排她在會客室等候。”

  “我馬上到。”冷硯嘴角揚起一抹笑,有一股急著想見季戀雪的欲望。

  季戀雪若不是?了艾力克和她往後日子的平靜,她不會向呂紅村要冷硯的聯絡住址找到這裏來,因此,在會客室,她坐立難安。

  不一會見會客室的門打開,冷硯和秘書走進來,秘書放下兩杯咖啡之後即離去,留下冷硯和季戀雪。

  “坐啊。”冷硯優閑的喝了口咖啡,見季戀雪仍站著不動,好心的招呼她。

  “對於我今天來找你,你似乎一點都不訝異。”她坐下來,冷冷的看著他。

  “我說過,你會再來找我的,我會那?說,表示我早料到,沒什?好訝異的。相反的,你不來才令我訝異。”

  “既然你料到我會來,那?我也不必拐彎抹角,更以直接說明今天的來意,請你給我和艾力克一個平靜的生活。”

  “我不認?我打擾到你們了。”

  “不!”季戀雪有些激動的搖頭,天曉得打從和他重逢的那一天起,她沒有一天夜裏不失眠的,再這樣下去,她還來不及把他從她的惡夢中剔除,她就會早先一步挂了。

  “到老師家拜訪,我並不知道你就住在那裏,直到她拿出艾力克的相片給我看。”頓了一下,他說:“不過此趟拜訪,也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他緊瞅著她欲逃避他的眼神,“你?什?要騙我?”

  “我……我沒有騙你什?。”她站了起來,心虛得直想往外沖。

  冷硯早先一步抓住她,將她逼到牆角,雙手往牆上一撐,把季戀雪圈進他懷中,“你怕我,?什??”

  “我……我才不怕你。”在他圈下的小空間裏,她雖沒緊靠在他身上,卻清楚的感受到自他身上傳遞而來的體溫,那溫度不知不覺讓她的心跳。

  “不怕我是嗎?”冷硯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他,“知道嗎?你一向不是個善於說謊的女人,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告訴我,這?多年來,你?什?不結婚?就算不結婚,也該有個男朋友。”

  “有,誰說我沒有?威……威廉就是,他愛我,而我……我也愛他,相信……我們好事將近了。”

  “威廉?”他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

  “他要是知道你需要個擋箭牌時就把他搬出來,他會很難過的,你和他的事,老師也對我說過了。”他把身子更貼近她,“面對現實,我要你說實話,?什?你到現在還不肯和其他男人交往?”

  “我……”季戀雪困難的咽了口口水,一靠近他,她的腦袋就會思路不清,她努力試圖忽略他的存在,想整理一下被弄得紊亂的思緒。

  “是因?我的緣故,對吧?”冷硯邪肆的笑了。

  “你胡說!”感受到他的熱氣吹在她的耳朵上,季戀雪的心跳又加速了些,不、不能屈服在他可怕的男性魅力下,否則她又要沈淪了,她對自己說,並伸出手試圖將他推開。

  冷硯捉住她的雙手,將她牢釘在牆上,他漂亮深邃的眸子魅惑著她,“一個女人承認愛上一個男人、忘不了他有什?不對?你幹啥不敢承認?”

  “因?是你……”她咬著唇,內心的羞慚令她眼中蒙上一層水意。老天,她怎?努力仍是抗拒不了,她仍愛著他,愛著這個自私、永遠只會想到自己的男人。“我一直都知道……愛上你是種錯。”

  冷硯盯著她看,看她晶瑩的淚奪眶而出,淚好像滴落在他的心坎上,一股憐惜油然而生,他傾身吻住她,舌尖溫柔的探索著她口中的甜蜜。

  季戀雪並沒有拒絕,她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她的回應鼓舞了冷硯,他不再以吻她?滿足,一隻手悄悄的來到她大腿輕柔的愛撫。

  一陣陣的快感貫穿全身,她禁不住口幹舌燥起來,喉間高高低低的嬌喘出聲。

  下班的鈴聲突然響起,季戀雪一驚,忙推開冷硯,卻被他抱得更緊。

  “會……會有人進來……被撞見了……怎?辦?”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下班鈴,誰會在這時候闖進來?”他不慌不忙的回答,更何況他方才進來前已吩咐秘書,不許閒雜人等來打擾,在這公司裏頭,誰敢不聽從?

  “可是……”

  不理會她的抗議,冷硯繼續未完成的事。

  “呃……”她緊咬著唇,感受那一波波向她襲來的欲浪。

  “你也想要,是不?”他抱著她往會客室裏頭一間他個人的休息室走,有時他會在這兒過夜,因此他個人的休息室裏頭還算應有盡有。

  將季戀雪放在一張床上,冷硯開始解褲頭。

  無意間,季戀雪看到小幾上一包衣物,從張開的袋口,她清楚的看見裏頭竟是女人穿的內衣,熱切的心頓時冰冷。

  “不。”她穿回自己的衣物,撫平裙擺,“我……我不要!”她真是一時給情欲沖昏了頭,她怎能再步上當年的錯誤,忘了當年的痛苦?

  花花公子是靠不住的,當一個男人的房裏會出現女人的衣物,那意味著什??一定是他住處常有女人留宿。

  這裏只是他公司裏一個休息的地方,那?和他上床的……是他的秘書?這種情形和當年的她不就一樣嗎?

  “你怎?了?”冷硯皺眉看她,他連褲子都尚未褪下,她就對他說不?

  季戀雪將長髮一攏,深吸了口氣,“我……我們不該這樣的,我……”她搖著頭,“我要回去了。”

  冷硯點燃了根煙,濃眉仍是沒有舒展,“這樣就回去?你不是來找我談艾力克的事嗎?”

  “他是我的。”一提到兒子,她頓時清醒很多,“求求你,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樣的女子?你生子嗣沒有呢?艾力克就算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吧。”

  “送你房子、鑽石你都不要,現在你倒向我要兒子,既然你向我要他,那也就表示你承認他是我的嘍?”

  “是的。”她暗忖,如果承認能保有艾力克的話。

  “他對你而言那?重要?”

  “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那?珍貴的東西,我怎可能送你?”他冷冷一笑。

  “你——”季戀雪氣憤的看著他,他存心耍她嗎?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生氣了?”他仍笑著,“我不把艾力克送你,並不意味著我不肯與你分享他。”頓了一下,他說:“艾力克我會把他接到身邊,如果你願意,歡迎你一塊兒搬過來。”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已經做了讓步,再讓步?不可能!”

  季戀雪冷冷的看著他,轉身離開。

  ***

  一家靜謐的咖啡館裏頭,一軒昂帥氣的男子步入咖啡館,雖是處於美國這西方高人一等的國度,男子逾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仍令人側目,他步伐沈穩的來到角落的一個位子坐下來。

  “許久不見,龍騰。”冷硯一舉酒杯先幹?敬。

  龍騰定定的看著冷硯,他說:“你最近似乎相當不快樂,?什??”

  冷硯對於杯中物就如同對待女人一樣,是帶著品嘗的觀點,他說過,品酒就如同品女人一般,一飲而盡的喝法只會糟蹋酒而已,而他方才就是以一飲而盡的方式喝酒,只有一種情況他會這樣,那就是心情不好時。

  “我心情是有些糟。”冷硯聳了聳肩,在兄弟面前,他從來不撒謊,“今天怎?有空約我?”難得呢!四月中最孤傲的孤月會主動約他。

  “這些是你托我查的資料。”他順手遞去。

  一看是季戀雪的資料,冷硯不禁失笑,“喂,你手下的辦事效率啥時候這?低了?一個月前的事,現在才辦妥?”

  “我當時問你,查資料中的女人急不急,你自己說不急的。”龍騰接著說:“我前些日子在日本,屬下查到了資料就擱在我辦公室,一直等我前天回來才看到這些資料。”他說話的樣子相當理直氣壯,“前天回來,今天就約了你,十分夠意思了。”

  “夠意思個鬼!”

  “怎?,這資料沒價值了嗎?”

  “我自己早在兩、三周前就找到她,你以?這資料還有什?價值?”冷硯反問他。

  “?什?急著找這女人?和她有什?過節,抑或她欠了你什??”

  “欠了我什??”冷硯頗不是滋味的說,這問題問得可真直接,“如果我說,我已經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你信或不信?”

  “信,怎?不信。”龍騰淡淡一挑眉,似乎沒被冷硯爆炸性的新聞嚇住,“你的女伴多得令人眼花撩亂,別以?女人都十分溫馴,沒啥城府,如果要賴上你這張長期飯票,這不失是一個好法子。”

  “你以?那個?我生下孩子的女人是?了賴上我?”

  “難道不是?”龍騰狐疑的說。

  “的確不是。”舒了口氣,冷硯說,“她懷了孩子後便躲到美國來,若不是她朋友找上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的事,那個女人一直都與?不同。”

  “很少聽你這樣讚美女人。”龍騰有些訝異的說,這男人該不會動了凡心吧?

  冷硯若有所思的沈默下來。

  也許這女人的問題正是令冷硯感到困擾的因素,龍騰猜想,這倒是世界奇聞,花花公子會?女人傷神?這女人果真是與?不同。

  算了,他都已經煩成這樣,何必再令他陷在這點走不出來?想至此,龍騰換了個話題問:“冷硯,調回美國總公司坐鎮的感覺如何?”

  “公務繁忙,我開始懷念我的事務所了。”他啜了一口酒,“不過近期我不會回威德,在美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看來這回戢穎的‘?假’有得放了。”龍騰幽默的說,冷硯會與戢穎交換工作地點,正是因?他老婆要待?,而方宇翾對美國水土不服,不得已,戢穎只得和冷硯商量對掉工作。

  反正冥王四月每個月都會開會,報告自己的工作情形,因此他們對任何一部門的工作進度都十分清楚。四月中,任誰和誰的工作對調,都不會有問題的,反正他們都只是決裁者,而唯一工作與其他人對調不得的是季軒,沒法子,誰教他是學醫的。

  “所以我說,他會很樂意再和我繼續對調下去的。”

  “他是會很樂意,只是……”龍騰停頓了下才說:“最近Min和一個財團有一些磨擦,而那財團和日本黑道有些關係,只怕你會有一些小麻煩。”他是Min武裝部分的負責人,當然會盡力保護冷硯,只是冷硯一向是個不喜前呼後擁的人。

  “麻煩?”冷硯不經意的挑眉,“我很久沒被找麻煩了,正好舒展一下筋骨。”他們冥王四月個個都有不錯的功夫底子,槍法之准更是神乎其技。

  “總之,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我知道。”冷硯漫不經心的回答,“今天約我出來就只是把這資料交給我?”他看了一眼那袋對他完全沒了價值的“情報”。

  “就這樣了。”龍騰回答得很誠實。

  “你這人就是那?沒人情味。”冷硯對龍騰高舉酒杯,“既然出來了,就陪我多喝一杯吧。”他先幹?敬的一飲而盡,把空杯對著龍騰一照。

  “這種喝酒法不像你。”龍騰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這傢夥看來真有心事,祝福他吧!

  ***

  “這位小姐,和冷先生見面得先約定時間才行。”秘書將季戀雪擋在門外。

  “我現在非見他不可。”季戀雪鐵青著一張臉,表現出絕不妥協的姿態。

  “這是公司的規矩。”

  “去你的公司規矩!”季戀雪心一急,連粗魯的話都上口了。

  這該死的男人,前些日子他才告訴過她,他一定會把艾力克搶到手,如今他果然把艾力克藏起來了。

  “這位小姐,請你自重。”

  “總之,我今天非見到冷硯不可。”

  兩人正在針鋒相對時,一句話插進來,兩個女人同時回過頭去。

  “瑪麗,讓她進來吧。”冷硯看著她們,他在裏頭的辦公室都聽得見兩人爭吵的聲音,早就料到季戀雪會找上他。

  “可是……”瑪麗有些心有不甘的看了季戀雪一眼,然後又坐回原位。

  沈默的跟著冷硯進到裏頭的辦公室,季戀雪終於沈不住氣,她急急的說:“你到底把艾力克藏到哪里去了?”

  “藏?我不認?這是一個適當的詞兒。”他斜倚在沙發上,“我是艾力克的父親,當父親的將孩子安頓到一個更好的環境,那有何不對?”

  “艾力克跟著你不會快樂的。”

  “這點可能就令你失望了。”冷硯淡淡一笑,心想,父子相親果然是天性,自己才和艾力克相處幾個鐘頭,那孩子就對自己一點也不怕生,甚至會主動親熱的吻自己,要求自己抱他,當他那小小的手拉著自己的大手時,自己心底竟有股莫名的感動和滿足感。

  “把兒子還給我。”

  “這句話該是我要對你說的吧?”他眼睛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虛的低下頭,“當初你懷孕的事我並不知道,如今我知道我有個孩子,我不會允許他繼續在外流浪。”

  “當初你若知道我有身孕,你只會強迫我把孩子拿掉,他不會是你要的。”她大聲的說,“在我堅持生下他的情況下,他才能來到這世間,看一看這世界,因此他是我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要他。”

  會的,以冷硯的個性,他不會允許她懷著他的骨肉,他一定會要她拿掉孩子。

  “不要常常以你對我的感覺來臆測我的心思。”冷硯的濃眉微皺。

  深吸了口氣,季戀雪說:“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搖著頭,“請你把艾力克還給我,就算您高?貴手,放了我們母子倆吧,對你而言,他可能只是你可有可無的人,可他卻是我的全部。”

  看著眼眶漸紅的季戀雪,冷硯情緒百感交集,很快的,他的理智又再度掌控一切,他堅決的說:“不,儘管他是你的全部,我還是要定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把他還給我?”季戀雪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當初她懷著艾力克離開冷硯時,也沒這般驚徨過。

  “他對你而言真的那?重要?”

  “不要說這些廢話!”季戀雪的風度已經被他磨光了,“只要你開的條件是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我都會接受。”?了艾力克,她真的可以做任何事。

  “包括要你搬過來和我同住?”他瞅著她,“我不認?讓我的兒子長期寄人籬下是一件好事,所以把艾力克還給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搬過來和他同住,就近照顧他。”他舊事重提。

  “不!”她沖口而出,和冷硯同住一個屋檐下?天!多可怕的事,對她而言,他的這項提議在她心中起了不小的震撼,一股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我的讓步到此?止。”

  “?什??”她看著他,“這?做對你並沒有什?好處。”

  “你是指什??”他反問。

  “我住到你那兒去,不會妨礙你玩樂?”她儘量把語氣弄得滿不在乎,但仍不自覺的表現出微微的醋意,“而且如果別人知道你有個孩子,多多少少會影響你的身價,所以我勸你……”

  “你不必勸我什?。”他一派從容的笑著,“我若想玩,任何事也不能妨礙到我,一個兒子算什??就算娶了妻子,她又如何管得到我玩樂?更何況……”他打住,然後說:“到目前?止,我身份證上頭的配偶欄上仍是空白。”

  他這句話是什?意思?他在暗示她,她只是?他生孩子的工具,連個妻子的名義都稱不上嗎?他的話?什?總是那?傷人?尤其是對於她,他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著她,難道非把她傷到底,他才稱心如意嗎?

  “你……”她咬著唇,淚水不爭氣的在眼中打轉。

  “女人的淚水對我起不了什?作用,如果你是想以此要我改變初衷的話,我勸你別再浪費眼淚了。”

  季戀雪在轉身的?那,淚水滑落了下來,她的淚水本來就不打算流給他看的,早在多年前,她就知道對冷硯掉眼淚是一件蠢事,然而在面對他時,他總是有辦法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做了蠢事。

  “下午,我會派人到老師那裏把艾力克的東西搬到我那兒,想見艾力克,你可以一塊兒過來。”冷硯在季戀雪走出辦公室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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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的一生難道真的逃不出冷硯的手掌心了嗎?季戀雪望著正在玩皮球的艾力克發呆。

  乖乖的順了冷硯的意思搬來照顧艾力克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她難道真的要任由他控制一輩子嗎?這實在太不像自己,她不由得皺起了眉。

  “季小姐。”管家在外頭叩門,傳達消息,“冷先生在書房等你,要你過去一趟。”

  他找她?又是?了什?事?

  季戀雪起了身,把球撿給兒子,“艾力克乖,媽咪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她知道她只要一不在艾力克身邊,保母會立即過來照顧他。

  走在黑色大理石的氣派通廊下,季戀雪不禁尋思,冷硯找她作啥?來這裏一個多星期,她還沒和他打過照面。

  管家將她帶到一扇大門前,止住了腳步,“冷先生在裏頭,你自己進去吧。”

  叩了門,季戀雪徑自推門而入。

  冷硯坐在一張沙發上,手上有一杯未喝完的威士卡。

  一大早就喝酒?季戀雪看著那酒杯,不自覺的皺了眉頭,“你找我?有什?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他笑了起來,“戀雪,這些年來,你變得不近人情了許多,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從前的你……”

  不待他說完,季戀雪打斷他的話,“夠了!請你不要再提從前的事,那時是我愚蠢,現在的季戀雪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季戀雪了。”

  “是嗎?”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將杯子往桌上一擱,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如果一定要說你變的話,那變的只怕只有會說謊、不忠於自己心意而已吧?”他澄清的眸子恍若能探入她內心世界一樣,“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他一口熱氣吹在她臉上,語氣近乎呢喃自語。

  “你……你醉了。”靠他太近,她無法保持冷靜思考能力,可她退一步,他就向前踏近一步,“你……你一大早喝那?多酒幹啥?”他全身都是威士卡的味道,他是一大清早就掉進酒桶嗎?

  “我沒醉。”

  “你醉了。”

  “如果我醉了,你現在就該扶我回房,替我換上衣服,然後服侍我睡覺。”他看著她,“以前你都是這樣的。”

  “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她咬著唇,低低的說,然後欲轉身離去。

  冷硯捉住她的手,“有什?不同?我仍是單身,你也是一個人,從前是怎樣,我們現在也可以。”

  “我從前是被你玩弄,然後甩掉的女人,我現在仍要再走一趟那樣的路,是不?”

  “我沒甩掉你,是你自己離開的。”他皺著眉,他沒有錯,絕不低聲道歉,“你離開之後,我還曾到處打聽過你的消息。”

  “你那時找我只是要強迫我把小孩拿掉,艾力克不是你所期待的,我知道。”她激動的握緊拳頭,“你一直都只想到你自己。”

  冷硯眯著眼看著在她眼眶中閃動的淚水,他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你到底想說什??”

  “活在有你的世界裏……我好痛苦。”季戀雪嗚咽起來,他不愛她,?什?不乾脆放了她?對於他,她是可有可無的,可他可知道再繼續和他相處下去,有朝一日,她一定又會深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因?她愛他,一直都還愛著他。

  “我令你痛苦?難道你就這?討厭我?”

  “是的。”她違心的說,與其讓他知道她仍愛他,讓他以愛?名的來控制她,還不如就讓他以?她真的對他沒感覺了吧。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話。”冷硯心中百味雜陳,他理不出個真正的感受。

  “你讓我覺得……”季戀雪仰高臉,眼睛看著他,“痛苦,好痛苦。”輕輕的,她吐出了數個字,深吸了一口氣,把淚水含在眼眶中,不讓它滑落。

  “?什??”

  她搖著頭,卻搖下紛亂的淚珠。

  “回答我,不許你沈默!”冷硯托起她的臉。

  “不愛你,還需要什?理由?”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就像你不愛我一樣,”她睜開眼睛,“你也有理由嗎?”

  “我是我、你是你。”

  “你是人,難道我不是人嗎?你能夠不去愛人,卻不許別人不愛你,冷硯,你是個自私鬼!”

  “自私個鬼!”出其不意的,冷硯的唇重重的壓在她欲語還休的半?紅唇上,一隻手在她身上遊移起來,在體內發酵的酒氣令他欲望高張。

  “冷硯……”她慌亂的看著被他褪下的衣服。

  “我要你。”他?起頭來看她,手覆著她已裸露的酥胸。

  “冷硯……”她的呼吸急促,體內被挑起的欲望一波波的襲擊著她,但她仍堅持問她想問的話,“你不愛我,?什??|

  “你不拒絕又是?什??”他反問她,臉上有抹邪氣的笑意,“你不是說和我在一塊兒很痛苦嗎?”他輕笑著,“你的身體反應真實的表達出你仍愛我的事實,?什?不承認呢?”他解開褲頭,拉下西裝褲和底褲……

  是啊,她仍愛他,所以她總是無法拒絕他,就算想拒絕,她的身體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回應了他,就像現在。

  她究竟是被下了什?樣的魔咒?明知道跟他在一起只有痛苦,她仍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對他而言,她只是他泄欲的物件罷了,想至此,她默默的流下無助的淚。

  冷硯在一陣紓解之後,拉回褲頭,將衣服整好,跪在季戀雪面前,他拂開散在她臉上的發絲,驚覺她沾滿臉龐的淚水。

  和她無言以對的靜默了幾秒鐘,他撿起她身旁的衣物覆在她赤裸的身上,然後起身往門口走去,要開門離開前,他止住腳步,“你果然是很討厭我的。”丟下這句話之後,他開門離去。

  ***

  “今天的討論就到此?止。”冷硯在聽完公司主管對於購地案的報告,並作了決議後,宣佈散會。

  今天真是累人,從早開會到晚,怪不得上班族會有星期一症候群之說,當他到辦公室收拾一下東西,離開公司時都已經快七點了。

  這幾天心情一直不甚好,公司的職員似乎也嗅出一些火藥味,因此對於他這代理總裁都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一思及此,冷硯不覺搖頭苦笑。

  要司機先把車子開回去,他一人獨自走在鋪了層雪花的街道上。

  人總是這樣,通常在只有一人獨處時,心中最不願想起的人、事、物,總會一古腦的湧上心頭,就像現在,一張絕美的容?浮現在他腦海中,淒淒怨怨,沾滿了清淚的一張臉。

  該死的!冷硯撚熄了煙,想忘記卻偏偏忘不了,他冷某人什?時候這樣被女人困擾過了?

  “季戀雪,算你行!”他咬牙低咒了一聲。

  在轉入小巷時,突然一枝冷冰冰的鐵制物抵著他的太陽穴,“不要動。”

  “如果你要同歸於盡的話,何妨?”冷硯約莫在對方用槍抵著他太陽穴的同時,也用槍抵著對方的左胸膛。

  “冷硯,真有你的。”龍騰撤了槍,“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以?這回我可以予取予求了哩。”

  冷硯沒好氣的回頭看了龍騰一眼,“老愛玩這種遊戲,當心哪一回把命玩丟了。”頓了一下,他說:“你怎?會在這兒?”

  “這是美國,是我的地盤。”龍騰看著他,“花花公子最近頗不如意的樣子,很少看你發呆,方才我卻看你連走路都發呆,這才嚇唬你的。記得我上一回見面時提醒過你,最近對於自己周遭可要多留心一些,某財團的黑道殺手可是等著要你的命的。”

  “我會小心的。”

  “會小心就不會連走路都發呆了。”龍騰拍了拍他的肩,“一個頂級殺手要你的命,容不得你有一些小疏忽。”

  冷硯沈默了下來,方才他也的確是疏於防範,平常的他不是這樣子的。

  “吃過了沒,要不要一塊去喝一杯?”

  “晚餐還沒吃,不餓。”他正想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許久沒喝個痛快了,就去喝個不醉不歸吧!”所謂一醉解千愁,希望這句話不假。

  只是他到底在煩些什??只要一思及戀雪,他就莫名的煩躁起來,一個女人一旦令他煩了,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甩開,可是她……

  他也想把她踢出他的世界,免得三不五時出現在腦海中惹得他……唉!也弄不懂是啥心情,就是沈悶悶的,只是真讓她走出自己的世界,只怕他會更煩,這到底是什?感覺啊?

  “喂!我發覺你這小子最近真的有點怪,從方才見面,一直到來到PUB,你一直沈默的在發呆,Min快被你搞倒了嗎?瞧你一副槁木死灰的死樣子。”

  “Min如果真倒了,我還要放鞭炮慶賀哩!省得我白費青春在這冷硬死寂的辦公室裏。”冷硯沒好氣的說,然後他突然問:“龍騰,你對女人心動過沒有?”他話一出口,赫然發覺說錯話了,龍騰是冥王四月中對女人最沒感覺的一個。

  奇怪!一個好端端的男人會對異性沒感覺,這不由得令他有些好奇,畢竟龍騰長得不輸給冥王四月中任何一個帥哥,是冥王四月中最具陰柔美的一個,若不是那兩道霸氣逼人的濃眉,龍騰乍看之下,還有幾分像日本當紅的偶像柏原崇,然而這樣一號美男子,卻絕口不提女人。

  “對女人心動?”龍騰冷冷一笑,“在我的世界裏是男女不分的,愛女人?那我?啥不乾脆去愛男人?”

  “你不會是……某圈子中的同志吧?”冷硯瞪大了眼問,四月中每個都是怪人沒錯,可是不會真出了一個同志吧?呃,有點不習慣。

  “喂,我只是打個比方,別這?大驚小怪的。”他是同性戀?才不是咧,他只是對女人不感興趣而已。龍騰拉回正題,“言歸正傳吧,你剛才幹啥問我這樣的話?”

  冷硯一笑,端起服務生遞來的XO喝起來,“正如你所說的,最近的確有件事困擾著我。”

  “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見,相信那事情不久就會迎刃而解。”他相信冥王四月中任何一人的應變能力。

  “謝謝你相信我。”冷硯苦笑,又灌下一大杯酒。

  “你沒吃晚餐,那樣的喝酒方式很容易醉的。”龍騰好心的勸道,想必擱在他心中的事,還真是挺困擾他的,“先去吃個飯再喝吧!”

  “我說過,我不餓。”冷硯又要倒酒到杯中。

  龍騰早先一步將手覆在杯口,“再這樣喝下去會醉人的。”

  “我的酒量沒那?差,是你邀我來喝酒的,沒理由不讓我喝個痛快。”冷硯拿走杯子,將酒注滿,然後一口氣喝掉。

  龍騰苦勸無效之後,只好冷眼看冷硯像喝免費的開水一般,一瓶一瓶的將XO喝掉,等到他趴在桌上不再往杯中注酒時,他一共喝掉了近四瓶的陳年XO。

  這種“牛飲”方式的拚酒,不倒才奇怪哩!更何況他晚餐一點東西都沒吃。

  付了帳之後,龍騰充當司機送冷硯回家,平時工作多得會出人命,他可不想明天還得到醫院或是殯儀館去看冷硯。

  把冷硯送回別墅,來開門的是管家,直到他把冷硯扶進屋子裏,才看到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站在樓梯口。

  很美的女人,她是誰?龍騰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季戀雪後想,看她一臉擔心的看著冷硯,眼中幾乎容不下在場的其他人,看來,她可能是冷硯的女人吧!

  “冷硯怎?了?”季戀雪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能用“美”來形容的男子。

  “他喝醉了。”

  “怎?醉成這樣?”她和管家扶著冷硯往樓上的房間走。

  在他們上樓後,傭人端來了一杯熱咖啡,那傭人知道龍騰是冥王四月中的一月,故不敢怠慢的招呼著。

  “方才那女的是冷硯的朋友?”龍騰有些好奇的問。

  “她……呃,該怎?說呢?應該算是這裏的女主人吧!”

  “怎?說?”冷硯打算把心定下來了嗎?這小子挺有眼光的嘛,那樣少見的大美人,很難教人不心動的。“我可以知道他們的事嗎?”對了,冷硯說他當爹地了,那孩子的媽不會就是方才那美女吧?

  “我只知道一些,不完全,不過如果龍先生想知道,告訴你應該是無妨的……”

  ***

  喝醉酒的人,理應會睡得很晚才是,可冷硯比較歹命些,一大清早就自動清醒,別無他因,只因他是被凍醒的。

  此刻外頭正下著雪,儘管屋子裏頭開放著暖氣,但沒被子蓋照樣會冷得教人齒關直打“節拍”。

  他的大床上不可能沒棉被,而是被卷成一團大棉球安分的躺在他身側。

  冷硯摩挲著發冷的手臂,看了看那球棉被,裏頭還有人,他再仔細看個清楚,原來是季戀雪!

  她怎會出現在他房間?她不是一向視他的房間?“魔窖蛇穴”嗎?這回怎會主動“駕臨”?不但出現在他房裏,而且是床上,出現在床上也就算了,居然還很大方的把他的被子全都包在自己身上。

  女人果然是禍水,她才第一回主動上了他的床,他就凍了一夜。

  季戀雪舒服的轉個身,那球棉被也跟著她轉了半圈,過了一會兒她又往同一方向轉半圈,這一轉卻連人帶被的滾下床去。

  她的身子滾出棉被,整個趴在厚長柔軟的地毯上,她揉了揉眼,皺著眉看窗外的陽光,神智終於清醒過來,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那團柔軟溫暖的被子,又不爭氣的想往被子裏頭鑽。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愛賴床。”

  冷硯一句揶揄的話,把季戀雪嚇得差些沒跳起來,慌忙的鑽出被窩。

  老天!她怎?會忘了,這可是冷硯的房間,她記得她昨天照顧喝得不省人事的他一夜,原本她是想回自己寢室睡的,可是臨走前,他突然捉住她的手不放,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她只得任由他握著她的手。她記得她該是坐在床緣趴在床上休息的,怎地……她到底啥時候主動爬上去睡的呢?真是醜大了。

  “呃,我……你……事實上,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子,我們……我們什?事也沒發生,只是同睡在一張床上而已。”季戀雪有些狼狽的說,她想,一定是她半夜禁不住冷,才爬上床去睡的。

  “我喝醉了,你若是想‘怎樣’,我也沒招架的能力。”冷硯看她緊張成這樣,忍不住想捉弄她。

  昨天他真的是醉了,否則怎?可能連怎?回來的都不知道?一個喝醉酒的人哪來“襲擊”人家的能力?簡直是天方夜譚。

  季戀雪紅著臉,久久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她才??的說:“爬上你的床睡是我不對,我道歉好了。”

  冷硯看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忍心再取笑她,他一改嘻皮笑臉,“昨天喝醉了,想必?你惹了不少麻煩吧?該道歉的人是我。”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聽他那樣說,她如釋重負的一笑,那笑容有著不經意的甜美。

  “你笑起來比較好看。”他突然說,見她訝異的神情,他說:“你最近很少笑。”

  “是……是嗎?”

  “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痛苦的話,”冷硯認真的看著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我放你自由,艾力克也由你帶走吧。”這些日子來他想了很多。

  季戀雪瞪大眼看著他,心中有三分訝異,七分卻是沈悶悶的感受,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事嗎??什?當冷硯真的如她所期盼的放她自由時,她卻沒有、一丁點喜悅的感覺?不知?什?,她有一種近似遭遺棄的感受。

  “一切如你所願,你該常笑了。”冷硯近似自言自語的說。

  強迫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待在自己身邊,那太不像他的作風了,他一向提得起、放得下,女人羈絆不了他的。

  他承認對季戀雪有一種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感覺,但是,那並不意味他該?這種不同以往的情愫改變些什?,男女之間的事該好聚好散。

  “我離開這裏也是你的期望,不是嗎?”莫名的,她心中湧起一陣泫然欲泣的衝動,“這些日子打擾了。”季戀雪立即轉身離去。

  多?希望他會追上來,告訴她事實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冷硯的寡情是她見識過的,對他有這種期待,她真是癡心妄想。

  她早該知道他對她和艾力克有朝一日一定會感覺厭倦的,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快。

  她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已被傷過一回,原以?她能記取教訓,避免再被傷害,可是?什?她的心現在卻仿佛在淌血?難道她這輩子真學不會拒絕他給的傷?

  ***

  有人說,秋天是適合離別的季節。

  然而,對冷硯和季戀雪而言,他們的“別離”似乎特別容易發生在冬天,且是宴會後。

  上一次和他跳完最後一支舞的夜裏,戀雪即悄然離去,他想,而這回,她毛遂自薦的當了他的女伴,不同以往的是,這回他知道她隔一天就要帶艾力克搬離別墅,當他知道這消息後只是沈默,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經過精心打扮的季戀雪很容易成?在場男士注目的焦點,更何況挽著她出現的人是打著Min代理總裁頭銜的他。

  “你今天臉色有點不對。”冷硯帶著她跳舞時,沒有放過她眉宇間不時的輕蹙,“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她強?一笑,其實方才在出門時,她下大理石階差些滑倒,及時捉住了石柱才倖免於難,只是不知?什??打從那事後,她小腹就不時會傳來陣陣疼痛,不只痛,而且有一次比一次更烈的趨勢,可他們剛抵達會場不久,不能早退。更何況今天的宴會是她堅持要來的。

  “休息一下吧。”冷硯看得出來,她真的有些不舒服。

  就在他扶著季戀雪要到旁邊休息時,一個柔膩的女聲喚了冷硯的名字。

  “方彩芝。”他回過頭的同時,這名字也一併喚出。

  “難得你還記得我。”她巧笑倩兮的笑著,淡淡的打量了季戀雪一眼,這女子她記得,不就是造成她和冷硯分手的第三者?“帶女朋友一塊兒出席宴會嗎?”對於他,她一直沒有死心過。

  冷硯報以一笑,沒正面回答,他反問:“你怎?會出現在這兒?”

  “我隨片到這裏來作宣傳,導演要我一塊兒來這裏,所以就來了。”她甜笑著說,“這裏正好是隨片宣傳的最後一站,我在這附近租了一個度假的地方,有機會來看看我吧,老朋友許久沒?舊了。”

  “如果不麻煩的話。”

  方彩芝嫣然一笑,很快的向服務生要來紙筆,留下住址,“答應了可不許反悔,我等你來。”她離去前,給了季戀雪一個近似勝利的笑容。

  “方小姐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哪!”季戀雪語氣透酸的說,她原本就不適的身體,現在更加不舒服了。那女人方才那臨別一眼算什??向她挑釁嗎?真是太可惡了。

  “老朋友見個面、敘?舊,沒什?。”

  季戀雪把不愉快寫在臉上,她沈默下來,她又不是冷硯的什?人,幹啥對於他的“韻事”那?在意?他,在她面前和老情人說話,可真是再自然不過,而她在他心中,其實什?都不是。

  冷硯知道季戀雪對於他和方彩芝偶遇的事十分不快,可是,這又不是故意的,有幾秒鐘,他試圖想解釋些什?,可回頭一想,他?什?要解釋?他對她未免太在意了。

  和客人周旋了一會,待他再回到季戀雪身邊時,他發覺她的眉宇仍未舒展,“我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身子不舒服,抑或是心情不快。

  她的腹部是要命的痛,這回她沒再拒絕,順從的從位子上站起來往門口走,出了門口之後,她再也忍不住的彎低下身子。

  “怎?了?”冷硯扶著她。

  這?冷的天氣,一顆顆的汗水仍從季戀雪的額上冒出來,“我……我腹部好痛……”她努力的想把話說清楚,但疼痛仍令她抖了聲音,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冷硯把她打橫抱起來,待司機把車子開過來後,他立即送她到醫院。

  “戀雪……”他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莫名的恐懼開始噬著他的心,“撐著點,醫院就快到了。”

  “好痛……”她感覺到兩腿間似乎有熱液流出來,然後意識漸漸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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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6 06:53: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流產?!一聽到醫生說出這兩個字,冷硯整個人怔住了,這?可怕的事怎會發生在戀雪身上?他還記得呂紅村老師曾經說過,在生艾力克時,她也是因為早產差一些死在手術臺上,那?這一回……

  冷硯從來沒有感覺那?無助過,他雙手掩著臉,倒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

  急趁室外的紅燈一直高懸著,在門推開的一剎那,冷硯立即迎上去,“醫生……”

  “孩子沒保住,至於母親則是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看了一下冷硯,“你是病患的先生嗎?”

  “是。”冷硯猶豫了三秒後回答。

  “她的情況不是很好,若是這幾天她沒醒來,情況可能很危險。”醫生緊接著說:“你這當丈夫的人實在太疏忽了,在生上一個孩子的?檢時,婦科醫生沒對你說過,你妻子的體質很不適合懷孕嗎?”

  “我……”他垂下頭的想,戀雪生艾力克時,他根本沒陪在她身邊。

  “年輕人對於某些重要的話總是這樣疏忽的。”醫生搖了搖頭,“現在出了事……唉!願上帝保佑。”

  冷硯此時頭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有這樣倉皇失措過,尤其在他看見護士們推著面若白紙的季戀雪走出急診室時,他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的在乎她的,他愚蠢到不知道他在內心中有多?、多?的愛她。

  現在他總算明白,?什?他總是霸道又蠻橫的想盡辦法、使盡手段想把她留在身邊,?什?當蔣彥想追求她時,他總是控制不住的用些方法阻撓。

  ?什?他這?愚昧?這?無藥可救的愚蠢?原來他竟是這樣的深愛著她。

  不!她不可以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離開他,不可以,他絕不允許。

  “醫生,”他快步的追上方才的那名醫生,“請你務必救救她。”

  “救病患是我的職責,我沒有理由不救她,只是……這位先生,該盡的力我已盡了,至於病人能不能醒來,這並不在我能控制的範圍內。”他看多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他拍了拍冷硯的肩,“讓我們一塊?你妻子祈禱吧!”

  醫生走後不久,呂紅村也急急忙忙的趕來醫院,她一看見站在通廊的冷硯,立即走向前,“戀雪現在怎?樣了?到底發生了什?事?”剛接到冷硯的電話,才知戀雪在醫院。

  “她流?,至今仍未醒過來。”

  一聽到流?兩字,呂紅村怔住了,“流?!怎?會呢?”她手腳冒著冷汗,猶記得上一回戀雪差些死在手術臺上,醫生千交代萬囑咐的事,“冷硯,戀雪她懷孕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她雖然也不太清楚冷硯與季戀雪之間到底是怎?一回事,但是她肯定季戀雪懷孕一定和他有關。

  “她從來沒有提過。”他喃喃的說,似乎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她第一次懷孕沒讓他知道,第二次懷孕,難道她仍是打算把他蒙在鼓裏嗎?對她而言,他到底算什??冷硯鎖著濃眉想。

  “冷硯,現代男女的感情遊戲我這老太婆也許是不太懂,可是我看得出來,戀雪一直很愛你。”

  冷硯沈默的聆聽這一切,心想,那只怕是從前,現在的戀雪,恨他只怕都來不及,對於一個總是在傷害她的男人,再多的愛有朝一日還是會用完的。

  “她對你的一往情深,我這局外人都看得分明,難道你一點兒也沒感受到?”

  “我明白。”

  “如果、如果上天保佑她能夠醒來,好好的善待她吧,這年頭,這樣好的女孩已經不多了。”

  “我知道。”冷硯點點頭,只要她能醒來,他決定不再隱瞞自己對她的感情,只要她醒來……

  ***

  守在季戀雪的身邊,冷硯一整夜沒闔眼,直到快天亮時,他才累極睡去。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一句“威廉,救我……”把他從夢中驚醒。

  “威廉!”冷硯不自覺的皺緊眉宇。

  莫非她這些日子對他的冷漠是?了威廉?一張俊秀的西方男子的臉龐浮現在冷硯腦海中,他眯著眼,雙手不知覺的握成拳,妒恨使他全然清醒。

  “我、我好愛你……一直都愛著你……”季戀雪在昏迷中斷續的說,長長的眼睫滲出淚光。

  冷硯不可置信的聽著她所說的話,她果然是深愛威廉的。他竟然愚味到以?她到此時還愛著他,他的臉色是冰冷的,但再冷也冷不過他的心。

  “不要走……求求你……我真的好愛你……”季戀雪繼續囈語著,她伸出手似乎要捉住些什?,湊巧的,她握住冷硯懸在身側的手。

  原本已起身打算離去的冷硯被她溫暖的手一握,又坐回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季戀雪悠悠轉醒,“你……”當她看清楚在她眼前的竟是冷硯時,有幾分訝異,“你怎?會在這兒?”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覺這裏好像是醫院。

  “不是我在這兒,你以?會是誰在這兒?”他一直期待她醒來,因?他有好多話要對她說,可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能對她說什??

  季戀雪一醒來,發覺床前的人竟是冷硯,她心中除了訝異之外,是很開心的,只是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傷害了。

  “我……我怎會在這兒?”

  “你……流?了。”冷硯的語氣有些惋惜,“這、這是多久的事??什?你不曾告訴我?”

  “我懷孕了嗎?”季戀雪一怔,她一向很粗心大意,懷孕的事她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真是……”他該怎?責備她?“你的體質不適合懷孕,你到底知不知道?”這種攸關生死的事情,她怎?可以如此不留意?萬一出了事情,那可怎?辦?

  “我知道我不適合懷孕,可是……”她看著他,“如果是?了心愛的人,我可以冒險的。”就像生艾力克一樣,就像懷孕幾個月?檢時,醫生曾警告過她,並期待她將小孩拿掉以免造成母體的危險,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她仍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只因她愛冷硯,想以這些話暗示她對他的深情。

  可是這些話聽在冷硯耳中,卻認?她當時?了愛他,?他生下艾力克。而現今,她移情威廉,那?她是否也該?威廉生下孩子?這樣說來,那流掉的孩子是威廉的?!

  “你可真是個偉大的女人。”冷硯冷笑的說,“這些話你不該對我說的,你該去對你的威廉說,相信他知道了,一定會感動異常。”

  “冷硯……”他怎?說這樣的話?“這些話……我?什?要說給威廉聽?”她被弄糊塗了。

  不過說到威廉,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方才她好像作了一個有關他的夢,她已經不記得威廉怎會出現在她夢中了,後來冷硯出現了,在夢中,她放下一切的矜持,向他吐露自己自始至終對他不變的愛意。

  “你心裏有數。”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傷害他,就算有,在他受到傷害之前,他也要對方付出相當的代價。

  “我心裏有什?數?”

  “別以?我不知道你和威廉之間到底是什?關係,新歡和舊愛之間的抉擇,想必令你十分苦惱吧?”他殘忍的說,“全心投向你的威廉吧,我不習慣和別人分享一個女人。”

  “你……”季戀雪總算有些明白冷硯的話了,他以?她和威廉……天哪!這是多?荒謬的事,“你胡說!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含血噴人。”他不會也可笑的以?她流掉的孩子是威廉的吧?

  “不是我所想象的?”他仍是殘酷的執意傷她到底,“是比我想象的更加污穢,是嗎?”

  “不是、不是!你胡說,出去。”季戀雪情緒十分不穩定,又哭又叫起來,她的哭叫聲把醫護人員引來,“叫他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他!”她甚至掙扎的要起身去推他。

  “這位先生,請你出去一下,這位小姐的情緒十分激動,我們需要安撫她。”

  冷硯出了病房之後倚著門板深吸口氣,房裏頭傳來季戀雪不斷重復的哭喊聲,“他胡說,他含血噴人……”

  他會胡說?對一個他已經承認動了心的女子?那?什?在她夢中出現的人不是他而是威廉?這表示在潛意識裏,她在乎的是威廉。

  忘不了,他永遠忘不了戀雪在囈語中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情告白,女人還是不能愛的。

  ***

  紅燈綠酒,浪漫的都會風情。

  斜倚在沙發上,冷硯晃動著杯中香檳色的玉露瓊漿,坐在對面的是所謂的國際女紅星,而他卻激不起半點激情的衝動。

  方彩芝邀請他不下十次,好不容易才把他請來這兒的,?了他要到來,這兒的一切可是她精心設計過的,從浪漫的燭光晚餐、浪漫的背景音樂,到她身上所穿的低胸露背的晚禮服,她要讓他記得她的好。

  “記不記得,今晚的一切都和我們第一次在一塊兒的情景相似?”她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的確,她和許多男人共度過春宵,但像冷硯這樣完美的情人,實在少之又少。

  “我不記得了。”他一挑眉,“女人似乎特別愛記住這些沒啥意義的東西。”

  方彩芝被潑了一身冷水,嗔怨的怪他不懂得浪漫,“你可知道今晚?了你要來,我可是挖空心思的設計了這一切。”她軟柔的身體不知在何時已挪到他身側,一把抱住他,“我不管,你要回報我一個美麗的夜。”她豐滿的胸部擠著他堅實的胸膛,挑逗性的磨擦著。

  冷硯冷淡的看著她取悅男人的手段。

  方彩芝自己解開身上的拉鏈讓薄如輕紗的晚禮服直褪到腳邊,她曼妙婀娜的裸體乍現,她在禮服內竟連貼身衣物都沒穿。

  她輕咬他的耳垂,“硯,我會讓你很快樂的,你上一次帶在身邊的那女孩,她的技巧如何?”她輕笑著。

  一想到季戀雪,冷硯被方彩芝挑起的些許欲望蕩然無存,他一把推開她,整了一下歪斜的領帶,“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他起身站起來。

  “冷硯。”方彩芝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往門口方向走,她氣急的把禮服往身上穿,然後追出去。

  兩人才剛出門,外頭的鎂光燈立即閃了數下。

  “該死的!”冷硯皺緊眉,這些無聊至極的八卦記者還真無孔不入。

  看著那些拍照得逞後逃之夭夭的記者,冷硯一口怒氣在心中等待引爆,他皺著眉回過頭,“不要告訴我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方彩芝原本要開口否定的,可是當她看到盛怒時的冷硯時,她怯怯的低頭不語。

  原先她設計好了,待她和冷硯共度春宵後,他出了這門要回去時,再讓記者拍到她送他到門口離去的一幕,然後再由記者們發揮想象空間去報導其內容。

  以往冷硯對於這種緋聞見怪不怪,只會一笑置之,而她又可以以此炒熱新聞,並且達到杜絕其他女人來纏他的效果,可是這一回,他顯然是生氣了。

  “硯,我……”方彩芝支支吾吾的欲解釋。

  “這件事到此?止,我想明天的報章雜誌上很快就有你預期的結果。”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她一眼,“請你把一切澄清,若等到有報社找上我澄清,那時你會比較難看一點。”

  “硯,不要走。”她向前拉住他的手,“我知道我錯了,你可能會認?我愚蠢可笑,可是我會那樣做全是因?我愛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什?叫重新開始?”他眯著眼看她,“我們有過曾經嗎?”他冷血的笑了,“哦,是了,你曾經是在我床上發浪的女人之一,你曾經是我的情婦,怎?,重新開始,你想重新當我的情婦嗎?”

  方彩芝的臉都白了,她終於明白冷硯是個多?可怕的男人,“你……你好冷血,難道對於我,你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難道你一點也不需要別人來愛你?”

  “目前不需要。”他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

  方彩芝不甘心的又跟上來。

  冷硯止住腳步,“彩芝,今晚我過得還不差,不要把好的感覺弄壞了。”他討厭女人對他癡纏不休,向她揚了揚手,“祝好夢。”

  目送他上車離去,方彩芝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她知道今生今世,她是沒法子得到這男人的心了,只是?什???什?他不能愛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擄獲他的心?

  ***

  日子總要重新開始的。季戀雪打從上一次的流?事件後,沮喪了好一段時間,出院之後,她已把留在冷硯別墅的一切東西和艾力克帶回家中。

  到別墅搬東西的那天,從早到晚她都沒遇著冷硯,想想這樣也好,見著了徒增傷感而已,沒見著他,反而走得從從容容。

  在新房子尚未有著落之前,季戀雪母子仍是暫安居在呂紅村家中,呂紅村一知道艾力克又要搬回來,開心的直說沒那娃兒陪伴的日子真難熬。

  沈寂一段日子後,季戀雪開始恢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每天載著她上下班的正是隔壁的威廉,反正兩人上班的地點很近,相互也有個照應。

  這天威廉送她到公司上班之後,他立即趕往自己的上班地點。

  “嘿,真幸福,每天有護花使者接送,戀雪,你可真是好命哪!”莉莉笑著向她走過來,她是季戀雪的同事,兩人的交情一直都不錯。

  “威廉是隔壁鄰居,兩人上班是同路嘛!”

  “喂,解釋的臺詞可以更新了吧!我已經厭倦這沒創意的說辭了。”莉莉促狹的說,“說真格的,威廉長得真帥,你一點都不動心?”

  季戀雪笑著搖頭,“動心個鬼,是你垂涎人家吧?行啦,改天幫你拉紅線好了。”

  “喂,你要害我未婚夫上吊是不?”莉莉最近才訂婚,她又笑著說:“威廉真的不錯,可以考慮啦!”她好歹也跟著季戀雪被威廉請過幾次大餐,吃人嘴軟嘛!

  “不談這個。”似是逃避話題,季戀雪步伐快速的往公司移動。

  每個早晨到公司的首件要事,就是把今天的早報瀏覽一次,電腦工程師不忙的時候,的確是可以那?閑的。

  她放下皮包後,?自己和莉莉各沖了一包三合一咖啡。

  “咦,又換人啦?”莉莉按照往例,攤開報紙首先看的一定是影藝版新聞。

  “什?又換人了?”季戀雪把咖啡遞給她,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來。

  “就那個最近紅透半邊天的華人女星,叫方彩芝的,她前些時候不是和名導演約翰•赫伯拍拖嗎?這回又換人啦!速度真是快。”

  一聽到“方彩芝”三個字,季戀雪的心跳恍若漏跳半拍,方彩芝,不就是那個和她有過數面之緣的女星?早在數個月前,方彩芝和她還在一場宴會中打過照面,那?方彩芝這回傳緋聞的物件不會是……

  “哇塞!那女星發了,她這回的緋聞男主角可是Min的總裁耶!又帥又多金,真是令人羡慕。”莉莉十分欣羡的說,順手一遞,將報紙放到季戀雪桌上。

  是影藝版的頭條新聞呢!季戀雪蹙著眉看報紙上的相片,果然是冷硯,早該知道他們倆會走在一塊的。

  不是已經答應過自己要忘掉他的嗎??什?,?什?當她看到他和方彩芝走在一塊的新聞仍會難過?

  “戀雪,你怎?了?”莉莉直覺她的臉色很不對,外人看那些影星的緋聞,不是一向以看好戲的心態在看嗎??什?戀雪會看得如此痛苦,仿佛她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搶走了一般,莉莉感到不解。

  “我……我沒事。”季戀雪放下報紙,努力擠出一抹不甚自然的笑容。

  “不舒服的話,請個半天假去看個醫生吧!”

  “嗯。”

  接下來的時間,季戀雪幾乎是在發呆中度過,直到下班回家前,她仍是呆呆的看著早上那報紙中的相片。

  走出公司,威廉的車很準時的出現在她公司的廣場前。

  “哈羅,你今天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呢!”

  “是嗎?”她淡淡的說,也許吧,才下定決心要過新日子,誰知,她仍舊是逃不出冷硯的世界。

  “如果是心情不佳的話,我待會兒陪你到處走走。”威廉體貼的說。

  “你今晚不是要參加一個宴會?”她一笑,“你們老闆那?看重你,不去好像有些失禮。”她儘量放鬆臉上僵硬的表情,“更何況我早就答應要當你今晚的女伴,我可不能食言而肥。”

  “謝謝你。”

  “哪兒的話。”季戀雪笑著說。也好,心情不佳,到人多的地方分散注意力,也許就不會那?煩了。

  ***

  今天也許是不該來這裏的,甫一下車,在進入會場的?那,季戀雪就開始後悔答應威廉陪他出席這宴會了,這種高級的商業聚會,她擔心冷硯會出現。她不想見到冷硯,可是,怎?辦?都已經來了,總不能要威廉再帶她回去吧?

  唉,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她也只不過是私自猜測冷硯會來罷了,到目前?止,她尚未看到他的蹤影,是她多心了吧!

  就算兩人在這宴會聚首又如何?他們之間連朋友都談不上,沒啥好說的了。

  雖然是如此告訴自己,季戀雪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她在不安些什??擔心看到冷硯?抑或怕他知道她今天是以威廉女伴的身份出席這宴會?一想到後者,她的秀眉不自覺的蹙緊了。

  “你看起來是這宴會中最美麗的女士。”威廉注意到,當他挽著季戀雪的手出現在會場時,立即引起許多人的注目,那些人的眼中充滿驚豔。

  “他們是在看你吧?風流倜儻的建築師。”她取笑他,心中仍是放不輕鬆。

  “你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威廉笑得很開心,因?這是季戀雪第一次讚美他,“說真的,你是會場中最引人注目的。哪,我敢保證,只要我不守在你身邊,馬上就會有一大批擁護者圍過來。”

  “別開玩笑了。”

  兩人正說話時,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向他們走過來,“你是不是?康爾斯先生企畫溫拿大樓的那位建築師,威廉•克魯斯先生?”

  “呃,我是。”威廉有些訝異的看著來者,在老闆未到會場前,他這小人物似乎沒啥機會讓在場的其他人物認識的,“你是……”

  “我是紐約建築事務所的威肯。”他遞了張名片,“我在康爾斯先生舉辦的一次派對中見過你,那時就十分欣賞你的才華。”他看了季戀雪一眼,“這位是克魯斯先生的女友?”

  “只是朋友。”季戀雪對他一笑,和他握手寒暄,“我姓季,威肯先生,幸會。”

  “幸會。”威肯一笑,“季小姐,可以借克魯斯先生進一步說話嗎?”

  “當然。”季戀雪向會場一邊的噴水池方向走去。

  今晚的夜色不錯,冬天的寒意已漸離,取而代之的是春意漸濃。

  拿了杯柳橙汁,她像是刻意避開人群似的來到噴水池畔。

  到目前?止,她並沒有看到冷硯,他……不會來吧?

  低著頭,她輕啜一口果汁,待她再度?起頭來時,不會吧?冷硯!對面那個側對著她,正和客人寒暄的男人是他嗎?

  她不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眼一瞧,真的是他,他還是來了,他好像還沒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先躲起來再說吧。

  季戀雪繞到噴水池的另一邊,躲在這兒,有這個大噴水池遮著,冷硯照理來說應該不會發現她了吧,她心中卜通、蔔通的狂跳著,現在的她,有股立即離開這裏的衝動。

  “小姐,今晚寂寞嗎?”

  一聽到這既熟悉又害怕聽見的聲音,季戀雪手中握著的杯子差些掉了,她已經躲到這裏來了,他還能發現她?認了!

  季戀雪努力的擠出從容的笑臉,“真……真巧,你……你也出席這宴會了。”已經躲得很具技巧了,怎?他還是有辦法發現她呢?

  其實早在季戀雪和威廉出現在會場時,冷硯即注意到了,若不是他要威肯去找威廉“聊聊”,他和她怎會有獨處的機會?

  “一個人來參加宴會?”冷硯故意如此問。

  “我和威廉一塊兒來的。”她想起他在她流?時說的話,心中仍是一陣激動,今天這種情況,想必使得冷硯更加肯定她和威廉“不尋常”的關係了吧?可憐的威廉,老是無辜的被扯入她和冷硯的恩怨之中。

  “威廉?”冷硯表面上笑得自然,心中卻被她如此親密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而吃味不已,“看來,你和他倒是相處得挺不錯的。”

  “是很好。”她假裝幸福的笑著,“威廉是個很體貼的男人,我們……我們會是適合的一對。”說著,她又問:“你和方彩芝小姐不也好事將近?”

  冷硯一挑眉,笑而不答。

  這種情況看在季戀雪眼中,像是默認,也不知是什?心情,她突然說:“我和威廉已經快訂婚了。”

  “是嗎?”冷硯先是一怔,然後淡淡的吐出了句話,“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好事,恭喜。”

  恭喜?!季戀雪咬著唇,細細的體會這兩個字在她心中形成的感受,她真的渴望冷硯這句話嗎?他在說這句話時,?什?能夠說得那?從容、那?自然,仿佛他們之間不曾有過情愛,只是一般的普通朋友而已。

  “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感覺真是榮幸。”季戀雪發現她的情緒已在崩潰邊緣,想哭是她宣泄的管道,“對不起,我……我還有一些事,失陪了。”

  在季戀雪轉身時,冷硯忽地捉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扳向他,卻驚覺她眼中的淚光,他問:“?什?哭?”

  季戀雪搖著頭,“這和你無關,該關心我?什?哭的人不是你,是威廉。”

  “我倒忘了,”垂著眼瞼覆去眼中複雜的神情,他的嘴角有一抹噙著苦味的笑,“看來,我是多事了。”

  “你是多事,而且……”她咬著唇,直到唇內側滲出血的腥味,“令人討厭。”

  對於她的話,冷硯報以他以往常見玩世不恭的笑容,人在越痛苦的時候,越能笑得出來,他面對任何事一向如此,當然在面對她時,他還是如此。

  “我希望,以後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謝謝你替我說出我心中想說的話。”冷硯哈哈一笑後旋即離去,留下淚水汪汪的季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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