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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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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溫妮 -【狂鷹獵愛(大漠荒鷹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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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9 00:08: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黑嘯天別無選擇,在沒有任何證據足以證明他所猜測的事時,他只能命令車隊繼續朝江南前進。

  唯一的異動是,護衛的工作加重。如非必要,黑嘯天甚至不會離開車隊太遠。如此小心翼翼地保護,幸好再也沒有其他欲加害杜綾羅的人出現。

  在過了一個多月後,他們終於抵達江南。

  進入江南後不久,黑嘯天便派了一名護衛送梅兒返鄉,其他人則前往——杜綾羅的家。

  「近鄉情怯」,杜綾羅第一次深刻瞭解這四個字。

  她坐在華貴的馬車之中,臉上卻沒有一絲愉快的表情,她的身體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不再時時臥床。尤其在車隊逐漸接近江南時,她更是恨不得快快回到家中,現在車隊真踏入她所熟悉的地方,杜綾羅反而退縮了。

  她不時掀起捲簾,又放下捲簾……她是如此地坐立不安,既希望能快快到家,卻又擔心她所期望的事物會落空。而她的焦慮,黑嘯天全看在眼裏。

  「綾羅。」他握住她不斷拉動捲簾的小手,制止她的慌亂。「在到達杜府之前,有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

  「什、什麼事?」杜綾羅不安地看著他,緊張得幾乎語不成句。

  「關於你家人的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

  他稍稍施力,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杜綾羅的表情逐漸沉重,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制止黑嘯天繼續說下去,但是……她不能逃避啊!

  「那一場大火已經把杜府燒得面目全非。」

  聞言,杜綾羅不由得啞口,不安的情緒讓她幾欲昏厥,但黑嘯天握住她的手,給了她繼續聽下去的力量。

  「杜家就只剩下你的叔父和你。現在我就是要把你送到你叔父那兒,在大火之後,他就一直待在京城經商,這次我特別請他回到江南。」黑嘯天大致說明杜川目前的情況,卻保留了自己的推測。

  那畢竟只是推測,何必說出來傷杜綾羅的心?現在她只剩下這個親人,偏偏這唯一的親人卻又涉有重嫌,即使黑嘯天再怎麼鐵石心腸,他也無法開口。

  「不……」杜綾羅一手搗口,一手繼續任由黑嘯天握著,豆大的眼淚無法抑止地流淌而下。她投入黑嘯天的懷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對不起,到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黑嘯天低聲道歉,但她僅是顧著哭,一句話也不肯說,甚至不肯抬頭看他。

  杜綾羅哭得肝腸寸斷,但待腦子稍微清醒之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你早就知道了嗎?!我家的事……」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如果他早就知曉的話,為何一直沒有跟她說?

  「嗯。」黑嘯天垂眸,悶悶地應了聲。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杜綾羅啞然。

  「剛把你們救回黑鷹堡後,我就派人調查過你了。」當時,他一心只想著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所以才會想查她的身世。

  豈料,查出來的結果竟是這麼悲慘的情況!所以黑嘯天才決意隱瞞到底。

  「從那麼久以前……你就已經知道我爹娘死了?」杜綾羅顫抖著唇,無法置信他竟然瞞了她這麼久。最初的訝異過去之後,被欺瞞的怒火升起。「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如果連我都無法為他們送終,還有誰能?」

  杜綾羅一邊流淚,一邊揚起無力的小拳捶打黑嘯天,黑嘯天動也不動,只是默默等她消氣,她需要一個能夠排解悲傷的方式,所以他提供身軀任她發洩又何妨?

  「你怎麼能這麼可惡呢?如果你一輩子都不放我回江南,是否打算永遠要瞞著我?難道你以為我會忘了江南、忘了我的爹娘嗎?!」

  「綾羅……」黑嘯天歎著氣,依然沒有制止她的攻擊。「你的身子一直很差,又沒有機會徹底休養,所以我不敢讓你知情,就怕你會承受不了打擊。」

  杜綾羅看著他無奈的表情,不由得有絲心軟,但她還是淚流滿面。

  「可是、可是你也不該瞞騙我啊!」

  「我知道錯了。」他輕聲道歉,將悲傷的她擁入懷中。「請原諒我。」

  杜綾羅只是閉上眼,不再反抗。

  她很清楚,自己的表現不過是遷怒罷了,即使黑嘯天一開始就告訴她,也無法改變任何事實,因為事情從她被小三子擄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她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沒有用。

  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氣黑嘯天,不如說是氣她自己,氣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杜綾羅靜靜地靠在黑嘯天懷中,感受他的溫暖及包容。她閉上眼,任由最後一滴淚水慢慢淌下。

  無論如何,她總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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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綾羅與杜川的久別重逢,實在說不上相見歡,至少杜綾羅有些疑惑。

  「叔父!」杜綾羅踏入天祥客棧的客房,這裏是杜川目前暫居的地方,這讓杜綾羅覺得很奇怪,就算杜府被燒成一片焦土,但叔父的宅邸並未被波及不是嗎?為何叔父要租房而居?

  即使天祥客棧是這一帶最好的客棧,仍是無法解答杜綾羅心中的疑問。

  「綾羅?!」一看到杜綾羅出現,杜川立刻迎了上去。「原來你真的平安無事,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過來讓叔父瞧清楚,你怎麼會瘦這麼多呢?在外頭吃了很多苦頭是吧?不用再擔心了,以後叔父會照顧你的。」

  杜川慈藹的模樣,把杜綾羅隱忍許久的淚水再次勾出,她眼眶含淚,哭倒在叔父懷中。這是她最後的親人啊!

  黑嘯天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吭。這時候,他倒成了貨真價實的外人。

  杜綾羅訴說完離別的思念之情後,開始環視這佈置雅致的客房,不由得好奇地問:「叔父,為何您要住在客棧呢?您的宅邸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的,因為叔父已經把宅子賣給別人,畢竟叔父現在都在京城做生意,沒必要在這裏留下一棟無人居住的空屋。」杜川頓了一下,然後又道:「再說,留在江南只會讓我觸景傷情……你也知道叔父一直待在京城,乾脆把生意全移了過去。」

  他搖頭歎氣,悲傷之情表露無遺。

  「綾羅,你也知道,叔父本以為自己的親人全都過世了,每當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在這裏活下去,就覺得格外傷感,所以才會決定搬到京城去。」

  黑嘯天對於杜川的長籲短歎,只是輕輕挑起一眉,依舊沒有開口。

  他對杜川的疑心是越來越重了,即使照杜川的說法,他是因為失去親人的悲傷而遠走他鄉,但要將如此大的產業立即移往京城,實在不是一個悲傷的人,能在半年內完成的龐大工作。

  但根據部下回報的消息,除了燒成焦上的杜府,以及杜家祖墳還在江南,這裏幾乎已經不剩半點杜家的產業,這對於一個世代長居江南的人而言,倒是奇特。

  但杜綾羅對杜川的話毫無存疑,只感到無盡的悲傷。

  「是這樣嗎?」杜綾羅有些感傷,連叔父都離開這裏了啊!

  「不過綾羅啊,你也不必擔心,等明兒個你去給你爹娘上個香、報個平安後,就跟著叔父返回京城,那兒可比江南熱鬧多了,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杜川故作輕快地說道,杜綾羅表情訝然,沒想到叔父已經盤算好她的未來了。

  「不好意思,請容我打個岔。」

  一直沉默不語的黑嘯天忽地開口,杜川嚇了一跳,像是這才看到他這個人。

  「這位公子是……」杜川一瞧見這個陌生人,就感到一股強烈的威脅。

  這個男子絕對不容小覷——這是杜川在商場打滾多年的經驗談。

  「在下黑嘯天。」

  「原來是黑鷹堡主。」杜川大吃一驚,沒想到鼎鼎有名的黑嘯天,居然會親自護送杜綾羅回來。「綾羅受你多方照顧,杜某不勝感激。」

  黑鷹堡雖然位處大漠邊關,理應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賈,但黑鷹堡插手的生意件件都大賺,因此黑鷹堡在商賈間的名氣相當大,也難怪杜川會感到訝異了。

  以往若有商旅想要經過絲路,就可以雇請黑鷹堡的衛士,保證旅途安全可靠。堡中甚至還有專人通曉番語,更大大提升了行商的便利。

  雖然他知道杜綾羅受到黑鷹堡的保護,卻沒料到黑嘯天會親自前來。

  面對杜川的熱絡,黑嘯天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然後道:「關於綾羅的去留,我有幾句話想說。我這一趟除了送綾羅回來祭墳,也想到綾羅的爹娘墳前致敬,因為我想請求他們將綾羅嫁給我。

  雖然黑鷹堡不似江南或京城這般熱鬧,但我願意在他們的墳前發誓,一定會好好地對待綾羅,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

  突然聽到黑嘯天求親,讓杜綾羅的小臉瞬間通紅,她害羞地低下頭。沒想到黑嘯天先前竟沒通知一聲,害得她現在心兒怦怦跳。

  杜川的反應也沒平靜到哪里去,他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至此。

  「這個……承蒙堡主看得起綾羅,但事情太過突然,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杜川幾乎是結結巴巴地說道。

  其實他只消看杜綾羅的表情一眼,就知道這對小兒女,郎有情、妹有意,根本不用再多加考慮。

  但杜川有他的考量——當然不能這麼輕易就答應黑嘯天的求親。

  「再者,我還不瞭解堡主的為人,若草率同意這樁婚事,我怕會對綾羅的爹娘無法交代。」杜川抹了抹汗,總算勉強拿出一個好理由。

  這個軟釘子完全在黑嘯天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也不甚在意。再說,他根本沒打算徵求杜川的同意,因為他想請求同意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綾羅的雙親。

  黑嘯天對於杜川完全不信任,同時也不把杜川當成綾羅的長輩看待。

  試想,一個打算殺害晚輩的人,值得尊敬嗎?

  但真相尚未大白,根本不由黑嘯天做出這種揣測。畢竟,目前杜川等於是杜綾羅唯一的長輩,婚嫁之事當然得徵求杜川的同意,所以黑嘯天只是淡然說:「杜老爺所言甚是,我這麼貿貿然地求親,的確不好,但我實在很擔心如果再拖延下去,綾羅就要被帶去京城,到時候我若想求親,只會更加困難。」黑嘯天不著痕跡地瞥了杜川一眼,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因為不論是從黑鷹堡到江南,或者是從黑鷹堡到京城,這當中的距離都不是一日、兩日的行程可以走得完的。所以我有個提議,希望您能夠同意。」

  「什麼提議?」

  「請杜老爺多留在這兒一段時間,好讓您可以仔細觀察我的為人,看看是否能安心將綾羅交付予我。更何況綾羅才初回江南,她一定很想在這兒多停留兩日,好親自替爹娘做個法事,順便好好訣別,畢竟等她與您一同去京城之後,就很難再回來探墓。」

  黑嘯天決定要暫時留在江南,以前黑鷹堡離江南實在太遙遠,找不到證據也情有可原,可如今他都親自來到江南,應該會有發現才對!

  就算杜川無罪,黑嘯天也打算找出真正的兇手,否則他怎麼也不能安心把杜綾羅留在杜川的身邊。

  黑嘯天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讓杜川無法反駁。杜綾羅當然是大表贊同,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她最想做的就是留在這塊熟悉的上地上。

  「這個……」杜川還想掙扎,卻很清楚自己似乎沒有理由反對,只得道:「我瞭解了,那我就為綾羅再留下來一陣子吧!」

  最後,黑嘯天也在天祥客棧投宿,還把醫娘留在杜綾羅身邊,好方便醫娘能隨時照顧她。

  杜綾羅本來不同意這麼做,她認為自己的身體既已恢復,並不需要醫娘時時照料,同住一房未免委屈醫娘。

  但在黑嘯天的強力說服下,她才勉強同意。

  杜綾羅並不知道,黑嘯天的安排並不只是為了照顧她,更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再次遇到攻擊。

  如果杜川真是一切事故的原凶,那麼說,讓杜綾羅孤身一人留在他身邊,未免太危險。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黑嘯天才派出手下四處打探消息,自己則專心思考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絕對要找出那個幕後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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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

  祭墳時,杜綾羅當然哭成了淚人兒,她在雙親的墳前,幾乎把眼淚哭幹了,才勉強平復情緒。

  醫娘扶起她時,杜綾羅的眼淚還滴滴答答地流個不停。

  「真是抱歉,我真的……真的太難過了。」杜綾羅沖著醫娘抱歉一笑。她哭得全身虛軟,如果沒有醫娘扶持,天知道她站不站得住?

  難怪黑嘯天非要讓醫娘留在她身邊照料,原來她還是這麼虛弱。

  待悲慟的心情平復下來,杜綾羅慢慢環視周圍。

  這兒是杜家祖墳,除了祖先們的墳墓之外,還有許多座新墳。杜綾羅看到那麼多座新墳,不由得感到奇怪。

  「叔父,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新墳呢?」杜家的人丁一向單薄,哪來這麼多杜家人可安葬?這裏到底都葬了些什麼人?

  「那個啊,都是些長工、下人的墓。」杜川瞥了一眼,有些冷淡地說:「那場大火奪去了不少條人命,有些簽了賣身契的長工根本沒有家人,所以我便擅自作主,將無人認領的遺骸全葬在這裏,也算是給他們一塊棲身之所。」

  許是墓地陰風慘慘,杜川一直顯得有些不自在。

  「叔父,你身體不適嗎?要不要請醫娘替你瞧一瞧?」杜綾羅關心地問道。

  杜川馬上拒絕。「沒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起認屍時的事,覺得有些不舒服,吹吹風就好了。」

  杜綾羅覺得奇怪,不知是什麼樣的事,讓一向沉穩的叔父顯得如此不安。

  「綾羅,那場火災後,就只靠你叔父一人在認屍,也難怪他現在想起來還會覺得不舒服。畢竟那些屍首恐怕都不太好看。」黑嘯天平淡地說道。

  他冷眼看著杜川的表情因為他的解釋而變得更糟,顯然他的話,讓杜川想起了不少絕對稱不上「美好」的回憶。

  「是這樣嗎?」杜綾羅同情地看向叔父。「叔父,那時候真是辛苦你了。」

  杜川別過頭,不想再看著墓地的方向。

  「還好,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可以靠身上的衣物或小飾品辨識,所以整件事很快就完成了。」

  聞言,黑嘯天腦中靈光一閃,他指著杜綾羅雙親旁的草地上,那裏有新挖掘過痕跡,顯然最近才有人翻掘過。

  「那塊地的顏色有些不同,原先是什麼?」

  杜川瞧了一眼,皺著眉頭說:「那裏本來埋的是我以為是綾羅的女子,後來接到你捎來的消息,知道綾羅沒死之後,我就立刻讓人挖出來,改葬在下人那一邊。綾羅,希望你不要介意。」

  杜綾羅搖搖頭,她看著應該是自己的墳的地方,心底的感覺錯綜複雜。

  黑嘯天的話還沒問完呢!

  「杜老爺,我有一點好奇,你當時是看到什麼東西,才會認定那具女屍是綾羅呢?就算屍體燒焦,如果是下人的話,總不會穿著綾羅的衣物吧?」

  杜川皺眉,沒想到黑嘯天的問題這麼多。雖然有點不耐,卻還是答道:「其實那具女屍被燒得焦黑,根本看不出是誰。我是看到自己送給綾羅的首飾,才會以為那是綾羅。現在想想,說不定是下人的手腳不乾淨,偷了首飾也說不定。」

  像是要證明些什麼,杜川接著又碎碎念。「那個可是我特別從京城給綾羅帶回來的發簪,非常罕見的東西呢!」

  「發簪?」聞言,杜綾羅微微一愣。

  「是啊!綾羅,你還記得發生火災的當天下午,我去看過你吧?」

  杜綾羅愣愣地想著,困惑的情緒益發加深。

  「當時,我不是送了一個漂亮的金髮簪給你?我就是認出發簪,才會以為那具女屍是你。」

  杜川說得咬牙切齒,杜綾羅則是擰著秀眉,仍是一臉疑惑。

  「那麼……那個發簪呢?還在您那兒嗎?」

  杜川一愣,似乎沒料到杜綾羅會這麼問,但他還是很快地答:「那發簪早被燒得黑漆抹烏,也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了。綾羅,你很喜歡那發簪嗎?等回到京城,叔父再送你一個。」

  「不、不用了……」杜綾羅開始覺得頭暈目眩。醫娘扶著她坐上馬車,決定先送杜綾羅回客棧休息。

  待兩人回到客棧後,又過了一陣子,黑嘯天也回來了,他來到杜綾羅的房間,想知道她是哪里不舒服,卻看到杜綾羅一臉困惑迷茫。

  「綾羅,你怎麼了嗎?」

  「有件事……好奇怪……」杜綾羅茫然地看向黑嘯天,似乎不知該怎麼解釋。

  「什麼事好奇怪?」黑嘯天實在想不出哪里奇怪,會讓她突然變得如此不安困惑?

  「叔父送我的發簪……」杜綾羅像是身處迷霧之中,卻看不見出口在何方。

  「發簪有什麼問題嗎?」黑嘯天對杜川是依靠一支發簪指認女屍,感到非常不滿意。但這並不能指控任何人啊?

  「那把發簪……明明被鴇娘拔了去……發簪根本不在家裏啊……」

  杜綾羅語出驚人,黑嘯天大驚,沒想到苦尋不著的證據,就近在眼前。「綾羅,你說得再清楚一點!你的意思是火災發生時,發簪是在你那裏?」如果發簪是在杜綾羅身上,那就可以證明杜川在說謊,根本沒有什麼戴著發簪的女屍讓他指認!

  「我記得很清楚,火災發生時我還沒就寢,叔父送我的發簪,當時還好好地插在頭上。後來小三子把我帶到妓院,發簪就被鴇娘硬生生搶走。」所以她才覺得奇怪,為什麼叔父會說他是靠那支發簪認她?

  「等一下,什麼妓院?!」黑嘯天這才發現,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大火那一夜,我是被人強行擄走的,後來被鴇娘轉手賣給牙婆。擄走我的男人被鴇娘喚做小三子,他似乎是那個妓院的護院,但我並不知道那個妓院在哪?因為我被裝在麻布袋裏,根本看不清方向,只知道那應該是城裏的妓院。」

  杜綾羅搖了搖頭,那一夜的記憶一直很混亂,但這幾件事,她卻是想忘也忘不了。她甚至還清楚記得小三子及鴇娘的模樣,因為是他們把她帶離了她的家人。

  「照小三子說過的話,應該就是他放的火,但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讓他不惜放火燒死我們全家?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杜綾羅愁容滿面。

  這跟為何會有人雇請錢老大殺害她,一樣令人不解。

  「你確定那個人叫小三子嗎?如果把那個人帶到你眼前,你可以認出他嗎?」黑嘯天小心翼翼地問。

  「嗯。」

  一待杜綾羅點頭,黑嘯天就對醫娘使了個眼色,要醫娘吩咐下去,就算是翻遍整個江南的妓院,他也要找出這個叫小三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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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9 00:09: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數日後

  杜川推開杜綾羅的房門,自從那日祭墳之後,杜綾羅就一直臥病在床。見到雙親的墳墓,似乎給她很大的打擊——醫娘是這麼告訴他的。

  今日,杜綾羅托人傳話給他,說想見他一面,所以杜川來了。

  見到杜川進門,杜綾羅在醫娘的扶持下起身,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看得出她不僅是一夜無眠,更可能剛哭過不久。

  「綾羅,你怎麼了嗎?有什麼難過的事,儘管告訴叔父,叔父一定會幫你解決的,畢竟現在就剩我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杜川將長輩的慈祥模樣演得活靈活現,但杜綾羅卻更加悲傷了。

  「叔父,我有一件事想問您。」

  「什麼事?」

  「您說……您是在一具女屍身上看到送我的發簪,所以才會錯認是我?」杜綾羅輕顫著唇問道。

  「是啊!」杜川有絲警戒,不懂為何杜綾羅會提起這件事,但他仍是故作鎮定地繼續說:「我那時也說過了,很可能是哪個手腳不乾淨的下人偷了你的發簪,所以叔父才會誤認。叔父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

  「然後您說,那發簪弄丟了,對不對?」

  「可能是弄丟了,也可能是放在我京城的府裏,現在叔父一時也找不到那支發簪。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叔父可以再幫你買,你不要老是惦著那支發簪,以後叔父會送你更多、更漂亮的發簪。」

  杜川有點著急地想要改變話題,因為杜綾羅的表情很不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原本全然信賴他的侄女,變得有些疏遠?

  杜綾羅沒有答話,只是慢慢把手伸到錦被之下,摸出一支閃著燦然金光的美麗發簪。金制的簪上綴著流蘇似的銀制穗帶,簪上的花紋是鏤空的,如果放在光線之下,還可以透射出陽光。

  這樣精巧的手工是獨一無二的,不是任何人仿造得出來,所以杜川一看到這支發簪,立刻認出這是他送給杜綾羅的發簪。

  「叔父,你說的就是這支發簪嗎?」杜綾羅哀傷地問道。

  杜川瞪著躺在杜綾羅掌上的發簪,張著口,卻說不出中句話。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總覺得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這支發簪根本不在家中,也沒被人偷走,因為那天叔父把發簪送我後,我就一直戴著,不曾摘下。」她輕輕撫著這美麗的禮物,沒想到美麗的事物背後竟隱藏著如此醜惡的陰謀。但……為什麼呢?

  杜川啞口半晌,然後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就算我弄錯了又如何?那夜死了一堆人,我光是看屍體都來不及,或許是忙中有錯,但你為什麼一副叔父犯了天大錯事的模樣?!」

  「那您何必騙我說,是靠著這支發簪認出我呢?」杜綾羅泫然欲泣。

  昨日在聽到黑嘯天的推測後,杜綾羅一直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叔父是殺害她全家的兇手。但現在,杜綾羅也不得不懷疑了。她掩面,不願意接受殘酷的事實。

  「就算發簪的事是忙中有錯,但接下來這個人您應該會認得吧!」

  一聽到杜綾羅這麼說,醫娘立刻打開房門,一個被繩子捆綁得有如粽子的男子滾了進來。他狼狽的模樣實在看不出過往逞兇鬥狠的性子。

  「就、就是這個人,就是他雇用我放火燒掉杜府的!」

  男子一看到杜川立刻嚷道。他就是小三子,那個擄走杜綾羅、放火的人。

  杜川不敢置信地瞪著小三子,當他從黑鷹堡那兒得知杜綾羅沒死之後,曾經派人找過小三子,後來卻被小三子逃走了,在那之後,就再無小三子的下落。為什麼現在小三子又出現在他眼前?!

  杜川與黑嘯天最大的差異就在於,他沒派出足夠的人手去辦這件事——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光采的事,知情的人當然越少越好。

  但黑嘯天則傾盡所有能派出去的人手,加上賞金的誘因,不出幾天工夫,就讓他逮到因為長期逃亡,而狼狽不堪的小三子。

  幸好小三子並未逃得多遠,因為如果讓他出了江南地界,想要再找到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當黑鷹堡的人找到小三子時,他正完全沉浸在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找到小三子後,也直接問出發簪的下落。就如同杜綾羅當初所說的,她的發簪還在那個鴇娘手上。

  在這段期間,為了避免被杜川聽到任何流言蜚語,黑嘯天甚至親自出馬,每天纏著杜川不放。美其名是向他討教關於京城方面的事務,並給杜川留下好印象,好讓自個兒能求親成功;實則是監視杜川,以免搜查的事情曝光。

  成果很快就看到了,這一點令黑嘯天相當滿意。

  「叔父,您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呢?」杜綾羅閉了閉眼,眼淚幾欲潰堤。記憶中總是疼愛她的叔父,為什麼會變成害死她全家的魔鬼呢?!

  雖然杜綾羅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小三子也沒有說謊的必要。因為小三子無論如何,都必須為自己放火的行為接受制裁,又何必去陷害一個無辜的人?

  「我根本沒見過這個人!」杜川大叫,當然說什麼也不願承認。「你們以為隨便抓個人就可以誣陷我嗎?!我杜川不是這麼容易上當的人!」

  「誣陷嗎?」不知何時,黑嘯天也進門了。「是不是誣陷,等進了官府,看看官老爺是怎麼判的才知道!」

  「你不能夠這樣對我,我可是綾羅的叔父!」杜川轉而看向杜綾羅,勉強壓下扭曲的表情說:「綾羅,你相信叔父吧?別忘了,叔父一直都很疼你,什麼好東西都沒忘記給你一份。比起這種才認識沒多久的外人,你當然比較相信叔父吧?」

  但杜綾羅只是痛苦地閉上眼、搗住耳,不願再聽到叔父的辯駁之詞。

  「當你狠心找人放火燒了杜府時,你就沒資格說自己是綾羅的叔父了。」黑嘯天冷酷地說道。「現在光有小三子一個人證,或許還不太足夠,但我的手下還在找另外一個人,我相信等我們逮到那個人時,你就只能俯首認罪了。」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也聽不懂!」杜川幾乎要忍不住渾身戰慄的感覺。

  黑嘯天果然是個可怕的敵人,杜川可悲地發現自己對黑嘯天的判斷無誤,光是他的氣勢就足以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

  杜川悲慘地看著黑嘯天,想看看他還能變出什麼把戲?今天自己已經被嚇得夠徹底,再也禁不起更多的驚嚇了。

  「錢老大。」

  黑嘯天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然後滿意地看著杜川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想你或許還不知道,那個強盜頭子被我們抓到了。當然,他並不知道雇用他的人是誰,但那個負責聯繫雇主的中間人是誰他就很清楚了。就不知等我們抓到中間人時,從他嘴裏會吐出誰的名字?」

  杜川不由自主地顫抖,他費盡心機換來的,竟是不滿一年的富貴?!

  「都、都是那個人不好……」杜川緊閉著雙眼,雙手握拳,像是有什麼天大的怨恨般。

  「誰?」黑嘯天微微一頓,他還以為得找出更多證據,才能讓杜川伏首認罪。

  杜川像是沒聽到黑嘯天的話、神遊似的緩聲說:「只因為他是大哥、只因他虛長我兩歲,所以他就可以繼承大部分的家產……他是江南首富,而我……我只是江南首富家裏的二當家。二當家啊……這名號除了喊出來好聽之外,根本連半點實權也沒有!我為杜家的商行做牛做馬,還攬下了大半的工作,結果我換來了什麼?只有一聲『二當家』!」

  「不是這樣的!」杜綾羅不敢相信叔父竟然會有這樣的誤解。「爹非常相信叔父的能力,才會把那些責任交付給您啊……為什麼叔父會有這樣的誤解呢?」

  杜綾羅非常悲傷,她一直以為自己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不但爹娘疼愛她,叔父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如今天倫夢碎,讓她根本無法承受。

  她總覺得自己的爹與叔父是兄友弟恭的典範,沒想到事實根本不是如此,如果爹在九泉之下得知叔父的偏激想法,是否也會和她一樣痛苦呢?

  「你懂什麼?你不過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大小姐!」杜川朝著她大吼。「你也不好,我本來也不想做到這種地步,是你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我?」被吼罵的杜綾羅不由得縮了縮肩,她有做錯什麼事嗎?

  「如果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早點出嫁,就不會惹來這些麻煩了!」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沒錯,都是她不好!

  「出嫁?」杜綾羅一愣。她完全聽不懂!

  「我哥那個瘋子,居然打算在你出嫁後,把商行的生意全交給你的夫婿。這到底算什麼?我多年來辛苦賣命,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把你娶回家的男人?

  哥哥他真的瘋了!自從那個算命師說你這輩子將有一個攸關生死的大劫後,就寵你寵得不像話,最後竟然連整個商行都想當成你的嫁妝。難道我半輩子為兄長做牛做馬,下半輩子還得為一個毛頭小子做牛做馬嗎?!」

  杜川怨恨地看著杜綾羅,怨毒的眼光讓她幾乎崩潰。

  杜綾羅覺得好痛苦,一直寵愛她、疼愛她的長輩,如今竟用這種毒辣的眼光看著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金錢作祟嗎?

  「不過,我很快就想到了,就算商行是你的嫁妝又如何?如果你是嫁給我選擇的人,那我就可以控制你的夫婿,到時候商行不就等於是我的囊中之物?所以我花了好多工夫幫你挑選夫婿,但你卻完全不領情,這逼得我不得不採取行動。」

  隨著杜川的話,杜綾羅的思緒飄到了火災那天的下午。

  她想起了那時候,她再次拒絕叔父介紹的男子,最後叔父失望地離開,對她這麼說了——

  好吧,以後叔父不會再拿這件事來煩你了。

  這就是叔父不再煩她的方式嗎?!

  杜綾羅必須用手搗住口,才能不尖叫出聲,如果她知道拒絕的下場竟是天人永隔的悲劇,就算叔父要她嫁十個人,她也肯啊……

  「算了吧!就算你有再多的藉口,也不能夠改變你害死杜府上下數十口性命的罪過。還是你以為把責任推到綾羅身上,你就沒有罪了嗎?」黑嘯天冷聲說道。

  如果繼續放任杜川胡言亂語,天知道杜綾羅還會有多痛苦?

  自己的親叔父竟是害死全家人的兇手,光是這件事,就已經夠讓杜綾羅痛苦難熬了,難為她還得聽杜川胡說八道。

  黑嘯天輕輕彈指,馬上有幾個人進門把杜川和小三子帶走。接下來,就是官府的工作了。醫娘也跟著退出門外,將杜綾羅交給黑嘯天安撫。

  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黑嘯天才走近她。

  「綾羅……」黑嘯天站在她的床畔,柔聲喊道。

  她的臉上有淚,那是心碎的淚水。黑嘯天伸手為她拭淚,卻怎麼也擦不完。

  「為什麼呢?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杜綾羅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聲,即使叔父說了再多理由,她還是不能夠理解。

  為什麼叔父會為了錢,而害死自己的同胞兄弟呢?!

  或許叔父是不如爹爹有錢,但也絕對能夠富裕過日子,為何他還是不滿足呢?難道就非得得到整個商行不可嗎?

  「是不是如果我當初聽叔父的話,乖乖嫁給他選擇的男人,我的爹娘就不會死了?是不是這樣呢?!」杜綾羅沒有辦法原諒叔父,同時也無法原諒自己。如果當初她不曾拒絕,或許爹娘都還活著!

  「綾羅,你不要聽他胡說。」黑嘯天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不要她的心為了杜川的渾話而動搖。「他只是想把自己的罪過推到別人身上,今天就算不是你,他也會用其他方式奪取杜家商行,因為他已經被利欲蒙蔽良心了。」

  「可是、可是……如果我能夠……」

  黑嘯天以指點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出更多傷害自己的話語。

  「噓,你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要因為他的話而責怪自己。當一個人為了私欲而殺人時,他的話就再也沒有必要聽信,因為那都是他試圖推諉自己的罪,而想要去傷害另一個無辜者。

  就算你真的聽他的話嫁人,又能夠保證你嫁的人會完全聽從杜川的話嗎?如果杜川突然覺得那個人不能夠再信任,他是不是也會連同那個人殺掉?所以說……就算你再聽話也沒用,因為誰也不知道杜川何時會再痛下殺機啊!」

  「可是我忘不掉啊……」杜綾羅痛苦地閉上眼,淚水依舊滴滴答答地滑落。

  「我沒有要你忘記。」他包容地說著。「沒有人能夠忘記這種事,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永遠不要責怪自己,因為你根本沒有錯。」

  「堡主……」杜綾羅感動地看著他,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該如何報答?

  「還這麼生疏地喊我堡主嗎?」黑嘯天憐愛地敲了她的小腦袋一記。

  杜綾羅一愣,淚水也跟著止住了。

  不能喊黑嘯天為「堡主」,那該怎麼喚他呢?打從與他初次見面起,她就一直喊他堡主,現在突然不准她喊,杜綾羅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到她呆愣的模樣,黑嘯天輕輕笑了。「我以為,我求親的動作已經非常的明顯了。我連你爹娘都拜見過,還親口說了要娶你過門……但現在看來,你似乎還沒注意到呐!」

  聞言,杜綾羅小臉一紅,回憶全數回籠。

  「那、那個是……我以為你是為了絆住我叔父,才故意講的……」雖然初次聽到時,她真的很開心,但後來隨著叔父的秘密陰謀逐一公開,杜綾羅就沒再想起這件事了。她真的以為那只是權宜之計。

  「我不會隨便說要娶妻的。除了你之外,我從沒考慮過讓其他人當我的堡主夫人。」黑嘯天握住她的手,非常認真地說道。

  「我、我嗎?」杜綾羅紅著小臉,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的三弟曾對我建議——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那位姑娘,就先放她回家,然後再上門求親,但我拒絕了他的提議……」

  杜綾羅愣住了,她竟然能得到黑嘯天的垂青。

  「我拒絕的理由是,我連一天都不願意讓那個姑娘離開我,更何況還要讓她回到遠在江南的家?我只要一想到讓那個姑娘回去,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再見到她,所以我就決定把她留在大漠。

  結果,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姑娘的性子恁烈,不但一心只想著要返鄉,還拒絕了我所送的禮物,更以為把自己當成下人,就可以讓我忘掉她……綾羅啊,你說我該拿這個姑娘怎麼辦?」

  黑嘯天眼眸含笑地瞅著她,這下子就算杜綾羅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黑嘯天口中的姑娘就是她。

  杜綾羅的小臉更紅了,幾乎無法招架。

  「還有啊,這個姑娘老是嚷著要返鄉,結果我三弟就說了風涼話,說那姑娘在家鄉肯定有了情郎,所以才會急著想要返鄉。綾羅,你覺得呢?那個姑娘是不是真的有一個情郎?」

  「才、才沒有什麼情郎呢!」杜綾羅嘟著嘴,辯駁道:「從那個姑娘第一眼見到你,她就被你狂放的英勇姿態吸引,雖然你一開始對她真的很壞,可是那個姑娘一直沒有忘記是你把她從強盜頭子手裏救出來的。

  再說,我想這個姑娘現在心裏就只有你,除了你之外,她的心大概也裝不下其他人。」她感到非常害羞,卻還是努力說出自己的心意。

  「家,她也回過了,現在這裏已經沒有讓她留戀的東西。我相信她一定會很樂意跟你回黑鷹堡的。因為她知道你待她真的很好,你會在她生病的時候看顧她、你會在她被壞人抓走的時候救回她、你會在她哭泣的時候安慰她……所以說,除了愛上你之外,那個姑娘好像也沒別的選擇了。」

  黑嘯天被她動聽的情話哄得陶陶然,就像她現在所說的一樣。他若不愛上這樣的姑娘,似乎也別無選擇了。

  「那麼,你想那個姑娘願意喊我一聲嘯天嗎?」黑嘯天與她額碰額,臉對臉地問道,笑看著她驚訝的臉龐。「如果我的堡主夫人只會喊我堡主,那我一定會很傷心,因為我總是喊她綾羅啊!」

  杜綾羅眨了眨眼,吃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卻只是繼續笑著,彷佛在等待她喊出他的名。

  這個男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只為了想聽她喊他的名字嗎?杜綾羅不由得甜蜜地笑了。

  「嘯、天。」杜綾羅有些緊張,因為她不曾直呼男子的名諱。

  像是等待了一輩子的時間,但在她喊出口的同時,黑嘯天的笑容也舒展開來。

  「你願意成為我的堡主夫人嗎?」

  「好。」

  「願意一輩子跟我一起看大漢的風景嗎?」

  「好。」她還是只能答好。

  「那麼……請跟我回到大漠,成為我的堡主夫人吧!」

  他牽起她的手,仿佛再也不想放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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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9 00:09:24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妮子的閒話家常
  ◎溫妮

  各位小松ㄍㄨㄛ好!我是剛完稿的妮子。(廢話!)

  看到妮子寫古裝小說,是否有小小地嚇到一些人呢?(壞心眼~~)

  不過啊,這個古裝系列的構想已經醞釀好長一段時間囉!本來按照妮子預定的寫作計畫,這個系列怎麼都該排在第二十本書寶寶之後才有機會登場。

  但是!大家都知道人生是充滿意外的,而妮子的寫作計畫更是意外連連。(這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不但寫作順序不斷更動,還永遠都有突然想寫的書插隊。這個系列之所以能插隊成功,還是妮子—時興起,突然決定過—陣子古裝生活。所以被踢掉的系列就抱歉啦,再過不久妮子一定會寫的!

  不過,就不知這個「不久」是多久的時間啦!XD

  雖然妮子很阿莎力地決定過古裝生活,可問題很快就出現了,因為妮子手頭上有兩個古裝系列想寫,偏偏妮子決定不了該寫哪—個?

  在這時候,交朋友的好處就出現啦!

  那天妮子去abc之家玩的時候,就順便問了阿巧。當時妮子是這麼問的——

  「我現在有兩個古裝系列的構想,可是我沒辦法決定該寫哪個才好?我大概說明一下內容,你幫我決定喔!第一個是三個男生的系列,第二個則是五個女生的系列,然後……」

  妮子的話只說到這裏為止,接下來阿巧就很興奮地說:「三個男生的!我要看帥哥!」

  Orz……

  天啊,我連大綱都還沒提到半個字耶!為免阿巧只是隨便決定的,所以妮子準備再說明一次,沒想到妮子根本還沒有機會開口,阿巧就很「用力地」說:「不管,我就是要看帥哥,不是帥哥我不要!」

  嗯……有點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不過事實就是《大漠荒鷹》這個系列,因為這個理由而得以出線。

  不過阿巧啊,妮子一直覺得你被臺面上的說詞騙了耶!

  雖然《大漠荒鷹》被妮子簡稱為三個男生的系列,但那也只是當初構思的方向是以三位男主角為中心,沒別的意思;而另一個五個女生的系列,則是以五位女主角為出發點,但不代表這個系列就沒有帥哥啊!

  三個男生的系列是有三位男主角沒錯,但五個女生的系列當然也會有五位男主角啊!以人數來看,五個女生的系列還比較多帥哥咧!

  總之,雖然妮子一直覺得阿巧被騙了,但既然有人支持,那就醬吧!

  嗯……接下來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以就聊一點妮子的近況吧!

  目前在看這本書書的小松ㄍㄨㄛ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參加過臺北市府前的跨年活動呢?告訴大家,妮子也是其中的一員喔!

  其實妮子根本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拖去參加的,因為妮子一向最討厭人擠人,跨年有什麼好看的嘛,不就是一堆人圍著一堆明星嗎?

  如果看得清明星的臉就好了,偏偏擠到連電視牆都看不清楚的地方,我們究竟是去跨哪樁年啊?(好啦,我知道有煙火啦,因為妮子也是為了煙火才去的。)

  雖然妮子有千般不願、萬般不甘,可誰教拖妮子去參加的朋友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呢?尤其人家還為了看煙火而特地北上咧,妮子只好盡責當地陪囉!

  雖然我們九點鐘不到就已經站在市政府前面,但舞臺已經是人多到爆掉的地步,等我們在裏頭擠了—會之後,朋友終於甘心退出人牆,最後,我們是在國父紀念館落腳休息。

  因為時間還早,加上我們下午就跑去華陰街逛了一圈,三個女生的體力都有點不支。(妮子當時可是大病初愈喔,夠朋友了吧!)我們靜靜坐在國父紀念館的花壇前,各自做各自的事。

  啥?聊天?很累人耶!

  總之我們三個的狀況就是:一人在打手機電動,一人在聽手機廣播,而妮子則特別奇怪——用手機寫稿。

  所以這本書有一部分的情節,是在那個時候寫下來的喔!

  那一天不時就飄起毛毛雨,所以妮子的傘也是開開收收,最後乾脆不收了,直接扔在花壇上,要用的時候再撿回來。(真夠委屈了!)

  煙火的確是很壯觀啦,不過妮子有個小小的疑問。

  當初一0一接受電視臺採訪時,不是特別說,這次的煙火秀有一種盤旋氏煙火嗎?

  說到盤旋……那不是應該繞著大樓本體一路轉上去的嗎?但妮子根本沒看到這種煙火啊!我要抗議!

  好不容易看完了煙火,朋友居然說要趕兩點前最後一班火車回家。

  聽到時妮子差點要昏倒,看看四周的人群,肯定會塞爆捷運站,所以妮子決定不搭捷運,直接用「走的」走回臺北車站。

  不要懷疑!妮子真的是走回家的。

  就這樣,我們走了一個半小時才走到臺北車站,送朋友上車後,妮子又花了近半個小時步行回家。

  當下妮子的感覺是,把兩個月臥病在床的不足運動量,—口氣給補回來了。(那也不用一次補齊吧?!)

  最可怕的—點是,朋友是以急行軍的速度前進!

  當時妮子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明明我們三人腳上穿的都不是運動鞋,為什麼得做這麼吃力的事呢?事後妮子腳上果然磨出水泡,然後就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才終於能夠下床。

  事後,abc之家友人在聽說這件事之後,她們完全愣住了,似乎把妮子當成瘋子看待,她們一直問妮子:「為什麼不走到松山火車站?從市政府到松山火車站近多了啊!」

  嗯……關於這—點,妮子有兩個理由。第一是,妮子當時只想到臺北車站;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妮子根本不知道松山火車站怎麼走。

  所以就算當時想到松山火車站比較近,妮子也不可能去的,因為真要這麼做的話,妮子跟朋友一定會在臺北市繞路繞到天亮。XD

  我相信這個難得的經驗說明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就是——最好不要相信妮子的帶路功力喔!

  我是妮子,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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