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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曦 -【冤家阿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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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47: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于曦 - 冤家阿哥

天底下像她這般厚臉皮的人真是不多見
摔壞人家珍貴的盆栽拍拍屁股就走人
喝了幾年洋墨水便彷彿得了失憶症
裝乖巧扮可愛的上門要求他前嫌盡釋
傚法飛蛾撲火不斷挑釁他的忍耐極限
為了助他一臂之力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氣得他衝動莽撞失去原有的冷靜自持
企圖用熱吻堵住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
夠了,他真是受夠了她的死纏爛打
就算著了她的迷魂道還是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不是因為他眼睛長在頭頂上或有斷袖之癖
而是他無法打開心結,只好選擇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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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48:3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王爺,王爺!格格回來了。」

  齊王府上下亂成了一團,放洋多年的小主子齊格兒終於學成歸國,大家都好奇她會有如何驚人的轉變。

  「格兒總算回來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大方多了?」

  齊王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暗暗希望當初讓她讀洋學的決定是正確的。

  轎子在齊王府門口放下,齊格兒走下轎子,一頭及肩的鬈發,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穿著暴露,露出自信的笑容走入睽違已久的家園。

  兩旁的下人們看得目瞪口呆。這真的是齊王府的小……小格格嗎?

  「阿瑪,您想不想我啊?」齊格兒衝上前給齊王爺一個熱烈的擁抱。

  她開放大膽的行為讓齊王爺眉頭緊蹙。「等一下,妳這是學了什麼壞習慣?穿這是什麼衣?女孩子家袒胸露背,真是丟盡了我齊王爺的聲名!」

  非但沒有改掉原本刁鑽的個性,現在還變本加厲地學會洋人的那套惡習!齊王爺推開女兒,對於她的行為舉止實在不敢苟同。

  「您怎麼跟他們一樣大驚小怪?擁抱是表達思念與親愛的禮節,我這身衣服可是西洋人現在最流行的打扮啊!」

  齊格兒離開家五年多,除了容貌依然是漂亮得驚人之外,個性作風完全變了,一派洋氣。

  「麼嬸,妳現在馬上去幫格格準備,換上咱們的旗服,至於那身傷風敗俗的衣服,全部給我丟掉!」齊王爺頭痛得要爆炸。實在有點後悔當初作出讓女兒放洋的決定。

  「阿瑪,您的思想未免太老舊了吧!您瞧,這衣裳不是很漂亮嗎?」齊格兒轉動身子。她知道自己長得美麗,就連西方蠻子都對她迷戀不已。

  「夠了!別再丟人現眼了,這要是傳了出去,我在朝中可成了大笑話。」齊王爺徹底後悔當初作出讓女兒放洋的決定。

  「小姐,妳就聽話吧!」麼嬸勸阻著,一邊是王爺,一頭是自己拉拔長大的寶貝小姐,她可不希望團聚的第一天就鬧得不愉快。

  「算了,我雖然受的是洋教育,不過還是沒忘了父命不可違的道理,換就換唄!」齊格兒嘟著小嘴,百般不願地接受了父命。

  齊王爺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摀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他真不敢想像這下子還有哪戶人家肯娶他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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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4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阿哥還是不肯接受太子之位嗎?」

  皇帝對於十阿哥永睿向來特別鍾愛,也希望他將來能夠繼任王位,偏偏十阿哥對繼承王位毫無興趣,為了躲避皇帝過分的重視,獨居在偏遠的永政宮。

  「皇上,十阿哥一向都如此,其實他對權謀鬥爭不感興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啊!」幾位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很敬佩十阿哥淡薄名利的行徑。

  「但是論到才智,其他的阿哥都難以與他相提並論,王位理應由他繼任。」皇帝一個頭兩個大。

  「皇上的身體這麼硬朗,立太子之事還言之過早,何必急於一時呢?」忠臣進言。

  「是啊!幾位阿哥年紀尚輕,或許日後亦有過人長處,您不必為了十阿哥之事太過擔憂。」

  幾位臣子言之有理,皇帝身為九五之尊,當然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孩子被逼迫接受這樣的安排。

  「眾卿家說的也有道理,十阿哥生性喜歡自由無拘,恐怕強迫只會讓朕失去了最疼愛的孩兒,破壞了父子之間的感情。」皇帝承認自己的私心。

  「皇上能夠如此關愛十阿哥,相信十阿哥一定會全力輔佐未來的太子。」

  「雖然永睿可以拒絕太子之位,但是終身大事就不能拒絕了,算算他也快要二十過六了,眾卿家可有好的人選?」

  「皇上,您不必替十阿哥擔心。」

  十阿哥永睿不但才智雙全,外表更是英氣逼人,眾臣子都認為皇上太過於憂心了。

  「朕當然知道永睿的身邊不乏愛慕女子,可惜沒一個能讓他定下心。」

  「可能是緣分未到吧!說實在的,能配得上十阿哥的女子還真不容易。皇上,您還是順其自然吧!」

  眾臣子多得是有女初長成,不過無人敢不自量力的毛遂自薦。

  「正因為這樣,朕才會煩惱不已。」皇帝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眼睛長在頭頂上,婚事是逼不來的。

  「皇上,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些小事您別操心了。」齊王爺沒忘了自己的府裡也出了個小麻煩,感同身受。

  「對了,你沒提,我差點都給忘記了,格兒小丫頭不是回來了嗎?」

  「啟稟皇上,格兒確實已經回來了,不過喝洋水的結果卻變得難登大雅之堂,所以老臣不敢讓她入宮面見皇上。」齊王爺只要想到女兒的洋派作風就頭痛。

  「怎麼會呢?這麼多年不見她,就連皇太后都老是叨念著她,齊喀德,你明天就帶著格兒小丫頭入宮吧!」

  皇上只要一想到有了齊格兒,皇宮到處都會充滿笑聲,不禁露出了期待的笑意。

  「是,老臣遵旨。」

  齊王爺真後悔自己話太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家重新調教一下齊格兒了。


  一早,齊王爺遵照皇上的旨意帶著齊格兒進宮,臉上一派正經,兩腳卻緊張得微微發抖,大熱天的額頭上竟冒著冷汗。全都是因為這個麻煩女兒,害他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好久沒見到皇上和皇太后老奶奶了。」

  齊格兒完全感受不到阿瑪的擔心,只一心急著去見疼愛自己的兩位尊長。

  「別忘了我在家裡告訴過妳的,別把那些洋人的壞習慣帶上大殿!」

  齊王爺再次檢查了女兒的衣著舉止,確定了不失禮後才走進大殿。

  「皇上萬歲,萬萬歲!」

  眾臣子都還靂懾於齊格兒的女大十八變,皇上就已經上朝了。

  「眾愛卿平身……咦?那不是格兒小丫頭嗎?」

  皇上看著當年還是黃毛丫頭的齊格兒,現在不但變得脫俗出塵,還加添了一股嬌俏的媚態,他心想,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阿哥要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皇上萬歲,萬萬歲!」齊格兒謹記父親的叮嚀,暫時還能夠保持優雅的舉止。

  「好,好,朕先命人帶妳去見皇太后,等會兒下朝後,朕就到慈寧宮幫妳接風。」

  「好,我等皇上喔!」齊格兒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皇上命令公公領著齊格兒退下,他雖然有許多的兒子和女兒,不過他們都對自己太過敬畏,反倒是這個小丫頭的直率有趣,讓他享受到平凡又珍貴的和樂情感。

  皇宮雖大,但齊格兒可一點也不陌生,從小到大都在這兒玩耍,甚至有時還睡在這,她根本就不需要公公的帶路,遠遠將他拋在身後。

  「大家瞧!那不是齊格兒嗎?」

  一群尊貴的格格閒來無事,正在後花園賞花,見到了久違的齊格兒,個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大家好!我回來了,以後保證妳們不會再無聊到對花發呆了。」

  齊格兒最受不了的就是一群格格坐在後花園裡論人長短,更討厭這些格格一副高不可攀、矯揉造作的模樣,隨便打了聲招呼,繼續向著慈寧宮走去。

  「怎麼辦?她幹嘛要回來啊?」

  「是啊!她一出現在宮裡,我們就得要每天提心吊膽過生活了。」

  「只不過是個王爺的女兒,真不知道皇阿瑪跟皇太后幹嘛這樣喜歡她?」

  「不行!要想個法子讓她永遠別再進宮!」

  幾個格格不僅是恨透她贏走了所有人的關愛,更擔心她這一回來當年的謊言就要被拆穿,幾顆頭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好半響終於得意的分開,因為她們想到了最惡毒的辦法可以讓齊格兒消失。

  齊格兒走進了慈寧宮,皇太后馬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小格兒,妳愈來愈不像話了,回來了也不馬上進宮!」皇太后故意板起臉。

  「老佛爺,人家當然想您想得緊,恨不得立刻飛入宮裡探望您老人家,但阿瑪擔心我忘了宮裡的規矩,所以要我先重溫一下禮節,才准我進宮。」齊格兒當然知道皇太后老奶奶是在逗著自己,撒嬌的說。

  「這齊喀德也真是個老古板,什麼規矩不規矩、只要妳進了慈寧宮,什麼規矩都能夠不用遵守了。」皇太后對齊格兒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

  「老佛爺,這些年宮裡肯定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兒,您趕快告訴我!」齊格兒沒大沒小地挨著皇太后說話。

  「沒了咱們的小格兒,哪來的什麼趣事?全都是些煩人、惱人的事兒!」少了齊格兒這個開心果,皇太后發現生活變得無趣。

  「什麼煩人、惱人的事?老佛爺,說嘛,讓格兒幫您去煩解惱。」她的善解人意不曾因長大而改變。

  「也沒什麼,妳還記得十阿哥永睿嗎?」

  齊格兒聽到這個名字,一顆心忍不住狂跳了幾下,十阿哥是宮裡最俊挺的阿哥,更是每個女子暗戀的對象,她當然也不例外。

  「十阿哥……我記得,難道十阿哥讓老佛爺煩心?」齊格兒假裝鎮靜。

  「他就是太不讓人煩心,所以才更讓人擔心啊!」皇太后只要想到永睿不但拒絕了王位繼承,而且到現在還不肯成婚,就煩惱得不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十阿哥不是一向都最讓您放心的嗎?」

  「他是王位繼承的最好人選,偏偏他拒絕了皇上,這還不要緊,更嚴重的是他竟然也不想成婚,都二十好幾了,連皇室血脈也不管……真是說到就讓人生氣!」皇太后很介懷地說。

  不想成婚?難道就跟有些洋人一樣,得了斷袖之癖?

  頓時,齊格兒變得好失望。

  「老佛爺,難道……難道十阿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呿!十阿哥正常得不得了,妳這丫頭片子喝了洋墨水還是沒學好!」皇太后斥責著。

  還好他沒得到這種怪症!她對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那平白無故怎會不想成婚呢?」

  「沒人知道,咱們不提他了。妳呢?也該是成婚的年紀了吧?有沒有看上眼的,讓哀家幫妳做主!」

  「哎呀,老佛爺,您就饒了小格兒我吧!」

  齊格兒可不敢說出自己愛慕的人,就是那拒絕成婚的永睿十阿哥!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臊?」

  皇太后看她一臉含羞的模樣,大約也猜到已經有了意中人,只不過小女兒的心……又喜又憂。

  「老佛爺,別老說我,聽說湘格格跟喀多爾王爺成婚了,真是郎才女貌,一定幸福得不得了。」

  齊格兒飄洋過海前,幾乎每天都跟湘格格在一起,當然也知道湘格格對喀多爾王爺暗戀已久,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她打從心底高興。

  「的確很相配,不過妳少了個好姊妹,會不會捨不得啊?」皇太后笑著說。

  「怎麼會呢?高興都來不及了,其實啊,我早就希望湘格格快點嫁給喀多爾王爺,這樣我就能獨霸老佛爺的疼愛了。」齊格兒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甜,逗得皇太后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

  「皇上駕到!」門外的太監大聲通報。

  皇上大步走入慈寧宮,身後跟著齊王爺。

  「果然還是小格兒厲害,遠遠就能聽見母后的笑聲,哈哈哈……」

  「老臣拜見老佛爺!」

  「齊王爺,不必多禮了,小格兒可是給哀家帶來了許多歡笑,哀家還真恨不得將她留在宮裡住幾天。」皇太后笑說。

  「老佛爺,小女刁鑽野蠻,留在宮裡恐怕會不慎犯了宮規,還是讓她每日入宮向老佛爺請安就好了,以免她在宮中鬧事。」齊王爺怕極了女兒會得罪其他格格。

  皇太后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

  「齊喀德,你就放心吧!要是小格兒在宮裡犯了規矩,朕絕不會怪罪她。」皇上不忍母親失望。

  「是啊!有哀家跟皇上當靠山,格兒不會受委屈的。」

  「阿瑪,您就讓我待在宮裡陪老佛爺幾天嘛!」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讓齊喀德不答應也不行。

  齊格兒要留在宮中,不僅齊王爺頭疼,這個消息一傳到那些雲英未嫁的格格耳中,更是臉色大變,決定盡快著手進行計畫,剷除齊格兒這個大威脅。

  


  「十阿哥,您今天要去跟皇太后請安嗎?」小貴子邊伺候邊探問。

  「難道我向老佛爺請安還要問過你?」十阿哥永睿的表情很少有變化,冷漠又帶著一絲絲嚴厲,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聽說齊王府的格格回來了,恐怕十阿哥不會想遇上她。」

  就在六年前,十阿哥因為與親生額娘天人永隔的悲痛,而與齊格兒結下了不解之仇,宮裡的人都知道,但沒人敢舊事重提。

  「回來了?這個兇手終於回來了!」

  永睿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為了找出毀掉母親最喜愛的花的真兇,而失去見母親最後一面的機會,此仇此恨他永遠都記在心裡。

  「十阿哥,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您就別放在心上了吧?」

  小貴子見過齊格兒幾次,雖然活潑俏皮了些,不過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況且那一張艷如花、媚如水的小臉,實在是任誰都想幫忙說幾句公道話。

  「我跟她之間的過節是誰也沒辦法幫忙消除的,別想替她說話!」永睿整了整身上的外褂,決定去瞧瞧那個殺花兇手。

  「十阿哥,您當真要去慈寧宮?」小貴子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小貴子,你到底是誰的奴才?」他瞪視著小貴子,對於小貴子反過來幫齊格兒說話的行為,怒火中燒。

  小貴子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十阿哥,您是奴才的主子,更是唯一能讓奴才忠心的主子,奴才只是不希望您為了個蠻格格,壞了一天的心情。」

  永睿沒有理會,逕自往慈寧宮走去,他豈會容許自己避開那個罪魁禍首?就算有皇阿瑪跟皇太后撐腰,他今天是會定了那個野蠻丫頭!

  小貴子冒著一身冷汗跟在他後面,沿途莫不暗暗祈禱有人能夠化解即將出現的火爆場面,好不容易,終於看見了幾位格格上前打招呼。

  「永睿哥哥,您要上皇太后那兒請安嗎?」嫣格格不懷好意地問。

  「怎麼?難道妳也要勸我別去?」永睿沒好氣的說。大夥兒怎麼都怕自己去會那個齊格兒?

  「當然不是囉!我們都知道齊格兒刁蠻可惡,當年還打破了宸妃珍愛的七彩芙蓉,害得王妃跟著芙蓉一同香消玉殞,更氣人的是讓您見不著王妃最後一面!」薇格格非但沒有好言相勸,還火上加油地重提舊事。

  小貴子睜大了眼睛。這幾位格格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搧風點火?那還不如別出現比較好。

  「今天我就要看看她用什麼臉來面對我!」永睿怒氣沖沖地揮袖而去。

  幾位格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跟著一同前往慈寧宮,等著好戲上場。想到永睿哥哥將要狠狠教訓齊格兒,大家都相信這恐怕是齊格兒最後一次出現在皇宮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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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阿哥來向皇太后請安了!」

  門外的太監大聲通報,絲毫沒有打斷皇太后和齊格兒和樂融融的氛圍。

  「永睿向老佛爺請安。」

  十阿哥的眼神飄向了皇太后身邊的女子,面如桃花般的嬌媚,一雙清澈的大眼骨碌碌的轉著,還挺漂亮的,但是這張漂亮的臉蛋卻沒法稍減他心中的怒恨。

  「乖!小格兒,還不向十阿哥打招呼?」皇太后絲毫沒發現永睿的異樣。

  「齊格兒向十阿哥問安。」

  齊格兒的心跳亂了拍子,兩頰紅熱,以前只是遠遠瞧見過幾眼,沒想到近看更是俊美挺拔,她覺得自己就連魂都被勾走了。

  「哼!」永睿嗤之以鼻。

  「永睿,格兒是哪裡得罪你了,怎麼這樣沒風度呢?」皇太后奇怪的問。

  「見過老佛爺。」一群格格正好趕上這齣好戲。

  「怎麼今天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來到慈寧宮?莫非都是來跟我敘舊?」齊格兒還不知死期將到,嘻笑的說。

  果然是個刁鑽女子!永睿聽她目中無人的言詞,更加厭惡她。

  「老佛爺,我們每天都來向您問安,這齊格兒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嫣格格可不容許區區一個王爺的女兒騎到自己頭上。

  「小格兒就是心直口快,她說這話也沒什麼意思,妳們的心胸別太狹窄。」皇太后明擺著偏袒齊格兒。

  「可是……」薇格格就快要受不了皇太后的袒護了。

  「聽說齊格兒妳剛從西洋回來,不知道貴為王爺之女,為何莫名其妙的離鄉背井,到國外讀書呢?」永睿打斷了薇格格的話,他知道只有自己才制得了這個受寵的齊格兒,幾個妹妹哪會是她的對手!

  「這……這當然也是我阿瑪的意思囉!難道女孩子家就不能開開眼界?」齊格兒愈是心頭小鹿亂撞,嘴上就愈不饒人。

  「女子當然也能多見識見識,不過需要逃到那麼遠的地方嗎?除非是做錯了什麼想躲開。」永睿見她眼神飄忽,料想她肯定是心虛。

  「既然都說了是出去見識,當然也需要到那麼遠才行……咦?你幹嘛要說我是躲啊?」齊格兒對於永睿這般的態度頗為失望,因為就算是躲,也是為了要躲開他害自己一見鍾情,何況自己根本就不是躲、而是被迫離鄉背井。

  「難道用躲這個字形容得不夠貼切,應該要改成逃嗎?」永睿看她說得理直氣壯,更是認定了她可惡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我……我幹嘛要逃啊?」

  齊格兒莫名其妙被貶已經夠嘔了,又看到那幾位格格幸災樂禍的樣子,更是吞不下這口氣。

  「這就要問妳自己了。」永睿的眼神射出可怕的殺氣。

  「問我自己……難道那件事被發現了?」

  齊格兒開始心虛了,當年年少不懂事,天天吵著父親請求皇上讓十阿哥娶自己,結果弄得父親火大,一氣之下把自己送到異國,這種醜事怎麼可以說出口呢?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才見面就鬥嘴,難道上輩子有過節?」皇太后終於忍不住打斷兩人怪異的對峙。

  「老佛爺,人家以前從沒正式見過十阿哥,怎麼會有過節呢?」她嘟起了小嘴,對於十阿哥的對待備感委屈,就算喜歡他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還加上惡毒的譏諷呢?

  「永睿,你也別老跟她鬥嘴了。」皇太后擺明了偏袒。

  「啟稟老佛爺,永睿還有事,先下去了。。」

  他也不希望當著皇太后的面發飆,畢竟皇太后由頭到尾都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仇有多深,一定會被這個極會演戲的齊格兒給騙了,況且皇太后年事已高,如果自己真的要懲罰這個惡毒的女人,肯定會傷了她老人家的心,算了!君子不與小女子計較,只要她別再讓自己看見。

  「永睿哥哥,您就這麼走了嗎?」幾位格格沒看到好戲,全都又急又氣。

  「妳們別纏著永睿了,他一定是要去幫皇上處理國家大事。」皇太后知道永睿雖毫不戀眷王位,但是一顆孝心卻讓他不得不幫皇上分憂解勞。

  「那我們也下去了。」格格們看第一步計畫失敗,決定進行第二步趕人計畫。

  慈寧宮總算安靜了,皇太后感覺到有些疲累。

  「格兒,妳自己到處去走走吧!剛才這一鬧,哀家恐怕需要躺一躺才行。」

  「老佛爺,您沒事吧?」齊格兒擔心地攙扶著皇太后。

  「沒事,妳自己去玩吧!」皇太后在老嬤嬤的伺候下走進了寢房。

  玩?老佛爺還是當自己是十歲的小孩。齊格兒笑了笑,她才不在意呢!反正只要老佛爺高興就好。


  「剛才沒看到好戲,可真是讓人失望!」

  「是啊!真不知道永睿哥哥在想什麼?」

  「沒關係,我們來進行第二步。」

  幾個格格交頭接耳,第二步計畫既可以徹底打擊齊格兒,又能讓她再也無臉入宮,每個人都變得興致高昂。

  「妳們在聊什麼?」齊格兒百無聊賴,只好走來花園跟她們閒扯一番。

  「沒……沒什麼。」幾個人暗中推著對方,沒有人願意先實行第二步計畫。

  「一定有!妳們最愛在背後說人長短,這次說的又是誰啊?」

  齊格兒其實對說人長短實在沒有興趣,不過現在真的是太無聊了,所以也只能勉強委屈自己。

  「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妳的眼睛,不過這件事關係到妳,所以不能說。」嫣格格決定自己先起個頭,剩下的就交給另外幾位了。

  「跟我有開系?快說!」齊格兒的一雙眼睛大亮。

  「不好吧?」薇格格推三阻四,故意吊她胃口。

  「不說是吧?那我就去跟十阿哥講,六年前妳們將七彩芙蓉摔壞的事。」

  齊格兒當時還小,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過現在她看到這一群格格慌張害怕的樣子,就確定這一定是件不能洩漏的重要機密。

  「千萬不要!我們說就是了。」

  嫣格格可不希望被永睿哥哥知道真正的兇手是她們幾個,更不想被皇阿瑪跟皇太后發現她們栽贓給齊格兒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齊格兒替大家擔罪。

  「我們在說永睿哥哥可能喜歡妳喔!」

  天下最殘忍惡毒的計畫就是將兩個仇人綁在一起,而齊格兒暗戀永睿的秘密早就被她們看出來了,她們都相信這樣的結果肯定會讓齊格兒以後沒臉進宮。

  「別胡說了,想要要我也不必用這麼笨的方法吧?」

  光是瞧方才永睿的態度就知道不可能,齊格兒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呢!

  「是真的,妳沒發現他一見到妳就說話特別尖酸刻薄嗎?」其中一位格格說得十分曖昧。

  「喜歡就要講話刻薄,這是哪來的道理?要騙我也先打好草稿!」她不吃這套。

  「我們才不會恩將仇報呢!六年前打破七彩芙蓉的事全虧了妳隱瞞,我們幾個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要妳呢?」薇格格裝出了感恩的表情。

  「說出來也不怕妳們生氣,那時候我也不是刻意要隱瞞,只不過是阿瑪急著趕我上船,所以也沒空說實話。」

  齊格兒的實話讓格格們更是恨在心裡口難開。

  「不管怎麼樣,事情都過了那麼久,總之就是謝謝妳當年無意中的幫忙。」嫣格格立刻補上一句,不過笑容卻變得僵硬。

  「不必謝了,但這件事跟十阿哥喜歡我有什麼關係?」

  喜歡跟無意中的幫忙,根本就是兩碼子事兒,她實在沒法聯想在一起。

  「既然妳對我們坦白,那我們也要跟妳坦白才行,當時七彩芙蓉被打破後,永睿哥哥有點生氣,我們害怕之下,就全推到妳身上了……」嫣格格知道最假的謊言就是混著真話一起說。

  「推到我身上?妳們未免也太夠朋友了吧!」齊格兒沒想到這幾位尊貴的格格,人格竟然如此的卑賤。

  「妳聽我說,那株七彩芙蓉是永睿哥哥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救起,要是讓他知道是我們摔壞的話,恐怕妳今天也看不到我們幾個了。」薇格格說得既可憐又慘絕人寰。

  「這麼嚴重?那我不就被他恨死了?」

  想到永睿剛才的表現,齊格兒就氣極了這幾個栽贓嫁禍的女人。

  「錯!當時永睿哥哥一聽到是妳,脾氣就全沒了,不過他後來聽到妳遠赴西洋的消息,這才氣得發誓不原諒妳。」

  「妳的話很矛盾喔!花摔壞了不怪我,反而怪我離開?」齊格兒愈聽愈糊塗。

  「哎呀,我來解釋好了。當年永睿哥哥的確很生氣七彩芙蓉被摔壞,不過一聽到是妳就氣消了,後來他想要找妳問問清楚,結果妳卻離開了,我想他根本就是找這個借口要跟妳表白,結果妳一聲不響地離開,他當然會以為妳討厭他囉!這就是惱羞成怒。」嫣格格一臉嚴肅的說。

  「可是……可是十阿哥又沒見過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齊格兒一聽到永睿也喜歡著自己,不禁心花怒放,忘了被栽贓的憤怒。

  「誰說沒見過?那妳又怎麼會暗戀永睿哥哥呢?」

  「那是……那是幾次遠遠看到的,又不是正面碰上!」

  「這不就對了,妳以為只有妳才會遠遠看見,永睿哥哥就不能嗎?」總算整件事都合理化了,幾個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去跟他道歉,告訴他當年是臨時被逼上船的。」齊格兒真後悔以前不堅持反抗阿瑪的決定。

  「不行,如果妳說出了實話,我們又不是妳,他一定不會像原諒妳一樣的原諒我們!」一直默不吭聲的芳格格終於開了口。

  「放心吧!我齊格兒也不是沒義氣的人,當年都已經背了黑鍋,也不差現在繼續背下去。」

  她猜想永睿只是氣自己沒給他機會表白,摔破花盆的事應該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真的?」薇格格盯著她。

  齊格兒重重點了點頭。「真的!這個黑鍋我幫忙背定了。」

  「不過我想妳還是別去比較好。」幾個格格都知道齊格兒絕對會信守承諾,不過要害就害得徹底一點,免得留下了後患。

  「又怎麼了?」她真搞不清楚這些格格做事怎麼會如此拖拖拉拉的。

  「是這樣的,既然妳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一定要先警告妳才對得起良心。」

  「警告什麼?」齊格兒已經沒耐性了,現在的她只想主動去找永睿,告訴他,她也一直愛慕著他。

  「自從妳離開後,永睿哥哥的脾氣變得暴躁,而且似乎恨透了妳,覺得妳是間接拒絕了他,讓他感到失去了尊嚴,所以恐怕事隔六年,為了保住面子,他不會再輕易承認對妳的那份感情了。」嫣格格說謊的技術已經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放心吧!我知道不可能要求他這麼快就承認,我只想先去道個歉,就當是為了摔壞芙蓉向他賠罪。」齊格兒的心眼就是這麼簡單,已經完全相信幾個格格的話了。

  「其實永睿哥哥的條件這麼好,相信妳也看得出要不是為了妳,他怎麼可能百般拒絕這麼多女子呢?我們祝福妳。」薇格格拉著她的手祝福她,心裡卻是大叫:真是笨蛋一個!

  「謝謝。說真格的,我一直以為妳們只會背後道人長短,原來心地也這麼好,以後我可要對妳們另眼相看了。」齊格兒真誠的說。

  可惡!竟敢這麼誠實,真是活該被我們耍!幾個格格氣到差點吐血。

  「別這麼客套了,妳就趕快去永政宮找永睿哥哥吧!希望早點看到妳成為我們的嫂子。」嫣格格拚命忍住笑,催促著。

  


  「齊格兒求見?」

  永睿在永政宮的書房內,聽見齊格兒自己送上門來,這倒讓他頗為驚訝。

  「是的,請問主子要見嗎?」小貴子小心翼翼的問。

  「叫她在正廳等著,我一會兒忙完再接見。」永睿決定先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女子一個下馬威。

  小貴子轉告了主子的交代,齊格兒出奇地聽話,也許正是一物克一物,她遇上了十阿哥就變成了一隻溫馴的小白兔。

  熱風徐徐吹來,等了不知多久,齊格兒單手支撐著小腦袋,夢周公去了。

  「竟然這樣也能睡得著?看來真是個被寵壞的驕蠻女子。」

  永睿刻意拖延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原本以為她會氣沖沖地跑掉,沒想到竟然大剌剌地在永政宮的正廳睡了起來。

  砰!一聲巨響在肅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刺耳。

  接踵而來的是慘痛的哀號聲。

  「哎呀……」

  齊格兒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摔落地上。

  「妳夠了吧?要出洋相也不必特意跑來永政宮出!」永睿怎麼可能放過機會,狠狠的譏嘲她。

  「好痛喔!真……對不起。」齊格兒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

  「還不快點將格格扶起來!」小貴子嚇得魂都快飛了,趕忙叫喚宮女上前攙扶齊格兒。

  「妳來永政宮到底有什麼事?這裡可不是讓妳雜耍的地方。」

  永睿銳利的眼神掃過了那張紅通通的小臉,他實在不能不承認,齊格兒確實是個美人兒,不過自己也非見色忘仇之人,就算她再美,也抵不過曾經犯下的大錯。

  齊格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瞞著阿瑪穿上了西洋裝,本想好好展現一下自己的魅力,沒想到事與願違,她暗罵著自己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糗,現在永睿一定開始動搖了對自己的欣賞。

  「我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睡著的,只是等得太久了。」她試圖解釋。

  「廢話就別說了,如果妳是想來永政宮睡覺,對不起,我就算再缺女人,也不會選上妳,況且我根本就不缺!」永睿瞪著她身上那古怪又暴露的蓬蓬裙,受不了的嘲諷著。

  「我……我才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呢!人家是來道歉的。」

  發現在他的眼裡,自己精心打扮的穿著竟然如此不合宜,齊格兒的伶牙俐齒此刻全派不上用場,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好像老虎眼下的一隻待宰羔羊,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些女人擺了一道。

  「道歉?莫非妳是為了七彩芙蓉來道歉?」永睿相信她一定看出了自己惹不得,所以打算主動求和。

  「我必須先告訴你,這七彩芙蓉被捧壞,其實是……」

  齊格兒看到自己說出七彩芙蓉的同時,十阿哥的眼神露出了殺氣,這下子她完全明白了幾位格格不敢認錯的原因。

  「其實什麼?摔壞就是摔壞,根本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推卸!」

  見她沒有懺悔的樣子,永睿失去了耐性。

  「既然你都知道了是我摔壞,現在我來道歉,你說要怎樣才能補償?」齊格兒終究狠不下心供出真正的兇手,將罪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妳賠得起嗎?」永睿冷哼。

  「不就一盆花罷了,難不成要我用這條命賠嗎?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吧!」齊格兒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小貴子跟宮女們全都捏了把冷汗。

  「我現在就告訴妳,七彩芙蓉的價值比妳的命還要珍貴!還有,永政宮不歡迎妳,也不允許妳擅自進入。」永睿的態度強硬,語氣極為不友善。

  「可是……可是……」

  齊格兒怎麼也看不出這是對喜歡的人該有的態度,她不想承認自己被耍弄了,但好勝的她也一時找不到台階下。

  「要不是念在皇阿瑪跟皇太后的面子上,這檔子事就算是齊王爺來求,我都不會輕易饒了妳!」

  「齊格格,您就別再說了,還是趕緊請回吧!」

  小貴子見情勢愈來愈緊繃,上前阻止齊格兒。

  「好!我走,我走了就不再踏進永政宮,除非你親自上門道歉,還有用八人大轎來求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被趕出永政宮,對她而言可是生平最大的恥辱,一時惱羞成怒,說話也不留餘地。

  「很高興聽到自己永遠也不必見到妳這種刁蠻女子,希望妳能記住今天說的話,否則下一次我真的會取妳的小命來償還七彩芙蓉!」

  永睿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愈美麗的女人愈惡毒」。

  「你……你走著瞧,哼!」

  齊格兒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男人,虧她這些年還一直對他念念不忘!

  她火冒三丈的走出去,小腦袋已經開始想著,該怎麼去找那幾位格格算這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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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回了御花園,幾位格格還在等著看好戲,她們已經想好該怎麼繼續捉弄齊格兒了。

  「喂,看我被趕出來很得意,是不是?妳們說十阿哥喜歡我,根本就是在騙我頂罪的,對不對?」

  早該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齊格兒雙手扠腰,擺明了要興師問罪。

  「怎麼了?難道妳跟永睿哥哥談得不好嗎?」嫣格格一臉無辜又擔心的問道。

  「應該要談得好嗎?妳們怎麼都沒說那株七彩芙蓉這麼珍貴,害我被狠狠趕出永政宮!還好沒要他承認喜歡我,不然恐怕當場挖個大洞都不夠我鑽進去!」她劈哩啪啦地一口氣罵完。

  「我們怎麼會沒先跟妳說呢?我們有提醒妳永睿哥哥很生氣,所以才不得已要把罪推到妳身上啊!當年我們都還沒承認就被打了出來,妳現在只不過被趕出來,還說不夠特別嗎?」薇格格扮無辜的技巧,簡直到了歎為觀止的地步。

  「胡說!妳們根本就不安好心,害我莫名其妙送上門討罵。」

  絕對不能再相信這些壞心格格了!齊格兒覺得自己已經倒楣到了極點,更恨的是還會上了這些惡毒女人的當。

  「會不會是妳聽到永睿哥哥喜歡妳,一時太過興奮而沒注意聽呢?我真的可以證明兩位姊姊的話。」芳格格的演技就不如另外兩位格格了,不過還好這些話早有複習,所以說得還算溜。

  「是這樣嗎?」

  齊格兒心想,連芳格格這個老實人都這麼說了,恐怕真是自己一時聽漏了。

  「我說齊格兒啊!雖然永睿哥哥長得英俊又滿腹才學,不過我們怎麼說也是他的妹妹,何必要什麼手段來爭寵呢?」嫣格格看出她開始動搖了。

  「沒錯!如果我們不是永睿哥哥的妹妹,妳起碼還可以理解我們耍詭計的原因。」薇格格委屈得像是快要落淚。

  是啊!她們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耍弄自己呢?齊格兒雖然聰慧,不過心眼卻是單純善良,她想幾位格格雖然愛道人長短,但應該也不至於壞到這種程度吧?

  「那十阿哥剛剛說我的命比不上那株七彩芙蓉,還說以後不准出現在他面前,妳們又該怎麼解釋?」

  雖是不想再計較,不過齊格兒認為還是弄清楚一點比較好,免得以後不幸跟永睿碰上了面會尷尬。

  「其實妳這麼聰明也該猜到真永睿哥哥一向受到許多女子的青睞,偏偏當年妳一走了之,這種感覺任哪個男人都會記恨在心,妳也將心比心想想嘛!」

  薇格格已經發覺這個謊是愈扯愈不可收拾了,不過想到能讓齊格兒受到難堪,什麼罪惡感都消失無蹤了。

  「是啊!正所謂愛得愈深,恨得也愈深,花毀人又消失的惱羞情況下,加上喪母之痛,這種怒火短時間當然難以化解,唉,我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靠妳自己,除非妳對永睿哥哥沒有好感……」大家已經可以預料事情的發展將會愈來愈有趣。

  「可是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喜歡我耶!」齊格兒徹底動搖了,語氣也跟著變得緩和。

  「妳也證明了七彩芙蓉對他的重要性吧?」嫣格格問道。

  齊格兒點了點頭,她必須承認這句話是事實。

  「這不就得了!這麼重要的花被摔壞了,但是永睿哥哥卻捨不得處罰妳,只是把妳趕出了永政宮,這不是心裡還在意著妳,那是為什麼?」嫣格格分析得頭頭是道。

  「沒錯!妳知道永睿哥哥一向對犯錯的人都很嚴厲,就算同是阿瑪孩子的我們也絕不寬待,唯獨對妳……當然,要是妳不喜歡永睿哥哥就算了,要是還有那麼點意思的話,恐怕要積極一點,臉皮厚一點,畢竟當年是妳讓誤會產生的。」薇格格一臉曖昧,語意中帶著明顯的暗示。

  「積極一點、臉皮厚一點?」齊格兒雖然還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是仍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要先取得他的原諒囉!」

  幾位惡作劇的格格拚了命的點頭,恨不得就這樣將她推入火坑,永遠也別再入宮了。


  雖然很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喜歡自己,但是既然已扛下了所有的過錯,道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為了能夠想出讓永睿原諒她的方法,齊格兒寧願被父親狠狠責罵一頓,也不肯就這麼回到齊王府,而皇太后也正樂得她能多陪自己。

  「格兒,明天哀家要到避暑山莊住個幾天,順便到寒山寺去為皇上跟天下子民祈福齋戒,不如妳就跟哀家一同前去好了。」

  皇太后每逢七月半都會到避暑山莊避暑,順便齋戒祈福,這一次要是多了齊格兒這小丫頭,她肯定一路上不會無聊。

  「老佛爺,我也很想陪您去,不過這些天留在宮裡,全都是因為捨不得離開您啊!所以我打算趁著您到避暑山莊的時候,回去陪陪阿瑪跟額娘,免得落個不孝的口實。」

  齊格兒心想,這可是個大好機會,趁著留在宮裡又不用陪皇太后之際,一定可以多向永睿表示自己的歉意,她絕對不能錯過這天上掉下來的機會,立刻順口就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拒絕。

  「也對,哀家總不能老把妳霸在身邊,好吧,那等明天哀家出宮後,妳再回齊王府好了。」

  「是,老佛爺,等您回來的時候,格兒就會馬上入宮來伺候您。」

  她這下子可是樂在心頭口難開,只剩下該怎麼讓永睿別再記仇就行了,不過她相信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自己才對。

  


  永政宮一如往常地安靜真永睿不喜歡嘈雜嬉鬧的氣氛,就跟他冷硬的個性一樣。

  宮門外傳來了不尋常的爭執聲,他放下了手上的書卷,眉頭緊緊蹙起。

  「主子,齊格格又上門來求見了。」

  小貴子留著一群宮女在外面攔著,自己衝進來通報。

  「不見!」永睿連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奴才也是這麼告訴齊格格,但她就是不肯走,非要進來跟您碰上一面才甘願。」

  小貴子確實都說破了嘴,但齊格格偏偏就是拗著性子,非要上門找罵挨。

  「還真難得見到有人這麼喜歡被羞辱,讓她進來吧!」

  永睿認為她是自找苦吃,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太客氣了。

  「喳!」小貴子只能照辦,對於齊格格也只能默默為她祈禱了。

  沒一會兒,齊格兒走進正廳,為了表示誠意,她還刻意打扮,臉上保持著一貫甜美的笑容,更抱定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必死決心,務必要讓永睿徹底發洩完毀花之恨,重新接受自己。

  「十阿哥,我今天是特意來請求你的原諒。」

  又是裝出無辜的笑臉!永睿雖然仇恨她,但是看著她那張嬌俏的臉蛋,實在很難對她破口大罵,難道這就是皇阿瑪跟皇太后都著了魔的原因?他別開頭,不想自己也被迷惑了。

  「我記得上一次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妳的記性應該不會這麼差吧?」

  永睿連請她坐都不願意,逕自靠坐躺椅,擺明了不給齊格兒面子。

  「我就是因為你上次很生氣,而我又衝動得跟你頂嘴,所以這一次下定決心隨便你罵,只要你原諒我、發洩完你的怒氣,我絕對不會頂撞半句。」

  她放下了尊嚴和面子,只求永睿原諒自己。

  「奇怪,妳怎麼突然轉了性?不過還是沒用。」永睿拒絕了她的道歉。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她的變化很詭異,懷疑其中有詐。

  齊格兒走上前,縮短與他之間的距離。

  「拜託你罵我!要是還不夠的話,那就……我讓你打幾個巴掌好了。」

  說著,她閉上眼睛等著處罰。

  「像妳這種不知恥的女子,罵妳我嫌浪費口水,打妳又嫌髒了我的手,妳最好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

  永睿猜測她八成是想自己責罵了她之後,好拿這個借口向皇阿瑪或皇太后告狀。

  「你不願意罵,又不肯打,到底要我怎樣才肯原諒嘛!」齊格兒這下子沒轍了。

  「妳到底是厚臉皮,還是耳朵有問題?我不是說過要妳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嗎?」他發現齊格兒不僅刁蠻,而且腦子還有問題。

  「我就是厚臉皮,要是你一天不原諒我,我就天天來死纏著你!」齊格兒只剩下死纏爛打這唯一的招數了。

  「可惡的女人!妳以為我當真不敢打?」

  他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個頭足足高了齊格兒一個半的頭,身上發出了一股清爽好聞的男人味,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要殺人一樣。

  「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用任何方式懲罰我,你打吧,我不會怪你。」

  嘴上說得輕鬆,但是齊格兒還真是有點害怕,他那雙大鐵掌要是真的打下來,她猜自己恐怕半條小命就要沒了。

  「妳……妳給我滾出去!」

  打也不是,不打又恨得牙癢癢,永睿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要,你快打啊!」

  果真對自己有好感!齊格兒將永睿不打女人的原則當成了喜歡的意思,看準了他打不下手,聲音也變得高昂了起來。

  「小貴子,把這個丟盡齊王府的臉的女人給我趕出去!」

  他的情緒從來不曾失控過,但是這次他真的敗給了這個刁蠻女人,氣到聲音微微顫抖。

  小貴子聽出主子的憤怒已經瀕臨崩潰邊緣,趕緊衝了進來,毫不猶豫地拉起齊格兒的手臂就往外走。

  「我明天還會來的!一直來,一直來,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齊格兒堅定的承諾迴盪在永政宮外。

  永睿感覺到現在立場竟然完全轉變了,好像是自己在受懲罰,氣惱得將還未看完的書卷丟在地上,一向冷靜自持的外表消失無蹤。


  齊格兒果然如自己所承諾的一樣,天天都來到永政宮外面等著永睿的原諒,不過她也變聰明了,已經不會再像先前那般莽撞,直接就闖進宮裡,只是乖乖站在外面。

  「齊格格,您就別再來了,十阿哥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硬,您這麼做,受苦的是自己啊!」

  小貴子實在不忍心看著齊格兒每天一大早就跑來,就連午膳也都是頂著大太陽隨便用一用,一直到太陽西下,才失望地勉強離去,他擔心這嬌貴的身子遲早會累出病。

  「不行!我要是說出沒做到的話,永睿更不可能原諒我!」

  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傻,可是誰讓自己錯過了一次互表心意的機會呢?所以這次就當作是自己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可是格格,您這樣做,我們主子也無動於衷啊!」

  小貴子每天都看到十阿哥照常過著日子,一點也沒受到齊格兒的影響,就連跨出永政宮的大門,也當沒這個人存在一樣。

  「一定會有的,只不過他愛面子,要給他一點時間才行。」齊格兒非但沒有氣他視若無睹,還替他的冷酷說好話。

  「您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老佛爺要是回來的話,您還是得前功盡棄啊!」小貴子不敢說出齊格兒的行為已經成了宮內的笑話了。

  「等老佛爺回來再說!總之,我要讓永睿看到我的誠意有多大。」齊格兒不肯放棄。

  「那奴才就不打擾格格您了。」小貴子也不敢待太久,免得被主子發現又是一頓責罵。

  宮門外又只剩下齊格兒跟宮廷侍衛大眼對小眼,烈日當空,齊格兒連續幾天的曝曬確實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可是倔強的她只是靠著一旁的大柱,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繼續堅持等待著他的原諒。

  「格兒!妳是不是非要讓自己徹底丟盡了臉才肯罷休?」

  傳到她耳中的竟是齊王爺嚴厲的聲音,不過她似乎沒有多餘的精力反駁。

  「阿瑪,您別管我了。」

  齊格兒的聲音微弱得像飄浮在風中,任誰都可以聽出她已經到了極限。

  「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齊王爺看著女兒,既生氣又心疼。

  「十阿哥以為我摔壞了七彩芙蓉,所以一直都不原諒我,女兒一定要得到他的原諒!」齊格兒沒說出自己替人頂罪的事實。

  「十阿哥都已經擺明了不想見到妳,妳又何必自取其辱呢?」齊王爺不明白女兒為何要如此堅持。

  「阿瑪,您明明就知道我從以前就很喜歡十阿哥,這種喜歡從來不曾改變,況且十阿哥只不過因為當初的一場陰錯陽差,造成了他的誤會,現在我一定要讓他明白我的心意才行。」

  「妳……妳這個蠢丫頭,當年就是知道妳對十阿哥的感情,為了避免讓妳受到傷害,所以才忍痛讓妳離鄉背井,結果沒想到妳變得更嚴重了……」齊王爺真不知道女兒到底是癡還是笨。

  「我在西方學過一句話:愛情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所以我不希望往後的日子有所遺憾,就算最後失敗了,起碼也對得起自己的心。」齊格兒在西方接受的教育,跟保守的家風有很大的差異。

  「我送妳到那麼遠的地方,不是讓妳學這些奇奇怪怪的謬論,跟我回去!」齊王爺不想再看見女兒被人指指點點的羞辱了。

  「阿瑪,您不要逼女兒!」齊格兒推拒著父親的拖拉。

  齊王爺這下可是鐵了心,不顧手勁是否弄疼了女兒,強迫齊格兒離開永政宮大門。

  齊格兒在與父親拖拉之間,眼前一片漆黑,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這幾天齊格格好像沒來了。」

  大家都發覺齊格兒不再出現在宮門外,當初語氣堅定的她,應該不會輕易放棄才對,小貴子擔心是不是真的累病了。

  「這種嘴上一套、做又是另一套的女人,就算沒法堅持也不奇怪!」

  永睿表面上一如往常,不過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見得到齊格兒,幾天沒見也著實有些怪怪的。

  「齊格格成天站在太陽下,就連飯都是頂著太陽用,水更是沒喝幾滴,會不會生病了呢?」小貴子還是忍不住說出心裡的擔憂。

  生病了?永睿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擔心。

  「病了也是她自找的,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永睿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受到齊格兒的影響了,不過他提醒自己,這種感覺絕對只是出於對普通人的惻隱之心罷了。

  「主子,奴才知道您雖然很生氣格格當年犯下的大錯,不過也不當真會希望她以命賠命吧?」小貴子盡可能婉轉地說。

  「大膽!難不成我的奴才都被她收買了心?」

  他雖然明白小貴子的忠心,不過還是很難接受大家都為那個刁鑽格格說話。

  「主子,別生氣!奴才相信您絕對不可能跟齊格格計較,只不過一時還無法釋懷而已,所以當然也不希望格格真的有事。」小貴子當場就跪了下來,為自己解釋。

  「我當然不會跟那種沒家教的格格一般見識,所以才會只要她消失在我眼前。」永睿的確也不至於真的狠得下心,要齊格兒一命還一命。

  「奴才就知道主子宅心仁厚、寬大為懷、以德報怨……」小貴子討好主子的本事無人能比。

  「夠了,你要想去探問就去吧!別跟我要這麼多花招。」

  他對小貴子可是瞭若指掌,那張嘴會跟塗了蜜似的,不外乎就是想自己同意讓他去打聽、關心齊格兒的狀況。

  「奴才謝過主子。」

  小貴子歡天喜地連磕了幾個響頭,急忙起身離開了永政宮。

  永睿看著小貴子離去的背影,他不得不承認齊格兒的毅力的確動搖了自己堅定的意志,但是也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原諒一個害自己成為不孝子的人!

  莫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小貴子匆匆忙忙折回了永政宮。

  「主子,主子!不好了!」

  這個小貴子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沒頭沒尾,只有一臉慌亂的表情。

  「什麼不好了?你身為我永政宮的人,做事行為如此魯莽,真是丟盡了臉。」永睿微慍地說道。

  「對不起,不過主子,這回齊格格果然因為天天來到永政宮罰站,身染重病。」小貴子面對事情的嚴重性,可沒法維持該有的宮規禮節。

  「真病了?我看是她想利用苦肉計來求得我的原諒吧?」

  永睿記得第一次見到齊格兒時,她的身體健康得還能跟自己頂嘴,只不過短短幾天就病倒了,這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是真的,奴才正想要找慈寧宮裡的宮女們打聽,沒想到經過太醫房就遇上了剛回宮的老太醫,這念頭一轉就隨口問問,沒料到老太醫正巧才從齊王府回來。」

  「老太醫說了些什麼?」

  永睿也知道老太醫在宮裡這麼久,從來都不會撒謊。

  「老太醫說齊格格體內鬱熱急攻,又加上天生的體質氣虛,所以才會出現突來的暈眩昏迷現象。」面對人命關天的大事,小貴子可不敢隨便誇大其詞。

  「那現在呢?」

  永睿有些後悔當時不強硬趕她離開,不然也不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情況似乎不妙,連續幾天下來都昏昏醒醒,沒有轉好的趨向。」小貴子看得出主子也非漠不關心。

  永睿沉默了,這種結果並非他所樂見,更何況事隔多年,此仇雖然難以撫平,不過她貴為王爺之女,還肯如此低聲下氣,也算表示了她真心認錯的誠意。

  小貴子見狀,乘機勸道:「主子,齊王爺好歹也是兩朝皇帝的忠臣,齊格格犯下的也是無心之過,您就原諒她吧!」

  「罷了!齊王爺確實對朝廷忠心耿耿,又身為兩朝重臣,吩咐下去,讓宮女送兩株天山雪蓮過去王府,讓齊格兒去郁清熱。」

  永睿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照理說,他應該很高興她受到跟額娘同樣的折磨,可是卻又似乎狠不下心。

  「是!」

  小貴子高高興興的領命,他就知道主子也非心胸狹窄之人,更何況這位齊格格實在也很難讓人不喜歡。

  小貴子離開後,永睿走進了後室,拿出額娘留下的紀念物,心情複雜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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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阿哥的好意,齊喀德心領了,只不過為了避免小女一直誤解下去,所以麻煩小貴子公公將雪蓮帶回去。」

  齊王爺不願意讓女兒再受到一點傷害,雖然感情的事沒法控制,但是身為父親要盡可能維護周全。

  「齊王爺,這是十阿哥的一點意思,您還是收下吧!」小貴子也知道王爺的顧慮。

  「小貴子公公,我那死心眼的女兒要是知道十阿哥請你轉交了份這麼珍貴的藥材,恐怕更是泥足深陷啊!還是請你回去轉告十阿哥,說我齊喀德心領了這份好意。」齊王爺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讓女兒再抱著任何一絲的希望。

  「這樣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退回去就太不給十阿哥面子了,不如王爺還是留下,對齊格格就隱瞞這個事實好了。」小貴子想出了兩全其美的辦法。

  說得也對!退回去擺明就是得罪了十阿哥,收下至少還能瞞得住格兒。齊王爺心裡盤算著。

  「別猶豫了,王爺!」

  「這……好吧!就麻煩你了。」齊王爺勉為其難地收下。

  「小的就先告退了,請格格安心養病吧!」

  完成了任務,小貴子離開了齊王府,一路走回宮,雖然很同情齊格格的遭遇,不過對於主子,他更能理解那骨肉死別的痛苦,畢竟當年親生母親帶著缺憾離開人世,這對主子的打擊真的很大。

  小貴子回到永政宮,當然也不敢如實說出與齊王爺之間的些許推拒。

  「辦完了嗎?」永睿的表情看不出內心的起伏。

  「是,不過齊格格這次好像挺嚴重的,小的連當面探望一下都沒法。」小貴子原本也想替十阿哥做個人情,但是格格昏醒反覆,根本無法下床,更別說是到王府大廳了。

  「說來說去全都是她自找的!」

  永睿聽到她的病情嚴重,心頭忍不住冒出了一把無明火。

  「皇上駕到!」宮門外傳來了通報聲。

  「兒臣叩見皇阿瑪!」

  「小貴子向皇上叩頭!」

  眾人齊聲跪下。

  「全起來吧!」

  「謝皇上!」

  「你們都先下去,朕有事要跟十阿哥商量。」皇上命令著所有閒雜人等一律退下。

  不消多久,宮女伺候了皇上與十阿哥用茶後,快速退出了正廳,將門緊緊合上。

  「皇阿瑪,您親自前來,莫非有何重要事情要商量?」

  永睿知道皇阿瑪鮮少來到永政宮,都是自己前去御書房商討國家大事,想必此次前來必有重大要事。

  「沒錯!永睿,你知道朕經常微服出巡,為的是什麼嗎?」

  「皇阿瑪親民愛民,微服出巡正是為了探查民間百姓生活,以及是否有貪官污吏魚肉鄉民。」永睿豈會不知道。

  「沒錯!但是這次朕希望你代替朕微服出巡至杭州。」皇上的表情似乎特別凝重。

  「兒臣理應為皇阿瑪分憂解勞,但不知此次任務為何?」永睿狐疑著父王的臨時決定。

  「老佛爺差人送了封信來,要朕這些日子不宜出遠門,但是根據朝中大臣紛紛上疏杭州王太守行事囂張跋扈,任意向百姓課以重稅,更甚至強押民女為妾,此種暴行實在令人痛恨,不過你也知道沒證沒據,加上王太守又是葛妃的表兄弟,因此……」皇上想到就生氣,氣得話都快說不下去了。

  「所以皇阿瑪希望兒臣微服下杭州,暗地搜集王太守的犯罪證據嗎?」永睿幫忙接下去說道。

  「永睿果然是朕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兒臣馬上就準備,明兒一大早就起程,請皇阿瑪放心。」

  永睿雖然對王位毫無眷戀,不過還是很願意為父王效命。

  「這就好,你辦事,朕絕對放心。」

  皇上不僅欣賞永睿的冷靜沉著,更看好他的文武皆為一流的條件。

  「皇阿瑪,您近日操勞國事,為了大清的百姓,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永睿看見父王的頭髮多了好些花白。

  「朕確實也累了,前一陣子還能聽聽小格兒的開朗笑聲,減輕了不少的壓力,不過她這幾天似乎消失了,老佛爺也不在宮裡,整個皇宮還真是挺寂寞的。」皇上不知不覺提及了齊格兒。

  永睿沒有回應,皇阿瑪對齊格兒的喜愛有加,他一點也不奇怪。

  「永睿啊,這小格兒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聽說她每天都到永政宮門外負荊請罪,是不是你責罵了她,讓她不敢再進宮來了?」皇上也耳聞了不少蜚短流長。

  「啟稟皇阿瑪,齊格兒前陣子確實天天到永政宮門外,但是兒臣並不想理會。」永睿也不想有所否認。

  「既然是真的,那到底你跟小格兒之間有什麼誤會呢?可不可以說出來讓朕知道?」皇上奇怪這齊格兒才剛回到中土,照理說,是不可能得罪永睿,莫非有人惡意中傷?

  「不瞞皇阿瑪,這並非是誤會,當年齊格兒遠赴西洋時,正逢兒臣額娘過世之際,您還記得嗎?」永睿索性講個清楚,以免皇阿瑪被那張無辜的小臉給欺騙了。

  「是啊,想想宸妃都走了快六年了,但是這跟小格兒有什麼關係?」皇上沒法聯想在一起。

  「當年額娘臨終前心頭掛念的就只有皇阿瑪跟兒臣,但是當時皇阿瑪正親赴江壩巡視水患,兒臣為了希望額娘不要有所遺憾,因此想盡辦法將您賜給額娘的那一株七彩芙蓉重新恢復生命……」永睿話說到此,當時的情景一一浮現腦海。

  「七彩芙蓉……這花不是自從宸妃染病後就逐漸枯萎了嗎?想必你一定費盡了心思。」皇上知道七彩芙蓉本來就照顧不易,況且是要讓它重新活過來,想到這其中所耗費的心力,就知道永睿對母親的孝心。

  「當年多虧了老天幫忙,讓七彩芙蓉終於在額娘離開人世之前重新綻放,額娘最喜歡看的就是沾滿晨露的花朵,所以兒臣將七彩芙蓉放在花台上,沒想到齊格兒竟然將它摔壞……」重新提及往事,讓永睿再一次充滿憤恨。

  「這小格兒恐怕也非有意的。」皇上已經明白了整件事的過程,不過他亦相信齊格兒真的是無心之錯。

  「如果真是無心,又怎會如此剛巧就離開京城?兒臣也為了找出原凶,而誤了見額娘最後一面,讓額娘抱著遺憾離去。」永睿的語氣充滿仇恨與憤怒。

  「朕瞭解你的心情,不過無論小格兒是否有錯,朕相信宸妃都不希望你這麼自責,也絕對不想看到你變得如此。」

  宸妃的仁慈寬厚是眾人皆知的美德,皇上也希望兒子能夠化解心中的怨恨。

  「是的,額娘一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怪罪任何人,兒臣可以不追究齊格兒犯下的錯,但是要兒臣與她當成沒事一般的相處,這就絕無可能!」永睿明白表示立場。

  「算了,朕也知道一時之間要你忘懷很難,就讓時間慢慢沖淡吧!」皇上也不想強迫永睿了,怎麼說這都是一場難以彌補的缺憾。

  「兒臣會謹記皇阿瑪的教導。」

  「你就準備一下,盡早出發吧!我先回寢宮了。」皇上認為讓永睿暫時離開也好,至少別讓他跟齊格兒之間的心結愈來愈深。

  「兒臣送皇上!」

  永睿突然覺得跟皇阿瑪說明白後,心情變得輕鬆多了。

  


  為了顧及女兒的身體,齊王爺還是讓齊格兒服下了天山雪蓮,但是隱瞞了它的來處。

  「什麼?十阿哥到杭州了?」

  齊格兒在天山雪蓮的清熱功效下,恢復了昔日的光彩,只不過貼身丫頭紫娟帶來的消息讓她再次花容大變。

  「沒錯,而且都已經出發了好幾天,不過這個消息就連宮裡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呢!」紫娟悄悄貼在齊格兒耳邊說著。

  「那妳又怎麼會知道?」

  齊格兒這幾天一直回想著跟永睿之間的衝突,她找到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自己肯定被幾位尊貴的皇格格給要了,這一回說什麼都要對宮中放出的風聲小心過濾。

  「當然是小貴子公公偷偷告訴我的,而且還說了好些事呢!」紫娟一臉的神秘兮兮。

  「好些事?還不快點說出來!」

  她知道幾位皇格格會耍自己,但小貴子公公絕對不會。

  「就是您會這麼快就好起來,全多虧了十阿哥的天山雪蓮,但是王爺當初不想收下來,是因為小貴子公公承諾不會說出是十阿哥的好意,王爺才肯收下的。」

  紫娟為了自己的小主子,甘願冒著被王爺趕出王府的危險,怎麼也要說出實情。

  「小貴子公公有沒有告訴妳,十阿哥為何只為了一株花就這麼恨我呢?」

  齊格兒知道那株花的珍貴,但是永睿會在意到這種程度其中必有原因!

  「紫娟當然也幫格格問了,原來這七彩芙蓉跟宸妃娘娘,也就是十阿哥的親生額娘,有著莫大的關係……」紫娟將自己聽來的全照實說了出來。

  齊格兒愈聽愈自責,沒料到自己攬罪上身的背後,竟有這麼一段哀痛的過去,難怪幾位皇格格都不敢承認她們才是兇手。

  「格格,您明明就沒有摔壞七彩芙蓉,而且當年單純是因為王爺要讓您對十阿哥死心,才匆匆送您離開,為何您都不跟十阿哥說明白呢?」紫娟不知道主子被騙的經過。

  「他要是給我機會解釋,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步田地啊!」她只能望天興歎。

  「現在十阿哥又不在京裡,您沒法再去替自己解釋,這可怎麼辦呢?」紫娟比當事人還著急。

  齊格兒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才又開口。

  「紫娟,麻煩妳去跟阿瑪說,我想這裡真的不適合我,為了讓自己開心一點,請他准許我再回到西洋去多留一陣子。」她並非真的要回西洋,而是另有目的。

  「格格!您才剛回來,別再這麼想不開了,十阿哥不懂得您的好,還有許多的阿哥都很喜歡您呢!」紫娟捨不得。

  「妳別勸我了,總之我只喜歡十阿哥一個人,別人都不是我想要的。」

  齊格兒從洋人身上看到了追求真愛的堅持,也確定了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會幸福快樂,與其不幸福、不快樂,又何必虛偽勉強呢?

  「格格……」

  「別說了,妳要是不肯幫我說,我自己去說!」說著,齊格兒就要下床。

  「我去,我去就是了。」

  紫娟說什麼也不肯讓主子下床,雖然知道主子的身體已經無礙,但是精神是否完全恢復都還沒個准,她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紫娟才離開,齊格兒就露出了笑容,雖然自己在洋學上的造詣並不是很好,但是學習洋鬼子敢於追求的精神,她絕對可以得到一百分!


  杭州  合興客棧

  「睿爺,王太守還真狡猾,一點馬腳都沒露出,難道是有人通風報信,讓他有所警覺?」

  「通風報信是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卻不大,這一趟來杭州,宮裡沒幾個人知道,就連大臣都被隱瞞了。」

  「睿爺,除了王太守之外,您想是否有更大的官涉及此貪污案?」

  「這一點也是我所想的,不過這一帶都是王太守的轄區,應當尚不至於牽及更廣才對。」

  永睿扮成了採買商貨的大老闆,兩名侍衛扮成了一般的家奴。

  「不知道陳鋒打探得怎麼樣?」

  此次隨同永睿來到杭州的是親信陳鋒和陳利兩兄弟。

  「別急!要是真有高官牽涉其中,恐怕沒有十足的證據,也無法將這些人徹底消滅。」永睿冷靜面對目前的困境。

  陳利實在不能不佩服十阿哥的內斂深沉,都過了十多天還沒找出證據,但是在十阿哥的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著急。

  「陳鋒回來了!」陳利眼尖的看到哥哥走進客棧。

  「睿爺!」陳鋒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坐下再說。」永睿不希望引起旁人的注目。

  「睿爺,今早天沒亮,太守府前竟然出現了一名稀客……」

  「別喘大氣了,還不快講完!」陳利等不及的催促。

  「這位稀客竟然是鄺大人!」

  「鄺大人?鄺大人不是總督府提督嗎?他怎麼會大老遠跑來杭州?」

  永睿一直都沒吭氣,反而是陳利問個不停。

  「正是因為這樣才奇怪!」陳鋒也猜不出來,不過兩人必定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才會如此鬼鬼祟祟。

  「不奇怪!鄺大人的三房是王太守的妹妹,算起來也是親家,所以兩人往來並不奇怪,不過到底為什麼需要大老遠悄悄趕來呢?」

  提督府遠在京城,自己又沒接獲任何關於鄺大人下杭州的消息,永睿認為這其中必定有遠比貪污、魚肉鄉民更為嚴重的陰謀。

  「你不會潛入太守府偷聽一下嗎?」陳利抱怨著陳鋒。

  「拜託喔!你當太守府是什麼地方,進去是很容易沒錯,不過萬一被發現不就打草驚蛇了嗎?」陳鋒瞪他一眼。

  「陳利,陳鋒顧慮得沒錯,目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眼前必須要找個人幫咱們想法子進入太守府,這樣才方便行事。」

  永睿認為要拿到證據,就必須先入虎穴,不過他們幾人實在太顯目,恐怕還要找個幫手才行。

  「睿爺,王太守性喜漁色,不如我們就買通妓院的姑娘……」陳利低聲說道。

  「不錯喔!你總算還能想出個絕妙點子。」陳鋒難得聽到陳利有好提議。

  「什麼嘛!我每次都有點子,是你都不用罷了。」陳利得意的笑說。

  永睿也認為這個點子不錯,但是要利用妓院姑娘就比較不妥了,畢竟妓院姑娘見錢眼開,隨時都可能反被收買。

  「睿爺是擔心妓院姑娘的忠誠嗎?」陳鋒猜想主子的疑慮。

  永睿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很難掌握。」陳鋒跟著煩惱了起來。

  「那怎麼辦?總不能找個窮人家的女兒去當臥底吧?」陳利知道他們的顧慮是對的,可是能夠對付得了王太守這種色鬼,也只有妓院姑娘才能辦得到。

  「當然不行!所以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了。」永睿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那就讓我來吧!」

  三人身後冒出了黃鶯般悅耳的嬌聲。

  「齊格兒?」永睿大為吃驚。

  「齊格格?」陳鋒和陳利異口同聲,他們也曾在永政宮見識過齊格兒的「堅韌不屈」。

  「別叫我格格!叫我齊姑娘。」

  齊格兒騙阿瑪要自己上船離開,到了半途就折往杭州,穿著一身男裝打扮,但那張漂亮的容貌卻怎麼也掩蓋不了,她已經偷偷在隔壁桌聽了許久。

  「妳好了?」永睿一時忘形的問出口。

  「我當然沒事囉!否則怎麼來找你呢?」齊格兒看到永睿就興奮得快要窒

息了。

  「格……齊姑娘,請坐。」陳鋒立刻讓了個位子。

  齊格兒大大方方地坐下,她決定不但要化解兩人的誤會,更要幫忙永睿找出王太守跟提督大人的罪證。

  「妳一個姑娘家跑來杭州幹什麼?」永睿沒有責備她犯過的錯,反而生氣她這種可能遇上危險的行為。

  「我聽說你到杭州,所以有點事情要跟你解釋清楚。」齊格兒抱定了洗刷冤屈的決心。

  「要是又為了道歉就不必了,我已經答應皇阿瑪不追究了。」

  永睿說的是事實,何況齊格兒為了道歉差點賠上性命,他雖然不能夠改變對她的看法,但是也不想再追究此事。

  「不是的!你可不可以聽我說完啊?」

  齊格兒看準了現在不是在皇宮,自己也不必當他是高高在上的十阿哥,所以說起話也就更直接了。

  「好,我就看在妳千里迢迢跑來的份上,聽聽看妳還有什麼話好說,不過說完之後,我就會讓陳利先送妳回京城。」永睿可不希望讓齊格兒牽涉入危險之中。

  「第一,我沒有摔壞七彩芙蓉,是你幾位妹妹不小心碰壞的,不過我希望你能原諒她們,我也不會說出是哪幾位皇格格。第二,雖然花不是我摔壞的,不過因為陰錯陽差的關係,害你沒見到宸妃娘娘最後一面,我願意承擔這個罪,所以將功贖罪、我自願當臥底。」齊格兒一口氣把話說完。

  「別以為這樣就能夠推卸自己犯過的錯誤!」

  永睿嫌惡地看著她,認為齊格兒非但不知悔改,現在竟還想將所有罪名都推到無辜的皇妹妹身上。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我想要推托罪名,就讓老天罰我當臥底失敗,橫屍街頭!」齊格兒連命都賭上了。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永睿動搖了,他開始相信她沒騙人,否則也用不著大老遠跑來這裡拚上性命,不過臥底非常危險,他不希望齊格兒有一點閃失,不!應該說是任何人他都不希望。

  「我當然知道囉!當臥底的人必須要能隨機應變,而且還要膽大心細,這幾年我一個人在西洋都能過下去,這一點對我來說,根本不成問題!」齊格兒拍胸保證。

  「隨機應變?妳要真這麼聰明,就不會被我幾位妹妹耍著玩了。」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相信了她,冷嘲熱諷地想要打消她過分天真的念頭。

  「這才不一樣呢!人家還不是……算了,算了,我不想提那些過去的事了,說一句實話,除了我,還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嗎?」

  齊格兒這回學聰明了,才不會誠實的說出自己是誤會他喜歡自己,才甘願承擔罪名,免得又被他找到機會羞辱自己。

  「不行!馬上去租輛馬車送她回去。」永睿非常堅決的吩咐道。

  「等一下!睿爺,難道你不想找出證據?難道就要這樣一直耗下去?苦的是百姓耶!」齊格兒邊說邊阻止陳鋒起身。

  「這是男人的事,女人別插手!」

  「女人別插手?可是除了女人能讓王太守沒有戒心之外,還有其他的法子嗎?」她反問。

  「同樣回妳一句,這天下除了妳之外,難道沒有其他的女人了嗎?」他不喜歡如此頑固的女孩子。

  「女人是很多啦,可是只有我能讓你信任,對不對?」齊格兒非常有自信。

  「妳認為我應該要信任妳嗎?況且妳除了壞事之外,還有哪一點足以證明妳能夠承擔大任呢?」永睿也毫不給面子地反駁回去。

  陳利跟陳鋒見情勢緊繃,都同時悄悄退離到大老遠,避開戰火,也順便把

守著,別讓閒雜人等打擾。

  「是,我是個笨蛋,老是壞事,可是你也不可以懷疑我啊!何況……何況……」齊格兒雖然氣急敗壞,但要說出自己喜歡他到不行的實話,還是很困難。

  「何況什麼啊?妳喜歡無理取鬧就回齊王府去鬧,我這是在辦正事,不容許妳這麼刁難!」永睿覺得她實在已經不可理喻了。

  「我哪有無理取鬧?老實跟你說好了,前兩天我進到杭州時就已經見識過王太守的色鬼模樣了,在大街上一直跟在我後面囉唆,是我好不容易才撇開了他,所以我當臥底是最安全的人選了。」

  齊格兒只要一想到剛入杭州就過上了王太守騷擾的經過,到現在還是忍不住想要吐。

  「妳……妳已經跟他遇上了?而且還被他騷擾了?夠了!妳馬上給我回京城。」

  永睿並不奇怪王太守會看上齊格兒,可是她一身的男裝打扮也能夠挑惹起男人的興趣,這王太守也未免太變態了吧?想到齊格兒竟然碰上了這麼可怕的事,就讓他不禁膽戰心驚,他絕不能容許同樣的情況再度上演,怎麼說她好歹都是齊王府的格格啊!

  「我偏不!我要幫皇上懲治壞人!」齊格兒也拗上了。

  「妳……妳的腦袋裝的是什麼啊?」

  他竟然被這個小女子氣到抓狂,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我腦袋裡裝的是正義、公理!你要是硬送我回京城,我就想辦法半途溜走,然後自己上太守府去!」齊格兒知道自己在這場爭鬥中佔了上風。

  「好!喜歡自己送上小命就隨便妳,不過我可是警告妳繼續扮成男子,不可以洩漏女兒身的秘密,我會讓陳鋒暗中保護,妳不能擅作主張,知道嗎?」

  永睿明白自己不答應是不行了,與其到時後悔莫及,不如就在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內由著她任性吧!

  「扮成男子怎麼搜集得到證據嘛!」她嘟著嘴抱怨。

  「那就扮個醜女好了。」這是他唯一能夠放心的方式。

  「醜女能夠派上什麼用場嘛!」她可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

  「再有意見就別去了!」他已經沒耐性了。

  「遵命!」齊格兒想也不想,就興奮地摟住了永睿的脖子,歡呼了起來。

  緊貼的軟香傳進了永睿的嗅覺之中,他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的放縱可能會讓齊格兒身陷危機,而他竟然忘了應該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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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50: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運氣似乎總是跟著齊格兒轉,她才來到太守府前,就遇上了在張貼紅條的莫總管。

  「妳對這份工作有興趣?」莫總管嫌棄她的醜陋面貌,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問道。

  「我很需要賺錢,可以讓我試試嗎?」她裝出可憐模樣。

  「廚房裡的活兒不是勤勞就行了,還得要手巧、腦袋靈活才可以。」莫總管擺出高傲的姿態。

  「我從小就幫著家裡洗菜、挑菜,一定沒問題,麻煩幫幫忙。」

  「有時候還要幫忙府裡一些打掃的工作,行嗎?」莫總管看她似乎很需要這份工作,當然也乘機提高要求。

  「只要能讓家裡多份收入,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壓搾下人?以後看本格格怎麼教訓你!齊格兒暗暗咒罵著。

  「妳叫什麼名字?」莫總管問道。

  「我……我叫琪兒。」她隨便掰了個名字。

  「那就讓妳試試吧!」

  太守府雖然工錢還算不錯,但府裡的幾位大小夫人,一看見容貌尚可的新來婢女,就極盡所能地刁難、挑剔,所以總是不斷尋找下人,莫總管見她長相醜陋,至少這一點能夠讓幾位夫人滿意,所以也就答應僱用她。

  「謝謝。」

  齊格兒跟著莫總管走進太守府,這宅第雖然比不上皇宮,不過看得出剝削了不少百姓的血汗錢。

  「果然是大官的家,這裡真是氣派!」她裝出大驚小怪的模樣。

  「可不是每個大官都能夠有這種氣派!所以妳能夠進來太守府幹活,就要好好珍惜。」莫總管不疑有他。

  她不停誇張地發出驚歎聲,偷偷記住每一處重要的廂房,打量著每一個家丁,做好調查前的準備工作。

  「這條小徑後面是書房,沒有大人的吩咐,不得接近!」莫總管警告著。

  「那裡不需要我打掃嗎?」

  看來書房裡必定有古怪蹊蹺,決定當作第一目標好了。齊格兒暗想著。

  「不必妳打掃,書房有固定的家丁打掃,總之就連靠近都別靠近!」莫總管再次強調。

  「是。」

  拐了個彎,她總算看到了其他的婢女,個個不是醜到了極點,就是年紀大到可以回家養老,滿腹的疑問實在讓齊格兒好奇。

  「莫總管,怎麼大家都是……都是跟我一樣?」她盡可能委婉的問道。

  「丑,是吧?」莫總管替她說了出來。

  「不,不是。」她反倒自己尷尬了起來。

  「不需要不好意思,這原因很快妳就會知道了。」

  莫總管將她交代給一位面容不怎麼慈愛的老嬤嬤,只見那老嬤嬤隨便打量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就將她拉到一個簡陋的小屋裡。

  「我是管婢女的朱嬤嬤,以後妳就歸我管,天亮前要將廚房裡的菜洗好,用完早飯後,就幫忙打掃前廳後院,已時前要再回到廚房準備午膳……」

  朱嬤嬤吩咐著她的工作,聽在她耳裡只剩嗡嗡作響,這麼多的粗活兒光是聽就頭皮發麻,齊格兒開始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了。


  才過了不到一天,任憑齊格兒有多聰明,也還是逃不過吃苦受累的窘境,躲在牆角的大石後面,忍不住打起盹。

  「齊姑娘,齊姑娘。」

  怎麼連這裡都能被找到?她無奈地睜開眼。

  「陳鋒?」她驚訝到眼珠差點掉出來。

  「噓……別叫出聲,主子讓我偷偷保護您。」陳鋒及時阻止。

  「你知道嗎?我好可憐喔!」她忍不住訴苦。

  「我都瞧見了,您還是放棄吧!」

  陳鋒全看在眼裡,當然明白這些重活對向來養尊處優的格格有多辛苦,更何況自己又聽到朱嬤嬤跟其他下人共謀,擺明要欺負新人,格格多留一天,就等於多被虐待一天。

  「不行!人家答應了永睿。」她寧可繼續掙扎求生,也不輕言放棄。

  「不過您……」

  「是誰!」

  大聲的喝斥打斷了兩人的話,陳鋒快速消失在高牆上。

  王太守走出了書房,瞥見了大石旁露出的裙襬。

  「妳是誰?」

  「我……我是新進府的婢女琪兒。」

  她發現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莫總管千叮萬囑不得接近的書房外。

  「莫總管沒有告訴妳嗎?這裡是本大人的書房,不得接近!」王太守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大人,求求您,千萬別趕我離開府裡!我下次不敢了。」

  她在洋學裡選修的正是演戲,這下全派上了用場,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一點也難不倒自己。

  即便齊格兒易容後的模樣極醜,但仍然藏不住那雙清澈靈透的大眼,楚楚動人的眼神,竟然也能讓王太守動了心、昏了頭。

  「妳叫琪兒?」也許是在眾夫人的醋勁下壓抑太久,王太守竟然對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是的,請大人原諒琪兒的無心之過。」

  她低頭自顧自的繼續演戲,根本沒注意到王太守曖昧的眼光。

  「妳跟我進來,我要好好盤問妳,確認妳的確是無心之過。」

  王太守很清楚幾位夫人故意挑選醜女來當府裡的婢女,自以為這樣就能永除後患,絕對沒想到他也有不挑嘴的時候。

  進書房?齊格兒當然不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琪兒遵命。」

  走進書房,王太守就將門牢牢關上。

  「妳家住哪?還有些什麼人?」王太守還懂得先說些話讓她放下戒心。

  「住在……住在鄉下,只剩下一位老奶奶,跟一個智能不足的小妹,大人,琪兒真的很需要這份活兒,您千萬別趕我離開,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努力扮著可憐,擔心要是這個壞蛋不原諒,她就前功盡棄了。

  「真是淒慘的身世,瞧瞧這雙小手白皙滑細,以前肯定沒做過粗活兒,現在一定很委屈吧?」王太守摸著不該出現在婢女身上的滑嫩小手,捨不得放開。

  王太守發覺她愈看愈順眼,丑歸丑,可是有種說不出的氣質,這種氣質就連幾位美女夫人都沒有,讓男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大人,您肯原諒我了嗎?」

  噁心到快要吐了!齊格兒忍著厭惡,找到機會抽回了手,故意跪下道謝。

  「只要妳乖乖伺候我,我們之間用得著說什麼原不原諒嗎?」她愈是推拒愈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慾望,王太守顧不了形象,也跟著低下身撲了過去。

  「大人,別這樣!」

  自己這副尊容也能讓他猴急?突來的行為讓齊格兒也慌了手腳,死命掙扎。

  「別亂動嘛!只要能夠讓本大人高興,妳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王太守使出和誘。

  「大人,艷艷幫您送點心來了。」

  三夫人艷艷為了爭寵,每日都固定親自送點心到書房,不過今天王太守色心大起,忘記了這檔子事,門外的嬌聲噥語喚醒了他,他快速跳離齊格兒,整理凌亂的衣服。

  「進來。」王太守確定她也整理好衣物,才安下心答應著。

  齊格兒一顆心還卜通卜通狂跳著,她突然好感激這位三夫人的及時出現。

  「這裡怎麼會有丫頭?」嫉妒立刻出現在那張庸俗濃艷的臉上。

  「因為這丫頭不小心跑到我的書房外,為了謹慎起見,當然要抓她進來仔細查問一番囉!」王太守解釋。

  「是這樣嗎?」

  「當然!我都有了如花似玉的艷艷,哪會看得上這種醜女呢?」王太守當場就摟抱住醋勁大發的艷艷。

  「既然沒事,就叫她滾下去吧!」艷艷也懂得適可而止,畢竟眼前的醜女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果然色大膽小!齊格兒當然很樂意離開這對狗男女。

  抱著小老婆,猥瑣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離去的身影,剛才只不過是輕輕的一抱,他就確定了這個小婢女的衣衫下肯定有一具讓男人神魂顛倒的肉體,王太守露出猙獰的表情。

  


  睡到半夜,齊格兒就被陳鋒請到客棧。

  「幹嘛叫人家半夜三更來?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好累嗎?」她揉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抱怨著。

  「陳鋒將今天在王太守的書房發生的事全都告訴我了。」

  永睿聽完了整個過程,緊張到差點衝去太守府殺了那個狗官。

  他果然是喜歡自己!齊格兒的瞌睡蟲一下子全沒了。

  「你這麼緊張我嗎?」她挨了過去。

  「妳畢竟是位格格,生命安危當然要緊張了。」他退後一大步,撇頭避開了那雙狡黠的大眼。

  「是嗎?」她跟進一大步。

  「妳知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多危險?女孩子還是自重一點,懂得保持距離比較可愛。」他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轉個身繞到桌子的另一頭。

  「說實在的,身為阿哥還是挺可憐的,不像我能夠到處去看看,思想也沒那麼古板守舊!」她決定來個激將法,非要讓這個男人承認喜歡自己。

  「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可不能被這個刁蠻女娃兒給貶低了。

  「洋人親親嘴、抱抱彼此,只不過是一種友好的表現,男女之間除了情情愛愛之外,也存在著友情,這可不是井底之蛙能夠明白的喔!」

  她在說些什麼啊?齊格兒發現自己根本就在間接暗示他,不過說都說了,反正自己本來就很期待。

  「這就是齊王爺送妳過洋水的結果嗎?真是不知羞恥的歪理!」永睿不予置評。

  「什麼歪理?你才奇怪呢!難道我的男同學抱抱我,我就要以身相許嗎?如果是這樣,我大概已經嫁了幾百個老公了!」她氣這個男人不解風情。

  原來她表面單純,骨子裡竟是這般的不檢點!永睿想起當初她穿著暴露地闖進自己的宮中,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的不悅。

  「難怪妳對於王太守的行為一點也不為意,我太杞人憂天了。」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冷嘲熱諷。

  「是啊,是啊!我喜歡被親親、被抱抱,今天王太守的表現實在不如人意。」

  沒半句安慰也就算了,現在還用這種可惡的態度?她跟永睿槓上了。

  「那我還得替王太守向妳說對不起囉?」他火冒三丈。

  「那倒不用!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也不像某些人只會出張嘴巴……」

  狂暴的熱吻堵住了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他被激怒了。

  「是嗎?這是妳自找的!」

  放開她的身子,永睿氣她飛蛾撲火般地挑釁自己的耐性,也憤恨自己竟然衝動莽撞,失去該有的冷靜。

  「原來感覺真的這麼好……」

  她其實從來沒有附和過洋人的開放作風,只是好奇男女戀愛時,怎麼會動不動就親親小嘴,甚至曾經看過戀愛中的男女,還關上門大玩喊叫遊戲……

  這下她完全明白了。因為永睿的吻讓她像是飄在雲端,高興得就要忍不住歡呼,難怪要徹底親親就要關上門,免得聲音大到吵到其他人。

  「妳在發花癡啊!」

  他看著她傻笑呆愣,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也挺喜歡親她的感覺。

  「我決定了!」她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決定什麼?知道不能再回太守府冒險了嗎?」他希望能夠就此讓齊格兒明白男女之間的危險行為。

  「當然不是!我決定要徹底親親。」她扣上門閂,好好增進彼此的感情。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麼會有這種女人,竟然敢主動邀請男人?永睿阻止她貼上自己。

  「我當然知道囉!」

  不就是再親久一點嘛!她怪他的大驚小怪。

  「對不起,我無法娶妳,所以也不能做出這種行為。」他不想欺騙,更不想傷害齊格兒。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她知道親親在自己的國家裡,只有夫妻或訂了婚約的男女才能做的行為,不過她願意為了永睿,顛覆這種傳統。

  「男人做這種事跟喜不喜歡沒關係,而是該不該的問題。」他一次又一次地扯下她的藕臂。

  「既然這樣就算了……人家只是不希望萬一被王太守……真有個萬一……人家寧願對象是你……況且你又不會少塊肉……」她知道永睿並非真的討厭自己,一方面可能還介意著七彩芙蓉的事,另一方面就是與禮教不合的顧忌。

  想到王太守,想到當自己聽到陳鋒描述當時情況的憤怒,永睿的最後防線崩潰了。

  「只能親親。」他不確定自己能夠點到為止。

  「嗯。」

  不然還有什麼?她單純地重重點著頭,完全沒有想過除了親親,還有其他的事情會發生。

  他抱起了她嬌小的身子,輕輕放在床上,回應著那張主動熱烈的小嘴。

  突然,她推開了他,發出抗議。

  「你不夠努力!」

  「我哪有不夠努力?」

  永睿已經夠克制自己的慾望了,竟然還被她嫌不夠努力?他的口氣變得很差。

  「本來就是!人家這麼努力想要幫你破案,你就算敷衍也得讓我叫得出聲吧?」除了只有一點點呼吸不過來之外,自己根本就沒有高興得叫出聲音,這就是她最不滿的地方。

  「只是這樣,本來就不會叫出什麼聲音,妳到底有沒有知識?」

  永睿被她的愚蠢氣到想殺人,尤其是在自己快要克制不住的時候。

  「那你就想辦法讓我叫啊!不然我就去找王太守。」她當然不會想跟王太守玩喊叫遊戲,只是純粹威脅。

  「我警告妳別玩火自焚。」他感覺到貼在身體下的身子,正在不安分地扭動著。

  「好吧!那我回太守府好了。」她才不強人所難呢!

  「不後悔?」被逼到無路可退,永睿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要拒絕。

  「快點嘛!」

  齊格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樣任性的結果是什麼!

  他開始慢慢脫下她身上的衣物。

  「你幹嘛要脫我的衣服?」她推拒著永睿奇怪的舉動。

  「這樣才能達到妳的要求啊!」永睿沒好氣的說。

  「可……可是……算了,隨便吧!」

  難怪要關上門,原來是光溜溜地抱著親啊!她忍著嬌羞,閉上眼任他擺佈。

  玲瓏有致的曲線呈現在他的眼前,驚訝著如羽毛一般輕盈的身子,竟然掩藏著驚為天人的豐滿與誘人。

  「你不要一直看著人家……」見永睿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身子,她心跳加速,呼吸就快要停止了。

  永睿體諒她的羞澀,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赤裸強壯的曲線,宛如戰神般高大壓迫,讓她緊張不已,別過頭閃躲著。

  他霸道地吻住了那張柔軟香甜的小嘴,交纏的舌尖傳遞著彼此的熱烈,手下的觸感如絲緞般滑細。

  「不要亂摸……啊……」他的手指似乎有法力,竟然一碰自己,就讓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別緊張。」永睿雖是箇中高手,但是對於齊格兒的生澀,他強迫自己要耐心引導。

  灼熱的浪潮侵上了每一寸肌膚,這種感覺跟被王太守碰觸的噁心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好舒服、好幸福!

  永睿一舉快速穿透了薄膜。

  齊格兒的臉頰滑落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可是倔強的個性逼她不可以放棄。

  他看得出齊格兒正忍耐著,平時就連身邊的侍寢宮女都無法承受自己的強壯,永睿也只能放慢速度減低傷害。

  「還痛嗎?」他感覺到她再次的濕潤。

  「我……我不疼……」她看見永睿的眉頭緊鎖,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疼痛,正害他強忍著強大的慾望。

  「傻丫頭,初次的疼痛是沒法避免的,我會慢慢來。」他可以感覺到她說得輕鬆,但是身體卻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唔……」她逸出如小貓的微弱呻吟,想盡辦法表現得輕鬆。

  逐漸高張的暖潮一波波托著柔軟如棉的嬌軀,蟄伏在深層的原始渴望如猛獸破閘而出,酡紅的面頰、情醉蕩漾的眼眸,刺激著永睿一觸即發的理智,堅實的下身孟浪抽送著一次又一次的佔據,汗水混合著濃郁的熱情,彼此的交迭喘息吟哦,編織出歡愉的節奏。

  他徹底的迷惑了,完全被征服了。

  「喔--」如猛獅般的低吼,由強壯的體內深處發出,他再也無法控制,隨著她的急流猛竄,一同攀升燦爛的歡欲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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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歸於平靜的尷尬中,永睿複雜的思緒正快速閃過。

  「我得回去了。」面對他的冷漠,齊格兒只想快點離開。

  永睿沒有阻止、也沒表示半點溫柔。

  好像結果不該是這樣吧?她再次大聲提醒,「我說我要回去了!」

  他依然不作聲。

  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兩隻扣著繡環的小手還正微微發抖,她早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可是未免也太冷漠了吧?穿上了衣服,齊格兒打算來個爽快分手。

  「不要去了,回京吧!」

  終究還是抵不過真正的內心,永睿拉住那雙小手,他捨不得她離開,更無法忍受王太守對她的騷擾,只有讓她先回京裡,他才能安心盡速解決此案。

  這就是他唯一能說的話嗎?齊格兒原本期待聽到他能夠說些甜言蜜語,結果還是失望了。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找出證據。」此時的齊格兒倔強得比石頭還硬。

  「我必須要考慮妳的安全。」永睿沒有勇氣說出自己有多在乎她。

  「我說過一定會幫你找出證據,就絕對不會食言,何況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我的,不是嗎?」齊格兒注視著他那雙鬼魅的黑眸,希望能夠從中找出一絲絲的承諾。

  「約定取消!妳犯不著為這種約定冒險。」

  他避開了深情的眼光,害怕那雙星眸的熱烈與純真,這會讓他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彷彿是趁人之危。

  永睿的眼神似乎很嫌棄自己?齊格兒猜想他現在一定很想擺脫自己。

  「我喜歡冒險,更喜歡刺激!你用不著擔心我會糾纏不清,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好玩的遊戲罷了,我不會要求你負責。」她忍著滿腹的苦澀,勉強擠出笑容,故作輕鬆狀。

  「妳別再自以為是了,我的意思是……」

  永睿思索著該怎麼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感覺做解釋,從怨恨到冰釋,甚至發展到對她有一份說不出的憐疼,這其中的轉變快得連他自己一時都難以接受,更何況要親口承認?

  「不用說了,我要趕緊走了。」齊格兒隨便弄髒了自己的臉蛋,倉皇逃了出去。

  永睿斜靠在床邊,沉默地看著房門開了又關上。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自己不知不覺中也著了她的迷魂道?

  不可以!就算真是著了道,永睿也不允許自己承認。


  使勁地擦去不聽使喚的眼淚,齊格兒跑回太守府的一路上不知跌了多少次跤,一身都是污泥,就連臉上也沾惹了不少的灰塵,她強擠出笑容走進太守府的後門。

  「臭丫頭!妳跑去哪裡了?」

  齊格兒抬頭一看,三夫人艷艷正等著自己,不禁怔愣住。

  「三夫人……」

  「今天要是沒好好處罰妳這個臭丫頭,我這三夫人還能夠管得住其他人嗎?」艷艷決定把握機會教訓這個眼中釘,以杜絕爾後被她取代了地位。

  「處罰我?請問夫人,我是做了什麼錯事嗎?難道我利用自己的時間出去也不行?」齊格兒一肚子悶氣沒處發,連個借口都懶得編,直接就頂了回去。

  「竟然敢頂嘴?真是欠教訓!」艷艷原本不擔心這個醜女,但是太守老爺傍晚的態度實在很詭異,詭異到讓她不得不懷疑是因為這個小丫鬟的關係。

  「我有說錯嗎?」想打人?她才不會讓這個女人得逞。

  「艷艷,不准再胡鬧了。」二夫人如意突然出現,阻止了這場鬧劇。

  「二姊,這丫頭是個禍根,留在府裡只會破壞大家的好日子。」艷艷可不敢冒犯如意夫人。

  「要趕個小婢女,這樣也未免太難看了吧?何況老爺那邊要怎麼交代呢?」如意能夠保住王太守的疼愛,心機之重,不容輕。

  「那二姊有什麼好建議?」

  「妳就先饒過這個死丫頭吧!自然有機會教訓。」

  這兩個女人可真是狠毒!齊格兒才不信自己會鬥輸她們。

  「好吧!我警告妳以後少接近大人,也別再被我逮著妳偷溜出府。」艷艷接受了二房的提議,暫時饒過齊格兒。

  二夫人如意從齊格兒的髮際,敏銳地發覺她似乎刻意醜化自己的容貌,但

是沒動聲色,也不打算打草驚蛇,避免節外生枝。

  兩個惡毒的側室一前一後走到了花園的涼亭。

  「如意姊姊,剛才幹嘛不乘機趕她走呢?」艷艷仍然忍不住抱怨。

  「這個丫頭恐怕來者不善,難道妳都沒看出她那張醜臉是刻意畫出來的嗎?」

  「是嗎?真是可怕的丫頭!」

  「我猜她是妄想當上大人的四夫人,為了避開我們的耳目,才掩飾了真正的容貌!」如意分析著。

  「我也是這麼猜想!現在該怎麼辦?」艷艷附和。難怪大人面對自己的時候,竟然心不在焉,態度變得有些冷淡。

  「現在要是有太大的動作,恐怕反而會招來大人的不滿,不如私下買通老鴇,將她推入火坑,這樣一來,我們不但可以當作失蹤處理,還能偷偷撈上一筆!」如意打著如意算盤。

  「還是姊姊顧慮得周全。」

  兩人好笑著相視一眼,似乎已經看到美好的結果。

  


  千算萬算,永睿偏偏就沒算到太守府還有可怕的惡婆娘,當他聽到齊格兒失蹤的那一刻,整個人錯愕了。

  「你不是一直盯著她嗎?」他質問負責保護的陳鋒。

  「小的是一直注意著格格,不過昨兒個剛好見到王太守偷偷摸摸從後門走出去,猜想是不是能早點抓到他的證據,所以……」陳鋒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結果呢?」他不想聽這些無謂的廢話。

  「原來是王太守趁著幾位夫人無暇理會之際,偷偷摸摸上花樓了。」

  「這一來一回也不至於弄丟格格吧?」

  他相信以陳鋒的身手,應該不會耽擱太久。

  「我也是猜想格格八成跟王太守一樣,趁著沒人就跑去哪裡休息了,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你有沒有四處找過?」他也知道齊格兒貪玩的個性。

  「找過了,不過小的猜測,格格的失蹤跟王府的兩位夫人有很大的關係。」就陳鋒的觀察,兩位側室夫人似乎很介意格格的存在。

  「馬上跟我到太守府走一趟!」

  他管不了身份隱瞞的計畫了,只要能讓齊格兒平安,就算暫時饒了這個狗官也沒關係。

  「是!」陳鋒也想將功贖罪。


  齊格兒正在打掃花園裡的落葉,一邊口裡唸唸有詞,一邊有氣無力地揮動著掃把。

  「臭丫頭,二夫人吩咐妳到街上去買胭脂。」如意夫人身邊的奴婢狗仗人勢,說話比主子還凶。

  「我還沒掃完,妳讓別人去吧!」她才不吃這一套呢!

  「敢不聽二夫人的話?!難道妳想被趕出府?」狗奴婢威脅著。

  趕出府?那不就代表搜證無望了嗎?

  「千萬不要,我馬上就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齊格兒吞下了這口窩囊氣。

  「真是個賤骨頭!」狗奴婢丟下了銀兩跟胭脂盒便離開。

  齊格兒撿起了東西,不滿的往市集走去,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出現了兩名大漢。

  「老闆,買一盒跟這一模一樣的胭脂。」

  她真想在胭脂盒裡灑點皮癢癢的藥粉,以報心頭大恨,不過到最後還是下不了手,畢竟她沒那些女人惡毒。

  轉進彎曲小巷,她想早點回去把工作做完,這樣晚上可以早點溜回房間睡覺。

  突然--

  「唔……唔唔……」

  看不清楚有幾名大漢,迅速將她的嘴摀住,當頭就被蓋了布袋,其中一名輕輕鬆鬆就把她扛了起來,齊格兒拚命掙扎。

  「他們是誰?想要殺人滅口嗎?我到底得罪過誰?」她口齒不清的叫喊,小腦袋裡不斷浮現自己淒慘的畫面。

  「妳最好別踢來踢去,否則就別怪咱們兄弟先好好教訓一番。」惡漢警告著。

  齊格兒被架在半空中的兩隻腳突然停止了踢動,她怕還沒來得及想出逃走的辦法,就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布袋被拿開,齊格兒用力吸著新鮮的空氣。

  「算妳識相!」其中一名大漢粗魯的說。

  「這是哪裡?」

  當務之急就是先摸清對方的底細,掌握自己的所在!齊格兒困在布袋裡就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了。

  「進去不就知道了!」惡漢毫不憐香惜玉。

  門內走出一名濃妝艷抹的婦人,在大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之後齊格兒就被押入廂房。

  「老妖怪,是妳綁架我,對吧?」齊格兒不客氣地質問。

  滿臉的皺紋還塗上了幾百層的脂粉,彷彿要將皺紋都給填平,這恐怖的模樣簡直到了無法言喻的地步。

  「果然是個沒家教的丫頭!難怪得要我親自出馬管教。」花媽媽再怎麼說也是響叮噹的花樓老鴇,對於這種過分誠實的驚呼,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知道了!這次的綁架是王大人的兩位小妾主謀的,沒錯吧?」

  她很清楚在敵人面前絕對不能洩漏恐懼,而且還要強裝出鎮定。

  「是不是都不重要!」花媽媽畢竟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她其實非常害怕,繞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丫頭,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

  「看什麼看?!小心我變成大老虎,把妳這個老妖怪的眼睛挖出來。」齊格兒被盯到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花媽媽竟然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只是突然從屏風後捧出了一大盆的洗臉水,硬生生從齊格兒的頭上澆了下去。

  「瘋婆子!妳想幹什麼?」

  她整個人變成了落湯雞,憤怒中根本忘了自己的真正面目已經被拆穿了。

  「化妝的技術還真差勁!」花媽媽邊嘲笑,邊將她頭上的髮釵扯下來。

  一頭烏亮長髮如瀑布傾洩而下,襯得那張狼狽不堪的小臉閃耀著,一股媚人的韻味。

  花媽媽拿著濕布巾擦去她臉上的殘污。

  「妳這老妖怪想幹嘛?」齊格兒擋住了花媽媽的手。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沒有預警地落在那張無瑕的小臉蛋上,她頭一次被打,整個人愣住,只聽見耳朵嗡嗡作響。

  「妳最好給我乖乖的。」花媽媽繼續用力擦著她的臉。

  驚世駭俗的絕美容顏毫無保留地顯現出來。

  「果然是上等貨!」花媽媽忍不住驚歎著,想到竟然撿到一棵超級搖錢樹,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我不是貨物,別用那麼難聽的字眼形容我!」

  「我告訴妳吧!這裡可是有名的花樓,由不得妳撒野。」花媽媽為了保護那張漂亮的小臉,拿出籐條準備教訓在看不到的地方。

  「花……花樓?妳這個臭老鴇,我警告妳別動我一根寒毛,否則……哎呀,好痛喔!我不撒野了,別打我了!」一面躲著籐條,一面苦苦哀求著,虎落平陽被犬欺,齊格兒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識相點比較好。

  「我警告妳別想逃走,否則妳的下場就跟她們一樣!」花媽媽突然掀開了牆邊的白紗幕,裡面竟然放了數十個死人牌位。

  「她們……妳是……」

  看了看牌位,又看了看花媽媽,齊格兒還不至於白目到說出「殺人兇手」四個字。

  「等一會兒我會吩咐下人帶妳到房間去打扮,晚上就給我開始賺錢!」花媽媽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色狼猴急的模樣。

  怎麼辦?能拖延幾天算幾天吧!齊格兒相信永睿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不過也要給他點時間找到她才行。

  「我的腳……我的腳怎麼站不住了?」她佯裝小腿肚被花媽媽打傷了,軟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別想唬我!」花媽媽才不信自己打沒幾下,就能嚴重到這種程度,她死命掐擰著那雙白皙滑手的小腿肚。

  「沒有感覺了,我的腳被打成殘廢了!」

  痛死了……不行,一定要忍住!齊格兒努力假裝毫無知覺。

  「難不成是真的?」

  花媽媽緊張了,衝出去找來方才綁架齊格兒的大漢,七手八腳的將她抬進一間簡陋到不行的房間,隨後吩咐找大夫來看,還沒賺錢就先賠了銀兩,花媽媽的臉色相當難看。

  齊格兒這下子不敢再逞強了,暗暗祈禱上天保佑永睿盡快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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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50: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永睿在太守府裡大發雷霆,差點掀了整個屋頂。

  「十阿哥,下官當真不知道齊格格會拿這種事情來玩,否則絕對不會讓格格遭到任何一絲的危險!」王太守嘴上解釋著,心裡大喊好險,幸好沒有冒犯了這位貪玩的小格格。

  「幾位夫人總該知道齊格格的下落吧?」

  他光是用看的就能看出除了大夫人之外,剩下的兩名妾室都非賢慧之婦。

  「臣妾真的不知情。」王太守的正室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另外兩位夫人呢?」永睿其實就正等著這兩名刁婦從實招來。

  兩個女人默契十足地瞄了瞄對方,都知道這可是人頭落地的大罪,打死都不能承認。

  「我們也真的不知道。那天臣妾只不過是吩咐她……也就是喬裝婢女的齊格格去買胭脂水粉,結果她一出去就不見人影了,我們原本還想等她回來問個清楚呢!」二夫人如意故作無辜的辯駁著。

  「是啊!格格就連喬裝婢女這種事都能當成遊戲,恐怕是玩性大發,拿著如意姊姊的銀兩,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兩個惡毒女子的一搭一唱,讓永睿更是怒不可遏。

  「無論是什麼理由,格格就是從太守府中失蹤的,要是一個星期還沒交出人來,我馬上稟報皇阿瑪,這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喔!」他事先警告。

  「十阿哥饒命啊!」

  在場的人都跪地求饒。

  「十阿哥,奴婢承認這一切都是二夫人、三夫人的計謀,您千萬別殺了奴婢,求求您!」如意的隨身奴婢可不想被連累到送了命。

  「可惡的臭丫頭!胡說八道,看老娘怎麼教訓妳!」如意凶狠地瞪著這個貪生怕死的背叛者。

  「閉嘴!刁婦!」永睿喝斥一聲,接著對奴婢說:「繼續說下去。」

  「二夫人跟三夫人擔心大人會納齊格格為四房,所以偷偷計畫要將她趕離太守府,但又怕引起大人的不滿,就吩咐奴婢騙格格上街買胭脂,乘機將她賣入花樓,以絕後患。」

  「妳們兩個害慘我了!」王太守終於嘗到多妻妾的苦果。

  「我……我們只是怕大人被狐狸精騙了嘛!」

  「這怎麼能怪我們?我們又不知道她是格格!」

  「就算不是格格,妳們也不該如此踐踏下人!」陳鋒實在看不下去了。

  「十阿哥,現在水落石出了,全都是這兩個臭婆娘幹的好事,下官應該不會被連累吧?」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王太守當然要先保住自己。

  「大人!」兩名惡毒女人不敢相信夫婿竟如此現實。

  「閉嘴!妳們兩個平時對下人刻薄,本大人已經容忍多時,現在只不過該是報應到的時候了!」王太守將關係撇清。

  「你這個沒用的臭男人,竟然不顧我們?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十阿哥,王太守平日壓搾百姓,私吞由京裡運來的賑款,年年私下提高稅賦,虛報帳目更不計其數,這些罪名也不輸給我們啊!」三夫人艷艷將王太守的罪狀全盤托出。

  還真是意外的收穫!但永睿並沒有特別的高興。

  「有證據嗎?污蔑朝廷命官可是罪加一等。」

  「有!全都在他的書房牆邊的一道暗格裡。」

  「帶她去拿。」永睿吩咐陳利帶著三夫人前去拿取證據,自己跟陳鋒繼續留下來監看王太守。

  不一會兒,陳利回來了。

  「主子,證據全拿來了,上面都有詳細的記載。」

  「如意、艷艷,兩名刁婦聽著!馬上說出格格的下落,也許還有機會減輕罪刑。」永睿相信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們真的不知道,只是找了幾個地痞幫忙,確實不知道格格在哪。」她們的確只是跟地痞分了錢就劃清界線,根本沒料到會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可惡!」永睿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才落在桌面,桌子瞬間裂成了數塊。

  「我們知錯了!」如意和艷艷嚇得臉色慘白。

  「主子,這一帶的花樓並不多,只要我們把握時間,格格應該能平安脫險。」陳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花樓!永睿只要想到她被那麼多男人評頭論足,就忍不住怒火沖天。

  「好!將王太守的烏紗帽取下,連同兩名刁婦和有關的人證押到總督府,接受審判。」他雖然解決了此行的目的,卻沒有放下心中的大石。

  總督府在接到他的命令後,隨即派出了大批的衙役,逮捕了相關人犯。

  永睿才一離開太守府,就立即吩咐:「格格被陷害入了花樓的消息,千萬不能洩漏出去,我們私底下分頭去找!」

  「是!」陳鋒和陳利也明白這事攸關格格的名譽,當然不敢輕。

  「無論誰先找到格格,記住,低調的將她帶回客棧,至於花樓……日後再送個大禮!」永睿要讓那間花樓永遠消失。

  


  已經過了一天,大夫也確定了齊格兒的雙腳沒有大礙,花媽媽當然要她立刻開始接客。

  「我告訴妳,別再耍花樣了,今天晚上妳就給我乖乖盯去見客!」花媽媽斬釘截鐵的說。

  「我這副德行,哪會有客人看得上!」齊格兒試圖拖延。

  「看不看得上由我來決定,不是妳!」

  「別說我沒事先警告妳,誘拐良家婦女的罪刑不輕,到時妳這個老妖怪別跪著求我!」她已經無計可施,但又不能洩漏真正身份,只能出言恐嚇。

  「嚇我?哎呀,真是嚇死我了!」花媽媽表情誇張。

  果然還是要當惡人!齊格兒以為自己的威脅有用。

  「既然知道怕了,就放我走!」

  「哼!我說嚇死是因為怕白花花的銀子泡湯,妳當真以為我會受到威脅嗎?」花媽媽能有今時今日,也非等閒之輩。

  「妳……妳這個老妖怪!」她氣到說不出話。

  「我告訴妳吧!花樓豈是妳說要進來就進來、要出去就出去的地方,除非妳是躺著出去。」

  「躺著出去……我現在不就是要躺著出去嗎?」她不懂老妖怪幹嘛還硬留下自己。

  「躺著出去就是沒命了,蠢蛋!」

  一旁的下人全都捧腹大笑,笑她的「單純」。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啊?!」她感覺到背脊竄過一陣寒意。

  「王法?!在這花樓裡,我就是王法!」花媽媽挑著眉,不屑地嘲諷著。

  「妳要是敢逼我見客,我……我就死給妳看!」齊格兒已經可以想像自己悲慘的下場了,恨只恨臭永睿到現在還不出現!

  「不接客也行,我讓妳就連死字都寫不出來!」

  花媽媽一個眼神,兩名下人得到了暗示,開門離開房間。

  「妳又想怎麼整我?」

  「等一下就知道了。」花媽媽露出詭詐的奸笑。

  門再次打開了,齊格兒突然變得乖巧聽話。

  「我答應妳今晚出去見客。」她寧願想辦法應付色狼,也不願意成了眼前這副恐怖德行。

  原來花媽媽吩咐下人將先前不聽話、也想尋死的姑娘毀去了容貌,兩隻手的手指和手掌全都不見了,這般殘忍的畫面著實嚇壞了齊格兒,只能乖乖聽話順從。

  可憐的姑娘被拖了出去,花媽媽的表情立刻大轉變。

  「這不是很乖嗎?我去叫人來幫妳好好打扮一下,保證讓妳今晚艷冠群芳。」

  再溫和的口氣,仍然無法改變那張醜陋至極的老臉,齊格兒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想面對的時刻總是來得特別快,齊格兒隔著門板都能聽見人聲鼎沸的嘈雜聲。

  「花媽媽交代妳今晚的花名就叫白牡丹,要記住喔!」一旁的婢女叮囑著。

  白牡丹?真是俗氣到了極點!齊格兒想到就快要吐了。

  「等一不會發生什麼事?」她必須先想好應對的方法。

  「花媽媽會去向幾位出手闊綽的大爺介紹妳,然後妳就過去伺候他們吃吃喝喝,只要他們有人看上了妳,自然就會跟花媽媽談價錢。」

  「這跟買豬肉有什麼差別啊?」

  現在的齊格兒也已經是個女人了,當然也懂得談的是什麼價錢,只不過實在不能接受那種沒有感情的買賣,她突然好恨永睿這個負心漢,竟然到現在還不快點來拯救自己。

  「是沒什麼差別,妳就假裝自己是豬肉好了。」婢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人哪可以當成豬肉!」她可不覺得好笑。

  「妳就想開一點吧!我看了不少姑娘都以為自己能夠找到真愛,可是男人不都一個樣,壞的就吃乾抹淨,連多看一眼都懶,好一點頂多娶回去放在家裡趕蚊子,所以這樣不好嗎?天天有人捧著妳!」

  這好像是在形容永睿,吃完了就想趕人家回京。齊格兒發誓只要能夠平安逃出去,絕對不再理會那個花心大壞蛋。

  「好了沒?今天可是來了不少的闊大爺。」花媽媽進來催促。

  「知道了啦!」齊格兒隨便敷衍一句,送走了花媽媽,然後探頭張望著,「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臭男人,竟然這麼好色!」

  「牡丹姑娘,小心被人看見了。」婢女知道以她的容貌,肯定會造成混亂。

  「外面又沒人,人都在下邊呢!」

  她愈走愈出去,偷偷探了探樓下,心想這下子果然不妙了,全都是些又肥又老的男人,害她全身寒毛豎起。

  「大爺,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花媽媽高八度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永睿?救星出現了!

  她正打算衝下去求救,但接下來的一幕讓她止住了腳。

  一名不知死活的姑娘扭著蛇腰,靠到永睿身上。

  他竟然還一臉色咪咪的對著那個女人笑?

  「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一個古靈精怪的念頭浮上了她的腦袋,她不自覺地露出了跟花媽媽一樣的奸笑。

  


  花媽媽一眼就看出眼前這位風度翩翩、長相俊美的男子絕非普通商人,但是許多達官貴人都不希望被認出來,她也懂得適當地保守秘密。

  「大爺,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沒有,不過我喜歡新鮮的。」永睿絕對不會先引起對方的警覺。

  「新鮮?您沒來過當然有所不知,我們這裡個個都是貌美如花的新鮮貨,那些舊貨早就淘汰到其他的花樓了。」花媽媽自鳴得意。

  看來這位花媽媽還真是處事小心,不加把勁,肯定套不出是否藏了齊格兒。

  「那就讓那些剛入行的姑娘一起來好了,這點小意思就當先謝謝妳。」他掏出了一錠黃澄澄的金子,打賞給花媽媽。

  「您瞧我這記性,都還沒請教怎麼稱呼您。」花媽媽見錢眼開,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簡直可以夾死蒼蠅。

  「我姓黃。」他隨口編著。

  「是、是。秋月,先來招呼黃公子。」

  秋月一見到花媽媽熱烈的態度,又加上對方瀟灑多金,當然立刻衝上前緊貼不放。

  「這麼靠近,有點熱!」

  永睿對庸脂俗粉毫無興趣,只不過在廂房外必須要演得逼真,才能夠取信老鴇,進了包廂內就趕緊避開那股刺鼻的水粉味。

  「您好討厭喔!熱是因為我們都穿得太多了。」秋月脫去透明紗衣,露出了一大片的雪胸。

  「等一下不是還有其他的姑娘嗎?這樣太難看了!」他對這麼直接的誘惑實在沒太大的興趣。

  「黃公子,有了秋月還不夠嗎?」秋月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當然是夠了,不過聽說最近有位新來的姑娘,我家少爺想要我先來打聽一下。」永睿知道這種女子都是見錢眼開,無論自己長得多帥,也永遠抵不過白花花的銀子。

  原來他根本不是大富人家!秋月偷偷打量著,心想連個奴才的條件都這麼好了,想必那位少爺更是俊美非凡、家財萬貫。

  「其實那位新來的姑娘也不怎樣,不過倒是挺適合您,這樣吧,我就讓新來的姑娘伺候您,改天還要麻煩您讓秋月結識一下貴府的少爺。」秋月也不得罪,將新來的白牡丹推給了這個俊奴才,斷了那位尚未出現的少爺的期望。

  果然上當了!他早就料到這個貪婪的女人會將別人推給他,賣個人情拜託他介紹大戶,不過聽到秋月肯幫自己找新來的姑娘,自然也就要陪著笑臉,順水推舟的說:「這是當然,秋月姑娘幫我挑了位合適的姑娘,我當然也會全力在少爺面前幫妳美言幾句。」

  秋月一聽心花怒放,馬上就打開門,吩咐下人。

  不一會兒,花媽媽走進來。

  「黃公子,聽秋月說您對新來的姑娘也感興趣,不知道是否願意出五十兩銀子買個好位子,等會兒跟大夥兒湊湊熱鬧?」

  好一個人肉市場,竟然只是坐個位子,就獅子大開口要五十兩?他並非捨不得,只是厭惡這種惡行。

  「也好,我還真沒見識過,今天就當是花點銀子,增點知識。」

  如果能夠救回齊格兒,就算是花上所有財產也值得。

  經過這次的失蹤事件,他終於確定了對她的感情。


  幽雅的琴韻實在很難搭得上這樣的人肉拍賣,坐在前座的永睿感慨不已,這樣的琴技竟然埋沒在花街柳巷之中。

  「各位大爺,相信各位一定期待了好久,不過正所謂千金難尋心頭好,我這次可是費了極大的工夫,總算萬中選一,給大家一個交代……」

  花媽媽喋喋不休,說了一大串的開場白,不僅是永睿快要抓狂,其他的客人也開始躁動了。

  「好啦、好啦!現在就請白牡丹出來,先跟各位大爺問個安。」花媽媽被噓聲弄得尷尬萬分。

  盈盈眼波、纖纖姿影,精心打扮的齊格兒,舉手投足都彷彿降下了迷惑的曉咒,在場的男人個個目瞪口呆,眼珠子隨著她的離去,差點掉了出來。

  花媽媽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喜孜孜等著一箱箱的黃金珠寶入袋。

  「大家都已經見到了牡丹,雖然許多是老客人,但這次也有不少新上門的大爺來捧場,所以我再一次說明出價的規定……」花媽媽再一次廢話一籮筐。

  肯定是齊格兒!可是她明明就該看到自己,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永睿聽到身旁的人都在對她評頭論足,說些不入流的粗言俗語,讓他極為氣憤。

  「吳大爺出五百兩!」

  在永睿思索之際,喊價已經熱烈展開了。

  「劉大爺出七百兩!」

  「陳老爺出一千五百兩!」

  價錢出得愈高,大夥兒的情緒愈高亢。

  「吳大爺出六千七百兩,還有沒有人要出更高的價?」

  貧窮人家一兩銀子可過大半個月,這六千多兩已經算是天價了,沒有人繼續出聲。

  「六千七百兩一次,六千七百兩兩次,六千七百兩三……」

  「一萬兩黃金!」是一萬兩黃金,可不是一萬兩銀兩。

  永睿出手之大方,讓在場的眾人全都傻了眼。

  「小老弟,別這麼拚命,只不過是買白牡丹的初夜罷了,、明天之後還是有機會,不是嗎?」旁人勸道。

  「……一萬兩黃金三次!恭喜黃公子。」

  永睿就這麼買下了本來就屬於他的女人。

  待在房裡的齊格兒,一顆心七上八下,她故意在眾人面前搔首弄姿,為的就是讓永睿見識一下她的條件勝過那些女人,可是一下來又擔心會不會弄巧成拙。

  「牡丹,這位黃公子就是今晚的貴客,妳可得好好招呼喔!」花媽媽領著永睿來到廂房。

  是他!齊格兒安心了,不過為了懲罰他這麼遲才來,而且還敢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要是今晚不給他一點教訓,她齊格兒三個字就倒過來念!

  「花媽媽,我一定會讓黃公子滿意。」

  她一走出屏風,就擺出風情萬種的媚態,直接坐上了他的大腿。

  花媽媽很滿意她的積極主動,關上門離去,等著明早收錢。

  「夠了,妳跟我解釋一下,怎麼會被抓來這裡?」他需要她的證詞好將那兩個黑心女人和老鴇一等人犯定罪。

  「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是自願賣身下海,黃公子八成認錯了人。」齊格兒存心戲弄。

  「齊格兒,可不可以別再開玩笑了?」他嚴肅警告。

  「別說那些了,今晚牡丹一定會讓黃公子滿意。」那雙小手不安分地主動了起來。

  「妳喜歡這樣玩,是嗎?」永睿看出她不懷好意。

  「你不喜歡玩嗎?我以為你很喜歡,而且又不挑。」

  她只要一想到他先前和其他女人的親熱景象,不禁打翻醋桶。

  「沒想到牡丹姑娘這麼瞭解我,既然要玩就玩大一點。」

  他怎麼說都是男人,絕對不會吃虧,反倒是她沒受到一點教訓,就不懂得什麼叫玩火自焚!

  「怎麼玩大?我絕對奉陪!」她才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

  「我想多找一位姑娘一起伺候,三個人肯定更加有趣。」永睿邪惡的笑說。

  「三個人?你敢!」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不僅無情,還可惡到了極點。

  「奇怪,本公子記得剛剛有人說過要讓我滿意。」他還是輕鬆佔了上風。

  「人家為了搜集證據,幫你破案,結果莫名其妙被抓來這裡,那個老妖怪不但恐嚇我,還打我的小腿,逼我接客,你竟然還有空逛窯子,尋歡作樂!」

  她放聲大哭,所有的委屈一古腦兒全說了出來。

  「我也沒有不管妳,只是那兩個女人連把妳賣到哪都不知道。」

  永睿看她哭成了淚人兒,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她明白。

  「我知道你討厭我,又對七彩芙蓉的事記恨在心,還不乘著這個機會害我?」齊格兒氣他根本就不瞭解自己有多慘。

  「我到底要怎樣做,妳才肯停止哭鬧?」女人向來都是對他百般順從,永睿從不知道怎樣哄女人,終於還是耐不住的發脾氣。

  「你竟然罵我?」她突然停止了哭泣。

  「我早就告訴妳,別插手王太守的案子,妳就是執意不聽,這叫做咎由自取!」原來要用罵的才會聽話,這對他反而簡單多了。

  「好!明天我就回京。」她賭氣的說。

  「這樣最好,我明天就幫妳安排。」

  畢竟不在京裡,處處都是危機,永睿認為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我不要睡在這裡!」他沒有挽留,讓她氣到開始耍無賴。

  「今晚還是要委屈妳了,明天一早我就帶著總督府的人來剷除這間花樓。」他不想給花樓機會脫罪。

  「我不管!」她繼續耍賴。

  「妳……算了,我這就去安排。」

  他不想爭下去,畢竟齊格兒已經受到了太多的折磨,一刻都待不下去,這也是人之常情。

  走出了廂房,他隨口交代了幾句。

  花媽媽一聽他要回去拿黃金,當然樂得親自送他到大門口。

  「記住,今晚她還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進去!」永睿很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遍。

  「黃公子放心,一直到您回來之前,我都會幫您守在牡丹的房門口,就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花媽媽向他保證。

  他想這個貪心的老鴇還不至於跟黃金過不去,也就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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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7 00:51:0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十阿哥吩咐一聲,就算是半夜也會全體動員,總督大人親自帶隊,前來營救齊格兒,一舉將花樓掀了。

  「幫我安排馬車回去。」

  才剛回到客棧,齊格兒立刻開口要求。

  「因為王太守的案子尚未結束,這趟路我沒辦法陪著。」永睿不想讓彼此的關係更加惡化。

  「我又沒要人陪!」

  「妳還在生氣嗎?」

  他不懂,怎麼有人可以氣這麼久?

  「廢話!」

  這個呆頭鵝!齊格兒瞪了他一眼。

  「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永睿覺得她有點惡人先告狀的意味。

  「是啊!我打破了七彩芙蓉,害得你見不到娘親的最後一面,現在又加上一條壞事的罪名,你有權不用理會我生氣,反正我已經是個討厭鬼了,再多被討厭一點也沒差。」她氣得將無辜的茶杯摔落一地。

  女人吵架吵到最後就只剩下亂扯一通,他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不可理喻。

  「我說過不想再追究七彩芙蓉的事,也沒有怪妳雞婆幫我搜集證據,一切都怪我自己太過輕,這樣總可以了吧?」他真是有理說不清。

  「不必認錯認得這麼勉強,反正我以後也不想再自討沒趣了。」她決定在兩人之間畫下休止符。

  「隨便妳!明天早上妳一醒來,就可以上路了。」

  他並不是真的不理任性的齊格兒,只不過現在正在氣頭上,他想等她冷靜下來,自然也就不會再胡鬧了。

  


  天剛亮,他心想齊格兒應該是氣消了。

  「格兒,該準備上路了。」

  門內沒人應答。

  「還沒起床嗎?」他再一次敲門。

  「這位公子,裡面的姑娘一早就走了。」夥計經過,順口說道。

  永睿一聽,立即到鄰房叫醒還在作夢的陳利、陳鋒。

  「什麼時候了,還在睡大頭覺?!」他喝斥。

  「主子,對不起,實在是因為昨晚……」

  他們沒人敢說出是因為齊格格太吵的關係。

  「好了!格格現在竟然獨自上路,你們馬上追上去跟著。」

  永睿也想親自前去,但是一早還得到總督府聽取審判的結果,況且還有總督府的鄺大人尚未定罪,他只能派他們兩人前去尋人,並護送她回京。

  「是。」

  兩人連早飯都不敢用,急忙上馬追人。

  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追上了齊格兒。

  「格格,您一個人上路,主子很不高興。」陳利真是搞不懂兩位主子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總是一見面就爭吵不休,還真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好害怕喔!他最好氣到爆!」

  齊格兒欣賞著沿途風光,心情一點也沒受影響。

  「主子也是擔心您的安全。」陳鋒解釋。

  「有什麼好擔心?!總督府不是派了好幾個人陪著嗎?」、

  她要證明沒有永睿,自己會過得更快樂,就算心做不到,外表也要裝出來。

  「格格,您就饒了我們吧!」兩人拜託著。

  「好吧!你們兩個就跟著我回去,我才不像你們十阿哥一樣,沒有人情味!」齊格兒也不想殃及無辜。

  這一路走走停停,遇上了熱鬧的城鎮,她還會要求大夥兒一起開開眼界,回京的時光也變得愉快,一行人很順利的回到了齊王府。

  「喬治,你怎麼會來?」

  一口流利的洋話,齊格兒驚訝的望著迎面而來的金髮藍眼男子。

  「格格,這個洋鬼子每天都上門來找妳,他到底是誰?」麼嬸不敢離洋鬼子太近,深怕會被生吞活吃。

  「他是我的同學。」

  「嗨!親愛的。」

  喬治看到齊格兒,高興不已,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這種洋人的禮俗,讓在場的下人個個呆住。

  齊格兒當然也回以熱烈的笑容。

  「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分開!」齊王爺正巧走進來,大聲喝止這種不檢點的行為。

  「妳的爹地還真兇。」喬治悄悄在她耳邊說道。

  「阿瑪,他是我最好的同學,西洋人都是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別大驚小怪嘛!」她解釋。

  「西洋人是西洋人,送妳去西洋是學些有用的知識,不是讓妳去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齊王爺以為女兒回來就能慢慢改變,沒想到又跑出個洋鬼子影響她。

  「親愛的老爹,我聽得懂中文,也知道你們實在太保守了,其實這只是我對齊格表達想念的一種方式而已。」喬治已經學了很久的中國話。

  「什麼親愛的老爹?什麼齊格?真是亂七八糟!」齊王爺被他氣得七竅冒煙。

  「您別這麼生氣嘛!親愛的老爹是他對您的暱稱,代表喬治很希望您能接受他。叫我齊格是因為他不會捲舌,所以就將兒給省去,在西洋那邊的同學也都這麼叫我啊!」齊格兒替喬治喊冤。

  「你們有什麼話就快點說,我要去休息一下!」齊王爺被這洋人搞到一個頭兩個大,索性眼不見為淨。

  「麼嬸,可不可以幫我準備些點心和茶水?順便將門關上。」

  她不要這些下人都留在門口,把喬治當成怪物一般打量著。

  「總算可以好好聊天了。」隔開了所有的好奇眼光,喬治也輕鬆了不少。

  「Sorry,這些人沒見過洋人,別見怪。」她替大家道歉。

  「見怪?I  see就是見怪不怪,奇怪自敗,right?」喬治也學了不少中國諺語。

  噗哧一聲,喬治的一知半解,逗得齊格兒大笑,差點倒在地上打滾。

  「沒錯,沒錯,真有你的一套!」

  「齊格親愛的,我這次來是有重要事情要辦。」喬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什……什麼事這麼嚴肅?」她憋著笑,擦著淚。

  「由於我們的女皇即將舉辦一場盛大的壽宴,我的老爹想要找一件珍奇的中國古董獻上,不知道妳有沒有辦法幫忙?」喬治知道齊格兒在中國算是貴族,因此除了來見見老同學之外,更重要的是能找到合適的禮物。

  「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找一份禮?」

  她知道對他們而言,女皇就跟皇帝一樣重要,不過飄洋過海尋找禮物也太誇張了,

  「我大老遠來這兒也不是只為了一份禮,當然還希望勸妳回去,跟大家一起讀書,你知道大家都很想妳,尤其是安德烈。」

  安德烈是法西斯國的小王子,對齊格兒特別鍾情,當然所有的同學也都希望他們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也看到了,我老爹年紀這麼大,我怎麼可能只顧自己?」

  「那就讓老爹一起去啊!反正這趟坐我老爹的商船,不需要花錢。」喬治很有誠意的邀請她。

  「再說吧!至於禮物……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她把主意打到了皇太后的頭上。

  「多少錢都沒問題!」喬治感激的說。

  「知道了,不過你有沒有帶什麼西洋玩意兒可以交換呢?」她認為用交換才比較可能得到奇珍異寶。

  「有!不知道黑膠片和圓盤機行不行?」

  黑膠片、圓盤機是可以放出音樂的機器,在西方也是屬於貴族才能擁有的寶物。

  「行!包你滿意。這幾天我就盡地主之誼,帶你四處遊山玩水。」

  遠方友人來訪的驚喜,讓齊格兒暫時忘記了感情上的傷痛。

  


  皇太后因在寒山寺祈福,直到數日後,齊格兒才得以見到。

  「老佛爺,這是我的洋同學特地孝敬您的小玩意兒,很好玩喔!」

  她將黑膠片放在圓盤機上,搖了搖邊上的搖桿,圓盤機發出了優美的樂曲。

  「這叫什麼呢?還真有趣。」皇太后邊看邊問。

  「這上面放的叫黑膠片,這機器叫做圓盤機,洋人在舉行盛大的宴會時,都會放這種樂曲。」齊格兒解釋。

  皇太后身旁的婢女都圍了過來,莫不嘖嘖稱奇。

  「洋鬼子的東西還真奇怪,確實讓人開了眼界。」皇太后非常滿意這份禮。

  「老佛爺,其實格兒有事想求您幫忙。」

  「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我那個洋同學也想找份禮送給他們的皇太后,當然我就想乘機向對方炫耀一下我們的強盛,只是找不到適合的禮……」她可是早就想好該怎麼說,才能讓老佛爺高高興興地幫忙。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讓對方看輕囉!只不過哀家才將紫玉葡萄送給了永睿……妳要是早點來就好了。」皇太后惋惜的說。

  紫玉葡萄?聽說紫玉葡萄可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珍品,上等的紫玉雕成了一顆顆活靈活現的葡萄,上面還自然呈現剔透的水珠……齊格兒大歎可惜。

  「那還有其他適合的嗎?」

  臭永睿!回到京裡也不吭一聲,現在又搶走了她要的東西,齊格兒這下子更不想理這個無情的大壞蛋。

  「有是有,不過咱們一向都以雕刻、字畫為傲,不如就將當初皇上祝哀家壽辰的那幅李白真跡拿去吧!」皇太后向來對她都很大方。

  「怎麼可以?!不然我去向十阿哥討討看好了。」

  齊格兒除了不敢動皇上的壽禮之外,也不覺得洋女皇懂得欣賞李白的真跡,想來想去也只有紫玉葡萄最合適,只好出此下下策了。

  「這倒是不錯的主意,妳就去跟十阿哥說哀家改日會再補上一份更好的禮,相信他不會為難妳。」皇太后邊看著圓盤機邊說。

  「那我這就去,妳們聽著,萬一這機器停了只要……」

  她仔細教會了宮女,急忙趕去找永睿,雖然萬般的不願,但是喬治即將回去,她可是不能食言而肥!


  「十阿哥,齊格格求見。」小貴子在書房外通報。

  永睿聽到卻沒答應,他一回到宮裡的翌日就派小貴子前去找齊格兒,沒想到竟然聽說她陪著洋鬼子同學四處遊玩,而且還狀似親暱,這頂綠帽他可是戴不下去!

  「十阿哥,齊格格求見!」小貴子再次提高聲音通報。

  「今日我沒空,讓她明日再來。」他可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齊格兒的行為。

  小貴子傳話給了齊格兒,但時間緊迫,齊格兒當然不會就此罷休,自己衝到了書房門外。

  「我已經到了你門口,別再小眼睛、小鼻子的躲我!」

  她管不了旁邊奴才的怪異眼光,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門,不客氣地推了門就進去。

  「你……你跟她在做什麼?」

  齊格兒見到永睿的大腿上正坐著一名容貌秀麗的宮女,兩人的行為曖昧。

  「我不是說了正忙嗎?難道齊王爺不曾教過妳禮貌這兩個字?」

  他原本也不想讓齊格兒誤會,但是一想到洋鬼子跟她親密的關係,再幼稚的行為都不自覺地做了出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忙嗎?」

  她醋勁大發,一把就拉開了那名宮女,將宮女推出去,大力關上了門。

  「妳懂不懂得尊重?竟然在我的地盤上,擅自趕走我的人!」

  永睿看得出她在吃醋,雖然高興,但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竟然跟我那……那個之後,還跟別的女人,好過分!」她才不想吞下這口氣。

  「我跟妳哪個?拜託說話要說清楚一點。」他假裝不懂得她的意思。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關上門才能做的事!」她結結巴巴的說。

  「我們現在不也是關上門嗎?有哪個那個嗎?」他就是要戲弄到底。

  「就是……就是你親了人家,還弄得人家很痛的那個嘛!」她實在憋不住了,顧不了什麼矜持,害羞之類的面子,直接說了出來。

  永睿走了過去,強硬地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重重地佔據了那張氣嘟嘟的小嘴。

  「是不是這樣?」他放開了差點窒息的齊格兒。

  「才沒這麼簡單呢!」齊格兒大口吸著空氣,用力按著劇烈跳動的胸口。

  「難道還有這樣……」

  他控制不了對她的渴望,緊緊摟住了軟香的身子,霸道地隔著衣料握揉渾圓的胸脯。

  「你別用碰過別人的髒手來摸我!」齊格兒怒氣衝天。

  「我都不介意別人碰過了,妳憑什麼批評我的行為?」他憤怒地一把扯去了不堪一擊的繡結,讓她半裸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不可理喻!」

  「對一個淫亂的女人,有必要浪費口水講道理嗎?」

  「我就算淫亂,也不想跟你淫亂!」

  「是嗎?」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齊格兒竟然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默許了他手上的輕薄,讓永睿佔盡了上風。

  「別碰我!」她拍開了永睿的手,準備拾起腳邊的衣物。

  再一次禁不起眼前的誘惑,他將小手中的衣物搶去丟了個老遠,輕輕鬆鬆就把齊格兒半拎半丟地送到了躺椅之上。

  「我不想跟你爭下去了,你把紫玉葡萄拿給我!」她雖然喜歡永睿的親密行為,但是無法原諒剛才的那一幕。

  「紫玉葡萄?那可是老佛爺賞賜給我的大禮,妳要它做什麼?」

  「喬治要準備一份大禮給他們的皇太后,我答應了要幫他的忙。」幫朋友是天經地義,齊格兒沒多想就說出了口。

  「喬治?就是跟妳摟摟抱抱的那名男子?」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警告你,別侮辱我跟喬治!」

  「難道沒有摟摟抱抱?」

  「有又怎麼樣?我們讀書的時候,天天都在抱!」

  「除了抱呢?」

  「偶爾也親親……」她打算承認偶爾也會親親臉頰,表示友誼。

  齊格兒的回答讓他更加生氣,根本沒辦法繼續聽她說下去,狠狠地將她壓倒在書桌上,快速扯去了她的裙帶。

  「妳這麼不甘寂寞嗎?」永睿憤怒的說。

  他知道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但是會將自己交給了他,並非是出於男女之間的愛意,而是寂寞難耐所致。

  「難道你就甘於寂寞?」

  她討厭自己竟然沒有反對他這種霸道的行為。

  「沒錯!我們都不甘寂寞,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件件的衣物散落腳下,彼此的怒火更助長了激情的燃起,他在她每一寸的肌膚烙下了清晰可見的印記,佔有的強烈慾望使得他愈加狂暴。

  「好疼!你別這麼粗暴好嗎?」她喜歡跟他如此親密的肌膚相親,但只限於溫柔的情況下。

  「難道喬治很溫柔?」

  「我跟他又沒怎樣!難道你以為……」齊格兒終於明白他在吃醋。

  「我沒以為什麼,別自以為是!」心思被拆穿,他用生氣來掩飾。

  「我跟喬治沒什麼,你真的別冤枉我!」

  她喜歡看他吃醋的樣子,想必之前的宮女也是故意安排的,齊格兒的怒氣當然立刻消失無蹤。

  「妳喜歡跟誰都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我喜歡的人是你,我愛你!」

  齊格兒知道這時候應該要主動告白,才不會讓兩人的關係惡化。

  永睿沒有任何表示,但從他身體微微的一震看得出來,這個方式奏效了。

  「我說我愛你!」直接又坦白的表達勝過了一切,她用熱烈的擁抱來證明自己,

  沉默是他唯一能夠做的表示,溫柔地吻著她每一寸的敏感,膜拜似的跪趴在雪白的雙腿之間,他用行動來回應。

  「不要……」這麼大膽的行為讓齊格兒有些慌張羞怯。

  雙腿的掙扎對永睿只不過像蚊子叮咬般的薄弱,他僅出了一分的力就制伏了齊格兒的推拒。

  他快速褪去了自己的衣物,再次貼上了滾燙的身子,他要完全掌控身下的倔強小女子。

  「他是不是也這麼對過妳?」他不曾忘記自己的嫉妒。

  「沒……沒……」她的辯駁支離破碎。

  「記住,在我永睿的字典裡,不容許存在背叛兩個字!」他再也克制不了潰決的慾望……

  激情方休,永睿快速恢復了冷淡的表情。

  「等一下我會叫小貴子將紫玉葡萄送到妳那兒。」

  他將衣物拾起遞給了齊格兒,自己也整理好一身的凌亂。

  「可是……你就這樣?」她實在摸不透他的反覆無常。

  「妳回去吧!」

  永睿揮著手趕人,他驚恐自己竟然變得如此幼稚、如此下流,在齊格兒的面前,他不再像原來那個高傲、冷靜的十阿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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