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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真愛領域:無限大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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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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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1: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書名】:真愛領域:無限大

【作者】:樓采凝

【內容簡介】:

她跟他大概就是人家說的「有緣來逗陣」吧!  

上一次見面,他們是在南半球,  

那次她雖然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原本是毫無瓜葛、沒啥交集的兩條平行線,  

就應該這樣各自奔向自己的道路才對啊!

沒想到,她飛越了半個地球,
  
正打算大展身手的把家人給救回時,
  
她要找的敵人竟然會是他!  

這個世界有那麼小嗎?  

小到他們這兩個陌生人,在地球的南北兩端都會碰到?  

這下她該怎麼辦才好?  

是要跟他裝熟、還是裝不熟啊……  

咦?等等,他現在是在邀請她去他家住嗎?  

難道他不怕引「狼」入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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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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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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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2:0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作者:樓采凝

     植物學家宛達仁二十年前帶著妻子章芳華和五個孩子,來到美國的休倫湖旅遊,他們在搭乘遊艇之際遭人追撞,其中四歲的三胞胎卻因而落入湖裡,失去蹤影,至今生死未卜。

    二十年來,宛達仁四處找尋她們的身影,消息依然渺茫,卻不知他那三個可愛的女兒就在澳洲雪梨接受著正常的教育,愉悅的生活著。而扶養她們長大、給予她們教育、開發她們潛能的則是位年近八十的老人──麥克爺爺。

    如今已長得亭亭玉立的三胞胎又各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呢?

    老大葳葳是三人當中最愛看書的,各種書籍都涉獵,甚至是過目不忘,一顆小腦袋相當於一整套的百科全書。

    老二芯芯有著獨特的音樂天分,從小無論哪種樂器,只要看著對方演奏一次,她便均能上手,因此在這二十年來的訓練下,各式中西樂器已說是都難不倒她了。

    可可是老么,長相最甜沁,所擅長的才藝也與她的外貌最相配,舉凡烹飪、家政,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小CASE一樁。

    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在麥克爺爺告訴她們身世的真相之後起了變化,他甚至還透露她們的家人可能遭遇到危險了。

    當她們緊急趕往台灣之後,才發現他們已遭人挾持,對方還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如果要救出宛達仁一家人,就請將最新蘭花培育研究配方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還有,可別報警,如果我們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誰的命會先休,你該知道。

    顯而易見,他們亟需她們前往搭救!

    但是,她們有的唯一線索便是那紙條上的「嘉氏」浮水印記,所以她們懷疑這這整件事與「嘉氏公關企業」有關。當她們更進一步查探時,才明白嘉氏從事的竟是八大行業,而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又該如何救出二十年不見的家人?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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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2: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作者:樓采凝

     二○○四年夏天,宛芯芯與幾位好同學相約在「黃金海岸」的克裡斯海灘玩沙戲水。「黃金海岸」可說是澳洲夙負盛名的度假勝地,綿延七十多公里長的白淨沙灘與湛藍無垠的海洋,是它的一大特色。非但如此,整個海岸還擁有二十八個海灘,可以想見人潮是多麼洶湧呀!

    「哇……大熱天的,還是玩水舒服呢!」在沙灘上玩排球玩累了,流著滿身汗的宛芯芯立刻跳進海裡,快樂地在淺水處拍著水。

    身上那件比基尼泳衣非常盡職地將她曼妙的身材展現無遺,只要是男人一定會先將目光定在她纖美的小臉上,接著是她渾圓的胸部,可再往下……沒有人不掩面歎息,因為那兒多了個礙眼的救生圈。

    同學們怎麼也沒想到,對音樂一把罩的她,竟然會有懼水症,她努力想克服它十多年,游泳也學了十多年,至今還學不會換氣。

    「說的也是,每年澳洲就這個時候是最熱的。」她的好同學Amy在她身旁說著,不過人家可沒套游泳圈,而是很恣意地仰泳著。

    宛芯芯看她這副悠哉樣還真是羨慕,沒想到有人可以躺在水面上,只動動雙腳就可以移動,但她為什麼一躺就一個勁的往下沉呢?

    「Amy,妳教我游泳。」她走上前半撒嬌地說。

    「不要,妳去找Penny教妳。」不是Amy不顧同學情,實在是每次教她游泳就會因為她的笨而氣死了許多細胞,這些損失她找誰討呀?

    「Penny她跟我說了,絕不再教我游泳,因為我上次一緊張就不小心扯下她的肩帶,讓她出了糗。」芯芯羞愧的垂下腦袋。

    「什麼?妳扯下她的肩帶!」Amy嚇得趕緊從水裡站起,像是怕自己也遭到和Penny一樣的命運,不禁開始推托,「那妳找威廉吧!」

    「我上個禮拜才抓下他一塊頭皮。」芯芯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真的非常、非常對他不好意思。」

    她嚇白了臉,「那……那妳找──」

    「妳幹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會扯妳的……」

    「還是不要的好,我去深一點的地方玩玩,妳慢慢游喔!」Amy立刻丟下她往另一邊去了。

    「哼!什麼好同學、好麻吉呀!原來都是騙人的。」Amy不在身邊,她倒是連淺水處都不敢待了,只好拖著游泳圈步上海灘。

    海灘上有許多人正在堆沙,有的則在尋找可愛別緻的小貝殼,更有人躺在海灘椅上接受陽光的洗禮,做著日光浴。

    芯芯皮膚嫩,向來容易曬傷,她只好披著浴巾來到一旁附設的咖啡屋,喝杯冰咖啡消消暑。

    「小姐,請問這海灘叫什麼名字?」突然一個年輕男人以流利的英文在她背後問道。

    芯芯轉身,這才發現對方跟她一樣是個黑頭髮、黑眼珠的黃種人,不過他的身材高大頎長,五官也挺俊魅迷人,給了她很深、很深的印象。

    「這裡是克裡斯海灘。」她笑著回答。

    「天,我們來錯地方了。」他撫額一歎,換成國語對他身邊的女人說:「這裡到處都是海灘,還真不好找呢!」

    芯芯興奮地瞪大眼,原來他來自台灣……就不知道台灣是副什麼樣貌。

    「那怎麼辦?小喬她們在那裡等我們呢!」女人嗲聲嗲氣地搖著他的手臂,那聲音還真是酥人入骨,連芯芯都受不了的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男人輕吐了口氣,又轉身對芯芯說:「再請問一下,莫可亞海灘在哪裡,妳知道嗎?」

    芯芯朝右邊一比,也改以國語回答:「你往海岸線一直看過去,有沒有看見一束彩色汽球,那地方就是了。」在澳洲長大的她對這裡的海灘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妳……也是台灣來的遊客?」男人好奇地挑起眉。

    芯芯只是搖搖食指,並沒有回答他。

    男人身邊的女人像是怕男友被拐了,立刻發出一聲尖嚷,「哇塞!那個汽球好卡哇伊喔!」

    這一聲聲尖銳的嗓音,還真是讓芯芯歎為觀止。虧這男人長得一副明星FACE,怎麼挑女友的眼光這麼馬虎?

    「那我們走吧!」他咧嘴一笑,又對芯芯點頭致謝後,才與女友相偕離開。

    瞧他們手臂勾著手臂也就算了,竟然還當眾熱吻!

    天,雖然這裡是澳洲,也不用這麼熱情吧?

    芯芯歎口氣,又拿起冰咖啡打算暢快的一口飲盡,哪知道杯中竟浮現剛剛那男人的笑臉……逐漸擴大、再擴大……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吞噬了!

    「啊──」

    芯芯猛地從床上驚醒,看看這裡原來是台灣一家飯店的房間,不禁輕吐了口氣。

    老天,她怎麼又夢見他了,夢見那個一年半前因問路而邂逅的男人?

    她用力抓了抓頭髮,煩躁地下了床,走到桌上看著那本商業雜誌,上頭的新世代人物專訪的主角「嘉煜風」,不就是那個男人嗎?「世界真是小」這句話是她經常聽過的,卻從沒機會體會它的含義,可如今她終於懂了。

    嘉氏公關企業,其下有三子接掌不同公司,老二嘉煜風主管「KTV」事業,當初三姊妹商量後決定由她來應付他。

    芯芯看向窗外,天色漸漸轉亮,右下角的那間店面便是他所掌管的「嘉音KTV」。當初也就是知道他的公司在這裡,她才挑上這家極為昂貴的飯店當住處,為節省開支,她還是早點去查探,好盡快有個結果。

    既然印象中的他是如此熱情,可見也是個風流之徒,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不刻意打扮一下是不行的。

    於是,等到百貨公司開門時間到了,她便前往購物,接著再去做臉、健身,回到飯店又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泡浴後,已是晚餐時間了。她立刻換上早上採購的連身洋裝、高跟鞋,又化了個絕美的淡妝,在鏡子前比個勝利的手勢之後,就打算「出征」去了。

    臨走前,她不忘在鏡子前繞了圈,這件棗紅色的絨布貼身洋裝可說是將她的勻稱身材完美地呈現出來,同色系的露趾鹿皮高跟鞋,更是讓她漂亮的趾頭、圓滑的腳踝加了分,她相信只要是男人,一定逃不過這樣的魅力。

    拿起Dior小皮包,她便來到隔壁的「嘉音KTV」,才進門就引來不少人的驚歎聲,更別說一路上引來多少異性的目光。

    「媽咪,我好緊張喔!」芯芯看見一個年輕女孩緊偎著母親,「不知道我等一下唱歌會不會走音破嗓?」

    「不會,只要保持平常心就好了。」打扮艷麗的母親直安撫著她。

    芯芯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今晚這間KTV正在舉辦「歌唱大賽」,獎品似乎挺可觀,難怪裡頭擠滿了人了。

    「請問一下,嘉老闆在哪兒?」她不想花太多時間找人,於是問了一位穿著制服的員工。

    「他不就在那兒嗎?」他比向屋中一角,只見他一個人站在那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煙,而目光卻是放在她身上。

    芯芯嚇了跳,下一秒立即背轉過去深吸了好幾口氣,好緩化急速躍動的心跳和雙手的戰慄。老天,他在注意她,他的眼神好像還凝注著她的背上,讓她有種被火灼的錯覺。

    「嘉先生、嘉先生,鋼琴手剛剛來電,說他生病不能過來了。」一位內部員工急急朝嘉煜風走了過去。

    「哦!小吳還真會找時間生病。」

    嘉煜風又附耳對該名員工說了幾句話後,就見該員工走到前面,拔聲問道:「請問……這裡有誰會彈奏鋼琴的?」

    但沒人回答!

    這時宛芯芯正好站在鋼琴旁,瞧著那名員工直在那吆喝著,卻半天無人回應,眼看這場比賽就此膠著,於是她忍不住上前說道:「我會。」

    「妳會?!」員工笑開嘴,如釋重負般地向她道謝:「謝謝妳,妳人真的太好了,幫我們解決一個大問題,那就麻煩妳了。」

    就這麼,芯芯坐在鋼琴前,代替了鋼琴手,她看著前面的琴譜仔細彈奏著……

    隱約中,她卻發現那抹透背的視線更灼熱了!

    她俐落的指法,毫不延滯地隨著音符飄動著,那順暢感宛似已練習了無數次,完全猜不出她是臨時被抓上陣的替代琴手。

    嘉煜風站在原地,一邊淺啜著手中的酒液,一邊觀察著她彈起琴來那副愉悅自得的模樣,優美的音律頓時響遍整個會場,即便所演奏的只是一些通俗的流行歌曲,卻儼然成為這場比賽的主角,而那些參賽者所表演的一切倒變得不這麼重要了。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事實上,就在她剛剛一踏進會場的瞬間,他就被她的氣質與一份說不出的熟悉感所吸引,而現在他更加確定自己沒認錯人。

    好不容易,上半場結束,芯芯也鬆了口氣,不過她很自豪也很有自信的認為,自己剛剛那場伴奏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嗨!」突然背後響起招呼聲,她往後一看,竟看見嘉煜風勾著一張恣意的笑臉。

    芯芯嚇得趕緊轉回琴面,盯著琴鍵,動也不敢動一下,老天……如果真是他抓走她的家人,那他會不會早就知道她是宛達仁的女兒,所以一開始就在注意她了,打算找機會把她也抓起來?

    「妳是不是愛上我,為什麼老是閃躲我的視線呢?」他繞過她,將身子斜靠在帆船型大鋼琴上,笑意盎然地瞅著她。

    「呵呵……呵呵……」她發出滑稽的乾笑聲,心底的害怕倒被他這句話給壓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挺臭美的,我可是臨時被抓來充數的,你這個做老闆的難道連聲謝都沒?」

    「咦?我沒說我是這間KTV的老闆,妳怎麼知道的?」他半瞇起眸。

    「呃!」芯芯猛然一怔,找了半天的借口,「哎喲!你可是大老闆耶!我一進門就看見有好多人直喊著你『嘉老闆』,我要不知道都難。」

    「哦!看來是盛名之累。」他抿唇輕笑,知道她在唬他,因為只要是他認識的人,都是以「嘉先生」稱呼他,「那我現在就正式向妳道謝了。」

    瞧他突然朝她行個紳士禮,這般的彬彬有禮、道貌岸然,芯芯想,會不會是自己剛才反應過度了?不過,她向來看不起臭屁的男人,當然連他也不例外。

    「不用客氣了,下半場還有幾位呀?我只想趕緊離開。」突然,她的肚子不識趣地叫了聲,讓她臉紅的只差沒找個地洞鑽下去。

    「妳沒吃晚餐?」他眼底閃過一道璀璨的奇異光芒。

    「不用你管。」她是沒吃,因為急著來這裡探查,況且心情忐忑不定下,誰吃得下呀!

    「妳真的很像刺蝟,這樣過分保護自己,不太好吧!再說我又不會吃了妳。」他咧嘴一笑。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你我又不熟,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問這麼多。」她鼓著腮,小臉掠過一絲驚慌。

    「我們真的是第一次碰面嗎?」他反問著,表情中卻不失謔意。

    「啊!」她猛地抬眼望著他。

    「啊!」嘉煜風學著她的表情語調。

    「你記得?」她發現喉頭有些乾澀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事隔將近兩年,他還記得那次的邂逅。不,那次或許是連邂逅都不算,只能說是她正好被他問了路而已。

    「太好了!聽妳這麼說,妳也記得囉!」他仰首吐了口氣,「剛剛我還在想,是不是我認錯人了呢!」

    「你真的記得?」芯芯猛地站了起來。

    「克裡斯沙灘。怎麼樣?」為了證實他還沒到老年癡呆症的年紀,他索性說得更明白些。

    「沒想到……」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直覺地,她又想起這句話──世界真是小!

    「對了,當初我問妳是不是台灣遊客,妳跟我搖手,那妳是住在那裡囉?」沒想到,他就這麼與她閒話家常了起來。

    「嗯,我一直住在澳洲。」芯芯隨意應和,畢竟對他她還是不瞭解。

    嘉煜風瞇起眸,突地仰起頭,綻放著狂野不羈的笑意,「妳真的很有意思。」

    「我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

    「妳好像把我當成對妳有所企圖似的,我可不是大野狼,妳也不像小綿羊,不用這麼矯情好不好?」他詭怪的一笑後說:「下半場開始了,加油。」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她對他做了個鬼臉後,便轉身準備著。

    不過這回她的心情似乎更亂了,為的是他剛剛那幾句話……他一直記得她!

    約三十分鐘後,有位打扮時髦的女人走進了KTV,來到了嘉煜風的身邊,當她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凝注在前面彈奏鋼琴的女人時,臉色立即有了改變。

    「煜風,她是誰?小吳呢?」

    「小吳不舒服請假,她是臨時替代他的,至於叫什麼我還沒問。」嘉煜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地解釋著。

    「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怎麼就讓她上場?」賀玉盈氣的不是由誰來替代小吳,而是他剛剛看她的那副陶醉的眼神。

    「要不妳說,讓比賽開天窗嗎?」他微蹙眉峰地轉向她。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幫忙。」

    「誰知道妳在哪兒。」賀玉盈向來貪玩,前兩年他可以依順她、隨她高興,只因他自覺虧欠了賀家,但現在他已經受夠了。

    賀玉盈還想說什麼的同時,整個歌唱比賽恰巧結束了,就聽見主持人以很愉悅的嗓音說:「謝謝大家參與,名次將在半個小時後公佈,請大家小用一下點心。」

    這對宛芯芯來說,可謂一大解脫,遠遠的她就聞到好香的香味,轉身一看就見服務生已推來點心推車,上頭全是香噴噴的餐點。

    太好了,她簡直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趕緊衝下去,她拿了盤子裝了好幾個小水晶餃、小煎包和一杯白酒,躲在一旁偷偷的大快朵頤著。就在她吃得津津有味、喝得醺陶陶之際,突然聽見遠遠傳來重重蹬地的高跟鞋聲,抬頭一看,是她……就是那個在澳洲沙灘上與他一路擁吻而去的女人!

    「妳是誰?」賀玉盈毫不客氣地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她不想理她,低頭繼續享受美食,雖然好心情已大打折扣了。

    「妳怎麼可以上台伴奏呢?知不知道妳彈得一點都不好。」賀玉盈明知道她的琴藝不錯,卻無的放矢。

    「我彈的不好?」芯芯深提口氣,跟著告訴自己,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吵架的,「算了,門外漢的話,我不會當真。」

    「妳說我是門外漢,我才不是──」

    沒等賀玉盈繼續說下去,嘉煜風便走上前對芯芯說:「為了答謝妳的鼎力相助,我這個做老闆的理當請妳去外頭吃消夜。」

    「不用,我已經在吃了。」芯芯指指手中的餐盤,這麼晚了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自助點心,太不成敬意,妳就別客氣,走吧!」他很霸氣且自作主張的端走她走中的盤子,接著主動拉著她出去。

    「嘉煜風,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沒權利這麼做!」賀玉盈氣得追了幾步,直在大門外完全不顧形象的叫嚷著,但是嘉煜風卻全然充耳不聞。

    畢竟這樣的場面對他而言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直到嘉煜風的車旁,完全狀況外的芯芯一頭霧水的瞪著他,「你這是做什麼?我沒答應要跟你出去吃消夜呀!」

    「拒絕一個人的心意,是很殘酷的,妳知道嗎?」離開賀玉盈,才讓他的心得到些許的平靜。

    「你端走我的餐盤那才叫殘酷。」雖然吃了些有點飽足感,可是不滿足感也提高了。

    「那走吧!我要請妳吃消夜絕不是隨意說說而已。」他打開車門,「請進。」

    說實在,就這麼坐上一個陌生人的車有點突兀和冒險,不過她這次來找他,不就是一次冒險之舉嗎?不多和他親近,又怎能查得出家人的下落?

    於是,她故作大膽地坐了進去,「我不怎麼餓了,真的不想去吃消夜。」

    「那麼去喝茶?」於是他又一次自作主張地轉了個方向,將車開到不遠處的一家茶藝館。

    芯芯看著這間頗富中國風的店面,打從心底有了股好感,在澳洲除了在華人居住的地方,是很少看見這麼古色古香的裝潢呢!

    坐在裡頭,嘉煜風叫來一壺茶,幾盤點心,於是又問:「妳怎麼突然來台灣,有親人在這裡?」

    他的這句話讓她心生警覺,「你……你知道我有親人在這裡?」

    「我是亂猜的,難道被我猜中了?」嘉煜風笑看她這種奇怪的反應。

    「沒錯,我是回來看親人,可是他們全都不在,讓我很擔心。」她故意這麼說,看他會不會露出馬腳。

    但她仔細看了好久,卻什麼都沒發現。

    「妳沒事先告訴他們妳要回來?」這倒是與理不合。

    「沒有,來不及說。」想起未曾謀面的家人,她就不禁眼眶泛熱,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這樣吧!衝著我曾經向妳問過路、妳現在又幫過我的份上,在台灣這段日子,若妳家人還沒回來,我很樂意當妳的嚮導,看妳要去哪兒玩,我都可以奉陪。」他是發自內心地說。

    「你沒事對我這麼好做什麼?」她的話像根木棒,在他腦門上重重擊了下。

    是呀!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對自己的歸國僑胞友善,並不奇怪吧?」他笑得暢意,有意掩蓋這種尷尬的感覺。

    芯芯被他的話逗得一笑,「是喔!那你乾脆天天拿著花圈為歸國僑胞獻花好了,保證忙死你。」

    望著她甜美的笑靨,他不禁看得癡迷了,接著兩人靜默的吃著點心、喝著茶。半晌過後,他才說:「我要替玉盈向妳道歉。」

    「她真的是你女友?」芯芯半瞇起眸,「我真難想像你會喜歡……呃……沒事,反正是各人喜好不同。」

    「她不算我的女友。」他停頓半晌後回答。

    「不算?」芯芯疑惑地皺起眉,仔細端詳著他那副有點兒勉強的表情,「是現在不算,還是原本就不算?」

    「原來就不算。」他勾唇一笑,「有差別嗎?」

    「呿!」不屑地輕哼聲從她嘴裡逸出,「想當初你們在海灘熱吻纏綿成那副樣子,你還說她不是你女友?那我就不知道那是什麼了。」

    「她主動吻我,我只是禮貌回應而已。」嘉煜風聳聳肩,表情中少了剛才善談的笑容。

    「禮貌回應?!」她本想再取笑他,可看見他一張僵化的臉孔,她知趣的打住,只說:「很好、很好,沒想到台灣男人這麼懂禮貌。」

    「妳在反譏我囉?」嘉煜風不希望她誤解他。

    「怎麼?你生氣了?」她心頭一提,真怕他拿出那種可怕的真面目對待她。

    「我沒生氣,我只是……恨,恨命運捉弄人。」像是被戳破內心的黑暗處,他的口氣突變暴躁。

    「恨?!」芯芯果然被他那黯沉的表情嚇得站了起來,「就算你要恨,也別恨我,我已經吃飽喝足了,謝謝你的招待,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拿起皮包,她沒等他開口就立刻拔腿閃人。

    「喂……」嘉煜風丟下幾張千元大鈔就追了出去,「妳誤解我了。」

    「或許吧!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去瞭解你,你……你不要再追過來,不要喔!」她警告性地望著他,緊接著退後幾步,立刻閃過街角,在他眼前倏然不見。

    直到現在,嘉煜風才恍然發現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她為何要這麼防他、怕他呢?

    付了帳,他回到住處,用力將房門關上坐在桌前疲累地揉揉眉心,跟著他打開手機,叫出一張相片,裡頭竟是克裡斯海灘上那抹腰繫救生圈的可愛身影。

    還記得當初他用手機覓景時發現了她,見她可愛地在海中玩著狗爬式,青春的笑靨讓人怎麼也忘不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一年半之後於地球的另一邊遇見她,而她就像那次一樣,像風一般的消失了。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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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隔日天方亮,芯芯就被床頭的鬧鐘給震醒了。

    張開眼後她便開始呻吟了……「老天,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整晚的每個夢都有嘉煜風這個男人呢?」

    夢裡有他的好、他的翩翩外貌、他軒昂的體態、頑長的身材、幽默的笑語……尤其是在KTV時,他們時而出現的眼神交流,都不禁讓她心神悸動。

    如果說這就是一見鍾情,她並不想否認。試想,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如此絕色、偉岸、出眾的男人呢?

    只是,若他真與她家人的被挾持有關,她又該如何是好?還有昨晚他又怎麼會突然變得義憤填膺,表情轉為激動強硬,真是她說錯了什麼嗎?

    用力甩甩腦袋,她勸自己別再想了,還是先打通電話給大姊,問問她的情況吧!

    拿起手機按下號碼,不一會兒手機便接通了,她忙不迭地問道:「大姊,妳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妳怎麼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嚇我一跳!」葳葳壓低嗓音說。

    「怎麼了?」

    「還怎麼了呢!我竟然無緣無故成為嘉祺天兒子的保母,現在就在他家裡。」葳葳瞟瞟白眼,「我哪會帶小孩,不過……那孩子倒是挺可愛的。」

    「他結婚了?」芯芯疑問道。

    「也離婚了。」葳葳歎口氣。

    「怎麼會離婚呢?他有暴力傾向,還是他是個性虐待狂?」芯芯瞠大一雙水亮的眼,問的問題也愈來愈勁爆。

    「拜託,我們現在是在研究該怎麼救回家人,誰管他的婚姻為何失敗?」葳葳差點兒沒仰首呻吟,「那妳呢?」

    「毫無進展,就好像在原地踏步。」她頹喪地說。

    「別急,才剛開始,操之過急反而不好。唉!就不知道可可怎麼樣了?」葳葳更小聲的說:「聽說嘉氏老三在高雄,所以她去了南部,只是一直聯絡不上,我挺替她擔心的。」

    「那丫頭妳不必擔心,傻愣愣的,就只知道做菜、織毛衣,天塌下來也沒她擔心的份,因為她常說她矮是幸運的,即便天真塌了也有高個兒頂著。」芯芯對小妹的未來倒是挺樂觀的。

    「但願如此。」葳葳突然聽見門外有走路的聲響,急急又說:「我不多說了,我還得送那小孩上學呢!有時間再聊。」

    嘟嘟嘟……

    芯芯看著手機,哇塞,掛得還真快哩!

    摸摸肚子,昨晚她好像只吃幾個水晶餃,連煎包都還沒吃就醉暈過去,今天她非得好好慰勞自己一番,雖然還找不到慰勞的名目,但先吃了再說。

    換上牛仔褲、毛線衣,再套上一件大外套,她快步來到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哇……居然客滿耶!還好她來得剛好,看見僅有的一個空桌。但是就在她坐在位子上,被MENU上頭的價錢刺激了雙眼的同時,突然對面有人說:「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你坐吧!」這家餐廳生意的確不錯,她連頭也沒抬地比了比。

    對面的黑影坐下,同樣也拿了MENU,半天才說:「妳以為拿著它就會飽了嗎?要不要我為妳介紹幾樣?」

    「不用,我……」不對,這聲音……猛將MENU拿下,她竟看見嘉煜風扯著一張笑臉,別有含義的睇著她。

    瞬間,她被他那絕魅的笑容給吸引了目光,竟忘了該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家飯店?」天,她居然不打自招呀!看來要說傻,她或許比可可還傻。

    「我並不知道,而是正好我的KTV在隔壁,今天內部做部分裝修,所以我一早來看看,就順便繞過來吃早餐。」他笑得好得意,像是在取笑她的愚笨。

    「原來這樣呀!」她不說話了,只說:「我吃不下了,你慢用吧!」

    嘉煜風壓住她的小手,「還在為昨晚的事不高興?」

    「才沒呢!我看不高興的人是你吧!」她咬咬下唇。

    「這樣吧!為了昨晚的不歡而散,我鄭重向妳道歉。」他的笑容就是這麼有說服力,讓她想拒絕都難。

    「算了,也是我太大驚小怪,你恨誰關我什麼事。」她假裝無所謂的又拿過MENU繼續研究上面的價錢。OH!光一頓早餐就要近五百,還真不是她能夠接受的,「這樣好不好,它的份量都好多,你我合叫一份。」

    「當然可以。」

    「我想吃這個,你呢?可以嗎?」她指著其中一樣新鮮鮭魚製成的三明治餐。

    「我都行。」把服務生喚來點了餐後,嘉煜風又說:「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紹了,但是妳呢?妳叫什麼名字?」

    這次他可沒忘了問她的芳名,否則他永遠只知道她是「沙灘上的少女」。

    「宛芯芯。」她再次看向他那張率性的臉孔、深邃的五官,一雙沉瞳像閃亮的黑寶石般閃耀。她雖然知道不可以以貌取人,長相不能評斷一個人的好與壞,可他真的不像個壞人呢!

    「幹嘛這麼看著我?」他往後一仰,雙臂交錯在胸前,笑睇著她,「我看咱們就攤開浹說吧!妳昨晚一進我店裡好像就在找我,是難忘一年半前的那場邂逅?還是找我有其他事?」

    「我……」宛芯芯想說什麼卻梗住嗓。

    「有話妳就直說,有困難我一定會幫妳。」嘉煜風的眼神毫不閃爍,一點都不像是敷衍。

    芯芯歎口氣,她又能說什麼?說他就是她的「困難」來源?

    「誰說昨晚我在找你呀!我只是在問老闆在哪兒,我也想報名參加歌唱比賽。」她亂抓了個理由。天,這種爛借口,他會相信才怪。

    看著她那張紅通通的俏臉,就像是騙子在宣誓一樣,不過他也不打算揭穿她,免得又讓她溜了。

    「那妳住在這間飯店,就是為了方便參加比賽了?唉!我還以為妳是為我而住呢!」他故意誇張地搖搖頭。

    眼務生這時候端來早餐,原本餓了的芯芯反倒是沒什麼胃口。想起自己剛剛一時心直口快說漏不少嘴,就覺得自己好笨。

    「這次換你取笑我了?」她很不開心地鼓著腮。

    「有嗎?」他被她說得挺冤枉。

    「你笑我自動招出住在這間飯店。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扁著小嘴,心底很埋怨。

    但她埋怨的是自己,明明很單純的一件事,為什麼她耍弄得這麼凌亂呢?

    「我的表情……」嘉煜風揉揉自己的臉,做成滑稽逗趣的表情,「這個表情像是在取笑妳嗎?倒是妳可以笑我。」

    本來一肚子不舒服的芯芯看他為了逗她開心,故意裝出的鬼臉,還真是強忍不住笑了出來,「算了,我認輸了,不過我已經吃飽了。」

    「怎麼吃得這麼少?」他挑眉問道。

    「早上不想吃太多。」

    打開皮包,芯芯正想拿出該付的一半金額,卻突然聽見他說:「妳這麼做就是太看不起我了,起碼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何況妳並沒吃什麼。」

    「既然這樣,就謝謝你了。」她心情混亂地想立刻逃開,哪知道天不從人願,就見到賀玉盈朝這兒走了過來。

    「原來你們認識?」賀玉盈也見到他們,質問道。

    「對,我們認識。」嘉煜風竟然這麼說。

    「你們認識多久了?」賀玉盈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認識這麼一個女人?」

    芯芯揉揉眉心,著實不想留在這裡看他們情侶吵架,縱使他說他們不是情人。「夠了,你們慢慢爭吵吧!我要走了。」

    「等等。」賀玉盈喊住了她。

    「還有事嗎?」芯芯半瞇著眸看著她,想她或許與她天生犯沖,這才讓她處處看不順眼。

    「昨天我說妳彈不好,妳好像很不以為然?」想她賀玉盈可是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去年才以鋼琴演奏第一名畢業的。

    「當然,妳侮辱了我的琴藝。」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芯芯也不開心了。

    「琴藝,妳那也叫琴藝?」賀玉盈忍不住掩嘴一笑,「妳是哪兒畢業的?說來聽聽呀!」

    「我都在家裡自修。」這才是她「高竿」的地方。

    「妳連正統的教育都沒學過,也能說算是琴藝嗎?倒不如說是買小孩子玩的電子琴回家當配樂吧!」她的口氣充滿譏諷,一點兒餘地都不留給芯芯。

    嘉煜風眉頭不自覺地緊蹙了起來,一把拉過賀玉盈,「即便受過高等教育,也別這麼損人吧!」

    「是她太大言不慚了,」賀玉盈不服氣極了,「你為什麼要替她說話?」

    「我只是就事論事,不管誰比較會彈琴。」他簡直是受不了她的驕縱的個性,「我們回去吧!」

    「等等。」這回換芯芯喊住了他們,「我的琴藝好壞不用你們給我打分數。」接著她又轉向賀玉盈,「妳貴姓呀?」

    「賀,賀玉盈。」她驕傲地抬起下巴。

    「好,賀小姐,既然妳是出自於高級音樂學府,這麼吧,我們來比賽怎麼樣?」芯芯微微笑著,臉上可是充滿了信心。

    「行,看妳要彈哪種曲調、誰的曲子,我全接受。」賀玉盈說得一點都不謙虛。

    「彈那些曲子得請個專業人士來評分,太麻煩,況且也考驗不出一個人對音樂到底有多少認知。」芯芯臉上掛著的笑意倒是令賀玉盈心口一悶。

    「妳到底要怎麼比?」

    「找出世界各國的童謠、流行歌曲,然後用CD放過一次,聽過後就要完整無誤的將它演奏出來,怎麼樣?」她的嗓音悠悠揚揚,就宛似一道音樂,可以聽出聲音的主人是何其有自信。但,賀玉盈又怎能認輸呢?

    「好,我接受挑戰。」雖然這並不簡單,但她相信自己不會輸給眼前的女人。

    「好。你當裁判,關於場地、樂器也由你負責了。」芯芯轉向嘉煜風,對他丟了這麼一句話。

    「咦?妳們兩個的雌性對決,關我什麼事?」眼看她們是愈談愈熱烈,他乾脆坐下繼續吃她沒吃的那一半早餐,免得浪費,卻不知道也會有事落在他這個最無辜的人身上。

    倒是芯芯看著他用她用過的湯匙喝她剩下一半的濃湯,還對準她咬過的痕跡吃她只吃了一口的三明治,心底居然起了一絲無法理解的騷動。

    「煜風,你就把場地弄出來,再多找幾個人來當觀眾,我非得要她好看不行。」賀玉盈像是火上了。

    「玉盈……」他實在不喜歡見她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不過當他又看向芯芯,卻意外看見她眼底亮出的自信光影,他倒是滿想知道結果如何。

    「好,我去幫妳們弄樂器和場地。」拿出手機,他只好開始打著求援電話。


    不到一個小時,嘉煜風已替她們找到了場地,是位於一個音樂教室內,至於聽眾就是他和音樂教室的老闆大衛。

    也由於是音樂教室,什麼樂器都有,要哪一國的名謠或流行曲也較為齊全,大衛挑了約五首歌,當成她們的比賽曲目。

    「怎麼樣?嚇到了吧?」

    賀玉盈眼看這樣的陣仗,心想那女人一定會落荒而逃。

    「小CASE罷了。」在澳洲,麥克爺爺為了訓練她,可是讓她參加了不少的國際性演出,那種氣氛是音樂教室所營造不出來的。

    「妳還真不怕出糗,是什麼力量讓妳敢向我挑戰?」賀玉盈冷冷的看著一副態意模樣的芯芯。

    「我要捍衛我的琴藝。」芯芯抬起小下巴。

    「真是這樣?我想妳是想捍衛自己的愛情吧?說,妳是不是愛上煜風了?你們暗來暗去的又多久了?」賀玉盈瞪大眸子問。

    「我愛他?!誰說我愛他?」就算……就算對他有那麼一丁點好感,她也沒必要讓這麼跋扈的女人知道。

    「不愛?可我怎麼看妳就像是在說謊的樣子。」賀玉盈咄咄逼人的。

    「妳真的很無聊。」芯芯擰起眉心,衝口而出,「就算我愛他又怎麼樣?妳是該想辦法守住他的心,不是急著除掉情敵。」

    如果情敵每天換一個,看她還能化為多少分身去對付?

    「我要怎麼做也輪不到妳來建議,既然妳承認了,那好,我一定全力以赴。」賀玉盈火紅著眼,眼裡寫滿了決心。

    「我承認了什麼?」芯芯一聽就覺得不對,「我可沒承認什麼,我是被妳逼的……喂——」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賀玉盈氣呼呼地走進她的音樂教室。

    芯芯聳聳肩,也只好走向自己的教室,等待試題出現。

    「那位是誰?」大衛問。比賽之前,兩個男人坐在聽眾席上,看著螢幕上待在不同教室的兩個女人。賀玉盈他認識,倒是芯芯卻是完全陌生的。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過去曾住在澳洲,其他一無所知。」嘉煜風和大衛是好友兼同學,兩人的心事是很少相互隱瞞的。

    「我猜,你比較希望那個『一無所知』的贏,是不是?」不愧是好友,一眼就看出嘉煜風眼底的想法。

    嘉煜風也只是咧嘴笑了笑,沒說半句話。

    「你既然不喜歡玉盈,又為何要被她牽絆著呢?」大衛拍拍他的肩,「欠他們的你也該還完了吧?」

    聞言,嘉煜風也只是淺笑不語。但大衛記得,煜風曾經告訴過他,賀玉盈是他永遠也無法解除的魔咒,即便他有多麼的想疏遠她。

    「每次我一提這事,你就悶悶不語的,你……」

    「噓,兩位主角已經準備好,主持人,該你上場了。」嘉煜風轉移話題,開始催促著他。

    「好吧!」大衛走到音響旁藉著麥克風傳送道:「兩位既然要用這種即興又有趣的方式比賽,我很感興趣也很期待,所以仔細聽囉!」

    按下按鈕,喇叭緩緩演奏出來的是蕭邦的「華麗圓舞曲」,這種曲子沉穩優雅,雖然演奏上並不困難,但要抓好每一個節拍倒是需要一些技巧。

    由於兩個女人是被分別安排在不同的隔音教室內,收發聲音完全是藉由耳機;因此相互並不會干擾到。

    賀玉盈揚起嘴角笑著彈奏,因為這首圓舞曲可是學校必學之曲,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至於芯芯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旋律的詮釋上一點兒也不輸給賀玉盈,這倒是讓嘉煜風與大衛頗為驚艷。

    「現在是第二首了,英國名謠『倫敦角笛』。」大衛又按下PLAY鍵。

    這首歌節奏相當輕快,會彈的指尖可以像跳舞般在琴鍵上飛舞,不會彈或來不及跟上節奏的,就很窘迫了。

    問題來了,賀玉盈雖然琴藝不錯,可要在短時間內把所有音符都記熟可就不是這麼簡單,只見她一開始幾個音節還好,可愈到後面就愈亂了;倒是芯芯只是閉上眼,連琴鍵都不看,指尖像蜻蜓點水般在上頭快速跳躍著,音符連一個也不差。

    接下來是美國流行新曲、台灣歌謠、日本演歌……芯芯完全駕輕就熟地彈奏著,讓嘉煜風與大衛不禁對她更為激賞。而且驚歎不已;反觀賀玉盈卻愈彈愈亂,到最後完全聽不出這是出自於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之手。

    「我不彈了。」賀玉盈用力敲著琴鍵開始發洩。

    「拜託姑奶奶,這琴可貴了。」大衛趕緊衝進去阻止。

    「別鬧了,妳輸了。」嘉煜風站在門邊對她說。

    「我不信,我才不信。」她衝了出去逼著大街放錄影帶給她看,果真宛芯芯是彈奏得這般怡然自得,而她卻慌張的音符全亂。

    她錯愕的看向芯芯,「妳騙我,妳該不會是畢業於英國皇家學院的?」

    芯芯走向她,又重歎了一聲,「我不是,也確實沒有上過這方面的進修課。」

    她這話才一說完,立刻見賀玉盈猛地推了她一把,「騙子,我才不信!」

    「我真的沒有……」天,這要芯芯怎麼解釋呢?

    「我不想聽了。」賀玉盈氣得猛跺了下腳,便朝外頭奔去。

    「喂,你不去追她?」芯芯見嘉煜風仍站在一旁,倚在門邊態意地看著她,忍不住提醒。

    「她沒事的。」他撇撇嘴。

    大衛望著他們笑了笑後,也安靜地退了出去。

    「她剛剛說『妳愛我』,是真的嗎?可別讓我太過受寵若驚呀!」他悠哉地揚起嘴角。

    「我……」芯芯的小臉忽而爆紅,「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你怎麼跟她一樣的不講理。」大概是她太久沒說國語,怎麼都說不過他們呢?

    「OK,我不逗妳了。」嘉煜風挑起眉又問:「妳的琴彈得真的很好,昨晚已經讓我非常驚訝了,今天……更是一種聽力上的刺激,我好久沒聽過這麼精采的演奏。」

    「謝謝你的讚美。」聽他這麼說,芯芯倒是有點開心。她看看表,「這麼晚了呀!唉!被你們這一鬧,一個上午就快泡湯了。我得回去了,拜。」

    「妳說妳住在那家飯店?」他突然問道。

    「嗯嗯。」她回頭一笑,「怎麼?想來看我?少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要我去飯店看妳?妳這是在暗示我嗎?不過也太曖昧了吧?」嘉煜風也不是省油的燈,很自然地挖苦回去。

    「喂,你很不客氣喔!」芯芯瞇著眸,雙手叉腰地瞪著他,「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午覺。」

    「不吃飯了?」他瀟灑地跟在她後面。

    「唉……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一遇上你,我就吃不下耶!」她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真是這樣嗎?那我就太罪過了。」他跟她一直到門外,「那就讓我送妳回去當作賠罪,好女孩?」

    「瞧你這麼有誠意,就讓你載吧!壞男人。」省省計程車錢也是必須的。當初她們三姊妹匆忙來到台灣,身上可沒帶什麼錢,她不像葳葳會掐著錢過日子,更不像可可凡事都自己動手做,什麼窗簾、桌布,連毛衣她都自己編織呢!

    想著,她便跳上他的車,行駛中她試探性的又問:「你們嘉氏……是不是有一種浮水印的信紙?」

    他好奇地看著她,「怎麼這麼問?」

    「因為我看過那張信紙,滿好看的。」找不到理由,只好隨便說了。

    「哦!那我明天送妳兩迭好了。」

    他這句話倒是讓她心底打了個悶結,「你的意思是誰都可以用?」

    「它又不是黃金做的。」他歎口氣,「好女孩,妳的問題不知是太無趣還是太有意思了,我怎麼覺得妳別有用意?」他轉過臉,對她勾起一抹半謔的笑意。

    她心下一驚,開始支吾道:「才……才沒呢!我又不認識你,哪有什麼用意?」

    「有話可以對我直說,不必防我。」薑是老的辣,他年紀雖不大,可是社會歷練可要比她豐富多了,就連看人的準確度也向來精準。

    他可以打賭,她的出現絕非巧合。

    「哼!少自以為是。」她小臉一轉,可是又禁不住心底的好奇問:「那……你們可有養蘭花?」

    聞言,嘉煜風的臉色突然轉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蘭花嗎?」看了他的表情,芯芯明白自己已問對了重點。

    「沒錯,我是有盆蘭花,但是養蘭花的人可不少,妳會挑上我,總有個目的吧?」他瞇起眸,轉首問道。

    「我……我哪有什麼目的?因為我對蘭花的研究很感興趣,這才順口問問而已。」她仰起下巴,故作自在地說:「我剛來台灣,也得賺點生活費嘛!所以想憑自己這方面的專長找份工作。」

    老天,說謊應該罪不及死吧!她只是想要查清楚家人的下落罷了。

    「好吧!我那盆垂死的蘭花正好缺人照料,既然妳有興趣也有研究,就讓妳看看它有救嗎?怎麼樣?」他現在只能放長線了。

    「你是什麼意思?」她發覺他的笑容好詭異。

    「如果妳願意也可以住在我那兒,專門照顧我那盆傳家寶,反正有客房很方便。」他扯唇一笑。

    「傳家寶?!」

    「沒錯。我們嘉氏三兄弟各有一盆蘭花當成傳家寶,很有意思吧?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剛好我缺乏照顧它的人才,妳的出現正好。」他那盆蘭花早已奄奄一息,不知請過多少專家看過都無法起死回生,既然她想研究,就讓她試試也無妨。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一邊探究她接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疑惑地轉過臉,「你……」

    「別把我當成對妳有非分之想的登徒子好嗎?」他雙眉一挑,笑容顯得頗具魅力。

    瞧他的表情中帶著抹挑戰的意味,她若不敢答應就太遜了,連大姊都跑到對方家當保母,她還怕什麼?

    深吸口氣,芯芯於是點頭道:「好,我就答應你,只不過……你那位賀小姐不會生氣嗎?」

    「放心,她那邊有我處理。」嘉煜風颯爽笑道。

    「那就好,你一定要跟她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免得她又拿我當仇人看,那很累的。」說到累,她還真累了。

    「今天妳就回飯店睡一覺,明天起來將東西整理一下,我大約中午過後去接妳,對了,妳住幾號房?」

    「幾號……」迷迷糊糊的她哪記得幾號,大多是櫃檯先生先認出她是幾號房客,主動拿鑰匙給她。發現他的手機就放在車上,於是她立即拿了起來,「我給你我的手機號碼好了。」

    說著,宛芯芯便直接將號碼一字字輸入裡面……行駛中,兩人都說不出心底那股怪異的感受,好像是一見如故又宛若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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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作者:樓采凝

     第二天下午三點過後,芯芯的手機終於響了。

    「喂?」她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接起它,無力地應了聲。

    「妳怎麼了?」嘉煜風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兒。

    「你不是說午後要過來嗎?現在已經後後後……好後面了,你害我哪都不敢去,中午整理東西也忙得沒時間吃飯。」

    「樓下不是有餐廳?」

    「樓下餐廳!那價錢……可以讓我喊救命的。」她又不是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妳可以到附近吃,我不是有妳的手機號碼?等我打給妳再約時間一塊兒回到飯店不就行了。」他輕歎了聲,沒想到她腦子這麼單純。

    「先生,你也知道這附近吃的,不是日本料理店,就是法式餐廳,我若不是要來監……我也不會住在這間貴死人的飯店,你有錢我可沒有,我只想吃一碗一百元的牛肉麵,可是沒車……偏偏又不會坐公車……」天,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餓死在台灣。

    「妳等等,我馬上過去。現在可以告訴我妳住幾號房吧?」唉!不知是不是她太會演戲,聽在嘉煜風耳裡,好像真的錯全在於他了。

    她拿起桌上的鑰匙看了下,「5126。」

    幸好他就在旁邊的KTV監看工程,過去很快的,「等我五分鐘。」他交代一些事情之後,便直接把車開過去,然後進入飯店登門找人了。

    叮咚——

    五分鐘一到,門鈴還真的是準時的響起,芯芯懶懶的上前開了門,靠在牆邊望著他,只見他立即道歉,「因為裝修工程出了一點問題,一直擺不平,所以我就留在店裡處理,直到剛剛才有個結果。」

    她微微一笑,「坦白說,有你當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怎麼說?」

    「你我什麼關係也沒有,可是你都這麼慇勤盡責了。」

    「那我可以在乖女孩找到男友之前替代一下。」他勾唇一笑,跟著行一個紳士禮儀,「不知在下有這樣的資格嗎?」

    「才不要。」她走到床邊拎起一隻旅行袋。

    「為什麼?」瞧瞧自己,再看看她,嘉煜風佯裝出一副無辜的臉孔,「我很好呀!自認挺瀟灑多情的。」

    「一、我沒心情寵你;二、我沒工夫對付你另一個情人;三、我對男人沒信心。」看過太多好友被甩的經驗,她不會非得要個男友不可,一切看緣分囉!

    「天,我真為全天下的男人叫屈。」他搖搖頭。

    她噗哧笑了出來,但臉色卻泛著蒼白,「好了,不理你了,這一笑又笑掉我太多體力,可以走囉!」

    「妳還好吧?看樣子不像是餓,倒像是精神不濟。」嘉煜風上前,主動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你在幹嘛?」她愣了下。

    「沒發燒。那會是怎麼了?」瞧他唸唸有詞的模樣,芯芯的心頭不禁一熱,那是什麼感覺呢?就像自己剛剛所形容的「幸福」嗎?

    甩甩頭,她不容自己再胡思亂想,「我沒發燒,只是渾身無力,還有……」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見她小臉一臊,居然噤了聲。

    「既然沒事,那就走吧!」與她一塊兒下樓退房,然後坐在嘉煜風的車裡,但很明顯的,嘉煜風發現她很疲累,甚至還直抱著肚子。

    女人會出現這種懶洋洋的情況莫過於兩個時期,一個是生理期、一個是懷孕期。不過瞧她直摟著自己的下腹,應該是前者了。

    「妳的『好朋友』來了是不?」他突地一問,倒是震住了她。

    「你……你怎麼知道?」她是哪兒外漏了嗎?這麼一想後,她便緊張地往臀後與座位上直瞧著。

    「別緊張,是我猜到的。」

    「沒想到你對女人還真瞭解。」說完,她又垮了身子,倚在窗邊。

    嘉煜風看她這副模樣,沒說什麼,便用力踩下油門,加速回到住處。

    一進家門,當管家江嫂見到芯芯,立刻笑問:「先生,這位小姐是?」

    「她叫芯芯,昨天我要妳打理客房,就是要讓她住下的。」他幫芯芯提了行李進來,接著又問:「對了,妳知不知道女人那個來的時候該弄些什麼來喝,肚子比較不會疼。」

    芯芯倏然轉首,很詫異地望著他,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問著旁人這種事?!天,這下更完蛋了,難道他非要她在所有人面前丟臉不成嗎?

    「不用不用,我很好。」她趕緊對江嫂說。

    「芯芯小姐,妳別對我客氣。」江嫂握住她的小手,「以後妳也和先生一樣喊我江嫂就行。天……妳的手好冰,氣血不足喔!」

    「是嗎?」她覺得自己都一樣呀!

    「當然了,如果那個來了會疼,,就表示妳的身子骨虛,待會兒我去買包中將湯弄給妳喝喝就行了。」江嫂見她客氣,也對她熱絡了起來。

    哎呀!光看,這位小姐就比那個玉盈小姐要好多了。

    「不用麻煩的。」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這就去買。」說著,江嫂就穿了件毛外套,俐落地走了出去。

    「真的不用——」

    芯芯想追上,卻被嘉煜風給擋了下來,「別在意,讓她去吧!她跟在我身邊好幾年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麼勤奮。」

    「啊!」她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其中笑意多於責難,可見他對剛剛那位江嫂也是挺沒轍的。

    「要不要先去洗個熱水澡,舒服些。」他褪下外套掛在椅背上,跟著走向另一間房,「這間房我已經讓江嫂整理過了,看看還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芯芯推開房門,發現裡頭還真是乾淨又清爽,還真是謝謝江嫂了,「這裡什麼都不缺,我很滿意。」

    「真的嗎?」他也走進去看了看,「真難得,江嫂這人做事向來缺三丟四的,這次沒想到可以準備得這麼齊全。」像是該有的房間用品,她都擺放好了。

    「江嫂回來我一定告訴她,說你說她壞話。」她放下旅行袋,轉首笑睇著他。

    「忘了告訴妳,我不受要脅的。」他倚在門邊,笑意盎然地說著。

    「嗯,好個不受威脅。」她朝他眨眨眼睛,「我要換衣服囉!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可要大喊你非禮了。」

    「哇!沒想到乖女孩還會耍陰招,那我認輸了。」他咧嘴一笑,這才轉出房間。

    芯芯看著這間房,還真不賴,連客房都有私用衛浴,說要換衣服是騙他,她總不能在他面前打開旅行袋掏出自己的內在美吧!

    在她進入浴室泡澡的同時,嘉煜風卻在書房內寫著電腦程式,為自己的事業而忙碌著。雖然一家連鎖的KTV已夠他累了,但這畢竟是老爸留下的事業,況且也不是他的興趣。

    咚咚!

    突然他的書房門被輕敲了聲,「嘉先生,你在裡面嗎?」

    他趕緊將電腦螢幕關上,而後說:「請進。」

    當芯芯將門推開,就聽見他對她笑說:「能不能不要喊我嘉先生,這樣聽來育在是太陌生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是喊你壞男人囉?」她笑著坐在他的書桌上。

    「壞男人我可承擔不起,那種男人可是要萬中選一的極品,才夠資格呢!」他瞇起眸,看著她雖身著長裙的保守打扮,可半個臀卻斜倚在桌邊的坐姿,有著另一種誘惑的風情。

    「在我眼中,你就是那萬中選一。」她旋過身,托著下巴恣意對他嫵媚一笑。

    「哦!怎麼說?」

    「因為你姓嘉,在全世界姓嘉的應該不多囉!」她此話一出,兩個人都縱聲大笑。

    當笑過後,芯芯並沒忘了她來找他的目的,「你不是要帶我去看蘭花?」

    「對,我差點忘了,我這就去拿鑰匙。」嘉煜風站起,走到旁邊公事櫃裡找出一把鑰匙。

    芯芯則隨意張望,突然看見桌上那一張張類似亂碼的程式,隱約像是電腦的某種語言,於是問:「你在寫程式嗎?」

    「只是寫著玩的。」嘉煜風回頭一笑。

    「對你來說只是寫著玩,對我而言可像極了無字天書。」芯芯站了起來,「可以走了嗎?」

    「跟我來,就在頂樓的花架上。」在他的帶領下,芯芯搭上電梯來到位於三十樓的頂樓。這裡的後陽台非常寬敞別緻,除了有小花圃還有假山假水呢!而位於角落就是那滿是花叢的花架了。

    「為什麼要將它擱在頂樓?」

    「這裡的光線較充足,蕙國蘭喜歡陽光。」兩人來到花架旁,他立即打開鎖,「最上面那層就是了,我拿給妳。」

    「小心點。」礙於陽台的格局與形狀,花架的階梯並不大,他一個大男人可不好爬上去。

    「放心,我經常爬的。」他俐落地一步步往上爬。

    「真的可以嗎?」芯芯不禁擔心地問,這花架貼近陽台外圍,很危險的。

    「我不是拿到了。」嘉煜風站在約莫五公尺高的花架上,小心翼翼地捧下蘭花。

    但就在他要下來的時候,腳下的梯子突然斷了!

    「啊——」捂著臉尖叫的是芯芯,眼看他就這麼摔了下來,還真是讓她驚得小瞼發白。

    突然,她見他緊急一手抓著門框,一手抱著蘭花,對她說:「妳退後一點,我要跳下去。」

    「哦!」她急急退到一旁,緊張地看著他……現在的他可說是一半身子在陽台外,一半在裡面,位於三十層高的頂樓,可是已嚇出芯芯一身冷汗。

    如果他怎麼了,那該怎麼辦,都是她害的,是她害了他,如果她不要看蘭花,他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就在她不斷自責的同時,他已放開手,整個人直直躍下,由於下躍的衝力太大,讓他踉蹌了幾步。

    「你……你沒事,你真的沒事了。」芯芯激動地衝向他,忘情地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

    「妳幹嘛跟我對不起?」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他的嘴角不禁上揚了,就連剛剛的驚駭都不復見。

    「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該看蘭花,我不該……」她不停抽噎著。

    「不關妳的事,就算今天不爬梯子,改天我還是會爬,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的運氣了。」他疑惑地看著那梯子,當初就是擔心發生這樣的危險,他整座花架與梯子都用不銹鋼製作的,怎麼可能會斷呢?

    「會不會是有人要害你?」芯芯抬起臉,直覺的說。

    「別想太多,這事我絕對會調查清楚。」他微微一笑地推開她,「我沒事,倒是妳一張臉都又青又白了,怎麼了?可別真的嚇倒了。」

    看著他這張滿帶關懷的神情,不禁讓芯芯的心神一動,她趕緊別開眼,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溫柔而心旌動搖?

    說下定他對每個女孩兒都是這樣呢!

    「沒有,只是膽子破了,可能需要縫補。」她回以幽默的一句。

    「哦?需要我縫補嗎?」他半瞇著眸,瞧著她那抹映照出霞色的容顏。

    「你要怎麼補?」她伸出手臂,大膽地勾住他的頸子。

    他將蘭花擱在一旁的石桌上,在這無人的陽台、微暗的天色,將她推抵在牆邊,輕輕撩起她的長裙,撫上她如絲般柔軟的大腿……

    芯芯的身子在發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自願讓一個還不太熟的男人這般接觸,何況他身邊還有女友。

    但她卻不想停止……似乎這樣的冒險很適合她……

    就在他的大手整個包住她的俏臀時,她簡直有種尖叫出聲的衝動,不過芯芯忍住了……卻忍不住閉上眼、仰起腦袋……低啞地呼出女性的渴望。

    「膽在這裡。」他充滿磁性的嗓音逸出,「我要開始縫囉!」

    嘉煜風的另一隻手移到她身前,卻未觸碰她的胸部,只在膽的部位輕揉著,眼神如炬地望著她的反應,「妳是不是就需要我這麼補?」

    「你很大膽。」她微瞇起一對水漾大眼。

    「妳也一樣。」他勾勒一絲笑痕,下一步卻放開了她,「所以我想妳的膽子應該已經完好如初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四周氣氛頓時變得好詭譎,不一會兒她便旋身拿起蘭花,「我們下去好了。」說完,她就迅速朝樓梯間的小門走去。

    嘉煜風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逃開的身影,才發現這女人的個性和來意均是如此的捉摸不定。而他,眼底的璃光也更深了。


    說也奇怪,一直到現在芯芯仍弄不清楚自己對嘉煜風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心態?難道她會膚淺到被一個男人俊魅率性的外表所吸引嗎?

    不,應該不是,如果真要探究,或許她是被他眼底那抹隱藏得牢不可破的憂鬱聽及引。

    既然是「牢不可破」怎麼又會被她給看穿呢?這她就不明白了,或許她懂得讀心術、懂得看透一個人的隱形外衣?

    直到進了屋,芯芯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那盆再普通不過的蘭花。真想不透,它到底有何魔力,家人被劫持,真是因為它嗎?瞧它非但與一般蘭花無異,更嚴格來說還有些營養不良,微微調萎著,不敢想像它的壽命還剩多久,看來「傳家寶」的任務交給它,實在太沉重了。

    嘉煜風靠著沙發椅背,率性的蹺起二郎腿,「觀察了這麼久,它還有救嗎?」

    「當然有了。」她不得不這麼說,否則她豈不沒了工作,又得打道回飯店了。

    「那我就把它交給妳,妳好好培育它吧!」雖質疑她話中的可信性,但他寧可給她機會。

    「我一定會盡力的。」她笑著點點頭。

    「要不要去歇會兒,吃晚飯時,我再讓江嫂叫妳。」

    「也好,那我將花放到我房間的窗外露台喔!」

    芯芯捧著花站起,才要進入房間又聽見他問:「中將湯喝了沒?」

    她的小臉忽地一臊,心亂如麻地說:「喝了。」下一秒她立刻打開房門閃了進去。

    而嘉煜風笑著搖搖頭。這時,他突聞有人來訪的電鈴聲,正在廚房裡忙的江嫂立即去開了門,「原來是白先生和賀小姐,請進。」

    「你們兩個怎麼一塊兒來了。」嘉煜風走進客廳。

    「我在街上逛街,正好遇見白毅在買領帶,他問我要不要來看你,我就跟著來了。」賀玉盈一進屋就坐進沙發,將電視打開,轉到搖滾音樂台。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嘉煜風望著白毅。

    雖然他、白毅、大衛、和玉盈的大哥賀立安是當初大學時所組成的樂團「四面體」的成員,但是他始終覺得白毅這個人很詭異。

    「你的語氣好像不太歡迎我?」白毅笑了笑,「我知道我這人比較不拘小節些,從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挺受不了我的。」

    嘉煜風扯開嘴角,跟著搖搖頭,「我的確很受不了你,就像現在吧,問你你不回答,淨說些廢話。」

    「OK,我說就是。」他這才俯低身對住他的眼說:「想不想重溫舊夢一下?」

    「什麼意思?」

    「立安已經去世快三年了,還記得嗎?」白毅提醒道。

    「三年了!」嘉煜風眸子突地一緊,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已經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如今回憶起來,還仿似昨日。

    是那麼的心痛、心驚,心傷。

    「對,所以我想在他三週年忌日那天舉辦個小小的演唱會,雖然他人不在,但我相信你、我、大衛也能搞定,光憑你那精湛的薩克斯風演奏,一定會引起不少騷動。」他極其興奮地說。

    「等等。」嘉煜風打斷了他,「騷動?我想立安若地下有知,要的也只是平靜,而不是紛擾與騷動。」

    對立安他是再熟悉不過,雖然他是玉盈的哥哥,兩人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完全不一樣。

    玉盈喜歡炫耀、出風頭;但立安只喜歡沉靜、淡逸。

    「煜風,你幹嘛這麼固執,反正你這裡就有樂器嘛!將那扇門打開,裡頭不都是以前『四面體』的回憶?」玉盈指著另一邊那始終鎖著的房間。

    「別鬧了!」嘉煜風搖搖頭,「你們該知道我很忙,已不像以前當學生那麼空閒,沒辦法陪你們玩這種遊戲,再說立安地下有知,也不見得會高興。」

    「我是他妹妹,我可以代表他。」賀玉盈接著居然說到他的痛處,「當年可是你要他幫你搬家的,卻在你住的地方發生爆炸,難道你連一點愧意也沒?」

    「愧意?愧意?」嘉煜風似乎被逼煩了,用力望著他們,「妳能明白我這些日子裡的痛嗎?」

    「煜風!」賀玉盈被他眼底的光束給震了下。「可是……我只是想懷念我哥。」

    「好,看你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見他這樣,賀玉盈才驚覺自己說錯話,趕緊走上前嗲聲嗲氣地搖著他的手,「煜風,別生氣嘛!人家跟你道歉,好不好?」

    「算了。」他閉上眼,強迫自己不推開她。再抬眼,他看向白毅,「薩克斯風我已經好久沒吹奏了,若要求我吹奏得好,就別抱太大希望。」

    「沒關係,只是一種懷念演唱會。」見他同意了,白毅笑著看向賀玉盈,「我想立安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的也是。」

    賀玉盈還想再待下,白毅卻將她拉起,「走,我們再去聯絡大衛,如果他也沒問題,就可以找場地,至於樂器到時候再來你這裡搬。」

    「嗯,好吧!我們這就去。」賀玉盈走了幾步又回頭在嘉煜風唇上印上一吻,只見他仍淡漠的像根木頭,她也只好氣餒的離開了。

    聽見外頭的嘈雜聲,芯芯好奇地將房門打開一個縫,無意間聽見他們談論的內容,當然還有看到那個「吻」。深吸口氣,她迅速將門關上,輕蹙眉心地閉上眼……

    數秒後,她便重重的、用力地、不顧一切地往彈簧床上一撲——

    滾開吧!討厭的鬱悶煩惱。


    芯芯再度清醒時,就聽見江嫂在門外輕喊的嗓音,「芯芯小姐,可以吃晚飯囉!」

    「好,謝謝妳江嫂。」芯芯揉揉眼睛,慢慢爬了起來。

    「我再去煮個湯就好,很快了。」江嫂說完後便離開了。

    芯芯看看牆上的小時鐘,她才睡半個多小時,可見之前胡思亂想多久了。一鼓作氣地下了床,她趕緊衝進浴室洗了把臉,便來到廚房對江嫂說:「江嫂,不要稱呼我小姐,就喊我芯芯吧!讓我來添飯。」

    「好,都依妳,不過妳是客人,怎麼能讓妳來,我來就好。」江嫂笑著對她說。

    「別把我當客人,我不知道要住多久呢!」在找出家人下落之前,她或許都會待在這裡吧!

    當然,若能證實嘉氏與這件綁架案無關,也是她該離開、往其他地方找尋的時候。

    拿起飯勺,她幫著添了兩碗飯後又問:「嘉先生呢?」

    「他在角落的那間房裡。」江嫂指著那頭,「那間房一直是鎖著的,這三年先生從沒進去過,就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對那裡感興趣了。」

    「那我去看看。」幫著將菜端到飯桌,芯芯便走到那間房門外頭,看著裡頭擺放著一樣樣的樂器,地上全是泛黃的除塵罩,可以想見它們在這裡擺放多少日子了。

    「嗨!」她朝裡頭喊了聲。

    「是妳。」嘉煜風回頭望著她,跟著自嘲一笑,「妳一定不相信,我念大學時居然是玩音樂的。」

    「的確不相信,看不出來。」她走過去,然後坐在鋼琴前面,小手輕輕撫過每個琴鍵,「你會吹薩克斯風?」

    「妳?!」他微微一愕。

    「別那副震驚的表情,是我睡覺時被一堆聲音吵得睡不著,不小心聽見的。」她靠在琴上,笑咪咪地望著他,「為什麼不肯再吹呢?」

    「它對我而言不過是種魔咒。」他打開薩克斯風的盒子,拿起了它。

    「魔咒!什麼意思?」她聽得一頭霧水。

    「沒……等會兒我得將它們全都整理一下,該試音的試音。」他決定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玩樂器。

    「我可以幫你,不過得先吃飯。」她說完便旋身走出房間,來到餐廳。

    用餐時,她忍不住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子,不覺得太空曠嗎?我看這裡少說也有個兩百多坪,光要找個人都不容易。」

    「哈……瞧妳說得真誇張。」無法形容的,他發覺只要和她在一起,心情就會特別好。

    「我是說真的,剛剛若不是問江嫂,我還找不到你呢!」她扒了口青菜。

    「妳是在暗示我可以成家了,然後再生一窩孩子,房子就不會這麼空了?」他的話差點兒讓她被菜梗噎到。

    「咳……我可沒這麼想,你別胡思亂想了。」她趕緊喝一口湯,「再說如果你真想成家,也不愁沒對象。」

    「妳是指誰?」

    「當然是那位賀小姐。」她偷覷著他臉上的表情又說:「我感覺得出來她很依賴你,也很喜歡你,她不但學歷高、長得又漂亮,你難道連一點兒都不心動?不想趕緊把她佔為已有?」

    嘉煜風笑開嘴,直盯著她那張小臉,「咦?我怎麼覺得有人好像吃了太多醋,每句話都酸得要命。」

    「喂喂,你是什麼意思?」芯芯被他說得臉紅脖子粗了。

    「如果妳想嫁給我、豐富我家的人口,妳可以直說,我可以考慮考慮的,乖女孩。」嘉煜風喝了口紅酒,那笑容還真是邪魅勾人。

    「你……你……」她鼓起腮,「每次在吃飯的時候你都要惹我生氣,讓我氣得丟筷子,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說完,她便更賣力地夾菜進碗裡,大口大口的吃著,「再惹惱我呀!你愈惹我,我就愈吃。」

    「喂,氣胖了可不好。」他意有所指。

    「嘿嘿,那很抱歉,我男朋友就喜歡我有點肉肉的。」她對他咧開嘴,故意胡謅著。事實上這些年她連研究樂器都沒時間了,哪有空交男友,但可不表示她沒人追喔!

    「妳有男友!」他瞇起眸。

    「我……嗯。」遲疑了一會兒,她依舊重重點點頭,似乎帶點兒不想示弱的味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有男人愛我,很不可思議?」

    「妳不是說妳不相信男人?」

    「的確不信,但有個調劑生活的男友也不賴呀!」天呀!她怎麼一個謊愈扯愈大了。

    他微仰起下巴,看著她亮眼的笑容、多變的可愛表情,著實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女人。要說她沒男友,他的確不怎麼相信,「那我必須跟妳道歉。」

    「為什麼?」

    「如果我知道,剛剛在頂樓就不會——」

    「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我有男友,就不會對我做出那類肌膚之親的事?」她激動的搶下他的話。不知為什麼,一聽他這麼說,她竟然好生氣。

    「妳怎麼了?」嘉煜風遺真被她這般激烈的反應給震住。

    「我怎麼了?我倒想問你,難道你……你那不是出自於情不自禁嗎?如果是,又何必在乎其他……我……老天,我在說什麼呀?」她愈說愈難過,也跟著難堪了起來,接著她再也待不住地奔回自己房間。

    用力將房門關上後,芯芯這才猛然清醒,一想起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她只能仰天輕喟,「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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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5: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作者:樓采凝

     第二天嘉煜風請來警方鑒識人員來,當仔細鑒定後發現花架的確是遭到人為切割,且依表面的痕跡看來,應該是近一個月內的事。

    一個月?!坦白說嘉煜風根本無法確定是誰做的,因為平常會來他住處的人太多了,但問題是誰拿過那把鑰匙,爬上花架過,而且聰明的不留下指紋?

    江嫂是絕對不可能,她擔任老爸多年的管家,雖然有點兒懶散,對他倒是非常忠誠與關心、另外是玉盈,他曾經給她一把鑰匙,好讓她有急事時可以自行過來,但她一直很依賴他,不可能害他。

    至於其他人……大衛、白毅與KTV內的高級王管……誰比較可疑呢?

    也就在他理不出頭緒的時候,突然屋裡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一聽,竟然是正在環球旅行的老爸嘉震東打來的!

    「爸,是您。您和媽現在在哪?」他綻出一抹陽光般的笑容。

    「怎麼你跟祺天問的一樣,那我也同樣告訴你,是在一個風光明媚、有山有水的地方。」嘉震東開懷暢笑。

    「看樣子你們玩得很愉快了,其實我倒滿贊成這樣的做法,去哪裡都別說,省得被找到,讓一堆公事傷腦筋。」嘉煜風恣意地靠向椅背,一邊按著滑鼠改正一些電腦程式,一邊與老爸打著哈哈。

    「自從將公事交給你們兄弟後,我已經樂得輕鬆囉!」有這麼優秀的三個兒子,對嘉震東而言已經夠滿足了。

    「爸,既然放心就別常打電話回來查勤了,好像我們會把公司給賣了。」嘉煜風是三兄弟中最幽默的一個,也因為他總是面帶笑容,讓旁人無法理解他內心的孤寂。

    「你這是什麼話,我是怕你們想我呀!」

    「我看是您想我們吧?哈……」父子倆就這麼大笑出聲。

    「媽呢?我跟她說幾句。」

    「她正在做SPA,等下我再叫她打給你。」嘉震東說到最後仍不放心地問:「KTV沒事吧?」

    「當然沒事。」他沒說關於芯芯以及花架遭人動手腳的事。心想老爸老媽難得這麼悠閒,他又怎能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去打擾他們。

    「那就好,我還是會經常打電話回來報告近況的,別為我們擔心。」

    「我知道,好好玩。」父子倆又閒談了會兒便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見外頭傳來琴聲……並不是鋼琴聲,而是豎琴!他很疑惑地走了出去,來到那間放置樂器的房間。

    站在門邊,就見芯芯輕撥琴弦,曲子正是著名的西班牙國寶級盲人作曲家JoaquinRodrigo所寫的ConcertoSerenade。這曲子時而輕快、時而溫柔,更以熱情做結束。

    嘉煜風看著剛沐浴出來的芯芯穿著一套連身白色染紗裙,打著赤腳,身畔擺著那把豎琴,微濕的長髮披在肩上,閉眼沉浸在這股清亢的音律中,整體看來是這麼的性感而誘人。

    當她撥下最後一個音符時,嘉煜風忍不住鼓掌,「真的太好聽了,沒想到妳還會彈豎琴。」

    她站了起來,指著這裡所有的樂器,「信不信,這裡的樂器我全部都會。」

    「真的假的?」他訝異地挑起眉。

    「要不然你考我呀!」她甜甜一笑。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那段插曲,談笑風生中倒是暗藏了些許曖昧。

    「那……考妳吉他。」他走到一旁,將他花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調好音的吉他交到她手中。

    「小CASE。」芯芯撇嘴一笑,然後坐下來,輕鬆地彈了首西洋老歌「離家五百哩」,「還想考什麼?」

    「可以了,因為我不能要妳表演打鼓,否則肯定引起這裡住戶的抗議。」嘉煜風這才發現她與眾不同的地方。

    聞言,她掩嘴一笑,「現在你相信了吧?」

    「嗯,的確相信,妳是個天才。」他豎起大拇指,對她的感覺也愈來愈不一樣。突然,他居然發現心底有種害怕她離去的愁絲。

    「謝啦!」她拉開裙襬,單腳點地,對他做個極可愛的答謝禮。

    就在她站起身的同時,他猛地進一步逼近她,將她推至鋼琴邊無路可退的地方,用力地吻住了她。

    芯芯錯愕地張大眼,小臉瞬間發出醺熱的酥麻,有數分鐘她幾乎呈現僵硬的狀態,直到她想起她該抵制時,他的長舌已毫不延滯地侵入她的小嘴,狂熱又帶著些粗暴的嚙吻著她的舌。

    「呃……」她身子迅速燥熱了起來,只好使出全力推開他。

    芯芯微喘地瞪著他,沒想到他卻笑得這般灑脫開懷,那張倜儻俊容上還帶了一絲詭邪。

    「原諒我,我是情不自禁。」他抹抹唇上所印下的淡淡唇彩,態意一笑。

    芯芯立即倒退一步,「我想你誤會我了……」

    「誤會妳?」嘉煜風挑起眉。

    「昨晚我是胡言亂語的,你……你別在意,而我那麼說並不是要你這麼對我……」他這個吻讓她覺得好痛心,他該不會將她看成一個巴不得他吻的女人?

    看著她的淚水,他才知道誤會大了,該不會是他口誤闖了禍,「我想妳也誤會這個吻的意思了,我是——」

    「你是什麼?」

    「我……」

    「喜歡妳」三個字他卻說不出口,因為他有玉盈,即便對她沒感情,但她這個包袱將永遠都在。

    「什麼?」她含淚等著。

    「我……」他扯出笑痕,把苦楚壓下,語出輕浮,「看妳,穿著這一身薄紗裝,坐在這裡彈奏豎琴,弄得這麼浪漫迷離,豈不引人遐思,我想我是被妳迷惑了。」

    「你是指我勾引你?」她用力深吸口氣。

    「與其說勾引,倒不如說是相互吸引吧!」他說得理所當然,可是芯芯卻完全不能接受。但她不想再重蹈覆轍,昨晚的叫囂已讓她丟盡了臉,這才會給他這樣的錯覺。

    「你指的是『性』嗎?」她苦澀地揚起唇角。

    「妳要這麼想也行。」嘉煜風逸出一絲絕魅笑影,像是正欣賞著她臉上閃現的錯愕。

    如今芯芯才知道他那張俊臉有多麼欠扁了。

    她深吸了口氣,跟著不說一句話便離開這間房間,直接衝往大門口,以極快的速度離開。

    「喂,芯……」他恨得猛一握拳,氣自己剛剛為掩飾心亂,胡謅的那一些話。

    而芯芯孤獨地走在這冬夜裡,冷得直發抖,因為屋裡有暖氣,她才穿得輕鬆又單薄,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就跑了出來。

    唉!自作孽呀!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死,父母兄弟都等著她們去搭救,她若冷死了,就只剩下葳葳和可可,她們會更無助的。

    但她又不願意折返,回去後雖然不會冷死,卻會被笑死。然而,長夜漫漫,她該去哪兒躲過這陣陣寒風的侵襲呢?

    好不容易找了張休憩椅坐下,她盯著前面的二十四小時連鎖商店,裡頭一定有暖氣吧?

    突然,她肩上卻多了件衣服。她立刻回頭一看,卻看見嘉煜風那張飽含歉意的臉孔,「穿上吧!生了病就不好玩了。」

    「那不是我的衣服。」她轉回臉,沒再看他。

    「彆拗了,快穿上。」他的口氣也轉為強硬,還用力拉過她強迫她套上他的外套,甚至多事的為她拉上拉煉。

    「你沒事這麼凶幹嘛?以為我住在你那裡就該什麼都聽你的嗎?」她鼓起腮,「那我立刻搬出去。」

    「妳現在變壞囉?」他深色的眼瞳倏然一沉。

    「我從沒說過自己有多好,也就是因為好才會被人欺負,你去找你那位沒排在你花名冊上的女友吧!我懶得跟你說話。」說著,她便在他出其不意下越過馬路,走進那家連鎖商店。

    看著她的背影,嘉煜風歎了口氣,也只好跟了過去,在她身後慢慢走著。

    但就在這時候,賀玉盈正好要去找嘉煜風,開車經過這條路時意外看見了他們。於是她立刻將車停下,快步追上。

    一進店裡,她立刻找到他們,上前擋住芯芯,看著嘉煜風問道:「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說呀!你說呀!」

    「妳要我說什麼?」他受不了的回應。

    「說什麼?你欠了我哥一條命,你也答應我要照顧我一生一世,你怎麼可以不信守承諾?」賀玉盈大叫,一激動就又開始胡言亂語,「說不定還是你害死他的。」

    「妳說什麼?我害死他!如果真是如此,我寧可去坐牢,妳知不知道這些年來,妳一天到晚拿這樣的魔咒牽制我,妳以為我真是沒有神經、沒有感覺,可以讓妳一而再的威脅?」嘉煜風氣得頂回去。

    「你……你變了,」她掉出淚水,然後指著宛芯芯,「是妳,都是因為妳的出現才讓他這麼對我,以前他不會的。」

    任誰也沒想到賀玉盈居然伸手拿下櫃上的一隻玻璃瓶,用力甩向芯芯。

    「啊!」瓶內的水瞬間濺了四周,也濺濕他們的衣服,倒地的芯芯臉上更是滿臉鮮血,嚇得賀玉盈立即落荒而逃。

    「芯芯!」嘉煜風趕緊扶起她,心急之際大聲喊著,「快叫救護車!快——」


    芯芯清醒了,她摸著還會抽痛的太陽穴,慢慢想起她昏倒前發生的事。

    「老天!」這叫無妄之災嗎?

    看看這房間,顯然這裡是病房,可看看四周卻沒半個人。唉!大概她被人遺棄在這裡了。

    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嘉煜風走了進來。一見她已轉醒他終於笑了出來,「妳醒了。」

    芯芯點點頭,抿著唇說:「我以為你嫌我固執,不理我了。」

    「怎麼會呢?」他連忙從手上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紙碗,和一碗細面,「確定妳沒事之後,正好嘉音那來電說出了些事,所以我急著回去處理一下,回來時買了這個,想妳醒了一定會餓。」

    「嘉音出了什麼事?」她微蹙眉心,急急問道:「是不是黑道鬧事,你……你沒怎麼樣吧?」她聽說那種地方常會發生這種事。

    見她會為他的事而關心,他欣慰地笑說:「沒事,只是有人賴帳,剛好經理南下,底下員工不知如何處理。」

    「那就好。」聞到那香噴噴的面,她肚子不禁咕嚕咕嚕叫了,「我餓了。」

    「來,我扶妳。」見她津津有味的吃起面,他才說:「我不知道玉盈的行為會這麼偏激,我只能……」

    「你別再為她做任何事!為什麼她做錯事,總是你替她道歉?」芯芯立刻阻止,「你是你、她是她。」

    「話雖這麼說,可是我……」

    「你是她的誰嗎?」如今,她終於明白他所謂的魔咒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明白你和她,以及她哥之間發生什麼事,我只知道人生須臾數年,要為自己而活。」說完,她又繼續吃了起來。

    「當初我正好要從原住處搬到現在住的地方,他哥和我是無話不說的老同學,我當然請他幫忙了。哪知道……」

    他仰首蹙起雙眉,陷入回憶,「那天我把鑰匙給了他,要他先去屋裡坐一下,而我轉往附近超商買幾罐冷飲,打算喝了再繼續搬……就這麼,住處發生爆炸,該死的人是我,他卻成了替死鬼,臨死前,他告訴我他不怪我,卻一直放心不下玉盈,而她也一直喜歡著我……」

    說到這兒,他卻再也無法說下去了,因為接下來的三年,身陷地獄的是他。

    「他要你娶她?」吃光了,她將空碗放在桌上。

    「他沒來得及說這麼多就斷氣了,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嘉煜風苦笑著。

    「難怪那天我似乎聽見她提到哥哥什麼的,她經常拿這件事壓你嗎?」芯芯突然為他感到難過。

    「算了,我已經習慣了。」他站了起來,將東西收拾好。

    「那你查過那件爆炸案嗎?」她的腦子開始消化這整件事,「還有那天的斷裂梯子,該不會一直有人想置你於死地?」

    「爆炸案的確是有人放了炸藥,可找不到證據,就跟花架的梯子一樣。」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平靜,「無所謂,要對付我,就來吧!」

    芯芯突然想:會不會抓走她家人的也是那個神秘人物呢?那麼她該從哪兒著手調查?

    「不行,我躺不下去了,我要出院。」她急著想去調查這件事,於是慌得站起來,卻不慎動到腦袋的傷口,「呃……好痛。」

    「妳別亂動,小心自己的傷。」他扣住她的肩,「快躺下。」

    芯芯看著他的眼,彷似看見他心底的愁絲,於是再也忍不住地抱住他,「我懂了,我知道你為何會這麼對我,你只是要我不要對你有非分之想是不是?」

    「芯芯!」他震愕地皺緊眉。

    「如果……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就讓我來解除你的魔咒好嗎?」芯芯抽噎著,「你可以笑我,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她甚至不敢相信她會喜歡上一個本來要調查的對象。

    「妳……妳不是有男友嗎?」他倒抽口氣。

    「騙你的話你也信。」她破涕為笑。

    「妳這個小騙子。」

    嘉煜風心頭一緊,倏然吻了她,手掌覆上她的胸脯,感覺掌下的彈性與柔軟。微露的襟口讓他瞧見那隱現的雙峰,竟是如此撩人。

    當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腿窩,才想起她還是生理期,「若不是時機不對,我一定吻遍妳全身上下。」

    「煜風……」

    她低啞地喊著他的名,張開雙臂再次摟住他,柔媚一笑,「若不是時機不對,我也不敢撩撥你。」

    「妳還真是壞的徹底。」他著迷的眼直凝注在她臉上。

    「那麼就讓壞女孩幫你解除魔咒吧!」芯芯不放棄地說。

    嘉煜風用力叼住她的小嘴,一吋吋地舔吮著,「妳說妳要怎麼幫我?」

    「用愛。」她是發自內心的,也間接表明了對他的愛意。

    她的這句話讓他泛冷已久的心突然沸騰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畢竟他欠立安太多恩情了,哪能說丟就丟。

    「我勸妳還是省點力氣吧!我的魔咒絕對無人能解。」看見她的腦袋還包紮著,他不希望她才剛醒來就太累了,「妳好好睡會兒,明天一早我再來幫妳辦出院手續。」

    「你為什麼要逃避,不相信我是不是?」她咬著下唇,自己都已經放下身段到這種地步,他還不領情。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把妳剛剛說的話放心上,睡吧!」他強忍住內心澎湃的激盪,硬生生的回絕。

    「你……」芯芯難受的哭了,「你真的不需要——」

    「對,我不需要。」他佯裝無情地又補了句,「不要太自以為是,行嗎?」

    他不是不需要,而是明白的清楚自己已經深愛上這個女人,既然自己無法自由,那就更不能綁住她的心。

    「自以為是?我說這麼多,只是自以為是!」芯芯悲痛地轉過身,面對牆壁閉上眼,「你走吧!我要睡了。」

    嘉煜風望著她賭氣的背影,真不懂她那張天使的臉孔背後怎麼會有這麼拗的性子,但她終究累了、倦了,過不了多久就馬上睡著了。

    直到確定她睡著後,他忍不住伸手拂去她額上的幾綹髮絲,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魔咒並不是這麼容易解除的,傻瓜。」


    夜深了,嘉煜風回到住處後,便拿著薩克斯風到頂樓吹奏……薩克斯風的音律一向給人沉穩的感覺,尤其在夜裡,它優美的音符可以飄得好遠好遠……然而聽見的人絕不會把它視為噪音,只是會仰首,找尋著這美妙的發聲源頭。

    若不是再一個星期便是賀立安的忌日,也是他們要舉行演唱會的日子,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觸碰它了。更沒想到的是,三年沒打開薩克斯風的盒子,如今一打開,那熟悉感又再度回到心底、腦海,吹奏起來,毫不生疏。

    這首曲子讓他想起了一個過分熱心的小女孩——

    「喂,你怎麼了?我聽瑪莉說你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這樣可不好喔!這樣好了,我唱一首我最愛的曲子給你聽好不好,這是我自己作的喔!」一個女孩曾在他緊閉的心扉外直喊道,企圖衝破它。

    「你也說說話嘛?你有心事是不?誰沒心事呢?如果真有事,就是要說出來,發洩過後就好了呀!」

    「好吧!就當本小姐善心大發,今天當你的垃圾桶,有話儘管往我這裡倒,快點,我正在接收呢!」

    「喂,你是聾子呀!告訴你喔!我昨天重感冒,聲音都啞了,說了這麼多話你還不應一聲呀!可惡呢!」女孩停頓了會兒又說:「我想彈琴,可是這裡沒琴,我用唱的好了,直接唱給你聽,你要記在腦海喔!」

    接下來,她使用她重感冒的破鑼嗓子哼出那首曲予,雖然聲音真的讓嘉煜風不敢恭維,但是旋律真的好美……似乎真能打破他緊閉的心。

    那時候正是立安出事之後沒多久,他難以承受這樣的結果,調適好些日子仍無法釋懷。只要一想到最好的朋友就死在他的住處,而自己卻毫髮無傷,雖然他也是受害者,可良心上,他卻覺得自己是兇手,是扼殺立安性命的兇手,再加上賀玉盈不時的糾纏讓他萌生想逃的念頭,於是他便逃到澳洲莫可亞海灘度假木屋內。

    本以為就此可以放逐自己,讓他的腦袋能夠空轉一陣子,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卻沒想到會跑出這麼一個女孩子。

    不過至今,一直安慰他內心的就是她所哼出的那首歌,而他卻連她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後來,就在她煩了他三天後卻突然消失了,經打聽才知道她也是來玩的,卻因為重感冒無法下水,只好成天窩在木屋內,她在無意間聽見老闆娘提起他這個怪人後,才陡升一股惻隱之心,花了整整三天來對他進行心靈改造。

    嘉煜風待在頂樓發呆到天亮,眼看日出東山,他才下樓回到住處,卻見白毅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了。

    這時江嫂走過來說:「白先生一直要見你,所以我就讓他進來等了。」

    「沒事,妳去忙吧!」

    嘉煜風將手上的樂器歸位後,又回到沙發上坐下,「這麼一大早就來找我,有急事?你看見了,我正在練習,不會壞了你們的計畫。」

    「『你們的計畫』?難道你不是『四面體』的一員?當初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要提醒我們,雖然我們是四個個體,卻缺一不可。」白毅忍不住說道。

    「如今已經缺一了。」

    「所以我們要補足這個缺口呀!」白毅拉住他。

    「好好,我不跟你辯了行嗎?」嘉煜風已不想再談論這種事。

    「可以,我們不說這個,那麼說說玉盈的事,好不好?」白毅歎口氣,「昨晚她跑去找我,哭得唏哩嘩啦的。」

    「她做錯事,有什麼好哭的?」嘉煜風火大的爬了爬頭髮。

    「她說你移情別戀了,是真的嗎?」白毅定定的瞧著他臉上閃現著一道道不耐的線條。

    「你說我可能移情別戀嗎?」嘉煜風仰首輕笑。

    「如果你不喜歡她,何不直截了當的對她說清楚,免得她對你還心存幻想。」白毅不解的問。

    「我欠立安一條命,就當償命吧!我又怎能在他死後做出與承諾不同的事來,除非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他靠向椅背,對白毅輕輕一笑,「這樣的解釋可以了吧?所以你該勸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是勸過她,無奈她就是賴定你了。」

    「OK,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嘉煜風站了起來,「對不起,我還得去醫院一趟,那個被玉盈砸傷頭的女孩還躺在醫院。」

    「什麼?她把人家腦袋砸了!」白毅好意外。

    「她沒告訴你?卻只說別人的不是?」嘉煜風苦笑著,「我已經習慣她這種個性了。」

    「對了,躺在醫院的女人又是誰?新歡?」

    「哈……白毅,你問得太多了吧!」說著,嘉煜風穿上外套,就要出門去。「要不要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去。」

    「也好。」白毅聳聳肩,與他一併離開。

    兩人坐上車後,嘉煜風才說:「玉盈的眼睛八成有問題。」

    「怎麼說?」

    「有個這麼關心她的男人守在她身邊,她卻一無所覺,白毅呀!你該點點她才是,這麼一來也可以救了我。」一道曙光突然從前方射進車內,嘉煜風拿出車上鏡盒內的太陽眼鏡戴上,讓他原就神秘且俊美的側臉變得更加魅力四射了。

    白毅轉首看著他,自歎弗如地想著:煜風怎麼知道我沒跟她表白?因為她說她這輩子是纏煜風纏定了。

    他不安地看看表,突然說:「我想順道去便利超商買包煙,可不可以繞個路等我一下?」

    「沒問題。」嘉煜風將車轉了個方向,完全沒瞧見白毅那雙怪異的眼神一直凝住在時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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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6: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作者:樓采凝

     當嘉煜風來到醫院,才知道芯芯已經自行出院了。

    他心底一慌,立刻衝到護理站問道:「她走了多久?」

    「大概十幾分鐘吧!」護士慢慢說著,眼神卻一直黏在他那張超酷的FACE上。

    「那我知道了,謝謝。」他想,該不會他昨晚的拒絕傷了她的心,讓她不告而別了?

    「對了。」另一位護士喊住他,「在她離開之前有個女人來看過她,那女人走了沒多久,她也跟著辦出院離開了。」

    「女人!大概多大年紀?」

    「兩人年紀差不多,不過那女的頭髮是卷的,而且是超卷的。」兩名護士邊說邊點頭,相互應和著。

    「是玉盈?!」他瞇起眸想了想,向她們道謝後就立即走出醫院,快車前往賀玉盈家。

    沒多久,她終於看見在路邊急步走著的芯芯,看她衣著還足這麼單薄,他的眉頭不禁狠狠皺攏。

    吱——

    他急忙踩煞車停在她身邊,對她說道:「妳怎麼出院也不跟我說一聲,快上車。」

    芯芯一見是他,遲疑了會兒才坐進車裡,「我又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怎麼聯絡?」

    「老天!」他輕歎了聲,又望著她,「妳要去哪兒?」

    「我……你只要載我去個地方就行了。」她擰緊眉心,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找上他的目的。在這陣子的相處下,她感覺到他為人並不壞,況且連他自己都有危險了,哪可能還綁架她的家人呢!

    「哪裡?」

    「一間空屋。」她順口說。

    「做什麼?」嘉煜風觀察到她面有難色的垂下臉,知道她又打算瞞他了,「不說,我就不載妳去,妳也別想離開我身邊。」

    芯芯掙扎地握緊拳,不得已才說:「我要去找我家人,有人告訴我我家人在一間空屋內。台北我不熟,身上也沒多少錢,我得趕回去換件衣服,趕到那裡去。」

    「妳要找妳的家人!這到底怎麼回事?」他皺起一雙眉。

    「先回去,我再告訴你。」她得整理一下思緒。

    聽她這麼說,他立即加快車速趕回住處,一進屋內,就見芯芯回房換了件厚衣,出來之後遞給他一張紙,「你看看,這是COPY本。」

    嘉煜風立刻拿過來打開一看,他先是震驚三秒,之後居然狂笑出聲,「哈……哈……」

    「你笑什麼?」她很錯愕。

    「妳這是哪來的?是不是黑社會電影看多了,還是得了妄想症,我怎麼可能——喂,妳要去哪裡?」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她繞過他朝大門走去。

    芯芯知道自己如果再待下,肯定會狠狠甩一巴掌在他那張俊臉上,之後她就會哭得很慘……而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淚,她不得不離開。

    「芯芯!」嘉煜風抓住她的肩用力轉過來,卻看見她已哭得像淚人兒,「妳……」

    「對,我是黑社會的電影看多了,我是得了妄想症,我是……你離我遠一點。」她因為孤立無援又不信他會這麼做,才索性將事情說出來,沒想到竟得到他這樣的反應。可惡!

    「那是真的?」嘉煜風瞇起眸問。

    「你還是不信?」她緊皺起一對柳眉。

    事實上,她不是個愛哭的女人,只是近來壓力太大,都還沒時間接受自己瞬變的身世,就趕來這個不熟悉的家鄉救人,而今又面臨不知如何下手的窘境,她頓時覺得好無力。

    他再次拿起那張紙看了看,「這筆跡我不認識,既然紙是我們嘉氏的,我當然不會視而不見,尤其是上面提及的蘭花……難怪妳上次會問我蘭花的事,妳不是什麼研究專家對不對?」

    芯芯緩緩點點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但我爸是植物學家,專門研究培育蘭花的配方。」

    「好,既然扯到嘉氏,我一定會幫妳找到他們。對了,剛剛妳說有人告訴妳他們在空屋,是玉盈嗎?」他摟住她的身子,給予安慰。

    「賀小姐!不是,但她們兩人的個子、髮型差不多,我沒見過她。」她難過地捂著臉,「看來已經有人知道我是誰了,可我卻安逸的躺在醫院。不行,我要去找我家人,否則我不能安心。」

    「我陪妳去。」

    「不需要。」他既然不需要她的愛,她又何必要他陪伴。

    「我非陪不可,誰要對方想嫁禍給嘉氏。」他另找著理由。

    「那……隨便你。」說著,她便不再理他地奔下樓。

    嘉煜風趕忙跟上,開車去她所說的空屋。

    「妳抄的地址沒錯吧!」這一帶哪有什麼空屋,倒有點兒像廢棄工地,自從921之後,台灣好幾個地方都有這樣的建築物。

    「沒有,我不可能抄錯的。」雖然她在澳洲長大,可從沒荒廢於中文的學習與書寫。

    「可是這裡哪來的空屋?」該不會那人指的空屋就在這棟荒廢的工地裡?

    芯芯也望向它,跟著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下車,朝這棟廢棄的建築物走去。她摸摸這牆,馬上就有土塊斑駁掉落,忍不住問:「看來這裡已經很舊了,結構體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誰知道呢?爬上去就知道了。」他扶住她的肩,「妳別靠太近,走到一定的距離外,我一個人上去就好,有什麼發現一定會叫妳。」

    芯芯的心窩突然漾起一絲濃熱,但她隨即搖搖頭,他不可能是顧慮她的安全才這麼說,她不能再「自以為是」了。

    「這不關你的事,我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冒險,我自己上去。」她壓抑住心底的波動,緊接著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嘉煜風說什麼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上去,也跟著往上走。

    由於這是圓形建築,直到二樓,兩人決定一人搜尋一邊,繞一圈後再會合。

    「小心點,盡量不要隨便觸碰東西。」他提醒她。

    「嗯,我知道。」說完她便急著往前走,兩人碰面之後再一起上三樓……可一直往上走,兩人的感覺也愈來愈怪……

    「芯芯,我想他們不在這裡。」瞧這地上根本沒有人走過的痕跡,若真有人被抓,至少得送吃送喝的來吧!

    「我想也是,可她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不是我當時還吊著點滴,動作遲緩,我一定會抓住那女人問個清楚。」

    「別懊惱了,我們還是先下去再說吧!」這上頭怎麼看都危險呀!

    「好吧!」於是芯芯只好回頭往下移步,可就在二樓接近一樓的時候,屋子突然重大搖晃了下,一根長柱竟然從上面掉了下來!眼看它就要砸上芯芯,嘉煜風立刻將她往外一撲,兩人就從二樓摔了出去。

    幸好外面是塊軟草地,落地後兩人均毫髮無傷,只是嘉煜風為了護住她,手臂有些刮撞的痕跡。

    「你……你沒事吧?」芯芯趕緊爬起來,緊張地問著他。

    「沒事。」他笑著搖搖頭,「總比被那麼重的柱子砸到好。」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它很可能傷了你?」想到這裡,她心都疼了,疼得發酸、發麻。

    「我想……我大概已經習慣有人在我耳邊不斷嘮叨,所以少不了妳了。」他揚起笑,對她開著玩笑,「更怕妳永遠拿後腦勺對著我,那我會很寂寞的。」

    「討厭,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思說笑。」她將他攙扶起來,「先別管這些,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你能走嗎?」

    嘉煜風起身後,立刻甩動四肢,「放心,我好得很,快走。」

    見他沒事,芯芯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兩人快速坐進車裡之後,她又說:「我的事你就別插手了。」

    「為什麼?」

    「我不想傷及無辜,否則我會立刻搬出去。」雖然他的關心讓她覺得溫暖,但她又不能目睹他為她受到傷害。何況他拒絕她為他解咒,就表明心底沒有她,救她並非愛她呀!

    「妳還真無情,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妳已經把我帶進妳的生活了。」他當然知道她的用心,但要他視而不見,是絕對不可能的。

    「後悔了?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綁架、威脅。」她瞇起眸,「記得,在乖女孩面前,得做個聽話的乖寶寶,這才是保命之道。」芯芯有找尋家人的義務,可他沒有,她沒必要將他拖下水。

    他哼笑,跟著搖搖頭,看樣子是不予苟同,「那妳打算怎麼做?妳不知道對方是誰?那女人又是誰?這事或許比妳我想像的都困難。」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又問:「對了,我們有三兄弟,妳為什麼只找上我?」

    「你以為就只有你有兄弟,我沒姊妹?」她扯唇一笑。

    「什麼?」他雙眸一瞠,露出一副震愕狀,「妳的意思是,妳們也是三姊妹。」

    「沒錯,而且還是三胞胎,為了盡快達到目的,我們決定各個擊破。」芯芯說完又歎了口氣,「本想問問她們的狀況,可現在我不打算問了。」

    「為什麼?」

    「既然有人找上我,就表示他們知道我的行蹤,我不想連累她們。」她咬咬下唇,然後很天真地說:「我相信我一定有辦法應付。」

    「別傻了,我要妳答應我一件事,無論遇到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望著他緊扣住她手腕的地方,那是種說不出的熾燙感,也讓芯芯原本冰冷的心窩浸淫在一股暖流中。

    「別不說話,到底怎麼樣?」嘉煜風的嗓音帶著急促。

    「你這是愛嗎?」她癡迷地望著他。

    「我……」他噤了聲。

    看他這麼為難,她於是笑著化解,「那麼就得看我當時的心情,何況我這人很自私,向來不喜歡別人來跟我爭功呢!」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少跟我打馬虎眼。」嘉煜風搖搖頭。

    「嘿,這就是我的厲害之處。」為轉移話題,芯芯又問:「對了,你們哪時候要開演奏會?」

    「妳會去嗎?」

    「如果你邀請我的話。」一直以來她都想聽聽他薩克斯風吹奏的功力如何,可他總是不肯小小表現一下。

    「好,那我現在就鄭重地對妳提出邀請,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提醒妳一下。」他半瞇著眸說。

    「哦!你說。」

    「我也沒有學過正統的薩克斯風,在妳這位音樂天才面前可能會獻醜,到時候妳可別捂著耳朵,傷我心喔!」他半開著玩笑。

    「不會不會,我只會吹口哨噓你。」她開起玩笑,那柔美甜沁的笑容不禁迷惑了他的眼。

    當車子一到達大樓門外,嘉煜風倏然停下車,手肘靠在方向盤上,偏著腦袋瞇起眼望著她,「不知道怎麼搞的,聽見妳的笑聲、妳說話的語調,總讓我覺得好像認識妳滿久的,我們見過面嗎?」

    「你傻了?那年在黃金海岸,你不是帶著賀小姐跟我問路嗎?」她挑起一對漂亮的柳眉,反問他。

    「不是,我指的是還要更早之前。」此刻他腦海裡突地畫過那個在沙灘木屋裡,陪他整整說了三天話,還唱歌給他聽的女孩。但他確定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那聲音,至今還深刻留在他腦海。

    她聳聳肩,「該不會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而你忘了喝孟婆湯?」

    「若真是如此,那我寧可留在前世。」他情不自禁勾起她的下巴,熱唇慢慢的靠近她……

    芯芯本欲拒絕,因為無愛的吻她不要,可是又排斥不了他這種如熾火般調情的吻,只好讓自己墮落了。


    數日後就是賀立安的忌日。

    當初「四面體」的成員都來到他的墳前上香。每個人在獻上花後,得說出對他的思念,其中最誇張的莫過於賀玉盈了。

    她一跪在墓前就開始哭天搶地喊著,「大哥,我現在好可憐,沒人照顧、沒人愛,更沒人關心。」

    嘉煜風聽在耳裡,深吸了口氣,又猛爬了下頭髮,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賀玉盈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看吧!我就說,你根本就是替人白死的,就有人說話不算話,有人——」

    嘉煜風聽不下去了,倏然旋身就走,大衛見了立刻說:「玉盈,妳鬧夠了吧!感情的事是不能當恩情回報的,我若是他早就不甩妳了。」

    「你們……」她氣得直跺腳,「過分,太過分了!」

    「玉盈,別這樣,妳還有我呀!再說今天是妳哥的忌日,我們說好要為他舉辦個小型演唱會,妳說的那幾句話只會壞了大家的興致。」白毅看著離去的兩人,不得不勸勸她了。

    「可是我忍不住嘛!」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遺棄妳,我也不會;妳懂嗎?」他笑著攬緊她,眼底閃過一絲詭火,「等下不要再鬧情緒了,答應我?」

    「白毅,幸好我還有你。」她笑著點點頭,跟著白毅一起前往舉辦演唱會的地方。當然這場地不可能太炫耀,而是租了某百貨公司門外的表演台。

    坐在由大衛所開的休旅車來到這裡,嘉煜風已看見下頭聚集了些好奇的路人,當然芯芯也在其中。

    遠遠的,嘉煜風對她眨了眨眼,而芯芯也對他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兩人相視而笑,但這幕情景看在賀玉盈眼中,說不出有多刺眼了。

    這時候主持人大衛到台前,拿著麥克風對著路人說:「我們不是歌手,會辦這個演唱會,目的是為了懷念一位故友,所以今天我們所唱、所演奏的全是他生前最愛約歌曲。」

    芯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主唱者居然就是嘉煜風!她質疑地摸著下巴,直到聽見他低沉中略帶嘶啞的磁性嗓音響起後,她終於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擁有擔任主唱的實力。

    而演唱的歌曲又是「木匠兄妹」的精典之作「YESTERDAYONCEMORE」,原本女性的高昂音律,換成了男人的醇厚與紮實,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一曲畢,立刻引起台下熱烈的掌聲,況且這裡是鬧區,今天又是星期六,來往的學生特別多,他的表演自然引來許多女同學的尖叫。

    芯芯不停的鼓掌著,最後還將兩指放進嘴,非常率性的對他吹了聲口哨,起哄喊著,「EncoreEncore……」

    她的熱情像是會傳染一樣,片刻之後底下所有人都跟著高喊,頓時「Encore」聲不斷,本來只打算唱一首歌的嘉煜風只好再度上場,這次唱的則是較輕快的鄉村歌曲,當然所得到的結果依然是熱烈不已。

    芯芯站在台下,眼底所見的全是他絕魅的風采、挺拔的身材、獨特的唱腔,她微笑的靠在遠遠的牆邊,一顆心已跟著那優美的音律飄揚。

    接下來則是大衛和白毅的時間了,由於白毅是發起人,所以他唱的曲子最多,演奏方面則是讓精通各項樂器的大衛表現,至於賀玉盈也上台表演高水準的鋼琴演奏,同樣引來不少喝采。

    這時候芯芯偷偷走到後台,「嗨,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嘉煜風正在擦拭他等下要表演的薩克斯風,一見是她立刻笑開了嘴說:「很高興見到妳終於來了,但是妳也未免站得太遠了吧?」

    她偷偷往外瞄了眼,「難道你不知道我正在躲人嗎?」

    「躲……哦!妳是指玉盈?」他語帶幽默地說:「什麼時候妳也會怕她了?當初不是還想替我解除魔咒?」

    「我……」她鼓起腮,秀眉微攏道:「你不用挖苦我,是你自己不願意我幫你解咒的。再說腦袋被砸很疼耶!你要不要試試?」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吉他,作勢要敲他的頭。

    「它可是大衛的寶貝,妳砸了它我不知道妳的小命保不保得住了。」他逗著她玩。

    可芯芯卻信以為真的把吉他放了下來,「我看你認識的朋友都沒有理智。」

    「妳不也是其中之一?」他眼底漾出氾濫不歇的笑意。

    「笑話,誰說我是你朋友了,我充其量只是房客的身份,所以我保證自己是相當有理智的。」

    「0K,那我現在就趕緊把理智找回來吧!」外頭的音樂乍止,他知道他們正等著他出場,「換我了,好好替我加油吧!」

    對她勾唇一笑後,他就拿著薩克斯風走到前台,緩緩吹出了前奏……

    芯芯一聽便認出來了,這不是薩克斯風大師StanGetz的成名曲「FalinginLove」!天,他簡直是奇才,不但歌唱得好聽,連這麼難吹的樂器也能中氣十足的將它表現出來。

    她繞回原來站立的地方,看到觀眾們如癡如醉的欣賞著,她一顆心也跟著激起一層層激賞與愛慕的漣漪。

    當一曲結束,迴響有多大可想而知,而賀玉盈卻趁這個機會衝到他面前,獻上自己的吻,雙手緊纏著他的腰不放;原以為只是一般的獻吻,但她卻不知收斂,反而以更火辣的方式吻他。

    芯芯斂下眼,難過的垂下腦袋,原來……原來他愛的還是賀玉盈,那又何苦在她面前演戲,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再抬起頭,他們依然難分難捨的,那年在沙灘上熱吻的景像又浮上腦海,讓她再也待不住的離開了。

    而這時候,受不了的嘉煜風終於當著所有人的面推開她,再往剛剛芯芯站著的地方看去,卻已不見她的蹤影。

    賀玉盈勾唇一笑,絲毫不在乎他冷峻的眼底所閃現的怒火,只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演唱會圓滿結束後,嘉煜風再也等不及地對他們說:「東西麻煩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拚命開車尋找芯芯,卻意外看見她勾著一個金髮男人的肩膀,兩人狀似熟稔地笑鬧著。他趕緊將車停在路邊走向她,「剛剛一下子沒看到妳,沒想到妳在這裡。」

    芯芯表情先是閃過一絲詫異,因為她沒想到他會追來這裡,而後她笑著介紹,「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班上的風趣大王,沒想到在台灣會遇見他,竟然還說了一口流利中文呢!」

    「你好,我叫嘉煜風。」他朝對方伸出手。

    「我叫傑生,來台灣三年了,一直都在高雄工作,難得來台北看看。」傑生的發音已經算是很標準了。

    「歡迎你來台北觀光。」嘉煜風客套地回應。

    「那太好了,我可以當你的嚮導耶!」芯芯開心地繞到傑生面前。

    「妳有什麼資格當嚮導?」她自己對台北都還沒摸熟。

    「你怎麼知道我沒資格?」她挑眉輕笑,「大不了買張地圖,我和傑生就這樣探險去。」

    嘉煜風還想說什麼,但卻看見她眼底挑戰的火焰,只丟了句,「那麼隨便妳,自己小心點。」說完他立刻坐上車,火速駛離他們面前。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了,芯芯難過地垂下雙眼,還控制不住雙肩的抖動,淚水就這麼溢了出來。

    「芯芯,妳怎麼了?」傑生見她哭了,可吃了一驚,「是不是我……」

    「不,不關你的事。」她趕緊抹去淚水,「能看見你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意外,那我們走吧!我知道有家經濟實惠又好吃的西餐廳,我請你吃牛排。」

    「太久沒吃到牛肉了,好,就讓妳請。」傑生笑著點頭。多年不見的兩人就這麼並肩向前走。


    與其說玩了大半天,倒不如說胡亂走了大半天,眼看夜已深,芯芯才返回嘉煜風的住處。

    一進門,很意外的,她居然看見嘉煜風就坐在客廳,獨自喝著酒、抽著煙。

    「好臭!」她趕緊走到窗邊,將落地窗給拉開。

    「好玩嗎?」他半醉地瞇眼望著她。

    「嗯,很好玩。」抽走他手裡的煙,她用力捻熄在煙灰缸裡,「以前沒見你在家裡抽過煙,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煙癮犯了。」他不能告訴她,自從他離開她和傑生後,他一顆心就起伏不定,沒能找到定點,煩鬱得好像快要窒息似的,只好藉由酒精、尼古丁來麻醉自己。

    「酒癮也犯了?」她皺起眉,將桌上的酒也一併收拾起來。

    「妳這是做什麼?」他揚眉冷冷的問:「妳以為自己足誰,可以管我管得這麼多?」

    「我是為你的健康著想。」芯芯沒想到,醉了的他竟是這麼的不講理,「當然,我什麼都不是。」

    說完,她就要回到房間,卻被他抓住手腕,「妳要去哪兒?」

    「我回房間去。」芯芯瞪著他,「難道你醉了就可以發酒瘋嗎?可我呢?我悲傷、我難受,我所遇到的事都是能讓我心碎的,我又該怎麼辦?」

    像現在,她一無所有,甚至無能的連父母都救不回來,還苦無任何消息,她又該如何是好?

    「妳該怎麼辦?想不出辦法就四處招攬男人嗎?」幾杯烈酒下肚,他雖未醉死,可也心亂了。

    「你是什麼意思?」她赫然一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那個傑……」他甩甩腦袋,揮去醉意,繼而想起,「那個叫傑生的,真是妳的老同學?不是妳在路上攔下的男人?」

    「你當我是什麼女人,哈男人哈到可以到路上抓嗎?好,就算是,那你管得著嗎?」憤憤的丟下這句話,芯芯便傷心地轉身欲走。

    「不准走。」也只有在醉了的時候嘉煜風可以忘了自己是誰,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允許妳再甩下我走人。」

    「你憑什麼?」

    芯芯拚命想甩開他如鐵箝般的大手,可是他完全強勢地緊扣著她不放,讓她根本無法脫離。

    「憑什麼?就憑妳曾經說過想替我解咒,做我的救贖天使……」他半瞇著眸,忽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強勢又霸氣地吻住她。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她用力轉動著腦袋,就是要揮去他的唇,可是他的大手就這麼用力抓住她的下巴,在她動彈不得的情況下,憤而佔有了她的紅菱。

    「唔……」喊救命的聲音轉為一絲嗚咽,他的吻好霸道、好狂炙,簡直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直到他的狂舌粗暴的舔過她口中每個角落時,她的身子竟然頻頻顫抖著,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漸漸迷失在這種心悸的滋味中。

    心迷亂了、身子迷亂了,就在這時候他好不容易離開她的嘴,而她張開眼看見的卻是他嘴角掛著的那抹謔意。

    「別裝了,我知道妳根本是樂在其中。」

    他的話讓芯芯受了傷,再也顧不得一切地憤而大叫,「江嫂……江嫂……救命、救命……」

    「妳叫吧!我順便告訴妳,她如果睡死了,即使是鍾馗的吼聲也吼不醒她。」嘉煜風似醉非醉地望著她震愕的小臉,下一秒竟猛地撕開她的襯衫,望著她性感胸罩內攏起的嬌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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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6: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作者:樓采凝

     芯芯一夜未眠,整晚她都在忙著收拾行李。

    一切就緒,她來到浴室沖澡,當衣服褪下,看著身上的斑斑紅痕時,忍不住地她心又酸了,尤其是胸上那被嚙的痕跡、齒印,可見他當時有多粗蠻。

    問題是他不像是這樣的男人哪!為何會變得這麼激烈?

    搖搖頭,她笑自己人都要走了,幹嘛還替他說話?而他,又怎能明白她愛他的心呢?

    梳洗過後,她換上一套便裝,便提著行李走出房間。

    經過那間放置樂器的房間時,她突然有股衝動,衝動的想彈奏一首曲子。不知為什麼,他昨晚激烈的反應居然讓她想起另一個男人。

    雖然那男人太冷、太消沉,而且兩人的反應不同,卻給她一種相同的感觸,那就是悲憤到最高點。

    推開房門,她走了進去,將行李放在地上,慢慢坐在鋼琴前,當掀開琴蓋的剎那,芯芯突然覺得心好酸。心酸自己的一事無成,甚至連聯絡姊妹的勇氣都沒有。

    閉上眼,她的指尖緩緩在琴鍵上移動,每一個敲擊都發出鏗鏘的柔美音律,它隨著空氣慢慢流動著,滑出門縫,一直傳進躺在客廳沙發上的嘉煜風的耳中。

    他驀然張開眼,天,他是在作夢嗎?

    不可能,以往夢境都是那女孩哼出的聲音,可這次卻是鋼琴的彈奏聲,而且聲音是很近很近!

    嘉煜風趕緊坐起身,揉揉還抽疼的太陽穴,然後迫不及待地朝傳出聲音的樂器室走去。只見芯芯就坐在鋼琴前,閉上眼兀自陶醉地彈奏出這首曲子……直到彈到副調的地方,他便拿起薩克斯風,接上音律,悠揚地吹奏了起來。

    芯芯震了下,她立刻回頭錯愕地望著他,直到他完完整整地將曲子結束後,她早已忍不住問出口:「你怎麼會吹這首曲子?」

    「這句話正是我要問妳的。」他拿下樂器,瞇眼看著她。

    「這首曲子是我自己寫的,我當然會了。」

    「是妳!是妳作的?」他意外地瞠大眸子,直凝注著她那雙清純無垢的眼,確定她並沒有說謊。

    「你不相信?!」她苦笑地一哼,「算了,反正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不對,都是礙眼的。」提起行李,芯芯便要走出這間房間。

    「妳要去哪兒?」嘉煜風立刻喊住她。

    「搬出去,回飯店住下。」她淡淡的說。

    「我不許妳離開,妳知不知道妳一個人會有多危險?」如果她再次被騙,一個人跑去救人,那可怎麼辦?

    「我有危險?」她勾起一抹飄忽的笑容,「你會在乎嗎?」

    「妳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只是個會隨便攬男人陪的女人,你還會在乎我的死活?放心,就算真有危險,我也會攬其他男人陪,不會再找你。」撂下這句話,芯芯便用力提著旅行袋往門口走去。

    「三年前,妳曾去莫克亞海灘的木屋住過嗎?」他的話震住了芯芯的腳步。

    她倏然轉身,露出一副怔愕的神情,「你……你說什麼?」

    「妳是不是那個重感冒到啞了聲音,還挺多話又囉唆的女孩?」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近她,從她眼底訝然的神情看來,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從她手中搶過旅行袋,嘉煜風半瞇著眸望著她,「我沒想到一個人重感冒後的聲音會和正常時差這麼多!」

    「你就是那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足不出戶,又不吃不喝的男人?!」她完全沒料到繞了這麼一大圈,她會再度和他重逢?更何況他們在這中間又因為問路的關係,又碰過一次面,這能說只是巧合嗎?還是老天的惡作劇?

    「沒錯。」他露出抹微笑,「別走好嗎?」

    芯芯斂下眼,無法形容內心激動的情緒,這樣的巧合竟讓她起了雞皮疙瘩!「我不想留下,保持一點距離,我想會好一點。」

    「雖然我醉了,但我依稀記得昨晚對妳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對妳做了……我知道妳一定恨死我了。」他用力爬了下頭髮,猛歎口氣。

    「我以為你已經不記得了。」芯芯忍不住紅了眼,「你不愛我,就不用假意對我好,更不必留我,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就當作我不曾來找過你,把行李還我。」

    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嘉煜風搖搖頭,還將她的旅行袋挪到身後,「不給,我不准妳走。」

    「我偏要走,還我。」她又跨前一步。

    「當初妳可以耗在我門外三天,說三天的話給我聽,為什麼妳現在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瞠著一對仍微微醺醉的眼,泛紅地激盪出心碎的濃濁。

    「你要我給你什麼機會,昨天……昨天我看到賀小姐吻了你,而你連閃都不閃,既然愛她,又何必裝模作樣,我再也不想聽你說這些了。」

    她難受的濕了眼眶,雙手緊緊握住,可他就是不肯把她的行李還她,還惡劣的往沙發上一扔。

    「你好過分,就算你不給,我還是要走——」行李她不要了,立刻轉身打開大門。

    「芯芯……」嘉煜風衝過去將她拉了回來,關上門後將她緊抵在門板上,近距離地盯著她,「如果妳說的話還算數,那就更不能走了。」

    「我說過什麼話?」芯芯定定的望著他。

    「忘了嗎?妳說妳要用『愛』為我解咒,妳說妳要做我的救贖天使?」他半瞇著眸,熾熱的眸光與她晶瑩的眼神交會著。

    「你……你真需要我的愛?」她不敢相信地問。

    「我非常渴望。」他的目光漾出一道讓人無所適從的魅力。

    「煜風——」芯芯赫然衝向他,緊緊摟住他的身軀,將小臉埋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那股酒味混雜著煙味的迷幻味道。

    嘉煜風捧住她的臉,一雙肆無忌憚的眼緊緊盯著她不放,「對不起,昨晚我太粗暴,現在我會盡量溫柔的。」

    他壓上她的小嘴,舌尖先淺探著她的小舌,跟著滑進裡頭。

    意亂情迷之際他已將她抱起直往他的房間走去。

    一進裡頭,嘉煜風立刻將芯芯放下,讓她貼緊著牆,從她的嘴、喉嚨,一直吻下去……今天她穿的是件套頭毛衣,他立刻將礙手礙腳的它往上一拉,脫離她的身子。

    頓時,肆火狂焰立即漫天蓋地而來,芯芯在他的調情下不停顫抖,一股難以言喻的慾望更在他的撩撥下,從沉睡的體內漸漸甦醒過來。

    「煜風!」雙腿的一陣涼意,讓芯芯的情緒驀然緊繃了起來。

    「別緊張,喜歡這樣嗎?」他粗糙的掌心輕輕觸及她,帶給芯芯一股無法抵制的快感。

    「呃……」她無力地靠向牆壁,渾身籠罩在一絲暈紅之中。嘉煜風的挑逗讓她忘了矜持,那輕顫的可憐模樣,仿似正在祈求他的憐愛。

    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怎麼會讓她這般酥麻、難抑,覺得自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偷嘗禁果的她,又怎受得了他的折磨,只覺得渾身像火灼,期待他出手拯救她。

    嘉煜風半瞇著眼,笑望著她著迷的神情。

    下一秒,他已將她整個抱起,放在靠窗的擺飾小桌上,由於桌子很小,又微微晃動,嚇得她緊抓著桌緣,「你要幹嘛?」

    「妳說呢?」嘉煜風勾起唇角,同時俯下上身與她身子隔開數公分的距離,眼對著眼、口對著口、胸對著胸,饒富笑意地問。

    雖然他從頭到腳都沒有碰到她,可是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笑容,無不讓芯芯心亂如麻,身子早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嘉煜風眼看著她這份嬌媚與怯柔,竟無由地緊揪住他的下腹。

    芯芯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才想找機會逃開,哪知道才一挺起身,她正好觸上他的……

    「啊!」她緊張地又坐了回去,這回卻動也不敢動……

    這時他的手已放在她的腰際,眼底閃過磷磷火光,芯芯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像忘了流動般,身子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狂野的慾火立刻燒焚她全身。

    芯芯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瞅著他。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揶揄,跟著摸上她發燙的腿間……

    她的小臉難耐的往後仰,心跳不停撞擊著自己的胸口。她已經完全沉溺在這份既火辣又渴望的感官遊戲中,再也回不了頭了。


    午後,馬路上的喇叭聲赫然一陣狂響,驚醒了床上的兩個人。

    躺在嘉煜風肩窩的芯芯張開了眼,「怎麼那麼吵?」

    「通常下班時間都是這樣。」他伸了個懶腰,直覺的說。

    「下班?」她霍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空無一物,而且還和他裸睡在同一張床上,「老天!」

    「幹嘛這麼激動?我要上班的人都不喊了。」他一手撐著腦側,斜倚笑望她那嬌羞性感的媚態。

    「不是,因為我得送傑生去搭飛機呢!」她裹著被單爬了起來。

    「搭飛機?」

    「嗯,他今天要飛回高雄了。」她旋身望著他,「他真的是我高中同學你不相信嗎?」

    「我沒說我不相信。」

    「既然相信,昨天晚上我回來時,又為何要對我說那些話。」想起那些傷人的話,讓她又難受了起來。

    「芯芯!」嘉煜風坐了起來,從她背後鎖住她的纖腰,「我知道我錯了,之所以會亂了理智,全然是因為……吃醋。」

    「嗯?」芯芯挑起眉,渾身驀然一麻,當然,還有那絲絲暖流在心口蕩漾著,「你也愛我?」

    「笨蛋!」將她轉過來,他輕啄了下她的嘴角,「早去早回。」

    「我會的。」她也回吻他一下,接著笑咪咪裹著被單走出他的房間。

    可沒想到江嫂剛好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她這副樣子,一張赫然大開的嘴已經合不攏了!

    「江……江嫂,我……我沒有做什麼……我只是……」天,她在說什麼,「我回房去了。」

    一抹臊紅從她的小臉燒到她的頸子,此時此刻,她只想逃。因此她話一說完,便垂著腦袋踩著羞怯地步子直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當她換好衣服再度出來一,就見嘉煜風已坐在位子上等著她了,而江嫂這時又從廚房出來,「先生,芯芯,你們早餐、午餐都忙著沒空吃,我剛剛準備了下午點心,是不是要端出來?」

    瞧江嫂一邊說,一邊還曖昧笑著,可讓芯芯又羞又窘,簡直無地自容了。

    「不了,我趕時間呢!」她不好意思地說。

    「可我已經烤好蛋糕了,吃一塊吧!」江嫂走向她,拉她到嘉煜風身畔坐下,然後就笑著走到廚房端點心了。

    「江嫂難得這麼勤快烤蛋糕給我們吃,再趕也得吃一點,才不會傷了她的心。」嘉煜風漾起魅惑的笑意。

    「好,我知道。」不久江嫂將蛋糕端了過來,還附上了咖啡,讓「累」了一上午的他們吃得津津有味。

    「江嫂,妳烤的蛋糕好好吃喔!」芯芯舔著沾了奶油的手指,這動作對嘉煜風而言又是另一種誘惑。

    「真的嗎?以後妳嫁給先生,我可以天天烤給妳吃。」江嫂笑得開心,因為她很喜歡芯芯,卻很討厭賀玉盈。

    「江嫂!」她看看嘉煜風,見他沒說話,反而讓她不知所措了,「我該走了,真的來不及了。」

    「等等,我開車送妳過去。」嘉煜風拿了鑰匙,跟著她一塊兒走了出去。

    直到車上,見她沉默下語,他才說:「剛剛江嫂說得對,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去找玉盈說清楚。」

    「煜風!」她感動地望著他,「你是說真的?」

    「當然了,妳已經解除我的魔咒,現在是我該重生的時候。」他抿緊唇,得意一笑。

    「嗯。」她也跟著笑了,「對了,我送傑生去機場,你怎麼不阻止也不吃醋了?」

    「因為妳是要去送他,並非去接他。」他回頭對她擠眉弄眼了番。

    芯芯這才明白的掩唇一笑。

    直到他依芯芯所說的地址停下了車,「到了,他就在那裡等妳呢!可不要忘了,我也在等妳回來。」

    「我一定快去快回。」她立刻將他抓到面前,狠狠的吻住他。接著她便推開車門,朝傑生揮揮手,往他那兒奔去。

    嘉煜風從後照鏡朝他們看了會兒,這才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

    「他是妳的男朋友?」傑生笑問。

    「嗯……還不算啦!不過我愛他。」她很誠實地說道。

    「他長得很帥,上回我就看得出來他見了我很有敵意,說不定吃我的醋呢!」傑生是個喜愛開玩笑的男人。

    「是喔!你還是一樣臭屁呢!」睨了他一眼,她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快攔車吧!」

    芯芯立刻叫了車,並幫著他把行李扛上計程車,直接搭車前往機場。


    「白毅,我發現煜風愈來愈不在乎我了。」當晚白毅前往賀玉盈家中,就見她一副不快樂的模樣。

    「我已經跟妳說了好幾次,妳沒有他還有我。」白毅笑著搖搖頭,「又何必單戀一枝草呢?」

    「可我就是喜歡他,我管不了這麼多。」她很任性的叫囂著。

    「我勸妳,不要逼他逼得太緊了,愈逼他,他只會愈想逃。」他摟住她的肩,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是這樣嗎?」她嘟著嘴,很倔氣地問。

    「聽我的就沒錯。」

    「那我該怎麼做?」由於她的脾氣不好,身旁的朋友已漸漸少了,如今只有白毅願意關心她,所以對他的依賴也就變得更重了。

    「他可以隨意交女友,妳為何不能?」他笑著反問。

    「你的意思是?」賀玉盈不解地皺起眉。

    「跟我交往吧!即使我知道妳愛的不是我,與我也沒有結果,但為何我們不能及時行樂呢?」他伸手撫觸著她的小臉,眼神轉為曖昧。

    「及時行樂!」她隨即搖搖頭,「才不,我只愛煜風,不會和其他男人!」

    「妳騙誰呀?」白毅發出一聲嗤笑。

    白毅的這句話震住了她,她雙眼立即閃過一絲戒備,「你是什麼意思?我又騙了你什麼?」

    「嘉煜風不知道,但我卻很清楚,這兩年多來,妳私下交了不少男友,而且還不僅止於純友誼的關係。」白毅一字一字慢慢的說,給了玉盈一股怪異的戰慄。

    「你胡說什麼?」她當然死都不能承認。

    「好,就當我胡說吧!那麼妳可不可以將我列入考慮?」說完,他便強勢地吻上了玉盈的嘴。

    「你喜歡我?」賀玉盈不是不清楚白毅對她有超過友情的關心,本來她是擔心他與煜風認識,不敢有所反應,可既然他已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也不在乎與他來一場歡愛了。

    「我想妳若不是後知後覺,就是對我沒有感覺。」白毅綻放出冷笑,單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暗暗放著電。

    「那你希望我是哪一種?」她伸手圈住他的頸子。

    「不管是哪一種,我只要妳屬於我。」他忽地蠻橫的將她推在沙發上,粗魯的摸盡她的身子。

    「嗯……」賀玉盈仰首低呼,再也迫不及待地褪除自己身上的衣服,兩具裸體就這麼緊纏在一塊兒。

    也就在這時候,利用芯芯送傑生去機場的空檔,嘉煜風來到了賀玉盈的家門外,打算跟她面對面談個清楚。

    可就在他正欲按下門鈴之際,卻聽見裡面發出陣陣曖昧弔詭的聲響。

    「啊……白毅,你真棒!」賀玉盈煽情的呻吟嘶喊著。

    「妳也是,身子好美。」白毅沙啞地說著。

    站在門外的嘉煜風聽到這裡已經明白裡面發生什麼事了,照理說他是該離開,可他已經不想再等了,這時間正好可以讓他把話說得清楚些。

    因此,他拿出玉盈曾經塞給他,而他卻完全沒用過的鑰匙打開門,看見正在沙發上纏綿到難分難捨、未著寸縷的兩個人。

    嘉煜風立即回開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只是我有話想對玉盈說。」

    呆若木雞的二人頓時找回說話的能力。白毅先行開口道:「那……那我離開。」

    「不用,你好好待在原位,別讓我壞了興致,我只說兩句話而已。」嘉煜風揉揉眉心,「玉盈,很高興妳找到了喜歡的男人,我曾答應立安照顧妳直到妳有了依靠為止,如今我終於可以卸下重任,而且有句話我得說明白些,我並不愛妳,永遠都不可能愛妳,一對無法交心的男女硬要撮合在一起,實在太牽強,我要說的就這樣了。」

    他將鑰匙放在玄關旁的桌上,退一步,就要合上大門……

    「煜風!」賀玉盈急急喊住他,哭啞了嗓說:「我愛你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點都不愛白毅,是他逼迫我的。」

    嘉煜風歎了口氣,搖搖頭之後便將大門關上,不再聽她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她拚命捶打著白毅的胸。

    「賀玉盈!」他也氣得抓住她的手腕,「妳老實說,剛剛可得到滿足了?我看得出來妳早就被我整得欲死欲仙,又何必裝模作樣?」

    「白毅,你怎麼這麼說?」她驚疑地看著他那憤懣的表情。

    「本來就是這樣,妳忘了嗎?那麼我就喚起妳的記憶。」他憤怒得用力一撞,再次捉弄得她嬌喘連連,早忘了她剛才所有的抱怨。

    白毅彎起嘴角,笑看她一副發浪的銷魂樣,漸漸加速、加深,他發誓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全部——

    包括賀立安當初留給她的上千萬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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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作者:樓采凝

     這三年來,嘉煜風還是第一次感到心情是這般輕鬆。

    離開賀玉盈的住處後,他便轉往KTV處理了一些事情。晚上回到家,繼續他未完的程式設計,雖然他對芯芯說,這些程式不過是一些電腦語言,可唯有他知道它有多麼重要了。

    新公司對嘉煜風非常重要,它幾乎耗了他全副心思在上頭。而新程式的開發更是起步之一,這些程式全是最高級的商用軟體,包括買賣、成本,相對於現有的一些程式要來得更靈活、更準確。他並且已準備申請專利,預估日後將帶來的利益是非常可觀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聽見外頭出現開門和走路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見芯芯推開書房的門,探進一張小臉笑嘻嘻地說:「我回來得夠快了吧?」

    「不,少了妳簡直度日如年。」心情愉悅的他,雙臂抱胸,開起玩笑。

    她掩嘴一笑,睨著他,「沒想到你還真會逗人呢?看樣子你今晚心情不錯喔!」

    「妳真懂得看人哪!」他起身走向她,「我說了。」

    「說了?」

    「妳走了之後,我就打算去找玉盈說清楚,妳猜怎麼了?」嘉煜風勾起唇,賣起關子。

    「怎麼了?」雖然看得出來結果一定不錯,可芯芯還是忍不住緊張。

    「白毅在她那兒,兩人還在沙發上親熱,我就趁這機會告訴玉盈,我並不愛她,也很高興她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他攀住她的肩,「當說出口之後我真的很輕鬆,有著從沒有過的輕鬆感。」

    芯芯急急抱住他,「真的太好了,你終於解開這個魔咒,不必再被它縛綁著。」

    「其實我能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妳。」嘉煜風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弧,「妳是我最大的力量。」

    「哦!那你說你要怎麼感謝我呢?」芯芯抿唇甜笑著。

    「妳說,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做到。」他擰了擰她的臉頰。

    「真的?其實我要的不多,來到台灣都沒好好逛過,等我找到家人後,你負責帶我環島旅行。」她的小手繞過他的腰,可愛地偏著腦袋望著他。

    「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就可以。」他允諾。

    「現在!」芯芯洩氣的搖搖頭,「現在我哪有心情呢?就不知到底是誰抓了他們?而他們現在又過得如何?天氣愈來愈冷了,我真怕他們被關在某處,吃不飽、穿不暖。」

    「不會的,妳不是一個人,妳也不是孤軍奮鬥,懂嗎?」看著她紅潤的眼,做心疼、的將地緊緊騰進懷中。

    「嗯,我知道。」她趕緊釋出笑意。

    此時,門鈴聲響起。

    不久,江嫂敲了敲書房說:「白先生來了。」

    「他來做什麼?」嘉煜風眉一蹙。

    「可能是怕你『誤會』,或是不想失去你這位好友。」芯芯指著外面,「去跟他談談吧!我也想洗個澡早點休息了。」

    「那妳早點睡。」拍拍她的肩,他便迅速走出書房。

    到了客廳,嘉煜風就見白毅垂著腦袋說:「對不起煜風,我特地來找你,是想向你解釋清楚,我對玉盈……對玉盈……」

    「我知道你喜歡她,上次不是提醒你要盡快表明嗎?所以我一點都不怪你,你不必來跟我解釋什麼。」嘉煜風扯唇一笑。

    「但是玉盈逼著我來找你。」

    「你何必事事依她,該怎麼做就去做,你不是一向如此?」嘉煜風的眉頭微微一擰,質疑地看著他。

    「但是既然愛上了就沒辦法,你應該知道這種感覺吧?」他瞄了眼偷偷從書房溜出來的芯芯。

    「不要轉移話題,說吧!難道你來是要勸我回到玉盈身邊?」他坐了下來,一雙炯然有神的眼直瞅著他的眼神深處。

    「當然不是啦!不過你也知道讓最好的朋友撞見這種事總是怪,何況那女人還是他的……女友。」

    「玉盈不是我的女友。」嘉煜風斬釘截鐵地說。

    「好,就算不是,但她愛的男人還是你,所以我來看看你,想知道你的感覺也無可厚非。」白毅尷尬地抓抓腦後。

    「我沒什麼感覺,你儘管去追吧!」他煩鬱地吐口氣。

    「真的?那就好。」白毅狀似鬆了口氣地看看他,閒聊般地問:「你最近還在寫程式嗎?寫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在做最後測試。」嘉煜風起身,倒了杯酒給他。

    「聽說這套程式相當活用,且準確度極高,已有不少商界大公司向你訂購了!」說起這事,白毅的眼睛就熠熠發亮著。

    他咧嘴一笑,「我要的不是金錢,而是一種成就感。」

    「太棒了!我能看一下嗎?」白毅笑著試問。

    「當然可以,進來吧!」於是嘉煜風將他帶往書房,又打開電腦,粗略地示節一下程式給他看,「怎麼樣?」

    「好神呀!不但好用,就連介面也漂亮、醒目,更好的是可以一目瞭然。」白毅對他這樣的才能倒是敬佩有加,更有著一絲絲的妒嫉。

    「謝了。」嘉煜風舉起酒杯,「來,祝我的事業能夠開發得順利,你的愛情也能甜蜜進行。」

    「謝……謝謝,我一定會加把勁兒的。」白毅也趕緊舉杯,笑得好虛偽,沒人能夠明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第二天午後,嘉煜風開車載著芯芯前往KTV,看了看公司狀況。再晚點,他們將趕赴醫院,確認監視器上的女子,是否是上回向芯芯謊報家人所在的怪異女子。

    在車上,他可以發現芯芯有些緊張地抱著自己,就連話也少了。

    「別緊張,就算確定是她,但要找到人還得靠警方呢!」他握著芯芯的手,柔聲勸慰。

    「我知道,可是……那人說不能報警,可我們該怎麼對警方說呢?」她好怕自己的錯誤決定,會威脅到父母兄弟的安全。

    「不報警就只能等著對方行動,時間拖愈長,對妳家人愈不利。」他回頭對她一笑,「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

    「嗯。」雖不安,但聽他這麼說,她心底才好過了些。

    一直到了KTV,他與她一塊兒進入,才走進大門,就聽見裡面吵吵鬧鬧的!嘉煜風趕緊推門而入,就見賀玉盈在裡頭瘋狂咆哮。

    「他怎麼可能不在這裡,我剛剛打電話去他家,他管家說他來這裡了!」賀玉盈指著經理喊著。

    「可是老闆真的還沒來。」經理每每看見她就頭疼呀!

    偏偏她又像是老闆的女友,害他只能悶著頭不說話,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種跋扈又囂張的女人。

    「我就在這裡,妳到底要做什麼?」嘉煜風走到她背後,沉著嗓說。

    聞聲,賀玉盈立刻轉過去,往他懷裡撲,「嗚……你終於來了,人家找你找好久……你到底去哪兒了?」

    「有什麼事嗎?」他微蹙眉心。

    「我要跟你解釋,我根本不愛白毅,是他逼我的……我愛的還是你。」她緊貼在他胸膛開始撒嬌耍賴。

    芯芯站在旁邊,直覺自己的立場有點兒尷尬。

    嘉煜風推開了她,非常鄭重地說:「昨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並不愛妳,對妳有的也只是責任,現在妳已經成熟、長大了,我認為妳該懂得感情是勉強不來。當然對妳我有虧欠,我也願意照顧妳一輩子,但是與感情和婚姻是完全兩碼事。」

    「不,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對我,以前不會,現在又怎麼可能?」她可是把女人耍賴的絕活全用上了。

    突然,賀玉盈眼睛一瞟,看見站在門口的芯芯。她立刻推開嘉煜風衝到芯芯面前,又要揮出拳頭。

    可芯芯這下已有了心理準備,在她出拳時已閃到旁邊,就見賀玉盈的拳頭硬生生捶到牆上,痛得她放聲大哭。

    「玉盈,不要耍脾氣了,妳知不知道這樣子妳累我也累。」他上前翻開她的手查看了一下。

    「可我不怕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她知道煜風還關心她,只要她加把勁兒,他會愛上她的。

    「妳要我怎麼說,妳才懂呢?」他歎口氣,又搖搖頭,「收回妳的心吧!我的心已經有了人。」說時,他回頭與芯芯含情脈脈地一望。

    「你們……你們就會欺負我。」賀玉盈氣得甩開他的手,含淚瞪著他,「我不會罷休,絕對不會!」說完,她便朝大門外急奔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芯芯這才明白為什麼煜風會這麼痛苦了,因為這個魔咒實在是太深太深……深得已經是入骨三分。

    「你還好吧?」芯芯走近他,伸手撫乎他眉間的皺痕。

    「沒事。走,跟我去辦公室,把一些公事處理完之後我們就一塊兒去醫院。」嘉煜風搖頭一笑,摟著她的肩一塊兒上二樓。

    進入辦公室後,他便埋首於公事中,企圖以忙碌揮去心底那塊不知名的沉重壓力。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等待他的芯芯凝眉望著他,知道他還為剛剛那件事而心生憂煩。

    放下雜誌,她走到他面前,習慣性的坐在桌上望著他,「老把眉頭皺得這麼緊,很難看的你知不知道?」

    「是嗎?那請問妳可有被我憂鬱的氣質所吸引?」知道她為他擔心,他蓄意開她玩笑。

    「哦!你怎麼知道我一顆心完完全全地為你著迷呢?」她瞇起眸,笑意盎然地說著。可才說完,她就拿起桌上的文件做勢要敲下他的頭,「人家好心安慰你,你還尋我開心。」

    「傻女孩,我知道妳是為我好,不過妳放心,我這輩子還沒有這麼愉快的時候,因為我有妳。」他出其不意地將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真是這樣嗎?那你怎麼一進來KTV之後就不笑了呢?」她才不信他沒有被賀玉盈影響到情緒。

    「妳真要我笑,那我就笑,嘿嘿、嘿嘿,這樣帥不帥呢?」嘉煜風難得在她面前扮鬼臉,果然逗得她大笑不止。

    慢慢的,他收起笑容,看著她那絕美的容顏,「知道嗎?最近真正少了笑容的是妳,為了妳的家人,妳天天憂心,只是不願讓我知道罷了。」

    「煜風!」她深吸口氣,跟著用力親了他一下,「我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但你放心,我沒關係了。」

    笑了笑,芯芯便推開他站了起來,「趕緊辦公吧!和醫院約的時間就快到了。」

    「嗯,我馬上就好。」對她柔魅一笑後,他便低頭專心處理著一堆堆的文件。雖然KTV看似娛樂事業,但是一些帳務與公關事務也是挺繁雜的。以前他總是視它為一樁傷腦筋又浪費時間的工作,可現在身旁有了她,感覺已完全不一樣了。

    偏首看著芯芯一眼,看她無聊地趴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的可愛模樣,嘉煜風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


    前往醫院指認了那個女人之後,但芯芯還是不肯報警。為此,嘉煜風只好依她的意思,而改請徵信社來調查這個女人。

    不過一連數日過去,消息依舊渺茫,使得芯芯對未來愈來愈沒有信心了。

    「別急,一定會有消息,因為我們只能給徵信社相片,其他什麼資料都沒有,一定得多耗些時間。」嘉煜風下班回家後就見芯芯窩在樂器室裡猛彈琴,他知道這是她正企圖壓抑內心的憂焚。

    「我知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在自得其樂嗎?」她雙手瞬停,回頭望著他,「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我又不怕無聊。」

    「我的事都忙完了。」他笑著步進房間。

    「哦?可前幾天我見你常把自己關在書房,以為你急著寫那些程式呢!」她笑覷著他,「該不是騙我的吧?」

    「我何必騙妳,現在我就要和妳分享一些喜悅的事。」他愜意地靠在鋼琴旁,看著她眸光好奇的亮起。

    「什麼喜悅的事,快說。」芯芯轉過身子,眨著大眼等著。

    「相不相信,等我將手中的程式申請專利之後,我猜測未來十年內,我將有非常可觀的金錢進帳。」

    「這麼好!那我是不是要想盡辦法纏著你了?」芯芯沒想到,智慧所創造的財產是這麼的可觀。

    「好,就讓妳纏一輩子。」他的眼神盛滿著深情,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那你可要小心,我不但會吃,還崇尚名牌喔!」她將鋼琴蓋放下,回首對他媚笑著。

    「就讓妳買名牌、買車、買房子。」

    嘉煜風抱起她輕放在鋼琴上,雙手圈住她的腰,「看妳要買什麼都可以,我可以養妳一輩子。」

    「你對女人都是這麼好嗎?難怪會被賀玉盈纏著不放。」芯芯張開雙腿,將他挺窄的臀部夾在腿間。

    「不,我只對像妳這麼大膽的女人好。」他的手來到她肩上,將她的細肩帶緩緩滑落,露出她優美的肩部線條。

    「那我是不是該更大膽一些?」她半瞇著眸望著他俊逸的容貌,伸手到他衣領間解開他的襯衫。

    嘉煜風微笑地等待著,想看看她大膽的程度可以到什麼地步?

    襯衫褪掉,接著她竟然抽掉他腰口的皮帶、解開他西裝褲的鈕扣。可他居然壓住她的手,磁性的嗓音像極了一股魔力的愛撫,「現在我慾火焚身,撩撥我妳可得要承受得住。」

    上次親熱過後,他忙他的程式,她則忙著找人,見面的機會不多,他可早已儲備了一堆熱能在體內。

    她的小臉先是一愣,跟著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故意嚇我的。」

    「那妳繼續呀!」他放開手,眼底泛著挑釁的光影。

    「你以為我不敢?」芯芯優美的唇彎起一道弧,跟著用力拉下他的長褲拉鏈……

    「呃……」嘉煜風輕喟出一口氣。

    她得意一笑,小手輕輕搓揉,只見他的氣息愈來愈急促,眼眸也跟著泛紅,激出一條條紅色血絲。

    「怎麼樣?你好像快受不了了。」她瞅著他。

    「我才沒那麼沒用呢!午餐吃了蝦又吃了蟹還喝了龍血酒,等會兒妳就知道我有多強悍了。」說完,他就將她推倒在鋼琴上,從她的小嘴直吻到她的領口,絲軟的長睡裙因而下滑,他這才發現剛沐浴過的她並沒穿上胸衣。

    「原來妳早就計畫好了。」他勾魅一笑,笑容帶著野性與優雅,讓她的血液莫名翻湧著。

    「才不是……我是因為彈完琴就打算睡了……呃!」她的解釋未盡,他的熱唇已貼住她的柔軟,瞳孔中的慾火正恣意流竄著。

    兩個人的體內都有著滾滾沸騰的岩漿,她頭一次感受到對他身體的渴望。

    嘉煜風的眼底閃著熾野的火焰,室內沒開大燈,幾許陰影在他邪魅的臉上閃動著,使他的深瞳益發閃亮,裡頭有著毫不掩飾的慾望光影。

    「煜風……」她嬌軟地輕喊了聲,扭動的軀體擺明了她已經被他眼底那道激情的光束所迷惑。

    可跟著,他居然握住芯芯赤裸的小腳,緩緩撫上她勻稱的小腿,這樣曖昧的撩撥,不禁讓她漲紅了瞼。

    「不……不要這樣。」她不是不喜歡,而是怕自己被他挑逗得更加難耐,那是很丟人的。

    「怕什麼?既然有雙美腿,就該讓人欣賞。」

    他的目光慢慢沿著她的小腿往上移動,當她的玉腿一覽無遺地納入他眼底,他的目光也變得更深邃了。

    一雙灼燙的大手緩緩往上移動,帶著一股邪惡的火苗,炙燙過每一處他所觸及的地方。

    天,這對她而言,簡直是種無言的折磨!

    芯芯水媚的模樣、激情而暈紅的絲滑肌膚,無不刺激著嘉煜風的感官,讓他再也無法控制地以更狂烈的手法,吻至她的腿窩……

    她快不行了,現在她的身子每一寸都變得很敏感,只要他稍一觸碰,她就渾身酥麻。

    望著她身子泛出紅嫣嫣的美,他下腹的亢奮也變得愈來愈狂猛。

    突然嘉煜風身上的手機響起,他從口袋拿出接聽,芯芯原以為自己可以稍稍緩口氣,哪知道他……

    天!芯芯想喊卻又不能喊出聲,迷醉的腦子裡聽見的淨是他恣意地與店內經理談著公事。天,他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看見她眼底冒出的火花,嘉煜風笑著瞇起眸,關了手機,夜還很漫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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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 11:28: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作者:樓采凝

     隔天江嫂請假,早餐便由芯芯打理。

    雖然她和葳葳一樣不太會做菜,可看多了可可在廚房忙碌,再怎麼笨也做得出簡單的吐司夾蛋呀!

    「我沒騙你吧!我還會煎蛋呢!」將香噴噴的蛋放在嘉煜風眼前,芯芯立刻露出抹得意的笑靨,「請用。」

    「還真香,那我非得嘗嘗不可囉!」拿起它咬了口,他立刻鼓掌叫好,「真是太厲害了。」

    「討厭,你就會取笑我,我再也不做早餐給你吃了。」小女人老羞成怒,端著餐盤就走進廚房。

    「妳不吃?」

    「我等下出去吃就好了。」

    「妳要去哪兒?」他走到廚房外,不放心地問道。

    「我想回家看看。」她擦乾手,回頭望著他,「說不定我可以找出更多的線索。」

    「我陪妳去。」

    「不用了,今天KTV不是有什麼會議要開,你去忙你的,我又不是不認得我家怎麼走。」靠在流理台上,芯芯對他巧笑倩兮說著。

    「那好,到了那裡給我一通電話,無論我有多忙,我都會接聽。」他只是純粹擔心她。

    「好,那我走囉!」褪下圍裙,她走到客廳拎了皮包就要離開。

    這時嘉煜風忍不住喊了聲,「要搭便車嗎?」

    「一點都不方便,你我根本不同方向,你還是快準備去開會吧!」對他嫣然一笑後,她便走出了大門。

    下了樓,她來到大馬路上打算攔車,可是今天真奇怪,路上車子不少,就是沒看見「小黃」。好吧!那她就繞到前面再等等看。

    走到下一個路口等著紅綠燈的時候,她突然驚覺身後又傳來那熟悉的蹬高跟鞋的腳步聲,才轉身她果真看見一雙可以射出千刀的仇眸正瞪著她。

    「妳要做什麼?」芯芯往後退了幾步。

    「放心,我今天不會再動手了,只想跟妳講道理。」賀玉盈仰起臉,一副絕對有理的模樣。

    「講理?」妳還會講理?當然,這是芯芯在心底補充的。

    「對,我就直接說了,我希望你能離開煜風。」賀玉盈又朝前跨出一步。

    「離開他?」芯芯搖搖頭,「不可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他。」

    「妳知不知道妳這樣會害死他,還有妳自己?」賀玉盈見她這麼固執,忍不住大聲嚷道。

    「什麼意思?」芯芯以為這只不過是她恐嚇她的手段。

    「老實告訴妳吧!姓宛的和姓嘉的,天生『冤家路窄』,以前兩家老祖宗就曾立過誓,絕不能相愛、通婚,否則會帶來噩運。」這些全是賀玉盈聽白毅說的。

    「呵……這個謊妳未免掰得太可笑了?」芯芯完全不相信她。

    「妳不信我?」賀玉盈憤怒的握緊拳,「那妳就是拿煜風的性命開玩笑。妳自己想想在和他相遇之後可曾發生什麼危險的怪事?」

    「危險?怪事?」的確,花架的事,和上回廢棄工地的事,難道那不是有人計畫性的想設計他們?或者,賀玉盈跟這些事有關?

    「看妳的表情,就是有,對不對?」賀玉盈注意著她的表情。

    「但我不相信那是因為這個緣故,告訴我,是不是妳動的手腳,我父母是不是在妳手上?」芯芯一慌,忍不住急問道。

    「妳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賀玉盈蹙起眉。

    芯芯看她那副不解樣,不像是裝出來的,莫非她說的全是真的,「我……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堅信愛可似阻擋一切,假如那是真的話。」

    「好、好,那我就等著,等著你們一個個遭遇危險,甚至喪命好了。」狠狠瞪了芯芯一眼後,她氣得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芯芯不禁歎口氣,怎麼搞的?本來好好的心情卻因為她的一句話弄得心亂如麻。

    「『宛嘉』路窄!這只是巧合吧?」她猶豫地喃喃念著。

    好不容易看見一輛計程車,芯芯立刻搭乘回家。一進家裡,和她離開時並沒差別,看樣子沒人回來過。她想,或許當初她們忽略了什麼線索,她一定要再仔細搜查一遍。

    很快地,她找到了小時候的相片,看著爸爸、媽媽、哥哥、弟弟,還有她們三個小女孩,幼時的模糊記憶似乎又慢慢凝聚了起來,也同樣凝聚了救出他們的決心。

    她繼續不停的找,每間房的櫃子、抽屜都不放過,就在她找著父母房間的暗櫃時,突然看見一個泛黃的紙袋。它非常的不起眼,照理說根本不會激起她一探究竟的慾望,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打開它,抽出裡頭的幾張紙。

    除了祖訓之外,還有一張紙,上頭寫著:

    宛嘉兩家世世代代不能聯姻、相愛,否則將有不可預期的可怕後果,殷鑒有案,還望子孫們切記。

    紙緩緩從她手中滑落,芯芯無力地坐在椅上望著前方的白牆,又想起賀玉盈所說的那些話,一顆心竟慢慢垮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了?煜風不知情嗎?」她喃喃念著,忍不住落下淚,眼眶也不禁紅了。

    「如果是真的,我又怎麼能再纏著他呢?」緊蹙秀眉,她深吸了口氣,「我該怎麼辦才好?」

    捂著臉低泣了好一會兒後,她要自己暫時忘了這件事,努力找著她需要的線索或證據,突然她看見玄關的櫃子上有封在他們被綁前幾天寄來的「討債信」,署名是一家「伴遊中心」,上頭還寫明父親欠了他們五千萬?!

    奇怪的是,她們上回來這兒怎麼沒發現這封信,而它就這麼明顯的放在大門入口的地方?!

    將它偷偷放進口袋,或許她該找機會去看看,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她不會遇上的全是絕境的。


    芯芯在街上轉了好大一圈,漫無目的的逛到好晚才回到嘉煜風的住處,只是她沒想到他還在客廳等著她。

    「妳怎麼現在才回來,手機也不開,知不知道我有多急?」她事前沒告訴他她的家在哪兒,否則他老早衝去找人了。

    「我!」她愣了下,遊走的心好像還沒回來。

    「妳怎麼了?怎麼精神渙散的?」嘉煜風立刻來到她面前,急急扶著她的肩。

    芯芯搖搖頭地推開他,「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是不是不舒服?」他拉住她,探探她的額頭,「還好呀!」

    「煜風,我是瘟神,我是你的瘟神。」看著他溫柔的臉龐、關懷的神情、沁心的言語,讓她控制不住地說出口。

    「妳胡說些什麼?」他抓住她的肩,觀察她眼裡不正常的陰影。

    「煜風,我該離開你。」芯芯閉上眼說。

    「妳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妳快說呀!」一股寒意赫然從他的腳底鑽起,在胸口凝窒。

    他不停端視她這副悲傷、無心的模樣,可知他有多焦慮、多憤怒。

    「我……沒事,我要休息了。」她能說什麼呢?說了他一定和她原有的反應一樣,不相信的。

    「芯芯!」嘉煜風用力抓住她的身子,不讓她離開,「不管妳聽到了什麼我都不允許妳走,我希望妳把話說清楚。」

    芯芯被他牢牢箍在雙臂中,早已迷失了一顆悸動的心,但也因為愛他,她不能隨心所欲呀!

    「我只是太累了,所以亂說話,你別在意了。」

    輕輕推開他,芯芯綻放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別緊皺著眉頭。看,我不是笑得很甜嗎?」

    「妳沒騙我?」他質疑地看著她。

    「嗯。」她重重的點點頭,「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睡了?」

    嘉煜風這才放開她,但眸光仍未從她的笑容上抽離,「今天回家可查到什麼了?」

    她隱瞞了「伴遊中心」的事,「什麼都沒有。」

    「那就別急,等徵信社的消息吧!」

    「我知道。」微微一笑後,她便轉身進房間,這樣怪異的態度,怎能讓嘉煜風不懷疑?

    而芯芯進入房間後,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後她決定離開這裡、離開嘉煜風。明知道他不會答應讓她走,但她卻不能不走。

    起身打開衣櫥,好笑的是上回她要走沒走成,所以一些衣服還在旅行袋內,彷彿正預測著她有天還是會離開。

    將旅行袋搬了出來,再看看客廳的燈光已暗下,她才打開門,打算不告而別。

    看了眼嘉煜風的房間,內心糾葛的是一種緊窒的疼,她無法形容那種被強力分開的不捨是有多麼沉重!

    吸吸已濕潤的鼻子,她猛一咬牙,就提著行李走出去,當來到大樓門外,卻意外看見嘉煜風的車就停在對面的街燈下,而他則靠在車上瀟灑地抽著煙。

    「要去哪兒,我可以載妳一程。」他半瞇著眸,俊逸無儔的輪廓在街燈的照耀下更顯深邃。

    「你!」她當真吃了一驚。

    「不是說沒事嗎?怎麼可以走得這麼灑脫?」他生氣了,芯芯可以從他的黑眸中看見充斥的危險陰影。

    「我……我不能再待下。」深吸口氣,她避開他灼熱的眼神。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她咬著下唇,不想再說了。

    「總有個原因,是不是?」嘉煜風深邃的雙眸瞇起一條線,那黑白分明的利眼幾乎要攻破她的心防。

    「反正我們是不應該在一起的。」她拚命搖頭,「把我忘了吧!」才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加快腳步往前走。

    誰料嘉煜風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憤而將她往車裡送,「妳給我坐進去。」

    芯芯被他突發的怒焰給灼了心,扁著嘴睨著他,「你幹嘛這麼凶,我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你問這麼多有什麼用?」

    「我不是傻瓜,可以任人耍著玩。」他發動引擎,以飛快的速度向前衝,幸好現在夜深人靜,路上沒啥行人,否則肯定肇事。

    「你不能這樣,我只不過想保有一點秘密,你為什麼要我陪你死呀!」照他這樣的速度,能活到明天一定是奇跡。

    「秘密!妳的秘密嚴重影響到我,妳若不說,我就這麼一直開。」他猛踩油門,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衝。

    「你瘋了?!」

    他回頭笑睇著她,「或許吧!」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如果出了事,那就應驗了那件事,我不要它應驗,我不要……」她像是受了刺激,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叫。

    「哪件事?」見她這麼激動,他不忍地緩下車速,慢慢停下。

    「就是……就是……」芯芯難過的撲進他懷裡,抖著聲說:「我們兩家不能聯姻、不能相愛,否則會有災難。」

    「這麼荒謬的事是誰告訴妳的?」這一定不是她平空想像出來的。

    「賀……賀玉盈。」

    「她的話妳也信。」嘉煜風搖搖頭。

    「本來我也不相信,可是回到家後竟看見我家的祖訓,裡頭夾著這麼一張紙。」她將皮包打開,遞給他。

    他立刻打開車燈,看著那張紙,神情如芯芯所想像一般的變得凝重。

    「你不能不相信了吧?」芯芯難受得捂著臉。

    「這不會是真的!」天,他也開始猶豫了,不過他怕的不是自己會有什麼後果,而是芯芯。

    「你確定?」她凝目望著他頗受煎熬的側面線條,「不要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已經有點遲疑了。你一定跟我一樣,不想害了對方是不是?」

    「芯芯!」他猛抓了下頭髮,「我不能……可又不願意相信,老天,這該怎麼辦才好?」

    「讓我離開,這是最好的方法。」她轉首看著他,「放我下來吧!」

    「妳要去哪兒,總得讓我知道。」

    「知道了不就失去我離開的意義?」苦澀一笑後,芯芯便打開車門,拖著行李下了車。

    「假設……假設妳別愛我,只讓我愛妳,如此一來妳就沒事了。」他衝出車外,難過地望著她。

    「你還真傻。」她忍不住又哭又笑,「如果真能這樣,那我寧可你別愛我,讓我愛你。」

    他痛恨地重重吐了口氣,「就不能讓我知道妳去哪嗎?妳要回家?」

    「我不會回家,我會讓你找不到我。」芯芯的聲音帶著哽咽,說完後便不再逗留吔往前直走。

    嘉煜風無力地坐回車中,凝目瞧著她慢慢的走遠,直到消失不見。他用力敲了下方向盤,忍不住猛扯著頭髮,只希望在絕望中找到出口。


    在接下來的時間,嘉煜風完全像個行屍走肉般活著。KTV他不去,就連程式寫完了也懶得交貨,身邊的手機聲響不停,他幾乎是拒絕接聽,只知道窩在屋裡發呆。

    今天,他終於被吵得不耐煩地按下手機,「喂。」

    「嘉老闆,我終於找到你的人了,你不是說今天要讓我測試程式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對方這幾句話才讓他恍然夢醒地看看桌上的日期鐘,「老天!」

    「到底怎麼樣了?」對方直催促著。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拿去給你。」說完後他就切斷電話,先是抱著腦袋痛楚地想將那段回憶給甩出腦海,這才走進書房打開電腦,可等了半天都跑不出程式!非但如此,就連整個程式系統也全部損壞了。

    頓時,他渾噩的腦袋霍然清醒了。

    當初他就是擔心程式被竊,因而動了手腳,只要未輸入密碼進入的話,它立刻執行自我毀滅裝置。這麼說來,真是有人潛入他的住處,打算竊取它!

    會是誰?對了,有他屋子鑰匙的除了江嫂之外就只有賀玉盈了。

    主意一定後,他又急步往門外走去,開車前往賀玉盈家中。

    「煜風,你怎麼來了?」賀玉盈被他急促的電鈴聲吵醒,一開始口氣並不太好,當發現是他,立刻震醒了!她慌張地奔進客廳將桌上亂七八糟的點心、蛋糕給收進廚房。

    「妳是不是又約了一堆朋友到家裡開PARTY?就不能過點規律的生活嗎?」嘉煜風不想管她,可是見她這麼不懂得愛護自己,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規律,在我眼中這已經很規律了,至少我沒有加入他們吃搖頭丸。」她抓抓頭髮,見他一來就訓她,整個人不舒服了起來,「我想你也不是為了看我而來,說吧!有什麼事?」

    「我給妳的鑰匙呢?」他瞇起眼。

    「什麼鑰匙?」

    「我住處的鑰匙。」嘉煜風大聲地吼道。

    「現在有了新歡,連鑰匙都想拿走?」她不願還給他,因為給了之後,就等於他們之間全完了。

    「到底給不給?」現在他完全沒心情跟她解釋太多。

    見他黑了臉的模樣,賀玉盈瞪著他說:「就會對我發脾氣,給就給,你以為我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了?」

    說著,她便走進房間拿出自己的皮包,可是怎麼翻都看不到那把鑰匙!

    見她翻成這樣,嘉煜風已經知道答案了,「不見了?」

    「我從沒丟掉它,怎麼會不見了呢?」賀玉盈也亂了。

    「告訴我,有誰可以拿到它?」他急切地抓住她的肩。

    「你幹嘛這麼緊張,只不過是一把鑰匙,你不放心的話就換鎖嘛!」她被他抓得好痛,眼淚都流出來了。

    「重點不在於換不換鎖,我只想知道是誰拿了它。」或許這個人就跟花架梯子事件有關,他怎能放過那個人。

    「白毅。」她微喘口氣,「只有白毅知道我有你住處的鑰匙,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他拿的。」

    「白毅?」嘉煜風深鎖眉心,「會是他嗎?」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直要問鑰匙的事?還有,你現在還跟宛芯芯在一起嗎?我勸你不要,你和她——」

    「我知道了,妳不必再照本宣科一遍。」他臉色一僵,不再帶有任何顏色,「我離開她不是因為妳,而是不想傷害她。」

    「既然你已經離開她,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我——」

    他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專注地看著她,「玉盈,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就不要再執著了好嗎?不管我愛的是誰,但永遠不可能是妳,妳在我眼中永遠是個妹妹,代替立安照顧著的妹妹。」

    賀玉盈扁著唇,「你真的……一點點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妳,但無關愛,有誰欺負妳妳儘管來找我,我還是會為妳出頭,但是收回心吧!去找個真正屬於妳、愛妳的男人。」苦口婆心地說了這一串話之後,嘉煜風便離開了這裡。

    賀玉盈還想說什麼,可是見他已經失去了宛芯芯還不願回心轉意,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嘉煜風離開之後,就直接前往白毅的住處,但是按了半天門鈴卻不見有人回應,他不死心地待在門外直到天黑了,才見他姍姍回來。

    「煜風,你在這裡等多久了?」白毅一見了他,臉色瞬變。

    「半天了。」嘉煜風從樓梯上站起,以上往下地睥睨著他,觀察他神情中所顯現的些許不自在。

    「這麼久了?你怎麼不打通電話給我?」他很驚訝。

    「不要裝模作樣了,告訴我,你要拿程式做什麼?」嘉煜風板起臉色,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程……什麼程式?」

    「本來我只是懷疑,可現在我更確定了,你幾次去我那裡不就間接探問程式的事,現在還裝作一副無知樣!」他發出一聲冷噱。

    白毅被他那爍利的目光盯得再也演不下去了,他冷笑了幾聲,「沒想到你會想到我,沒錯,就是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嘉煜風雖然不欣賞他,直覺他陰陽怪氣,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來。

    「我不服氣,我氣我自己到底哪點比不上你,同學數年,女人看了你就像蜂沾了蜜一樣的急擁而上;我呢?就好像牛糞,從沒人注意到我。」白毅紅了眼,冷冷的說出這幾句話。

    「所以你就想對付我?把花架的梯子給動了手腳?」嘉煜風想這也一定與他有關。

    「哈……聰明,但我沒想到居然摔不死你,還引來了警察。」他跟著狂笑,「所以我發誓一定要奪得你所有的東西。」

    「這才對我的程式下手?」嘉煜風雙臂抱胸地望著他。

    「程式只是其中之一,當然還有玉盈!」

    「所以你不是真心愛她,這一切只是你心理不正常下所施展的手段?」他倒吸口氣,真難以想像白毅的心病竟然這麼重。

    「那是當然,否則誰願意伺候那種大小姐,哈……她呀!只不過是我對付你的一個橋樑、一個幌子,就算娶她也不過是要立安留給她的那筆遺產。」白毅在被激怒之下已口不擇言,「可是你……你居然在程式上動了手腳。」

    「就是為了防範像你這種人。」

    「但我不相信它就這麼完了,你一定有備分對不對?」白毅逼近他一步,兩個男人近距離地對峙著。

    「我沒必要告訴你這麼多。」嘉煜風仰首挑戰他。

    「你就是不肯說?」白毅氣得朝他出拳,而嘉煜風早有心理準備的往旁邊閃過,讓他撲了個空。

    「別動手,論打架你是打不過我的。」在學校他們全是拳擊社的團員,白毅就從沒贏過他。

    「打不過,我也要打,除非你把它自動奉上。」說完,他又重重的往嘉煜風的身體撞了過去。嘉煜風卻輕鬆的一手抵住他急衝而來的身軀,憤而將他推倒在地上。

    「別開玩笑了,白毅。」嘉煜風咬緊牙,「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個程式,是為名?還是為利?但我想告訴你,凡事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做,看在你我是老同學的份上,這次我不跟你計較。」

    丟了這句話,他立刻離開了白毅的住處,一顆心卻已揪得死緊。

    為什麼?為什麼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這麼的勢利又白目呢?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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