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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鄀藍 -【冰霜富家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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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1: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鄀藍 - 冰霜富家子

難道真是養母在天有靈保佑?
她到英國尋找養母兒子的任務順利極了!
先是在機場被個陽光帥哥搭救,
巧的是,帥哥還認識養母的親生兒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會不會太冷血了!
在他的訂婚宴上拉著首次見面的她落跑,
無情的將養母給他的信物丟進湖裏,
還半路趕她下車,害她差點被惡徒強暴,
但她都不計較,畢竟她霸佔了養母的愛,
所以她會盡力補償他,讓他不再恨養母,
傷腦筋的是,他富可敵國,啥都不缺,
結果邪佞的他竟說:缺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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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1:51 |只看該作者
前言

  童妘默:生長在一個音樂世家,父親是知名小提琴家,母親則是個美麗的鋼琴家,父母因音樂而結緣,共譜一曲琴瑟和嗚的浪漫戀曲。

  從小在雙親的薰陶下,啟發了她對音樂的熱愛。她最大的夢想便是到音樂之都奧地利進修音樂,期望有一天,她也能藉由音樂站上國際舞臺。

  林采緹:父母是大學教授,上有一兄、下有一弟,父母對她採取的教育方式是放縱與信任,對於子女所做的事,只要是對的,一向給予最大支持與鼓勵。

  家境雖然沒有富裕非常,卻氣氛和樂,令人羡慕。

  奕茗妶:奕氏企業總裁獨生女,從小到大備受寵愛。從幼稚園到國中,念的都是貴族學校,所接觸的人非富即貴。

  或許是因為看多了和她一樣生在富豪之家的公子千金的驕蠻任性,她反而引以為借鏡,在為人處事方面,很能替別人著想。

  直到上高中,她因不想繼續在那樣的環境中求學,於是參加了聯考,考進了一所校譽良好的普通高中,因而也認識了更多不同階層身份的好朋友。

  駱亞佟:一出生就被丟棄在育幼院,父母不詳,唯一擁有的就只有一條繡著她名字的手帕,其餘皆一無所知。

  淩婧倪:和駱亞佟一樣是個孤兒,只是她比較幸運,在十歲那年被收養,雖然是個單親家庭,生活過得並不富裕,但養母卻給她滿滿的愛。

  因此她凡事皆心存感恩,只要在能力範圍所及,總是盡自己所能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宣歆:父親是個知名建築師,雖不若奕茗妶家裏有錢,但也算環境優渥,從小父母便給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對她的要求也」直很高。

  為了達到父母的要求,反而令她壓力過大,表面上她對父母的話是百依百順,實際上在父母看不到的時候,她所做的事往往是離經叛道的。

  直到念高中時,認識了這群來自不同階層的同學,才改變了她的人生觀。

  石芯庭:父母都只是個做粗工的,有七個兄弟姊妹,排行老三,打從她十歲開始,就得和兄姊分擔家事,每天有做不完的家事,上了高中之後,甚至還得利用時間打工、賺錢,幫忙貼補家用。

  但她並不因此自怨自艾,相反的更懂得珍惜所擁有的一切,知福惜福,讓她的生命更加豐富。

  她們七個,在晴風高中是有名的七仙女、七朵花,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貌,課業成績皆在伯仲之間。

  雖然來自不同環境,但在她們之間從沒有階級之分,感惰濃密,因而結為好友,只差沒來個義結金蘭、歃血為盟。

  她們一起從晴風高中畢業的那一天——

  「我們雖然畢業了,以後也會上不同的大學,但是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宣歆說。

  「是的,不管未來如何,我們一輩子都是最好的朋友。」石芯庭也附和著。

  「還有,別忘了我們共同擁有的夢想,大學畢業後,有機會要到國外,看看這個不同的世界,那裏有我們的夢和理想。」童妘默提醒著大家。

  石芯庭、淩婧倪和駱亞佟聞言,三人一起沉默了下來。

  童妘默說的話對於她們三個人來說,永遠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不會有成真的一天。

  「芯庭、婧倪、亞佟,你們別放棄。還有四年,誰能保證你們不會在這四年中中大樂透。」林采緹鼓勵著她們。

  「是呀,若是你們願意,我可以請我爸爸贊助你們,等以後你們賺了錢,再還我爸爸就行了。」奕茗妶的話裏沒有一點施捨與憐憫,有的只是更多的支持。

  「茗妶,謝謝你。就像采緹說的,還有四年,我們會努力的,就算到時夢想無法實現,但至少我們努力過了,也不會有遺憾。」淩婧倪露出了笑容。

  石芯庭點點頭,「婧倪說的沒錯,我們會努力存錢,實現我們的夢想。」

  就這樣,七個人懷著希望,展開了人生的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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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2: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熙來攘往的中正機場出境大廳,五個美麗女子圍繞在一起,五雙孅細雪皙玉手緊握在一起。

  依依不捨的淚水,盤旋於每個人眼眶中,強忍離別熱淚,只因為大家都不希望在淚水橫飛的離情傷悲下,與好友送行。

  奕茗妶、童妘默、宣歆三人,選在同一天,同一班機時間,一起飛往法國,再由法國轉機分別飛往奧地利和西班牙,實現大家共同存在於心中追求的夢想。

  駱亞佟、淩婧倪兩人因經濟關係,無法實現和大家共有的承諾,在大學畢業後一起出國完成夢想。

  雖然如此,她們對於好友們可以去實現夢想,皆帶著滿心祝福前來送行。

  大廳中傳來廣播的聲音,提醒著搭著中華航空,經由曼谷轉機到法國旅客請趕快登機的廣播。

  奕茗妶一一和好友們擁抱,離情依依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淩婧倪為她拭去淚水,「說好了不哭的,怎麼可以流淚了呢!」這是個該高興的時刻,不該落淚。

  「我捨不得大家。」奕茗妶不舍地說。

  「現在網絡這麼方便,只要妳想大家,隨時可以透過MSN來聊天,也可以透過視訊隨時都可以看見每一個人。」駱亞佟安慰她說。

  「好了,快點進關吧,等下飛機飛了,妳就真的不用離開了。」淩婧倪催促她。

  奕茗妶似突然想到什麼似,從隨身背包裏拿出兩個粉藍色信封,分別交給駱亞佟和淩婧倪。

  「這是什麼?」駱亞佟問她。

  淩婧倪直接抽出信封裏的東西,是一張五百萬元支票。「茗妶!」

  「這是我爸爸要我拿給妳們的,我爸爸說年輕只有一次,有機會追求自己的夢想,一定要去追求,別讓自己留下遺憾。」奕茗妶將她父親的話,轉述給她們。

  「我不能收。」淩婧倪想也沒想的將信封交還給她。

  奕茗妶搖搖頭,未接回信封。「支票的期限是一年,我不會強迫妳們收下,但我希望妳們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再做最後決定。」

  「茗妶──」

  「我們五個人之間的友情,是金錢買不到的,這些錢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很大的一筆數目。但對我爸爸來說,能幫助兩個有理想的年輕女孩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奕茗妶拉著她們的手。「況且妳們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茗妶說的沒錯,妳們就別拒絕,先收下來再說。」童妘默附和著奕茗妶。

  「這是茗妶的心意,妳們就先收下。」宣歆也應聲附和。

  機場再度傳出登機的廣播,奕茗妶提起隨身行李。「我得進關了,大家要多保重。」

  「安頓好之後,一定要寫信給我們。」駱亞佟叮嚀著她。

  「好,再見。」奕茗妶道完再見後,沒有再回首,在好友們送行下,出了關,離開家人、好友,獨自一人遠赴重洋,追尋她不同的人生。

  接下來,宣歆、童妘默紛紛搭機離開,機場大廳中,只剩下駱亞佟和淩婧倪,兩人手上緊握著粉藍色信封,心中感觸萬千。

  她們都知道,這些錢不是施捨,而是代表無價的友情。

  只是她們能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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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于夜幕低垂時分才回到家,房子雖然只有二十來坪,卻是溫暖她心的地方。簡單的傢具擺設,卻豐富她的心。

  「媽,我回來了。」她在母親房門外叫著她,然後推開門,看著母親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和消瘦。她很是著急快步走過去,「媽,您身體又不舒服嗎?」

  姚文嵐一見到她最貼心的女兒回來,勉強撐著不舒服的身子坐了起來。「晚餐吃飽了嗎?」

  淩婧倪趕緊扶著她坐起來。「嗯,我和亞佟一起吃過了。」

  姚文嵐拉著女兒的手,語氣中帶著深深愧疚。「婧倪,對不起,媽媽沒有能力給妳更好的生活,只能讓妳跟著我吃苦。」

  「媽,假如沒有您,我不會有溫暖的家,不會擁有媽媽的疼愛,這對我來說,絕非物質和金錢可以相比的。」

  「傻孩子,媽媽若沒有妳,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妳是媽媽最珍貴的寶貝。」

  淩婧倪抱住媽媽,附在她耳邊跟她說:「媽,我好愛好愛您。」

  姚文嵐輕撫著女兒柔細的秀髮。「媽也愛妳。」

  兩個母女就這麼相互擁抱了許久,直到姚文嵐猛然的不停咳嗽。

  淩婧倪趕緊去倒了杯溫水,讓她喝下,又替她拍拍背、順順氣。「媽,明天我帶您去看醫生好嗎?

  姚文嵐搖搖頭,她這身子撐不久了,她自己很清楚。她一直沒讓女兒知道,是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死,她並不怕,只是捨不得丟下她一個人,以及深埋在她心裏那個秘密。

  「婧倪,左邊最下面抽屜裏有個木盒子,妳幫媽媽拿過來。」

  淩婧倪依言去將去將抽屜裏的木盒子拿過來給她。

  姚文嵐將木盒子打開,拿出一份保險單。「婧倪,媽媽現在跟妳說的話,妳要聽清楚。」

  「媽──」淩婧倪聽著母親的話,心中無來由地升起了一股莫名恐懼。

  「媽現在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會走到生命盡頭,有些話不說,媽怕會來不及說。」

  「媽,您只是感冒、著了涼,別嚇我呀!」母親才五十多歲,為何要把自己說的像七老八十。

  姚文嵐搖搖頭,「媽是肺癌末期,我一直不敢告訴妳,是怕妳擔心。媽在領養妳的那一年,買了一份保險。」沈文嵐將保單交給她。「我知道妳也很想和妘默她們一樣出國念書,等媽走了之後,妳就用這筆保險金去完成妳的夢想。」

  「媽,我不要夢想,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您。」

  「傻孩子,別說傻話。」姚文嵐又從木盒子最底層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拿出一隻水晶百合胸針和一張早已泛黃的照片。「這只水晶百合胸針是我最愛的人留給我唯一的回憶。婧倪,媽媽從沒告訴過妳,媽媽還有個兒子叫狄修斯?奧菲斯。然而卻因為某些原因,我無法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對他我有好多好多虧欠。」

  「他人在哪里?」

  「在倫敦。」

  「您想見他,為什麼不去找他?」

  「我想見他,日思夜念、想的心都揪在一起,想的心都痛了,但是我不能去看他。」姚文嵐將胸針放在她手中。「婧倪,媽走後,希望妳到倫敦去,替媽將這只胸針交給他,告訴他,二十二年來我雖然沒有在他身邊照顧他,但是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他,不愛他。」

  「媽,他住在哪里,您告訴我,我馬上去找他,帶他來看您。」

  姚文嵐無奈的笑了,笑容中帶著無盡的悽楚。她若能見他,她又何嘗不想看他。「奧菲斯家族不會讓我見他的。」

  「他是您懷胎十月生的兒子,他們憑什麼不准。」淩婧倪為母親感到不平、感到憤怒,這世上有什麼比讓一個母親無法見自己的孩子還要殘忍!

  「人生有很多事充滿著無奈,然而我從沒後悔愛上傑瑞,我曾經擁有過他的愛,對我來說已足夠。」

  「媽!」淩婧倪不懂,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愛情,讓她如此無怨無悔。

  「孩子,別替媽感到難過,我曾擁有過傑瑞的愛,有狄修斯、有妳這麼貼心、乖巧的女兒,媽感到很幸福。唯一的遺憾是無法親口告訴狄修斯,媽媽愛他。」姚文嵐拉著她的手。「婧倪,妳可以幫媽媽完成最後的心願嗎?」

  淩婧倪用力點點頭,這是母親最後的心願,無論如何也得幫她完成。

  「婧倪,謝謝妳。」

  「媽──」淩婧倪靠在母親懷裏,情難自己的哭泣著,這個懷抱雖瘦小,卻是最溫暖的港灣,這個胸懷她還能有幾次能如此依偎著。

  二個月後,姚文嵐仍敵不過癌細胞,帶著笑容,帶著幸福,安詳離開人世。

  淩婧倪強忍悲痛的淚水,在駱亞佟陪伴下,簡簡單單辦完母親的後事。

  「婧倪,妳就不要再傷心了。」駱亞佟安慰著她,人世間最令人傷痛的莫過於親人的死別。

  「妳不用擔心我,我知道我媽媽走的很安詳幸福,所以我不會再悲傷了。」淩婧倪從母親過世後,堅強的沒有流下一滴淚,她知道媽媽一定不希望她太過傷心,所以她不能哭泣。

  「妳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決定要到倫敦。」去為她最愛的媽媽完成最後的心願。

  「換個環境對妳來說也好。」

  淩婧倪起身進房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張五百萬的支票,交給她。「我媽媽生前買了張一千萬的保險,我把這些錢分成兩份。」

  「婧倪,這是妳媽媽留給妳的,我怎麼可以拿。」駱亞佟將支票交還給她。「我能念到大學畢業,已經感到知足,出國念書對我來說,只是場不切實際的夢。」

  「亞佟,我們一樣是孤兒,我卻一直比妳幸運,遇上了這麼好的養母。相處的時間雖然才短短十三年,但是我擁有媽媽的愛,卻是金錢買不到。我相信我媽媽一定會很高興,她所留下來的愛,讓更多人和我一起擁有。」

  「可是──」

  「亞佟,妳不是一直想去再見見『那個人』嗎?我希望妳能去意大利找他,至少別讓自己心中留下遺憾。」淩婧倪一想起母親留下的遺憾,她就不希望好友也一樣留有遺憾。

  駱亞佟看著手中的支票,內心中不停地掙扎,想再見傅雷皜的渴望,如一把加了鎖的鏈子,緊緊鎖綁住她的心。

  她思索了片刻之後,終於點點頭。她重新拿回淩婧倪手上的支票,「婧倪,這些錢我收下,謝謝妳。」

  「我真的好高興,我想我媽媽也會和我一樣高興的。」淩婧倪用力握著她的手,心情萬分激動。

  「妳什麼時候離開?學校申請了嗎?」

  「我已經找好了語言學校,等簽證、手續一辦好,我就離開。」在臺灣除了這幾個好友之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人事物,到哪個地方生活對她來說都沒多大差別。

  況且,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將媽媽交給她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親自交還給狄修斯?奧菲斯,媽媽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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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希斯洛機場──

  淩婧倪拖著一隻二十七吋的大旅行箱,身上背了個裝滿她所有最珍貴回憶的黑色大背袋,裏面全是她最珍貴的寶物,也是支持著她往後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這些,也是她全部家當,除了母親留給她的愛,她貧窮的可以。

  她在入境大廳,尋找著可以搭往語言學校交通信息。

  擁擠、吵雜,人來人往,這樣的盛況是每個國際機場的特色;混亂、茫然,亦是獨自一人初次來到一個陌生國度的淩婧倪最佳心情寫照。

  這時,突然有一群十多人,個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如旋風般往機場大門方向走過去,步伐堅定有力、疾行如風。

  淩婧倪回身一看,只看見一名身著深色系亞曼尼名牌西裝的男人被簇擁在中間。邁開步伐的身影,昂仰挺拔、氣度非凡,渾身上下散發著尊貴氣息。

  她看得癡傻,傻的忘了往後退開。

  她的肩牓,被儼然似保全人員的一名魁梧金髮男人給撞了一下,掛在她肩膀上的大袋子落了地,掉落在她腳上。

  「啊!好痛!」看似輕輕一碰,卻痛得她的眼淚差點飆落出來。

  而那被簇擁而過的尊貴身影,眼角餘光淡漠的對她輕輕一掃,瞥見她那略顯瘦弱的身影,烏黑亮麗的秀髮,一張雞蛋形的小臉兒。

  她會讓他多看一眼的原因,不是因為她被撞倒在地,而是因為她是東方人,讓他又愛又恨的人種。

  淩婧倪的眼神與他四目直視,對他眼底下抹過一閃而逝的鄙夷,頓然感到怒不可遏。

  她正想開口時,一個身影擋在她的眼前。那人從口袋裏拿幾張紙鈔,交給坐在地上的她。

  淩婧倪也不知怎地,竟傻傻地接過他的錢,但狂燒的怒火更熾旺。她強忍著肩頭上傳來撕裂般的痛楚,站起來,右手拿著那些錢,左手擺蕩著,形成了一個好笑的畫面。

  她走到那冷傲如冰的男人面前,將手上的錢往他昂貴的西裝口袋裏塞。

  「我不是乞丐,你們撞到人了,連句道歉也不說嗎?虧英國的男人還是世界上擁有最紳士的男人的美名。」她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霹靂啪啦的在一群高大威武的男人堆中指責著這名儼然是主的男人。

  狄修斯依然面無表情,從口袋裏將錢拿出來,交給一旁的助理安德烈後,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冷漠寒霜的邁開貴族般的身影,步出入境大廳,坐上已在機場外等候的加長型黑色勞斯萊斯車子裏。

  短暫的黑色旋風,如龍捲風橫掃,快速回歸于平靜。

  淩婧倪呆若木雞的看著那簇擁而去的人群,直到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走回去,彎腰撿起掉落的袋子,肩膀輕輕一動,卻痛的讓她的眼淚飆落下來。

  只能擺蕩的手臂,讓她知道了一個事實,她的手脫「又」臼了!

  習慣性脫臼,往往只要被人一撞,或是一個甩勁太大,就很容易脫臼。

  人家不是說久病成良醫嗎?有些人有辦法替自己將手臂「喬」回去,她就是沒辦法,只能靠別人。

  老天不知是在考驗她,還是在捉弄她,才剛踏上英國這塊舉目無親的土地,便開了她這麼個大玩笑!

  強忍著痛,用著未受傷的右手,將袋子背起來,拖著大行李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剛到倫敦,連醫院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她得想辦法,將自己脫臼的手臂給「喬」回去。

  這種時候,她對母親的思念就更深、更濃,想著想著鼻頭一酸,淚水泛在眼眶裏。

  她用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臂,試著用力想將手臂給「喬」回去,試了幾次,卻怎麼也無法將自己脫臼的手接回去,只把自己搞的更加疼痛,淒慘不已。

  就在她感到無助又慌亂時,一個語調低沉的嗓音,從她頭上落了下來。

  「需要幫忙嗎?」

  淩婧倪仰起螓首一睞,瞧見一張輪廓極深、碧眼褐發的西方男人,那一臉充滿陽光的臉孔讓她的心一安。

  漾著苦澀笑容,對著他說:「我的手脫臼了。」

  那男人一手壓著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右手,出其不意將她手臂往上一推。

  淩婧倪來不及問出口時,只聽到喀一聲,尚來不及感到疼痛,脫臼的手臂已經歸位。

  「動動看。」那男人溫柔的對她說。

  淩婧倪動動自己左手臂,果真不再劇痛,已可活動自如。她對他充滿著感激,「謝謝你。」

  那男人只是略帶淺笑,說了聲:「不謝。」便轉身直接離去。

  然而他那溫柔如風的笑,卻溫暖了她的心。這個男人,和剛剛那如王者般尊貴卻孤傲冰冷的男人是如此南轅北轍!

  淩婧倪站起來,想追上去請問他的名字,欲邁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問了又如何,他只是個好心人,無意間幫助了一個需要幫助的東方女孩。就算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們以後也不可能再見!

  感謝,就把它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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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菲斯家族位於肯辛頓區,站地上萬坪,樓高三層的巴洛克式豪宅,共有一百零八間房間,整棟建築物將近有四百年歷史。

  單單主屋約莫有近千坪,主屋的左側有室內游泳池、網球場、健身房,戶外並有五十公尺的標準游泳池和一座標準十八洞的高爾夫球場。右側則為數十個傭人的居住房。

  奧菲斯家族第九代彼得•奧菲斯的最小女兒瑪麗•奧菲斯嫁入英國皇室,從此以後奧菲斯家族便和英國皇室有著極深的淵源。在瑪麗•奧菲斯之後,陸續還有幾個後代子孫和英國皇室結姻緣。

  同時因奧菲斯家族長久以來對英國經濟、建設皆有極大貢獻,從奧菲斯家族第九代的彼得?奧菲斯受封為公爵之後,英國皇室便宣佈,此爵位可以世世代代世襲下來。

  一長排六輛黑色高級房車,緩緩駛進已開啟的銅雕大門,開進一條私人道路,約莫又開了一刻鍾左右,六輛車才停在奧菲斯家族豪宅主屋前。

  車一停,旋即有人從其中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副駕駛座下車,為後座的主子開車門。

  挺直的西裝褲下,帶出一雙頎長的長腿,步出勞斯萊斯的正是最有可能成為奧菲斯家族繼承人的狄修斯?奧菲斯。

  那寒漠如冰山的俊臉,不帶表情,邁開堅定的步伐,走進早已開啟等候著他的大門。

  一進屋,橫掃一眼近百坪大廳中的人,幾乎所有奧菲斯家族中的成員該出現的都已經出現了,除了一個人。

  「他」沒出現,著實令他感到些許狐疑!

  狄修斯一出現,讓原先還算和樂的氣氛瞬間凍寒,變得凝重。他就是有這個能力,能讓原先沸騰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他走向專為他空下的位子坐下來,聲音不帶一點點溫度地說:「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妳和傑遜公爵女兒艾莉絲的婚事已經確訂下來了,就在下個星期六讓你們訂婚。」已經高齡八十三歲的奧菲斯公爵對著家族所有人宣佈此事。

  「這種小事,只要通知安德烈就行了,何必大老遠把我從法國叫回來,浪費我的時間。」

  「你是奧菲斯家族的一員,卻常常一年半載不見你踏進這個家門一步,說的過去嗎?」說話的是狄修斯的堂叔,比爾?奧菲斯。

  狄修斯冷眸淡然一掃,那冰霜的眼神充滿著嘲諷。

  「現在談的是你的婚事,你難道不該親自回來嗎?」比爾的兒子丹尼爾對狄修斯所擁有的一切十分嫉妒。狄修斯不管是聰明才智、行事果決斷然,就連那自然散發出的貴族氣質更是他這個擁有純正高貴英國血統也比不上的。

  說出來狄修斯其實是尊貴的奧菲斯家族中的一個恥辱,狄修斯身上流的並非純正的英國血統,而是擁有一半東方血統,他憑什麼擁有整個奧菲斯家族的一切。

  「談的既然是我的婚姻,又何需讓這麼多毫不相干的人參與?」狄修斯冷冷的反諷回去。

  「狄修斯你搞清楚,你的婚姻不是你個人的事,而是整個奧菲斯家族的事。」狄修斯另一個堂叔傑克怒不可遏,大聲斥責他的傲慢無禮。

  「全都給我住嘴!」奧菲斯公爵怒言,所有人莫不噤聲,有再多不滿也只能隱忍而下。「明天晚上你得到傑遜家和艾莉絲一起吃飯,培養感情。」

  「沒有這個必要。」

  「狄修斯!」奧菲斯公爵被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孫子無禮態度給惹火了,若非他是他「唯一」的孫子,若非只有他有能力繼承整個奧菲斯集團,若非他能讓奧菲斯在英國的地位更加堅固,他又何必忍受他的狂傲!

  狄修斯對於爺爺的怒顏一點也不在乎,他倜然瀟灑地起身。「我會準時出現在訂婚宴上,除此之外,別冀望我會順從你所安排的任何一件事。」

  打從八歲那年,狄修斯被帶回奧菲斯家之後,即被授以最嚴厲的教育和訓練。他們所不知的是在在同時,他也被訓練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不,他不只是個沒有感情的人,甚至是個沒有心的人,他的心在他母親慢慢放開他手的那一刻,已經被他給親手封閉、殺死了!

  這世界上,若連母親對子女的愛都可以拋棄,還有什麼樣的感情是亙古不變?

  他冷掃一眼這屋裏每一個和他都有血緣關係的人,若非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讓供他們過豐衣足食、揮霍的生活,他們會和顏悅色的對他嗎?

  不會。

  愛情,又何嘗不是狗屎般的笑話?

  但若是一個婚姻讓他可以掌控的王國更加壯大、穩固,對他來說是最廉價的代價。

  他的妻子之于他來說只是個名詞,像是擺放在家中的一件傢具。

  是誰,他一點都不在乎!

  「我已經答應傑遜公爵,你不可不去。」

  「應允的人是你,不是我。」

  「狄修斯你搞清楚,你的婚姻不是你個人的事,而是整個奧菲斯家族的事。」狄修斯另一個堂叔傑克怒不可遏的大聲斥責他的傲慢無禮。

  「全都給我住嘴!」奧菲斯公爵怒言,所有人莫不噤聲,有再多不滿也只能隱忍。「明天晚上你得到傑遜家和艾莉絲一起吃飯,培養感情。」

  「沒有這個必要。」

  「狄修斯!」奧菲斯公爵被這個他既愛又恨的孫子的無禮態度給惹火了,若非他是他最優秀的孫子,若非只有他有能力繼承整個奧菲斯集團,若非他能讓奧菲斯家族在英國的地位更加堅固,他又何必忍受他的狂傲!

  狄修斯對於爺爺的怒顏一點也不在乎,他站了起來。「我會如期出現在訂婚宴上,除此之外,別期望我會順從你們所安排的任何一件事。」

  打從八歲那年,狄修斯被帶回奧菲斯家之後,就被授以最嚴厲的教育和訓練,而在這同時,他也被訓練成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不,他不只是沒有感情,甚至是個沒有心的人,他的心在他母親慢慢放開他手的那一刻,已經被他給封閉了!

  這世界上,若連母親對子女的愛都可以拋棄,還有什麼樣的感情是亙古不變?

  他冷掃一眼屋裏每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心忖若非自己有能力可以供他們過豐衣足食、揮霍的生活,他們會和顏悅色的對他嗎?

  不會!

  而愛情,又何嘗不是狗屎般的笑話?

  但若是婚姻可以讓他掌控的王國更加壯大、穩固,對他來說這是最廉價的代價。

  他的妻子對他來說只是個名詞,像是擺放在家中的一件傢具,是誰,他一點都不在乎!

  「我已經答應傑遜公爵,你不可以不去。」

  「應允的人是你,不是我。」

  狄修斯不再多做停留的昂首步出富麗堂皇的豪宅,將所有人對他不滿的指責聲全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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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狄修斯離開奧菲斯豪宅後,隨即叫他的助理打電話給漢娜,要她在三十分鐘內馬上到位於西敏寺旁的奧菲斯飯店。

  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沒心沒肝沒感情的冷血動物,但並不代表他就沒有情緒,只是他將所有喜怒哀樂隱藏得太好,好到讓人感覺不到。

  此時,他心中充滿著怨與恨,他需要發洩,而女人正是他發洩所有怒氣最好的一個出口。

  在他給的期限只剩下五分鐘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狄修斯端坐在一整面可以將美麗的泰晤士河夜景一覽無遺的落地窗之前,背對著門,手上端著杯烈酒,語調酷寒。

  開門聲起、關門聲落,他亦只有淡淡命令。「脫衣服。」

  站在他背後那個人帶著些許打趣的回應著他。「你什麼時候轉了性,喜歡和男人做起那檔事!」

  狄修斯聞言,依然文風不動。「你該在三十分鐘前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而非這裏。」

  伊桑•奧菲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直接走到那張鋪著絲質薄被的特製大床躺下,瞪著天花板上掛著的昂貴水晶燈。

  「我對老頭子要宣佈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又為什麼要回去看那些令人厭煩的討厭鬼。」

  「那你在布拉格待得好好的,回英國做什麼?」

  「救一個人。」

  「你又不是上帝。」

  「但我卻是你兄弟。」

  狄修斯微蹙緊眉,若說這世上唯一一個可以讓他的情緒略微波動的人,大概就只有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伊桑•奧菲斯。

  這時,敲門聲二度響起,伊桑自動當起了房間的主人,替他回答,「請進。」

  聽到回應的漢娜很快開門進入,然而當她看見床上還躺了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時,她一時之間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

  伊桑從床上一躍而起,臉上露出嬉鬧笑容,對著眼前的美女說:「你不介意三人行吧!」

  「三人行?」漢娜滿臉驚訝的重複著伊桑的話,一個秋修斯就對她充滿致命的吸引力,若再加上個和狄修斯完全不同典型,如陽光般燦爛耀眼的男人,她又怎麼會介意呢?

  漢娜並不是個妓女,卻是活躍在倫敦上流社會的交際花,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個有錢又英俊的男人。

  當狄修斯出現時,不用一秒鐘,她的心隨即被他整個擄獲了,也心甘情願成為他泄欲的對象。

  雖然他臉上總帶著比北極還北極的冰寒,但他卻是她所遇到過的男人中最男人的一個!

  最重要的是他更是個毫不吝嗇的男人,每個月供她花用的錢,足以讓她盡情的過足「富豪女」的生活。

  就算要她當他一輩子的情婦,她是死也願意!

  「狄修斯?」漢娜望向玻璃映出的那張俊顏,詢問著。

  「我沒興致了,你先回去!」被伊桑這麼一搞,他的「性」趣全失。

  「我嗎?」伊桑明知他是叫漢娜走,卻明知故問。

  「如果你也肯一起滾的話,求之不得。」

  「哈哈哈……」伊桑笑得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全露了出來,走到漢娜面前,修長的手指戲謔撫摸她的豐唇。「他叫我們倆一起滾,你介不介意讓另一個男人來服侍你?」

  漢娜根本分不清伊桑的話是真是假,又怕因此得罪了狄修斯。她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若失去就太得不償失了!

  「伊桑,你再不閉嘴,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只能當個啞巴!」

  伊桑完全不擔心他的恐嚇,但遊戲本該適可而止,未真正惹毛他之前,他還是先將嘴巴給閉上。

  漢娜聽到狄修斯那零下二十度低溫的聲音,嚇得趕緊落跑。

  「她就這樣走了,更無趣!」伊桑大歎可惜。

  狄修斯終於站起來,走出房問,搭著電梯直接上飯店最頂樓,一間屬於他在倫敦停留時的私人住處。

  至於飯店其它的房間,都只是他和女人「辦事」的地方,他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玷污了他的私人空間。

  伊桑不是女人,但也是個特例,不是因為他是狄修斯同父異母的弟弟,只因他的臉皮夠厚,死不要臉,更像只趕不走惹人厭的蟑螂。

  狄修斯難得動怒,瞪著跟屁蟲似的他,「有話快說,不說就滾。」

  「我不想一輩子當啞巴。」

  「伊桑,你想我將你從這裏丟到泰晤士河去喂魚是嗎?」

  總算有點溫度了!

  「你當真要順老頭的意,娶傑遜公爵的女兒艾莉絲嗎?」

  「有何不可?」

  「夠了吧!奧菲斯家族已經夠有錢了,不需要靠傑遜家族錦上添花,你又何必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和一個看都沒看過的女人結婚?」

  「結婚只是個義務,對象是誰對我來說有何差別?況且和傑遜家族聯姻,這並不是虧本的生意,我並沒有損失。」

  「是嗎?既然對象是誰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差別,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和皇室的公主結婚算了!」

  「和傑遜家族聯姻的利益遠遠高於和皇室聯姻所得到的利益。」

  「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幸福,不是利益。」

  「愚蠢!」

  「你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不是水泥,怎麼說都說不通。」伊桑真想拿支鐵槌,往他冥頑不靈的腦袋用力敲下去,看看能不能將他給敲醒。

  「只要你肯回來接手奧菲斯集團,我可以不娶艾莉絲。」狄修斯將問題丟還給他。

  「你是在逼我嗎?」伊桑心裏明白,他可以如此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全都是因為背後有狄修斯在為他撐著。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不願見到這個兄弟為奧菲斯家族犧牲自己的幸福!

  「伊桑,你該知道我永遠不會逼你做任何事。」狄修斯所有怒氣已消。

  「狄修斯——」

  伊桑搖搖頭,歎口氣,無奈的離開這狄修斯專屬的總統套房。

  若要讓他變得有感情、有溫度,唯有找回他愛人的能力,但若是他存心要封閉自己的心,又有誰能打開他心中被他親生母親拋棄的那個心結呢?

  或許他該去的地方不是倫敦,而是到臺灣去找狄修斯的親生母親,才能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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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花了一個星期才將自己給安頓好,才有些空閒時間用她帶來倫敦的筆電給好友們寫Mail、報平安。

  她的宿舍是兩人一間,她的室友和她一樣是來自亞洲的日本女孩,同樣膚色,讓她感到安心。

  因為她先上的只是語文課程,課程只有一個早上,下午時間她喜歡帶本書,到離語文學校約莫二十分鐘路程的奧菲斯學院中的一處小湖邊,坐在青翠的草坪上,靠著樹幹看書,或是什麼事也不做,只是發著呆。

  奧菲斯學院是奧菲斯集團下一個相關體系,在英國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單單一年學費就得花上一百萬英磅,而且還不是有錢就可以念的。

  置身于這樣充滿人文氣息的校園內,她便能感受到這所學校為何深受貴族們鍾愛的原因。

  午後的微風徐徐、迎面吹拂—吹亂了她的發絲。

  她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拿出媽媽交給她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心忖著該如何將這只胸針*父還給狄修斯。

  在她深思時,不遠處正有個長鏡頭不停的對著她卡喳、卡喳猛按快門,將她一舉手一投足全收進了鏡頭。

  直到底片沒了,伊桑才將古董單眼相機背在肩膀上,朝著她走過去,直接在她身邊坐下,將修長的雙腿直直伸在草坪上。

  淩婧倪被人打擾到屬於她的寧靜,站起來,想將這裏讓給他,就在她正要轉身離去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的手臂好了嗎?」

  淩婧倪聽到這句問話!迅速轉過頭去,看清楚打擾她的人正是在機場對她伸出援手的男人,「是你!」

  「我也很驚訝,會在這裏再度遇見你。」伊桑也沒想到,他才回英國一個星期,就能遇見她兩次,還更是有緣。

  「那天真的很謝謝你。」淩婧倪再次向他道謝。他適時伸出援手的恩情,讓她謹記在心。

  伊桑不經意瞥見她手中那只水晶百合胸針,心中不禁「咚」的狂烈跳了一下。

  這只水晶百合胸針怎麼會和奧菲斯家族的家傳寶物那麼像?

  他站起來,西方人頎長的身材,足足高了她一個頭之多,讓她得仰著頭才能和他說話。

  「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吧。」伊桑又坐了下來。

  淩婧倪依言照做。

  「我叫伊桑。」

  「Ling。」她並沒有另外取英文名字,只以她的姓氏當成她的英文名字。

  「你從哪里來的?」

  「臺灣。」

  臺灣!狄修斯的母親也是臺灣人,莫非這個漂亮的臺灣女孩和狄修斯的母親有什麼淵源?

  巴掌大的小臉蛋、白皙肌膚、大眼睛、櫻桃小口,微翹的鼻頭,纖細的體型,典型的東方美女。

  東方女人或多或少都帶點獨特神秘的魅力,難怪他的父親會無視于他母親對他的愛,而獨獨鍾情于狄修斯的母親。

  「你是奧菲斯學院的學生嗎?」

  「曾經是。」奧菲斯學院在世界上不及劍橋和牛津的名氣來的大,但在英國想要進這所學校的困難度遠遠高於那兩所世界知名學府。而從奧菲斯學院畢業的學生在各個行業中皆是校校者,成就非凡。

  「請問你知道一個叫狄修斯•奧菲斯的人嗎?」

  「你認識他?」狄修斯在英國或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又不是貝克漢,或是皇室的威廉王子,知名度會遠渡重洋,聲名遠播到遙遠的臺灣小島嗎?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若不是受媽媽所托,她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存在。

  「那你為何會問起他?」

  淩婧倪看了他一眼,不知該不該將關於母親的事告訴他,他對她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但若要靠自己又怎麼可能見到狄修斯呢?

  就在她陷入兩難之時,伊桑又開口,「這個星期六狄修斯要和傑遜公爵的女兒訂婚,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真的嗎?」淩婧倪驚喜的拉住他的手,沒想到她如此幸運,可以這麼快就見到狄修斯。

  這一切一定是媽媽在天之靈冥冥之中的保佑,她若是知道她最愛的兒子就要訂婚了,一定會很高興。

  伊桑瞥了眼她一時高興拉住他手臂的纖細小手,以及手上那在午後溫煦陽光照射下,發出七彩光芒的水晶百合胸針。

  淩婧倪隨著他的目光睞見自己的手正無禮的抓住他,才驚覺的放開他。「對不起。」

  「這只胸針很漂亮,看起來價值不菲。」

  「我不知道這只胸針貴不貴,但它對曾經擁有它的人卻是無價之寶。」

  「曾經?」

  淩婧倪不想多談關於胸針的事情,將胸針收起來,放進背包裏。「你真的願意帶我一起去嗎?」

  「原本我對那種場合沒多大興趣,但既然你這麼想去,我就帶你一起去玩玩也好。」希望這玩玩,真能玩出個什麼驚天動地的遊戲來。「你住在奧菲斯學院的女生宿舍嗎?」

  「我不是奧菲斯學院的學生,我只是這附近一所語言學校的學生。」

  「你怎麼會來這裏?」

  「這裏很美。」其實她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和狄修斯不期而遇。

  「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我再打電話給你。」

  「我沒有手機。」她還不確定自己會在倫敦待下來與否,況且在這裏她沒有朋友,買手機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必要。

  「這樣好了,星期六下午六點,你在奧菲斯學院的大門口等我。」

  「好。」淩婧倪用力點著頭,喜悅之情浮現在嬌小的一麗顏上。

  伊桑站起來,彎腰在她臉頰上印下淡淡一吻,落下一聲再見,便頭也不回的跨大步離去。

  淩婧倪瞅著他頎長英挺的身影,他的舉止自然的散發出王者般尊貴的氣息。

  英國的男人果真個個都像個紳士般,那樣有禮謙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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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英國兩大最有權勢的家族要聯姻的消息一傳開,隨即引起整個倫敦上流社會熱切的討論。

  傑遜家族數百年歷史的古堡,坐落于倫敦最精華的市中心,占地數千坪。因為今天的訂婚宴,整個古堡裏裏外外燈火通明、賓客雲集。

  設在古堡外千坪的花園中舉行的婚宴,參加的賓客都必須接到由奧菲斯家族和傑遜家族所發出的邀請函才得以進入,而所有媒體全都被拒於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能有此榮幸參加此訂婚Party的幾乎全是英國上流社會的達官顯要和皇室貴族,甚至還有歐洲幾個國家的皇室也派員特地前來祝賀。

  一旁有交響樂隊在演奏優美的樂曲,柔和的燈光流泄著,四周擺滿各式各樣精緻小點心和最頂級的紅酒。

  舞池中一對對才子佳人翩翩起舞,更有許多人趁此機會拉關係、談生意—與其說這是一場訂婚Party,還不如說這是一場上流社會交際的Party。

  訂婚儀式將在七點準時舉行,所有奧菲斯家族成員,除了那個最桀騖不馴的伊桑之外,全都盛裝出席。

  離預定時間只剩十分鐘,今晚的男主角卻遲遲未出現,讓奧菲斯公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急躁不安。

  雖然說狄修斯只要親口答應的事,從不會隨意反悔,但這畢竟是關於他的終身大事,誰也沒有這個把握!

  「還不趕快想辦法去找人。」奧菲斯公爵在屋內的房間裏,怒吼著家族中的其它人。

  「我已經打過電話問安德烈,他說狄修斯一定會準時出現。」

  「都快七點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推門而入的是傑遜家族的管家。「奧菲斯公爵,傑遜公爵要我通知你訂婚時間快到了,請狄修斯先生準備出席。」

  奧菲斯公爵推託的話未出口,狄修斯俊挺的身影已經分秒不差出現在門邊,著實讓每個人松了口氣。

  傑遜家族的管家一見到狄修斯,隨即退下。

  狄修斯一臉倨傲,不發一語的走進去,換上一套純白色的西裝,直接走出去,來到花園中。

  他一出現,引起了在場所有賓客竊竊私語,尤其是女士們,莫不被他的迷人丰采迷醉。

  接著出現的是傑遜公爵的小女兒艾莉絲,她身上穿著今年香奈兒最新款的乳白色露肩低胸晚禮服,純絲質料,將她婀娜多姿的魔鬼身材完美呈現。

  艾莉絲臉上漾著驕傲的笑容,父親是英國最有影響力之一的傑遜公爵,而與她訂婚的又是英國公認最帥、未來最有影響力的狄修斯.奧菲斯,她雖然並非嫁人皇室,但她將受到尊寵的程度,一點也不輸給任何一位王妃。

  她安靜的站在狄修斯身邊,郎才女貌、天生佳偶等等形容詞皆不足以形容他倆之登對。

  「他就是狄修斯?」淩婧倪看到前方燈光下,宛如黑夜王子的冷峻男人,不免感到一驚!震驚的程度遠遠高於在幾天前,在奧菲斯學院再遇到伊桑時的震撼。

  狄修斯——竟是她剛到倫敦時,在機場遇見的那個被一大群人簇擁離去的男人!

  莫非這一切,全是母親在天之靈的保佑?

  「他就是狄修斯,他訂婚的對象是英國另一大家族,傑遜公爵的千金艾莉絲。」

  「她好漂亮,比我看過的電影明星還美,身上自然散發出的貴族氣息,和狄修斯好登對!」

  「她是很美,可惜一點都不適合成為狄修斯的妻子。」

  「為什麼?」淩婧倪側望著他問。

  「狄修斯並不愛她,這只是一樁為利益而結合的婚姻,她如願以償的嫁給狄修斯,也不會幸福。」

  「可是他們看起來是那樣相配!」淩婧倪的言語中充滿著惋惜。

  「我並不覺得他們兩人相配,若是我寧願選擇一個我愛的女人,就算她沒有顯赫家世背景、沒有漂亮外表,只要彼此相愛就好。」

  「狄修斯生長在這種貴族家庭中,或許有著他的身不由己吧!」淩婧倪現在終於能明白母親為什麼不能和狄修斯的父親長相廝守,為什麼得離開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在臺灣靠著想念支撐,一個人孤獨過生活。

  奧菲斯這般顯赫的家族,怎麼可能接受母親這樣平凡的東方女人成為奧菲斯家族中的一員。

  「只要狄修斯不願意,誰也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包括讓人畏懼三分的奧菲斯公爵也強迫不了他。」

  「既然如此,他為何願意和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

  「因為他是個沒有愛的男人,也許該說他是個連心都沒有的人。一個沒心的人,又怎麼會有愛呢?所以對象是誰,他根本無所謂。」

  「為什麼?」

  「你若是想知道為什麼,何不自己親自去解答。」伊桑抿嘴竊笑,他的眼覷見短短的訂婚儀式已結束。

  狄修斯將一隻價值百萬英磅的鑽石戒指套進艾莉絲修長的手指,應酬似的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艾莉絲明顯的流露出失望神情,她以為狄修斯會給她一個熱情的擁吻,而非這禮貌性的淡淡一吻。

  訂婚儀式一結束,狄修斯便毫不在乎的丟下未婚妻和所有賓客,邁開大步往豪宅另一頭的停車場走去。

  「你不是想找機會認識狄修斯嗎?」

  「我找他是為了……」淩婧倪的話都還沒說完,便被伊桑出其不意的用力推出去。

  淩婧倪嬌小身子就這麼一秒不差的跌進正要經過他們面前的狄修斯懷裏。

  她幾乎傻眼的望著即時扶住她的狄修斯,那雙深褐色的眼眸帶著冰霜,那微蹙著的眉峰讓他看來十分憂鬱。

  她情不自禁想伸手撫平他盤結的眉心時,一陣陣喧嚷聲起,讓她驚嚇的將手縮了回去,驚慌的對他說:「對不起,我……」她要說什麼?她又怎麼會突然跌進他懷裏?

  狄修斯完全沒看她一眼,眼睛只瞄向一旁的伊桑,伊桑露出我就是故意的表情,他又能奈他如何?

  才剛訂完婚,未婚夫馬上頭也不回拋下她離去,艾莉絲已經感到很難堪和被嚴重羞辱。從小到大她就像個公主般被人捧著、護著,從來沒有人敢用如此無禮的態度來對她。現在狄修斯竟毫不避諱當著她和所有人面前摟著另一個女人,她根本快氣瘋了!

  追了過來,她對著他大吼。「狄修斯,你還不放開她?」

  狄修斯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非但沒放開懷中的女人,反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當著所有人面前將她一起帶走。

  「狄修斯、狄修斯——」艾莉絲想要再追上去,卻被伊桑給擋了下來。

  「狄修斯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包括他答應和你訂婚,也是一樣。」伊桑面帶笑容的說。

  艾莉絲瞪著眼前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一身T恤、牛仔褲,一看就是低下的人。「你怎麼進來這裏的?馬上叫警衛過來。」艾莉絲氣到顧不得形象,被未婚夫毫不留情的丟下,她感到顏面盡失。

  「伊桑,你怎麼會在這裏?」奧菲斯公爵看著這最令他頭痛的孫子,原以為不通知他,他就不會回來。沒想到他還是回來鬧事,真是氣死他!

  「今天是狄修斯的人生大事,我怎能不在場。」伊桑依然笑笑的對著最尊貴的爺爺說。

  「奧菲斯公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給我們一個解釋!」傑遜公爵勃然大怒,奧菲斯家族在英國或許有呼風喚雨的能力,可他傑遜家族又豈是泛泛之輩,焉能如此被欺負、羞辱!

  「傑遜公爵你先別生氣,狄修斯是因為臨時有重要的事情,非得先去處理,等他處理完馬上就會回來。」奧菲斯公爵只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著。

  「有什麼事會比他訂婚還要重要?」

  「是這樣的,狄修斯打算在中國上海蓋一間五星級的度假飯店,而剛剛那女孩就是中國方面的代表,所以……」

  伊桑不作聲,倒想看看這老頭要如何自圓其說,不過看他窘困的模樣,還真是大快人心、過癮至極。

  「對了,他是伊桑,是狄修斯的弟弟,狄修斯專程將他從國外叫回來,就是要他好好代替他照顧艾莉絲。」奧菲斯公爵也是只老狐狸,怎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伊桑搞的鬼。既然是他惹的禍,就由他來收拾,奧菲斯家的面子可不能讓這臭小子給丟盡了。「伊桑,你就陪艾莉絲跳支舞吧。」

  「沒問題。」伊桑擺了個邀舞的姿勢。

  艾莉絲就算再生氣,但為了傑遜家族的面子,也只好將所有怒火忍下。她將自己的手交到伊桑手裏,音樂隨即奏起。

  伊桑很是盡職的帶著她翩翩起舞,緊接著許許多多賓客也紛紛婆娑起舞,短暫的尷尬場面總算是順利化解,一場缺了男主角的訂婚Party,儘管有些不完美,但卻不影響參加者的愉快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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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車!」狄修斯冷冷的落話。

  「什麼?」淩婧倪摸不著頭緒,傻傻的問。

  「我叫你下車。」

  「我……」她莫名其妙被他塞上車,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趕下車。

  「我對東方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你不用白費心機。」

  「你誤會了,我拜託伊桑帶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有東西要交給你,不是……」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我都沒興趣。」狄修斯冷漠的打斷她的解釋。「馬上下車。」

  「請你再給我十分鐘就好,我把我媽媽要我轉告你的話說完,馬上就下車。」淩婧倪瞥一眼車窗外,除了幾盞路燈,只有滿天星光和水面上的鄰鄰波光。

  這裏是哪里?她完全不知道,若被他丟在這裏,她該怎麼回去宿舍?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東西要交給他,還有媽媽想告訴他的話要轉告他,她絕對不可以錯過這次機會。

  「我不認識你媽媽,對你想說的話更沒興趣知道。」狄修斯只當她是一隻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麻雀,就和漢娜一樣。

  淩婧倪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一想起媽媽,她趕緊從包包裏拿出裝著水晶百合胸針的盒子,直接交給他,劈哩咱啦直接說起中文。「這是你媽媽要我交給你的東西,她要我告訴你,她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她對你有好多虧欠。她還說……」

  當她看見他蹙起眉心,才愕然發現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用中文說,而他並不見得聽得懂中文呀!因而她趕緊用英文慢慢一字一句,將她所會的單字詞句全套上去,只希望能讓他明白媽媽對他的愛有多濃,對他的虧欠有多深!

  狄修斯聽完她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酷寒,眼神中甚至還帶著一股濃烈的恨意瞅著手中精緻的盒子。

  突然之間,他按下電動車窗,毫不猶豫將手上的盒子丟向車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淩婧倪看得當場傻眼!

  「這是你爸爸留給你媽媽唯一的回憶,這是他們的愛情,你怎麼可以把它丟掉!」她急得眼淚當場落下,這是媽媽最珍惜的東西,他怎麼可以如此毫不在乎!

  她迅速打開車門下車,往他丟棄的方向跑過去,在微弱的燈光下,在一旁的樹叢、草皮上找著盒子。

  旁邊是一條她不知道名字的河川,若這只水晶百合胸針被他丟到河裏,叫她該怎麼對死去的媽媽交代!

  她一狂奔下車,狄修斯便命令司機將車子駛離,甚至連再看她一眼也未曾。

  這一晚,他的心情很糟,以往他的心情不好,大多會叫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個直接到飯店供他宣洩。

  而今晚,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他不想要任何一個女人的陪伴,只想一個人。

  他來到一間酒吧,叫了瓶酒,酒吧裏流泄的藍調音樂,更增添他心中的悵然與哀痛。

  他那帶著憂鬱的神情,不知迷煞酒吧裏多少女人,只是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讓他多看她們一眼,只見一個個乘興而來、鍛羽而歸,最後只得把他想要的孤獨還給他。

  直到——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喝酒?Ling呢?」

  伊桑為了不想讓艾莉絲太過難堪,意思意思的陪著她跳了三支舞,待有另一個男人把她從他手中接走之後,便趁機離開。

  獨自想來酒吧喝杯酒,赫然發現狄修斯竟然出現在這裏!

  「Ling?」

  「就是被你帶走的那個東方女孩。」服務生送上了酒杯,伊桑便自己倒起了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不知道。」

  「什麼意思?」

  狄修斯只是大口大口喝著悶酒,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前幾天我在奧菲斯學院的湖邊遇到她,她向我問起你,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想認識你,我今天才會帶她一起去。」其實他是因為她所擁有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才會主動提議帶她去找他。只因為他深信她和狄修斯的母親有關,因為她也擁有一隻和奧菲斯家族家傳寶物一模一樣的胸針。

  「伊桑,我警告你以後別再多管閒事,不然我絕不會饒你。」

  伊桑對他的警告根本無所懼。「怎麼?Ling只不過是個東方女孩,竟然能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不,該說沒有任何情緒的狄修斯如此激動!」

  「伊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證明冷酷的狄修斯並非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相反的他比任何人的愛還要濃烈,只不過被自己給封鎖起來罷了!」

  伊桑一針戳進他的心裏,讓他感到會痛的感覺,想讓他去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惰。

  「伊桑——」狄修斯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從沒有這麼想把一個人的脖子扭斷過。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揍我?」伊桑依然笑笑的說。「反正我也很久沒打架了,舒展一下筋骨也不錯。」

  「我再說一次,別再多管閒事,否則」

  「否則不會饒我,你已經說過了。」伊桑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站起來,不想再繼續惹得他更加火大。「你告訴我Ling在哪里?我去找她。」

  「不知道。」

  「算了。」伊桑拍拍他的肩,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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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修斯在伊桑離去之後也跟著離去,一個人開著法拉利跑車,在夜的街頭狂飆,宣洩狂亂的心情。

  狂飆了一個多小時後,不知不覺將車開到他將伊桑喚做Ling的那女孩趕下車的地方。

  將車停在路邊,他的眼光投向黑暗之中,除了投映在泰晤士河上的光影,哪里還有那女孩的身影。

  他苦澀一笑,這世界上若要說最瞭解他的人,莫過於伊桑了。

  他平時常常是一副吊兒郎當、凡事無所謂的模樣,但他知道他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細膩的心,也因為如此,他總是在伊桑面前感到無所遁形。

  當他正想將車子開走時,眼光餘角瞥見樹叢在晃動,隱約傳來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狄修斯知道自己該直接將車開走,不必去多管閒事,然而此刻他的心中正有一股悶氣無處可發,這正是讓他宣洩的機會!

  下了車,循著聲音和那晃動的樹影疾行而去!當他看見兩個男人正準備強暴一個女人時,他拉起那壓在女人身上的混帳男人,用力一拳揍上他的臉,力氣之大,讓那混帳男人不僅往後跌倒,兩行鼻血立刻猛流不停。

  另一個壓著女人手的男人,見狀也加入戰局,打算來個以多欺少。

  然而,不到十分鐘時間,那兩個壞人已被狄修斯打到鼻青臉腫,便宜不僅沒占到,還渾身是傷,兒打不過他,只好落荒而逃。

  差點被強暴的淩婧倪趕緊撿起已被撕爛的衣服,遮掩著裸露的身體,若是沒有被即時發現,她真不敢想像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

  她害怕的顫抖著身子,臉上儘是受到驚嚇後的惶恐,連向救她的救命恩人說聲謝謝都忘了。

  狄修斯看清楚這個差點被強暴的女人竟是被他趕下車的女人時,心中那股狂燒的怒火並未熄滅,反而更加狂熾!

  「你是笨蛋嗎?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在這裏,不就擺明瞭要被人欺負嗎?」

  淩婧倪聽到他的聲音,馬上仰起螓首,用憤恨的眼神瞅著他,心中原本對他無盡的感激已消失殆盡。

  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差點被強暴?

  她將破爛的衣服穿回去,繼續趴在草地上如大海撈針,找著被他丟掉的水晶百合胸針。

  狄修斯因她對他的話充耳未聞,怒氣更熾,一把將她拉起來。她該慶倖她是個女人,否則他早就揍得她滿地找牙。「你在做什麼?」

  淩婧倪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抓住她的手給甩開,蹲下身繼續尋找。

  眼淚就這麼忍不住流下來,因害怕、委屈,更因連媽媽最後的心願她都沒辦法完成而自責。

  如今連媽媽唯一留下來的遺物又被她給弄丟了,叫她怎能不難過!

  狄修斯一向對自己的自製力引以為傲,他的冷傲無情常常令人感到不寒而慄。但今晚卻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讓他向來的冷靜拋向天際,氣得想殺人!

  先是該死的伊桑,現在又來一個該死的女人!

  他懊惱自己多管閒事,憤然離去。

  淩婧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恐懼又起,剛剛的情形如幻燈片般在她腦海中浮略而過,揮之不去。

  只是,她怎能不找回被他丟棄的東西。

  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河邊冷風讓她直打著哆嗦,強忍著心中的害伯,她更加努力找尋。

  回到車上的狄修斯氣惱的用力擊打著方向盤,他告訴自己別去管她的死活,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去理會!

  然而,她那泛著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感到不舍。

  但一想起她瞪著他的憤恨眼神,心中就更加惱怒。

  最後——狄修斯打了通電話,半個小時後,有兩輛車停在他車子的後面,聽從了他的交代後,全都走到泰晤士河畔。

  淩婧倪一見到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往她這兒走來,心中懼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若這些人真的心有歹念,她只能成為俎上肉。

  她一步步往後退,打算若真無法逃,她只有往河裏縱身一跳!

  這時,淩婧倪看到了狄修斯從那群人後面走了出來,走到她的面前,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為她遮擋住裸露的身子。拉著她的手,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帶回車上,隨即急駛而去。

  「請你停車,我要下車。」車速愈開愈快,讓坐在他身邊的淩婧倪嚇到臉色發白。「那只胸針很重要,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回來。」

  今晚她受到的驚嚇接二連三,讓她完全沒有時間平撫,另一個驚嚇便已接踵而至。

  狄修斯根本不理她,他直接將車開回奧菲斯飯店,搭著專用電梯直上到頂樓的總統套房,打電話吩咐飯店客服部經理,讓人去樓下專櫃買一套新的衣服上來。

  二十分鐘後,客服部經理將衣服送上來。

  狄修斯將裝著衣服的袋子拿給她。

  淩婧倪接過袋子,走進浴室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下來,再用清水洗了把臉,才走出浴室。

  她一出來時,看到狄修斯站在一大片玻璃帷幕前,那俊拔的身影看起來卻是那樣孤單!

  她就這麼站在他的背後凝視著他的背影,不願出聲打擾他的沉思。

  狄修斯啜飲一口紅酒,打從她從浴室一出來,他便從玻璃窗的倒影中看見了她,他亦只是靜靜的透過玻璃看著她那東方人纖細的骨架。

  西方女人骨架比東方女人大,總無法將女人完美的嬌柔呈現出來。

  他現在終於能明白父親為何寧願放棄奧菲斯家族的一切,只為了他的母親!

  然而她卻不珍惜父親對她的愛,拋棄了他們父子。

  他怎麼也無法忘記父親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還要他別去恨他的母親。

  叫他怎能不恨?!

  一個為了錢而拋棄用生命深愛她的男人、拋棄親生兒子的女人,叫他如何能不恨!

  氣氛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狄修斯突然用中文問她,「你是誰?」

  「啊!」淩婧倪聽到他的問話,忽然呆愣了一下。「什麼?」

  他轉過來,眼神中充滿著冰冷與怨恨。「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你是說伊桑嗎?」淩婧倪以為他問的是伊桑,自顧自的將她和伊桑認識的經過從頭說給他聽。「我剛到倫敦那天,在機場手脫臼了,他幫了我。後來又在奧菲斯學院……」

  狄修斯打斷她的話,「我是問你和姚文嵐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媽媽。」

  「你媽媽?!」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竟是她的女兒!他同母異父的妹妹?「你今年幾歲?」

  「二十三歲。」

  她拋棄他們父子時,那年他才八歲,當時她竟然已經懷有別的男人的孩子,難道這就是她拋棄他們父子更正的原因!

  「你叫什麼名字?」

  「淩婧倪。」他一問,她一答。

  「是她要你來倫敦找我的嗎?」

  她點點頭,「她在兩個月前過世了,她在過世之前,要我將那只水晶百合胸針交還給你,要我告訴你,她雖然沒在你身邊照顧你,卻沒有一天不想你,你和你父親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又是一個謊言。」狄修斯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而那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諷刺。

  「你不相信?」媽媽就連對領養的她都可以毫無保留的愛她,他怎能懷疑母親對懷胎十月的他的愛呢?

  「相不相信,重要嗎?」

  「當然重要,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呀!」

  「既然如此,你告訴我,她又怎能如此狠心拋下自己親生兒子和深愛她的男人?」

  「媽媽說過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樣不得已的苦衷?」狄修斯一步步逼近她,質問著。

  淩婧倪被高大的他逼得往後退,直到背碰到了牆,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她雖然沒告訴我,但是我相信她真的有苦衷。」她仍想替媽媽辯解,若她知道她最日思夜念的兒子如此不諒解她、這般恨她,她在天也不會安息。

  「我告訴你什麼苦衷,那是因為她水性楊花愛上了別的男人。」

  「不是這樣的,我想你一定誤會她了!」淩婧倪想再替媽媽辯解,但她根本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叫她怎麼辯駁呢?

  「夠了!」

  淩婧倪拿起背包,翻找出皮夾,從裏面拿出那張泛黃照片,走回他面前,遞給他看。「你看,她若是忘了你、不愛你,又何必如此珍藏這張照片和你爸爸送給她的那只胸針呢?」

  狄修斯連看都沒看一眼,走回玻璃前,看著夜空,這是他習慣面對孤單的一種方式。

  「狄修斯——」淩婧倪站在原地,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孤獨。

  「明天我會叫人幫你訂機票,你馬上離開倫敦,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不,在你願意相信媽媽、肯原諒媽媽之前,我不會離開倫敦。媽媽虧欠你的,就由我來替她補償。」畢竟該屬於他的母親,卻被她給擁有了。

  「補償,你拿什麼來補償?你又憑哪一點認為你補償得了?」

  「我……」他說的沒錯,她只是個孤女,而他富可敵國,她拿什麼來補償他所失去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她能連試都不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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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連續半個月到奧菲斯飯店找狄修斯,但卻連連碰壁,別說再見到他,連飯店大門一步也進不去,只能在飯店大門外,用最笨的守株待兔方式等他。

  她沒依他的話,拿著他叫人幫她買好的機票滾回臺灣去。縱然她明知自己沒有半點能力替母親補償他,她卻不能連努力都不曾。

  因為她曾有過溫暖的家、幸福的生活、濃郁的母愛,這些原本全都該屬於他。

  一輛輛名貴的高級房車不停的在奧菲斯飯店前進進出出,人也來來往往,卻始終沒有看見狄修斯的身影。

  這裏只是奧菲斯集團旗下的一間飯店,那天晚上狄修斯帶她來這裏,卻不代表他是住在這裏。

  然而除了這裏,她也不知道該到哪里找他?

  她相信,只要她有耐心等下去,總有一天會等到他。

  一部火紅的跑車似一團火球,從她眼前刷一聲的駛過,緊接而起是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從跑車內下來一名穿著極短裙,將那雙完美修長美腿完美呈現的金髮美女。

  淩婧倪一眼認出這金髮碧眸的美女正是在半個月前剛和狄修斯訂婚的人,美麗的女人和俊帥的男人一樣讓人只稍見過一次,便難以忘懷。

  她會來奧菲斯飯店,是否代表狄修斯也在?

  她興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和期待,這半個月來每天一上完語文課她就來這裏等待,也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只是——她根本進不去,又如何見到他?

  只見艾莉絲在一群穿著制服的飯店員工簇擁下,走進了大廳,消失在她眼前。

  「帶我去狄修斯住的房間。」艾莉絲從小生長在貴族世家,是父親捧在手心中呵護的寶貝千金,因此也養成了傲慢、唯她獨尊的個性,對任何人總是習慣用命令、頤指氣使的語氣說話,態度更是趾高氣揚的讓人不敢苟同。

  「狄修斯先生現在不在這裏。」

  「我已經聽說他剛從中國回來,怎麼可能會不在這裏?」

  誰都知道,狄修斯只要在倫敦,一定是住在這裏,打從他上高中之後,他就不再住在奧菲斯家那間富麗堂皇的豪宅了。

  「狄修斯先生是真的沒回到這裏。」飯店總經理態度必恭必敬,生怕得罪了這個未來的奧菲斯公爵夫人,到時吃不了兜著走。

  「我去他房間等他。」她扭腰擺臀,搖晃著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往電梯走去。

  「艾莉絲小姐,狄修斯先生有交代過,不准任何人到他的房間去。」

  「我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他外面那些野女人。」

  「當」一聲,電梯門開了,艾莉絲先走進去,飯店總經理只好跟了進去,按下電梯燈號,上到最高樓層,冒著會被開除的危險帶她來到狄修斯專屬的總統套房。

  「艾莉絲小姐,這裏就是狄修斯先生的房間。」

  她點點頭走進去,連話也懶得再多說一聲,直接當著他的面將房門用力甩上。

  這就是艾莉絲,一個完全被寵壞的千金小姐,一個讓人頭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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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2: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股冷意竄進了狄修斯的骨子裏,手中緊握著酒杯,眼中帶著濃烈的恨意!

  恨,是的,就是這股恨,才能讓他帶著冰冷的心和面具來面對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的母親,怎能就這麼死了?

  怎能連一聲「對不起」都沒對他說,就這麼死了!

  當淩婧倪告訴他,他的母親已經過世的消息,他並不願相信是真的。

  因此他藉由到中國的既定行程結束後,直接搭著他的私人飛機去了趟臺灣。

  一個他從不曾去過的地方,只因為他最恨也最愛的人就住在那裏。

  當他站在放著她骨灰的塔位前,望著上面的照片中她溫柔的笑容,但他心中的恨卻糾葛著。

  愛與恨就像是把雙面刃,二十多年來這把刀就這麼插在他的心裏,拔也拔不去,只要他微微一扯動,不管是刀的哪一面,總是毫不留情割著他的心,讓他感到痛徹心扉。

  直到他學會了冷酷與無情,讓自己的心麻痹,將自己封閉,才讓他忘卻那把令他感到痛不欲生的兩面刃。

  這把深深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刀刃,在這時竟被人試圖從他心裏拔起。這一扯動,非但沒能拔起,反而讓他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日再次被刺破,鮮血淋漓。

  淩婧倪,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她竟是他母親從育幼院領養的女兒,一個將原本該屬於他的母愛獨佔的女人。

  一個該死的女人!

  她說由她補償是嗎?

  好,他就讓她來補償,他想知道她要拿什麼來補償?

  狄修斯一口喝乾杯中的酒,從口袋裏掏出錢丟在桌上,一走出酒吧,他的司機不到一分鐘隨即將車開到他前面,下車替他打開車門,待他上車後,再坐上駕駛座。

  「狄修斯先生,你要回飯店休息嗎?」

  「嗯。」狄修斯閉上眼睛,依然是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痛楚。

  司機很快將車開回奧菲斯飯店,狄修斯下車時,腳步踉蹌了一下,司機見狀及時出手扶他。

  狄修斯將他的手拉開,這時飯店的總經理已聞風而至。

  「狄修斯先生,你回來了。」

  狄修斯點點頭,沒心情搭理任何人,正想走進飯店時,一抹纖細嬌俏的身影快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著她,臉色非常難看,他知道她並沒有回臺灣,再見到她,他並沒有多大的驚訝。

  「我有話要跟你說。」一句最爛最遜的開場白,也是她脫口而出的話。

  飯店總經理一見到這名東方女人出現,緊張的趕緊將她拉開,他實在太過失職,怎可讓人隨意靠近狄修斯先生,若有個什麼意外,他可是承擔不起呀!

  「放開她。」狄修斯的聲音冷得比倫敦的冬季還要嚴寒,讓一旁的總經理和司機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狄修斯繼續往前走,淩婧倪則像只被丟棄的小狗找到一個新主人似的,畏畏縮縮跟在他後面,而她的後面則跟著更畏縮的總經理。

  直到電梯前,那名總經理才超越他們,先按下電梯,然後說:「狄修斯先生,艾莉絲小姐正在你的房間等你。」

  狄修斯聞言,冷眼一掃,差點沒將那名沒什麼擔當的總經理給嚇破膽。但他卻什麼話都沒說,進了電梯,在總經理要跟進來時,只用眼神指示他不用跟上來。

  淩婧倪則是安安靜靜跟在他後面。他的臉色十分駭人,膽子小的人早嚇破膽了,她也感到很不安,卻在心裏不停的鼓足勇氣,告訴自己他再冷酷、再駭人,總不會把她給殺了。

  門開了,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濃濃的香水味,味道就像打翻了整瓶香水,濃烈到令人感到噁心反胃。

  狄修斯一踏進房裏,艾莉絲隨即撲進他的懷裏,火紅的雙唇貼上他緊抿的薄唇,給了他一個最火熱的吻。

  然而她的熱情迅速的被狄修斯的冰冷澆熄,他無情冷酷的將她推開,臉上的寒霜未因她的如火熱情有絲毫融化。

  「總經理沒告訴過你,我不准任何人進這個房間嗎?」他的聲音凜冽如冰刀,令人冰寒徹骨。

  艾莉絲瞥見了站在他後面黑髮、黑眼、黃皮膚的女人,就是讓她在訂婚Party受到羞辱的女人。「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不能進你的房間,她就可以嗎?」

  「就如你所說,你只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做任何事,你沒有權利干預。」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將是你未來的妻子、未來的奧菲斯公爵夫人,我就有權利管。」

  狄修斯扯著嘴角嘲諷一笑。「若你以為成為奧菲斯公爵夫人,就有權利掌控我的一切,那我勸你提早覺悟。」狄修斯一轉身,將站在他後面的淩婧倪一把拉進懷中,準確無誤的吻上她的唇,「只要我想,我可以擁有任何一個我想要的女人。」

  艾莉絲快要氣炸了,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她怒氣衝衝將淩婧倪從狄修斯的懷裏拉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淩婧倪被這一巴掌打得是眼冒金星,臉頰上傳來的灼熱疼痛令她差點哭出來。

  當艾莉絲第二個巴掌將要落下之前,狄修斯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幾乎欲將她的手腕給扭斷。

  「好痛,放開我。」她想拉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

  「你該慶倖你是個女人,否則這一巴掌我會替她還給你。」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野女人如此對我!」

  「我警告你,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動她一下,我絕對會讓你付出加倍的代價。」狄修斯撂下狠話後,才用力甩開她的手,臉上再度恢復冷酷。

  艾莉絲聽完他的警告,整個人怔住!

  他竟如此毫不避諱,當著她的面維護另一個女人,他究竟把她當作什麼了?

  這口氣她要是吞得下來,叫她以後如何在倫敦的上流社會立足?到目前為止,只有她不要男人,沒有男人不想要她。

  「狄修斯,你今天這樣污辱我,我絕不會善罷罷休,你一定會後悔的。」

  狄修斯的唇角再次揚起一抹冷笑,那樣陰森的笑容,不禁讓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淩婧倪感到背脊發涼。

  不願再見到艾莉絲,他拉著她直接將她丟出門外,門關上前對她落下警告。「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你再擅自進入,就別怪我不客氣。」語落,房門隨即砰一聲關上。

  淩婧倪因這巨大聲響,嚇得心臟差點給震出來。

  一聲聲敲門聲乒乒乓乓響起,艾莉絲的怒吼聲傳來,「狄修斯,你是個大混蛋,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狄修斯對於她的怒駡聲署若罔聞,旋身走進另一間房間,看著那淩亂的床鋪,憤怒的一把將床罩全扯掉,厭惡的丟棄在房間角落。

  然後往沙發一坐,掏出煙點上,表情依然冷冽如霜,縱然他現在正怒火高漲,他一樣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緒。

  淩婧倪站在房門前,將他的一切舉動盡收眼底。

  他眼中的落寞讓她感到愧欠,她想他會如此無情、冷漠,或許和從小媽媽離開他的身邊有關吧!

  一個從小就缺少母愛的男人,又怎麼會去相信這世上真有情比石堅、永恆不變的愛情呢?

  唯有用冷漠將自己的心包裏,才是他唯一不讓自己再度受到傷害與背叛的方法巴!

  約莫五分鐘的時間,一根煙已燃燒至盡頭,他將煙蒂撚熄後,站起來走到淩婧倪面前,低頭看著她被艾莉絲打紅的臉,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淩婧倪在他厚實的手碰觸她的臉時,整個人如觸電般迅速跳開,她的舉動惹得狄修斯更加不悅。

  「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要替她補償我嗎?現在我給了你補償的機會,為什麼要跳開?」

  「我……」她是因為害怕他的撫摸呀!「你真的願意給我機會,替媽媽補償你嗎?」只要是為了母親,不管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狄修斯頷首。

  「那我要怎麼做?」

  「到時你自然會知道。」狄修斯只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到整片的玻璃前,沉默的俯瞰倫敦的夜色。

  夜,依然孤寂,如同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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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利絲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她一向心高氣傲、不可一世,永遠是男人所追逐的蝴蝶,今天卻被狄修斯如此羞辱,讓她又氣又恨又惱。氣的是她在他眼中竟然不如一個低賤的東方女人,恨的是他對她的視若無睹,惱的是她抗拒不了他那張俊酷的臉孔和奧菲斯公爵夫人的頭銜。

  半年前,在一次宴會中,她第一次見到在倫敦的上流社會中,有著最尊貴氣質和最冷向無情男人之名的狄修斯,她隨即傾倒在他那張如鬼斧神工般精雕細琢的完美臉孔下。

  那昂揚挺拔的頎長身材,那桀騖不馴的氣焰,在在都緊緊抓住她的芳心。

  若太陽神阿波羅是最完美的代表,他又何嘗不是另一個完美!

  後來,她想盡辦法,藉由父親在倫敦上流社會舉足輕重的地位,找上了狄修斯的爺爺奧菲斯公爵,才促成了這樁在所有人眼中堪稱二十一世紀初,盛為美談的王子與公主的浪漫婚事。

  只是誰也不曉得,在訂婚之前,艾莉絲卻只在半年前的宴會見過他一次。因為不管做了多少次的安排,甚至奧菲斯公爵下了命令,狄修斯除了答應這樁婚事之外,就再也沒有順從過公爵的意思見她一次面。

  也因為狄修斯那不可一世、狂傲難馴的態度,更讓丈莉絲瘋狂的想抓住這個男人。

  離開飯店之後,她直接開車來到奧菲斯豪宅,請奧菲斯公爵出面替她主持公道,同時提出提早舉行婚禮的意願。

  奧菲斯公爵一看到艾莉絲淚眼婆娑,也相信這一切都是狄修斯的錯,對她所有的要求全都應允下來。

  奧菲斯和傑遜兩大家族聯姻之事,在整個英國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儼然也是街道巷弄間傳為美談的一段佳話。

  這樁婚事早已說定,為免夜長夢多,早點舉行婚禮也好。

  艾莉絲離去之後,奧菲斯公爵馬上讓人去調查那名東方女人的背景。

  他唯一的兒子已經毀在一名臺灣女人手上,他絕不能讓另一名東方女人再度毀了他最重視的孫子,毀了整個奧菲斯家族的一切。

  他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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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一早吃完吐司牛奶簡單的早餐後,背起裝著書本和筆記的袋子要到語文學校上課。

  第一堂課八點半才開始,但她總喜歡七點半就出門,慢慢走到學校,在路上她還可以感受些屬於英國特有的人文氣息。

  她才一走出宿舍大門,剛好有一輛賓土五百的高級房車停在她面前,她自然反應的往後退開幾步。

  站在一旁好奇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一個金發藍眸的年輕男子,看他一臉精明幹練的樣子,應該是屬於社會菁英份子一族。

  好奇心不再,她稍稍往右走了幾步,打算從車子後面繞過去。

  不料她的去路卻被這金發藍眸的男子給擋住。

  「請問有事嗎?」

  「請問你是淩婧倪小姐?」

  「是,我是。」淩婧倪沒想到這金發藍眸的男子,竟能說得一口標準的中文,感到甚為驚訝!

  「我叫安德烈•路克,是狄修斯先生的特別助理,他讓我來接你的。」

  「狄修斯叫你來接我?接我去哪里?」

  「狄修斯先生已經安排你進奧菲斯學院,同時請淩小姐搬到奧菲斯飯店住。」安德烈是典型的英國男人,一舉手一投足,在在都是紳士風範。

  淩婧倪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拒絕?又是否有提出心中的疑問?

  總之,她就像是個七歲剛要入學的小孩子,被媽媽帶著到學校辦入學手續。任由安德烈陪著回宿舍房間,整理那一隻大行李箱和一小袋的重要物品。先到了奧菲斯學院辦理好入學手續,接著才回到奧菲斯飯店,住進了頂樓狄修斯私人套房隔壁的房間。

  「淩小姐,若有事你可以直接找飯店的人員,他們會幫你處理。」安德烈說完後,朝著她微微一欠身,轉身準備離去。

  「請你等一下。」淩婧倪急切喚住他。

  安德烈聽到她的叫喚,馬上停下腳步,旋過身。「是的,你請吩咐。」

  「我想請問你,狄修斯先生在嗎?」

  「狄修斯先生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轉告。」

  「不用了,謝謝你。」

  淩婧倪轉身進房間,看著這至少五十坪的超級豪華套房,有個不算小的廚房,客廳裏有五十寸的液晶電視,整套的家庭電影劇院組,浴室中有個大到可以讓她游泳的按摩浴缸,外加三溫暖設備,以及一間獨立睡房和衣物間。

  這豪華氣派、富麗堂皇,世界最貴的五星級大飯店之一的總統級套房,她這輩子想也沒想過,能有機會住上一晚。

  今天卻只因為狄修斯的一個交代,從此刻開始,她竟然要以此為家!

  真不知是她要補償對他的虧欠,還是他要補償她?

  她坐在客廳昂貴的沙發上,心情卻是錯綜複雜,對於這一切的一切,簡直置身夢裏一般,那樣的不真實。

  奧菲斯家族,到底是個怎樣的家族,對她來說,是個謎。

  接下來又過了一個星期,淩婧倪一樣每天到學校上課,只不過上課地點從像補習班的語言學校,轉進了人人夢想中的學習天堂——奧菲斯學院。

  她被安排進了大學的英國文學系,暫時先當個旁聽生,同時訓練她英文的聽力。

  這課程和語文學校的課程完全不一樣,剛開始淩婧倪聽得很吃力,但她是個用功的學生,從她還在育幼院時,育幼院的院長就常常告訴大家,必須珍惜可以念書求學問的機會。因此她總是最用功的學生,以最優異的成績完成每一個階段的學業。

  等她終於慢慢的適應了教授的授課方式後,也愛上了這個充滿人文素養的學校。

  然而,這學校裏每一個學生的背景全都大有來頭,她一身菜市場、夜市買來的低價衣服,和那些富豪子女身上的名牌行頭相比總顯得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她聽說她是奧菲斯學院裏唯一的臺灣學生。

  聽說奧菲斯學院從二十年前就有條明文規定,不收臺灣學生。因而她的出現,更引起了全校上上下下的注意與好奇。

  上完課,她在外面晃了許久,直到快九點時才回到飯店。

  淩婧倪先放滿整個浴缸的水,打算泡個舒服的熱水澡。

  現在她每天一早醒來,到學校上課前,飯店會有人將早餐送來給她,晚餐時間也會有人替她將晚餐送上來。房間每天會有人來整理打掃,完全不需要她動手。

  只是這樣有如公主般的生活並不適合她,也非她想要的。

  她猜不透、想不出狄修斯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並不需要對她如此照顧,她留在倫敦,只是想替母親補償他罷了。

  就在她泡澡泡到一半時,電話鈴聲響起,她愣了一下,便趕緊接起置放在按摩浴缸旁的電話。

  「喂。」

  「三分鐘,馬上過來我房間。」狄修斯命令完後,完全不給她說話機會,隨即切斷通話。

  淩婧倪顧不得洗澡洗一半,馬上跨出浴缸,胡亂拭幹身上水滴,迅速穿上衣服,盤上去的頭髮也來不及放下來,發梢仍在滴水亦沒時間理會,直接沖到隔壁房間。

  敲門,聽到冷冷回聲她才推門而入。

  狄修斯依然佇立在玻璃帷幕前,落下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慢了兩分鐘。」

  「我正在洗澡。」

  「有沒有什麼問題?」

  「有。」

  這聲簡單回答有些出乎狄修斯的意外,他以為她的回答應該是「沒有」才對。

  「我想知道,你為何要讓我住在這裏?」

  「住在這裏不好嗎?」奧菲斯飯店一晚最低房價也要一千英磅,安排她住的房間,一晚的房價高達一萬五千英磅,還不是有錢就能住的。

  「沒有回家的感覺。若是可以,我寧願住在一間只有幾坪大,卻充滿溫暖的房子裏。這裏,太過孤單。」

  狄修斯聽完她的話,背脊一挺!

  回家的感覺,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從來沒有機會去體會。

  「你叫我來,是為了……」淩婧倪見他突然又不說話,只好開口問。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實在讓人很難捉摸。

  狄修斯打斷她的話。「明天安德烈會去學校接你,晚上你得陪我出席一場宴會。」

  「你讓我陪你參加宴會?為什麼?」她不懂,不懂他為什麼要她陪他?他真的是個難懂的男人,就像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既然你要替那女人補償對我的虧欠,我要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沒有問的資格。」

  那女人?!

  他怎麼可以喊他的親生母親叫「那女人」!

  他對媽媽的恨,比她所能想像的還要深。

  「是的,若是這樣可以減少你對媽媽的恨,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是嗎?」狄修斯終於轉過身,走到她面前,看著她零散的發絲濕黏在雪白的頸項上,散發出清新的紫羅蘭香,水亮黑瞳熠熠閃動。他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拇指滑過她水嫩柔唇。「包括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你也願意嗎?」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唇,讓她如遭電擊般,驚慌失措。

  她想退開,雙腳卻無法移動半步,只能癡傻的凝視著他,一顆心似乎在這一刻慢慢的往下墜落,落入了無底的萬丈深淵,只為這一雙迷人藍眸的主人。

  「如果這樣可以讓你不再恨,我願意。」她的回答沒有一絲絲遲疑,心甘情願。

  「是嗎?」狄修斯仍是冰冷不帶一點點溫度的語調,他的話裏,總是帶著不信任。

  他睇著她凝雪般白皙的肌膚,清妍秀麗的臉孔,長翹的睫毛不停眨動,略帶紊亂的呼吸,感覺得出她十分緊張。

  他的臉慢慢貼近她的臉,呼吸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讓淩婧倪緊張又害怕的閉上雙眼,心中竟然還有些期待,期待著他那溫潤的唇吻上她的唇。

  狄修斯只是靜靜的瞅睇著她小巧的臉。

  倏然間,他放開了她,回到了他的原點。

  在他放開她的那一刹那,淩婧倪心中閃過一抹失望,呆然的望著他回到玻璃帷幕前,依然孤單的背影讓她感到心疼。

  或許在所有人眼裏,他是個將世界踩在腳下的成功男人,俊逸的外表、完美的身材、擁有呼風喚雨的權勢和用之不盡的財富,他擁有令人最羡慕的一切。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卻比誰都還要孤單寂寞。

  她雖然沒有財富,可她的心卻是富有的;而他雖然擁有了萬貫家財,心卻是如此貧脊。

  淩婧倪驅步向前,踱至他的背後,貼靠在他寬厚的背上。「我真的願意。」

  在她的臉靠在他的背上時,他感覺到濕熱的淚水穿透他的襯衫,他的心在這一刻竟感到絲絲暖意。

  但,他已經習慣了遺世獨立、孤單一人。

  最後,他仍是殘忍的說:「想成為我的女人,你還不夠資格。」

  「我知道我不夠資格,我只希望你能讓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就夠了。」

  狄修斯沒再開口說話,時間彷佛在這一刻定格,地球也停止轉動,他的心卻依然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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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2: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淩婧倪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玲瓏有致的婀娜曲線,一款亞曼尼絲質乳白色晚禮服將她儂纖合度的曲線完美呈現。

  她並非擁有波濤洶湧的傲人雙峰,因而選了件平領式剪裁的禮服,只不過背部是一路裸露到接近臀部,將她雪白柔皙的背完美展露出來。

  她從未穿過這樣裸露的衣服,背後空空涼涼的讓她感到萬分不自在。

  她的身高有一米六五,在臺灣,擁有這樣的身高並不算矮。但跟人高馬大的西方人比起來,卻顯得有些嬌小和纖細。

  穿上造型師為她挑選的一雙銀色高跟鞋,她的身高足足升高到一百七十公分以上。

  加上化妝師那鬼斧神工的技巧,再將一頭飄逸的長髮用電卷棒燙過之後盤上去,只留下幾許發絲柔媚的貼撫在她雪白的頸背上。

  令人驚豔再驚豔!

  淩婧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無法置信這真的是她。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此言果真不假。世上沒有所謂的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此言更是至理名言。

  她感覺到自己真像個灰姑娘,等待午夜十二點鐘聲敲響,她就再回到平凡的世界裏,繼續當她平凡的灰姑娘。

  當安德烈看見她的那一刹那,眼睛為之一亮,原本就夠清麗動人的她,經過打扮之後,變得更加驚為天人。

  也難怪一向對女人冷酷無情的狄修斯先生,對她會有特殊待遇。

  安德烈開著車載著淩婧倪來到西堤區,位於倫敦塔附近的一間高級俱樂部。

  今天在這裏有一場盛宴,是所有倫敦政商名流都會出席的宴會。

  奧菲斯集團在英國政商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而俊朗瀟逸的狄修斯,更是宴會中最受矚目的主角。

  所有參加宴會的女士們,常常會為了讓他能多加注意她們一眼,用盡心思將自己打扮得光鮮動人,只為能有機會成為他花名冊中的一員。

  只是在前不久,狄修斯已和傑遜家族的最小女兒艾莉絲公開訂婚,想當然耳,今晚陪著他一起出席的女伴除了他的未婚妻外,不會有第二人。

  安德烈敲了一下狄修斯在俱樂部中專屬房間的門,聽到回應時,才將門打開。「狄修斯先生,我已經將淩小姐送來了。」

  「讓她進來。」

  「是的。」安德烈轉過身,對站在他背後的淩婧倪說:「淩小姐,請進去。」

  狄修斯面對著房門,當他看見她那他所期待中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艾瑪一定不會讓他失望,她的確堪稱倫敦造型界第一把交椅,就算是將一個貌不驚人的醜小鴨*父到她手上,她也能讓她變成一隻人人趨之若騖、爭相追逐的天鵝。

  狄修斯拿起一旁桌上的一隻珠寶盒,拿出裏面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走到她面前,替她戴上。

  「走吧!」

  他的手撫在她赤裸的背上,溫厚手掌觸摸著她柔細的肌膚,讓淩婧倪不禁感到一股酥麻,全身上下似通過一股電流,讓她全身一震,甚至連路也不會走,加上腳上蹬著一雙兩寸半的高跟鞋,腳一扭,差點跌倒。

  所幸狄修斯環在她腰上的手,將她給拉回,她整個人跌入他的懷裏。

  她頓感驚慌的離開他懷裏,站直身子。「謝謝你。」

  「走吧!」他還是一樣沒有多餘言語,總是如此簡潔利落。

  兩人搭著電梯,直接下到樓下的俱樂部,當他們一走進去,所有焦點全落在他們身上。

  狄修斯對於他所到之處,皆是眾所矚目的焦點早已習以為常。

  然而淩婧倪卻非如此,在眾日睽睽之下,她感到非常緊張,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若非有狄修斯摟著她的腰,只怕她早已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了。

  「今天這場宴會很重要,你要好好表現。」狄修斯發現她的緊張,附在她的耳邊用中文小聲的對她說。

  「對不起。」淩婧倪低下頭,沒有勇氣直視他冰冽如刀的眸光。

  只是她所不懂的是,這樣重要的宴會,他為什麼不是帶著他的未婚妻艾莉絲一起參加,而要帶她這個未見過世面的人參加?

  若她真的害他失了面子、丟了臉,那該怎麼辦?

  狄修斯帶著她和幾位在政商界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重要人物打招呼,他那意氣風發的氣勢,讓那幾個年齡足足長上他三十來歲的長者,也不敢以看待晚輩的態度來對待他。

  此時,入口處再度引起一陣騷動,狄修斯雖然背對著入口,然而他已然明白引起騷動的原因為何。

  他置之不理,繼續聊著目前正準備在中國上海投資度假村的計畫。

  慢慢的,周遭的聲音漸漸停歇下來,或許大家都正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情等待著今晚這場最有看頭的「餘興節目」。

  很快的,引起騷動的主角怒氣奔騰的來到他們面前。

  艾莉絲舉起手,指著狄修斯的鼻子質問他。「狄修斯,你怎麼可以帶著這個賤女人一起出席?」

  狄修斯對她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我想帶誰一起出席,你無權干預。」

  「我們已經公開訂過婚,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就有權利干涉。」那天在飯店裏,他為了這個賤女人污辱她,為了未來,她暫時隱忍下來,心想不用再過多久,他就是她的了。

  但他卻過份的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帶著他的情婦公然出雙人對,要她和整個傑遜家族的面子往哪里擺?這對傑遜家族來說,是何等嚴重的羞辱!

  狄修斯的嘴角揚起一抹譏笑,艾莉絲一出現,讓他今晚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全都消失殆盡。

  反正他已經意思性的出席了,也算給足了主辦人面子,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他的手自始至終未離開過淩婧倪光滑的背上,帶著她準備先行離去。

  艾莉絲看出了他根本連理都不願理她,更是怒不可遏,也顧不得保持該有的淑女形象,她火速奔到他們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手一揚,又是一個巴掌呼上淩婧倪的臉。

  然而這一次,狄修斯沒再說第二句話,回手便是一個耳光,力氣之大打得艾莉絲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幾步,雪白的臉頰瞬間浮上五條如血般的指痕。

  「我早已警告過你,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再動她一下,我絕對會讓你付出加倍代價。」他的狠與絕,讓在場所有人皆不寒而慄。

  狄修斯竟然對自己的未婚妻都如此冷酷無情,冷面王子的稱號果真名不虛傳,讓在場每個人大開眼界。

  艾莉絲則完全傻了,她並非被他給打傻了,而是被嚇呆了!

  她不敢相信,狄修斯竟然會當著所有人面前,為了他的情婦甩她耳光!

  在她尚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之前,狄修斯已經帶著淩婧倪離開宴會。

  在場所有人全都對艾莉絲投以同情的眼神。在不久之前,那場公開的王子與公主的訂婚Party,還曾經羨煞不少未婚的年輕男女。

  但這一刻親眼見識到狄修斯的狠絕後,在場的女人對艾莉絲不再羡慕,相反的全都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她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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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修斯駕著法拉利跑車,狂奔在夜的街頭。

  靜謐的氣息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裏,車窗外一輪明月寸步不離緊隨著車子移動。

  淩婧倪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不吭一聲。幾次下來,她已然明白,開快車只是他發洩胸中高漲怒火的一種方式罷了。

  一路上,有幾次差點撞上前方車子,險象環生到讓她差點尖叫。就差千分之一秒,他們便可能成了一縷冤魂。

  終於車子緩緩減速下來,最後停在一棟純白的三層樓房子前。

  狄修斯將車子停下來,火速拉著她下車,走進房子裏,狂奔上樓,用力踢開房門,直接將她推倒在一張大床上—壓在她的身上,吻上那紅嫩的唇瓣。

  如野火燎原,迅速狂燒,烈火燒過她的紅唇,延燒到她那小而挺的雙峰上。

  淩婧倪從未與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肌膚之親,他滾燙的唇所過之處,如被烙過火般灼燙。

  她緊張害怕得全身緊繃,閉緊雙眼,動也不敢動,任由他的雙手與唇在她身上遊移。

  身上絲質晚禮服已被他褪至腰間,未著胸罩的雪白雙峰赤裸裸袒露在他眼前,任由他啃齧。

  她想用雙手遮掩住胸脯,卻反而被他抓住高舉到頭頂上,讓她無法閃避他對她的侵略。

  「狄修斯,你別這樣,我……」她的聲音顫抖,心卻是矛盾的,想推開他,卻又不舍將他推開。

  他的心是那般孤寂,她能感覺得到連他吻著她的唇,亦是那般冰冷。若她的身體能給他一點點溫暖,她又怎能狠心將他推開。

  「這就是我要你補償的方式。」狄修斯回答她,如此的殘酷。

  她的身體,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補償的方式,也是她唯一能補償他的方式。

  「若這是我唯一能替媽媽補償你的方式,我願意。」

  「很好。」

  淩婧倪坐了起來,動手先脫去他的西裝,正要解開他領帶時,手卻被狄修斯給緊緊抓住,用力之大讓她雪白的手都紅了。

  含著霜雪的眼神裏,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對她說:「我對主動的女人沒有半點興趣。」女人只是他發洩的工具!

  就這樣,他下了床,穿回西裝外套,轉身往房門走去,「我會讓安德烈來接你。」話一說完,拉開門,丟下她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淩婧倪望著他絕情而去的背影,感到被羞辱後的難堪。

  這不是他所想要的嗎?

  她並非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她只不過是想溫暖他冰凍的心。

  她這麼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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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上發生的事很快的流傳開來。若要說這世界上什麼事情蔓延得最快,那非傳染性疾病和八卦莫屬。

  尤其是名人間的八卦消息,更是平凡人茶餘飯後、閒話家常的聊天話題。

  奧菲斯公爵知道後勃然大怒,讓所有奧菲斯家族裏的每一個人嚇得噤若寒蟬。就連平常意見最多的比爾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傑克,我讓你叫人去查有關於那個東方女人的事,你查到了什麼?」

  「我……我……」傑克支吾著,回答不出話來。

  「全是一群無用之人,連讓你去查個女人的背景來歷你也查不到,我養你們這群蠢才有什麼用?」奧菲斯公爵氣得大罵,整個奧菲斯家族的成員有好幾十人,真正能做事的卻沒半個。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處處被狄修斯給箝制住!

  「我雖然查不到她在臺灣的背景,可是我卻查到狄修斯讓人將她安排進奧菲斯學院就讀,還讓她住進了奧菲斯飯店。」傑克趕緊將他知道的事說出來,免得等會有更難聽的話罵出來,這會讓他顏面掃地,以後在奧菲斯家族中就別混了。

  「丹尼爾,你去將那女人帶來,還有打電話給安德烈,叫他告訴狄修斯,要他回來一趟。」

  「是的。」丹尼爾接到吩咐之後,隨即起身離開。

  「比爾,你打電話和傑遜公爵約個時間,告訴他我要和他談談關於狄修斯和艾莉絲的婚事。」

  「是的。」

  奧菲斯公爵一講完,在管家的攙扶下站起來,撐著老邁身子,佝僂著身影,緩步走回房間。

  一回房,他讓管家出去,獨自走到另一個小房間,拿出隨身攜帶的保險箱鑰匙,打開保險箱,從裏面拿出一隻水晶百合胸針。

  這只水晶百合胸針不論在雕工和晶瑩剔透的色澤上,都屬於水晶中的極品。

  然而只有他知道,就算這只水晶百合再怎麼完美,也只是個替代品。

  真正奧菲斯家族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傳家之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不見了。

  但那只水晶百合胸針象徵著整個奧菲斯家族擁有者的權力,他只能讓人另外打造一隻替代品,直到他找回真正的水晶百合胸針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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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失魂落魄的走在奧菲斯學院的羊腸小徑上,對於昨晚狄修斯那絕然而去的背影,她怎麼也忘不了。

  今早她到學校之前走到他的房門前,好幾次舉起手想敲他的門,但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總在瞬間消失。

  她不知道接下來她又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他,但才經過一個晚上,她竟然發現,她的心想他想到發疼。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她不知道,對於他那總是不帶任何喜怒哀樂的臉,她不舍;對於他那孤寂的背影,她心疼。

  雖然他擁有讓所有人羡慕和嫉妒的一切,但他卻是這麼的不快樂,這比她自己不快樂,更讓她感到心痛難受。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該怎麼幫助他?

  若她能帶給他一點點,甚至只是曇花一現的笑容,不管要她怎麼做,她都願意。

  轉個彎,正想往湖邊方向走去,她的面前突然竄出一個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淩婧倪不以為意,往旁邊挪移兩步,繼續往前走。

  對方似無意又似有意的擋在她的前面,來來回回了幾次之後,淩婧倪終於明白他是有意擋住她的去路。

  她微揚臉,睞了他一眼,但僅稍這一眼,她就對他有不好的感覺和印象。

  縱然他全身上下全是高級行頭,但那一臉獐頭鼠目,又過於流裏流氣,讓人打從心裏升起一股厭惡。

  「對不起,請你讓開好嗎?」淩婧倪對眼前這仗著家裏有幾個錢,就以為全天下都是他的紈絝子弟一點興趣都沒有,因而也不想和他多有牽扯。

  「奧菲斯公爵要見你,你跟我去一趟。」丹尼爾口氣狂妄。

  「奧菲斯公爵?是狄修斯嗎?」她的眼睛裏頓時充滿著光亮。

  「不是,是奧菲斯老公爵。」

  「請問他找我有什麼事?我並不認識他。」淩婧倪怯怯的問。

  「讓你去就去,不必多問。」

  淩婧倪想不出奧菲斯公爵為河找她,但也只好跟著他去一趟。

  只是這一幕恰巧被剛好來奧菲斯學院辦事的安德烈撞見,以他長年跟在狄修斯身旁工作培養出的敏感度,直覺有異。他隨即打電話告知狄修斯此事。

  不稍多久,淩婧倪被帶到了奧菲斯家族的古堡,那種只有在電影中見過的畫面令她闔不攏嘴。一整片望之不盡的翠綠草皮,車子從大門進去,一旁還有個高爾夫球場,車子又開了約莫一刻鍾後,才停在一棟三層樓的豪宅前。

  她尚來不及欣賞美輪美奐的景致,已被帶進了屋裏。一進屋,氣派輝煌的大廳中,坐著許多人,儼然在等她的模樣。

  她感到緊張和害怕,只能呆若木雞的站在大門口,雙腳像被釘住般,一步也邁不開。

  她環視一眼所有人,那一張張不予認同的臉,最後停在那頭白髮、滿臉皺紋,坐在最中間,手還拄著一根拐杖的老者臉上。

  威凜駭人的氣勢和狄修斯有幾分相似,他應該就是整個奧菲斯家族中最有威嚴、最有權力的奧菲斯公爵吧!

  她終於瞭解狄修斯為何會如此冷漠了。

  若他是在這樣的冰宮中長大,又怎能期盼他會有溫度。

  奧菲斯冷眼看她,眼前這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東方小女人,竟有膽子和他四眼相對,氣魄不小。若是別人,只怕早嚇到雙腿發軟,跌坐在地板上。

  靜默氣氛彌漫在近百坪大的空間裏,尚未有人先打破這凝重到讓人窒息的氣息前,大門外傳來一聲尖銳的煞車聲,隨之而起的是「砰」一聲開門聲和狄修斯那凜冽的臉色。

  「狄修斯!」淩婧倪一見到他,心中害怕驟然消失,喜悅浮上嬌顏。

  狄修斯沒有多看她一眼,走過去將她拉在自己背後,在其它人眼中,莫不以為他在保護他的女人,但事實上,只是他不允許任何人插手他的事。

  「混帳東西,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奧菲斯公爵氣得破口大駡。「你都和艾莉絲訂婚了,還帶著沒身份地位的野女人公然出席公開場所,你要如何對傑遜公爵交代?」

  「不需要交代。」他的回答總是那樣的狂傲,讓人氣得半死。

  「我容不得你丟盡奧菲斯家族的臉。我已經決定了,讓你和艾莉絲的婚禮提早舉辦。這女人必須離開英國。」

  「婚,我會結,但是我不准再有任何一個人去打擾她,否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狄修斯,你的父親已經毀在一個臺灣女人手上,我也絕不會允許我唯一的孫子再度毀在另一個臺灣女人手上。就算要不擇手段,我也絕對會阻止。」

  「是嗎?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挑戰的話一落,他拉著淩婧倪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奧菲斯公爵怒氣衝天,手上的拐杖往地板上用力一擊,響聲回蕩在百坪空間裏。「你每次回到這裏,總不超過五分鐘,你到底把整個奧菲斯家當成什麼了?在你的眼裏,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的爺爺?」

  「哈!」狄修斯發出冷笑,一臉鄙夷。「日子決定好了,你就叫人通知安德烈,到時我會準時出現。」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離開奧菲斯豪宅後,狄修斯直接送淩婧倪回飯店,待她一下車,他隨即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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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4 00:23: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從狄修斯送淩婧倪回飯店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她沒想到再次見到狄修斯,竟是在他和艾莉絲的婚禮上。

  自奧菲斯公爵決定將婚禮提早舉行,至今只不過短短十天而已。

  婚禮就在奧菲斯飯店舉行,盛大的程度幾乎將飯店的宴會廳給擠爆,受邀的人比訂婚時還多。

  今天的婚禮是英國兩大家族的聯姻,參加的人全是政商名流,因此在安檢上更加嚴密。

  在八樓宴會廳大門口,有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女安全人員各一位,拿著金屬探測器,每個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必須先被檢測過身上是否有攜帶危險物品後,才得以進入。

  雖然麻煩,但為了安全起見,倒也沒有聽到任何的抱怨與異議。

  淩婧倪只能像個偷窺狂似的,站在樓梯口,偷偷窺探著所有的一切。

  她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他的訂婚派對上,明知他早已是名草有主,但此時親眼見到他舉行婚禮,為何心裏依然感到如此的難受揪痛!

  狄修斯明明不愛艾莉絲,為什麼他願意接受奧菲斯公爵安排的這一樁婚姻,沒有愛做基礎的婚姻,能幸福嗎?

  淩婧倪只能無助又無奈的看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想抓住他,卻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可以阻止。

  「我還以為你可以讓狄修斯愛上你,讓他打消做這種愚蠢的事。」

  淩婧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大跳,迅速轉身,才看清楚倚靠在牆上,臉上依然是一派溫煦笑容的伊桑。

  「伊桑!」

  「真*局興,你沒忘了我。」他一知道狄修斯的婚禮在今天舉行,特地又從布拉格趕回來。

  他一到,見婚禮尚未開始,狄修斯也絕不會這麼早出現,才想到樓梯間抽支煙,沒想到又意外的看見她。

  說意外,其實也沒真的那麼意外,因為他早從安德烈那裏知道狄修斯不但將她轉進了奧菲斯學院,更讓她搬到他隔壁的房間住。

  這不就表示她對狄修斯有著另一層不同的意義存在,不是嗎?

  「你是我到倫敦之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你還幫助過我,我怎麼會忘了。」淩婧倪走到他面前,漾著笑容說。「你也是來參加狄修斯的婚禮嗎?」

  「當然。這種場合怎麼可以少了我,那多可惜。」

  「你有邀請函嗎?」

  伊桑搖搖頭,帥氣的說:「沒有。」

  「若沒有邀請函是進不去的。」淩婧倪初見到他時燃起的希望,因他的回答又消失無蹤。

  伊桑看一眼腕上的運動表,時間差不多了,他摟住她的腰,挺拔帥氣的邁開步伐,直接往大門走去。

  從樓梯間到大門口,短短五十公尺距離,還站了幾位安全人員,對於他們的出現,卻沒有人攔阻。

  到了入口處,負責門口的安全人員一見到伊桑便恭敬的行了個禮。「少爺。」

  「我沒有邀請函,可以進去嗎?」伊桑故意這麼問。

  「當然可以,少爺請。」他可是奧菲斯家的二少爺,狄修斯先生的弟弟,焉需邀請函。

  伊桑點點頭,滿意給的答案。

  其實他也沒有多大把握,誰知那老頭兒會不會下令封殺他,不准他進去鬧場。

  跟著伊桑,淩婧倪也沒受到攔阻,順利進到婚禮會場。

  伊桑全身上下依然是隨性的穿著,一件襯衫加上一條洗到泛白的牛仔褲,一點都不因參加狄修斯的婚禮,穿得較為隆重。

  淩婧倪則是因為沒有適合的衣服,最為正式的也只有一套水藍色套裝。況且她沒想到能有機會進來,身上只穿了件淡藍色直條襯衫,和一條亞麻長褲。

  她和伊桑並肩而立,卻也成為完美的搭配,突兀感減低了不少。

  他帶著她走到一處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名女服務生從他們面前經過時,他順手從她手上餐盤拿了兩杯調酒,將一杯交給她。

  「慶祝我們有緣再相聚。」伊桑的酒杯和她輕輕一碰,發出清脆聲音。他的眼中漾著絲詭譎,似乎有什麼計謀正悄悄的進行著。

  淩婧倪喝了一小闊,問出心中疑問。「他們為什麼叫你少爺?」

  「我是狄修斯的弟弟,我沒告訴過你嗎?」

  「你沒說過。」她很肯定他沒說過,只是不知他是故意不說,還是真忘了說。

  「那大概是我忘了吧!」他不太認真的說著。

  此時音樂響起,場中的人全都鴉雀無聲。緊接著艾莉絲挽著傑遜公爵的手臂,緩緩走進了會場。

  新娘已經出現,新郎卻仍舊未見人影,正當議論之聲紛紛而起時,狄修斯才從左邊一扇門中走出來,直接來到艾莉絲身邊。

  沒有冗長儀式,小講臺前的證婚人也以最簡短的祝福語送給兩位新人。兩位新人為彼此戴上結婚戒指後,狄修斯依然禮貌性的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便算完成了結婚的儀式。

  整個過程花不到五分鐘時間,快得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錯愕。

  艾莉絲亦是快被氣炸了,但今天是她的婚禮,她不准自己成為一個笑話,只能將所有憤怒隱忍下來。

  不管如何,從這一刻開始,狄修斯就算再不願,他也只能屬於她。

  接下來,狄修斯和艾莉絲就站在場地中央,接受大家對他們的道賀與祝福。

  只不過在這些祝福聲中,或許有更多人正等著看這樁王子與公主的浪漫婚姻保存期限有多久?

  「走吧!我們一起過去向他們說聲恭喜。」伊桑將淩婧倪手中的酒杯拿走時,發現她竟然在發抖。

  他將酒杯往一旁桌子上放下,再度摟著她纖細柳腰,將她摟得更貼近自己。

  她不習慣與男人如此貼近,想與他保持些距離。

  伊桑卻不如她所願,「別動。」

  話才一說完,他們已經來到新郎新娘面前。

  「狄修斯,沒想到你還是做了笨蛋才會做的蠢事。」他沒有祝福,只有調侃。

  狄修斯雙眼直盯著伊桑放在淩婧倪腰上的手,若眼睛可以射出箭來,只怕伊桑的手已經和他的手臂分家了。

  伊桑十分滿意他的反應,雖然他依舊面無表情,但他相信此時的狄修斯恨不得把他揍成豬頭,誰叫他現在正不知死活的將手放在他的女人的小蠻腰上。

  「對了,我忘了跟你介紹,她叫Ling,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狄修斯將眼光移到淩婧倪的臉上,似乎在質問她。

  「我……」淩婧倪想解釋,伊桑在她腰上的手卻用力一壓,直接打斷她的話。

  「是呀,上次來不及向她示愛,今天一來就又遇見了,這不就表示我和她有著剪不斷的緣份。」伊桑深情款款的看她一眼,眼中充滿著濃濃愛意。「我想我大概和我們的父親一樣,都抗拒不了東方女人溫柔的吸引力,尤其是臺灣女孩。」

  他把一切說得好似宿命般,卻如同拿一把刀在狄修斯的心上亂戳、挖猛,視若無睹他早已鮮血淋漓的傷口。

  狄修斯明知伊桑存心對他挑釁,明知不該中他的計,但他就是忍不住心中憤怒。強忍著怒火,讓他的臉色益發駭人。

  淩婧倪瞅著他鐵青臉色,慌亂得不知如河是好,只能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希望他別真聽信伊桑的胡言亂語。

  雖然她無法瞭解伊桑為何要這麼說,但他似乎是故意要惹狄修斯生氣。

  伊桑身子往前一傾,往被忽略很久,已經惱怒到咬牙切齒的艾莉絲臉頰上一吻。「恭喜你心想事成,也希望你能抓得住他。」

  說出不怎麼真心的祝福話後,他便帶著淩婧倪離去。

  淩婧倪被他帶走時,還不停的頻頻回首,依依不捨之情無限流露。

  狄修斯和艾莉絲同時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中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狄修斯的心情充滿憤怒與另一種他陌生又不解的情緒,似乎隱含著些許嫉妒。

  而艾莉絲卻是喜形於色,原本以為是狄修斯的情婦的女人,如今成為他弟弟伊桑的女朋友,就算狄修斯再怎麼喜歡她,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手足之情。

  她眼兒一飄,喜上眉梢的望著她身邊的男人。該屬於她的,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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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桑帶著淩婧倪離開婚禮場合,搭著電梯直接送她回樓上房間。

  一進房後,他如回到自己家那樣自由自在,大大的個兒往沙發上一躺。「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睡,好累喔!」

  「伊桑,你為什麼要說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明知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淩婧倪才不管他累不累,她只想知道他為何要說出這樣讓人誤會的話。

  「你很漂亮。」

  「嗄?」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生得貌美如花、清妍麗秀,又溫柔可人,我愛上你、追求你,這是很正常的事。」

  「嗄?」淩婧倪只能像個傻瓜似的,被他的一席話弄昏了頭。

  她實在無法從他那嘻皮笑臉的臉上,臆測他的話裏真實性究竟有幾分?

  伊桑被她目瞪口呆的表情逗樂,他站起來,走到她前面。「看你的表情,我可不可以當成你也喜歡上我了?」

  她迅速往後跳開,生怕他誤會,急著解釋。「我是很喜歡你,但不是那種喜歡。」

  「不是哪種喜歡?」

  「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喜歡我,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伊桑看著她那急得不知如何解釋的模樣,覺得愈加有趣。

  「不是,若真要說,我對你的感覺就像是對哥哥的感覺,你讓我有安全感,讓我感到放心。」

  伊桑聽完她的話,突然用手壓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伊桑,你怎麼了?」淩婧倪看著他一臉痛苦,扶著他,緊張的問。

  「你拒絕了我的愛,傷了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呀。」

  淩婧倪這時才知道她被他給耍了,又氣又惱的放開他。「你在耍我!」

  伊桑站好身子,又坐了下來。「Ling,你對狄修斯,又是怎樣的感覺?」

  「你為何這麼問?」

  「因為你是唯一可以牽動狄修斯情緒的人。」伊桑的眼神不再戲謔,很認真的問她。

  「那是因為他恨我。」

  「他為什麼要恨你?」

  「我搶了原本該屬於他的幸福。」

  伊桑一臉疑惑不解的望著她,「我記得曾看過你有一隻水晶百合胸針,和那只胸針有關係嗎?」

  「那是我媽媽,不,應該說是狄修斯的媽媽要我交還給他的東西,她說這是狄修斯的父親送給她的禮物。不過那只胸針已經被狄修斯給丟掉了。」

  「胸針怎麼會被狄修斯丟掉?」

  淩婧倪眨動著睫毛,緩緩將狄修斯訂婚那一晚她被他帶走之後所發生的事,全都說給他聽。「那是媽媽最珍惜的東西,現在丟了,我好對不起媽媽。」

  「你不用難過,就算被丟進泰晤士河裏,狄修斯也會有辦法找回來。」

  「真的嗎?」

  「到目前為止,可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嗯,希望他真的能找回來。」淩婧倪突然又想起什麼,「但是媽媽只告訴我關於狄修斯的事,卻沒說關於你的事,照片中也沒有你。」

  「我和狄修斯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她當然不會提到我的事。」伊桑笑了笑。「這麼說你和狄修斯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不是,我是在十歲那年被我媽媽領養的。」

  伊桑點點頭,也許她真的是狄修斯母親派來拯救他的天使。

  「Ling,你可以幫我一起救救狄修斯嗎?」

  「我該怎麼做?」

  「你只要想辦法讓他愛上你就可以了。」

  「我想我做不到。」他怎麼可能愛上搶走他母親的女人。「而且他已經有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了。」

  「你很清楚,狄修斯根本一點也不愛艾莉絲,只要他願意,想要結束這可笑的婚姻,一點也不困難。」

  「我……」

  「Ling,你是個很迷人的女孩,相信我,狄修斯一定會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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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伊桑帶著淩婧倪離去之後,狄修斯臉上就再也沒有任何笑容。他不停要自己別去在乎,但腦海裏就是無法拂去兩人親密相擁而去的影像。

  他的心情愈感浮躁,在婚宴進行一個小時之後,他只交代了安德烈,在婚宴結束之後,送艾莉絲回去他另外為她準備的房子,然後便匆匆離去。

  他上了樓,回到他的房間,拿起電話撥打淩婧倪房間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隨即被接了起來。

  「喂。」伊桑那爽朗的聲音傳入狄修斯耳中,卻顯得那樣的刺耳。

  「你怎麼會在她房間?」

  「我不在我『女朋友』的房間,難不成你要把你的房間讓給我嗎?」伊桑故意說話刺激他,不把他惹毛不甘心。

  「她人在哪里?」

  「正在洗澡,你……」他的話未說完,喀喳一聲,電話就斷了!

  伊桑傻眼,這樣就放棄,挑戰性不太高,有些無趣。

  他才將電話掛上沒多久,門外卻傳來用力的敲門聲,他又露出那詭異的笑容。呵呵,這就對了,這樣遊戲才玩得下去。

  他站起來走去開門,門一開,嘴巴都還沒張開,狄修斯就先送一記鐵拳給他。

  痛、好痛呀!要命,他的拳頭怎麼會這麼硬!

  「狄修斯,你趁人不備,不夠君子。」伊桑揉著被他偷襲了一拳的俊臉,想著明天肯定會瘀青一片,叫他怎麼出去見人!

  「你對她做了什麼?」

  「什麼?」伊桑故意和他裝傻。「婚禮結束了嗎?你不陪你親愛老婆,幹麼跑來這裏發神經!」

  他該慶倖他是他的弟弟,否則他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狄修斯一手推開他,直接往房裏找人,正要打開浴室門時,浴室的門快一步打了開來。

  「狄修斯!」淩婧倪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時,聽到有人敲門。沒想到一打開門,竟見到此時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狄修斯瞅著眼前剛沐浴完的她,被氤氳熱氣染成嬌紅的雙頰,那淡淡紫羅蘭香味,讓他的腎上腺素不斷的升高。

  他不發一語拉住她的手,便往房門走去。

  伊桑擋住他。「你要帶她去哪里?」

  「滾開。」

  「狄修斯,別忘了我是你的『親弟弟』,她是我所愛的女人,至於你呢,可是有老婆的人,不再是黃金單身漢了。」

  「滾開。」

  「你想再揍我嗎?」

  他挑釁的話才剛落,狄修斯就毫不手軟的又揍了他一拳,抓住他的衣服警告,「伊桑,你聽清楚,她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不准你碰她。」

  「從小到大只要是我要的東西,你從來不會跟我搶。」

  「她是人,不是東西。」

  「那又怎樣?」伊桑的嘻皮笑臉和他的一臉暴戾形成強烈對比。「她是女人,卻不是你的女人。」

  「很快就是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想要霸王硬上弓?

  他沒有回答他的話,用力的將他推開,拉著淩婧倪離開有著另一個男人氣味的房間,就算那個男人是伊桑,他也不允許。

  狄修斯怒火狂燒的將她帶回隔壁套房,將她用力甩到床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狂吻著她的唇,雙手狂亂又快速的脫去她身上衣物。

  「狄修斯——」淩婧倪在他吻著她的脖子時,輕喊著他的名,她的身體早已為他燃燒。但她沒忘記他曾說過,他不喜歡主動的女人,因此只能強忍著想要撫觸他結實身體的衝動。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般失控,不僅讓他揍了伊桑,她嬌柔的身子更讓他亢奮不已,他早已冰封的心似乎也因她而解了凍,漸漸蘇醒。

  「啊!」因他的猛然進入,那被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痛、好痛。」

  狄修斯聽到她喊痛,不僅沒減緩速度,反而更加快速的在她身體裏抽動,彷佛在懲罰她未經他的允許,擾亂他的心。

  只是,在這一刻,他卻也感到心是那樣的平靜,從未有過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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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狄修斯習慣性的在天色微明之際時醒過來,一轉過身,便看見一張如天使般的睡顏,淩亂披散在枕頭上的烏亮發絲,粉嫩如嬰兒般的肌膚,令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但就在快要碰觸到她的睡顏時,很快的收了回來。

  他迅速下床,赤裸著身子走到玻璃帷幕前,點上一根煙,望著窗外晨曦穿透灰白天色灑落。

  一根煙燃熄,他走進浴室淋浴,欲將她留在他身上的紫羅蘭香味一併洗淨。

  沐浴完後,片刻不停留的離開套房。

  他才一打開房門,便看見那倚靠在對面牆上,一副瀟灑俊逸模樣的伊桑。

  實在令人很礙眼。狄修斯橫睨他一眼後,筆直的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伊桑聳聳肩,快步的跟上去。他幾乎和狄修斯一般高的身材,一點都不遜色。

  狄修斯總是一貫的冷漠,而他總是漾著一臉燦爛陽光般的笑靨,縱然是兩天兩夜未闔眼,依然耀眼如昔。

  「昨夜睡的好嗎?」伊桑不怕死的調侃他。

  「當」一聲,電梯門開了,狄修斯先走進去,伊桑則像只跟屁蟲又跟了進去。

  電梯快速直達地下停車場,他走到專屬停車位,坐上法拉利跑車。

  伊桑連車門都懶得開,直接一躍而上。

  「下車。」

  伊桑收拾起嘻皮笑臉,一本正經嚴肅的說:「狄修斯,她和漢娜不同,她不是那種你高興玩玩,不開心就一腳踢開的女人。」

  「在我眼裏,任何一個女人對我來說都沒什麼不同。」

  「如果你傷害她,我保證我會將她從你身邊帶走。」

  狄修斯發出一聲陰森的冷笑,「除非我願意放她走,否則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搶走任何屬於我的東西,尤其是女人。」

  「從小到大我從不曾真正跟你爭奪過任何東西,包括父愛,但是這一次,若讓我知道你傷害了她,不論得付出多少代價,我也一定會帶她走。」

  「這是在對我宣戰嗎?」

  「我也不想。」

  「伊桑,你絕不會有贏的機會。」狄修斯傾過身,打開車門。「下車。」

  伊桑才一下車,他隨即用力踩下油門,車尾一甩,幸虧伊桑的身手敏捷,否則恐怕成了他的車下亡魂。

  笑容悄悄浮現在伊桑的嘴角,他真的希望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是屬於狄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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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狄修斯的工作行程一向排得很緊湊,一點也不因他剛結婚,仍在新婚期而有任何的遲延。

  第二天他便又搭著私人飛機飛往德國,三天後才又回到倫敦,一進公司隨即招開主管會議。

  他就像個鐵人似的二天二十四小時,除了每天四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外,幾乎都在工作。

  奧菲斯集團的事業遍佈全球,他常常得飛來飛去,若沒有過人的體力,只怕早就過勞死了。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正在舉行的會議。

  艾莉絲用力推開會議室的門,完全不理會跟在她後面想要阻止她的人。但因為她是狄修斯的新婚妻子,生怕狄修斯怪罪下來,所以誰也不敢得罪她,只能任由她闖入。

  狄修斯的臉色一沉,讓所有奧菲斯集團的主管們莫不神經緊繃,揣想這個性怪異的主事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安德烈一見到擅自闖入的艾莉絲,趕緊站起來走過去。「夫人,狄修斯先生正在開會,請你先到會客室等。」

  艾莉絲一把將他推開,口氣狂傲。「你是什麼東西,哪輪得到你多嘴。」她走到狄修斯面前,叉著腰,氣焰高張的對他說:「狄修斯,我爹地要你去見他,現在、馬上。」

  「夫人,請你……」

  狄修斯的手輕輕一舉,安德烈馬上住口。

  狄修斯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艾莉絲露出勝利表情,她就不相信抬出父親,他會不畏懼三分!

  帶著沾沾自喜的笑容,她快步跟上狄修斯。

  「會議暫停半個小時。」安德烈替狄修斯宣佈後,也跟著離去。

  狄修斯回到辦公室後,馬上吩咐助理。「安德烈,將東西拿給她。」

  「是的。」安德烈回到外面辦公室,將狄修斯讓他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直接交給艾莉絲。

  艾莉絲隨手將信封袋丟在一旁的桌上,她對這東西沒什麼興趣。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摟上他脖子,柔媚的對他說:「狄修斯,我們才剛結婚三天,我知道你日理萬機,工作很忙,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冷落。但是,現在讓我好好服侍你,保證讓你渾然忘我。」話一落,送上她的唇,想給他一個熱情的吻。

  狄修斯卻冷酷的將她推開。

  「狄修斯——」艾莉絲對他的冷淡恨之入骨,婚禮尚未結束,他就不見人影。這三天來,她見不到他,找不到他,卻又想他想得緊。

  逼不得已,她只好回家找父親作主,以她父親要見他為藉口,只為了讓他不再忽略她的存在。

  「你將這東西帶回去給傑遜公爵看,告訴他,他想要的我會讓他得到,至於你想要狄修斯夫人的身份,你也已經達成願望,但僅止於此。」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回去問傑遜公爵,他會告訴你。」狄修斯背過身。「安德烈,送她出去。」

  「是。」安德烈走到她身邊。「夫人,我送你出去。」

  「狄修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根本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答應和我結婚?」

  狄修斯默然不語。

  「夫人,我送你出去。」安德烈催促著她。

  「哼!」艾莉絲冷哼一聲後,帶著滿腔怒火扭身離去。

  狄修斯待安德烈送走艾莉絲回到辦公室後,隨即又交代他。「安德烈,你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她,另外準備一支具有視訊功能的手機給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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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遜公爵一看完狄修斯要艾莉絲帶回來給他的東西之後,臉色瞬間刷白,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爹地,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艾莉絲無法瞭解一向不可一世的父親,為何不管狄修斯對他是如何的狂傲無禮,總是忍氣吞聲。

  傑遜公爵將那厚厚一疊有關於傑遜集團這幾年的財務報表丟給她看,一堆的紅色赤字,在在顯示傑遜集團早已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這些年來,他在公司投資上做出了幾項錯誤的決策,導致傑遜集團虧損連連,更向奧菲斯銀行借了兩億多英磅。

  但為了繼續維護傑遜家族的尊嚴,他說什麼也必須努力的撐下去。

  當艾莉絲說喜歡上狄修斯時,才讓他興起兩個家族聯姻的事。而他一向奧菲斯老公爵提起這事,老公爵也馬上答應。

  但最令他感到驚喜的,是狄修斯竟然也一口答應婚事。

  傑遜公爵以為公司很快就可以渡過難關、化險為夷,然而一切似乎並不在他的計畫之中。

  他早該猜到狄修斯並非泛泛之輩,在他答應這樁婚事時早已將關於傑遜家族所有的一切都調查清楚。

  而他願意和艾莉絲結婚,也只是為了等到適當時間,將傑遜集團並購到奧菲斯集團旗下。

  「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從小到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艾莉絲怎麼也無法接受眼前所見到的事實。傑遜家族若真因此而破產,她就不能繼續揮霍的過生活,這比叫她去死還要痛苦。

  「艾莉絲,現在只有狄修斯可以救爹地,無論如河你一定要緊緊的抓住他。」

  「狄修斯的心現在完全被那個賤女人給迷住了,叫我怎麼抓住他?」她又何嘗不想要抓住他,每每一想起他那健壯的體格,她就感到欲火焚身,多渴望他能好好的愛她、瘋狂的佔有她。

  「哪個賤女人?」

  「在訂婚Party時,和狄修斯一起離開的那個中國女人。」

  「奧菲斯公爵不是說那是狄修斯在中國投資的中國方面代表嗎?」

  「不是。她叫Ling,是個臺灣人,兩個多具刖到倫敦念書,狄修斯在前不久已經將她安排進奧菲斯學院,也讓她搬到奧菲斯飯店住。」

  「奧菲斯公爵知道此事嗎?」

  「嗯。」

  「這個女孩的事爹地會幫你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讓狄修斯將心放在你身上,最好能趕快生個兒子,如此一來奧菲斯家族所有的一切不全都屬於你了。」

  「爹地,你要幫我。」

  「你放心,爹地會幫你。」

  為了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也為了傑遜家族的未來,他一定得好好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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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婧倪因狄修斯的一句命令,再度收拾她簡單的行李,從她的臨時居留所搬到他的套房裏。

  搬家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大影響,只不過是從這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而已,反正她的適應力一向很強。

  而只要他回到奧菲斯飯店過夜,他幾乎每次都會要她,而她也漸漸習慣他對她熾烈激狂的佔有方式。

  剛開始他要完她之後,雖然沒有起身離去,卻總是背對她入睡,而她只能帶著淚水,凝視著他依然孤單的背影,一夜無眠到天明。

  後來,他漸漸不再背對著她而眠,仰躺著,緊閉著雙眼,呼吸平順,睡得很安穩。她卻仍是含眸相凝著他的睡顏,直到窗外灰蒙晨霧透出曙光。

  淩婧倪上完下午的課,回飯店前特地到前幾天發現的一間超級市場買菜,裏面有一區專賣臺灣的食物。

  她推著手推車,將事先寫在紙張上的烹煮材料一樣一樣放進手推車裏,結完帳,雙手提著重重的兩大袋,走上半個小時的路程回到奧菲斯飯店。

  雖然奧菲斯飯店裏有多國的料理餐廳,也有中國餐館,但她仍想親手做些臺灣菜給狄修斯吃。

  她希望藉由食物,讓他有更多機會瞭解關於他媽媽的故鄉。

  回到飯店狄修斯的私人套房後,她將食物放進超大的雙門冰箱,讓原本只有擺放飲料和啤酒的冰箱頓時充裕了起來。

  她將部份買回來的食材拿出來切切洗洗,又將麵粉揉成麵團,杆起水餃皮,做了一些水餃放在冰箱,等想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煮來吃。

  這一忙下來,天色早已被黑幕籠罩。

  淩婧倪先去洗個澡,再替自己煮了碗面當晚餐。

  吃完晚餐後,她打開電腦上網,一開信箱收信,就看到幾個好友們寄來的電子郵件。

  通常最能撫慰異鄉遊子孤寂的心的往往都是收到家人和朋友的電話和信件,她在養母過世之後,剩下的就只有這些好朋友了。

  雖然現在大家分處於不同的國度,為了自己的夢想在孤軍奮戰,但她們都明白,縱然大家不在一起,心卻依然緊緊相系,她們會互相鼓勵、打氣,讓大家更有動力去完成每個人的夢想。

  淩婧倪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完好友們的郵件,正想將電腦關機時,MSN上傳來呼叫的訊息。

  她一看到*局興不已,健指如飛的在鍵盤上快速飛舞著,將心中無盡的想念全化做文字,傳送給仍在臺灣的好友。

  「婧倪,你先打開視訊,然後我們用Skype來講。」

  「好。」

  一分鐘後,駱亞佟的影像隨即出現在她的電腦螢幕上。

  「亞佟,你好嗎?」淩婧倪一見到久違的好友,情緒有些激動,眼眶中泛著淚光。「芯庭呢?她好不好?」

  「嗯,大家都很好。」

  「你好不好?除了Mail,始終等不到你上線,讓每個人都好為你擔心。」

  「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看到你的笑容,總算讓我放心了。」駱亞佟見到她一切平安,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安了下來。「婧倪,我會在聖誕節前夕到羅馬,妘默、采緹、茗妶和宣歆都要到義大利來,你有沒有時間也來義大利?」

  「你要到義大利?真的嗎?」

  「嗯,從你到英國之後,我考慮了好久,決定去找他。雖然知道自己找到他的機會並不大,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見得還記得我,但我還是想去找他。」駱亞佟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婧倪,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你一點都不傻,我知道他是你從小到大心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結果如河,至少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嗯。」駱亞佟點點頭,頭一抬時,卻從電腦螢幕上發現多了張俊帥卻冰傲的男性面孔,她張著嘴,驚訝得說不出話。

  「亞佟,怎麼了?」淩婧倪從螢幕上看見好友驚嚇的表情,「發生什麼事?」

  「你在做什麼?」狄修斯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淩婧倪倏然轉過身,好不容易和好友連上線,高興的聊著,竟沒注意到他回來了。「我在和臺灣的朋友通訊。」耳麥還掛在她的耳朵上,她和狄修斯所有的對話,全都傳到了駱亞佟的耳裏。

  「婧倪,他是誰?」駱亞佟關心的問。

  「亞佟,我再跟你連絡。」淩婧倪飛快的將電腦斷線、關機。

  「為什麼急急忙忙的將電腦給關了?你在遮掩什麼?」狄修斯並沒有看見電腦螢幕上的影像,見她慌亂的將電腦關掉,看在他眼裏彷佛紅杏出牆的妻子被丈夫抓個正著,急於掩蓋一切。

  「嗄!」淩婧倪完全不懂他話裏的意思,愣了一下。

  「聽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最好別讓我發現你背著我和男人勾三搭四。」

  「狄修斯你誤會了,她是我的同學,是個女孩。」

  「總之,你最好記住我的話。」狄修斯走進房裏,直接走到玻璃帷幕前,脫下西裝、扯掉領帶。

  淩婧倪跟了進去,接過他脫下的西裝和領帶。「我先幫你放洗澡水。」

  AA狄修斯一把將她拉入懷裏,瘋狂吻上她那甜美的唇,雙手亦沒閑著,探入她的衣服裏,推高她的胸罩,揉搓她的胸脯。

  「狄修斯——」她體內的欲火總是輕易的被他挑起、點燃。

  狄修斯很快的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他甚至來不及將她帶回床上,一把將她推向玻璃帷幕,將她的手高舉過頭,猛然將自己挺入她的身體裏。

  「咿……嗯……」淩婧倪因他又急又猛的抽動申吟著,呼吸也變得更為急促,她的身體似火狂燒,只能藉由讓自己更加貼向他,來支撐著她漸漸無力的身體。

  狄修斯似在發洩爆漲的怒火,他對自己時時渴望她的欲望感到生氣。他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如此輕易左右他的心情。

  尤其是這個該死的女人,他更加不允許!

  「狄修斯,愛我、愛我……」

  這一刻,狄修斯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恨她,還是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小女人。

  一想到他有可能愛上她,一股火直沖上腦門,他的下半身更加奮力的佔有她,伏趴在她身上,臉靠在她的肩膀上,嘴一張,往她的肩頭上用力一咬。

  「好痛。」肩頭傳來的疼痛,讓淩婧倪痛得眼淚都流出來,她將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想將他推開。

  狄修斯放開她,口裏傳來淡淡血腥味道,唇角卻逸出嘲弄。「痛!你知道什麼才真正叫做痛?」

  淩婧倪看出他隱藏的哀戚、痛楚,她的心如被撕扯般的疼痛,肩膀上的痛已經不算什麼了。

  「狄修斯——」她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眼中帶著無法自拔的愛。「將你所有的恨全都發洩在我身上,只要你不再這麼痛,我願意全部承受。」

  「是嗎?那你就承受吧!」

  狄修斯將所有的恨全都傾泄在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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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修斯洗完澡,只在腰上系上浴巾,剛洗過的頭髮未擦幹還在滴著水,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往椅子上一坐,將公文包裏的文件拿出來,開始專心的工作。

  淩婧倪見狀,馬上拿了條乾淨的毛巾。「夜晚天氣冷,不把頭髮擦幹很容易著涼的。」

  狄修斯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她幫他將濕發擦幹後,走出房間進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今天自己杆面皮、自己包的水餃。

  十分鐘後,一大盤的水餃已盛裝在骨磁盤子上,她調好沾醬,一併放在餐盤上,才端進房間,放在他桌上。

  「這是什麼?」狄修斯看著盤子裏那一粒粒形狀像元寶的東西,不解的問。

  「這是我今天才做的水餃,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水餃?」中國料理他並非沒吃過,但水餃這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用高麗菜和肉做成餡,皮是麵粉做成的。」

  狄修斯拿起筷子,夾起一粒,正要放進嘴巴裏。

  「先沾點醬比較好吃。」淩婧倪提醒他。

  他聽她的建議,沾了點沾醬,張大嘴巴,一口吃進去。

  淩婧倪站在一邊,很是緊張的看著他吃。直到看見他一粒接著一粒,將一整盤水餃全吃光,她才高興的笑了出來。

  「還要嗎?」

  「不用了。」狄修斯抽起一張面紙,拭去嘴角上的油漬。

  她將餐盤端起,「你若要什麼,隨時告訴我。」說完,不再打擾他工作,轉身離開房間。

  她先將盤子洗乾淨,回到客廳,拿出書來專心的看,看著看著,眼皮愈來愈重,沒多久便躺在沙發上沉沉入睡。

  狄修斯將一份新投資案的企畫書研究、評估完後,已經半夜快兩點了。

  起身伸展身軀,回頭一看,床上空蕩蕩。他一走出房間,便看見她躺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睡著了。

  他走過去,想要叫醒她,但看她那如天使般純真的睡顏,竟讓他捨不得吵醒她。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回到房間,將她輕放在床上,再替她蓋好被。

  淩婧倪發出嚶嚀聲,緊拉著被子繼續沉睡。

  狄修斯摸摸她的臉頰,情不自禁的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伊桑說的沒錯,他們都和他父親一樣,抗拒不了東方女人溫柔的吸引力,父子三人都愛上了臺灣女人。難道說這真的是宿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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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修斯先生,凱薩琳王妃派人送來邀請函,邀請你和夫人一起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安德烈將王妃讓人送來的邀請函放在他桌上。

  「什麼時候?」

  「這個週末,晚上七點,就在魯斯王子的古堡裏。」

  「那天晚上有其它行程嗎?」

  「沒有。」

  「回復凱薩琳王妃,我會準時赴約;還有,去準備份禮物。」魯斯王子和凱薩琳王妃夫婦是他最尊敬的長輩,王妃的生日宴會,他不管怎樣也得參加。

  「是的。」安德烈將他*父代的事一一記下。「你要帶夫人一起參加嗎?」

  「你剛剛不是說了,王妃邀請我和艾莉絲一起參加嗎?」

  「是的,我會通知夫人,請她先準備好。」

  「他人現在在哪里?」安德烈就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他只要一開口,他總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事。

  「聽說前陣子他去了臺灣。」

  「臺灣!」這個臭小子,到底又想做什麼?他的心已經被他搞得差點迷失了,如今他又想再點燃另一把火,似乎不把他燒死,不肯罷休。

  「需要我派人去嗎?」

  「不需要。」

  「你通知上海方面,度假村提早動工,一定得在二○○八奧運前完工。」

  「是。」

  「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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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艾莉絲一接到安德烈的電話,知道今天晚上她要陪狄修斯一起參加凱薩琳王妃的生日宴會,她馬上打電話給她專屬的造型師,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弄髮型,化妝、試穿了數十件衣服,直到她滿意為止。

  「艾莉絲,這是難得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今晚。」

  「爹地,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握今天晚上這個機會。」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看到管家推門而入。「狄修斯先生已經來接你了。」

  艾莉絲再一次檢視鏡中的自己,確定一切都是那樣的完美後,才踏著雀躍的腳步走到門口。

  「艾莉絲,等一下。」傑遜公爵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包東西。「找機會將這包東西放入狄修斯的酒杯裏。」

  艾莉絲從父親的眼神中,已然明白這一小包東西的功用,竊喜的將那包藥粉放進小手提包裏。

  離開家,上了車,她興高采烈的挽著狄修斯的臂彎。「狄修斯,你說我的打扮穿著會不會讓你失了面子?」

  「我並不在乎。」

  「你怎麼可以不在乎,今天是凱薩琳王妃的生日宴會,我當然得盛裝出席。」

  「凱薩琳王妃不是個注重外表的人。」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精心打扮自己,也是對凱薩琳王妃的一種尊重。」

  很快的,車子已經緩緩駛進魯斯王子和凱薩琳王妃居住的古堡。

  車一停,門前的侍衛隨即上前替狄修斯和艾莉絲開啟車門。

  艾莉絲挽著狄修斯的手臂,一進門兩人分別給魯斯王子和凱薩琳王妃一個擁抱並親吻臉頰。

  「凱薩琳王妃,生日快樂。」狄修斯將禮物親自送給凱薩琳王妃。

  「謝謝。」她高興的收下禮物。

  魯斯王子吩咐下人可以準備用餐,四人走進餐廳,一張長型的桌上已擺放精緻的骨磁餐具。

  分別入座後,一旁服侍用餐的管家隨即為他們倒上紅酒。

  「你們婚禮舉行時,我們正在美國,故而無法親自向你們道喜。」魯斯王子端起紅酒。「今天剛好藉由愛妃的生日,邀請你們夫妻一起吃頓飯。」

  「魯斯王子,你毋需如此客氣了。」狄修斯端起酒杯,回敬他。

  「狄修斯,你就像是我們的兒子一樣,今天看你成家立業,我們真的替你感到高興。」凱薩琳王妃微露笑靨。「唯一遺憾的是傑瑞無法親眼看到他最驕傲的兒子今日的成就。」

  「是。」

  「王妃,今天這麼愉快的氣氛,不該談起會令人傷心的事。」魯斯王子提醒愛妻。

  「你說的是,我不該說這些會讓人不愉快的事。」凱薩琳王妃轉問艾莉絲。「傑遜公爵最近好嗎?」

  「很好。」艾莉絲表現出端莊的淑女風範,希望讓一向氣質出眾、雍容華貴的凱薩琳王妃能對她留下最好的印象。

  魯斯王子和狄修斯的父親傑瑞兩人是至交,他和凱薩琳王妃結婚三十載,卻膝下無子,因而對狄修斯視如己出,尤其是傑瑞過世後,對他更是疼愛有加。

  狄修斯對他們亦是無限的尊敬。

  傭人們一一送上餐點,邊用餐邊聊,魯斯王子和狄修斯聊著工作、世界經濟等話題,凱薩琳王妃則將如何扮演一個好妻子的秘訣傳授給艾莉絲,告訴她夫妻之間該互信互諒,教導她如何成為狄修斯的豎內助。

  一頓晚餐就在愉悅的氣氛下結束,他們也由餐廳移步到客廳。

  「狄修斯,我有些東西要給你,你跟我一起上樓。」凱薩琳王妃拉著狄修斯步上二樓,走到長廊的盡頭,打開一扇門,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隻古董傢具櫃,拿出一個紅檜木做成的盒子。「這些東西我幫你保管了二十多年,該是交還給你的時候了。」

  「凱薩琳王妃,這是什麼東西?」

  「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她在離開倫敦之前,托我保管的,她希望在你結婚之後能交給你。」凱薩琳王妃將盒子交給他。「這盒子裏全是屬於你母親的東西。」

  狄修斯一聽見她提起他的母親,眼神瞬息一變,變得冷漠、怨恨,甚至不願去接下那只盒子。

  「狄修斯,你的母親文嵐是個很好的女人,她當初會離開傑瑞和你,完全是為了整個奧菲斯家族,你不該恨她。」

  凱薩琳和狄修斯的母親是大學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其實也只是個平民百姓,但在愛情、婚姻的路上,她卻比姚文嵐幸運,她和魯斯王子相戀之後,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嫁入皇室。

  但狄修斯的母親為了守護她的愛情,卻吃盡了苦頭,到最後卻仍是心痛的離開深愛的男人和親生骨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嵐的父母從臺灣移民到倫敦,在倫敦開了一間餐館,幾年後因為經營不善關門了,但因為姚師父的廚藝非常好,被你爺爺奧菲斯公爵聘請到奧菲斯家當廚師。你媽媽和你爸爸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日久生情,情系於彼此。」

  狄修斯認真的聽著這一段他從不曾聽聞的事,甚至就連他的父親也從不曾告訴過他。

  「奧菲斯公爵知道後大發雷霆,你母親只是個廚師的女兒,還是個東方女人,在重視血統的奧菲斯公爵眼裏,絕不可能答應未來奧菲斯集團的繼承人和一個沒有貴族血統的女人結婚。後來文嵐和你外公外婆被趕出了奧菲斯家,你的外公外婆找到一間中國餐館工作,但那間餐館後來發生火災,他們因此雙雙命喪火窟。

  「文嵐聽到消息後,太過傷心因而昏倒被送去醫院,也在那時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傑瑞知道後,回家和奧菲斯公爵提出要和你母親結婚的事,奧菲斯公爵卻怎麼也不肯答應,甚至還威脅要對文嵐不利。你父親為了保護你母親和肚子中的你,只好笞應娶迪爾家族的女兒雪莉。

  「文嵐在一夕之間失去父母,她就只剩下傑瑞可以依靠了,為了能繼續待在傑瑞的身邊,她甘於做一個沒名沒份的情婦。」

  「那為什麼她又會在我八歲那年拋下我們父子,離開倫敦呢?」

  「那年奧菲斯集團的公司經營不善,虧損連連,迪爾家族願意借錢給奧菲斯家族渡過難關,唯一的條件就是要傑瑞和你母親斷得一乾二淨。你母親為了你父親、為了奧菲斯家族,不得不答應奧菲斯公爵,離開你們父子、離開倫敦,這輩子不再見你們父子。」

  「為什麼我父親從來不曾告訴我這些事?」

  「那是因為你父親也不知道你母親離開的真正原因。」

  「凱薩琳王妃,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一直誤以為我母親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會拋下深愛她的男人和親生兒子,為什麼要讓我一直恨她?」

  「你母親離開之前讓我無論如何都得替她保守這個秘密。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也將整個奧菲斯集團管理得很好,我想該是讓你知道一切的時候。」

  狄修斯拿著盒子的手顫抖著,他緊咬著下唇,心痛萬分。

  「狄修斯,或許你該去臺灣找你母親。」

  「太遲了!」

  「太遲了?」

  「她在幾個月前己經過世了。」狄修斯痛苦的將臉埋在手掌心中,淚水穿過他的指間落了下來。

  「什麼?!」凱薩琳王妃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噩耗,震驚之餘也不禁唏籲。平復心情後她說:「狄修斯,你應該替你母親高興,她終於可以再和傑瑞在一起,誰也無法拆散他們了。」

  他此刻的心情很紊亂,無法冷靜的思索任何事情,他現在需要一個人獨處。

  「凱薩琳王妃,非常謝謝你今天的招待。」他向凱薩琳王妃行鞠躬禮。「改天再專程來拜訪你。」

  狄修斯拿著木盒,轉身下樓。

  艾莉絲一看見他下樓來,馬上走到他身邊。

  「魯斯王子,今天打擾你了。」狄修斯向魯斯王子道謝後迅速離去。

  等車子一駛離古堡,艾莉絲便迫不及待的問:「狄修斯,凱薩琳王妃和你說了些什麼話?講那麼久?」

  「停車。」狄修斯要司機將車往路邊停靠。「她想去哪里,你就送她去。」交代完司機後,他隨即下車。

  「狄修斯,你……」艾莉絲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司機已經把車子開走。

  狄修斯拿出手機,打給安德烈。「安德烈,三個月之內我要掌握傑遜集團超過百分之五十一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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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狄修斯又馬不停蹄搭著私人飛機來往於世界各國,淩婧倪則盡守本份當好學生,認真念書。閒暇時,她一個人四處走走逛逛,覽盡倫敦的美麗風光。

  大英博物館、倫敦塔、聖保羅大教堂、白金漢宮等等,全都留下她的足跡,她用隨身攜帶的數位相機,寫下她在倫敦的日記。

  她在泰晤士河畔的一處露天咖啡座買了杯拿鐵咖啡,邊喝咖啡,邊看著數位相機中所拍下的照片。

  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頓時之間露天咖啡座的人四處尋找避雨的地方。

  而她並沒有像他們一樣急忙躲雨去,相反的,她喜歡這樣的天氣,綿綿雨絲有一股徐志摩式的浪漫。

  倫敦是個多雨的城市,卻更能引發詩人的多愁善感,寫出一首首令人蕩氣迥腸的感人詩篇。

  她將數位相機收進包包裏,直到雨絲有愈來愈大的趨勢,她才起身準備離去。

  走到路邊,待綠燈一亮,她邁開腳步正欲快步穿越馬路時,一輛急駛而來的車子,讓她趕緊往後跳開了一步,因此跌坐在地上。

  之後,這樣大大小小的意外事件不斷的在淩婧倪身上發生,在教室上課時椅子會壞掉;走在路上差點被從天而降的花瓶砸到;坐地鐵時被人撞到,差點被電車門夾到;搭電梯突然停電,緊急呼叫鈐又壞掉,被關在電梯裏半個小時才有人發現等等。

  直到有一天……

  「Ling,等一下。」

  淩婧倪回身看叫喚她的人,見她氣喘吁吁跑到她面前,她疑惑的望著她。

  茱迪,她奧菲斯學院的同學,一個眼高於頂的女人,從不曾跟她說過話,今天為何會破例呢?

  「Ling,今天是我生日,有幾個同學要替我辦Party慶生,你也一起來好嗎?」

  「你是說我嗎?」淩婧倪不太確定她是在邀請她,還左看右瞧,確定身旁沒人。

  「今天晚上八點,我叫凱爾去接你。」茱迪末等她回答,就自作主張的替她決定。「你住在哪里?」

  「奧菲斯飯店。」

  「你說你住在奧菲斯飯店?」茱迪眼神中帶著懷疑。心想她一副窮酸樣,怎麼可能住在住宿費昂貴的奧菲斯飯店。

  「嗯。」

  「好,記住要打扮得漂亮一點,晚上八點凱爾會去接你。」茱迪目的達到後,廢話不多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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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點整,凱爾開著保時捷跑車準時出現在奧菲斯飯店的大門口,車一停,馬上下車替已等候在門口的淩婧倪開車門。

  「謝謝。」她微微一笑向他道謝,在臺灣男人會替女人開車門的情形並不多見,而她也沒什麼機會坐男孩子開的車,因而感到不太習慣。

  「不客氣。」凱爾看她穿著一襲粉紅色的洋裝,外面再套上一件乳白色的毛質外套,雖然並非*局級品,但穿在她身上,卻更顯現清新出塵的幽然氣質。與茱迪那幾個總是打扮得過於妖豔的女孩相比,她就像是朵幽谷中的百合花。

  他想著今晚就能品嘗她的甜美,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訕笑。

  「你今天晚上好漂亮。」凱爾一上車就不吝惜的讚美她。

  「謝謝。」淩婧倪對他的讚美感到略微羞澀。

  凱爾又曖昧的看了她一眼,才將車駛離奧菲斯飯店,直接來到一間俱樂部。

  「藍色天堂」俱樂部是一間採取會員制的高級俱樂部,一張會員卡要價五十萬英磅。

  這間俱樂部擁有最嚴謹的管理,連俱樂部裏的服務生亦是經過嚴格篩選,除了得大學畢業,連家庭背景也得清清白白。

  也因此,許多巨商富賈、政商名流為了在閒暇之餘,能有個不被狗仔記者跟蹤、不被打擾的地方好好放鬆心情、喝杯酒,都願意花大把鈔票買會員卡。

  凱爾將車交給泊車小弟,走到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腰一起走進俱樂部裏。

  淩婧倪對他的摟腰動作感到十分不自在,想要和他保持點距離,又怕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畢竟每個國家風俗民情不同,這樣的舉動也許是一種紳士的禮貌。

  一進入,俱樂部早已坐滿了人,只見凱爾逐一和每個人打招呼,最後帶著她來到茱迪所坐的位子。

  「菜迪,生日快樂。」淩婧倪將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拿出來送給她。

  「謝謝。」茱迪接下禮物,看都不看就往一旁早已成堆禮物的椅子上隨意一丟。「Ling,今天這間俱樂部我已經包下來了,你儘量喝、儘量吃,不用擔心。」說完後,眼神還和凱爾交會了下。

  「好。」淩婧倪淡淡的應答,其實她和大家真的不熟,而今天茱迪會邀請她參加她的生日派對,著實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凱爾,你還不趕快替Ling倒杯酒。」茱迪提醒他。

  「遵命。」凱爾趕緊替淩蜻倪倒了杯酒。

  「我不會喝酒。」她充滿歉意的說。

  「Ling,你若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茱迪說。

  「她不會喝,就不要強迫她。」凱爾替她解圍,然後起身,再回來時,手上多了杯淡紅色的調酒。「這杯是調酒,有淡淡的櫻桃味道,很好喝,不會醉人。」

  「凱爾,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女人了,還是唯獨對Ling特別?」同桌的另一名女孩子調侃著他。

  凱爾聳聳肩,不甚在意被取笑。

  「謝謝。」淩婧倪誠心的向他道謝。

  「不客氣。」他溫柔一笑,心中卻暗笑她是只已闖入叢林,不知死活的純潔小白兔。

  「好了,今天大家就盡情的玩樂吧。」茱迪端起酒杯,俱樂部裏的每個人跟著高舉酒杯,齊聲向茱迪說生日快樂。

  漸漸的,淩婧倪也慢慢放開自己,融入大夥之中,在凱爾體貼細心的照顧下,加上調酒的酒精成份並不高,她不自覺的多喝了兩杯。

  「今晚愉快嗎?」凱爾發現她的臉色變得粉紅,神智逐漸渙散。

  「很愉快,謝謝你。」

  凱爾附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等一下我會讓你更愉快。」說完後,還在她的耳朵上一吻。

  淩婧倪因他這突然的吻受到驚嚇,想伸手推開他,卻頓感全身無力,體內彷佛有把火在狂燒,燒得她全身燥熱難耐。

  「你是不是很熱?」凱爾知道藥效已經發作,她那欲火焚身的模樣,讓他頓時也血脈憤張,恨不得馬上可以品嘗屬於東方女人的甜美。

  「凱爾,我想我喝醉了,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家?」淩婧倪的神智愈來愈迷渙,她得在自己醉倒之前回去才行。

  凱爾將她扶起,卻不是要送她回去,而是將她帶到俱樂部一角的沙發上,讓她躺下來,接著他壓在她身上,火熱的吻著她的唇。

  此時,俱樂部裏所有的人全都往這兒聚過來,開始鼓噪著,欣賞著花心浪子、性愛高手的凱爾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演春宮秀。

  淩婧倪想推開他,卻全身使不出力,急得眼淚落了下來,只能用言語求他放過她。「凱爾,求你……」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滿意。」

  「不要,我要回去。」

  凱爾的欲火早已被她點燃,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放她回去,他動手脫去她的上衣,雙手捧著她小巧卻尖挺的胸脯。

  一旁甚至有人拿著V8將每一幕都清楚的拍攝下來。

  「凱爾,快點上、快點上。」一旁所有人不停的鼓噪,氣氛激昂。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被人殺出一條路,當大家都還來不及出聲之時,全身赤裸的凱爾已被人拉起,狠狠的挨了一拳,跌入人群中。

  「Shit!」好事被打擾,還被人揍了一拳,痛得他齜牙咧嘴,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體內的欲火正在狂燒,卻無處可發洩。

  狄修斯脫下身上的西裝,包裹住被脫到僅剩內衣褲的淩婧倪。

  凱爾很快的起身,想沖到狄修斯的身邊,仗著人多,想搶回他的獵物。「她是我們的女人,你不可以將她帶走。」

  安德烈卻擋住他,再補上一拳。

  「安德烈,剩下來的交給你處理。處理完之後,直接到『嵐園』。」狄修斯交代完便抱起淩婧倪,穿過人牆大步離去。

  「是的,狄修斯先生。」

  「狄修斯——」所有人聽到狄修斯的名字後,嚇得紛紛鳥獸散。

  凱爾也嚇到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抓著正想逃跑的茱迪問:「茱迪,你不是說狄修斯先生到中國去了,人不在倫敦嗎?」

  「我……」茱迪也被嚇得臉色發白。「我怎麼會知道,艾莉絲是這麼告訴我的。」

  艾莉絲!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指使的。

  安德烈不禁搖搖頭,更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女人!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笨蛋,竟然連狄修斯先生的女人也有膽子碰!」

  「全是艾莉絲叫我們這樣做的,她的父親是傑遜公爵,我們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安德烈對他們露出悲哀的眼神,真不知道這一群蠢蛋是怎麼進得了奧菲斯學院?「你們將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說完後隨即離去,馬上來到「嵐園」,等待著狄修斯的下一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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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熱、好熱……」淩婧倪因為體內的藥效發作,身體裏似有萬把火在狂燒,感到燥熱難耐。

  她微睜開迷蒙的雙眼,眼前出現了一張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她想仔細看清楚眼前的人,但那影像卻層層疊疊,萬千個影像不停的在她眼前晃來動去。

  「一群該死的混蛋,不只在她的酒裏放了春藥,竟然還加了迷幻藥!」狄修斯氣得想殺人。

  他更不敢想像,若他依原定行程,明天才回到倫敦,甚至只要有幾個小時的延誤,她會被那一群禽獸污辱成什麼樣子?

  「藍色天堂」俱樂部竟然允許那一群混蛋在那裏做出這種事,明天過後,他保證讓它變成「黑色地獄」。

  「狄修斯,愛我、愛我……」淩婧倪口中喚著狄修斯的名字,雙手更是迫切的扯著他的襯衫,但虛軟無力的她卻是怎麼也解不開扣子。

  狄修斯用力一扯,整排襯衫的鈕扣全散落一地,他迅速的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瘋狂的佔有她,用自己的熱愛解救她體內那狂野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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