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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聶少蓁 -【小掃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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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6:5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小掃把 作者:聶少蓁

拜託,人家小魔女也有善良的!
可是,他們怎麼一竿子打翻一船鬼東東,
還誣賴她是宇宙無敵天下第一壞呢?
為了扭轉她ㄚ劣的形象,變成全國好人好事代表,
她每天只睡一個小時,
夙夜匪懈的研究救命仙丹來拯救千千萬萬個有病的死老百姓,
但他們非但不感激她,
還說她是掃把星轉世的妖孽,硬是把她當成過街老鼠來打!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歹命呀?
而她都已經徹底死心,打算直接ㄕ一ㄕ算了,
可他這個好管閒事的臭男人竟然不顧她的意願,隨隨便便的把她給救起來,
害她不得不換個姿勢再ㄕ一次,
但他卻義正嚴辭的說她的小命是他的,
他非但要好好的蹂躪她之後,才要還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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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7: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魔法有兩種:那就是能夠助人的白魔法以及具有強大破壞性的黑魔法。

據聞,辛氏和白氏兩大家族分別擁有這兩種不同的法力。只是,經個世紀,他們存活在世上的子孫已是寥寥無幾……

天真可愛的小貝兒,一直與外婆住在山腳下的小屋裏。

她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因此,除了每天固定的魔法課程之外,她常常祈禱外婆能夠不要逼她背那些又臭又長的咒語!那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更快樂,世界更美好!

但是有一天,一位長相極美,自稱是白玲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小貝兒的面前!改變了小貝兒的世界,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

**********************

燒死她!她和白玲那個邪惡的女巫是一夥的!她應該和白玲一樣被處以死刑,這樣她就再也不能夠為害我們“光之界”的子民了!卡修國王請您下令!燒死她……

夢境中,辛貝兒仿佛又聽見了群眾對自己咆哮叫駡的聲音,使得她不禁蹙緊眉頭。接著,夢境又跳到了辛貝兒第一次見到白玲的那一天。當時,白玲用刀挾持著辛貝兒,脅迫她的外婆交出手鐲,否則就殺了她!外婆不依,反而大吼地沖向挾持著她的白玲!她被撞倒在一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無助地看著外婆和白玲激烈地扭打著。然後沒多久,她看見白玲朝她外婆舉起手中的刀……

“不!”辛貝兒尖叫著睜開了雙眼,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被撞倒的木椅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才讓辛貝兒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原來是一場夢啊!

她已經很久沒有作同樣的夢了,本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這個夢魘,沒想到……唉!

伸手抹掉臉上濡濕的淚水,辛貝兒不禁瞪著桌面上的藥草發起呆來。

辛貝兒不知不覺地深陷在自己哀傷的情緒中,完全沒注意到屋外快要變天了。一直到遠方石破天驚的雷鳴聲才讓她從悲傷的回憶中回到現實。辛貝兒迅速地沖出屋外,趕著在下雨之前,將好不容易曬乾的草藥搬進屋內。

辛貝兒將搶救回來標示著各藥草名稱的瓶瓶罐罐,整齊地排列在工作臺上,滿意地笑了笑。

她很高興自己愈來愈能搞懂那些藥草的名稱了,這多虧了莉娜所遺留下來的那本小冊。那裏頭畫滿並寫著各種千奇百怪藥草的長相和名稱,它可是莉娜一生成就的記錄與貢獻呢!

辛貝兒很慶倖自己能與這麼受大家尊敬的醫者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雖然莉娜已經離開大家六年了,她仍不時地懷念起她。一想到這位從不曾對自己表露過一絲敵意的好人,貝兒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不禁又波濤洶湧了起來。

她歎了一口氣,提起角落的木桶,走出工作房,準備去井邊打水。

剛打起一桶水,她便聽到了一陣疾馳狂奔的馬蹄聲,辛貝兒抹了抹臉上的汗珠,直起腰往屋子前頭邁去。

辛貝兒擦幹雙手,倚著門邊等待著,腦海裏響起了那狂妄男人的交代:“每當我經過你的門前時,你一定要站在門口歡迎我!”

哼!那個自大傲慢的“小子”,雖然他是本國未來的儲君,而她只是位被套上壞女巫罪名的平凡百姓,但也不該把她視為他的所有物啊?

雖說當年若不是他請求他的父王——卡修國王放了自己,如今她早已是身首異處!亞烈對她確實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心裏再不情願,還是會依他的命令做事。

不過,她有時真的很難將當年那個小了自己三歲,還矮了自己大半截的小男孩,與現今這個高大英挺、處處充滿男人味的亞烈聯想在一起!尤其隨著年紀的增長,亞烈的語氣裏不斷透露著對自己專制的時候,讓她覺得自己像他的女人。

辛貝兒陷入了兩極的矛盾中。一方面,她不想讓大家誤會她是亞烈的女人;另一方面,卻又受他偉岸的迷人風采所吸引。

他那精緻的五官,挺拔的身軀,及那渾然天成的氣勢,永遠是人群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如同北極星般耀眼!

辛貝在那龐大的隊伍中尋找那顆耀眼的王者之生,終於,她看見了亞烈那匹漂亮健壯的黑駒,但它的上頭卻是空空如也!

人呢?

辛貝兒吃驚地望著大隊人馬,迅速地掠過她的門前。

她知道每個人都害怕接近她!她也討厭大家在瞧見她時,眼中對她那種毫不掩飾的鄙視與嫌惡的神情。不過這次辛貝兒決定提起勇氣,不顧眾人唾棄的目光和表情跨出門檻。因為她想亞烈也許出事了!

於是她走近亞烈的隨從之一山帝,想要問問亞烈的情況。

才靠近山帝不一會兒,他的四周已有人開始低首交耳、議論了起來,她聽見有人罵她是魔女、惡魔,還有人不斷地向天祈禱。

山帝見到她,便輕踹馬腹迎向她,“貝兒小姐?”他很訝異她會出現在這裏。

辛貝兒深吸一口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不想讓大家知道她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你好,山帝大人。”她試著不去理會對方朝她攏起雙眉的表情。“你的主人呢?”

山帝仿佛沒聽見辛貝兒的問題,他仍是用一對不悅的眼神瞪著她,自顧自地說著:“貝兒小姐,除了固定采藥的時間之外,沒有殿下的允許,你是不能隨便離開莉娜的屋子的,不是嗎?”

辛貝兒見山帝不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被他劈頭念了一頓,不由自主地也反瞪起山帝。

她知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這時她想揍一拳在山帝那張臉的衝動更甚於想轉身逃開,所以貝兒又深呼吸了一口,開口說道:“山帝大人,多謝你的提醒!”她綻出一個美麗笑靨。“我會記住的。”隨後便繞過山帝的座騎,想尋找亞烈的蹤影。

山帝一愣,隨即命令大家攔下辛貝兒。

辛貝兒回頭一笑,說道:“誰敢攔我,別怪我辛貝兒詛咒他!”

聽見這番話,原本攔在身前的人馬立刻像見鬼似的退到兩旁。

辛貝兒終於見到亞烈了!他一身是傷的躺在推車上。看到這個情形,辛貝兒心急如焚的奔向他。

就在辛貝兒即將靠近車身之際,一名男子倏然現身,阻擋了她的去路。

原來是亞烈的另一名貼身護衛裏斯!她斂起受驚嚇的表情,輕聲保證道:“我不會傷害亞烈殿下的,我向您保證!裏斯大人。”

對視了好一會兒,裏斯才一臉不情願的退到一旁。

辛貝兒走到車旁,望著因劇痛而皺著眉、閉著眼睛的亞烈,喃喃喊道:“天哪!你看來糟透了!”

他全身都沾滿了殷紅色的血跡,他的手臂上正固定著兩塊長木條,看來似乎是斷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辛貝兒抬頭,恰好迎上了亞烈的目光。那黑眸底有著無法隱藏的痛楚,揪疼了貝兒的胸口。

“你剛剛可是在威脅我的部下?”亞烈激動的問著,痛楚讓他原本充滿男子氣概的聲音失去了震撼力量。

在辛貝面前,高傲的亞烈十分厭惡自己此刻的軟弱!這讓他不悅。

“別管那些了!”辛貝兒快擔心死了,她慌亂的把手伸向他。“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別碰我!”亞烈伸手推開她。

聽見自己的聲音像個娘們似的!亞烈厭惡的閉上眼。

他才不需要她的憐憫!他只想回到城堡裏,躺在他柔軟的床上好好休息!這該死的女人難道不懂?

辛貝兒無視于亞烈的怒氣,仍以自己難得的耐性,像對待一個小孩般輕柔地哄道:“亞烈,讓我先瞧瞧,我身上有藥!我可以為你減輕疼痛的!”

“謝謝你的好意,只不過……”他睜開眼睛。“我只想讓艾克處理我的傷口。”

目光一斂,他轉向他的隨從說道:“裏斯,在貝兒小姐還沒讓我們淋濕之前,先送她回去。”

“你會需要我的,亞烈!”辛貝兒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無情,他根本對她的關心不為所動。

唉!辛貝兒歎了一口氣。她提起裙擺,抬起下巴,表情像高傲的皇后般的越過人群回到木屋裏。

**************************

“什麼?艾克得了麻疹?”

“不可能的!”躺在舒適大床上的亞烈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大聲喊著。

站在一旁的山帝立刻上前說道:“啟稟殿下,艾克確實因高燒而虛弱得無法下床。”

“亞烈,不能再拖下去了!你需要趕快接受醫治!”為兒子的嚴重傷勢而糾緊一對灰色濃眉的卡修馬上介面道。

卡修顧不得兒子的反對,他下了決定。“裏斯!你馬上去把那女孩帶過來!亞烈殿下需要她。”

聽見父親的話,亞烈不禁惱怒得皺起了眉頭。

你會需要我的!亞烈想起了辛貝兒臨走前所說的話。

這莫非是老天爺的陰謀?否則怎會在他需要艾克的時候,艾克卻要命的生了重病?

*************************

看吧,他還是需要她的!辛貝兒露著一抹勝利的笑容看著亞烈。

亞烈見到她,蹙緊了眉頭,“我不喜歡你臉上的表情。”

辛貝兒聳聳肩,也道:“我也不怎麼欣賞你看我的眼神。”

“瞧你像只受了傷的瘋狗一樣亂咬,連我這善心人士也不放過,不過我會原諒你的,畢竟好脾氣向來就不是你的行為。”

“辛貝兒!”亞烈氣得大吼。

“你不必扯著喉嚨叫,這房裏只有你我兩人。而且你受了傷,實在不該這樣激動的。”辛貝兒蹙著眉提醒他,完全無視亞烈噬人的目光。

“你是我見過最強壯的病人,而且你看起來精力充沛,兩眼的怒火似乎能夠燒死你的敵人!但是你別忘了,我是來拯救你脫離苦海的,所以你該表現和善一些,不是嗎?”她一邊喃喃說道,一邊重拾起被打斷的工作。

“不!你向來是以挑戰我的權威為生活樂趣的可惡女巫,哦!你幹什麼?”亞烈又吼道。

“清除你傷口上的髒東西。”她皺著眉,看了他蒼白的臉一眼。“你明知道我討厭‘女巫’那兩個字的。”

“我當然知道你多討厭‘女’——噢!你又弄痛我了!”

“別一直對我吼!那會使我分心,所以我才會不小心弄痛你啊!”

“你根本是故意的!”鬼才相信她,他明明看見她嘴角的笑意了。

“好吧!現在有個方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她歎氣的站起身,走到桌邊拿了一杯盛滿褐色液體的杯子、遞到亞烈的眼前。

“這是什麼鬼東西?”亞烈皺著眉頭問道。

“這是莘藥煮出來的藥汁。它能放鬆你的神經,緩和你的痛楚。”辛貝兒解釋。

“你確定?”亞烈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能力,口吻裏明顯的不信任感,令辛貝兒不悅的瞪大眼睛。

“沒有人能懷疑莉娜的醫術與智慧!”辛貝兒生氣的說。

“但是老莉娜已經走了六年了!”

這男人擺明是在質疑自己的能力!辛貝兒氣得臉都綠了。

她拿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現在你可以放心的把它喝了吧?”

亞烈心中雖然仍強烈懷疑,但是在瞧見辛貝兒一臉受污辱的氣憤後,他猶豫了半晌,勉為其難的接下了杯子。

他先試探的小啜一口,發現味道並不差,於是他在她言語的威脅之下,將它一口飲荊

事實證明,痛楚確實在片刻後暫緩了。

原來辛貝兒並非那麼不可靠啊!

亞烈不由得彎起唇角笑著,不知不覺地迅速沉入夢鄉。

***********************

一分鐘前,辛貝兒才被衛兵從卡修國王那裏“護送”回亞烈的寢室,她不安的絞扭著雙手,辛貝兒仿佛又聽見了卡修的威脅,“日落之前,亞烈若還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那麼我會把你送入地牢!”

但是,辛貝兒所擔心的根本不是自己。她懷疑亞烈一直未清醒過來,是因為藥放了太多的問題。

莉娜總是說她唯一的缺點就是迷糊……

莫非真的放錯了?

辛貝兒一臉嚴肅的坐在床側,突然吃驚的俯身靠近亞烈。

剛剛是她的錯覺嗎?她看見亞烈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天啊!這男人的睫毛比女人還長!

等了許久,亞烈終於睜開眼睛。他沒料到辛貝兒居然近在咫尺,而且正對著他皺眉。

“你的表情很可怕,貝兒。誰惹了你嗎?”噢,他怎麼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移了位一般!亞烈忍不住閉上眼申吟。

“不久之前,偉大的卡修國王發誓要把我關在地牢一輩子。因為,你遲遲未醒過來!”

辛貝兒柳眉不悅的蹙起,“你確定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亞烈慵懶地舒展全身僵硬的筋骨,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非常舒服。

辛貝兒倒抽一口氣。“該死!你怎麼能讓我像個傻瓜一樣,一個人喃喃自語?”虧她還那麼擔心他呢!

“我聽見了,貝兒。”他緩緩睜開眼。“我到底睡了多久?”

“三天!”辛貝兒對他的反應仍是氣得吹鬍子瞪眼。

“三天!我發了高燒嗎?”亞烈很訝異自己竟然躺了三天,難怪他全身酸痛。

“沒有。”辛貝兒搖搖頭。

“那為何我會睡這麼久?”

“那是因為……因為……”辛貝兒心頭的怒火,在亞烈緊迫盯人的目光之下頓時滅了一半,她心虛的避開視線。“也許是因為你的意志不夠堅定!”她這麼回答他。

他以奇怪的眼神瞪著她。昏迷三天和意志有何關係?

他籲了口長氣,用極疲 憊的語氣道:“貝兒,我想喝口水。”其實他餓得可以吞下一整頭牛了!

亞烈的提醒讓辛貝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差勁!她竟然疏忽了病人醒來後都會有的需求。

辛貝兒水倒了一半,突然想起。“糟糕!你一定餓壞了!而且,我必須立刻讓卡修國王知道你醒來了才是,你等一下,我馬上叫人送食物上來。”然後她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亞烈瞪著辛貝兒消失的門口,以及那只被擱在茶几上的茶杯……

這該死的女人為什麼不能同時做好兩件事?

他真想掐死辛貝兒那個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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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7: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經過了幾天的休養生息,亞烈刮了鬍子,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神清氣爽,恢復了往昔迷人的風采。

卡修看亞烈恢復的情形非常良好,終於放下心頭的大石,笑容滿面的看著仍帶著一絲病容的英俊兒子。但見到亞烈打算下床的舉動,他馬上蹙起眉阻止他。“你得在床上休息一陣子。那女孩說你會有一段短暫的時間無法享受那種野蠻人血腥的殺戮快感。”

“她竟敢這麼批評我的狩獵活動!”亞烈為辛貝兒大膽的言辭感到生氣。

“她顯然已經被你的包容給寵壞了,你應該更加嚴格的管教她才對。”想起辛貝兒狂妄的言辭,卡修不禁皺起眉來。

“就像您馴服母親那般嗎?!”亞烈調皮地露出笑容。

一提起愛妻,卡修嚴肅的神情瞬間轉為柔情似水。

“你母親本來就不是個聽話的女人。”

“但您還是馴服了母親的心!父王。”

“只可惜……”原本柔情似水的表情又轉為悲傷。“我還是無法阻止死神從我身邊帶走她!所以我絕不允許你再在狩獵過程中,又讓自己受了傷!希望你多注意些好嗎?”

亞烈瞭解父王的恐懼,於是他擁抱了父親一下,給了他承諾。“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對了!貝兒人呢?”亞烈忽然發現辛貝兒並不在他身邊。這幾天都是她在床邊照顧他,想必她累壞了吧?

“她在門外。”

“讓她進來吧!孩兒有些話想和她說。”

********************

辛貝兒一被召喚入門,亞烈便說:“貝兒,為了表示對你的感激,我決定暫時將你留在城堡,直到我的傷勢痊癒為止。”

“你不能這麼做!我想回我的小屋子了。”辛貝兒對他無禮的要求氣得跳腳。

“我命令你留下來陪我!”他淡淡瞥了辛貝兒一眼。“你是我從火場上救下來的,所以你這條命應該是屬於我的,而且你也曾在眾人面前發誓,要絕對服從我,因此你沒有任何反對的餘地。”

“麥亞烈,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辛貝兒憤怒的丟下一句話,沖向房門。

我不要留在這裏!辛貝兒邊跑,邊在心中氣憤地叫著。

但堵在房門口的兩名護衛硬是不讓辛貝兒出去,辛貝兒忍不住懊惱的叫了出來,“讓我出去!”

山帝以詢問的眼神望著麥亞烈。“把她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她離開城堡半步。”亞烈冷冷的說著,看了眼正在裏斯懷裏發飆的辛貝兒,他疲倦的打了個呵欠,又想慵懶的睡一覺。

********************

傍晚,不遠處的山頭,傳來了幾聲狼嗥。

正埋首為亞烈傷口換藥的辛貝兒,聽見狼嚎聲,眉心不禁又蹙了起來。

辛貝兒由眼角看見女僕們魚貫地步出了亞烈的寢室。原本明亮的房間,霎時暗了下來,只留下辛貝兒需要的那盞燭火,火光在辛貝兒心不在焉的臉上跳躍著。

辛貝兒咬了咬唇,“呃,那個……亞烈,你……你真的不打算改變主意,放我回去嗎?”

亞烈緊繃著臉,以沈默作為回答。

辛貝兒終於認命的輕歎一聲,“唉!好吧!要讓你改變主意,看來是不可能了。”

收拾好剛換下的草藥,辛貝兒垂頭喪氣地朝門口邁去。

“你要去哪?”亞烈看見辛貝兒欲走出房門,皺著眉問道。

“去找睡覺的地方。”辛貝兒頭也不回地說:“也許你的獵犬願意分我一些睡覺的地方。”她故意挖苦的說道。

亞烈愣了一下,“‘幸運’只會對你齜牙咧嘴罷了。不過……它的主人倒是樂意將他的床分一半給你。”

“你在開玩笑吧!”她回頭瞪著他。“我不可能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你玩笑嗎?”他咧嘴一笑。

“別忘了你受了傷。”辛貝兒提醒他。

“所以你更該‘就近’照顧我啊!”亞烈邪邪一笑。

“我會壓壞你的!”辛貝兒又說。

“別擔心,我的床夠大。”

“不行!”她走回床前。“卡修國王絕對不同意的!”她對著枕上的他低喊。

“我想他不會反對的。”亞烈繼續說著。

可是我反對啊0如果你堅持我必須留在房裏,那我只好選擇睡地板了。”

“你唯一的選擇,是我旁邊的床位。”他早該把這老是杵逆他的女人帶上他的床,讓她成為他的女人才對!否則她永遠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如果你是在害怕你的貞操不保,我可以保證,以我目前的處境,就算我想對你怎樣,也沒有多餘的體力。”望著她嫣紅的臉龐,亞烈揚起眉挑釁地說著。他知道辛貝兒最恨別人說她怯懦了。

“誰說我害怕了!”辛貝兒氣衝衝的說道。

“既然不害怕,那就吹熄燭火上床來吧!說不定明天醒來,我會改變主意,讓你回木屋喔!”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亞烈掩嘴打了個呵欠,順便也掩飾住自己唇邊漾開的笑意。

辛貝兒心中雖然仍覺得不妥,但聽見可以回到自己的木屋,就什麼問題都拋到腦後了。

心中充滿著對明天的期望,辛貝兒乖乖的上了床。

**************************

亞烈寬大舒適的床,讓辛貝兒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軟,於是她不禁嫌棄起她那張又小又硬的木板床來了。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有在剛躺下去的瞬間出現過而已。因為接下來的時間,辛貝兒忙著變換姿勢,想找一個能夠讓自己睡得更舒適的方式。

躺在一旁的亞烈見辛貝兒動個不停,便一把將她拉進懷裏。“你這樣像蟲一般動來動去,我根本沒辦法好好睡覺。”

“可是……這樣我沒辦法呼吸啊!”她的聲音從他的頸側傳出。

她為兩人如此親昵的姿勢感到不知所措,心跳不禁加快了起來,難道亞烈要一直抱著自己到天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亞烈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打算,這讓辛貝兒有些心慌。

“亞烈,你可以放開我了,我保證我不會再像蟲一般翻來覆去地讓你睡不著覺了。”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介意這樣抱著你。”亞烈閉著眼說道。

可是我介意啊!這男人的胸膛,燙得像燒紅的鐵般熨燙著她的臉頰!她不自在的在他懷裏掙扎著,卻發現他厚實的胸膛如鐵般的堅硬,不禁臉紅心跳了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讓人抱著睡覺……這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很久沒有’?你曾經有別的男人嗎?”亞烈皺起眉問道。

“我說的是我的外婆!我可沒你想得這麼惡劣。”辛貝兒憤怒的低聲抗議著。

亞烈聽見她的話,不由得咧嘴笑了。“那麼從今晚開始,你得試著讓自己習慣我的擁抱才行。”父王說的對,他早就該把她帶上床的!他不明白為何先前遲遲未對她有所行動。

亞烈在心中發誓,一旦他恢復體力,他將毫不猶豫的佔有她,讓這頑固的女人成為他的女人!讓她腦裏想的只有他,而不是那些該死的藥草——

亞烈揚了揚眉,伸手往辛貝兒掙扎的屁股上用力一拍。

“你幹嘛打我?很痛耶!”

“安靜下來,貝兒。否則你別怪我做得更絕。”

“亞烈,你保證過不碰我的!”辛貝兒一臉驚慌,胃也仿佛打了結。

“我是說過沒錯,但是如果你再不讓我好好睡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剝下你這身衣物,懂嗎?”

“你真是天底下最卑劣的男人!”她低聲說著。

他的笑意反映在他深邃的眸中。“而你永遠是最不懂得分寸的女人,所以我們是絕配,不是嗎?”他說道。

她咕噥了幾句,然後才不情願的道了聲晚安。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斷地刺激著他的感官,他見辛貝兒不再亂動,才放鬆的閉上眼,但抱著辛貝兒嬌弱柔軟身子的亞烈,卻控制不住他下半身的亢奮。

她又不安的在他的懷裏蠕動起來,他倏然抓緊了她的腰。老天!這女人簡直是用她的純真無瑕在折磨著他!

“亞烈,你是不是在褲子的口袋裏放了東西?它抵著我的大腿,讓我很難睡覺……你能不能把它放到另一邊去?”她苦惱的蹙起眉。

亞烈一陣錯愕,如果讓她知道抵觸著她的正是自己挺立的男性,不知道她會不會嚇得踩過他的傷口,跳下他的床?

亞烈陰沈的要辛貝兒轉過身去,讓她的背靠著自己的胸膛。“現在閉上眼睛睡覺!”他低吼著。

亞烈突如其來的怒火令辛貝兒感到莫明其妙,她不過是要他將口袋裏的東西移走罷了啊!這也值得他生氣?!

辛貝兒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她相信病痛會讓一位原本脾氣就不好的人,變得令人更加難以忍受。

亞烈溫暖的男性氣息牽引著辛貝兒,漸漸地,她便沉入了夢鄉。

那晚,辛貝兒作了一個夢。

她夢見亞烈吻了她,而她也愉悅的回應著他甜美的吻——她已經連續數天作著同樣的夢了!隔天醒來,辛貝兒仿佛還能感覺到那殘留在唇際的余溫,那夢境真實得讓人驚訝。

不過,那終究是一場夢而已!

**************************

原本寧靜的森林裏,忽然起了一陣嬉鬧聲,驚動了棲息在樹梢的鳥兒。

辛貝兒愈是接近目的地,愈能聽見亞烈那男性愉悅的爽朗笑聲,還雜著女性的嬌笑聲,心頭不禁湧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山帝應該告訴她,他的殿下並非獨自一人才對,害她浪費大半天的時間找他。

正當辛貝兒要轉身離去時,那熟悉的女聲卻反而讓她加快了腳步前進。

**************************

她是個年輕漂亮的金髮女孩,有對豐滿的胸、盈盈一握的蜂腰、渾圓俏挺的小臀、性感修長的雙腿以及一對好看的藍眸。而那對灼熱的藍眸,此刻正以渴求的眼神凝望著麥亞烈。

“只有一個吻嗎?殿下。”伊莎綻露誘人的笑容,性感地撥弄她濕潤的發絲,徐緩地朝岸上走去……

突然間,伊莎發出了一聲尖叫!

她迅速地躲回水底,雙眼直瞪著亞烈背後。

“你怎會在這裏?”伊莎指著辛貝兒質問著。

亞烈還未反應過來,辛貝兒的身影已經站在他的身旁。“你的屬下應該跟我說清楚,殿下正準備釣一條活色生香的美人魚才對!”

辛貝兒越過他身邊,卻瞧也不瞧他一眼。

這女人仍像以前那樣,完全不把他這個“殿下”放在眼裏?!亞烈撫平眉頭,有趣的看著高傲的辛貝兒,他想知道她究竟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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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辛貝兒瞪著伊莎散落一地的衣物,歎了口氣一一拾起它們。

“伊莎,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裸著身子留在那裏、二是上來把衣物穿回去。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是不會離開的。”辛貝兒皺著眉說道。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伊莎的咆哮令辛貝兒愣了一會兒,然後她開口說道,“伊莎,你是個漂亮的女孩。你一定不希望看見自己豐滿的胸部突然變得比洗衣板還平,而結實的屁股比揉壞了的麵團還松垮吧?”

她半眯起雙眸,以威脅的眸光逼視著伊莎。

伊莎倒抽口氣,“你在詛咒我?”她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仿佛這麼做就能保護自己不受詛咒似的。

“如果你硬要這麼想的話,就算我是在威脅你吧!”

伊莎起初還不相信辛貝兒真的會威脅她,可是當她見到辛貝兒忽然閉上眼,嘴裏開始喃喃的念著咒語時,她恐懼的尖叫起來,氣急敗壞的沖上岸。“你這個壞女巫,上天一定會讓你受懲罰的!”

伊莎氣憤的從辛貝兒手中奪回衣物。她嫉妒辛貝兒,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烈殿下的女人,更嫉妒她那對比寶石還迷人的綠眸!

伊莎小的時候,曾不經意的在樹下撞見亞烈殿下溫柔的擁抱著哭泣的辛貝兒,不斷地安慰著她;而那樣的擁抱,是伊莎從小就發誓想得到的,可是不論她再如何努力,卻仍然無法使它變成真實。可見亞烈殿下多重視辛貝兒!

“親愛的小伊莎,若你再不上岸穿好衣服,我一定會讓你的美好身材完全變樣喔!”辛貝兒瞪著伊莎說道。

伊莎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於是她用受盡委屈般的語調求助輕喚著,“亞烈殿下——”

“伊莎,你還是先離開吧?”始終沈默的亞烈終於出聲了。

但是伊莎不甘願就這麼一走了之,她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這個機會的……

“改天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我保證。”

辛貝兒以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射向亞烈,他竟然對伊莎許了個承諾!

“真的?”伊莎原本憤恨的表情瞬間轉為喜悅。

亞烈故意忽視辛貝兒那對氣得快噴火的雙眼說道:“沒有人抗拒得了你的魅力的,甜心。”

一句親昵的“甜心”令伊莎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且心甘情願的上岸穿上衣服,又對亞烈搔首弄姿了一番才離開。

亞烈瞄了站在一旁的辛貝兒一眼,忍不住笑意的說:“小貝兒,你的表情看來可憐極了!”這女人看起來像是在吃醋呢!

“亞烈,不准叫我‘小貝兒’,我足足大了你三歲呢!”

“可是你是如此的嬌小啊!小貝兒。”哎!也只有這膽大包天的女人敢無視他這“殿下”的頭銜,總是膽大妄為的連名帶姓的叫著他的名字……也許他真的是過度縱容她了吧!

“你明知道伊莎是老瑞莎唯一的孫女,怎麼可以讓她做這種事呢?難道你們上了床?”老瑞莎是城堡裏的廚娘,對辛貝兒非常友善,所以她覺得有責任保護伊莎。

“沒有。”

亞烈明確迅速的回答,反而讓辛貝兒一愣,而那可惡的男人又接著對她咧嘴笑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上床,因為我們通常都在外面,例如柔軟的乾草堆或是這裏。你出現得太晚了,純潔的小貝兒。”

他故意說得仿佛他和伊莎之間已經有了什麼曖昧不清的關係似的。

“你怎麼能誘惑一位天真無邪的女孩?而且她才剛滿十七歲啊!”心中的頹喪不禁令辛貝兒氣憤的咆哮起來,聲音大得令亞烈蹙起眉。

“我敢發誓,你的小伊莎早已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純潔了。”

貝兒一愣,“你怎麼會知道?”她下意識的反問。

“男人對這種事一向是最在行的,你和伊莎之間,誰的身上才有那無邪的處子味道,我只要用鼻子輕輕一嗅就能輕易分辨出來。”亞烈邊說著、邊靠近她。

她赫然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正有規律的吹拂在自己臉上,亞烈一下子便將辛貝兒壓倒在地上。她烏黑的長髮如地毯般,包圍住他和她,辛貝兒兩頰發紅,屏住了呼吸,視線一直無法離開亞烈那輕輕掀動的性感雙唇。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他的視線落在她唇上。

辛貝兒心跳加速跳動著。“你……你不會想吻我的。”她有些困難的回答著。“因為這十六年來,你從來就沒有任何想吻我的舉動。”

沒有嗎?他很想告訴她,有好幾次他幾乎吻了她呢!一來因為辛貝兒總是那麼遲鈍,二來是因為總有人在那時候不識相的出現,否則他早就那麼做了。

“而且……我沒有愛麗那一頭漂亮的金髮。”愛麗柔亮的頭髮在陽光下就像發光的黃金絲緞般美麗。辛貝兒忽然想起,那些總是圍繞在亞烈身旁的女侍。

她頓了頓,又說道:“也沒有瑪莎嘹亮迷人的歌喉以及曼妙的舞姿;沒有珍娜豐滿的胸部、凝脂般的肌膚、修長細膩的完美雙手;沒有……沒有伊莎的青春……最重要的是,你曾說過,與其去吻辛貝兒那女巫的嘴,還不如去親吻母豬的屁股!”

“我說過嗎?”他瞪著她問。

“當時你正和一堆士兵在一起。”

亞烈凝神思忖了片刻,頓時恍然大悟。他笑著說:“那句話根本不是我說的,如果你再多留片刻的話,你就會知道那個人被我狠狠揍斷了鼻樑。”

聽了亞烈的話之後,她胸口一窒,感到了莫大的感動。

**********************

“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目的嗎?”亞烈倚著樹幹,看了眼在身側的女人。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一定是有目的的?”

“因為我就是知道你葫蘆裏在賣什麼藥,畢竟我認識你十六年了。”亞烈看著天空,淡淡一笑。

“那……為什麼我對你的瞭解,並不像你對我瞭解的那麼多?”她也認識他十六年了啊!

“因為你滿腦子塞滿了藥草。”亞烈回答著,閃過一絲心痛。

對於這點,辛貝兒無法否認。因為想讓這裏的人民放棄對她的成見,並且獲得他們的信賴,她不想永遠活在白玲的陰影下,她要掙脫這一切。

辛貝兒又愣了一會兒。“那……你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嗎?”

她不知不覺地靠向他,兩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亞烈的眼底掠過一抹玩味,“你沒有漂亮的金髮。”他徐緩說道。

辛貝兒不由得瞪著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黑髮。

“而且沒有迷人的歌喉和曼妙的舞姿。”

辛貝兒腦海中忽然浮現美麗的瑪莎,她微笑的站在亞烈身旁,接受眾人給予她衷心讚美掌聲的情景。

“也沒有能挑起男人欲望的身材。”亞烈繼續說道。

她想起那些在珍娜身旁的男人,總是對珍娜那一對呼之欲出的豐乳乾瞪眼,還猛吞口水呢!

“更沒有年輕燦爛的笑容。”

伊莎?她那如陽光般的笑臉足以令人屏息……

辛貝兒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難堪,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沮喪和無力。她原本表情豐富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光芒。

“身為一國未來的儲君,我有許多的責任,我不能讓我的腦子裏只裝著你,或擔心你又惹出什麼風波來。”

原來自己不僅沒有魅力,還是個惹人厭的麻煩製造者!

辛貝兒充滿挫折的綠眸令亞烈不禁露出微笑,“現在你又準備為我惹什麼麻煩?”

“我沒有要惹什麼麻煩!”她微慍地低聲抗議,“我只是……答應了其多,今天會去看看他的。”

“你說的那個其多……該不會是住在山腳下的怪人潘其多吧?”

“其多不是怪人!”辛貝兒激動的口吻裏有絲慍火。“只是長年的風濕痛,令他難受得無法把笑容掛在臉上罷了。”

“你怎麼會認識這個獨居的孤僻老人的?”

想起自己初次見到那可憐老人的情景,辛貝兒不禁侃侃而談了起來。

“二個月前,我在下山的途中,碰巧撞見痛得倒在路旁的他,於是就給了他一些藥,我還答應他,一旦我找出能紆解這一類病痛的藥方,會立刻……”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能隨便上山?”亞烈打斷她的話,罵了起來。

辛貝兒一愣。哎呀!真是糟糕!原本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的,這下竟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辛貝兒將視線移上那張英俊的臉龐說道:“你不在這裏啊!而且你的狩獵隊伍離開的時間比以往還要久。”

“你可以捺著性子等我回來啊!”難道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嗎?在這裏對她有敵意的人太多了!

“不行啊!這樣我會錯過‘山藥子’的花期,我可不想再等一年。”辛貝兒期望亞烈能瞭解她的想法。

片刻,辛貝兒終於瞧見亞烈放鬆了唇部嚴厲的線條。她如獲大赦地輕籲了口氣。

“你打算騎馬去嗎?從這裏騎馬到潘其多的住處需要半天的時間。”

“你忘了我沒有馬,而且你從不允許我騎馬;我要用走的,其多告訴我山上有條捷徑,如果我現在立刻啟程的話,應該會在日落之前到達他的家才對。”

“你想在拜訪他之後,再摸黑抄捷徑回來?”麥亞烈問著。

“我想好心的其多,應該會允許讓我借宿一晚吧。”辛貝兒心中盤算著。

亞烈口裏喃喃咒駡著,猛地轉身,準備丟下辛貝兒離去。

“你要去哪里?”

“回去找我可愛的小伊莎。”亞烈頭也不回,明知這句話會令她火冒三丈。

“你不能這麼做!”她一口氣沖到了他面前,用食指憤慨的戳著他堅硬的胸膛。

“為什麼?她早已不是你心中純潔如白紙的小女孩了。”他盯著她,劍眉高聳。

辛貝兒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她微微紅了臉,有些心虛。“因為她是老瑞莎的孫女,而且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決定。”

“我的決定是——你想都別想!”亞烈咬字簡潔有力。“如果你執意送藥給他,別人可以代勞。你毋需跑這一趟。”

“你怎能阻止我去幫助一位孤獨又處在病痛中的老人呢?你難道不明白其多需要我嗎?”辛貝兒氣得快爆炸了。

“我也需要你啊!辛貝兒。”亞烈不關痛癢的說道。

“我要你今晚為我擦背。”他發過誓,一旦自己恢復強壯,他就要徹底的征服這不聽話的女人,他打算在今晚付諸行動。

“晚上見,辛貝兒。”亞烈揮揮手便離開了。

呃?什……什麼……擦……擦背?他就為了這個理由,不讓她幫助其多!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遲鈍的辛貝兒才愕然的發現,那可惡的男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亞烈,你真是頭自大的豬!”辛貝兒憤怒的朝空氣揮舞著雙拳,然後她仿佛聽見了亞烈狂妄不羈的大笑聲。

辛貝兒咬牙切齒的瞪著小徑的入口,驀然想起了她們辛氏天生擁有的法力。

也許她可以在亞烈不注意的情形下,讓自己迅速“走”這麼一趟?只要她念出咒語,手指輕輕一彈……

哦,不行的!她缺少她們辛氏歷代相傳的手鐲。而且她曾在眾人和亞烈面前發過誓!今生絕不使用魔法的,否則……

唉!辛貝兒深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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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7: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多年前,當辛貝兒第一次迷失在這座宏偉的城堡裏時,弄懂城堡裏的每個出入口與路徑,便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考驗。

據聞,這座架構非凡的建築物,是由亞烈的曾曾祖父所設計。它在防禦方面可以說是完美得無懈可擊!而它數百年來依然屹立不搖的事實,便足以證明它的完美性。

辛貝兒這些年來絞盡腦汁想知道麥亞舵——城堡的創造者,是如何不讓自己迷失在這座城堡中的?

辛貝兒蒼白的臉浮現著不安。

她瞭解裏斯向來是沈默寡言的,但是,他已經帶著她在城堡裏繞了大半天了。途中,他不曾主動和她說過半句話,沉悶的氣氛彌漫在他們四周,令她愈來愈感到不安!

尤其高掛在石壁上的一盞盞燭火,更是讓辛貝兒覺得兩眼昏花!

“裏斯,你確定……你是要帶我去找殿下?”

亞烈為什麼不在他自己的房裏?

他的棕眸所透露出的含義,令辛貝兒覺得自己剛才仿佛問了一個蠢問題。

“把門打開!”

辛貝兒愕然地看著衛兵在裏斯的命令下,推開了門。

“不,裏斯,你也許弄錯了,我是來——”她張口結舌的想要解釋。

“殿下已久候多時了,請!”

什麼?0等等!我——”

辛貝兒錯愕的瞪著已被關上的門。

這裏到底是……

“小心你腳下的石階!”

亞烈?!辛貝兒心頭一驚,連忙止步。

“你在哪?亞烈。”

不相信自己真的差點就摔斷脖子了,辛貝兒心有餘悸的瞪著腳下的石階半晌,這才小心地拾級而下。

“我在你前方。你只要直走就會看見我。”渾厚的男聲回應她。

聞言,辛貝兒柳眉馬上豎起。

這男人神神秘秘的,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呀?天啊!這裏熱得簡直跟地獄沒兩樣!

辛貝兒拉一拉身上的斗篷,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地心中央?

愈是前進,霧氣變得愈稀杯…豁然,她眼前一亮!

一池清泉躍進辛貝兒眼底。

她看見賁身在熱騰騰的水氣裏的男人,正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迎接她的到來。

那是一池天然溫泉,難道有人把溫泉從外頭引進城堡裏?

辛貝兒吃驚的看著那一根根管子,接著是掛在石壁上的火把,最後則落在亞烈那張俊容上。

“很高興你並沒有迷路,貝兒。”

他一直在注意她表情的變化。瞧她的目光終於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揚起眉,揄揶道。

“如果你每次洗澡都這麼大費周章的話,”辛貝兒皺起眉。“那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亞烈!”

“當然不是。”他為她憤怒的口吻而微笑。“你看見的,我正在享受泡溫泉的樂趣。”

“我以為你找我來,是要我替你刷背。”她美麗的綠眸就像銳利的刀,迸射出犀利的刀芒。

“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不該讓你錯過這樣的樂趣,我願意與你分享。”

分享?辛貝兒愣了一下,然後才瞭解亞烈話中的意思。

“你該不會是——”她驚恐的倒抽一口氣。

“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親愛的小貝兒。”

“不,我絕不穿這身衣服下水的!”

“你當然不會。”亞烈使壞的一笑。“你得把它們留在池畔邊。”

辛貝兒心慌意亂的猛搖頭。“不,我不可能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下去和你一起泡澡的!”老天!她的臉燥熱不已。

“你一直都太緊繃了,貝兒。快下來,這池活泉能紓解你過度緊繃的神經。”

對於辛貝兒幾近歇斯底里的叫嚷,亞烈置若罔聞,他繼續以略帶沙啞的嗓音說。

“你何不先從那件斗篷開始脫起?”

“該死!你根本沒將我的話聽進去!”

“或許,我可以為你效勞。”

“不……我……”她移動雙腳準備離開。

“站住,貝兒!你要是膽敢再走一步,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亞烈對辛貝兒永遠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面對一句不算咆哮的警告,辛貝兒立即像生了根似的僵立在原地。

辛貝兒呆若木雞的瞪著從水中起身、不著寸縷走向她的男人。她不禁屏住了氣息。

她是曾為亞烈療傷過,但是對於不該看的地方,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先用被單遮祝記憶中的那個瘦小的男孩,與眼前體魄完美的成熟男性身軀,在辛貝兒的腦海瞬間重疊——

天啊!他何時已長得如此健壯?

“你……你想要有人陪你,可以找瑪莎、珍娜……甚至是伊莎,相信只要你一招喚,她們便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老天,這男人簡直狂妄致函極點!辛貝兒此刻只想逃跑!

當她這麼打算之際,她的下巴已教人握祝

辛貝兒無畏地迎上亞烈炯亮的雙眸。

“我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口中的‘任何女人’!你總是在挑戰我的權威與耐性,而且樂此不疲。”他警告的口吻,輕得像呢喃。

辛貝兒感到一陣恍惚。吹拂在她臉上、唇際的男性氣息,仿如陳年老酒般令她感到暈眩。

“亞烈,我……”

她口乾舌燥的舔了舔唇,覺得呼吸困難,而亞烈也注意到辛貝兒的不對勁。

“貝兒?!”

“我……好熱,我想我快要暈倒了——”

話甫落,辛貝兒兩眼一翻,昏倒在亞烈懷中,不省人事。

**************************

醒來,貝兒!

有人在焦急的呼喚她。辛貝兒感覺到那雙正不斷溫柔碰觸她的雙手,為此,她幾乎愉悅的申吟出聲的。

“你再不睜開眼睛的話,我就要打你的小屁股羅!小貝兒?!”

這句話讓辛貝兒馬上睜開眼睛。

“亞烈,別再叫我小貝兒!”她朝他皺起眉。“而且我已經大得不適合打屁股了!”

亞烈可不這麼認為。這女人害他提心吊膽了老半天,他絕對有足夠的理由懲罰她的!

不過,瞧她神氣活現的模樣,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

“我想,你是把自己悶壞了!”

辛貝兒一愣。

“你早該聽從我的建議,把身上那件厚重的斗篷脫下來的。”

她仍是瞪著他,不過卻屏住了呼吸。

“希望你不介意我在未經你的許可之下,動手脫了你身上的衣物。沒辦法,我不得不這麼做。”

淚水忽然淌下了辛貝兒的雙頰。

“那麼,你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她的反應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會生氣的炮轟他,而不是——流淚,這令他驚愕得一時反應不過來。

“看見我……的身子。”

辛貝兒揪緊著蓋在身上的薄衫,她垂下眼瞼,哽咽控訴。

“那是無法避免的,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情難過的話,我——”

“他一定發現我確實沒有珍娜豐滿的胸部、瑪莎的小蠻腰和愛麗細膩的肌膚……天啊!他一定發現我的胸部小得近乎可憐……”

不知不覺的,她開始傷心地喃喃自語。

“貝兒?”

亞烈企圖拉回辛貝兒的注意力。

“天啊!他現在一定是更不想吻我了”她仍一徑的說著。

“貝兒?!”

他提高音量,終於引起她的注意。

“天啊!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難怪你從來都不想碰我,你一定覺得吻我是一件很噁心的事——天哪!”

“貝兒!”驀然一記雷吼打斷了她,也同時遏止她不爭氣的淚水。

“你要是膽敢再提那兩個字,我會親手掐死你,而且不會有一絲絲的後悔!”

他那張扭曲的俊容令辛貝兒一時愕然,她不明白亞烈為何那麼氣憤?她才是應該羞憤傷心的人,不是嗎?

“哪兩個字?”她忍不住小聲問。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一直重複“天啊!”這兩個字。

“就是天……”亞烈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竟敢這樣對他?!

青筋隱隱地在亞烈額前跳動。他最後索性閉起泛著血絲的雙眼,在心裏默默數起數來。他需要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如果這是他在征服她之前,所必須經歷的考驗之一,他會努力做到的。

猛然,一隻柔軟的小手貼上他的額頭,亞烈震驚的睜開眼。

“亞烈,你不要緊吧?”辛貝兒不知何時已抱著衣衫坐起來。“你的氣色很差,是不是頭痛?”

亞烈吃驚地迎上那對充滿關切的雙眸,瞬間,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那麼在意那句天殺的“天哪!”兩個字。心裏這麼想著,慍火也在刹那間消退。

“告訴我,”他溫厚的大掌覆上她的。“為什麼你會認為我不想碰你?你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嗎?”

亞烈低沉的口吻是如此溫柔,教辛貝兒感到不知所措。

她輕輕抽回手,咬唇的垂下目光。

“因為就像其他人一樣,他們都不敢接近我,怕我會為他們帶來惡運……”怕她會像白玲一樣,用魔咒毀滅他們的家園。

此時,她瞥見亞烈系在腰際的浴巾,不禁松了一口氣。

“你認為我和那些人一樣愚昧無知?”亞烈不悅地輕蹙劍眉。

“我……”

“告訴我,你又為什麼會認為我從來都不想吻你?”是該怪她的遲鈍呢?還是說,他們一見面總是只來得及鬥嘴?

“因為今天下午你可以吻我的,但是,你卻沒有那麼做。你毫不留戀地掉頭離開了。”

“哦?!”她語氣裏的埋怨令他忍不住漾出笑容。“那是因為潘其多的問題打斷了我。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吻你了。”

辛貝兒僵硬地點頭。亞烈盯著她嘴唇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

“亞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唔?”

“你為什麼把舌頭放進我的嘴裏?”

“你不喜歡嗎?”他邪佞的微笑,仍沒有停止他的進佔。

“不……不是……是……唔……沒……沒有人……嗯……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做過……唔……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呵!”一聲輕笑滑進辛貝兒口中。

“來,讓我教你。把你的舌頭伸出來……對……嗯……唔……呵!你學得很快,小貝兒。”

在亞烈熟稔的帶領之下,辛貝兒很快的就抓到接吻的訣竅。

當她學他以舌與他嬉戲共舞時,她渾身如電流穿過般地輕顫。

而這一切對辛貝兒而言,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她喜歡亞烈的吻,並對此充滿了好奇。

在她體內有股陌生的情欲正在急速奔竄著,為此,她也感到一絲絲不知所措。

亞烈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他含住她柔軟的耳垂,安撫她。

辛貝兒雙臂繞過亞烈頸後,挨近了他——薄衫因此滑落在兩人之間。

美妙的申吟持續地從辛貝兒微啟的朱唇中逸出。

她的思緒完全潰散,令人無法想像的極至狂喜吞沒了她,而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為她帶來的。

辛貝兒情不自禁地呼喚著亞烈的名字。她雙手撫上他的雙臂,感覺到他結實完美的肌肉……他是這樣的強壯,和她的柔弱是如此的不同……

“烈……”她好難受啊!

辛貝兒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強烈的空虛感令她忍不住挨近他身軀,尋求什麼似的磨蹭著他。

此時此刻,亞烈已無法再承受更多這樣甜美的折磨。

“我無法再等待了!”他要埋進她體內感覺她0小貝兒,你準備好了嗎?”

他額抵著她的,呼吸急促濁重。

“準備什麼?”

“準備好接納我呀!寶貝!用你的雙腿環住我。”

假使辛貝兒方才還有一絲懷疑,現在她可是完全弄懂亞烈的意思了。

“你不可能真的想這麼做的!亞烈。”她敬畏的瞪著他碩大的男性,無法掩藏心中的恐懼。

亞烈不想嚇壞辛貝兒,他要她放輕鬆。

他沒有回應她,因為他正在想,如果這也是老天對他的考驗之一,那老天真是太殘酷了!

“你願意考慮一下嗎?就……就是,我可以讓這一切變得更完美——你記得的……唔,我有魔法,也許我可以讓它變得更適中——只要你點個頭。”雖然沒有辛家的手鐲,但這一種小小的魔法應該難不倒她的。

辛貝兒看得出亞烈正為彼此的“不適合”在痛苦的掙扎著,他挫敗的模樣令她很想幫助他。

“哦!不!寶貝。”他看著她。“我絕不允許你打‘它’的主意——連想都不准想!懂嗎?”

“可是——”

“沒有可是!”

辛貝兒為亞烈的咆哮而瑟縮。

“那麼……我們要一直維持這樣的姿勢嗎?”她不安的一動。

“當然不!”

辛貝兒訝異地迎上亞烈闃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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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8: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當他溫柔的將她放回斗篷上之時,她不由得抱緊了他,並下意識的收緊雙腿,咽下申吟。

“貝兒……還記得你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情形嗎?”

“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麼你何不趁現在好好的回想一下?”

在這種時候?“你為什麼突然問起呢?你對我的魔法從來不感興趣的。”

“現在我很好奇。告訴我,小貝兒。”

“我得努力想想……”老天!那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辛貝兒虛弱的深呼吸。她試著集中精神,找回那片斷又模糊的記憶,而那對此刻的她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想起來了!”她的美眸因而一亮。“不過,那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她的雙眸倏地黯然。她幾乎沒有察覺到亞烈的撤退。

“在我五歲那年冬天,我為了向外婆展示我好不容易學會的魔法,不小心打破了外婆一隻最心愛的花瓶,那是外祖父留給她的唯一一件紀念品,雖然當時外婆並沒有責備我,但是我知道她為此傷心了好一陣子——”

驀地,辛貝兒發出尖叫!

“該死!”片刻,她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這只狡猾的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伸手推著他沉重的雙肩,眼底有絲痛楚。

“噓,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寶貝。”

最……最痛的?“難道還有嗎?!”她全身一僵,恐懼的問著。

“放輕鬆!寶貝。”他愛憐的在她額前印上一吻。“接下來只有天堂了。”

“天堂?”

辛貝兒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她敏銳的感覺到亞烈帶給她的壓迫感,以及疼痛。

純潔的辛貝兒不明白自己渴求的到底是什麼,這令她感到驚慌與害怕,隨著亞烈加快的節奏,她呼喚他的口吻也變得近乎哀求。

在每一次有力的撞擊之下,她的靈魂仿佛也飛離了她的身體,緊緊攀附住他堅實的身軀已不再能安撫她。她只有放鬆身軀,任由那股高漲的狂潮淹沒自己,將她推向高處。

亞烈與她同時達到了高chao。時間仿佛在刹那間靜止!

突地,像是有什麼東西輕拂過亞烈的額頭?他一抬首,更多的花瓣落在他鼻上、嘴唇、兩頰……

亞烈吃驚的望著如雨紛落的玫瑰花瓣,不禁愕然。

該死!

“貝——呃!”

哦!這個可惡的小女巫,她怎能在這個時候暈過去,丟下他——

亞烈無法置信的屏住氣息,瞪視著辛貝兒美麗疲累的睡容,最後他歎息的抱著她翻身躺下。

亞烈讓辛貝兒趴在胸前,身體仍舊與她糾纏著。

從嚴沒有人敢這樣對他——除了她這個永遠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地位的可惡女巫!

他在她額前印上一吻,決定等她醒來後再好好的“懲罰”她。

************************

戰士是被崇敬的。

在光之界,能為英勇的戰士們清洗盔甲,對這裏的婦女而言是件無比光榮的事。

今日,數十名婦女被帶進城堡,而辛貝兒也在其中。對於做這種粗重的工作,她可是一點也不介意。

一如以往,辛貝兒被遠遠的拋在後頭,所以當前方一行人已經匆匆走過大廳門前的長廊,她才正準備踩上第一個石階,隱約中,她聽見由大廳內傳出爭執的聲音。

亞烈……卡修國王?!

辛貝兒不禁停下腳步。

“不,父王,我一定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兒子!”卡修不耐煩的輕蹙起眉頭。“就在你回家的前一天,我派出的使者也已經在前往夜郎國的途中了。”

“天啊!您根本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你和你的狩獵隊伍當時遠在天邊呀!兒子。”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要娶妻的人是我,您應該詢問我的意見的!”

“立刻停止你的咆哮!”亞烈的怒吼令卡修頭痛萬分,他早知道兒子或許會不滿,但卻沒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卡修頭疼的揉著額頭。

“聽我說,兒子。夜郎國向來與我國關係良好,而夜郎國去世的老國王和父王以是多年的好友——”

“哼!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根本還談不上認識。”

“麥亞烈!你是我的兒子,我決不容許你對我這樣無禮!”

面對父王的斥喝,亞烈咬牙深吸了口氣。他忿忿的眼神掃過大廳,落在一隅始終沈默的男人身上。

“魯西法,告訴我,這件事和你無關!”他緊盯著他父王的國師、也是他教父的男人。

“殿下聖明。”魯西法先是在心中悄悄畫了個十字,然後不慌不亂的作揖。

“這是國王的決定,魯西法只是奉命為國王挑選適合出使這趟重任的人選,殿下。”

“沒錯!與夜郎國聯姻完全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把矛頭指向魯西法!”卡修終於按捺不住地咆哮起來。

“夜郎國是個強大的國家,而我為你挑選的妻子又是個美麗的女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拒絕這件婚事?再說,不管你答不答應,此明此刻已不容許你反對!我們的使者也許已會見過夜郎國的國王了。”

卡修堅定的迎上兒子憤怒的目光,一股沉重的氣氛頓時從四周壓了下來。

卡修早知道要說服亞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所以他才故意先斬後奏。

“你已沒退路!夜郎國沒有理由拒絕這門婚事的。它將使兩國的關係更為密切,並為彼此帶來利益。”

“那麼您最好從現在開始祈濤!父王,因為我是不會答應的!”亞烈說完便轉身離開。

“亞烈——”卡修錯愕一愣,咆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給我站住!”

然而回應他的是門被狠狠甩上的砰然巨響。

辛貝兒撫著胸口,震驚的望著如風般的人影迅速席捲過眼前。她慶倖盛怒中的亞烈並未發現她。

暗夜?!聽說她是有著一頭漂亮紅發的美麗女人……唔,是一位高貴的公主!

莫名的,辛貝兒感到有什麼東西壓住了胸口,她頓時難受的將雙手按在沉悶的心口上。

兀自發著愣的她,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從背後接近她。

“貝兒小姐。”

“呃……嗨!山帝。”

辛貝兒怔忡回過神來,發現是山帝,於是露出了笑容、卻顯得相當無力。

“你在這裏做什麼?”山帝一副很疑惑會在這裏看見她的表情,他皺起眉頭問。

“我……”辛貝兒一愣。“我迷路了!”她絕不能承認她像個賊似的躲在這裏偷聽0你能帶我去洗盔甲的庭院嗎?山帝。”

“你被抓來洗盔甲?”

山帝似乎很訝異。

辛貝兒點著頭。嘴角仍掛著微笑的她,生平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強顏歡笑。只見山帝杵在那裏,仿佛她有什麼三頭六臂似的,一逕瞪著她瞧。

終於,山帝開口了。

“跟我來。”

感謝老天!

“不過,殿下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不高興的!”

聞言,辛貝兒險些被自己的雙腳絆倒。“你不會告訴殿下吧?”她倒抽一口氣。

“我當然不能保持沈默。”

“但……但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山帝停下腳步,疑惑地望著身旁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的女人。她怎麼了?

“故意偷聽啊!”

“你剛剛在偷聽嗎?貝兒小姐。”山帝蹙起眉、語氣沉重。

“也不能說是偷聽……山帝,我說過我不是故意的!”

“那麼——”壓抑下一聲低吼,山帝開始忍耐的從一數到十。

“我經過的時候,殿下碰巧在大廳和他的父王談話,他們當時似乎為了某件事而起了激烈的爭執……你也知道的,那‘薄悲的一扇門根本不足以阻擋住他們父子倆互相咆哮的聲音……呃?!”

貝兒終於察覺到有某些地方不對勁!

“山帝,難道你要說的不是這件事?”她尷尬的問。

“貝兒小姐,我指的是洗盔甲這件事。”

啊!貝兒傻住了。

“還有,遇到你說的那種情形的話,你應該立刻避開才對。”

面對山帝的質詢,辛貝兒驚愕得答不出話來,她感覺自己雙頰一片躁熱。

難道……這就叫——不打自招。

天啊!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

聚滿女人的水池旁,一陣猶如狂獅般的怒吼聲驚天動地出現。

當那群女人被殿下的咆哮嚇得丟掉戰帽、戰袍,只差沒將自己丟進池子裏的時候,唯獨辛貝兒仍舊機械式的替盔甲上著油。

“她在哪里?”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齊射向一隅,那條被樹身遮掩去大半身子的纖細背影。

“辛貝兒!”

亞烈知道辛貝兒已經聽見他的叫喚,因為她的身子明顯的一僵。

但是,她卻置若罔聞,繼續擦拭著盔甲。她……這大膽的女巫竟敢在眾人面前藐視他的權威?!

青筋隱隱的在亞烈的額前跳動著,他今天的心情並不太好!

“殿……,殿下!”有人在此時不知死活的靠了過來。“不如……”是執事的負責人。“讓小的去把那女……啊!殿……殿下?!”

“告訴我,那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裏?”

“是……,是她自願參加的,與……與小的無關啊!”那人被高高地拎起,汗如雨下。

“是她要求你讓她加入的?!”亞烈覺得不可思議。

“是……是的!她對小的說了一些她很強壯之類莫明其妙的話,然後要求小的一定要讓她參與。”

“所以你答應了?”他眯著眼看他。

“她是女巫啊!殿下!”仿佛自己說了什麼可怕的事實般,他兩眼露出驚恐。

亞烈咬牙地咒駡了一聲。

“聽好!下次就算她威脅要用魔法對付你,你也不能答應她!懂嗎?”

去他的女巫!去他的強壯!女人只要柔軟得適合她的男人就行了,而辛貝兒根本毋需懷疑這一點。

亞烈嫌惡地丟開眼前愚昧的男子,走向那依舊背對自己的女人。

她打算永遠這樣背對著他嗎?不,這女人也許仍在為那晚的事害羞呵!

記起她曾是如何甜蜜的緊裹著他,即使在此刻惡劣的心情之下,亞烈發現他的下腹仍是不由得起了騷動。

“貝兒?!”

他繞到她身前,可她卻當他是空氣般,繼續埋首苦幹著。

“該死!難道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他真想掐死她!而這絕對和他惡劣的心情無關。

辛貝兒異常忙碌的雙手突然一頓,不語的她終於有回應了。

“亞烈殿下,你的音量大得足以讓死人從墳墓裏跳出來——我沒耳聾。”說完,她又開始工作。

亞烈訝異地挑眉。什麼時候他又從“亞烈”變回“亞烈殿下”了?

他雙手環胸。“但你卻選擇不理會我?”前所未有的耐性正考驗著他。他正想,她背對著他說話的情形會持續多久?

一陣沈默後,她終於開口說話,但聲音裏有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以及——怪異的沙啞?!

“走開!亞烈。你在這裏我沒辦法好好工作!”

“貝兒?你不舒服嗎……,怎麼聲音怪怪的?”

亞烈疑惑的放開環胸的手,蹙起眉頭。

“我沒有不舒服,只要你別在這裏妨礙我!”該死,他為什麼不走開?

沒有?那才有鬼咧!他擰起兩道濃眉,雙臂如鉗般地將她提起。

辛貝兒驚呼地望著自己好不容易才察拭乾淨的戰帽,從自己手中滾落水池,卻無力挽救。

“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你害我前功盡棄!”她懊惱的抬首,低呼。

“這下你總算願意正視我了——”亞烈一愣。

“你兩眼泛紅——等等,別告訴我你是被我的吼叫聲嚇壞了,因為那是不可能發生在你身上的。”

“我沒有!”

“呵!淚水還在你眼眶裏打轉呢!貝兒。”

“是……是盔甲——我剛才在為它們上油。”

她咬唇瞪著他。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貝兒。”

亞烈突然意識到他們已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冷冽的目光掃向眾人,只見那些刷白了臉的僕人們立刻別開視線,專心投注於自己的工作上。

“事實上……”辛貝兒深吸一口氣。“亞烈你說得對,我的身體確實有某些不對勁。”她牽強地露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我想我需要好好的躺一下……你願意派個人送我回我的木屋嗎?我擔心我不小心又在城堡裏迷路……你知道的,那是辛氏家族的詛咒,是我外婆唯一的恥辱與遺憾。”

雖然她老人家從來不表現出來,但貝兒始終相信,她的不專注讓辛氏家族有了不完美的缺憾。

想到這裏,辛貝兒忍不住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想到適當的人選了嗎?亞烈。”

然後,猛的一陣天旋地轉,她發現自己已被甩上他寬闊的肩。

“除了我之外,我想不出還有第二人。”

她休想就這樣擺脫掉他——天曉得,他已夠煩的了!

“別亂動。”

他毫不溫柔的在她的俏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不需回頭,辛貝兒也可以想像眾人臉上的表情,她羞憤得恨不得把自己丟進池子裏——只要能讓她馬上脫離這難堪的處境。

她就像只發怒的小野貓般,埋首在他耳畔齜牙咧嘴。

“我警告你,麥亞烈!你——”

“是‘亞烈殿下’!”她的俏臀又挨了一記。“安靜點,你這從不知道什麼叫做服從的女巫。”

聽見辛貝兒的驚喘,他無法控制的彎起唇角。

“也只有像你這樣的女巫,才敢用這種不要命的語氣來不斷忤逆自己的主人。”

辛貝兒再次無法置信地發出尖叫,因為她可憐的小屁股又慘遭魔掌的淩虐了,而且是扎扎實實的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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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8: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簡單乾淨的小屋裏——

“告訴我,你現在心中的想法。”他拉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我在想如果你頭上長疣會是什麼模樣!”

“那肯定會嚇壞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貝兒。”

他揚眉輕鬆道,絲毫不受她的威脅影響。

“你一點悔間也沒有。”

“為什麼我應該有悔意?”

“因為你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他讓她成為笑柄。她似乎還能聽見大家俯首輕笑的嘲諷聲,她懷疑自己以後還有走進城堡的勇氣。

“呵!這不也是你經常對我做的事嗎?!”

“我……”

“你應該慶倖我的肚量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大才對。”他向她靠近。“你現在就像一頭找不到蜂蜜而暴怒的熊般,對我又吼又叫。而就在不久之前,你還雙眼噙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雙臂撐在她兩旁,鎖住坐在床沿的她。

動彈不得之下,她只好迎上他探索的眸光。

“我……我看見你怒氣衝衝的沖出大廳……”她以為她已經忘記那種難過的感受,沒料到這一提,她的胸口又隱隱刺痛起來。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呢?

不經意的,她的視落在那只緊挨著自己的大掌上。

好大啊!

哦!亞烈發現後一定會取笑她的。

她心裏雖然這麼想,卻捨不得馬上將手移開。

亞烈的沈默讓辛貝兒不安地掀動眼皮,不期然的,她迎上他銳利的眸光。

“為什麼這麼做?”

亞烈語氣裏的不悅令辛貝兒雙頰紅潤褪荊“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碰你——”

“為什麼要偷聽我和父王的談話?”

他陰沈的打斷她。而在一陣恍惚後,一股怒火浮上她的胸口。

“我沒有!是你們忘了壓低音量,或許你該考慮為城堡裏的每扇門加厚,免得家醜不小心外揚,惹得天下皆知。而且你該慶倖當時只有我在門外,因為那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們父子爭吵了!”

她憤慨說著,忍不住戳起他的胸膛。

“我絕不允許有人第二次用它來污蔑我的人格!”

亞烈眼底掠過一抹驚訝之色。

“你為什麼那麼做?”

辛貝兒沒注意到亞烈眼中的笑意,她氣惱不已。

“該死!我已經說過,我——”

“我說的是這個!”

他微笑地舉起被她纖指交握的手。

舌頭仿佛被咬掉一般,辛貝兒不知所措的望著亞烈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自己則臉紅心跳的說不出話來。

“我能這麼想嗎?你之所以會有傷心的表情,是因為……你聽見我父王要我娶夜郎國的公主為妻?”

當亞烈低喃的朝她逐漸靠近時,辛貝兒還在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

“亞烈,現在是大白天哪!”她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的肩膀。“而且你那兩名如影隨形的部下就在門外。”

“別擔心。就算山帝和裏斯真的聽見了什麼,他們也會裝作不知情的。”

“不,我會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來的!”

“呵!經過溫泉的那一晚之後,你現在才擔心似乎有些太遲了吧!貝兒。”

“你——不會是在……”

腦海中浮出當時可能的情況,辛貝兒羞愧得無法繼續往下說。

“你一直沒有醒過來。所以,我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你離去——不過,你嬌嫩的雪肌只有我看見,因為我把你包裹得密不透風呢!”

辛貝兒在心裏氣惱的申吟。該死,她甚至還為自己離去時,沒被任何人發現而沾沾自喜呢!

“你讓我再也不敢踏出房門了!”

“現在告訴我,你隨時隨地都想要我。”他用飽含情欲的嗓音低沉的命令道。

“亞烈,你不能這樣對我!”

“呵!你的語氣可一點也不像在求人,寶貝。”他長驅直入地充滿她。

猛烈的撞擊帶來一波波排山倒海而來的強烈愉悅,令辛貝兒克制不住的甩頭喊了出來,而就在她弓身閉上眼睛之際,前方那扇半敞的窗戶外,有人轉頭瞧了木屋方向一眼……

辛貝兒懷疑自己以後還有勇氣去面對山帝和裏斯,老天——她真想尖叫!

辛貝兒咬牙喊出亞烈的名字,然後在他懷裏顫抖地達到她的第一次高chao。

“亞烈!”

她無助地呼喊他,瀕臨瘋狂邊緣。

“準備好跟我一起飛了嗎?寶貝。”

她低泣地瘋狂點頭,然後她聽見亞烈沙啞的低吼,接著一陣鎖魂的狂喜如波濤駭浪般,將她推往天際。

辛貝兒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世界仿佛在刹那間消失!她呐喊的抓緊了亞烈,驀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雪的喜悅。

忽地,亞烈感到一股寒意——

哈啾!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愕然環顧四周,發現漫天雪花正迅速淹沒床腳……就如同第一次看見玫瑰花瓣如雨飄下的奇景——他驚愕地感到不可思議。

老天……她打算凍死他倆嗎?

“貝兒,我不認為現在是……貝兒?!”

哦!真該死——她又暈過去了。

亞烈簡直無法相信。他輕拍她粉嫩雙頰,試圖喚醒她……但卻怎麼也喚不醒。

亞烈決定在尚未被凍壞之前,趕緊帶著辛貝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花瓣和雪?

天曉得下次他會碰上什麼——驀然,亞烈渾身一僵地瞪著躺在那頭的她。

哈……哈啾!

該死!該死的女巫!該死的魔法!該死的——這一切。

在山帝和裏斯驚訝的注視之下,亞烈一邊打噴嚏,一邊咒駡地踢上門,至於罪魁禍首嘛……

只見窩在亞烈懷裏睡著的她,輕歎地將臉埋進他溫暖的胸口,渾然不知自己惹了什麼禍。

******************

敲門聲猛然響起。

辛貝兒心頭一驚,慌忙又將剛踩在地板上的腳丫子縮回被單下。

“請……請進。”

進來的是一名手捧衣物的女僕。

“殿下說貝兒小姐需要這個。”

說完,女僕活像見鬼似的,立刻又退出房外,不過辛貝兒並沒有錯過女僕臨走前丟下的曖昧一眼。

辛貝兒突地意識到此刻她是在亞烈的寢室裏,而且還不著寸縷、光溜溜的躺在他床上。

哦!該死的亞烈,她待會兒要怎麼走出他的房間?

辛貝兒臉一垮,懊惱地將臉埋進枕頭裏。她挫敗的深吸一口氣,猝然又僵硬地抬起頭!因為……她的鼻子裏突地充滿了他的氣息。

瞪著那有著他的味道的枕頭半晌,辛貝兒不由地目光一黯,她輕輕的又將臉埋進枕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虛感揪痛了她胸口,她眷戀地汲取著屬於他的氣息,感覺自己仿佛正被他緊緊抱在懷中般。

亞烈……

她在心中喚著。

你會娶那個火焰公主嗎?聽說,她有一頭紅發,如火美麗呢!

她抱緊了枕頭——

***********************

亞烈完全承襲了母親的美麗,而若要說他和父親之間有何相似之處,那麼,這對父子的固執是不相上下的。

他們同樣有著一對比鋼鐵還堅硬的眼神。

“魯西法。”撚著鬍子的卡修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

“你說本王是不是……唔,就像亞烈所說的,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

“您也是情非得已,吾王,你我都瞭解殿下的脾氣。”

“不錯,他和本王一樣固執!”卡修不悅地皺了皺眉。

“那小子一整天都在刻意回避本王,魯西法。”

“王毋需太過擔心,或許過幾天等殿下心平氣和下來,他便能體會到您的用心良苦。”

“嗯,”聞言,卡修當下心頭寬慰不少。“我見過那女孩一面,魯西法。當時年僅五歲的她,就漂亮得可以預見將來會是個絕色大美人。

我想,亞烈見到她之後,他會感激我的決定的。”

“是的!吾王。”

魯西法必恭必敬的回覆著他的國王。

事實上,他很懷疑亞烈眼中還容得下其他女人?!

看來,國王並非如自己認為般的瞭解亞烈殿下……他是否該提醒國王呢?

前方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突地奪走了魯西法的注意力,而他身旁的卡修也注意到了。

“女孩!”他渾厚威嚴的嗓音穿過長廊。

辛貝兒忍不住申吟。她方才還為自己一路暢行無阻而沾沾自喜,誰知最後竟會讓她碰上卡修國王本人——

哦!這真是羞死人了!

辛貝兒帶著牽強的笑容,腳步沉重的走出隱身的角落。

“貝兒叩見國王和魯西法大人。”

“天啊!女孩!”

卡修吃驚的喊叫,令辛貝兒不由得渾身一僵,她心想——

完了!難不成卡修國王要嘲笑她看起來像一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雞?

“你今天看起來漂亮極了!完全變了一個人,魯西法,你說是不是?”

翡翠綠的衣裳將她那對漂亮的綠眸烘托得仿如天上耀眼的星子般,凝脂的雪膚顯得愈加白皙……

仿佛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女孩的美麗,卡修的表情顯得相當訝異。

魯西法在一旁點著頭。他不苟言笑的臉龐有一絲淡笑。

辛貝兒愣地,猝然抬起頭。

“您真的這麼認為嗎?卡修國王。”

“當然!難道你自己不這麼覺得嗎?”

“事實上——”她突然閉口的先看了魯西法一眼,然後再移到卡修的另一側。“我覺得自己看起來很……蠢!”一番內心的掙扎後,她小聲的說。

卡修感到詫異。

“為什麼?”

“這些蕾絲型得我很不自在,”老天!她真懷念那些粗布衣裳。“還有……您瞧瞧我的胸部。”

卡修得仔細聆聽,才能弄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見他老人家立刻掩飾地咳了兩聲。

“很明顯,你有一對豐滿的胸部,不過……我想我兒子不會喜歡我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頭的。”

涮地!一陣紅潮迅速由辛貝兒的臉龐攀爬至她頸項。

“不!我的意思是……這件衣服的剪裁讓我有一半的胸部暴露在外頭,而且,這上面的蕾絲搔得我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我的胸部——天啊!

您能想像那種畫面嗎?就像……”

辛貝兒愕然瞪著那突然放聲大笑的魯西法,她還以為他從來不笑呢!

魯西法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馬上掩嘴,清了清喉嚨。

卡修也在笑著。但比較起來,他就顯得含蓄多了。“女孩,其實你該多多嘗試穿這類衣服的……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正準備離開。”她希望卡修國王不要再追究下去。

“不,我是問,你怎會在城堡裏?”

“是……是亞烈殿下。”她羞紅的臉比熟透的桃子還嬌豔。“我剛剛從他的寢室出來,正準備離開。”

哦?!原來他們的關係已經迅速進展到這個地步。唔……他是曾建議亞烈若要馴服自己的女人,床上是最後的戰場,不過……那小子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女孩,才堅決反對這樁婚事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卡修不禁濃眉緊蹙。

“你和我兒子上床了?”從小,亞烈對這女孩就有著過度的保護欲……此刻,卡修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卡修直截了當的問法,令辛貝兒臉紅得無法抬起頭。

“因為……我的房子有一些問題,亞烈殿下不放心將不省人事的我留在屋內,所以便將我帶回城堡裏。”

意外?不省人事?!卡修輕愕地點頭,有點瞭解卻又不太瞭解。

他沉思地打量著女孩漂亮的臉孔半晌。

“魯西法,你先退下,本主有些話想和這女孩談談。”口氣裏透露著某些決定。

咦?辛貝兒不明所以。

“你跟我來。”

我?!辛貝兒尚未來得及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已被卡修扣住了!

卡修不容辛貝兒多言,堅決將她帶往另一頭。

等等啊!那她的藥草怎麼辦?她擔心那些乾燥儲存的藥草會被凍壞了,她這麼急切地趕著走出這迷宮似的城堡,還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辛貝兒在心中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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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8:3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什麼嘛!

這對父子簡直一樣的蠻橫、跋扈、無理;一樣的可惡、惡劣!

女孩,這是你表達感激的時候了。我要你去說服亞烈接受本王為他安排的婚事。否則,本王將永遠禁止你為任何人行醫,並毀了你屋子裏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原本屬於莉娜的木屋!

當她萬般驚恐的高喊著“您不可能這麼做”時,那頑固的老國王竟陰森笑開的對她徐緩道——

我會的!如果你無法說服亞烈殿下。

辛貝兒憤怒不平地揚腿一踢,眼看著石子呈呈高高的抛物線,噗通一聲墜落河中。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而她始終無法對亞烈開口……所以,這三天來,她一直在刻意避開他。

無疑的,卡修給了她一個艱巨的任務、一個她永遠也不想完成的使命。

卡修怎能對她提出這種要求呢?不錯,她是遲鈍,她遲鈍得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亞烈在她心中一直有著非凡的意義。她以前不知道,但她現在懂了——她不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去說服他,可是……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辛貝兒愁眉不展的踱到岸邊,深呼吸地努力眨回淚珠。

才不過幾天而已,她卻已經這麼懷念起亞烈溫暖寬厚的胸膛了。

她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

“貝兒小姐!”

山帝無聲無息地來到辛貝兒背後,而辛貝兒一聽見山帝的聲音,立刻警戒地繃緊身子。

“嗨!山帝。”她僵硬回頭,嘴角帶著一絲牽強的笑,眼神則透露著戒備。

“貝兒小姐,殿下請你過去一趟。”

“山帝,麻煩你回去告訴殿下,說我頭痛得無法去見他。”她重拾起擱在一旁的竹籃子。

“我得去找一些藥草來醫治我的頭痛——等我的頭不痛了,我便會立刻去見殿下的,山帝。”

她逕自說著,頭也不回地朝他揮揮手,一心只想趕快逃開。

哦!真該死,又來了一個。

辛貝兒得咬著牙才能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嗨!裏斯……”她僵硬的打著招呼。

“殿下需要你。”裏斯身高如牆,適時擋住了辛貝兒的去路。

“但是,我……”難道今天她真的躲不掉?

“殿下在練劍時,不小心被對方劃傷了大腿,血流如注,而我們又找不到艾克,只好將殿下扛進你的木屋。”

裏斯輕蹙起眉,眼看著那還來不及讓他把話說完、即拔腿飛奔而去的女人,她應該清楚知道自己該去何處找殿下了吧?

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順利,裏斯一對鮮少有情緒出現的棕眸裏,難得的露出了滿意。

另一頭的山帝,他驚奇的表情則帶著好笑。

************************

“亞烈!”

她心急如焚的推開門扇。

“他們說你——”

辛貝兒猝然在門口定祝有人在她身後結實的打了一下她的俏臀,打得她往前跌了一步。

轟的一聲!辛貝兒感覺仿佛有什麼在她腦海裏炸開了一樣。

他怎能這樣對她?

辛貝兒板起一張通紅的小臉,喘息未定的走向那翹著二郎腿、神態悠哉,正品嘗著她的私釀酒的男人。

“在你刻意躲了我數天之後,我不得不對你剛剛的焦急模樣感到受寵若驚,不過……”

亞烈微笑朝她舉杯,挑動劍眉。

“沒想到你除了會替人看病之外,還有一身釀酒的好功夫?這瓶蜂蜜酒讓我感到十分訝異。”

“我倒也很驚訝,麥亞烈什麼時候也開始玩起那些下三濫的騙人小把戲?”

辛貝兒用力的將籃子擺到桌上,藉以表達心中的不滿。

亞烈眼明手快,馬上穩住了桌上搖搖欲墜的酒瓶。

“呵!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呢!”險些就浪費了一瓶好酒啊0貝兒,你的指控令我覺得莫明其妙?”

他皺眉的為自己斟滿酒。

“你當然明白!你要他們騙說你受了重傷來愚弄我!”

“他們?”他從杯緣看著她。

“是裏斯!”

“哦?我可以以你們辛家的詛咒發誓,那絕非我的主意。”

“你是說……”

“很明顯的,我的部下要比我認為的聰明得多了。我是對他們說過,他們可以用扛的、用綁的任何手段,但我可不記得我叫他們用騙的。



亞烈高舉著酒杯,信誓旦旦地為自己洗刷冤屈。呵!他一直以為裏斯是一板一眼的人呢!

“我不知道裏斯除了不苟言笑之外,還有這方面的幽默感哩!”辛貝兒的態度由最初的懷疑到現在的無法置信。“老天!他的玩笑根本一點也不好笑,他明知道我會有多麼擔心,他怎麼能——”

“既然你這麼關心我,為何不斷的在逃避我?”

“我……”

說服亞烈!辛貝兒突然記起卡修交代的事。

“這太反常了貝兒,我要知道是什麼事困擾了你?”

亞烈斂起吊兒郎當的神色。

“根本沒什麼,是你多心了。”看著他朝自己走來,她卻無法移動。他的注視令她不由得別開目光。

“真的是我多心嗎?”他的黑眸半眯起。“你分明是在說謊!”

辛貝兒下意識的低首。

“你的眼睛告訴了我。”

她小巧的下巴倏地被握住,她沒有選擇地迎上他一對能輕易看穿她心思的漆黑魅眼。

“你為何不敢看我?”

“我……”她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女人的香味,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會有女人的味道?很顯然的,他在來她這裏之前也許剛從某個女人身邊離開。

一股慍意令辛貝兒挺直了脊背。

“我不是不敢看你,我只是無法確定你會喜歡聽見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原來真的和我有關係。”他皺著眉。“到底是什麼事?”

“卡修國王給了我一個使命。”

“我父王?”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以為是她又替他惹了什麼麻煩,才心虛的躲開他呢!

“他要我說服你娶夜郎國的公主為妻;他甚至還‘寬宏大量’的給了我半個月的期限。”

原來,這件事並非那麼難以啟齒。像亞烈這種花心的男人,也只有那強悍的公主才治得了他……

辛貝兒心裏這麼想著,卻感覺不到一絲舒坦與快意,事實上,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死了一半。

“你答應了?”亞烈一時怔忡,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而我只是個卑微的異族人——我不認為我有什麼能力去抗旨。”無法承受他迫人的視線,她轉過身,低首佯裝收拾桌上的物品,才又小聲道。

“再說,我不明白你為何這麼強烈的反對這樁婚事?公主才貌雙全,又有過人的膽識……”她一雙小手緊緊握住了竹籃手把。

“讓她當你的皇后,她會輔助你、壯大你的國土的,不是嗎?”

一陣短暫的沈默之後,亞烈以冷得嚇人的口吻說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她盯著自己泛白的指關節。“我相信,她會受到你廣大子民的愛戴的。”

又是一陣沈默。

“那麼,所謂半個月的期限又是什麼?”亞烈愀著眉問道。

“是……”她身子微僵。“你的父王告訴我,如果我半個月內無法說服你,那他就要派人毀了這屋裏的一切。”

這次是好長的一陣沈默,氣氛仿如巨石般沉重,壓得辛貝兒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不安地想要變換姿勢,卻在感覺到亞烈迫人的眸光後作罷。

“我很好奇你在一堆爛草和我之間會做何選擇?”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討好眾人、獲得大家的信任,對辛貝兒而言比任何事都重要,包括他。

辛貝兒倏然僵直全身——眼見亞烈從她身側疾步而過,並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滿。

亞烈突然在打開門後停祝

她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告訴那頑固的老頭,我答應娶那個女人——”

聞言,辛貝兒倏地停住腳步。

他……他的意思是……是答應了?她連退了兩步。

砰!的一聲,木門被關上,辛貝兒卻什麼也聽不見。她扶著木椅,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她的心好痛,痛得她無法呼吸,她用顫抖的雙手掩住自己不知何時已爬滿淚水的臉龐。

不!亞烈,我一點也不願意你娶那個公主,但……但我又能說什麼樣啊!畢竟我的身份是那麼地卑微啊!

她在心中痛苦地呐喊著。

********************

昨晚她又哭了嗎?

水中映出一對浮腫的雙眼,辛貝兒嫌惡的看了水中憔悴的自己一眼。

這幾天,她除了睡覺之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用來流淚了,而她一點也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有什麼辦法能抑止她氾濫的心痛呢?過去白玲挾持她,用盡各種心狠手辣的手段淩虐她,她也從不允許自己掉下半滴眼淚。可如今,只要她一想起亞烈臨走前丟下的那句話,淚水便失了控,無法抑制地滾落……

想著!辛貝兒不覺眼眶又是一熱。

該死!她低咒的拍了拍自己臉頰。辛貝兒,你要堅強起來,提起精神吧!你不該再這樣自怨自艾下去!她在心中呐喊著。

面容一整,她做一個深呼吸,挺身越過那一池清澈湖水。此刻,她需要堅強起來,因為在城堡裏,卡修國王正等著她呢!卡修國王為何一大早召見她呢?

辛貝兒心想自己也許能猜到原因。

此時,一條熟悉的人影忽地走進她的視線之內。她心慌的不覺慢下腳步。

亞烈……他看見她了嗎?

他倆的眸光在半空中短暫交會。辛貝兒以為亞烈會停下腳步,過來與她打招呼的。

但是,她的希望落空了!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迅速的與他的兩名部下消失在另一頭。

她沉重地踩上亞烈剛走過的長廊,難過得咬緊下唇。

真好笑!前幾天她還在忙著躲開他,而如今立場卻完全顛倒,反而是他對她避如蛇蠍……難道亞烈真的打算不再理她了嗎?辛貝兒不禁眼眶一熱。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不讓不爭氣的淚水掉下來。

辛貝兒一邊拭淚,一邊忍不住咒駡“罪魁禍首”卡修。而且,她相信卡修現在一定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因為她說服了亞烈!這也就是卡修為什麼一大早召見她的原因。卡修想當面對她表示感謝吧!

在未見到卡修本人之前,辛貝兒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貝兒見過國王。”卡修陰沈的表情,仿佛剛吞下十幾噸的炸藥般。

辛貝兒感到茫然不已。這......好象和她預期的大不相同,為什麼?

“起來吧!女孩。”

卡修陰沈的揮退眾人。他滿身“氣”勢的走到女孩面前。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您看起來相當生氣,是因為亞烈殿下嗎?”

看見對方僵硬地點了點頭,辛貝兒繼續又道。

“這我就不懂了。我不是已經達成了您想要的結果了嗎?”她的口吻幾近哀怨。

“你並沒有完成你的使命!”

什麼?“可是,他——亞烈殿下明明表示他會依照您的決定,接受這樁聯姻的婚事——他是這麼對我說的啊!”

“他真的這麼說?”

“恩!”

辛貝兒點頭如搗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不覺中,她的心跳飛快。

“為什麼本王聽到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卡修惱怒地撚著鬍子。“昨晚那小子像被逼怒的狂獅般,旋風似的沖進我的寢室,咆哮地表示他心中已有新娘子的人選,要我趁早死了這條心。”

卡修的這番話令辛貝兒逐漸沸騰的胸口瞬間凍結,她象被捲進冰的旋渦裏般,紅潤的臉刹那間一片死白。

卡修沒注意到辛貝兒的異樣,他皺眉思忖的又道:

“我問亞烈,對方是誰?但那小子堅持不肯告訴本王...!他......他真是可惡至極!所以,女孩,本王現在要給你一個新的使命。”

“新的使命?”

抬起一張木然的臉,她象九官鳥似的重複。

“不錯!我要你去替本王打探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你將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去完成。”

呃?

這下又是晴天霹靂的一擊!原來亞烈有喜歡的人!

聽見這樣的事實,辛貝兒所遭受到的打擊絕對不比卡修少。

她希望卡修乾脆給她一劍算了!

三魂七魄仿佛丟了一半,她就這樣失神的走出城堡。而好笑的是,在沒有人帶領之下,她竟然沒在這宏偉的建築物裏迷失方向。

她在聳天的城門前駐足,抬頭仰望著晴朗天際,直到刺眼的陽光刺痛她雙眼,她這才又徐緩移動步伐離開。

太陽好大、好溫暖,但為什麼她卻覺得寒冷異常?

辛貝兒忍不住用雙手抱住自己,然而——卻還是驅不走她心頭的寒意。

世界仿佛靜止了般。

今天又是個悶熱的天氣,連風都失去了蹤影。

一聲輕歎由辛貝兒口中逸出。

她是不是該離去?

自從與卡修見過面之後,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擾著她......

唉!她忍不住又是煩惱一歎。人類真是一種既奇怪又矛盾的動物,一方面急切的想瞭解真相,一方面又害怕接受事實——就像她。

想到這兒,辛貝兒又想落淚了。

自從前天與亞烈匆匆見過之後,她便不再有機會碰見他——亞烈最近躲她像躲鬼一樣。

而天曉得,當她知道亞烈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從這個國家消失,再也不管卡修那該死的使命。

前方隱隱約約傳來的騷動聲引起了辛貝兒的注意。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走進了樹林裏。

原來,引起這陣騷動的主因,是來自於一隻受困於樹梢的小貓。

“嗨......我可以幫忙嗎?”

她的聲音突然介入小孩們的討論中,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只見三張稚氣的小臉不約而同的轉向辛貝兒。

她友善的朝他們靠近。她看見他們在震驚過後,臉上浮現了對她的恐懼。

他們的表情讓辛貝兒不禁失笑,她懷疑那三個小男孩是不是在她頭上看見了兩隻角。

“真的。”她依舊笑容可掬。“我和你們一樣大的時候,就很會爬樹喔!所以,我外婆想打我屁股時還得先學會爬樹呢!”

看來她的幽默感並沒有讓他們減少對她的恐懼。辛貝兒有些失望的看到三個小傢伙如火燒屁股的迅速躲到一旁。

她來到樹下,小貓喵喵求助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她相信,如果不是為了那只貓,那瞪著她的三個小傢伙,可能早就像見鬼似的逃之夭夭了。

“我馬上抱它下來,你們等等。”她微笑對他們道,然後提起裙擺,開始往上攀爬。

片刻,小貓終於安全無恙的被她救下來,而這過程簡直是險象環生。

她一邊撫平裙擺,然後也拍一拍自己狂跳的胸口。

“這只小貓真是可愛!”她輕輕抓著貓兒雪白毛絨絨的背。“它有名字嗎?”

辛貝兒抱著貓走向男孩們,可是她才走了一步,馬上就遲疑的停下腳步。

她愕然地望著害怕得退到另一棵樹下的男孩們半晌。

最後她彎身蹲下,將抱在懷裏的小貓放下。

“別擔心,我不會過去的。”她溫柔笑開。“來,我把它還給你們了!”

為什麼連小孩都這麼怕她?

辛貝兒感到沮喪與難過。

三人之中,一位長得較高的男孩沖了出來,在半途抱起那跑向他們的貓。

“壞女巫,別碰我的奇奇!”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辛貝兒措手不及,她錯的看見金髮男孩朝她丟了什麼,她直覺想躲,可是事情的發生實在是太突然了——

好痛!辛貝兒被打得跌坐在地上。

當她再抬首,小男孩們早已跑得一溜煙的不知去向。她愣愣的摸著被打痛的額頭。

——該死!這真是令人沮喪的一天!

正所謂好心沒好報,對方對她表示感激的方式,可真是教人印象深刻啊!

辛貝兒無力地邁出雙腿,走出小徑。

額頭那不斷滴落的汗珠,弄得她左眼不舒服極了,辛貝兒決定回到她的木屋獨自啃蝕那份沮喪與孤獨感。

她迫切的需要好好大哭一場,再睡上一覺!

走在路旁,辛貝兒愕然的發現有三名騎士正往她的方向逼近。

亞烈?

短暫的驚喜過後,辛貝兒立刻瞭解到亞烈並非是為了她而來。她目光落向那緊緊跟隨在亞烈坐騎旁的“幸運”身上。

亞烈是為了他的獵犬。前一陣子“幸運”的腿受了傷,如今痊癒,亞烈便帶著它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意識到亞烈有多麼討厭見到她,辛貝兒斂回心神,識相的儘量挨著路邊的草叢走,一逕低垂著一張失去活力的小臉。

亞烈遠遠的便已發現她纖細的身影。

他原本不打算理會不解風情的辛貝兒,可是當他經過她身旁,赫然看見的可怕景象卻令他連忙拉住坐騎。

辛貝兒被嚇得險些絆倒了!

一條高大的身影倏然擋住她的視野,並抓住了她的雙臂——是那個她認為這輩子都不打算理會她的男人!

“嗨……亞烈。”

抑下心中的驚喜,她虛弱地對他打招呼。

“怎麼回事?貝兒。”

好令人懷念的聲音啊!但,他為什麼不叫她小貝兒?

“什麼怎麼回事?”她不明白,為何他的表情看來如此驚慌?

亞烈一愣。

“老天!你的頭在流血啊!”他無法置信地咆哮著。

辛貝兒經亞烈這麼一吼,微怔的抬手摸了摸抽痛的部位。

“我……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汗水呢!”

辛貝兒駭然瞪著自己血跡斑斑的手,忽然感到呼吸困難。

“亞烈!”

她猛然抓住他的手。

“我想……我……我要——”

在亞烈焦慮的注視下,辛貝兒猝然兩眼一翻,虛軟地倒進他的懷裏,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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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8: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是他!

是他低沉且充滿磁性的嗓音!

他真的就在自己身旁,如果這是夢,那麼她永遠也不願醒來……

柔枕上,只見蒼白的小臉泛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但是,在聽見山帝和裏斯離去前恭敬的回應,辛貝兒心頭一驚,驀然睜開眼。

“你要讓艾克替我放血嗎?”一陣暈眩讓她咬牙閉上了眼。

“很難過嗎?貝兒。”

亞烈焦急的聲音在她耳畔出現。

辛貝兒直到暈眩 過後才循聲轉向亞烈。“我聽見你要山帝他們去找艾克?!”

“別擔心,他若想再為你放血,我鐵定會讓他先流光自己的血!再說,我相信艾克除了會放血之外,應該還有其他專長。”

“我真的有那麼糟嗎?”她逡巡著他,眼底有一絲無助。

“你得讓艾克在你額上縫幾針。”他攏緊眉睫,離開。

“我……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亞烈去而複返。他看了她不安的雙眸一眼,開始以沾了水的毛巾小心擦拭她的臉。

時間在沈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辛貝兒明白亞烈正在等她主動開口解釋。

“亞烈,這純粹是意外。”她咬了咬唇,小聲道。

有好長一段時間,辛貝兒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不明白,你為何還要說謊?”

他犀利的眸光直穿透她心靈深處。

“我……”她怔愣的無法避開他的逼視。

“我說過、大家也都十分清楚,你只要一日在我的保護之下,我就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做出傷害你的舉動來——除非是你自己打破當初的誓言!現在告訴我,那個傷害你的人是誰?”

“你不可能真的打算教訓他們吧!”看他一臉陰沈的表情,辛貝兒可不認為亞烈是在開玩笑的,她有些擔心。

“‘他們’?!”難道攻擊她的還不只一個人?亞烈陰鷙的眼更顯冰冷。

“拜託!他們不過是幾個不懂事的小孩罷了!”

哦!老天!她……她這不是笨得全招了嗎?

“你記得那幾個小孩嗎?”

“我當然——”她眨了眨眼,隨即改口。“我當然不認識他們。”

“殿下!”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在亞烈森冷的回應下,山帝和裏斯推門而入,獨不見——

“艾克呢?”

“他……”山帝不安地和裏斯對望一眼。

“我想艾克死也不願意進我屋子的。”一個女巫的房子!哈!夠讓那膽小如鼠的男人嚇得屁滾尿流、呼天搶地的。 貝兒猜測著。

“是這樣嗎?”亞烈俊冷的臉有著風雨欲來的表情。

“殿下,艾克言明若要他進這屋子為貝兒小姐醫治,那除非是扛著他的屍體進來。”

回答的是裏斯,而山帝隨後又替他補充了一句。

“殿下,艾克甚至還把刀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誓死不受我們兩人威脅。”

他一說完,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安靜中。

山帝、裏斯,以及貝兒可以強烈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風暴正在迅速的醞釀。

驀地,亞烈出聲了——

“那就扛著那傢伙的屍體進來!該死的艾克!”

獅吼般的咆哮幾乎掀了屋頂,也嚇壞了三人。

他不是當真的吧?!

辛貝兒震驚瞪著亞烈狂怒的臉,第一次為愚蠢的艾克感到擔心。

*******************

躺在亞烈柔軟的大床上,辛貝兒為自己多餘的擔心而松了口氣。

直到女僕和艾克離去後,亞烈緊蹙的眉頭才終於松緩了下來。

“別擔心,貝兒。艾克跟我保證,你臉上絕不會留下醜陋的疤痕的。”

他輕聲細語道,灑在她身上的陽光讓她看來就像天使般迷人。

他不禁撥弄著她額前柔軟的發絲,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微啟的朱唇上印下輕憐蜜愛的一吻。

辛貝兒沒有看見亞烈眼底那赤裸裸的情感,因為她在手術剛結束便疲累得昏昏沉沉睡去。

不過,與女僕在門口擦肩而過的卡修,倒是碰巧將這一幕完完全全的納入眼底。

卡修有些吃驚。他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內,並揮手要隨從帶上門。

“聽說女孩受傷了?怎麼發生的?”

“有小孩拿石頭丟刀。”

“哦?誰家的小孩?”

“她說她不認識——不過我會查出來的。”

“然後呢?”

卡修睿智的目光從辛貝兒蒼白的臉轉向一旁憤怒的兒子。

“你打算怎麼做?”

“把他關起來?還是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這是行不通的。亞烈,你的子民當初看著這個女孩跟在白玲身旁,眼見白玲親手毀了他們的家園——即使她並沒有實際參與行動。但,那種刻骨銘心的慘痛回憶卻讓他們無法忘懷。”

無可否認的,這女孩一直以來努力地想要爭取大家對她的信任,所以她拼命從老莉娜那裏學習各種醫學上的知識。

她的努力,他都看見了,他甚至對這女孩有些敬佩,但要是亞烈對她……

卡修忽地對兒子板起臉孔。

“我不能同意的!亞烈。”

“父王?!”

亞烈蹙眉看了床上的辛貝兒一眼,他擔心父親會將睡著的她吵醒。

“何況,就算我允許,這個國家的子民們也不會允許他們未來的君主,娶一位跟白玲一樣同樣善使魔法的女巫來做他們的皇后的。”

亞烈為父親的話而渾身一僵。

“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父王。”他逃避的越過父親。“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他不想在辛貝兒面前討論這件中,即使她現在什麼也聽不見。

“該死!你當然明白我在說些什麼!”卡修仍是不放棄。“你喜歡這個女孩,所以你拒絕娶夜郎國的公主為妻,是不是?你給我站住!”

砰!

輕輕“甩”上的門。

那小子竟敢這樣對他?

“麥亞烈,你這個混小子!你給我回來!”

他揮拳對著門板咆哮。氣綠一張臉的卡修,再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吵醒辛貝兒了。

只見睡得香甜的辛貝兒微蹙了蹙眉,然後一個翻身,又繼續甜甜作著被亞烈濃厚男性氣息包圍的美夢。

*********************

她到底是誰?

自從辛貝兒睜開眼之後,這個問題便像塊巨石般,緊壓在她胸口,令她吃不好、睡不好,甚至無法好好面對亞烈。

辛貝兒心知肚明她之所以想知道亞烈喜歡的女人到底是誰,並非為了卡修、為了使命,而是為了她自己。

所以,她選擇了在與亞烈一番激烈的歡愛後,開了口。

只是,沒想到當亞烈問她為什麼想知道時,她卻又支支吾吾的說是因為卡修,結果——

亞烈憤怒的拋下她——然而,亞烈臨走前丟下的話語,更是讓她心灰意冷不已。

既然你的使命那麼重要,那我就告訴你,我確實有喜歡的女人,而且她還是你認識的,這樣夠了吧?!

她只感覺她的頭隱隱抽痛,而她的心仿佛死去了一般。

辛貝兒強忍著心痛,木然地拾起掉落一地的衣物,她難過得只想逃離這裏!

為什麼?

辛貝兒不禁對著手中的裙子發起愣來。

既然他有喜歡的女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為什麼不繼續維持他們以前那種“勢不兩立”的關係?為什麼要讓她沉淪在他所編織的情欲裏?為什麼要讓她有這種嫉妒得想抓狂的念頭?

該死的亞烈!辛貝兒氣憤的穿上裙子。她才該是那個有權利生氣的人!

就算他曾讓她逃過一場死劫;就算她也曾在眾人面前發過誓,誓死效忠他們的亞烈殿下,但是——

既然亞烈已經準備不在乎她了,那麼她又為何要繼續待在這裏?

她決定離他遠遠的,教他再也休想找到她,例如……

荒域!

唔……那裏的人一定比這裏的人和善多了吧?至少在那個國家沒有人認識她,也許她可以不受異樣的眼光與排擠,安心的在那裏終老一生……

想著想著,不爭氣的淚水也跟著落下她的臉龐。

她要逃走,而且是愈快愈好,但是,首先她必須找回手鐲,否則她哪里也去不成。亞烈雖然應她的要求沒讓手鐲和白玲一塊燒成灰,不過他也沒有將它還給她。

那個可惡的亞烈!辛貝兒用手背抹去淚痕。他以為他能阻止她找到那只手鐲嗎?他不明白她們辛家女人和手鐲之間,其實是有著某種無形的聯繫,只要她念咒語呼喚它,便能清楚感應到它的鳴動……

漸漸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辛貝兒帶到一個離床不遠的矮櫃前。

手鐲就在這裏嗎?

停止念咒,她懷疑的握住矮櫃的銅環,打開它。

突然,她看見那只被丟棄在一堆銅器和鐵器上的手鐲!辛貝兒從不知道外婆那只古老的手鐲,在一堆擦拭雪亮的物品上,竟會顯得如此的……刺目。

手鐲的黃金表面有著歲月的洗禮痕跡,然而鑲嵌在上頭的珠飾卻奇跡似的光亮依舊,在經過她咒語的呼喚下,更是散發著耀眼迷人的七彩光芒。

這麼多年了,辛家的手鐲好不容易又回到她手中,辛貝兒該感到高興的。

將內部刻有只有辛家人才看得懂的文字的手鐲套入手腕,她卻難過得眼眶又是一紅。

她終於明白亞烈原來一點兒也不在乎她了。

她飲泣地走到掛著她鬥蓬的椅子旁,表情有著痛苦掙扎的猶豫。

最後,她深吸口氣,握住了手鐲,閉上眼,趁自己還沒後悔前迅速的念出手鐲上的咒文。

麥亞烈,你不該這樣丟下她的!

飽受良心的譴責,一會兒,亞烈懷著愧疚與一股莫名的不安,回到了他的寢室。

但是,伊人早已不見芳蹤。

貝兒?!

確定門外的侍衛並未見到她走出房間之後,亞烈頓時心頭一驚,驚慌與恐懼迅速爬上他的俊容。

亞烈半跪在矮櫃前,顫抖的拉開矮櫃。

亞烈倏然刷白了臉。

手鐲不見了!

他咬牙詛咒,起身憤憤的踢上櫃子。

她怎能背棄對他和眾人的承諾呢?難道她不明白,一旦被人發現她使用了魔法,將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不行!失去辛貝兒的恐懼如巨浪般衝垮了亞烈最後一絲自製。

他得趕在她被別人發現之前先找到她。他害怕至極的沖出寢室。

***********************

好冷啊!

辛貝兒忍不住拉緊身上的鬥蓬。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嫌惡的看了自己一眼。渾身濕透的她,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瞧!她把自己弄到怎樣的地步?一場雷電交加的暴風雨、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

天空烏雲遮日、昏天暗地——天!連老天爺都在她作對。她懊惱的拭去臉上的雨水,詛咒地環視著四周。

奇怪……她念的明明是“荒域”,怎麼會落到一片陰森林的“樹林”裏?!

是哪里出了差錯?

忽地,辛貝兒沮喪的低叫出聲。

一定是辛家的詛咒——她糊塗的又念錯了咒語。辛貝兒決定再試一次。這次她十分專心,什麼雜事都不想,只想著自己生澀的咒文。 冰冷的雨不斷打著她微顫的唇……最後,她終於成功的念完咒文!她衷心希望這次不會再出差錯!驀然,她好像聽到小孩驚慌恐懼的哭喊聲——河邊?!當辛貝兒心驚的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時,她已消失在空氣中。

**********************

辛貝兒無奈地歎口氣,低頭一瞧,這才赫然發現自己差點就栽進了水裏。

她立刻連退了數十步。

她瞪著那湍急的河面,心裏害怕極了,而更教人驚懼的是,她清清楚楚聽見一陣小孩子尖銳的哭喊!

辛貝兒神色大變,馬上提起沉重的裙擺,奮力往上游飛奔過去。

到底是哪家沒有責任感的雙親,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還把自己的小孩丟在外頭——

哦——老天!

眼前的一幕令辛貝兒忍不住掩嘴低呼。

只見翻滾的河面上,三個小男孩緊抱著一根樹幹,在湍急的溪流裏浮浮沉沉的,情況顯得十分危急!

“別慌!”她驚悚的迅速朝他們跑去。“我馬上想辦法救你們下來——天啊!你們別鬆手啊!”

小孩們劃破天際的哭喊聲幾乎掩過辛貝兒的聲音,下一秒,他們同時停止了尖叫,並不約而同的轉向她。

辛貝兒在他們眼中看見更深的恐懼,這個衝擊令她腳步一頓,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枝幹上。

接著,啪的——剝裂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深處、魔鬼們張狂的嘲笑聲!

辛貝兒驚恐的叫了出來,但她的喊叫並無法阻止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脆弱的枝幹終於無法承載他們三人的重量,瞬間,小男孩們和樹幹一起跌進了奔騰的急流裏,眼看著即將被吞沒。

辛貝兒一心一意只想救那三個孩子。

在她不斷的施咒之下,古怪的事情發生了。一股波濤仿佛成了一隻巨掌似的,猛然從河底沖出水面,並將三名小孩托上半空中……然後倏地沖上了岸邊。

冰冷的河水猛然打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哆嗦的閉上眼。

“你們沒事吧?!”

她鬆口氣的準備跑向被救上岸的男孩們。這時,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挨著她腳踝磨蹭著,她低頭一瞧,發現是一隻渾身濕答答的小貓。

辛貝兒一愣,隨即輕蹙起眉。

又是它闖的禍嗎?

她彎下腰,打算將它抱回它主人那裏,突然,男孩們的哭喊聲令她渾身一僵,並感到心寒。

“媽媽!”

三名男孩心有餘悸地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地從她身旁跑過。

感激?!

如果辛貝兒以為自己多少會得到一些感激的話,那麼她是註定要失望了。

她在那些趕來協尋的村民以及孩子的父母的臉上,清楚的看到了恐懼與害怕,也就是說——

這些人看到她使用魔法了!

強烈的不安和恐慌緊緊包圍住辛貝兒,此時,一匹黑駒排開眾人,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亞烈?!

亞烈黑暗的眼眸陰沈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冷冷的盯著辛貝兒一張無比蒼白的臉。

辛貝兒不由得握緊手鐲,此時的她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好長一段時間,他們只是這樣對望著,一直到辛貝兒困難的以為自己就要斷氣了,亞烈僵硬的俊容才有動靜。

“你打破了對大家的誓言,辛貝兒。山帝、裏斯,將辛貝兒押回城堡——別忘了取下她手上的鐲子。”

離開前,他面無表情的宣告。

亞烈的話讓辛貝兒感覺自己被判了死刑般,她兩腿一軟,虛弱地跪坐在泥地上。

風刮在臉上、雨打在身上,甚至當山帝取走她的手鐲時——她卻什麼也感覺不到,除了心中那一聲聲——

她讓亞烈失望了!

不錯,他離去時的眼神是這麼告訴她的……她冰冷的臉刺痛了起來,木然的伸手輕觸,這才發現原來那是自己滾燙的淚水。

這次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恐懼如黑色的漩渦般,瞬間將辛貝兒捲進絕望的深淵。

************************

天空仍不斷飄著雨,只是,連日的豪雨如今轉成毛毛細雨。

而辛貝兒被人從地牢裏帶出來,則已經是七天後的事了。

辛貝兒被押到處決人犯的廣常

廣場四周早已擠滿圍觀的群眾。原本群眾們還議論紛紛,在見到人犯被押上來時,頓時鴉雀無聲。

辛貝兒看不見眾人的表情,因為一塊黑布蒙住了她的雙眼,而這一刻對她來說,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一樣,不同的是,沒有人朝她吐口水、沒有人辱駡她,她很訝異大家的沈默。

有人抓住她的手、腳,兩三下,她已被牢牢的綁在木樁上。

感覺自己像頭準備任人宰割的豬羊般,辛貝兒得緊咬著牙,才能抑止自己不恐懼的尖叫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蒙住她的雙眼?而這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亞烈……

她害怕的不斷在心中呼喚著亞烈的名字。但是,她甚至不清楚,亞烈是不是在現場?

因為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她明白他對眾人有所承諾,所以她並不冀求他還有餘力來解救她脫離這一切,她只是希望他那對深邃的黑眸能讓她支撐到最後一刻……

“我親愛的子民們!”

卡修宏亮的聲音令辛貝兒倏然一僵。

“這個女孩在你們面前使用了魔法,違背了當初她對本王、以及對大家的誓言——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夠為她求情,她得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現在,本王就讓這三人來告訴大家,這女孩的罪狀。”

眾人的目光不禁紛紛落向那被帶到國王面前的三人。

“你們告訴大家,這個女孩是如何使用法術的!”

“她……她用魔法救了……救了我唯一的兒子!國王。”

辛貝兒認得首先發聲的是她所知道的那位寡婦,接著另外兩人亦是同樣的回答。

“所以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唯有火刑,她的靈魂才能獲得赦免。你們退下吧!”卡修揚手一揮。“來人,準備點火!”

卡修一聲令下,辛貝兒仿佛已看見了死神。

她絕望的只求卡修能慈悲的給她一些祈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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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6 00:19: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等等……國……國王!”

“怎麼?你們還有話要說?”

卡修不悅的皺眉,不高興有人打斷他。他微怒的瞪著面面相覷的三人,眼底掠過某種光亮。

“我……我們認為……”中間長得高壯的男子開口了。“她……她是為了救我們的孩子才……使用魔法……我……我們認為——”

“你們認為讓她接受火刑的制裁,似乎有些不公平?你們要為她求情?”

卡修一句怒喝,使得三人頓時惶恐的跪了下來。

“不,民婦只是認為……”瘦弱的寡婦首先找回了勇氣。“憑國王的智慧,或許能找出更公平的制裁方法。 畢竟她……她十六年來,並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您的子民的事。”

寡婦微顫的聲音裏有著正義。

“哦?你們這是在質疑本王的能力,並要求本王嗎?”他也同情辛貝兒,但他是一國之君,不能徇私;他得對他的子民負責,所以,他只能為辛貝兒感到抱歉與惋惜。不過,他的兒子似乎有其他打算?!

場外群眾已開始有人在竊竊私語。

“小民不敢!”

卡修冷哼。他看了趴在地面的三人一眼,隨即起身走向築台前。

卡修高舉手臂,用他威嚴宏亮的聲音告訴在場眾人。

“你們對這件事有何看法與意見?”

於是,大家立刻交頭接耳,紛紛討論起來,廣場四周頓時人聲鼎沸。

等待中,卡修的目光移到了辛貝兒身上。

雖然她被蒙著眼,腳下踩著堆即將被點燃的乾柴,可她卻站得比木樁還直……換做是別人的話,恐怕早已是嚇得又哭又喊了。

亦如十六年前的那一晚,卡修對辛貝兒此時的堅強,依舊感到佩服。

此時,一條人影走到卡修身旁。

只見魯西法傾身在卡修耳畔喃喃私語,一退開後,卡修便馬上以手勢要大家安靜下來。

“大家聽我說。剛剛我的國師給了本王一個建議,他建議我們把這件事交給卡斯托大神去決定。因此……我的子民們,我們不如就把這女孩送到大神那裏去,讓大神去決定她的命運!如果她能在隔天毫髮無傷的被扛下,就表示大神願意接受這女孩成為我們光之界的子民,那麼,我們理該赦免她的罪,並誠心接受她——但相反的,如果她不被大神所接受,屆時,你們所看到的將會是這女孩的屍骨殘骸,對於本王這樣的決定,你們有何意見?”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沒人開口。因為他們都知道,沒有人有能力從卡斯托大神身旁逃脫的。

“當然,為了避免犯人可能以魔法傷害了大神,我們得先讓她沉睡。”

卡修一一掃視過眾人。最後他朗聲宣告:

“既然大家不反對,那麼——來人,準備押犯人上山!”

往辛貝兒的方向看了一眼,卡修走向一旁沈默的兒子。

亞烈信守十六年前的承諾,若辛貝兒有一天違背了誓言,使用了魔法,那麼他將不再開口為她求情。

*********************

亞烈今天確實是做到對自己的承諾了。不過,卡修不明白兒子為何要對他提出那些奇怪的要求。

卡修揚眉的拍了拍兒子的肩頭。

“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你的要求,我全做到了——為此,你該慶倖那些人最後總算還懂得知恩圖報,否則我不以為我有辦法達到你的要求。還有,我找了你三天了,卻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蹤,你的無故失蹤讓我很好奇你的打算,亞烈。”

臨走前,卡修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父親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讓亞烈神色一凜。可是,當亞烈的視線又重新落到辛貝兒身上時,不覺又變得溫和。

“殿下,很高興你賭贏了這一把!那三個人總算是良心未泯。”

亞烈對突然擋去他視線的魯西法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見艾克正往辛貝兒走去。

“只是屬下很好奇殿下為何要將好不容易有一線生機的貝兒小姐再一次推向另一處死亡漩渦?”

亞烈迎上魯西法一雙充滿智慧與勇氣的棕眸。

魯西法又說:“也許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吧!既然咱們偉大的大神都能接受貝兒小姐了,那些敬畏大神的平凡百姓們為什麼不能?你說是不是,殿下?”

亞烈一笑。

“魯西法,你的聰明永遠讓我感到驚訝。”

“殿下讚賞了。”魯西法謙虛的一叩首。“但屬下仍想不通殿下打算如何讓貝兒小姐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屬下很好奇、也很期待。屬下告退!”

是的,成敗尚是個未知數呢!事到如今,亞烈也只能相信那個稱不上“朋友”的朋友了,希望他能不負自己所托。

亞烈神色一凜,起身迅速步下看臺。

他很擔心艾克——雖然他不以為艾克有膽子藉機公報私仇,但是……

*********************

什麼“卡斯托”?什麼大神?

史雷斯輕蔑的冷哼一聲。

不過是幾隻盤踞山頭的大怪物罷了!簡直是愚蠢、無知。

瞧見上頭那群盤桓不去的怪物裏,有只猶不死心的朝自己俯衝而來!

史雷斯凜然的將手中寶劍對準對方一揮,只見一道藍色光倏然由劍梢疾射向天際,準確打中不知死活的禿鷹!

史雷斯陰沈的眸光如手上的利劍般,向天空淩厲一瞥,然後他隔著銀色半面具繼續打量著身旁的辛貝兒。

史雷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一時衝動,答應了亞烈的請求?這女人的死活根本不關他的事,但是……他現在卻在這個鬼地方坐了一整夜,像個傻子似的,替她趕走那些企圖偷襲她的老怪物。

哼!這都怪亞烈說了句令他動心的話——

辛貝兒用魔法救了三個不知感激的人。

就是這句話使他一度以為她是“她”,因為他也在找一位會使用魔法的女人。

只可惜,她不是“她”!

史雷斯冷然的目光停駐在那辛貝兒兩排長長的睫毛上。

不知這女人是不是也有一對紅色的眼睛?

眸光一閃——

他頭也不抬的舉臂揮斬,只見意圖不軌的禿鷹立即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我會找到你的——火月!嗤的一聲冷笑,史雷斯對著劍上的鮮血再次起誓。

強勁的風吹襲著立在山巔之上的他。他束起的發漆黑如夜,迎風招揚,不斷拍打著銀色面具以及暴露在面具之外、那緊抿的雙唇……他看來就像鬼魅般既神秘又魅人。

***************************

“貝兒?貝兒!”

急切的呼喚聲令辛貝兒奮力的想睜開眼,但異常沉重的眼皮卻教她每每力不從心。

經過一番掙扎,她好不容易終於掙脫出夢魘。

明亮的光線令辛貝兒有短暫的不適應,然後一張令她想念的俊容清楚的映入她瞳眸時。

“我現在是在地獄、還是天堂?”她害怕得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前的他就會消失。

“都不是。你現在在我的床上——天啊!我還以為你會這樣一直沉睡下去呢!”

亞烈鬆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又蹙起眉。

“我睡了很久嗎?”

“三天了。”

難怪她覺得全身的骨頭仿佛全移了位。“你沒對艾克怎樣吧?”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舉止是那麼的溫柔……她的淚水似乎再也無法抑止了。

“沒有。”他溫柔地捧住她的臉。“我只是把他丟進地牢裏……怎麼哭了?”

“我……”

“如果害怕的話,就盡情的哭出來吧!沒有其他人會看到的,而我絕不會為此而取笑你的,因為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堅強的。”

“不!我一點也不堅強。”餘悸和積壓已久的恐懼和不安紛紛湧向辛貝兒,她終於承受不住的哽咽出聲。

她撲進他懷裏,抱著他哭泣。

“亞烈。”哭聲漸歇,她蒼白的臉有些微紅。

“唔?”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她把雙手放在小腹上,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艱澀的開口。

“我……能先吃點東西嗎?”她的臉紅得似熟透的蘋果。

“很抱歉,我竟然疏忽了這麼重要的事!”

亞烈匆匆在她粉嫩的紅唇輕輕一啄,便迅速吩咐下人去準備。

顫巍巍的吸一口氣,辛貝兒可憐的肚皮立刻發出一連串抗議的聲音。

*************************

站在偌大的壁爐前,辛貝兒仔細撫平身上樣式保守、質料輕盈的女裝。這是在亞烈走後,一位女僕送進來讓她穿上的。

方才亞烈被山帝匆匆忙忙找了出去。臨走前,他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深吻,並囑咐她要乖乖待在房裏等他回房來。但是,辛貝兒認為自己應該先去向卡修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且——

她想回木屋好好的洗個澡。

沿途,辛貝兒碰見了不少人,而每個與她擦肩而過的人投注過來的目光令她數度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大家——

天啊!

當一位女僕害羞並微笑地主動對她點頭打招呼時辛貝兒終於抵不住震驚的掩嘴低呼。

卡修當時對眾人所說的話鮮明的躍入她腦海,她真的被接受了嗎?辛貝兒簡直無法相信。

多年來,她一直渴望拉近和大家的距離,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氣餒得想尖叫。如今這一切竟在她一覺醒來之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只因為……因為他們敬仰的大神?

她心中霎時感觸良深,喟然一聲輕歎,仍是因滿腔的喜悅而熱淚盈眶。

“原來你已經醒了,女孩。”

愕然抬首,辛貝兒毫無防備的撞進卡修一雙睿智黑眸。

“我可憐的艾克這下終於可以松一口氣,離開那個骯髒的牢房。天曉得,他可是有著令人無法忍受的潔癖——哦?你看來似乎需要獨處,你要我們先走開嗎?”

“不,”辛貝兒慌忙擦幹淚水。“事實上,我正想去找國王您。”

她羞澀一笑,不過卡修的注意力卻是在她身上的衣服。

“唔……這件衣服似乎不太適合你,女孩。”

咦?!

“它把你姣好的身材全隱藏住了。”

辛貝兒愕然迎上卡修打量的目光。

“不過,我若是亞烈,我也會這麼做的,對不對?魯西法。”

看見拘謹的魯西法竟微笑的在點頭,這對第二次看見他的笑容的辛貝兒仍是感到不可思議,是——她要說的和她的衣服並沒有關係啊!

“卡修國王,貝兒是想——”

“女孩,你不需要向本王感謝什麼,是卡斯托大神看見了你的努力,承認了你,再說……”

春風滿面的卡修突然笑開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本王才該向你道聲謝呢!哈!走吧!魯西法咱們騎馬去。”

“你一定很納悶吧?”在經過一臉茫然的辛貝兒面前時,魯西法短暫停留。

“你該感謝的人是亞烈殿下。亞烈殿下已經答應卡修國王娶鄰國公主為妃——而你我都明白,之前他是多麼強烈的反對這件婚事。”

什麼?亞烈他……

晴天霹靂的一擊!

辛貝兒的胸口刹那凝結成冰,她倏地臉色發白。

為什麼亞烈要做出如此的犧牲?不……不要……不要!她不要他娶那個火焰公主!

心口仿如被紮了數萬根針,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從辛貝兒眼眶迅速滾落。

她根本不願見他娶任何人,因為他是她一個人的亞烈——老天!她愛他啊!為什麼她現在才明白?

辛貝兒掩面哭泣,心痛的在心中呐喊。

************************

辛貝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城堡的?她一路魂不守舍地逃回了她的木屋。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亞烈,也許她會哭泣的撲進他懷裏,對他訴說她的感激之情;也許她會忿忿的問他為什麼做出這種傻事?也許她會告訴他,她直到今天才完全明白……她愛他。

只是,目前她最迫切需要的是,找個地方好好哭泣宣洩一番。

“你在裏面嗎?貝兒!”

亞烈?辛貝兒一愣。

“回答我!我知道你在裏頭。”

咬了咬唇,辛貝兒依然沈默不語。驀然,背後響起的一聲輕咳讓她差點跳起來。

“你——”

看見亞烈英挺的身軀半倚在廚房門口,臉上還掛著那可惡的笑容。辛貝兒像咬到舌頭似的說不出話來,愣在原地。

“很抱歉嚇著你。不過,是你先把我擋在門外的。”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辛貝兒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瞧眼前的她,一臉見鬼似的驚駭表情,亞烈的笑意不禁加深。

“雖然這麼說會讓你感到扼腕,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後門並沒有鎖。”

辛貝兒在心中申吟著,雙肩頹然一垮,她吸了吸鼻子,遊魂似的越過亞烈身前,決定對他視而不見。

“那麼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從哪里出去……我不送了——亞烈殿下。”

她頭也不回的走進臥房,蒼白的容顏令人十分擔心。

“你認為我會丟下你不管?!”該死!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我很好。”無奈於他壯碩的身子,她只好放棄關門的念頭。她走向她的床。

“不,你一點也不好。你眼睛紅腫、鼻子通紅、臉色蒼白、神情恍惚,最重要的是——你分明是在逃避我!為什麼?我以為你會在房裏等我回來。”

發現她不在城堡裏,他便急急忙忙的到這裏找她,怎知這女人竟莫名其妙的把他阻擋在屋外,讓他一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上半空中。

難道這些天來,她把他折磨得還不夠嗎?

“我沒有在躲你,我……我只是想獨處。”她乾脆躲在被子裏不看他。

亞烈陰沈著眼,一個箭步上前,一鼓作氣地扯掉被子,並將它遠遠丟在身後。

“我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淚如雨下,亞烈震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天!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輕輕將她納入懷裏,憐愛的在她額前印上一吻。

“告訴我,什麼事惹得你如此傷心?”

他的溫柔令她淚水滂沱。

“亞烈,你真的要娶鄰國的公主嗎?”她抽抽噎噎的說,雙手不由得緊緊揪住他衣襟。

原來她是為了這件事而傷心,亞烈輕蹙了蹙眉。

“我父王告訴你的?”他不禁勾起唇角。

“是魯西法大人——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能答應那種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你平白無故的斷送一條小命?當時能為你挽回一線生機的,除了我父王之外,沒有別人了。再說……”

他輕柔抹去她的淚。

“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離開?”

辛貝兒低垂眼眸,下意識地拉著自己的發絲。“我一定要說實話嗎?”

“貝兒!”

“你不必這麼大聲!亞烈。”她抬首迎上他,可憐兮兮的吸一口氣。

“因為你曾說你確實有喜歡的‘她’,而我不想知道這個‘她’到底是誰,所以我選擇離開,那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一件事!”

“你真的不想知道這個‘她’是誰嗎?”呵!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嫉妒呢!

“當然,反正你已經準備娶火焰公主了,不是嗎?”她想告訴他,她愛他,她不要他去娶火焰公主,但是……他喜歡的是別人,她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啊!

想到亞烈愛的是別的女人,娶的又是另一個女人,辛貝兒的心立刻被嫉妒的蟲子狠狠啃了一個大洞。

“不過,你真是讓我感到失望!”

“哦?”

“在你即將娶的並非是自己所喜歡的人時為何你還能這般輕鬆自在?”這與他之前的反應,簡直判若兩人。

“我是在乎——”

“你如果在乎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裏,而是——天啊!難道你還沒把你的決定告訴‘她’?”

“誰?”

“當然是你喜歡的‘她’啊!”她愈來愈搞不懂亞烈了!

“事實上,她的反應跟你完全一樣。”他幾乎要笑出聲了,但是亞烈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麼做。

他以咳嗽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辛貝兒一愣。“那麼她肯定很傷心了!”她心中不禁對“她”泛起一絲同情。

“聽見自己喜歡的男人將娶別的女人,她一定悲傷得連呼吸都感到疼痛,心好像被刀子劃過般。就算天塌下來了,也絕對不會比這一刻更糟糕,仿佛……仿佛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只想讓自己……安靜地抱著悲傷死去。”

“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這麼大?”

“我——”咦?!辛貝兒一僵,猝然抬首。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過,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以食指輕抵她的胸口。“女人的嫉妒!”他壞壞的一笑,溫暖的唇瓣隨即覆上她的香唇。

如微風輕柔般的一吻,短促得像曇花一現,在瞭解他對自己做了什麼時,她已被放開。

辛貝兒忍不住舔了舔唇瓣,殊不知她這種下意識的舉止對亞烈而言是極為誘人的。

亞烈幾乎抗拒不住的想再次深深的吻住她,並在這張床上熱情的佔有她,讓她火熱的身子在他身下燃燒;聽她用需求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可是,他現在必須抑下自己的欲望。

據報,父王派出的使者,傍晚之後將會抵達國門,而此刻離太陽下山已不遠……

“我必須離開了!”

臨走前,他克制不住的又傾身在她微啟的朱唇印上一個火辣深吻。

“不介意我帶走這個吻吧?”

他在兩人吻得幾乎斷了氣時,才依依不捨的結束。傻傻愣了好半晌的辛貝兒,這下才恢復了幾分清醒。

“亞烈,我——”

“不必送我了,我知道自己該從哪里出去。還有……別擔心,即使我娶了任何人,我們的關係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你仍舊屬於我,我對你的注意力絕不會為此減少一分一毫的。”

是嗎?

許久,辛貝兒只能苦澀的瞪著亞烈的背影離去。

他的意思是,他要將她像情婦般的拴在他身邊嗎?

“去死吧!麥亞烈!”一顆枕頭猝然丟向空蕩蕩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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