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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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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寶 -【戀愛大賣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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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8 11:53:48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豬,起床……”

  一個“了”字還沒出口,話語突地消了音。

  慢半拍的想到房間的主人,昨天半夜就被家人領了回去,重返她掌上明珠的生活,回家去當她的大小姐了。

  這房間已經人去樓空了,他還能叫誰呢?

  搞什麼啊!他明明都知道的。

  昨天為了那一家子製造出的大烏龍,他莫名跟著折騰到大半夜,甚至在他們一家人收拾好兩姊妹的行李離去後,讓他煩心到輾轉難眠。

  結果,這會兒他卻因為這幾日剛養成的習慣,發傻一般的來叫人?

  他是瘋什麼瘋啊?

  濃濃的自我嫌惡感讓顏瀚君的心情整個大壞,鐵青的壞臉色直到辦公室都沒褪過,就只差沒在臉上寫著:生人回避。

  臭著一張臉進到辦公室內,西裝掛上,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下通話鍵——

  “小豬,給我咖啡……”咬了咬舌尖,又慢了一拍才想到,她讓她的家人給接回去,回去當她的大小姐了。

  斂了斂心神,改口,“Ann,咖啡,麻煩了。”

  萬能的秘書聽到了,雖然通話的是小助理桌上那支電話,又雖然泡咖啡這種小事早歸給小助理,不再是她份內的工作,但身為完美的秘書,在小助理沒出現的這時候,沒有任何一句疑問,她很快的就把咖啡送上。

  比例完美的咖啡,不論香氣或口感都是絕佳一流的極品,但喝入口的瞬間,顏瀚君的眉頭不自覺的輕皺了一下。

  “有問題嗎?”完美的秘書很細心的發現那細微的表情變化。

  “沒事。”一語帶過。

  “需要我重新煮過?”

  “不用了,這樣很好,我很久沒喝到你煮的咖啡了。”顏瀚君婉拒了完美秘書的提議,“你忙你的吧!”

  “需要我煮焦一點嗎?”完美的秘書一語點中問題癥結。

  握執馬克杯的手頓了一頓,回避這話題,“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雖然那不是我的方式,但如果你要,我可以幫你煮焦一點。”完美的秘書不但是完美,而且非常的“貼心”。

  “就說不用了。”為求保險,顏瀚君找事來做,“對了,安成那個案子我看了。”

  “有什麼問題嗎?”

  “這裏……”顏瀚君拿出資料夾,指出他覺得有疑慮的地方。

  沒睡飽、趕得半死卻還是遲到的牧之柔,一沖進辦公室,就看見性格英挺的都會菁英男對著冷靜理智的伶俐女秘書,兩個人頭貼著頭,狀似親密的喁喁私語當中。

  並不是她要多心,但氣質相近的兩個人讓眼前的畫面渾然天成到就像是都會時裝劇中會出現的美好畫面。

  因為那陣的都會感距離她太遙遠,讓她一時看傻了眼,忍不住的開始想像起,一絲不苟的髮髻拆解下來,會是怎樣的嫵媚風情?另外,當那副專業的眼鏡拿下來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一雙勾魂電眼?

  最後,能力超群又豔冠群芳的完美女秘書,搭配著英挺多金、青年才俊的大老闆,真是完美的呈現出都會時裝劇的精髓……

  “你看夠了沒?”顏瀚君很不想這樣,但隨著她閃神的癡呆表情,那股因她的出現而興起的好心情一瞬間全部消失,又是一張顏瀚君牌的超級臭臉。

  很勉強才趕來的牧之柔雖然沒指望過他會感動,但也沒想過會得到臭臉一大張,頓時讓她感到委屈。

  昨天收拾東西離開顏家時,她爸媽已表示不想女兒們這麼年輕就出來辛苦工作賺錢,打算要讓她們兩姊妹再繼續求學,多當幾年的學生,讓她們再多玩個幾年,所以當場幫她們兩人都辭了工作。

  她跟著回家後,跟著妹妹說好說歹,講了好久好久,最後才很勉強的說服了爸媽,也才能夠繼續回來上班的耶!

  她是那麼的努力,但是瞧瞧他那是什麼態度啊?

  這是一個正在追求她的人,應該擺出的臭臉嗎?

  愈想她愈覺得不甘,也跟著瞪起了他,瞪得顏瀚君莫名其妙,也很用力的再瞪回她,兩人就這樣互瞪著……

  “嗯,我知道了。”面對這三歲小孩互瞪的把戲,安秘書就像沒看見一樣,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當她完美的秘書,負責的允道:“我會再修改一次。”

  未了,不忘分配工作,“小柔,先幫顏總煮杯咖啡。”

  “什麼?”被點名的人一下反應不過來。

  “這杯不合顏總的胃口。”拿起資料夾的同時也拿起剛送進來的馬克杯,指示道:“你重新煮一杯進來。”

  直屬上司開口,小助理接過馬克杯,很習慣性的領命而去。

  顏瀚君瞪著她聽話的背影,看著她因為旁人的一句話,竟然連句交代的話也沒說上一句,真的轉身就走人,真讓他……讓他……

  恨得牙癢癢的人改瞪向他狀似完美、實則很會找他麻煩的女秘書,後者給他一記“不用謝我”的表情,從容又優雅的帶著待修改的檔離開。

  瞪著合上的大門,顏瀚君自覺離內傷不遠了,真的。

  ☆☆☆☆☆☆☆☆☆☆

  已經習慣的、略帶著焦味的咖啡被送了上來,伴隨著一張猶帶委屈的含怨小臉,戳剌著顏瀚君的腦神經。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沒人願意開口,形成大眼瞪小眼的互瞪局面。

  這一次,沒有人解套,三歲小孩一樣的鬥氣場面就持續著,直到牧之柔的眼睛開始發酸……

  “你都沒有話要說的嗎?”她的耐性是兩人當中趨於弱勢的那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決定質問個清楚。

  “說?”顏瀚君已經很努力要跟上她的思緒了,但不幸失敗,“說什麼?”

  “說什麼?”尾音上揚,萬年的老好人被激到,已然出現動氣的跡象,“當然是問我,為什麼我會來?”

  仿彿順應要求,他很順勢的問:“你為什麼會來?”

  雖然他問了,但她更惱了!

  “當然是因為我跟芹說好說歹,磨到三點半,才總算說服我爸媽的啊!”她指控道:“不但是說服,一早還努力起床,磨著芹送我來上班,我是這麼辛苦,是這麼的努力,結果哩?你看到我竟然、都沒有、露出一點點高興的表情!”

  “……”他死也不會承認,剛剛她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他確實是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輕鬆感。

  “可惡!”太不甘心,她委屈到像是要哭了。

  是怎樣?

  他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一定要她一個口令,他才願意一個動作,是嗎?“你到底是有沒有想在一起啊?”她問,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你別這樣……”顏瀚君瞬間慌了手腳,他從沒見過不開心狀態下的她。

  不是想像中的道歉陪小心,她跺跺腳。“我不理你了。”

  見她一副“小姐不爽做了”的氣勢,他想也不想的攔下她,心煩意亂,是他不明白的慌跟亂,只知要先攔下她。

  “你是吃了炸藥啦!”抓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

  “你才吃炸藥。”回嘴,一雙眼睛卻是瞪著他抓著她的地方。

  他皺眉,很認真的問:“你‘那個’來了嗎?身體不舒服?”

  “你才‘那個’來啦!”嬌顏漲個通紅,本來要醞釀出的害羞情緒一掃而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來個這麼沒營養的答案。

  “那你沒頭沒腦發什麼脾氣?”他也不高興了。

  “我為什麼發脾氣?”這問題簡直是火上加油,她都快氣爆炸了,“我、為、什、麼、發、脾、氣?”

  他狐疑的看著她。

  “顏小二……”活在開心的、夢幻的粉紅色世界也二十個年頭,實在不習慣發脾氣這種事,因此很快的疲軟,而且感到一陣的悲從中來,“你到底當我是什麼啊?”

  “又怎麼了?”他真讓她的情緒搞得一頭霧水。

  “我知道,我沒有安秘書能幹、沒有她那麼聰明……”

  “……”顏瀚君很認真的想厘清為何話題會岔題岔到安秘書的身上去?

  可惜,他失敗了。

  不論他怎麼想,就想不出兩者之間的關聯性到底在哪里,不過她似乎也沒要他搞懂,一逕的說道:“跟那樣優秀的女性朝夕相處,要換了我,我也會動心,所以我完全可以接受你喜歡上她的現實……”

  說謊,她在說謊,因為她好不甘心喔!

  她的不甘心是那樣的明顯,顏瀚君沒瞎,當然也看出來了,因而更加懷疑,她現在到底想說什麼?

  明明不是那塊的料,明明就是一個什麼情緒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人,又何必說著言不由衷,完全無法使人信服的鬼話?

  他不懂,她也沒想過要他懂,因為她壓根沒發現她的表情出賣了她,一個人很認真的沉溺在她慷慨成仁的悲劇角色當中……

  “真的,我會成全你,只不過你要不想跟我在一起,已經不喜歡我了,要說啊!”她斷然無法接受這一點,“幹嘛這樣要人啊?看著我忙得團團轉,你就開心了嗎?”

  顏瀚君發現要再任她玩下去,這出獨腳戲就算演個一百年,他也是弄不懂她到底在上演哪出的。

  “我哪里耍人了?”開口,他決定問個清楚。

  “你明明,明明跟安秘書郎情妾意、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我還情比金堅哩!”他忍不住出言奚落。

  “你看,連你都承認,你跟她情比金堅!”她哇哇叫。

  “小姐,我只是在開玩笑。”他的頭真是要爆了,“我在開玩笑,是在奚落你奇怪的形容,你聽不出來嗎?”

  “……”換她狐疑的看著他。

  “慢著!”眯起了眼,像是想到了什麼,顏瀚君的表情變得古怪。

  “怎樣啦?”她讓他看得很不自在。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這念頭無端的讓顏瀚君愉快了起來,線條淩厲的薄唇還因此而上揚。

  “我、我哪有!”她奮力否認,一張臉漲得跟番茄一樣紅。

  “你就有!”他愈來愈肯定,“要不然你沒事幹嘛淨扯上安秘書?”

  “那是……那是因為你們很登對嘛!”她覺得她是在就事論事的悲傷。

  “登對?”他冷嗤,“是哪里登,又哪里對了?”

  “安姊跟笨手笨腳的我不一樣,她可是內外兼備的大美女,又伶俐又能幹,人又漂亮,她才是真正適合你的人……”

  “內外兼備?”這形容的方式讓顏瀚君覺得有趣。

  “是啊!雖然她上班時的模樣……嗯……是太專業了一點,像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那種人,但只要她把頭髮一放下來,眼鏡一拔掉,風情萬種的波浪卷加一雙迷死人的電眼,有誰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愈說愈悲傷,對手是安秘書,地壓限就沒勝算的。

  “波浪卷?電眼?”相較於她的悲情,顏瀚君的表情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你看過她放下頭髮,摘下眼鏡的樣子?”

  “沒有啊!”她老實回答。

  “沒有?”這答案真要讓顏瀚君絕倒,“沒看過你也能說得天花亂墜,你搞什麼呀你?”

  “小說上都是這樣寫的,英俊多金的總經理男主角,就一定會配一個專業美豔的能幹女秘書。”她篤信。

  “神經病。”他只有如此評論。

  “又罵人!你又罵人了!”她覺得悲傷。

  “哪有?”他否認。

  “你明明就罵我神經病。”咬唇,她真不明白,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

  顏瀚君不喜歡看她這樣低沉的樣子,讓他整個人都跟著凝重了起來。

  “Sorry,是我失言了。”揉了揉她的頭,收回前言,“雖然你的想法很像神經病,但我不應該用神經病來形容。”

  她皺眉,很認真在想他這樣到底算不算道歉?

  “總之,我跟Ann不可能湊成一對。”因為不想她胡思亂想,他破天荒的開口舉例,“要有那種可能性,你不如去找顆藏有蚊子的琥珀,最好它的肚裏還有未消化的恐龍血,然後設法取血搞一個DNA複製,做一隻恐龍出來的成功率還比較大。”

  “你當你在演電影啊!”她扁嘴,因為他所說的電影情節。

  “沒你的想像力誇張。”他對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真是甘拜下風,只能導向結論,“總之,這種不必要的幹醋你不用喝了。”

  “這才不是幹醋!”她發現,他並不明白她想要表達的。

  “喏,你承認你在吃醋了。”他微笑,有些得意的那種,但他自己並沒發現。

  “這並不是重點!”見他依然不懂,她沮喪的說:“重點是,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是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

  ☆☆☆☆☆

  因為她難得的凝重,顏瀚君也跟著慎重以對——

  “什麼意思?”

  “經過相處,我很懷疑你是真的喜歡我?想試著跟我在一起嗎?”她不懂了。

  “難不成我這陣子是在跟鬼玩扮家家酒嗎?”他皺眉,沒發現他間接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問題是一個在戀愛中的人,不都是會在乎對方的嗎?”她就想不懂了,“因為在乎,所以會吃醋、會小心眼,會在意著所有一舉一動,還會患得患失,擔心任何失去對方的可能性。”

  “所以你吃醋,是因為你在意我。”他很受教的找出結論,個人還頗享受這個結論。

  她漲紅了臉,惱了,“那也不是重點!”

  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明明,明明說好是要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是他要追求她,應該是他要比較在乎她的,怎麼才沒幾日的光景,情況竟是大大的相反,反而是她在患得患失、想東想西的啊?

  雖然,雖然拋開成見後,是讓她發現,他其實沒有她想像中的“壞”,最多就是嘴巴上不饒人——說起來,他就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種人,也許說的話不中聽,但仔細想想,話中都藏著他的關心之意。

  就跟個紙紮的老虎一樣,雖然有著兇惡嚴峻的外表,聽他講話的樣子很唬人,其實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假相下的他啊!純情得要命又彆扭得要命,真的就跟個鬧脾氣的小男孩沒兩樣,也就是因為這些發現,讓她不由自主的接受他這個人……她沒辦法丟著一個需要人關心的小孩子不管,就算這個“小孩”有著異常大只的外表也一樣。

  是基於這樣的心情,讓她放下成見的接受他,可是再怎麼說,好歹也是他先喜歡上她,她才會給他追求的機會,怎麼會變成她的在乎會比他多啊?

  她覺得一點也不公平!

  “人家顏大哥一大早就在我們公寓樓下,想等我爸媽起床,跟他們談談讓芹留下來的可能性。”忍不住要計較起來,“結果你哩?”

  “我哥他一早就過去了?”他一起床就只顧著不爽,倒沒注意到這種事。

  “是啊!他擔心他跟芹會被分開,想跟我爸媽再好好的談一下,一早就來樓下等了,我磨著要芹送我出門,正好在樓下遇上他。”她愈想愈不開心,“結果你大少爺是在哪里啊?”

  “你希望我跟我哥一起去談?”他猜。

  “我沒那麼指望過。”她是說認真的,“你臉皮薄、愛面子,這些我是知道的,這也是我們的戀情不公開,保持低調的原因,不是嗎?”

  他不滿這說法,可是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更何況要原持現況,暫時不考慮升學……芹繼續當顏大哥的助理,繼續跟著研究芳療的世界;我繼續在你公司當實習小妹,這種事昨天半夜我跟芹就搞定了,也不用你或顏大哥去談了。”

  “所以?”他仍搞不清她的重點在哪里?

  “所以你的關心哩?”她真不懂,“都沒讓你出力了,你看見我,難道都不會主動的關心一下?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的嗎?”

  他當然想問,只是時機錯過了,不過這時多說那些也無益,而且,他大概弄清楚了、她想要表達的重點……

  “我知道你辛苦了。”怎麼說都是他理虧,他只能這麼說。

  “我當然辛苦了。”她困得要命,覺得超委屈的,“我們昨天說到三點半才說服成功的耶!我一早起努力要爬起來,還要求著芹起床開車送我過來上班……幸好在樓下遇上顏大哥,讓芹的心情好一點,不然,芹的臉色臭得很恐怖耶!”

  “為什麼不叫我?”他直覺脫口,口氣很壞,帶著些許的埋怨,“你打電話叫我,我就去接你了。”

  她愣了愣,像是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他不想她受氣,所以提出最簡單的解決之道,“下回有類似的事,你直接叫我去接你就好,不用叫你妹送了。”

  “哦!”她愣愣的。

  雖然他的口氣很壞,但他的心意是好的,而且,也因為他這時表現出“試著解決問題”的誠意,讓她的不平好過了一些,很多的一些……她一向就是個好說話的人!

  “你太累了,精神不好,難怪心情壞,一直胡思亂想。”看著她眼窩下的淡淡青黑,顏瀚君心裏悶悶的,很自然的開口,“去我的休息室睡一下吧!裏面有床,你睡一會兒好了。”

  “怎麼可以?現在是上班時間耶!”她有些嚇到,是那種受寵若驚的嚇到。

  “那又怎樣?”他又不在乎這種小事,“這裏我說了算。”

  她皺眉,並不是很認真的抱怨,“你一定要用暴君的口氣說話嗎?”

  就算對她的形容有點意見,顏瀚君也只能假裝沒聽見,“去我的休息室睡一下,有什麼話,等你睡飽了再說。”

  她想了想,知道他口氣或方式雖然不是挺好,但那已經是出於他暴君個性下的體貼之意,真的不能再多強求了。,

  知道能睡覺,而且全是出自於他的體貼,她微笑,忍不住開心的露出甜美的笑容,謝道:“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她的笑容,以及她誠心道謝,逼得顏瀚君在心境上有些許的狼狽。

  他並不覺得他做了什麼,可是她卻是那麼樣、那麼樣容易被滿足,她純潔的心靈總能感受到他微不足道的小小的好,高興得好似他真給予她什麼珍貴的禮物那樣……

  “做什麼一直看著我?”被他直盯著,她感到不自在了起來。

  那小小的害羞模樣是那麼的可人,在顏瀚君想到之前,他俯下身……

  她僵硬住,愣愣的看著他。

  他也僵硬住,在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事之後。

  他、他、他……他竟然吻了她?

  即使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即使為時可能只有一秒鐘,但仍是改變不了現實,他、吻、了、她!

  “我、我先去睡一下好了。”一顆心鼓噪得像是在打雷一樣,她太害羞,逃也似的奔往他的小休息室躲了起來。

  他怔怔的看著她逃跑,好半天回不了神。

  ☆☆☆☆☆☆☆☆☆☆

  一牆之隔的外邊,有人好整以暇的關上通訊鍵,好似偷聽這件事從來不存在。

  紅燈消失之後,即使是溫煦平和如顏瀚雅這樣的和平主義份子,也感到吃驚了。

  “我們……似乎聽見很不得了的東西。”

  “是啊!確實是不得了,顏瀚君跟我家的柔柔?”牧之芹雖然一臉鎮靜,可是腦子裏已經快速的在想著些什麼了。

  相較於他們兩人的意外與吃驚,偷聽的主謀超級鎮定,犯罪的臉上無絲毫的愧色……因為她早說過,裏面的人沒空,真要東窗事發,她只需推說她在證明她說的話,裝傻之下,誰能有她的皮條?

  “Ann,你早知道了?”顏瀚雅好奇。

  “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是完美的秘書,所以就算她對這歪打誤著的奇異發展一直暗自研究當中,也是絕口不提,一概否認。

  “是嗎?”牧之芹不是很信她的話。

  “還要我通報顏總嗎?”安秘書只如此問。

  “不用了,我看柔柔今天應該也沒時間辦公,她的公事包我再幫她拿回去好了。”牧之芹心中已有計較,說完順帶再補上一句,“我看,也不要說我們來過好了。”

  “為什麼?”顏瀚雅不明白,他們特地繞上來,就是特地送來那只被遺留在車上的公事包,怎麼又要帶回去了?

  “等下再說。”因為不方便明說,所以先安撫情人,之後再對著安秘書說道:“那就麻煩你了,剛剛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你沒按過那顆鈕,我們也沒來過,OK?”

  詢問的同時,投遞出一個聰明人提出交換條件時、必備的眼神與笑容,而且,很快得到回應!!

  仿彿沒看見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專業又完美的女秘書拉開鍵盤伸縮平臺,十指如飛的開始她的工作。

  這麼上道的女秘書,牧之芹對她比出一個大拇指的手勢,換來幾不可見的細微頷首之意,然後二話不說的拉著顏瀚雅走人。

  噠噠噠噠噠,鍵盤的聲音持續的響著……

  總經理辦公室所附設的休息室裏——有人心跳如擂,紅著臉胡思亂想當中。

  在總經理辦公室中——有人品著煮得過焦的咖啡,在已經習慣的略焦口感當中沉澱心情,沉澱到只能心無旁騖的想著那個吻。

  噠噠噠噠噠,鍵盤的聲音持續的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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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8 11:55:02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愛女心切的父母,所下的任何決定是能隨時改變的……

  “什麼?”牧之柔以為她聽錯了。

  假藉加班的名義,實際上剛跟顏瀚君吃完宵夜回來,心裏頭甜滋滋的感覺還沒褪去,卻沒想到,才一進門就聽到這晴天霹靂般的訊息。

  “你聽到了。”邱玉盈說了,“雖然你們昨天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媽想過了,芹可以留下,但是你不行,反正你對升學也沒興趣,所以你直接跟爸媽一起去大陸好了,媽在那邊也很欠人手,你能來幫忙最好。”

  “為什麼?”這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芹可以留下來跟顏大哥工作,我就不行?”

  “傻孩子,雖然名義上說是工作,但他們現在正在談戀愛啊!要媽做棒打鴛鴦的事,媽可做不來。”邱玉盈笑呵呵,秉持著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情,顏瀚雅這個女婿對她來說,何止是愈看愈有趣,她簡直是滿意極了。

  “媽!”用力抗議,“不公平,你不公平啦!”

  “媽哪里不公平了?”

  “你喜歡顏大哥,就讓芹留下來……”

  “那是當然,你顏大哥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來的好女婿耶!當然要讓芹留下來看著他……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們是在彆扭什麼,像這種事才是真正的重點,直接早點說不就好了嗎?”被浪費美容覺的時間,做媽的那個忍不住要抱怨兩句。

  “芹她不好意思嘛!”將心比心,牧之柔很能體諒妹妹把戀情壓在最後,在最沒辦法的情況下才說出口的心情。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女兒家長大了,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我邱玉盈的女兒要沒人追,那才丟臉。”

  “媽……”比出暫停的動作,插嘴道:“現在不是有沒丟臉的問題,是為什麼你出爾反爾?明明前幾天才說好的事,現在卻反悔?而且,為什麼你反悔之後,芹能留在臺灣,我卻要跟你們去大陸?”

  “因為媽怕你沒人照顧啊!”多簡單的答案。

  “怎麼會?有芹在啊!”不懂,超級不懂。

  “雖然有芹在,但她現在在談戀愛,已經不一樣了。”邱玉盈搖搖手指頭。

  “哪里下一樣?”牧之柔愈聽愈迷糊。

  “以前芹能全心顧著你,現在她要上班,要跟瀚雅談戀愛,哪有精神跟心力去管你?就像今天,她跟瀚雅去看表演,吃個宵夜後才要回來,十一點能回到家就算是早的了……說到這個,你為什麼加班加到那麼晚?”

  “那個……就、就檔打不完嘛!”搪塞,不敢說出她跟顏瀚君去吃飯、看夜景的事。

  “柔啊~~”做媽媽的人歎氣,“就算沒有芹的問題,讓你待在別人公司做事,媽實在是太不放心了。”

  “怎麼會?”做女兒的渾然不覺母親的憂心,有些小小的得意,“安姊她說我進步很多耶!我現在會用影印機,用印表機也不會老是卡紙,對公司的電腦系統也漸漸上手了,最近已經不會再死當,程式沒損壞,也就不用一直在重灌軟體了。”

  “是嗎?”知女莫若母,邱玉盈很合理的懷疑。

  “所以我會照顧自己。”牧之柔只惦著這事,“就算芹去約會,也不會怎樣啊!”

  “那要是他們出國呢?”邱玉盈想得很實際。

  “出國?”愣了愣,完全沒想到這點。

  “瀚雅他的工作性質,找材料啊、考察原產地啊~~對他來說一定是避免不了的,芹現在跟著他工作,是他的貼身助理,可能不跟著去嗎?”做媽媽的已經想了很遠,“要是他們兩個人都出去了,你一個人在臺灣,媽怎麼可能放心?”

  “就算要出去洽公,幾天就回來了好不好,又不會怎樣。”抗議!抗議,牧之柔只覺得自己真是被看得很扁。

  “你一個女孩子,媽怎麼可能放心。”抗議駁回,別開玩笑了。

  “怎麼會我一個?”脫口,而且理所當然,“顏小二也在啊!”

  “胡說什麼,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邱玉盈大大的不以為然,“雖然他是瀚雅的親弟弟也不能這樣,畢竟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總是得避避嫌,孤男寡女很容易被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啊?我跟顏小二……”倏地住了口,想到要低調,他們的戀情可是很低調的。

  “你跟顏小二怎樣?”

  “沒、沒事。”趕緊改口,粉飾太平。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東西收收,準備跟我去大陸。”

  “媽……”

  “我累了,就這樣說了。”

  “媽……”

  “記得收行李啊!”

  “媽……”怔怔的看著母親回房間去,牧之柔覺得好無助。

  哪有人這樣的啊?

  ☆☆☆☆☆☆☆☆☆☆

  如果細想,顏瀚君會發現,他的人生正朝著預期之外的方向發展去。

  談戀愛?

  實話說,這種事一向不在他的人生規畫當中,沒什麼特殊的原因或理由,直覺就是排斥跟抗拒,總覺得這種事太虛無,很是浪費他的人生跟生命。

  就因為沒預想這種事,因此,當他因為莫名的焦躁感搞得自己心慌意亂之時,那頭傻呼呼的笨小豬提起這種事,帶給他的驚嚇感是可想而知的。

  但幸好,最後協定好的方式讓他安心不少……

  陪伴,這種字眼比談戀愛實際許多也溫和許多,不但減去他最初的驚嚇感,經由這陣子的相處與陪伴中,他那陣不知名的煩躁與焦慮感也全數自動消失無蹤。

  他要是願意承認的話,這種相互陪伴的日子對他而言,不但沒有想像中那樣讓人抗拒或是不適應,相反的,他不但覺得自在,甚至還覺得頗為愉快。

  並沒有明說,可是他很享受著讓她看在眼裏、放在心裏的那種感覺。

  也許她自己並沒發現,可是當她看著他時,好似她的世界就全是他,以他為中心在運轉……那種全然的信任表情,他很喜歡。

  當然,在他每一回忍不住的親吻她之後,她的害羞與不知所措的心慌,他也喜歡。

  她全然的真誠,全然的相信世上美好的一切,那模樣是那麼的可愛……

  可愛?

  顏瀚君愣了一下,因為這字眼。

  這字眼對照起他對她的最初印象,就算沒十萬八千里,最少也像雲跟泥般的不同。

  但他實在想不出來,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明明她還是一樣的笨笨呆呆,但極其邪門的是,現在看在他的眼中,完全不是惹他生怒的笨呆,而是讓他忍不住想妥善保護的純稚傻氣。

  傻氣,他只能這樣形容她,也許要加上那麼一點點的笨手笨腳,但那也只是她做事不夠俐落而已。

  並不是真的笨,她只是,只是因為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傻傻的相信著人性最美好的那一面,讓她在現實的社會中,顯得那樣的呆裏呆氣。

  她不懂得爾虞我詐的那些,沒關係,那就由他來吧……

  鈴響打斷他的思緒,看見來電顯示,他心情大好的接起電話,“今天起得這麼早?我剛出門,等一下會繞過去買你想吃的那家小籠包。”

  並沒有想像中歡欣雀躍的回應,而是一種帶著抽氣聲的奇異沈默,就像是……在哭?

  “小豬?”眉頭聚起,隱隱感到不對。

  “顏、顏小二。”因為他的叫喚,電話那頭的人硬擠出聲音叫了一聲,當中的抽泣,果然是在哭。

  那並不在她預期當中,她本來沒打算要哭的,但不知為何,一聽見他的聲音,隱隱的安心感讓她一放鬆,就哭了出來。

  “怎麼了?”顏瀚君整個人緊繃著。

  “我媽、我媽要帶我去大陸。”吸吸鼻子,努力順過氣。

  “為什麼?”事情過於突然,雖愣住卻也直覺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她說芹在談戀愛,沒空管我,她怕我沒人照顧。”她回答第一個問題,忍不住埋怨,“我這麼大了,又不用人照顧……結果昨天回家時,她就突然提起這件事,我本來還想今天上班時要跟你商量的,沒想到一早起床,她沖進房裏說大陸那邊的廠有什麼事的,要趕回去,要我跟她一起走。”

  “現在?”顏瀚君抓住關鍵句子。

  “對啊!她不聽我說,就要我過去,我現在躲在廁所打電話給你……”

  仿彿要驗證她的話,顏瀚君聽見大喊聲,“柔柔,快點,飛機不等人,你躲在廁所裏是在摸什麼呀?”

  “你跟她說你不去。”口氣很沖,顏瀚君氣壞了。

  “我說了,沒人聽啊!”牧之柔愈想愈覺得委屈。

  “豬柔,你快出來啦!”

  顏瀚君聽見牧之芹的聲音,正要面授機宜,教她講點什麼拖延的話,電話卻無緣無故的斷掉了。

  “Shit!”他低咒一聲,沒有任何遲疑,油門直踩入底。

  ☆☆☆☆☆☆☆☆

  即使是用最快的速度,顏瀚君抵達牧家雙妹的小公寓之時,屋裏已是人去樓空。

  “他們剛剛出去了,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出去了。”管理員如是說,打發他走。

  顏瀚君不敢耽擱,車子一開,飆上了高速公路,直接要去機場攔人。

  因為是上班時間,路上有點小塞,但他已經惱怒到沒精神跟著塞車,加上分秒必爭,也沒時間讓他卡在路上慢慢塞,只見他大爺一遇上塞車路段,車頭一扭,顧不得違法,直接把路肩當作一般道路在行駛,就這樣來往穿梭于車陣中,特技表演一樣的直接飆到了機場。

  有個萬能的秘書好遙控使喚,航班資料並不是問題,在半路上很快的拿到手,不至於讓他抵達時跑錯航站、浪費時間一一查尋。

  有賴於他的飆車加違法,他來得早了。

  詢問過櫃檯,牧家人還沒抵達劃位,就看他老大一臉煞黑的就在航空公司的櫃檯前等著,然後愈等,他的心火就愈旺盛。

  搞什麼?

  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麼啊?

  于公,在名義上,人好歹在他公司裏上班,臨時要把人帶走,都不用通知他一聲的嗎?

  於私,就算不扯上他跟她作伴的協定,先不提他的感受,他們一家人是怎樣?就沒人要尊重她的意願嗎?

  想到斷訊前她哭泣的聲音,顏瀚君的心頭就擰得死緊……

  “瀚君?”

  看著推行李的男人,顏瀚君怔了一下,“哥?”

  “你怎麼會在這兒?”顏瀚雅詫異。

  “這正是我要問的。”一臉煞黑,覺得有異,“你怎麼會在這裏?”

  “芹一早叫我跟她來送機,所以我就跟她一起過來了,喏,他們在後面。”顏瀚雅示意,牧家人在他後方拖拖拉拉,而拖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那位不肯跟去大陸的小姐。

  “小豬!”顏瀚君喚她,顧不得公共場合,大聲喚她。

  停滯在大後方的人聽到了,看見他,委屈的小嘴一扁、眼睛一紅,強忍一路的眼淚掉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飛奔向他,而她也差一點做了,卻是在跨出第一步的時候,想起他們低調的戀情,想起了他們的秘密約定。

  為了這個顧忌,不敢擅自將情事曝光的她只能硬逼著自己忍住,那種想上前又有所顧忌,怯生生的小模樣看起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顏瀚君看著她裹足不前,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也許不夠機敏伶俐,可是,因為個性單純加上待人真誠,關於信用與承諾,她是格外的注重,答應要守密,即使都要哭了,也是努力忍著不向他撒嬌。

  都這種時刻了,顏瀚君顧不得曝光與否,只知她的眼淚刺得他心口疼痛不已。

  “過來。”他為她張開了雙臂。

  “顏小二!”她哭著,再無顧忌,飛撲向他,“沒電了,剛剛電話沒電了。”

  她懊惱得要命,沒想到電話會在最重要的時候沒電,還以為她就會這樣莫名其妙被帶出國,在事情沒說好的情況下,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就分開。

  卻沒想到竟然在機場看見他,那種命運的安排,那種“命運”的感覺,讓她內心激動不已,眼淚無法控制的直往下掉。

  “沒事了。”他說著,擁著她,以一夫當關的氣勢,承受兄長以及來自她家人的好奇注目。

  “現在是什麼情況?”那頭要是一夫當關,做媽的邱玉盈就是這一頭的威武大將軍。

  “我倒想請教,你們硬逼著她去大陸,又是什麼情況?”冷笑,顏瀚君可不是被嚇大了。

  “做為她的媽,我怕她沒人照顧,想把她帶在身邊,這不過分吧?”盤胸,邱玉盈的氣勢穩如泰山。

  “既然她不願意,又何必強迫她去?”

  “別、別跟我媽媽吵架。”身為和平主義份子,牧之柔扯著他衣服,要他別太沖。

  “沒事。”他隨口應聲,要她別擔心。

  看著叛逃的小兵,還記得要幫媽媽說話,邱玉盈內心甚感欣慰,朝小女兒投去一瞥。

  身為威武大將軍名下第一猛將,牧之芹接收到暗示,代母出征——

  “喂,顏瀚君。”上前一步開口,不客氣的問道:“雖然我姊在你那邊上班,但你會不會管得太多了點?”

  “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你們家的人是怎麼做事的?”兵來將擋,顏瀚君當場吐槽,“當初硬把她塞到我公司上班,現在不上了,好歹也要提前說一聲吧?一聲不吭的把人帶走,就不怕影響我們作業上的流程嗎?”

  “你少扯了。”牧之芹戳破他的大謊,“柔柔能做的工作也就是打雜的一些小事,能影響得了什麼?”

  “瀚君,伯母他們只是事出突然,沒辦法提前說,可是他們有交代過要我回去時轉告你一聲,只是沒想到……你人就在這裏了。”顏瀚雅作證。

  連自家的兄長都在敵方,顏瀚君何止是腹背受敵,簡直是四面楚歌……

  “柔柔啊!快過來。”楚歌代表,牧家的老好人爸爸開始進行親情感召。

  “爸。”倚著靠山,向來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定下了心,嬌聲堅持,“我不想去大陸,我想待在臺灣。”

  “你這孩子怎麼講不聽?就跟你說,媽不放心……”

  “夠了。”一夫當關的山大王突然低暍一聲,“要怎樣就沖著我來,別再欺負她了。”

  這話,太過的突然,讓所有的人都接不下去。

  “把她逼這麼緊,不就是要逼我出來嗎?”冷笑,顏瀚君看穿這些把戲,很是突然的承認,“沒錯,我們是在一起了。”

  他承認,打算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的終止這一場鬧劇。

  “顏小二?”他突然的承認,讓牧之柔完全反應不過來。

  “沒事,你哪里也不會去。”他保證,直接說破敵方的策略,“你媽只是做做樣子,想逼我出來而已。”

  “是嗎?”牧之柔吃驚的瞪大眼。

  “嘖,真是沒趣。”邱玉盈一臉的掃興,間接承認了顏瀚君的推論。

  “媽,你們怎麼這樣啦!”跺腳,發現被騙的牧之柔惱火。

  “顏瀚君,你是不是男人啊?搞成這種場面,你竟然連句好聽話也不說?有沒搞錯啊你?”做妹妹的擔心自家笨姊會被吃得死死,努力設計想要讓鐵漢展現一下柔情,沒想到大失敗。

  “說?說什麼?”顏瀚君鄙視的看著那個性格神似自己的人,暗想,自己有那麼惡劣的嗎?

  “就大喊,‘柔柔,別走,我愛你’;或是,‘你是我的女人,哪里也不准去’;還是喊,‘放開她!她是我心愛的女人,誰也不准帶走她’,大抵這一類的。”牧之芹很認真的獻策。

  “除非我死。”顏瀚君說得很明白。

  “芹,別鬧瀚君了,他能追來已經很不錯了。”朝弟弟露出抱歉一笑,顏瀚雅代為說情。

  “是啊!顏小二他個性很彆扭的。”點頭,牧之柔附和,但不忘說項,“不過他雖然嘴巴壞,講不出好聽話,看起來又很不溫柔體貼,但其實他人很好的,而且他親我的時候,都好溫柔喔!”

  “哦?”所有的人拉長了耳朵。

  “是真的啦,第一次時嚇了我一跳,他好像也嚇到一跳,可是之後……唔……”嘴巴被捂住,所有的之後統統消失。

  臉色漲紅的鐵漢大有腦中風的可能性,咬牙道:“小豬,這種事就不用跟他們說了。”

  “唔唔唔……”

  “這女人我認購了,從現在開始,她就由我顏瀚君罩著,沒問題吧?”一臉的狠色……如果俊顏上的紅潮多少能退一些,氣勢也許會更好一些。

  “認購?”做媽媽的對這字眼很不能接受。

  “你當你買股票啊?”做妹妹的那一個搖頭。

  “有異議?”

  “這……”母女同時對看一眼,想著的都是同一件事:瞎貓也不是天天能碰上死耗子,以自家女兒(姊姊)的姿色能力,這個嘛……

  “那就這樣說定了。”山大王自己做下結論,擄了人就跑。

  “哇~~”邱玉盈長眼睛沒看過這樣的求愛方式。

  “這個顏瀚君,會不會太野蠻了一點啊?”牧之芹也算開了眼界。

  “抱歉,我家的弟弟個性就是這樣。”微笑,顏瀚雅看著已走到遠處的弟弟。

  那頭的顏瀚君拉著牧之柔直走,不知正在說些什麼,那一臉又氣又急,但又不捨得說重話的彆扭樣子,對映著聽話的人一臉無辜……誰吃定誰,似乎很難界定。

  “雖然瀚君的個性強、脾氣又硬,但同樣的他也很死心眼,只要他認定的人事物就難再改變。”忍不住要為自家弟弟說句好話。

  “唉~~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啊!”邱玉盈呵呵直笑,“真要說起來,我們家柔柔才真是個大麻煩,也虧得你們家瀚君不長眼……呃!不是,我是說,他不嫌棄,是他不嫌棄我們家柔柔的笨手笨腳。”

  “嗯。”這一方面,牧之芹完全附和,“實話說,雖然我曾叫他幫我物色好物件,想幫柔柔找個金龜婿,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自我犧牲,選擇壯烈成仁。”

  “柔柔沒那麼糟糕啦!”做爸爸的還是支持自家女兒。

  “是啊!柔柔她很可愛,人又善良,瀚君會喜歡上她是很正常的事。”顏瀚雅微笑道。

  “算了吧!你眼中要能看出不好的人,那才奇怪。”對於愛侶世界大同級的人生觀,牧之芹只能歎氣。

  “那現在哩?”不當威武大將軍,邱玉盈顯得很沒力——她可是一大早就開始粉墨登場,讓她累死了。

  “回家啊!”功敗垂成讓牧之芹沒好氣,“不然哩?”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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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8 11:55:2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深夜,出差多日的男主人風塵僕僕的回到家中。

  他提早一天回來了,因為並沒事前通知,因而迎接他的只有一盞據說是為家人而點的暈黃燈光……不知道是不是過度疲累的關係,當他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就著這昏黃的光線,總覺得……呈巴羅克風格的客廳顯得更加的華麗了些?

  揉了揉眉心處,他暗想他是太累了,在不想驚動妻兒的情況下,他走向客房,然後瞪著客房的大床……

  這會不會太擠了?

  床上,他兩個五歲的孿生子正一左一右的夾著他的妻子熟睡當中,左邊那一個一腳跨著他媽,一顆頭朝著床緣邊,差半吋而已,那顆頭就要垂落到床面下。

  右邊那個,不知是不是個性偏為內向的關係,則是老老實實的窩在他媽的懷中,母子倆相擁而眠,睡得極沉。

  看著妻子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兩個兒子分別乖巧跟叛逆型的睡相,男人忍不住微笑。

  當然,還是要把左邊那個的腦袋瓜子移進去一些……

  “爸爸?”叛逆小子被驚醒,有點迷迷糊糊的。

  “噓,別吵醒你媽跟弟弟。”男人揉了揉兒子的亂髮。

  “爸爸,你果然趕回來了呢!”揉著眼睛,叛逆小子努力要清醒過來。

  “你乖,再睡吧!”男人輕聲哄著。

  男孩搖著頭,“我等好久了,弟弟跟媽媽都說你會提早回來,我們打賭,就一起在這邊等你回家。”

  “你等我?”一家之主有些意外,“有什麼事嗎?”

  抿唇,小小的倔強模樣帶著些困擾跟遲疑,想了好半天後,很為難的開口,“爸爸,我的同學說想要到我們家來玩。”

  “幼稚園的?”沒想到兒子這麼小就有社交活動,一家之主甚感欣慰,“那很好啊!”

  “可是……”小小的眉頭皺得死緊,“可是我們家都是粉紅色的耶!還有蕾絲,很多很多洋娃娃才會用的蕾絲。”

  “這個……”一家之主也遲疑了。

  “爸爸,為什麼我們家都是粉紅色跟蕾絲?”一臉凝重,這問題對於一個五歲正要有社交生活的小男孩很重要。

  “……”一家之主被問倒,而且不是錯覺,此時此刻的這一幕,在他印象中曾發生過一次。

  他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這樣問過他的父親,那似乎是他小學三年級的事情,因為恥于邀同學回家玩,他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那麼,他為什麼會讓歷史重演,選擇這樣興趣喜好的另一半,讓他的孩子也面臨他兒時的困境?

  “孩子,雖然你現在不滿意,但命運很會作弄人。”語重心長,一家之主勸導,“為免你鐵齒,害到你自己跟你未來的小孩,你聽話,現在早早適應才是良策。”

  男孩一臉受教的表情,但三秒後只問:“什麼?”

  一家之主揉了揉兒子的發絲,酷酷的臉上掛上一抹笑意,“沒什麼,我儘量跟你媽溝通,讓她少放點粉紅色跟蕾絲,好嗎?”

  縮小號的酷酷小臉露出滿意的神色,催促道:“爸爸你快去洗澡。”

  見兒子一臉的期待,一家之主面有難色,“要一起睡?”

  “嗯!”用力點頭。

  一家之主很想說明,客房的床不比主臥室內那張Kingsize的大床,他們母子三人要睡雖不成問題,但這種普通的雙人床尺寸要再加上他,睡起來恐怕會很難受。

  所有的理智在那期待的目光中遠遠飛去,再加上妻子那香香的睡顏……一家之主認命的去洗澡換睡衣。

  強忍睡意的小小人兒很歡迎他的回來,一家之主擁住這份熱情,才勉強挪個位置躺好,熟睡中的妻子卻好像裝了雷達一樣,在他一躺下時,就抱著小兒子偎了過來。

  “爸爸……”因為領先十五分鐘而當上哥哥的大兒子小小慘叫一聲,當夾心麵包的滋味讓他覺得難受。

  “好好好,我處理,我會處理。”任勞任怨的一家之主忍笑又爬了起來,不費什麼力就把小兒子從妻子的懷中挪開,然後抱起妻子,對兒子說道:“你跟弟弟睡吧!我帶你媽回房去了。”

  幾乎房門一關上,懷中的人就開始嘀咕,“顏小二……”

  “嗯?”

  “蕾絲跟粉紅色有很糟嗎?”

  “豬,這不是糟不糟的問題,而是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風格。”

  “可是我喜歡粉紅色跟蕾絲的風格。”豬媽媽嘟囔,意外聽見心肝寶貝的抱怨讓她很傷心,“你不讓我弄我們房間,我只好向外發展,弄其他地方啊!”

  “孩子要長大了,也要有社交生活,也要為他們想想。”一家之主儘量的含蓄。

  “那怎麼辦?”枕著一家之主的胸膛,豬媽媽很理所當然的被抱著走,也很認真的在埋怨,“我還趁你出差時,千方百計搞了六根古羅馬式的柱子回來,如果不能用粉紅色跟蕾絲,就不能搭配我的柱子了。”

  一家之主當場無言。

  原來並不是錯覺,客廳確實是增加了東西,而且還是六根古羅馬式的柱子!

  “就客房吧!”不愧是一家之主,當機立斷的決定,“客房就隨你高興去佈置,但孩子們的房間就照他們的喜好去擺設;客廳的話,改天再開家庭會議決定。”

  “哦!”習慣性聽話的豬媽媽很乖的應了一聲,下意識的磨蹭兩下,逕自找個好角度,準備要睡。

  “豬,房間到了。”一家之主又好氣又好笑。

  “哦~~”應聲歸應聲,卻仍是沒任何動作。

  壞心眼的一家之主將豬媽媽丟向床上,驚得她失聲大叫,但旋即,在一家之主上床之後,毫不記恨的滾了過去,緊緊貼著不放。

  “媽!媽!”兩個小蘿蔔頭沖了進來。

  “看你,把孩子嚇醒了。”一家之主不是很認真的敲了豬媽媽的頭。

  “誰教你突然丟我嘛!”嘟嘴,豬媽媽很下甘心,只能安撫兩個寶貝,“沒事,是爸爸在鬧著媽媽玩。”

  “哦!很晚了,你們不要這樣玩嘛!”以十五分鐘領先的小哥哥開口抱怨。

  “嗯,我以為壞人來了。”只晚十五分鐘的內向弟弟仍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豬媽媽笑咪咪,朝心肝寶貝張開雙臂……

  兩隻小豬仔爭先恐後的爬上了床,當場又造成小小暴動一場,母子三人滾來滾去,玩得不亦樂乎。

  “好了、好了,該睡了。”馬不停蹄又舟車勞頓的一家之主宣佈。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豬媽媽跟兩個豬寶寶很快的各就各位……

  一家之主躺到他的寶位上,大豬寶寶滾進他的懷中,豬媽媽抱著小豬寶寶也滾進他的懷中,只是,這一次沒故意擠壓大豬寶寶,一家四口緊密又舒適的靠在一起。

  睡覺了,晚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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