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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心 -【冷血莽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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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19:0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于澄心 - 冷血莽漢
  
嗚嗚嗚……她的命運怎麼都嘛是黑白的呢?     
先是為了老姊爬錯牆,她她她……粉悲情的讓自己嘗到「做女人」的滋味;     
接著又為了姊姊的心肝寶貝的終生幸福,她又……把自己給賣了!    
更可悲的是,她還很有可能隨時會被閻羅老爺爺召見呢!     
天哪!在她未來的歲月裏,到底還有沒有春天?     
其實,這些粉不順的遭遇她都能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認命承受,   
但他那個不知憐香惜玉的討厭鬼,就真的是讓她的頭都通了!     
他不但動不動就逼她跟他一起「做運動」,     
還強辭奪理的硬說要做就得做得徹底、做到爽,   
哇哩咧!她明明就已經one  more  two  more的盡力跟他一起搖到外婆橋了,     
他居然還嫌她體力太差,說什麼天將降大任於她的身上,     
她必須先有足夠的精力應付,所以,他日也操勞她、瞑也操勞她,  
只是,人家她真的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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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19:2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三月應該是春臨大地的回暖時節,可惜料峭的寒夜卻是冷得讓人整晚打顫。

    在這麼淒冷的夜晚,再暖的錦被也溫熱不了從心底發出的寒意,更何況她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被。

    去年,一場風寒讓她病倒在床榻上,柔弱的身子禁不起病魔的折磨,慢慢流失了生命力……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也許真的是紅顏薄命吧!

    她空有貌美無雙的臉蛋、修長美好的身段及嬌脆動人的柔嗓,但是這一生卻被自己的完美無瑕給害慘了。

    在十六歲那年,她遇到了一個令她心儀的男子,他是如此偉岸出色、英挺卓絕,從那一刻開始,她那情竇初開的心只為他一人跳動,她罔顧他已有妻室的身份,更忽略了他的妻子是自己的堂姐,她憑著美貌不顧一切地倒追他,引來眾人對她的輕蔑,包括好心收養她和妹妹的叔父。

    那時,她天真地以為只要有了肌膚之親,他便會接納她,讓她和妹妹擁有一個真正的家,畢竟她的美貌不亞于堂姐,所以她使了手段設計他。

    可惜,她錯得離譜,她輕忽了堂姐操縱男人的本事——不論老少,每個男人都把她當成心肝寶貝般憐愛,她怎麼可能敵得過心機深沉、矯揉造作的堂姐呢?

    於是,在雨滴作假的眼淚下,她和妹妹再次嘗到了孤苦無依的滋味,而在同一時間,他們也離開了京城,結束了短暫的省親。

    為了尊嚴,她帶著年僅十歲的妹妹住進城中的貧民區,以替人洗衣、縫補衣物來維持生計,本來她有自信可以單獨扶養妹妹長大成人,可是,沒想到那一夜竟然讓她珠胎暗結,勉強生下孩子的結果,使她的身子骨變得極差,一旦過於勞累就會生病,根本無法工作養家。

    現在得完全依靠她妹妹那雙巧手,她們才能夠過日子。

    回顧這短暫的一生,她實在虧欠妹妹太多了!不但讓她跟著自己受苦,而且還害她被人瞧不起,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錯了!她不該任意而為……

    “姐姐,采月去幫你請大夫,好不好?”耳邊那聲猶帶雅氣的嗓音,打斷了容采雲的懊悔。

    “不要浪費了。”容采雲心疼地望著采月那張擔憂的小臉,不忍再增加她的負擔。

    如果家裏有銀兩請大夫,她怎麼會長年拖著一副不中用的病體呢?況且,她瞭解自己的身體。

    她已經無藥可醫了。

    “姐姐,求求你讓采月去請大夫。”容采月跪在床鋪旁,緊緊抓住她那枯瘦的手腕懇求她,

    她好害怕,她好怕姐姐眼睛一閉,就丟下她和華兒不管了。姐姐從來沒有病得那麼嚴重過,可是,今年每天都聽到她在咳嗽,情況特別糟糕。讓她好擔心喔!

    “采月……聽姐姐說,咳咳咳……”一陣劇咳後,容采雲良久才吐得出聲音來。“姐姐大概不行了,華兒……就拜託你照顧了。”

    那華是她的兒子,今年才三歲大而已。

    “姐姐,你不會死的。”容采月使勁地搖動她那顆小腦袋瓜子,不願接受姐姐快要病死的事實,“我——我去求叔父請最好的大夫來醫治姐姐。”

    一個嬌小的身影著急地要衝出房門——

    “采月,等等一下。”容采雲虛弱地喊住她。“你回來吧!不要……白費工夫了。”

    “姐姐。”容采月踏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步伐回到床邊。“為什麼不讓采月試試看?”

    容采雲那蒼白的俏臉載滿嚴肅的神色,語重心長地道:“采月,聽姐姐一句話,咳咳咳……求人不如求己,這輩子千萬不要……為了身外之物求人,知道嗎?”

    “我知道了,姐姐。”容采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她年紀還小,不太能理解姐姐話中的含義,但是己經把她姐姐的話牢記在心了。

    容采雲疲憊地閉上眼眸。“你年紀輕輕就背了一堆重擔,是姐姐對不起你,你別怪姐姐……好嗎?”

    “采月從來沒有怪過姐姐。”容采月憂心忡忡地蹙起小小的雙眉。“姐姐!你快點休息,不要再講了。”

    容采雲睜開黯淡的美眸,憐惜地撫摸容采月那張小臉。“不,讓姐姐……說完,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不會的,姐姐一定會長命百歲。”容采月固執地搖搖頭。

    “采月,你一定要……記清楚姐姐說的話,那磊和那個女人住在風翔府……柳林鎮內,他們目前沒有子嗣,將來你務必要帶華兒去找他,為華兒爭取……咳咳咳……他應有的權利。”

    她受盡委屈不打緊,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受人輕視。

    容采月睜圓了一雙水亮的淨瞳,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姐姐難道不恨那個男人嗎?”把華兒帶去給那男人當兒子,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不恨他,我只怨……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容采雲露出一抹自嘲的淒美笑容。“其實,咳咳咳……那磊並沒有錯,錯的是我這個任性的女人。”

    容采月皺著認真的小臉。“姐姐,不要這麼說。”在她的心目中,姐姐水遠是最偉大的女人。

    “采月,到了那家,你一定要小心……容采晴那個女人,她詭計多端……虛偽邪惡,千萬別讓她傷……害了華兒。”容采雲不放心地叮囑。

    只要華兒在那家站穩了腳,采月的一生就不虞匱乏了,她相信那家不至於會虧待一手扶養華兒長大的采月。

    “我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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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19: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柳林酒”是柳林鎮的特產,它不但具有悠久的歷史,而且已經被列為國宴佳品,擁有“甘泉佳釀、清冽瓊香”的讚譽。

    “柳林酒”的酒液清澈透明,風味綿軟,甘潤而芳香,它清而不淡、濃而不豔,將清香和濃香之優點融為一體,飲後有增進食欲、益于健康、通筋活血、怯寒和恢復疲勞之功效。

    隨著“柳林酒”的名聞遐邇,柳林鎮的酒廠也愈蓋愈多,不過,其中最知名的還是“那家酒廠”。

    不知道為什麼,“那家酒廠”所釀造的酒總是特別香醇、特別好喝,有人說那是因為他們釀酒的古井水質特別好;又有人說,那家從某處得到了失傳已久的釀酒古法,所以能釀出獨—無二的美酒,但是不管真正的原因為何。“那家酒廠”所出產的酒就是品質的保證。

    雖然“那家酒廠”每個月固定從地下挖出一百壇窖藏三年以上的酒賣給各地的酒商,但是仍然供不應求,每次都引起搶購的熱潮,其炙手可熱的程度使它的價格是其他“柳林酒”的十倍,而且有愈來愈攀高的趨勢。

    當“那家酒廠”,逐漸擴展規模的同時,容采月也費了三年的時間存夠銀兩,帶著小那華千里迢迢來到柳林鎮。

    在一個秋日的早晨。

    “夫……呃……小姑娘,請問有什麼事嗎?”門房小廝一見到容采月的樣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因為,她長得實在太像那家的夫人了。

    若不是及時看到她的容貌比自家夫人還要年輕美貌,他嘴裏那句“夫人”一定煞不住車。

    容采月緊緊握著小那華的小手,看似淡漠地開口。“我們要找那磊,他在家嗎?”

    “在、在、在,麻煩你等一下,我立刻進去為你通報。”門房小廝連她的來歷都忘了問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走了進去。

    “姨姨,手痛痛……”那華忍不住皺起一張可愛的小臉。

    容采月心疼地揉一揉他有些發紅的左手。“對不起,姨忘記了,姨幫你吹一吹,好不好?”

    “好。”那華點點頭。

    容采月蹲下來對著他的小手吹氣。

    不久,門房小廝又匆匆忙忙跑了出來,帶著一臉尷尬的笑容。“姑娘,對不起,我家主人很忙,恐怕不能見你。”

    容采月抬起清妍的俏臉,那脂粉不施的小臉倏地蒼白下來。“我……麻煩你再通報一次,就說容采雲為他生了一個兒子,要不要見,隨他。”

    她那隨性的口氣掩不住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事實上,她已經沒有其他退路了。

    在來柳林鎮之前,她變賣了所有值錢的物品。才籌到足夠的盤纏來此,她不能失敗啊!

    這時,門房小廝飛快地偷瞄了她身旁的男孩一眼,然後結結巴巴地道:“好、好……我馬上進去稟……稟告主人,你千萬別離開……”他一邊奔跑,一邊頻頻回頭看她,深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看見門房小廝滿頭大汗地跑出來。

    “姑娘,對……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因為我家少爺不肯見你,所以我跑去請示老爺,現在你可以進來了,老爺和老夫人要見你。”他氣喘吁吁地向她解釋,他不曉得自己幹嘛要為她這麼賣力地東奔西跑。

    大概是這位姑娘的身上帶有一種清冷柔弱的氣質,教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吧!

    “謝謝你。”容采月朝他淡淡地一笑,笑容的背後藏著太多的感激。

    “這是我應該做的。”門房小廝難為情地搔了搔頭,趕緊帶著她和小男孩走進富麗堂皇的莊院。

    容采月不自覺地微微瞠大雙眼,沒有想到那家竟然這麼富有,簡直可以跟京都的大戶人家相比了,難怪她姐姐在死前一直堅持要讓華兒認祖歸宗,原來,她早就知道那家的富裕了。

    一進入大廳,容采月的目光即被端坐在廳中的兩老吸引過去,只見他們兩人雖然白髮蟠然,卻是神采奕奕,年紀約莫六旬左右,圓滾滾的身材十分福泰,並且有一股懾人的威嚴在眉宇之間。

    “聽說你為了我們那家生了一個子嗣,是嗎?”那老夫人蒼老的聲音中聽不出高低起伏,但是,她探索的眼神卻是盯著小那華不放。

    “不是我,是我姐姐。”容采月揚起稍嫌蒼白的小臉,不卑不亢地直視他們兩位老人家。

    那老爺皺了皺灰白的眉毛。“容采雲怎麼不自己來?”

    若不是想孫子想瘋了,加上對容采雲這個名字還有印象,他和老伴說什麼也不會偷偷背著兒子見這女人,

    “我姐姐已經去世三年了。”容采月那水柔的清瞳蒙上了一層黯然,這三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想念她。

    “嗯!你說這個小男孩是我們家那磊的骨肉,你有什麼證據?”那老夫人實事求是地再問。

    容采月低頭望了小那華一眼,兩道細長的月牙眉不禁迷惘地蹙了起來。

    “沒有。”骨肉相認還需要什麼證據?看見那華的長相,他們不是就應該知道了嗎?

    難道那華長得並不像他的生父,所以他們才會懷疑東、懷疑西的。

    “沒有證據,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那老爺中氣十足地喝道。

    “我……”一時之間,容采月被問得啞口無言,找不到任何辯解的話,她只覺得一股深沉的悲哀充塞在胸臆間,讓她的胸口都滾燙了起來。“不相信就算了。”她無力地撇過頭去。

    如果不是身染絕症,迫使她不得不為那華的將來提早做打算,她何須看他們的臉色?她憑一己之力就能養活那華了,根本不需要靠別人。

    她那悲憤的模樣讓兩位老人家意外地互看一眼,心中的懷疑也跟著退減大半。

    “丫頭,把孩子牽過來!讓我們瞧仔細一點。”那老夫人朝容采月招了招手,神情和藹了許多。

    容采月愣了一下,才牽著小那華的手走到他們面前。這兩個老人家的態度怎麼會前後差那麼多啊?

    “夫人,這娃兒的五官確實長得有點像我們家的那磊。”那老爺慈祥地摸了摸那華的小腦袋瓜子。

    那老夫人的眼神轉為熱切,附合地笑道:“嗯!你看他的眼睛簡直跟那磊小時候一模一樣。”她笑眯眯地撫摸那華那柔嫩的臉頰。

    “對了!先檢查一下這娃兒的左臂上有沒有那家的胎記。”那老爺不忘提醒她,只要胎記的位置一樣,那他必是那家的子嗣了。

    “好吧!”那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拉起那華左手的衣袖……

    “哈、哈、哈……夫人,我們那家終於有後了……”那老爺開懷的笑聲傳遍了整座宅院。

    “老爺,嗚……”那老夫人則是喜極而泣地把那華緊摟在懷裏。

    直到此刻,容采月那高懸已久的心才放了下來,嘴角也漾出了一絲美麗的笑意。

    她總算沒有辜負姐姐的託付了。

    那華的小手勉強掙脫那老夫人的擁抱,費力地抬起來幫她擦幹眼淚。“老奶奶,不哭、不哭……”好羞羞臉喔!

    “好,奶奶不哭了。”那老夫人忍不住又哭又笑,窩心地連親了好幾下他那可愛的小臉蛋。

    有孫子真好!

    “傅管事,快去把少爺叫來。”那老爺決定認了這個小孫子。

    *****

    “我不認他!”

    一個高大雄偉、氣宇不凡的男子昂然立在大廳中央,一雙淩厲的鷹眸從頭到尾沒有瞟過容采月和那華一眼,仿佛他們不值得一顧般。

    “爹不懂你為什麼不認華兒?他明明是你的親生骨肉啊!”那老爺不高興地撚著長長的鬍鬚。

    “對啊!你瞧華兒長得跟你多像,兩個人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為了可愛的小孫子,那老夫人誓死聲援自己的丈夫。

    那磊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眸中綻出一道深惡痛絕的寒光。“我不想要那女人生的孩子。”

    容采雲是他見過最有心計、最厚顏無恥的賤女人,她生下的孩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老爺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容采月,謹慎萬分地開口。“兒子,爹知道你……呃……不喜歡采月的姐姐,但是她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你就看在她好歹為你生了一個兒子的份上,原諒她吧!”

    “別說了!我不可能原諒那種女人。”那磊緊抿的嚴厲唇線透露著一絲殘酷。

    容采雲無恥地對他下春藥,引誘他和她發生關係,並且試圖破壞他和妻子之間的感情、試問……她的所作所為有哪一點值得原諒?

    容采月發覺她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冷血又小家子氣的傢伙,在旁邊冷眼觀察了一陣子後,她心中不由得開始納悶,姐姐當初是看上他哪一點啊?

    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真的值得她付出那麼多嗎?

    “唉!”那老夫人頭痛地歎了一口氣。“兒子,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認華兒?你直說好了。”

    這個笨兒子真是難搞!當年的事件他又沒損失什麼,頂多只是面子掛不住而已,他鬧什麼彆扭啊?

    “除非我死。”那磊以一種輕柔卻又寒颼颼的語氣開口。“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恕孩兒告退。”

    那家兩老被他撂下的重話給嚇了一大跳,他們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態度為什麼這麼堅決。

    “那采月和華兒怎麼辦?”那家兩老退而求其次,只求能夠隨時見到孫兒就好,至於認祖歸宗的事以後再說吧!“他們可以留在府裏嗎?”

    “不可以。”那磊不耐煩地把手環抱在胸前,壓根兒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傅管事,還不把他們趕出去。”

    “是。”臉上向來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傅管事,這次卻為難地皺起眉頭來,只見他偷偷地以眼神請示那老爺。

    “等一下!”那老爺果然出聲制止了。“磊兒,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采月和華兒的年紀那麼小,你把他們趕出去,你要他們以後怎麼過活啊?”

    那磊不為所動的挑起劍眉。“他們以前能養活自己,為什麼離開那府後就突然喪失謀生能力了?”

    容采月聽到這裏有些動怒了,她刻意委婉地開口。“那老爺,您不用為我們擔心了,您的兒子不肯負起男人的責任就算了,用不著勉強他,我自會想辦法撫養華兒長大成人的。”

    這招“以退為進”再不奏效,她也無計可施了。

    那磊聽見她的暗諷,輕蔑的眸光終於在她的身上繞了一圈。“你倒是挺伶牙利齒的。”隨即,他深邃的黑眸附上了一層黑黝黝的欲望。

    她那酷似妻子的美貌讓他不由自主地灼熱起來,這是自從成親以來,他第一次被妻子以外的女人勾起欲念。

    “哪里。”容采月用挑釁的語氣來掩飾心中的不安,她當然看得出這男人對自己感興趣的色迷迷的眼神,這兩年來,她已經見過太多同樣的眼神了。

    那磊以灼亮的雙眸慢條斯理、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一番,從頭到腳沒有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寸,接著他的眼神轉為冷靜。“想要留下來,就跟我來吧!”

    語畢,他向雙親點了點頭,便從容地離去。

    容采月猶豫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兩老,和流著口水、睡倒在那老夫人懷中的小那華。

    “老爺,你覺不覺得兒子今天怪怪的?”

    “嗯!”

    *****

    “請坐。”那磊漫不經心地示意她坐下,至於他,回到書房裏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公事。

    容采月謹慎地挑了一張距離他適中的位置坐下,不想表現得太懦弱。“請問你要怎麼樣才肯讓那華留下來?”

    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的身體給他而已,反正她再活也沒有幾個月了。

    “現在你又變得有禮貌了。”那磊低著頭冷冷地諷刺她那迅速轉變的態度。

    “方才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我不得不說一些惹你生氣的話,對不起。”容采月那疏冷有禮的美眸底下有的是一絲鄙意。

    那磊從帳本上抬起頭來,深不可測地盯了她一會兒,那種冰冷無波的眼神足以教人毛骨悚然。“你確實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容采月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無視於皮膚上的雞皮疙瘩,簡潔地說下去。“請你直接開出條件吧!別浪費時間了。”

    “很少見到像你這麼乾脆的女人。”那磊扯了扯嘴角,對她不拖泥帶水的說話方式有些欣賞。“好!我直截了當地說,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容采月冷凝著一雙俏眉,並沒有被他的話給嚇著,反而平靜地問:“為什麼是我?”他不像是那種會屈服在自己欲望底下的男人。

    “因為你長得像我的妻子。”一講到妻子,那磊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過,他那有棱有角的五官還是一樣的冷漠無情。

    對他來說,找這個小丫頭來暖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自從他的妻子不小心流產後,她的身體就變得非常虛弱,本來他以為只要忍耐幾個月就好了,沒想到過了漫長的兩年,采晴還是沒有恢復過來,而他又不想用納妾來解決生理欲望,所以只好挑個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品了。

    容采月戒慎地偷觀他一眼。“我懂了。”

    其實,她一點都不懂這變態的男人在想什麼……既然她長得那麼像他的妻子,那他還要她做什麼?真是怪!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磊揮手示意她退下。

    “等一下,我有個條件。”容采月的外貌看似清雅柔弱,實則堅強務實,她怎麼可能在話沒有說明白之前就離開?

    條件?這可新鮮了!

    “你說吧!”那磊低沉地開口,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向他開條件。這小丫頭的膽子挺大的嘛!

    容采月抿了抿乾燥的唇瓣。“將來不管如何變化,我希望你都能保證絕不虧待華兒。”

    雖然她很想為了外甥爭取到最好的權利,不過,她不敢太貪心,以免適得其反,引起他的反感。

    那磊皺起了英挺的俊眉。“那你呢?你想要什麼?”難道她不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嗎?

    “我?”容采月那盈盈水漾的明瞳藏著一抹淡淡的哀傷,一個垂死的人還需要什麼?“我什麼都不求,你放心好了。”

    其實,她真正希望的是,上天能多給她幾年的時間,好讓她看看外甥長大的模樣。

    那磊的目光在她臉上冷冷地逡巡著,似乎想判斷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最後,他一臉怪異地頜了首。“你可以出去了!”

    這丫頭是笨到不懂得要求,還是在欲擒故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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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19: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竹園”

    容采月擰起納悶的月牙眉,不解地瞅著眼前這幢寧靜幽雅的竹屋。“為什麼給我住在這麼好的地方?我不需要。”

    她不想要這種特別的待遇!

    “對不起,這是少爺吩咐下來的。”傅管事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模樣。

    “算了,好與壞又有什麼差別呢?”容采月輕輕嘀咕一聲,累得不想多說了。

    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成為那磊的女人了,就算她住到破屋子去,也無法改變別人對她的想法。

    *****

    在外人的眼中,她早晚是一個自甘墮落、不知羞恥的壞女人。

    傅管事推開竹屋的門,帶著她迅速繞到屋內走一圈,順便向她介紹裏面幾個小房間的用途。“容姑娘,等一會兒會有個丫環來伺候你,若是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她。”

    “嗯!麻煩你了。”容采月一沾到舒適的坐椅,便再也無法掩飾俏臉上的疲憊了。“請問華兒住在哪里?”

    她與華兒相依為命了六年,卻是第一次感覺距離他這麼遙遠,他現在有爺爺、奶奶和父親,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寶貝了。

    傅管事清了一下喉嚨,客氣地道:“小少爺住在‘蘭園’,那是老爺和老夫人的住處,請你不要介意,因為老夫人想把小少爺帶在身邊。”

    “不會,這樣很好。”容采月淡淡地出聲,她該學習放手了。

    “對了!少爺說他今晚會過來,請你準備一下。”傅管事原先十分鄙視她的行為,但是,一見到她臉上那抹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疲態,他的鄙夷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正處於美好的花樣年華中,她怎麼會露出那種毫無生氣的表情呢?

    容采月的唇邊揚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中。“我聽到了。”

    他可真是體貼啊!

    “還有,少爺不希望你隨便離開‘竹園’,不可以和夫人見面……”傅管事盡職地把所有的規定全轉告給她,拉拉雜雜一共說了七、八項。

    “請你轉告你家少爺,我容采月沒那麼無聊,請他大可以放心。”一抹微惱的紅暈爬上容采月的玉頰。

    這個專制霸道的男人竟把她當成賊一樣防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啊?

    “是。”

    *****

    於是,容采月和小外甥就在那府住下來了。

    最高興的當然是那家的兩位老人家,不過,也有人不高興,那人就是那磊結擷十年的妻子——容采晴。

    “那女人居然有臉把那個小雜種帶來!”

    在房裏,容采晴一聽到這個消息,一張保養得宜的美顏立即沉了下來。

    “夫人,還不只這樣呢!”柔兒在一旁拼命的加油添醋。“那女人竟然要求少爺認那個小雜種當兒子,夫人,你說有多氣人嘛!”

    一股怒氣陡地從容采晴的內心升起。“那相公怎麼說?他答應那女人了嗎?”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聽說少爺本來已經決定要把他們趕出去了,可是,後來不曉得那女人跟少爺說了什麼,少爺就突然改變主意留下他們了。”柔兒忿忿不平地把打聽來的事全部說出來。

    “不可能,我不相信相公會答應這種事!”容采晴又氣又怨地緊眯雙眸,試圖控制自己的火氣。

    她雖然只生了一個沒用的女兒,但是,她這十年來為那家任勞任怨做了那麼多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

    “夫人,柔兒聽說那女人長得挺狐媚的,少爺會不會是被她給迷住了?”柔兒年僅十八歲,但是,嚼舌根的功力可不輸給那些三姑六婆、

    容采晴不安地咬著豐潤的下唇,然後搖了搖螓首。“胡說!相公不是那種會被美色迷住的的男人。”

    對於這點,她相當有自信,否則,當年她就不會花了那麼多功夫才得到那磊的注意了,況且,要找出比她美的女人還真的是有點困難啊!

    她現在比較害怕的是那家的財產將來會落入那個小雜種的手中,那她辛苦了那麼多年,豈不是什麼都沒了?

    “可是少爺讓那女人住進‘竹園’耶!夫人。”柔兒大為緊張,深怕女主人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而且是單獨一個人喔!”

    “竹園”是那府最美的地方,它位於書房的左側,有時候那磊在書房待得太晚,就會直接在那裏過夜,所以,“竹園”等於是那磊的另一個住所。

    容采晴聞言,果然勃然大怒。“相公安排那女人住進‘竹園’做什麼?他該不會是真的對她感興趣吧?”

    ****

    這樣可疑的安排讓容采晴愈想愈心驚,簡直不敢相信憑自己的魅力,竟然會是個留不住丈夫的人。

    “夫人,這件事已經轟動了整座那府,大家都說少爺看上那女人了。”柔兒適時地停頓了一下,接著用煽動的語氣繼續說下去。“夫人,不管是真是假,夫人都應該想點辦法來對付那女人,可千萬別讓她得逞了。”

    “可惡!柔兒,你快點幫我想辦法除掉那女人吧!”容采晴心亂如麻地拉著柔兒的手。

    柔兒是她為了建立善良的形象從外頭撿回來的孤兒,跟在她身邊將近六年了,一向忠心耿耿地為她著想,而采晴也一直視她為心腹。

    “夫人,你先別慌。”柔兒安撫地放低聲音,思考了一會兒,才道:“夫人,現在你一定要假裝不知道此事,表現得跟平常一樣的溫柔可人,讓少爺心生愧疚,這樣一來,少爺就會更加憐惜夫人了,那麼夫人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動搖了。”

    “不行!太便宜那個女人了,我要給她一點厲害瞧瞧。”容采晴那美麗的雙眸射出憎恨的光芒。

    柔兒陰險地笑了笑。“夫人,只要能做到這個程度,將來假使那女人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夫人頭上,這不是更好嗎?”

    “嗯!還是你想得周到。”容采晴漾起一抹令人發寒的甜笑,她那笑眯了的黑眸中淨是一片沉寂的冰意……

    ****

    夜幕低垂。

    那府的偏廳內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下人們輕快地送來一道又一道豪華的佳餚,像是在慶祝那華的到來。

    那老爺和老人人逗弄孫兒的欣慰笑聲不絕於耳,連那磊的俊臉上都浮上一層淡淡的笑。

    突然——

    “公公、婆婆,媳婦向您們請安。”容采晴盈盈俏立在偏廳的入口,微微躬身福了一禮。

    偏廳頓時一陣靜默。

    “采晴,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麼下床來了呢?”那老夫人慈祥的臉上殘存著一抹尷尬。

    糟糕!被采晴看見華兒了,不曉得她會有什麼反應?

    “謝謝婆婆的關心。”容采晴蓮步姍姍地走進偏廳,一面笑吟吟地解釋。“媳婦今天的精神比較好,所以,特地來陪公公和婆婆用膳。”

    “真是乖啊!”那老夫人稱讚地點了點頭,“磊兒,還不快扶采晴坐下來,別讓她累著了。”

    “不用麻煩了,婆婆。”容采晴走到那磊身邊,朝他露出溫柔甜美的笑容。“相公。”

    那磊懶懶地一笑,黑眸中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別站著,坐下來吧!”采晴該不會是知道了容采月和那華的事吧?他明明已經命令府裏的下人不准在地面前提起了,她怎麼會知道呢?

    ****

    容采晴這兩年來大都躺在床上休養,幾乎很少踏出房門,是哪個大膽的奴才這麼碎嘴地告訴她此事?

    “是,相公。”只見容采晴以優雅的姿態緩緩坐下,然後把目光落在那華身上。

    她巧笑倩兮地道:“咦?這位就是華兒啊!怎麼長得這麼可愛啊?”她傾過身去輕柔地捏了捏那華的臉頰。

    “原來你知道了。”那磊的聲音有些低沉。“誰告訴你的?”

    “相公,你打算瞞采晴多久啊?”容采晴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堂妹為你生個兒子是件喜事,采晴為相公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生氣呢?采晴又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人。”

    “采晴,你真是識大體。”那老爺子滿意地撚著鬍子。“我們那磊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媳婦,真是祖上積德啊!”

    他這個媳婦樣樣都好,可惜就是生不出兒子來。唉!要不是現在有華兒,他還不曉得要等幾年才能嘗到含飴弄孫之樂呢,

    容采晴不好意思地垂下粉頰。“公公,您太誇獎媳婦了。”

    “老爺,菜都涼了,你別吵采晴,讓她吃點東西吧!”那老夫人在一旁心疼地嚷著。

    “沒關係,婆婆。”容采晴拿起碗筷,開始用膳,並且夾了幾樣好吃的菜到那華碗中。“華兒,你要多吃一點才長得大喔!”

    嗯!好在這個小雜種的年紀夠小,可能過幾年就會忘記他親生母親的事,如果好好對待他的話,也許日後他會視自己為親生母親,這對她其實是好處多過於壞處。

    她現在只要好好集中心思來解決容采月就可以了,至於這個小雜種,等到她生出兒子後,再來除掉也不遲。

    “噢。”那華疑惑地輕點腦袋瓜子,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位阿姨並不喜歡自己,但是,她為什麼還對自己笑呢?

    那老爺疼愛地揉著那華的頭。“采晴,我看華兒乾脆直接叫你‘娘’好了,你覺得如何?”

    “平白多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媳婦都快開心死了,怎麼會不樂意呢?”容采晴裝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那老夫人摟著孫子,笑呵呵地催促他喊人。“華兒,快叫娘啊!”

    那華的嘴中塞滿了雞肉,含糊地猛搖頭。“不……要。”

    那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們談話,他本來打算只要這孩子肯跟容采晴親近,他就認命一點把他當兒子養,不過,他不肯叫容采晴娘也好,反正,他對這小鬼也沒什麼好感。

    “華兒,乖,快叫娘啊!”那老爺圓圓的臉上充滿笑意。

    “不、不要。”那華使勁地搖頭,一張小臉激動得漲紅起來,一副隨時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容采晴那完美的笑臉僵住了。“公公,別勉強華兒,等華兒以後想叫再叫好了,來日方長嘛!”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給這小雜種好看!

    “對、對、對,來日方長。”那老夫人又夾了幾樣菜放在那華碗中,瞧他吃得那麼急,活像好幾天沒吃東西一樣,她就更捨不得逼他了。

    *****

    “竹園”內。

    一個獨自用完晚膳後,容采月的腳自動自發地走向床鋪,打算窩回床上繼續剛才被打斷的睡眠。

    “容姑娘,你要做什麼?”小丫環阿芝在她背後驚慌氣措地喊了出來,那稚嫩的模樣連容采月都忍不住皺眉了。

    唉!傅管事怎麼派一個這麼吵的小丫環給她啊?這分明是在整她嘛!

    “睡覺。”容采月挑了挑眉,痛苦地忍住一聲歎息,明明只小自己兩歲而已,怎麼這小丫頭橫看豎看都像剛打從娘胎出來的一樣。

    “睡、睡覺……”阿芝張了張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可是,你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耶!容姑娘,而且少爺快過來了,你不準備一下嗎?”

    話還未說完,阿芝的臉蛋就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她只要想到等會兒可以看見自己仰慕的人,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準備什麼呢?”容采月意興闌珊地坐下來,惰懶地打了個呵欠。她才不想特意討好那個男人呢!

    阿芝完全看呆了。“容姑娘,你好美喔……”

    哇!美人就是美人!隨隨便便打個呵欠都美得教人移不開目光,難怪少爺會破例讓她住進“竹園”來。

    “如果沒事,你就下去休息吧!”容采月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趕緊揮揮手打發她走,她實在不習慣被人伺候。

    “這怎麼可以?我還要幫容姑娘準備、準備呢!”

    *****

    當阿芝正搔著頭想要準備什麼的時候,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在此時被人提了進來,然後倒進澡盆中。

    “容姑娘!少爺吩咐你先把身子洗乾淨。”廚娘客氣地解釋過後,又牽著一票下人魚貫而出。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阿芝嘀嘀咕咕地拍了一下腦袋瓜子,跑到衣櫃前替容采月拿出一套乾淨的衣衫。“我真是笨!”

    容采月雖然對那磊的霸道也有些反感,不過,還是靜靜地走到屏風後寬衣解帶,開始洗淨身體,沒有和自己過不去。

    沐浴後,容采月披著濕答答的長髮,昏昏欲睡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那磊。

    “容姑娘,少爺怎麼還沒來?”阿芝小聲地問。老實說,她已經站得雙腳發麻喔!

    容采月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阿芝,你先下去好了。”小丫頭一走,她就可以順利地窩到床上去了。

    “不行,我娘說過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義氣,我一定陪容姑娘等到少爺才走。”阿芝一臉堅持地握緊雙拳,講到激動處還猛噴口水。

    容采月扼腕地輕歎一聲。“可惜。”

    ****

    不久,那磊帶著微醺的酒意進入屋內。

    “少爺,你來啦?”阿芝迎上前來,露出殷勤的傻笑。嘿!嘿!她在那家工作三年了,今天總算有機會近距離瞧見少爺的臉了。

    哇!果然是俊得一塌糊塗,難怪少爺成親那麼多年了,柳林鎮的姑娘們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沒有多瞧她一眼,直接越過她發癡的視線,走到容采月面前。

    “是。”阿芝抹了抹嘴邊的口水,依依不捨地退下去。唉!要是能多看少爺幾眼就好了。

    容采月沒有費事的起身,透過半闔的眼皮,她知道這男人正冷冷地瞪著自己,大概是為了她不尊重的態度而感到氣悶吧!

    “請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容采月鎮靜地迎視他那冷冽的目光。與其枯坐在椅子上浪費時間,不如早一點開始,早一點結束,讓她多睡幾個時辰。

    那磊咬了咬牙,非常不痛快地承認他竟然被她那不馴的態度給吸引,一股深沉的渴望開始在他的下腹部燃燒。

    “把衣服脫了。”他坐下來掩飾他的亢奮,不想讓她知道,他連她的身體都還沒瞧見,下體就硬得如堅石般。

    容采月微微僵了一下,然後不發一語地站起來,以極慢的速度褪去衣物,最後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褻褲。

    “還要再脫嗎?”容采月傲然揚起蒼白的雪顏,那聽似恭敬有禮的問話中夾帶著一絲輕諷。

    “脫吧!”那磊不悅地冷哼一聲,決定等到滿足欲望之後,再來教訓她那無禮的態度。

    容采月厭惡地閉了閉美眸,先是解開肚兜的帶子,把破舊的肚兜往桌上一丟,然後拉下白色的褻褲,一絲不掛地站在他的面前。

    霍地,那磊的黑眸射出灼熱的光芒,毫不客氣地飽覽她那柔美的玉軀。

    因為冰凝纖細的她有著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對堅挺圓滿的玉乳在長髮下若隱若現,被冷空氣凍得起的粉色乳頭微微顫動著,像是在跟那磊招手般惹人憐愛;而她那雙修長的玉腿更是完美,潔白柔嫩的肌理上沒有任何瑕疵,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肌膚上已經開始冒出雞皮疙瘩了。

    *****

    在那磊銳利熾熱的凝視下,容采月忍不住顫抖起來,一半是因為羞憤,另一半則是天氣太寒冷了。

    容采月在他的撫摸下蹙緊了眉頭。他有完沒完啊?她冷得牙齒都打頗了,這男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勉強忍耐了一下子後,容采月撥開他的大掌,逕自上前幫他卸去衣物,只留一件單薄的綿褲在他身上。

    “你何不直接扒光我算了?”那磊難以置信地瞪著她的臉蛋,這女人未免太主動了吧?

    “好吧!”容采月的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毫無異議地拉下他的褲頭。

    “你這天殺的女人實在太過分了!”那磊咬牙切齒地攫住她的下巴,使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怎麼了?”容采月露出無辜的甜笑,其實她的內心充滿了得意,能把這男人整倒,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說呢?”那磊震怒地眯起一雙嚴厲的虎目瞪視她,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還有臉露出無辜的表情。

    容采月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赤裸的香肩。“我覺得自己做得不錯啊!不是嗎?”

    語畢,她當著他的面打了一個疲倦的大呵欠,然後轉身走向她的床。

    這女人好像不太把他擺在眼裏耶!

    那磊那含著冷冷火光的利眸在瞧見她搖擺的結實臀部後轉為氤氳,突然間一切的怒氣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邁開腳步跟在她後頭。“上床吧!”

    他從來沒有這麼盡興過,怎麼可能輕易地放她暈過去?況且,她又不像他的妻子那麼柔弱。

    “我……不要了……”容采月斷斷續續地哀啼。

    “由不得你!”

    容采月那豐盈的雙乳隨著他激烈的動作不停抖動,同時淚水、汗水沿著雪白的乳溝涔涔而下,滴落在兩人的身體中間。

    見到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那磊的眸子始終冷漠如一,再配合上他激狂的動作,他看起來就更像一隻無情的野獸了。

    “我……恨你……”

    在這個晚上,那磊榨幹了容采月的所有體力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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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2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隔天早上——

    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從“竹園”中傳了出來。

    “啊……”阿芝那圓睜的雙眸中透出一抹害怕和不安。“容姑娘,你怎麼全身瘀青啊?”

    “別吵我。”容采月無力地將被子扯了回來,繼續蒙頭大睡。她相信只要睡飽了,身體就不痛了。

    “不行啦!’’阿芝吱吱喳喳地在她的耳邊嘮叨著。“你一定要擦藥膏才行,不然,你的瘀青要好幾天才會退。”

    容采月那虛弱的嗓音從被窩裏擠出來。“閉……嘴!”

    她已經痛得快要死掉了,老天爺為什麼還派一個這麼聒噪的丫頭來煩她?天啊!

    “容姑娘,你等一下,我去找王大娘拿藥。”說完,阿芝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一向照顧她的廚娘。

    阿芝離開後,容采月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不久,廚娘就在阿芝的拉扯下,搖搖晃晃地進入“竹園”,經驗豐富的她一瞧見容采月的慘狀,立刻驚喘一聲。

    “可憐的容姑娘。”王大娘一邊同情地搖頭晃腦,一邊坐在床邊幫容采月輕柔地抹上藥膏。“少爺也太粗魯了吧?”

    “王大娘,容姑娘發生了什麼事了?”阿芝在旁邊膽戰心驚地問:“她怎麼看起來這麼狼狽啊?”

    “唉!以後你就懂了。”王大娘拂開黏在容采月臉上的發絲,想檢查她臉上有沒有傷,卻意外地發現她竟然發著高燒。“糟了,容姑娘在發燒。”

    阿芝急得猛跳腳。“那怎麼辦?要不要通知少爺啊?”完了,完了!容姑娘千萬不能有事啊!否則,她這個小丫頭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來不及了。”王大娘把一張煩惱的圓臉皺成一團。“這時候少爺已經去酒廠巡視了。”

    唉!少爺不在就麻煩了。

    阿芝摸了摸容采月的額頭!然後哭喪著臉自責。“容姑娘怎麼會突然發高燒呢?都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阿芝,你先別急。”王大娘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頭都痛了起來。“我看我去跟老傅說一聲好了,也許他有辦法。”

    沒有那磊的同意,他們這些下人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請大夫回來,之所以告訴傅管事,無非是想多找個人商量而已。

    “那我呢?”阿芝紅著眼睛問。

    “嗯……你拿塊濕布放在容姑娘的額頭上,試著幫她退燒好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噢!”阿芝快擔心死了。“那萬一傅管事沒有辦法呢?”天啊!她怎麼會這麼命苦啊?

    ****

    王大娘悲觀地望著容采月那清麗的臉蛋。“那只好聽天由命了。”唉!發了那麼高的燒,就算不死,也要變成白癡了。

    真是可憐啊!

    終於等到傍晚,那磊從酒廠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酒味跨進大門。

    “少爺,你回來了。”傅管事迎上前去,幾番欲言又止,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容采月的重要性畢竟尚未明朗化,或許在少爺的心中,她比那家的傭仆還要卑微,他能為了她的事煩少爺嗎?

    “嗯!”那磊繼續往前走,神情顯得有些輕鬆。“今晚我會和夫人在房裏一起用膳,吩咐下去。”

    最近忙著酒廠的擴充,他已經很久沒和妻子用晚膳了。

    “是。”傅管事仍然跟在他身後。

    那磊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在通往書房的回廊上停住腳步。“那個小孩於今年幾歲了?”

    “六歲了,少爺。”傅管事毫不思索地回答道,縱使有些意外,但是他那清瘦的臉上依舊維持著沒有表情。

    少爺不是討厭小少爺嗎?他怎麼問起小少爺的年紀呢?

    “去請個夫子來教他讀書識字,省得他黏爹、娘太緊,把老人家累壞了。”那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女人確實讓他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逼得他只好實現承諾善待那個小鬼。

    “是。”傅管事眨了眨老眼,想起剛才阿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拜託自己,只好試探地開口了。“其實小少爺挺乖了,除了偶爾吵著要見容姑娘外,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把老爺和老夫人逗得很開心。”

    那磊輕哼一聲。“你有話就直說吧!’’傅管事一向沉默寡言口,現在突然多起話來,一定有原因。

    傅管事乾咳了幾下。“呃……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就別說了。”那磊還未聽他說完,就沒有耐心地離開了。

    ****

    當晚,“松園”內。

    “相公,你怎麼看起來沒有精神?”用完膳後,容采晴露出關心的神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哼!八成是縱欲過度,容采睛在心中恨恨地冷嗤一聲。

    男人都是一樣下賤!才拒絕他兩年而已,他居然就背著她找女人了,真是可惡透頂。

    “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那磊抬起頭來,淡淡一笑。“倒是你,精神好多了。”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見她這麼容光煥發的模樣了。

    “是啊!爹從京城托人帶給采晴不少調養身體的秘方,采晴服了以後覺得身體變得比較好了,不像以前老是感到疲倦。”容采晴編了一個完美的理由來解釋為何她的身子會突然好了起來。

    ****

    兩年前為了逃避他的求歡,她先是假裝懷孕,後來眼見快瞞不過人了,她又佯裝流產,如願裝出需要長期臥病在床的孱弱假像,存心不讓他碰自己的身體。

    本來她是有自信能夠永遠裝下去,可惜天不從人願,竟然在這時候莫名其妙冒出一隻狐狸精來,害她不得不結束短暫的幸福日子。

    為了留住那磊的身心,她只好勉強忍耐他那拙劣的技術了。天啊!在見識過其他男人那高超的技巧後,她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受得了他?

    “岳父真是有心。”那磊一往如常,對她說的情從來沒有任何懷疑。

    “爹只有采晴一個女兒嘛,”容采晴像小女孩一樣掩嘴而笑。“他不疼采晴,還能疼誰啊?”

    那磊那冷峻的黑眸內含著笑意。“等擴充酒廠的事告一個段落後,我再帶你去京城探望岳父好了。”

    “謝謝相公。”容采晴開心地撲了過去,然後順勢坐在他的腿上,“相公不可以騙人喔!”

    “這是當然。”那磊對她的誘惑似無所覺。

    容采晴悄悄皺起了黛眉,不敢相信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以前剛成親的時候,只要她稍微觸摸他一下,他的性欲立刻就會被挑起,而且說做就做,哪像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可惡!他該不會對自己不感興趣了吧?

    “你在想什麼?”那磊察覺了她的心不在焉。

    “沒、沒什麼。”容采睛收起了她心中的不滿與憤怒,朝他溫柔地笑了笑。“采晴在想公公和婆婆會不會有了華兒後就不疼虹兒了?”

    那虹是他們的女兒。

    *****

    那磊撫著她的背,自然能理解她不安的心情。“應該不會,你放心吧!”他爹、娘雖然重男輕女,但是不至於會冷落他們的小孫女。

    “采晴想為相公生個兒子。”容采晴那嬌美的俏臉上刻意擺出落寞的神情。天啊!她只要想到還得再為他懷孕生子,讓全身腫得像只肥豬一樣,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全冒了出來。

    “不急。”那磊扶她站起來,冷硬的臉龐不自覺地柔了幾分。“等你身體好一點再說。”

    若是換成昨晚以前,他早就抱著她到床上去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但是他現在已經有一個“替代品”了,他不想冒險累垮她,或是損壞她的健康。

    “嗯!”容采晴羞怯地垂下螓首,暗自慶倖“酷刑”不是從今晚開始。“相公,你今晚要早一點回房喔!”

    哼!就算她憎恨他的觸碰,她也要占住他的人,不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磊那深奧難解的黑眸閃過一道灼烈的光芒。“恐怕不行。”

    ****

    一想到今晚,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容采月那修長優雅的胴體,以及昨晚她在自己懷中婉轉承歡的模樣。

    他還沒要夠她呢!

    容采晴把柔荑覆在他的大手上,關切地柔聲道:“相公,你每天為了酒廠的事忙到三更半夜,小心累壞身體啊!”該死!她不是已經答應給他了嗎?他為什麼還要去找容采月那個賤女人?難道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樣喜新厭舊?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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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21: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當那磊忙完所有的事,踏入“竹園”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淡雅的竹屋內燈火通明,但是,卻詭異地鴉雀無聲。

    “你們在‘竹園’做什麼?”那磊瞧見廳中塞滿了閒雜人等,不禁冷冷地擰起雙眉來。

    “少爺?”傅管事、王大娘和阿芝飛快地轉過身來,除了傅管事面無表情外,王大娘和阿芝的臉上全都帶著一絲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那磊深具威嚴地掃了他們一眼。

    傅管事態度恭敬地回答。“少爺,容姑娘已經發高燒一整天了。”他就是擔心她會出事,所以,才會在睡覺前特地來探望她的情況。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那磊的黑眸一冷,惟一的念頭就是覺得掃興。這女人真是麻煩!

    “屬下不敢煩少爺。”

    那磊沒有責備他,他確實不喜歡下人拿這種小事煩他。

    “嚴重嗎?”那磊走到床邊望著容采月那通紅的小臉,眉頭皺得更深了。看來他今晚得禁欲了!

    “似乎滿嚴重的,容姑娘已經昏迷一天了。”傅管事把剛才從阿芝那裏聽來的事稟告一遍。

    “去幫她請個大夫吧!”那磊的目光落在容采月的身上,愈早醫好她,他才能夠愈快發洩完體內累積的欲火。

    “是。”傅管事快速走離“竹園”。

    王大娘和阿芝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她們本來以為少爺會掉頭就走,誰知道他竟然站在床前像尊石像一樣,害她們不敢亂動。

    “你去準備熱水。”那磊考慮了一下!轉頭吩咐王大娘。這麼晚回去一定會吵醒容采晴,他決定留下來在這裏過夜了。

    “好。”王大娘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趕緊拔腿走了出去,每回站在少爺的附近總是讓她喘不過氣來。

    屋裏突然陷入一片靜默中。

    阿芝再也受不了這種壓力,淚涕如雨地跪在地上。“嗚……少爺,都是阿芝沒有照……照顧好容姑娘,你懲罰阿芝好了,嗚……”

    那磊厭惡地繃起一張陰沈的俊臉,正想開口斥責她的時候……

    “啊……放開我……好髒……”床上忽然傳來一陣如小貓般的微弱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女人在做什麼?”那磊無動於衷地望著容采月,只見她不停地以雙手揉揉自己的肌膚,在翻滾間,滿瘀痕的雪白裸軀從被子裏掙脫了出來。“容姑娘……在做噩夢,今天已經發生……好幾次了。”阿芝囁嚅地抬起清秀的小臉。

    那磊厭煩地歎了一口氣。“你過來制住她。”如果任由這女人這樣瘋狂地搓下去,她就體無完膚了。

    “噢!”阿芝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爬到床上,像前幾次一樣壓住她的四肢,阻止她激烈的動作。“容姑娘,阿芝在這裏陪你,你不要怕……”

    阿芝不停地反復安撫她,不知道是她輕柔的聲音奏效了,還是容采月把力氣耗盡了,她慢慢地恢復平靜,整個人又昏沉沉地睡過去。

    “替她穿上衣服吧!”那磊突然覺得容采月肌膚上的瘀青滿礙眼的,他昨晚的手勁有那麼大嗎?

    “是。”阿芝從衣櫃拿出最後一襲乾淨的衣物,手忙腳亂地幫容采月穿上。

    先前因為要拿濕布擦拭她的身體,幫助她降低溫度,所以,阿芝才會一直沒有幫她套上衣物。

    不久,那磊洗完澡,大夫也來了。

    “梁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了?”傅管事見自家少爺沉默不語地坐在一旁,於是代為問道。

    梁大夫看了那磊一眼,然後嚴肅地放下容采月的手腕,從床邊站了起來。“唉!不太妙。”

    縱使對病人的身份感到有些疑惑,梁大夫也沒有多問什麼。

    “說清楚一點。”那磊的黑眸閃了一下,終於開口了。

    “病人燒得太厲害了,要是不趕快幫她退燒,恐怕會燒壞她的腦子。”梁大夫坐在桌前寫下藥方,“那少爺,如果你不反對的話,老夫會用好一點的藥材來增強退燒解熱的效果。”

    “隨便你。”那磊低沉的嗓音毫不在乎地響起。

    梁大夫是從小看著那磊長大的人,對他那種冷漠無情的性子早就見怪不怪了。“還有,她的氣血比一般人還要虛弱,你們最好調養一下她的身體,免得她動不動就發燒生病。”

    梁大夫說完,就告退了。

    “少爺,要屬下派人跟梁大夫回去拿藥嗎?”傅管事恭敬地問。

    “去吧!”那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後,驀地又喊住傅管事。“等一下!先叫人把這女人移到別的床去。”

    為了這女人的事他已經被迫折騰了一個晚上,他不想睡覺的時候還被照顧她的丫環吵醒。

    “屬下知道了。”

    ****

    容采月不斷地夢到三年前那兒個夜晚。

    “嗯!不錯!真是個好貨色。”張大光雙眼發直地盯看她那尚未發育完全的少女胴體,不停地猛吞口水。

    容采月全身僵硬地站在地上,求救地望向隔壁的李大嬸。

    李大嬸同情地給予她安撫的一瞥。“張大爺,那采月賣身的一百兩可不可以給我了?”

    采月真是可憐啊!為了堅持醫好她那相依為命的姐姐,她先是在外頭欠下一筆不小的債務,現在又為了讓她死去的姐姐可以下葬,她把自己賣給丁京城中最變態的老頭兒。唉!

    “去找外面的總管拿吧!”

    張大光打發她走後,十隻又粗又肥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撫摸容采月那稚嫩的身體,嘴裏不忘惋惜地嘖嘖作響。

    “嘖!真是可惜!你要是年紀小一點就好了!”他只對十歲以下的小女孩感興趣,是京城眾所皆知的事。

    容采月忍住哽咽,無聲地忍受他那令人作嘔的揉摸。

    張大光猴急地將她壓在特製的坐椅上,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繩索,將她的四肢緊緊綁在椅子的橫木上,讓她動彈不得。

    容采月害怕地瞪圓了一雙楚楚可憐的黑眸,困苦的環境迫使她比同年齡的小姑娘更早明白男女之事,但是,這並不表示她能理解。

    張大光愛死了她那恐懼無助的表情,他得意地將嘴湊上去強吻她的唇,貪婪地吻了又吻,甚至把肥大的舌頭擠入她的嘴中,口水直流地糾纏她的小舌頭,把許多口水喂進了她的唇間。

    容采月被迫吞下他的口水,只覺肚中咕嚕地一陣反胃,羞憤的淚水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下。

    “嗚……”

    張大光氣喘吁吁地脫光自己身上全部的衣服,露出那肥胖蒼白的身體……

    “容姑娘、容姑娘,你快醒醒啊!”耳邊傳來一陣持續的叫喚聲。“你又做噩夢了……”

    “嚇!”容采月猛然睜開雙眸,從如真似假的夢境中驚醒過來。她又夢到三年前那個恐怖的夏夜了。

    在短短的三天內!她被迫長大,被迫學會取悅男人的技巧,雖然最後她幸運地保持處子之身,但是,那肮髒的記憶卻永遠存在她的腦海,時時刻刻地提醒她,她是不潔與污穢的。

    尤其張大光偏愛變態的玩法,她的身體沒有一個部位能逃過他的猥褻行為,他只差沒把那根醜陋的東西插進自己的體內而已。

    這樣的她還不夠髒嗎?

    “容姑娘,你還好吧?”阿芝那擔憂的小臉出現在容采月的面前。“你已經昏迷兩天了,而且常常做噩夢。”

    “沒事了。”容采月伸出青蔥的五指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難怪她會那麼累,原來她一直重複做著那個可怕的夢。

    阿芝趕緊端來一碗快要涼掉的藥汁。“容姑娘,快把藥喝了。”

    容采月蹙起柳眉,忍痛地坐起來喝光碗裏的藥汁,然後沙啞地問:“阿芝,我怎麼會昏迷兩天?”比起三年前的那場磨難,這次筋骨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因為你發了好高的燒喔,容姑娘。”阿芝隨手把碗擱在旁邊。“阿芝差點被你嚇死了。”

    容采月沉吟地點了點螓首。“多虧了你這兩天的照顧,阿芝。”又發燒了,這是不是表示她的病情惡化了呢?

    “不會、不會!這是阿芝應該做的。”阿芝受寵若驚地猛揮小手,突然覺得她生了一場病之後,變得比較親切了。

    “阿芝,你知不知道華兒這兩天有沒有吵鬧?”容采月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華兒。

    阿芝搔了搔頭發,有些猶豫地開口。“呃……聽說小少爺一直哭著要找容姑娘,可是少爺不准他過來。”

    “我明白了。”容采月輕歎一聲,清妍迷人的小臉蒙上一層冷然。奇怪,那個討厭的男人下這個命令,她怎麼一點都不感到訝異?

    阿芝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惹了麻煩,連忙心慌意亂地解釋起來。“容姑娘,你……你別誤會少爺了,少爺一定是怕小少爺吵到你,所以才不讓他過來,你千萬別……別生少爺的氣啊!”

    完了!完了!她這個大嘴巴又惹禍了!

    “你別緊張,我沒有生氣。”容采月語氣平和地安撫她。“況且,我也沒有資格生那男人的氣。”

    那男人!?

    好怪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然,容姑娘的口氣怎麼聽起來好像帶著刺啊?阿芝認真地咬著唇思忖。

    “你快把嘴唇咬破了,阿芝。”容采月的語音剛落,一陣倦意突然襲來,讓她感到十分疲累。

    容采月緩緩地躺回床上休息,可是當她一閉上雙目,眼前浮現的就是華兒那張可愛的小臉,讓她情不自禁地傷心起來。

    她翻過身去,默默地掉眼淚。

    若不是想讓華兒早日適應這裏的生活,剛才在聽到他哭著要找自己的時候,她早就不顧一切地沖去見他了,哪里還躺得住啊?

    *****

    夜裏,繁星點點亮起。

    “你總算醒了。”一個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屏風旁邊響起。

    只見那磊把高大健壯的身軀倚在屏風上,以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巡視她浸在水中的美妙裸體。

    “啊……”阿芝尖叫一聲,被他的出現嚇得整個人打滑一下,險些栽進特大號的浴桶內。

    容采月下意識地縮了縮香肩,有點受不了她那尖銳可怕的雞貓子鬼叫。“別叫了,阿芝。”

    相較之下,她覺得那磊的突然現身還比較不嚇人。

    “噢!”阿芝驚魂未定地撫住胸口。“少、少爺,你怎麼來了?”她的小命差點沒被他嚇沒了!

    那磊皺著眉捂了捂耳朵。“還不出去!怪了!傅管事什麼時候買了—個這麼沒規矩的丫環?

    “是。”阿芝飛快地偷瞄了容采月一眼,然後低著惶恐的小腦袋,快步走離“竹園”。

    “還沒黑,你過來做什麼?”隨著冷音輕揚,容采月故意把膝蓋抱在胸前,遮住外泄的春光。

    “出來。”那磊板著俊臉命令她,那雙冷銳的眼神在發現她刻意遮掩身體後掠過一抹不悅。

    當他在書房聽見她清醒的消息後,一直無法專心辦事,整個腦海裏纏繞的都是她姣美無瑕的嬌軀,所以他索性走了過來,打算彌補前兩晚的損失。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非常討厭他那副“大爺說了就算”的冷傲模樣。

    “我洗完澡再說。”她非得要泡到身體的酸痛消失為止才起來。哼!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出來!”那磊沉下聲音。

    “不要。”容采月倔強地把身體滑得更低,讓溫暖的水蓋到她的耳下。“我的身體好痛。”

    瞧他那色迷迷的眼,她難道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你立刻給我出來!”那磊威脅地眯起充滿危險的眸子,不敢相信這女人竟敢違背他的命令。

    容采月的嘴角勾起一彎挑釁的冷弧,她可沒忘記他兩天前的粗暴。“有本事你進來啊。”像他這種自視甚高的男人,諒他大概也不好意思親自把她揪出浴桶吧!

    “該死!”那磊低咒一聲,衝動地上前撈起她那濕淋淋的嬌軀。

    “你——”容采月呆了一下,隨即在半空中奮力地扭曲身軀。“快放開我……”這個粗魯的混蛋!

    在她激烈的掙扎下,那磊一個不留,失去了重心被她拖進了水裏,氣得他破口大駡。“你別太過分了。”

    一身狼狽讓他失去的平時最引以為傲的冷靜。

    容采月貼著他全濕的男衫用力地扭動,本來生氣的情緒在察覺他胯下的勃起時轉為驚恐,深怕他又毫無技巧地霸王硬上弓。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嬌喘吁吁地向他道歉。“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她不認為自己今天禁得起他的摧殘!

    那磊受到她的刺激,忍不住呻吟一聲,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饑渴。“來不及了。”

    溫水在他們四周激烈地滾動著。

    “不!”容采月悶喊一聲,縮起身子,像泥鰍般拼命躲避他。“我不能……求求你……”

    話一脫口而出,她才發現自己在求饒,她不禁懊惱地咬住下唇——她曾發誓絕不再向男人求饒乞憐的。

    [刪除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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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2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最後,那磊全身是汗地扶在她身上粗喘。

    那磊略為休息了一會兒,起身脫去身上那襲淩亂潮濕的衣衫,並且換上乾淨舒適的衣物,準備要離去。

    不過,當他瞧見容采月香汗淋漓地昏睡在地上時,他離去的腳步突然停頓下來,他站在門邊猶豫了一下,才恨恨地回頭將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

    她要是著涼了,遭受損失的人可是他。

    ****

    回到書房後,那磊的肉體雖然疲憊,但是腦筋卻清楚得很,他有效率地對完這個月的帳本,然後走去和父母一起用膳。

    “兒子,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喔!”那老爺笑呵呵地舉筷,他已經好幾年沒看見兒子臉上露出那麼輕鬆的神情了。

    那磊淡淡地一笑。“嗯!怎麼沒看見娘?”

    “她帶華兒去和采晴一起吃飯,說是要讓他們培養感情。”那老爺這兩天開心不得了,連食量也增加不少。

    只要能得到容采晴的支持,他相信兒子很快就會讓華兒認祖歸宗了。

    那磊假裝沒瞧見父親那期盼的眼神,夾了一隻雞腿給他。“爹,多吃一點。”

    那老爺有點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沮喪。“對了,采月的身體好些了沒?”

    算了!孫子的事可以慢慢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辦——這也是他被妻子拋下,單獨和兒子用膳的主要目的。

    “她已經退燒了。”那磊微慍地掃了突然開始忙進忙出的傅管事一眼。這老傢伙真是多嘴!

    “你別怪傅管事,是爹問他的。”那老爺順著他不悅的目光望向傅管事。“你打算瞞我們多久?”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兒子竟會對容采月產生興趣,那磊是那種天性冷漠,但是,一旦認定就忠貞不移的男人,這麼多年來,他從不在外頭拈花惹草,從頭至尾就只有容采晴這麼一個女人。

    所以,當他聽說兒子看上容采月的事後,他心裏不知有多震驚!

    *****

    在華兒還沒來家裏之前,他一直苦口婆心地勸他納妾,替那家生個繼承人,可是,不論他好說歹說,他就是堅持不肯,現在可好了,不用他開口,他就自動把人家小姑娘藏在“竹園”內夜夜春宵了。

    嘖!這個改變未免太大了吧!

    “瞞什麼?”那磊陰鬱地瞪著眼前精美的佳餚,突然失去了胃口,他現在才知道傅管家的嘴巴這麼大。

    “別裝了,兒子。”那老爺朝他暖昧地眨了眨眼睛。“你什麼時候要給采月一個名分啊?”

    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是平常的事,他這兒子竟然到了二十八歲才想通,算是開竅得比較晚了。

    “給她什麼名分?”那磊繃著一張臭臭的俊臉,暗示他父親他不想再談了。

    那老爺責難地瞪大了一雙老眼。“你占了采月的便宜,居然還不打算給人家一個名分?”

    老天!他怎麼會教出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兒子呢?

    *****

    一條隱忍的青筋在那磊的太陽穴附近跳動,他僵硬地答道:“是她不想要名分。”早知道吃頓飯這麼痛苦,他就不來了。

    “這怎麼可能呢?”那老爺在克服驚訝後,開始撚著鬍子自行推斷起來。“不對!一定是你欺負采月,不肯給她名分。”

    對於兒子的惡行惡狀,他還會不瞭解嗎?

    那磊臉色難看地揉了揉眉心,懶得解釋了。

    “爹告訴你喔!采月這個小姑娘爹很喜歡,不准你虧待她。”那老爺滿臉嚴肅地警告他。

    沖著她一手養大華兒的那份恩情,他說什麼也要主持正義,幫她得到她該有的名分,雖然要她當小妾有點委屈,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他兒子的動作這麼快,才兩天就把人家給“吃”了。

    那磊的俊臉冷得像是隨時準備凍死人。“爹,我不想談這件事。”要是換成別人這麼哆唆,他早就調頭離去了。

    “那你想要什麼時候談?”那老爺氣呼呼地瞪著他。“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采月懷了身孕怎麼辦?你打算怎麼安置她和孩子啊?”

    那磊的臉色一變。

    該死!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

    “總之,你一定要給采月一個名分不可。”那老爺見他臉色驟變,得意地下了一個結論。

    *****

    用完晚膳後,那磊一臉沉思地走到“竹園”。

    只見屋內收拾得乾乾淨淨,屏風被推回原位,而地上的水也被擦幹了。

    “少爺。”阿芝一看見他那俊偉挺拔的身軀,就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先前滿地淩亂和空氣中彌漫的某種麝香味,讓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他和容姑娘在地上纏綿歡愛的激情模樣。

    真是羞人!

    “那女人呢!”那磊冷冷地扭緊眉頭。可惡!他該拿她怎麼辦?他並不想讓她懷孕啊!

    “容姑娘還在休息。”阿芝囁嚅地絞著小手,回到殘酷的現實中。“她……她好像又發燒了。”

    又發燒了?那磊的嘴角不耐地一撇。這女人的身體怎麼這麼嬌弱啊?他不是已經幫她蓋好被子才離開嗎?

    “還不叫她起來吃藥?”這麼簡單的事還要他吩咐嗎?

    “可是阿芝叫不起來啊!”講到這裏,她就有一肚子苦水。“少爺,容姑娘很難叫,又很愛賴皮耶!”

    *****

    那磊寒颼颼地橫了她一眼,然後走到床邊搖了搖容采月的肩膀。“起來。”

    容采月擁著暖呼呼的被子翻過身去,小嘴含糊地發出軟軟的撒嬌聲。“阿芝……讓人家再多睡一會兒嘛……”

    那磊用力瞪著她的後腦勺,難以相信她竟然會發出這種軟綿綿的柔媚聲音,那她平常為什麼對他說話這麼冷淡無禮?

    “起來。”那磊不平地猛搖她的肩膀。

    “別吵人家啦……阿芝……”容采月抱怨地咕噥一聲,索性把整個嬌軀縮到被窩裏面去。

    那磊掀開她的被子,寬厚無情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臂揪起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這女人果然很賴皮!

    “唔……”容采月迷迷糊糊地撐開重重的眼皮,無可避免地望入他那對諱莫如深卻隱含怒氣的黑眸。“原來是你喔!”

    這傢伙在生什麼氣啊?她不雅地打了個大呵欠。

    “容姑娘,少爺是來叫你起床喝藥的。”阿芝驚慌地向她猛眨眼睛,暗示她不要在少爺面前打呵欠。

    天啊!她快被容姑娘那不敬的態度給嚇死了。

    容采月困倦地揉了揉眼眸,那柔弱無骨的嬌軀再次癱平在床上。“噢!告訴他不用麻煩了。”轉眼間,她又沉沉睡了過去。

    她簡直把那磊當成不存在的人了。

    “你立刻給我起來!”那磊那冰冷的嗓音夾帶著一絲慍怒,他簡直無法忍受她對他的視若無睹。

    打雷了嗎?容采月用臉頰摩掌一下柔軟的錦被,開始睡得有些不安穩了。

    那磊瞧見她那性感的小動作,下腹驀地一緊,洶湧的欲望如浪潮般襲來,讓他又惱又火。

    他傍晚的時候才徹底地要過她兩回,怎麼不到兩個時辰,他又對她起反應了?

    “可惡!”帶著狼狽的懊惱,那磊面色嚴厲地把容采月抱到花廳的椅子上,強迫她清醒過來。“快把藥喝了!”

    容采月不情不願地睜開迷蒙的美眸,然後呵欠連天地拿起湯匙,敷衍地攪拌著瓷碗內黑色的湯藥。

    “我好想睡喔!”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討厭!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煩了?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對阿芝下令。

    “是。”

    容采月一聽,立即睡意全消,警覺地瞠大美眸。“你又想做什麼了?”天!他是幾百年沒有女人啊?

    “我有事問你。”那磊克制地咬了咬牙。

    她那是什麼該死的表情?

    *****

    就算他現在想要她,以她的身份,她也只有乖乖躺在床上的份,難道這女人以為自己有反對的權利嗎?

    “什麼事?”容采月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將披散的秀髮撥到臉的左側,低垂著螓首開始專心地啜飲藥汁。

    對!快點把這碗苦得要命的湯藥喝完,她就能早點脫離這突然想要聊天的怪男人,然後回到她溫暖的床上睡覺。

    “我不准你懷孕。”那磊斬釘截鐵地把醜話說在前頭,她若是懷孕了,誰來滿足他的男性欲望啊?

    容采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命令我就有用嗎?”這男人該不會真的這麼天真吧?

    “不是嗎?”那磊那剛硬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極淡的潮紅,他以為女人家都應該知道怎麼防止懷孕才對。

    容采月甜膩膩地綻放一朵諷刺的笑容。“當然不是。”語畢,她將喝光的瓷碗往桌面一推,起身走向她的床。

    “該死!”那磊低咒一聲,眼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防止懷孕嗎?”

    容采月躺在床上幸福地歎息出來。“我只知道一種方法,可是你一定不肯。”如果能再把這煩人的傢伙打發走,就更完美了。

    不過,說也奇怪,依照這傢伙那剛愎自用、神經又粗的笨腦袋,他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呢?是誰提醒他的?

    “什麼方法?”那磊那高大健碩的男軀杵在床榻旁,一副非問出答案不可的霸氣模樣。

    容采月那純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淺笑,然後慢條斯理地告訴他答案。“很簡單,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拜託!她為什麼要告訴他方法?最好讓這無知的色胚去苦惱一輩子,永遠不要再來打擾她。

    那磊咬牙切齒地迸出冰冷的聲音。“你別做夢了。”天殺的!他突然有一種被這女人耍的感覺。

    *****

    容采月無辜地眨了眨美眸。“是你問我,我才說的耶!”

    她竊笑地轉過身去,帶著難得的好心情入眠。

    而那磊則是懷著悶悶不樂的怨氣離去,就算要他放下尊嚴去另外請教別人,他也不在乎,他絕不會讓她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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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21:5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不知不覺中,容采月已經在“竹園”快住滿兩個月了。

    如果不提那磊在夜裏的需索無度的話,老實說,這兩個月是容采月生命中最平靜無憂的日子了。

    她不用煩惱銀子夠不夠用,不用擔心那華會不會餓著,甚至不用面對街坊鄰居的指指點點和鄙夷的眼光,她只要想辦法在“竹園”中不被無聊死就好了,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心靈上的寧靜。

    有時候,那老夫人會偷偷帶著那華來跟她見面,看著那華在爺爺、奶奶的悉心照顧下,一天比一天還要快樂和健壯,容采月就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至於她的身體,除了剛來的那一個月有好轉外,後來就變得愈來愈虛弱了,她不但非常容易疲倦,而且對某些食物開始感到反胃,往往在激烈的嘔吐之後就再也沒有力氣進食了。

    若不是每天喝著那磊差人送來的避孕湯藥,和對自己病情的瞭解,她還以為自己不幸懷了身孕呢!因為,這些症狀使她看起來像極了懷孕。

    像她身邊就有一個傻丫頭誤會了。

    *****

    “容姑娘,這是王大娘悄悄為你燉的銀耳燕窩湯,你快趁熱喝了吧!”阿芝興高采烈地端著補品走進來。

    她一路上躲躲閃閃,流了滿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熱騰騰的銀耳燕窩湯偷渡進“竹園”來。

    容采月從窗邊無奈地回過頭來。“阿芝,我不是叫你別再端補品來了嗎?你怎麼不聽話呢?”

    她不希望阿芝和王大娘為了自己惹上麻煩,況且,她這種身體吃再多補品也救不回來了,何必浪費呢?

    阿芝把沉重的食盤放在桌上,然後像小老太婆一樣嘮叨起來。“容姑娘,不是阿芝不聽話,實在是因為你的身體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補一補,將來你怎麼會有力氣生娃娃呢?”

    “我沒有懷孕。”容采月第一百零一次告訴她。唉!她真是懷念以前那個膽小如鼠的阿芝,雖然她時常大驚小怪地亂叫,但是,至少不會在她旁邊“碎碎念”吧!

    *****

    所以說,人千萬不要混得太熟,否則,就會有這種後果!

    “噢!”阿芝敷衍地點了點腦袋瓜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到桌前坐下。“容姑娘,走路小心一點,別摔跤嘍!”

    容采月翻了翻白眼,懶得再糾正她了。

    阿芝雞婆地舀起一湯匙的燕窩,吹了吹,接著要喂她喝下。“容姑娘,來,快把補品給喝了吧!”

    容采月快受不了她那誇張的態度,趕緊從她手中接過湯匙,逕自喝了起來。

    “唉!我真是不明白。”阿芝在一旁哀聲歎氣。

    容采月漫不經心地輕啟紅唇。“不明白什麼?”

    阿芝困惑地搔了搔頭。“容姑娘,我不懂耶,你懷有身孕是件好事啊!你為什麼不肯告訴少爺呢?”害她每次送補品來的時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危險喔!

    天啊!容采月快被她打敗了!

    “阿芝,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沒有懷孕!”容采月抬起那水清明澈的美眸,鄭重地重複一次。“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嗎?”

    “可是你明明就在害喜啊!”阿芝一臉堅持。“不然,你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而且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覺呢?容姑娘,你一定是懷孕了……”

    “是誰懷孕了?”

    門邊突然冒出一個嬌柔的聲音,讓容采月和阿芝同時望了過去。

    只見容采晴身著一襲湖水綠的華服,髮髻上綴著珠玉閃閃的飾物,在柔兒的攙扶下,丰姿優雅地走入屋內。

    “夫、夫……人!”阿芝嚇白了一張小臉,她萬萬沒想到一向體弱多病的夫人會大老遠跑到“竹園”來。

    天!她剛才有沒有說錯話啊?

    “你下去吧!”容采晴坐下來,揮手示意她離去。“還有,不准把我來‘竹園’的事傳出去。”

    “是。”阿芝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心裏不由得燃起一股疑惑。

    奇怪,夫人怎麼會知道容姑娘住在“竹園”的事呢?少爺不是已經下令要所有人保密了嗎?

    阿芝走後,容采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容采晴一會兒。“堂姐,我們大概有七、八年沒見面了吧。”她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僅僅兩個月,她就原形畢露了。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從來不承認有你們這種淫賤的堂妹。”容采晴那溫婉的俏臉一沉,刻薄的話再也鎖不住了。

    一個曾經下藥設計她的丈夫,另一個則厚顏無恥地糾纏她的丈夫,她怎麼會倒黴到有這種親戚啊?

    “是嗎?”容采月氣定神閑地挑起柳眉,絲毫沒有動怒。“那請問你大駕光臨有什麼事?”

    人不殺我、我不犯人,只要容采晴不要做得太過分,她也懶得去招惹她,免得將來她把氣出在華兒身上。

    容采睛瞪著她那張神似自己的容貌,嬌美的臉上不禁湧起一抹嫌惡之色。“賤女人,你別以為我相公真的迷上你了!其實,那磊只是把你當成我的替代品而已,你用不著那麼得意。”

    不錯!這女人確實長得花容月貌,不論五官、神態都酷似自己,但是那青澀的味道怎麼敵得過自己的嫵媚成熟呢?真不知道那磊是迷上她哪一點?

    *****

    大概是圖她的滋味新鮮,所以,才會每晚都在這裏過夜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容采月撇唇輕輕一笑。她堂姐的功力應該不只這些才對。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她那冷淡平靜的態度出乎容采晴的意料之外,讓她感到些微的錯愕。

    她不是應該氣急敗壞地跳起來,聲稱那磊是真心愛她的嗎?

    “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容采月累得不想跟她多費唇舌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既然容采晴早就清楚她和那磊之間的交易,她還跑來“竹園”鬧什麼?她明知道自己威脅不了她的地位啊!

    真是無聊透頂!

    “聽說你懷孕了是不是?”

    容采晴那猜疑的美眸中射出一抹憎恨的光芒,她直勾勾地盯著容采月那平坦的小腹。

    可惡!她得在那磊聽到這消息之前,馬上解決掉這個女人,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容采月都得立刻消失。

    *****

    她絕不容許這女人比自己早生下兒子,不然,她在那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你聽錯了。”容采月冷淡地摸了摸開始翻騰的肚子,強忍住一波波湧上來的嘔意,不想在這時候把剛吃下的燕窩又吐了出來,以免有人會誤會。

    可惜,她那撫摸腹部的動作看在容采晴的眼裏,簡直跟示威沒什麼兩樣,把她氣得勃然變色。“我不信!”

    這個賤女人竟敢睜眼說瞎話!哼!看她怎麼整死她!

    “不信就算了。”容采月深吸一口氣,悄悄地吞起口水來,可惜嘴中的酸液卻是愈吞愈多。

    天!這煩人的女人什麼時候才要離開啊?

    “夫人,何必跟她說那些廢話?直接把她趕出去不就好了。”柔兒在旁陰狠地開口提醒她。

    容采晴聽到她的插嘴,那嬌豔動人的臉龐閃過了不悅,不過,她仍然採納她的建議,“好,別說我不顧堂姐妹的情分,我可以給你一百兩,但是,你要答應我立刻離開柳林鎮,從此不再回來。”

    “一百兩……”容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喃喃地念著。“又是一百兩……”

    三年前,她伯父若是肯大發慈悲地借她一百兩,她哪里需要把自己賣給那個變態的老頭子?

    對他們來說,一百兩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到現在還在為了那一百兩付出每晚飽受噩夢折磨的代價。

    這未免太諷刺了吧!

    “你考慮得怎麼樣?”容采晴不耐煩地擰起眉頭,她什麼都不怕,就怕那磊這時突然從外頭走進“竹園”。

    她可不想破壞自己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啊!

    一抹寒霜布在容采月清麗的俏臉上,心中陡然萌生的怒意使她勒不住嘲弄的語氣。“我為什麼要離開?我住在這裏不愁吃、不愁穿,那磊又這麼迷戀我,換成是你,你會為了區區一百兩離開這麼好的地方嗎?”

    就算她曾經抱持過息事寧人的心態,在瞧見容采晴那副施捨的嘴臉後,也全部化為烏有了。

    “你——”容采晴氣極反笑,一雙美麗的眼眸凍成兩潭玄冰。“你想跟我鬥是嗎?好,我成全你。”

    容采月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背脊。“你想怎麼對付我?”

    *****

    她開始覺得有些懊悔了,她幹嘛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得罪這女人呢?她應該好好敷衍她才對嘛!

    容采晴能在那家偽裝溫柔賢慧的模樣那麼多年,可見她的心機有多深沉,她拿什麼來跟她鬥啊?

    “嗯……”容采晴故作天真地偏著螓首沉吟,嘴角掛著惡毒的淺笑。“可是,人家比較想先整死那個小雜種耶!怎麼辦?”

    哼!耍弄死這女人她多的是方法,不過,她不想讓她這麼便宜地死去,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對那個小雜種下手,讓這賤女人每天只能在“竹園”內乾著急,整個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小雜種會在外面遇到什麼危險,偏偏她又束手無策,沒有能耐保護那個小雜種。

    這才稱得上是最完美的折磨手段。

    “你……你不能這麼做。”容采月頓時心亂加麻,腦袋瓜子裏是一片空白。天啊!她好想吐喔!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女人?

    “為什麼不能?”容采晴嬌滴滴地掩嘴而笑。“要弄死那個雜種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容采月面無血色地勉強擠出一個理由來。“因為……華兒是那磊的兒子啊……”她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快活呢?這女人太可怕了。

    “那小雜種又不是我生的,死了活該。”容采晴噙著冷笑,優雅地站起身來。“你等著替那小雜種收屍吧!容采月。”

    語畢,她以勝利的姿態揚長而去。

    容采月一臉彷徨無措地瞪著她的背影。

    她該怎麼辦呢?

    如果這時候她帶華兒離去,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她死了以後,誰來照顧年幼的他啊?但若是不走,華兒又隨時會生有命危險,她到底該怎麼抉擇才正確呢?

    ****

    “惡……”

    一大清早,一陣嘔吐聲就在“竹園”響起。

    只見容采月飛快地趴在床沿捧著木盆嘔吐,而她的嬌軀正好橫臥在那磊那平坦的肚皮上。

    那磊睜大惺忪的睡眼,錯愕地瞪著容采月那優美的側臉,不敢相信這女人竟敢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做出這麼噁心的事來。

    天,她知不知道這有多髒啊?

    “惡……”一整晚的輾轉難眠,加上一陣陣痙攣緊緊揪住她的胃,害容采月吐得昏天暗地、死去活來。

    那磊的身軀徹底地僵住了,他想將她推開,但是。又怕她不小心吐在自己身上,只好勉為其難地忍耐著。

    “好了,別吐了。”那磊僵硬地拍拍她那絲緞般的裸背,拿她那種噁心掏腸似的吐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久,容采月的嘔吐終於停止了。

    “對不起。”她輕聲向他道歉,然後把木盆放回原位,疲憊地倒回床上休息,她從來沒有吐得這麼嚴重過。

    那磊想起這個月已經見她吐過好幾次了,不禁懷疑地坐起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小腹。“你該不會是懷有身孕了吧?”

    他記得以前容采晴懷孕的時候也常吐得很厲害,而容采月這虛弱蒼白的模樣根本就是像在害喜。

    容采月驚訝地睜開水清的雙眸,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聰明了,可惜他難得的聰明用錯地方了。

    “我每天都得喝碗苦得要命的避孕湯藥,怎麼可能懷孕呢?”容采月那沙啞的嬌嗓中難掩一絲挖苦的意味。

    她那譏諷的語調令那磊微微蹙起眉頭。“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容采月煩躁地瞪著他。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她這個問題啊?難不成他們嫌她心煩的事還不夠多嗎?’

    說來說去,都怪這臭男人娶了一個邪惡殘忍的妻子,害她現在陷入兩面為難的局面,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唉!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可是你在害喜。”那磊指出明顯的事實。

    該死!聽到她的否認,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般低落的情緒,難道他心中其實是渴望她懷有自己的孩子嗎?

    不!不可能?他除了對她的身體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著迷外,他不可能對她還有其他的感覺。

    “我都說沒懷孕了,你幹嘛還那麼凶啊?”容采月怨怪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他這顆白癡腦袋,才會到現在還看不出容采晴的真面目。

    “我……”他有很凶嗎?那磊的嘴角抽搐一下。“我會請大夫來替你診斷。”

    容采月怏怏地抬起小手,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

    “隨便你。”反正浪費的是他的銀兩,對她來說沒差。

    *****

    下午,當容采月托著香腮,坐在窗前沉思對策的時候——

    “容姑娘,不好了……”阿芝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怎麼了?”突升的恐懼啃嚼著容采月的心。天啊!莫非容采晴那女人已經向華兒下毒手了?

    阿芝苦著一張清秀的小臉,慌亂而結巴地開口。“我聽說小……小少爺……掉進池塘了……”

    “華兒有沒有怎麼樣?”容采月恐懼地抓住她的小手,深怕下一句聽到的就是華兒的噩耗。

    “啊!我忘了問。”阿芝懊惱地叫一聲。“我一聽到小少爺落水的事就立刻沖回來了。”

    哎呀!她怎麼會忘記問這麼重要的事呢!?真呆!

    “阿芝,那個池塘在哪里?”容采月心急如焚地抓住她的小手。“快帶我去好不好?”

    “好,”阿芝義不容辭地帶著她向外跑,但是跑沒幾步,她倏地停下腳步。“不行啦!阿芝不能帶你出去。”

    好險!她差點忘了少爺的規定。

    “為什麼?”容采月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阿芝局促不安地猛瞧著自己的裙擺,不忍見到她臉上那傷心失望的表情。“因……因為少爺說過不准容姑娘……走出‘竹園’,阿芝不敢違抗。”

    唉!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喔!

    “算了!我自己去找。”容采月不想讓她為難,頭也不回地奔出“竹園”。

    阿芝呆了一下,隨即大呼小叫地拔腿追了上去。“容姑娘……等等我……”唉!她會被容姑娘給害死的!

    容采月在迷宮似的那府中橫衝直撞,她發現大夥兒都往同一個方向湧去,於是,她也跟著他們後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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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幸好小趙經過池塘聽到潑水聲……及時把小少爺救上來,否則,小少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那磊心不在焉地聆聽傅管事的報告,同時以精銳的眼神邏巡著每一個圍觀者的臉上表情,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抱著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小子。

    “嗚……”那華哭得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整個濕淋淋的弱小身軀在冷風中不停地顫抖。

    “你還要哭多久?”那磊低冷的嗓音在他上頭響起。

    “嗚……爹……”華兒可憐兮兮地抬起小臉,抽抽噎噎地哭道:“嗚……華兒好怕……”

    爹!?這小鬼竟然叫他爹?

    莫名其妙地,一股發自內心的暖意震撼了他。

    “別哭了。”他緩緩拍著華兒的背,不管他有多麼憎恨他的生母,但是這孩子始終是他的骨肉,他不該刻意忽略他的存在才對。

    此時,容采晴氣喘吁吁地抱著一條厚厚的毯子跑過來,她攤開毯子將華兒的身體緊緊包裹住。

    “我可憐的孩子……”她紅著眼眶把那華抱在懷裏,並且在他耳邊低聲地撂下威脅。“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殺了你的姨。”

    那華的身軀立刻害怕地顫抖起來。“嗚……不要……”他嚎啕大哭地掙脫她的懷抱,重新粘在那磊的大腿上。

    “不要什麼?”那磊伸出長臂,將他連人帶毯子抱了起來。這小子真愛哭,八成是被他爹娘和容采月寵壞的。

    *****

    傅管事和一群圍觀的僕人下巴全掉了下來。不會吧?他們少爺不是一直不肯承認小少爺嗎?怎麼這回居然抱起他來了?

    容采晴看了,一雙美眸射出了不悅的光芒。該死!她沒害死那個小雜種,沒想到反而讓他們父子的感情變得更好了。真是失策!

    “嗚……”那華被容采晴的話嚇得不敢說話,惟一敢做的就是把濕答答的小臉埋在父親胸前拼命地搖頭。

    終於,那老爺和那老夫人在這時候聞訊趕來了。

    “華兒……我的心肝啊!”那老夫人從兒子懷中把孫子搶了過來,焦急地檢查他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華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那老爺憐惜不已地摸著他蒼白的小臉蛋。

    “他沒事,只是受到驚嚇而已。”那磊答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采晴。”那老夫人震怒地質問容采晴。“為什麼我和老爺才出門一趟,華兒就出事了?”

    容采晴立即委屈地紅了眼眶。“婆婆,都是采晴不好,您先別生氣,聽采晴慢慢解釋好不好?”

    她虛弱地咳了幾聲,兩行清淚盈盈奪眶而出。

    “夫人,先聽采晴怎麼說吧!”那老爺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明明心疼死華兒的落水,但是仍然心平氣和地安撫妻子。

    “采晴,你快說,華兒怎麼會掉進池塘的?”那老夫人那嚴厲的面色緩了幾分。

    她不該把華兒托給采晴帶的,華兒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怎麼能奢望她用心照頤好孩子呢?

    唉!說起來,采晴也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容采晴以手絹拭了拭淚痕,楚楚可憐地娓娓道來。“剛才我見外面突然刮起風來,擔心華兒玩一玩會著涼,所以,趕緊回屋幫華兒拿一件避寒的衣物,沒想到才離開一會兒工夫,華兒就出事,嗚……”

    話還未說完,她就難過自責地猛掉眼淚。“嗚……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小心一點的話,華兒……就不會落水了……”

    可惡!都怪柔兒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女人,竟然連淹死小孩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真不知道養她做什麼?

    “不是你的錯,別哭了。”那磊眯著黑眸警告地瞟了他父母一眼,暗示他們要適可而止。

    那老夫人對他銳利的目光置之不理,逕自低下頭去詢問她的寶貝孫子。“華兒,告訴奶奶,你怎麼會掉進池塘?你不是很怕水嗎?”

    這樁意外來得實在太突然,也太可疑了,為了寶貝孫兒的安全,她不得不問清楚一點。

    “奶奶……”那華飛快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後驚慌地猛搖頭,嚇得不敢說出半句話來。

    他的小動作和懼怕的神情自然瞞不過現場的任何人,任誰都瞧得出他怕的人就是那名正在傷心拭淚的容采晴。

    那磊皺了皺俊眉,突然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小孩子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難不成此事真的與采晴有關?這可能嗎?一向深受他敬愛的妻子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嗎?

    “我的乖孩子,你不要怕,爺爺會保護你。”那老爺放柔了語氣,仿佛怕嚇壞了他般。“你告訴爺爺,是不是有人要傷害你?”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孫子!

    那華的身軀明顯地震了一下,稚氣的小臉上佈滿了驚恐。“沒、沒有。”

    那磊見他怕得連頭都不敢抬來,知道事有蹊蹺,心中對容采晴的猜疑不禁又加深了幾分。

    “那華,你還不快說你為什麼會掉進水裏?”那磊疾言厲色地抿起雙唇,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涉有重嫌,他的心情就萬分沉重,口氣自然也跟著嚴厲起來。

    正在容采晴暗暗叫糟之際,一個修長的身影突然從一旁驚慌地跑進來,讓她靈機一動。

    “華兒……”只見容采月神情激動地緊緊摟住那華的身體。“你快把姨嚇死了。”幸好華兒沒事,不然,她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姐姐?

    “姨,嗚……華兒好怕……”那華再次放聲大哭,把鎖不住的恐懼和委屈全發洩在哭聲中。

    “別怕,有姨在。”容采月柔聲安撫他後,杏眼圓睜地瞪向容采晴。“你這可惡的女人對華兒做了什麼!?”

    容采晴絕對脫不了關係!

    “我!?”容采睛無辜地指著自己高貴的瓊鼻,隨即氣惱地蹙起一雙柳眉。“咦?你是哪里冒出來的丫環啊?怎麼可以對主子這麼無禮?”

    若不是快要氣炸了,容采月一定會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叫好。

    “你別裝了!你要是敢再傷害華兒,我就殺了你。”容采月那雙清亮的黑瞳冒著熊熊的怒火,那冷傲不馴的模樣就像一隻護子心切的母老虎。

    “采月,不准胡說!”那磊的眼神變得冷硬而不容赦緩。

    “采月?這不是我堂妹的名字嗎?”容采晴懷疑地眯起美眸,來回打量他們一會兒,突然,她的俏臉震驚地一白。“相公,你為什麼從來沒跟我提過堂妹人在府中?難道你們、你們——”

    說到一半,她的身軀就像難以承受般晃了幾下,然後昏倒過去。

    “夫人……”柔兒尖叫一聲,默契十足地扶住她癱軟的身體。“夫人,你怎麼了?你不能暈倒啊。”

    這戲劇性的發展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她的反應未免太誇張了吧?

    “采晴!”那磊快步走到她身旁,大手急切地拍拍她雪白的臉頰。“采晴,快醒醒……”

    容采月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拜託!這女人暈倒的時機抓得這麼恰當,她不相信那磊會看不出她在演戲!

    沒多久,容采晴悠悠醒來。

    “相公,嗚……”容采晴一睜開雙眼,即撲到他懷中,傷心欲絕地流下委屈的淚水。“嗚……相公……你怎麼可以把……女人養在府中?嗚……你教采晴以後有……什麼臉活下去啊!”

    哼!要是這次沒把容采月和那小雜種整得灰頭土臉,她就不叫容采晴。

    那磊的黑眸閃了一下,神色複雜地望向容采月和她懷中的華兒,他是不是該如妻子所願將她趕出去?

    “嗚……相公,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可是,嗚……你不能喜歡采雲的妹妹……你忘了采雲曾帶給我們……的傷痛嗎?”容采晴顧不得顏面的難看,哀哀切切地哭訴著,根本不給那磊躊躇的時間。

    厲害!厲害!容采月冷冷地勾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容采晴那張能言善道的嘴,難怪她能把那家的人耍得團團轉。

    那磊瞥見她唇角的冷笑,不禁皺了皺微惱的俊眉。“傅管事,幫他們把東西收一收,送他們出去。”

    這女人到這時候然還那麼冷靜,她是不是想氣死他啊?

    “是。”傅管事面露詫異之色。

    “等一下!”那老爺震愕地喊了出來。“兒子,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可以無緣無故趕走采月和華兒呢?”

    經過容采晴這麼一鬧,他突然覺得她的心機頗為深沉,不再是他心目中那個嫻淑溫厚的完美媳婦了。

    “對!我不准你們趕走我的孫子。”那老夫人充滿敵意地瞪了她的媳婦一眼,然後苦心勸道:“兒子,娘希望你考慮清楚,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毀了一個家啊!”奇怪!她以前怎麼會對這個媳婦那麼滿意啊?她是不是瞎了眼啊?

    容采月那水清無染的眼眸轉淡,透出懊惱的冷光。“那磊,你真的要我們離開那家?”

    本以為兩個月相處下來,他對自己應該有一絲感情了,沒想到他根本是個無情無義的冷血混蛋。

    那磊面無表情地凝視她一會兒,才冷淡地領首。“離開對你比較好。”

    容采月咬了咬牙關,帶著賭氣的味道開口。“好,我立刻帶華兒走!你不要後悔。”

    話一說完,她立刻牽著華兒的小手離去。

    容采晴將臉藏在那磊的胸前,得意地悄悄揚起一抹竊笑。

    那老爺和那老夫人交換了一個驚慌的眼神,馬上追了上去。“采月,有話慢慢說,你別生那免崽子的氣嘛……”

    傅管事跟在他們後頭離去。

    那磊的嘴唇扭曲成一抹笑意。“小趙,你去帳房支領十兩銀子,做為你救小少爺一命的酬勞。”

    “謝謝,少爺。”小趙喜孜孜地露出黃色的大門牙。十兩耶!夠他花天酒地好幾個月了。

    “對了,替夫人到鎮上請個大夫。”那磊的黑瞳深奧難測地望向容采睛。“就請那位新來的莫大夫好了。”

    容采晴鎮定地柔柔一笑。“相公,不用了,采晴現在覺得好多了。”一串冷汗沿著她的背脊滑下。

    “你忘了你剛才昏倒了嗎?還是看個大夫比較妥當。”那磊的語氣平鋪直敍。“小趙,還不快去!”

    “是。”小趙神情古怪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後摸了摸鼻子離去。

    “竹園”內充滿了一片離情依依。

    “采月,你真的打算離開那家啊?”那老夫人依依不捨地抱著華兒,眼眶內微微泛紅。

    “嗯!”只見容采月的身影憤怒地在房內飄來飄去,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收拾好全部的家當。

    那老夫人看她意志那麼堅決,不由得難過地歎了一口氣。“唉!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她真捨不得和小孫子分離啊!

    容采月倏地停下腳步,一層迷惘浮上了她那清麗迷人的臉蛋。“我……還沒想到那麼遠。”她現在惟一的念頭就是儘快離開這臭男人的地盤。

    “夫人,我們在鎮外有一座莊院,我看先讓采月帶著華兒去住那裏好丁。”那老爺撚著鬍子建議。

    “老爺,還是你想得周到。”那老夫人一掃愁容,眉開眼笑了起來。“這麼一來,我們就可以常去找華兒了。”

    容采月聽了,連忙搖頭拒絕他們。“老爺、夫人,謝謝你們的好意,可是,采月不能再占你們的便宜了。”

    雖然她接下來還不曉得該何去何從,但是她很清楚,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待在那家的產業了,因為容采晴那女人絕不會善罷幹休,她一定還會再找機會向華兒下手,所以她要帶華兒閃得遠遠的,儘量避免和容采晴有所接觸。

    唉!這樣逃避是有點沒出息啦!可是這卻是最好的辦法了,她不想浪費所剩無幾的生命去和那女人勾心鬥角……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是努力地賺錢,將來好為華兒找個好人家託付。

    “采月,你用不著跟我們客氣。”那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再說,我們也不放心你一個姑娘家帶著華兒在外面住,為了讓我們兩個老人家安心,你就聽話搬到山莊去住好不好?”“這……”容采月困擾地揪起兩彎細緻的柳眉,不知道該用什麼委婉的方法拒絕他們才好。

    那老爺瞧見她的神色非常為難,忍不住開口問直:“采月,你不肯住在山莊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可以直接說沒關係。”

    “我……”容采月猶豫地咬下唇。“我不確定以我的身份能不能說?”畢竟,她只是個外人!

    “你說吧!我們不會怪你的。”那老夫人和藹可親地鼓勵她。

    容采月深呼吸一口氣,不顧一切地全說了。“其實我不願住在山莊裏,是怕華兒會有危險。”

    縱使他們可能誤會她在危言聳聽,蓄意破壞容采晴的形象,她也要說出來警告他們一下,畢竟,誰能保證同樣的事不會落在這兩個老好人身上?更何況,她今天就要離開了,根本不用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想法了。

    那老爺驀地瞠大老眼,想起方才華兒的落水事件,不禁面色灰敗。“嗯!我懂你的顧慮了,你怕今天的事會重演是不是?”

    那老夫人一聽,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對此事,她心中大概已經有個底了。

    “不管今天的事是不是意外,我想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容采月眨了眨聰慧敏黠的美眸。

    “好吧!那我們就不勉強你了。”那老夫人明理地頷了頷首,然後慈祥地叮囑她。“采月,你在住外頭凡事都要小心,知不知道?”

    “夫人!我知道。”容采月感動得鼻頭一酸,若是她母親還在的話,她一定也會像那老夫人這麼慈藹和樣。

    這時,傅管事捧著一個小包袱走進來。

    “老爺,夫人,這是少爺吩咐要給容姑娘的。”

    “那包東西是什麼?”那老爺聽到是那不肖子差人送來的東西,立即不悅地哼了一聲。

    傅管事恭敬地把包袱交給容采月。“是一百兩銀子。”

    又是一百兩!容采月氣惱地瞪著手上這包沉重的銀兩,心中頓時又苦又澀。

    那個傢伙給她那麼多銀兩做什麼?是想要消弭他心中的罪惡感,還是純粹想要打發她走呢?

    “哼!算這小子有良心。”那老爺氣呼呼得只差沒把鬍子撚斷。“采月,你就收入銀兩吧!不用客氣。”

    要不是今天發生在華兒身上的意外還沒調查清楚,他一定會堅持留下采月和華兒兩人,哪由得了那個不肖子做決定?

    “我……謝謝。”容采月的手指緊緊捏住小包袱,強忍住將它扔在地上的衝動,因為,她沒有任性的空閒了。

    “華兒,你要乖乖聽姨的話,不可以鬧喔!”那老夫人捨不得地揉了揉那華的小腦袋。

    這兩個月來,華兒帶給那家太多的歡笑和希望了,她怎麼捨得讓他離開呢?

    “噢!”那華乖巧地點頭,然後露出開心的笑容。“爺爺、奶奶,你們要常常來找華兒玩喔!”

    好棒喔!只要離開這裏,他和姨就不會死了。

    那老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當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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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9 00:22: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松園”內——

    “大夫,我妻子的身體要不要緊?”那磊低沉地問。

    莫大夫放下容采晴那發冷的手腕,然後笑著起身恭喜他。“那少爺,恭喜你了,你的夫人懷有喜脈了。”

    “嗯!我明白了。”那磊沉靜得有加深邃之淵,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柔兒,送大夫出去。”

    “是。”柔兒投給容采晴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然後望向莫大夫。“大夫,請跟我來。”她不情願地領著大夫離去。

    他們離開後,容采晴立即怯生生地走到那磊面前,一臉乞憐地握住他那雙古銅色的大手。“相公!請你聽……采晴解釋好嗎?”

    該死!她哪有什麼理由解釋自己的懷孕啊?她現在只希望他念在夫妻之情,千萬不要休了她。

    “說!”那磊那冷靜的黑眸中蘊著兩簇火焰,厭惡地抽離自己的手,以前見到她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他一定會感到心軟,但是,如今的她只會令他覺得作嘔。

    *****

    為了體貼她的身體不好,他已經兩年多沒有碰她了,她怎麼可能懷有身孕呢?她懷的根本就是別人的孩子。

    容采晴顫抖一下,怯生生地垂下螓首,假裝不敢迎視他那嚴厲的目光。“相公,求你……別生采晴的氣,采晴也是……被逼的啊!”一串訓練自如的淚珠像斷線珍珠般滑下她的臉頰,滴落在地面上。

    那磊那黝黑的星眸進射出淩厲無比的冷芒。“那個男人是誰?”

    “是……是……”容采晴結結巴巴地盯著地面,考慮要不要將那個男人供出來以求脫身。

    反正那個男人已經背叛了她,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了——誰教他為了貪圖一點小利,竟然違背她的意思救了那個小雜種一命。

    真是蠢透了!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那磊倏地單手攫住她的下巴,不耐地抬起她的臉來,不料卻意外地瞧見她一臉算計之色,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容采晴連忙收回臉上的表情,擺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聲淚俱下地哭道:“嗚……相公,是小趙那個畜生玷……玷污采晴的,嗚……相公一定要為采晴作主啊!”可惡!希望他剛才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神情。

    “小趙!?”那磊質疑地眯起冷冷的黑眸。“方才救了華兒的那個小趙。”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容采晴仿佛受不了這種煎熬般,抱著雙臂痛哭失聲。“嗚……就是他強暴我的,他趁著相公住……住在‘竹園’的時候,每晚嗚……潛進我們的房裏,強迫我跟他做……那件事,嗚……”

    “你怎麼不說呢?”那磊的嗓音變得非常深沉,存疑地盯著她那哭起來有些做作的大花臉。

    “嗚……這麼丟人的事……教我怎麼啟口嘛?”容采晴為了增加說服力,跌跌撞撞地沖向牆壁。

    “你在做什麼?”那磊抓住她的手腕。

    容采晴哀痛欲絕地搖了搖頭。“嗚……相公如果不信,采晴惟有一死來表明清白了,嗚……”

    *****

    她這個狠招下得極險,若是弄得不好,她就要血濺五步了,幸好他拉住了自己,這證明了他並不是像表面這麼冷酷無情,事情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你用不著死。”那磊鬆開她的手,走出“松園”一會兒,不久,他又折了回來。“小趙等一下就來和你對質了。”

    他很快就可以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容采晴此時的臉色只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

    “叩叩……”

    沒有多久,剛領完賞銀的小趙已經在門外有禮地敲著門板,他眉開眼笑地以為又有賞賜可拿了。

    “進來。”

    小趙無憂無慮地走進來!壓根不知道他們的姦情已被識破了。“少爺,你找小的有什麼事?”

    那磊的雙唇毫無笑意的扯出一抹弧度。“小趙,夫人說你每晚潛進‘松園’污辱她,真的有這回事嗎?”

    “少爺,冤枉啊!”小趙一聽,馬上呼天搶地了起來。“小的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敢打夫人的主意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夫人不滿小的救小少爺一命!所以心存不滿!故意誣陷小的,少爺,你一定要明察啊。”

    *****

    可惡!這賤女人竟敢出賣他!她八成是不想活了!小趙那濁黃的眼眸中飛快閃過一抹陰險的詭光。

    “小趙,你說話要摸著良心啊,”容采晴一臉傷痛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衫,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明明是你強迫我的,你怎麼可以不承認呢?何況,你救了華兒一命,我感到高興都來不及了,我為什麼要誣陷你呢?”

    “別演戲了,夫人。”小趙不屑地加重“夫人”二字。“誰不知道你恨死小少爺了,老是背著大家喊他小雜種。”

    “你、你……別胡說八道!”容采晴氣得牙癢癢的,差點就忘了繼續演出她受害者的角色。

    那磊沒有興趣吭聲,任由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我沒有胡說,而且,我還親耳聽到你命令柔兒把小少爺推下池,要不是我忠心耿耿,小少爺早就被你淹死了。”小趙鄙夷地撇了撇嘴巴,然後誠惶誠恐地轉向那磊。“少爺,這完全是夫人威脅要辭退小的,小的才會逼不得已和她幹那檔事,少爺,請你一定要明察啊!”

    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沒有半點虛假,當初確實是容采晴以威脅的手段逼迫他的,否則,他只是小小的長工,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還有什麼話說?”那磊把目光調往花容失色的容采晴,震怒地問。

    果然最毒婦人心!前陣子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當好華兒的母親,沒想到她心裏計劃的卻是如何除掉華兒。

    天!他怎麼會娶一個這麼陰險毒辣的蛇蠍女人呢?更可怕的是,他被她那矯柔的外貌蒙蔽了將近十年。

    “相公,我……”容采晴的櫻唇蠕動了幾下,整個腦袋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中。“你聽采晴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殺害那華就好了?”那磊掛在嘴角的冷笑充滿了譏誚和輕蔑,女人變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容采晴眼見無法再欺瞞了,不禁老羞成怒地瞪大眼眸。“因為我想嚇唬一下容采月,把她逼走。”

    *****

    算了!老娘豁出去了!

    現在即使她說破了嘴,也無法扭轉他對自己的想法,那她還解釋那麼多幹嘛?做都已經做了。

    “為什麼?”原來她早就知道容采月的存在了,難怪她能夠說暈倒就暈倒,那磊兩道陰霾的劍眉不禁皺了起來。

    “為什麼?”容采晴一臉嘲諷地笑了出來。“她奪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讓你的心思全掛在她那兒,你還問我為什麼?我恨死那個賤女人了。”

    她竟然為了這種理由下毒手!

    一抹厭煩的神色掠過那磊的俊容。“算了!你和你的情夫走吧!那家容不下你了。”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他已經心灰意冷得不想再追究了。

    “你不能趕走我!”容采晴驕蠻氣憤地跺了跺腳。“我替你們那家生了一個女兒,還有,你們,那家酒廠的酒之所以會那麼有名,全靠我帶來的一張酒方,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趕我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翻臉無情,他們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夫妻耶!

    “你要賴著也可以,我會通知岳父來領你回去。”那磊的語氣冷得凍人,說完,他繃著俊臉離去。

    早知道請個大夫就能揭穿她的陰謀詭計,他剛才也不用為了安全的考量,送走容采月和華兒了。

    “不要,我為什麼要走……”

    容采晴那氣急敗壞的叫囂聲傳遍整座“松園”。

    *****

    “容姑娘,你在不在啊?”王大娘提著一個花梨木雕的沉重食籃,站在一條又髒又亂的巷子內吆喝。

    其中一間木屋的門立即被輕輕推了開來。

    “咦?王大娘,你怎麼來了?”阿芝那張興高采烈的小臉探了出來,她從容采月搬到外頭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她身邊服侍了。

    “老夫人叫我燉一鍋人參雞來給容姑娘和小少爺補一補。”王大娘一踏進木屋,就忍不住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屋內簡單的擺設。“奇怪!容姑娘怎麼住得這麼簡陋啊?”

    害她走了大老遠的路,丟臉地問了一堆人後。才找到這個小巷子。

    “容姑娘說要省錢。”阿芝蹦蹦跳跳地接過那盒精緻的食籃,樂天知命得很。“這裏除了小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啊!而且附近的鄰居好照顧我們喔!”

    “你這丫頭真是容易滿足。”王大娘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對了,怎麼沒瞧見容姑娘和小少爺?”

    阿芝小心翼翼地把人參雞湯從木籃裏端出來。“容姑娘帶小少爺去街上兜售手絹了,看樣子應該快回來了吧!”

    “手絹!?”王大娘疑惑地坐下來。“這東西能賣嗎?”一般姑娘家不是都自己買布回去縫製嗎?

    “當然可以!而且還很好賣耶!”阿芝驕傲地拿了幾條半成品出來給王大娘看。“你看,容姑娘在手絹上繡的這幾朵小花是不是很可愛?以前容姑娘就是靠這種繡花的手絹養活小少爺的喔!”

    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嗯!容姑娘真有生意頭腦,做女人實在太可惜了。”王大娘愛不釋手地摸著其中一條繡著白荷的手絹。“連我這年紀有一大把的人看了都有些心動,何況是那些尚未出嫁的黃花閨女。”

    “對啊!才幾天的工夫而已,這種繡花的手絹已經在鎮上形成風潮了,有一大堆討厭的人在偷學容姑娘呢!”阿芝皺了皺俏鼻。“不過,還好容姑娘的繡工是裏頭最棒的,她們怎麼學也學不來。”

    王大娘生氣地拍了桌子一下。“那些人太可惡了!”

    “可不是,當初我看到那些劣質的模仿品時,要不是被容姑娘給攔阻,我早就氣得沖回府裏向老爺和老夫人告狀了。”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調適,阿芝還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

    這時……

    “阿芝,你怎麼還沒消氣啊?”一個冷凝的嗓音響起。

    只見容采月一手提著竹片編成的籃子,一手牽著那華走進屋裏,她身著一襲樸素的青布衣裙,腰間束了一條三指寬的白色帶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裝飾,但是看起來仍然清麗靈秀極了。

    阿芝吐了吐舌頭,連忙跑過去幫她提籃子。“容姑娘,阿芝是幫你打抱不平耶!你怎麼還笑人家啊?”

    服侍容采月久了,阿芝的膽子也愈來愈大了,不再像以前動不動就驚慌失措了。

    容采月淡淡一笑。“王大娘,你來多久了?”

    “剛到而已,老夫人吩咐我帶人參雞湯來給你和小少爺喝。”王大娘熱絡地拉著她和華兒坐下。“來,快趁熱喝了。”

    “老夫人太客氣了。”容采月勉強喝了幾口雞湯後,就因為感到噁心而作罷。“老夫人他們還好嗎?”

    “除了想念華兒外,老爺和老夫人的精神都不錯。”王大娘講完,突然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了,府裏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喔!”

    “什麼大事?”阿芝好奇地睜大眼睛。

    王大娘雙眼發亮地壓低聲音。“你們知不知道夫人被少爺休妻了?”與其說他們這些下人不喜歡容采晴,還不如說他們討厭那個代替她頤指氣使的柔兒。

    “為什麼?”阿芝張大了嘴,露出驚訝的模樣。“是不是少爺發現夫人設計容姑娘被趕出去的事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

    “阿芝,我說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容采月責備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去幫華兒處理雞骨頭。

    “噢!”阿芝搔著頭懺悔了一下子後,忍不住感興趣地追問:“王大娘,你還沒說夫人為什麼會被休?”

    王大娘繼續說下去。“聽說夫人背著少爺找男人,而且還懷了那個男人的野種,少爺在一氣之下,就把夫人休掉了。”

    對嘛!哪個男人受得了綠雲罩頂的滋味?

    “哇,”阿芝叫了一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容采月則微微皺起一隻柳眉,無法相信容采晴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不知她是太蠢,還是太有自信了?

    也許是太有自信的成分多一點吧!那女人一向認為她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現在她的遭遇只能說是自食惡果,不值得同情!

    “還有,柔兒已經被送進宮府了,那天就是她把小少爺推進池塘的。”王大娘感慨地搖了搖頭。“唉!她的心思真是狠毒,連小少爺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捨得下毒手,不曉得她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她只是聽令行事的可憐蟲而已。”容采月對柔兒的同情多過於容采晴。

    不過,若是她知道容采晴的壞心眼多半是來自柔兒的慫恿,她大概就不會在柔兒身上浪費同情心了。

    “容姑娘,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好像早就知道是柔兒害小少爺一樣。”王大娘奇怪地問。

    “關於此事,華兒前幾天已經告訴我。”容采月那清亮的明瞳著心疼的盈盈水光,自從發生落水的事件後,華兒已經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原來如此。”王大娘轉了轉眼珠子,乘機委婉地說出今天來這裏的另一個目的。“對了,老夫人要我轉告容姑娘有耐心一點,她和老爺已經在想辦法說服少爺讓你們回那家了。”

    容采月突然變得面無表情,漠然地道:“我知道了。”一想到他無情的驅逐,她的心就不禁揪痛起來。

    那天,她傷的不只是自尊,更多的是感情。

    *****

    早上,趁著那磊去巡視酒廠之前,那老爺和那老夫人忙不迭地跳出來,敞開雙臂聯手堵住他。

    “有事嗎?”那磊望著這對老夫老妻的可笑舉動,俊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

    這幾日是他生命中的黑暗期,白天,他為了處理酒廠的事和容采晴留下的爛攤子,鎮日忙得焦頭爛額;夜晚,又因為想念容采月而輾轉難眠、該死!他快被這種空虛的感覺逼瘋了!

    “兒子啊!”那家兩老鼓舞地互看一眼後,那老爺小心地露出像彌勒佛般的笑臉。“我們知道你很忙——”

    “爹,長話短說。”那磊截住他的話。他父親已嘮叨起來,舌頭可是比女人家還長。

    這不肖子真是不給面子!那老爺嘀咕地偷瞪他一眼。“是這樣子的,我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要把采月和華兒接回來?你娘很想念華兒。”那老爺不好意思承認他思念華兒,只好卑鄙地推給妻子。

    “是啊!兒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把華兒接回家裏啊?娘快想死他了。”那老夫人表面上是附和丈夫的話,留給他面子,事實上,她早巳偷偷捏了他腰間的肥肉一把,以懲罰他的心口不一。

    那磊抿著薄唇,深不可測的黑眸徐緩地眯了起來。

    那家兩老瞧見他那看似不耐煩的神色,不約而同地哀歎一聲。唉!今天真是出師不利!早知道他們就挑他心情好的時候再來遊說他——但問題是,他每天都板著一張酷臉,誰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好不好啊?

    “兒子,我們明白你最近因為采晴的事不太好受,但是,人總是要向前看,你總不能難過一輩子啊!”那老爺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戀,忘了她吧!”

    唉!他真的不懂,他兒子長得這般俊偉不凡、英挺出色,雖然個性冷漠了點,但不失為一個好丈夫,容采晴怎麼會移情別戀,看上小趙那個醜小子呢?他懷疑她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你爹說的沒錯。”那老夫人擔心他受創過重,從此不願再接觸女人,所以趕緊開導他。“像采月就比采晴可愛多了,你應該把感情放在她身上才對。”

    “可愛!?”那磊嘲諷地低哼一聲,她是他見過最不可愛的女人。

    “對,”那老夫人點頭強調她的話。“你不覺得采月坦誠直率多了嗎?她不會故意說好聽的話來討好我們,所有的喜怒哀樂全寫在一張臉上,而且,她被你占盡便宜,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你可別負了人家啊!”

    那磊的俊臉上掠過一抹莫可奈何。“不用說那麼多了,你們想接他們回來就去接吧!”

    他當然清楚容采月的優點,但是,他更明白她的難纏,他遲遲沒有派人去接他們回來,無非是想等她氣消了再說,偏偏他的雙親不懂他的用意,在他的耳邊叨念個不停,簡直快把他煩死了。

    好吧!要碰釘子讓給他們去碰吧!他懶得管了。

    “咦?”那家兩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喜笑容。“兒子,你答應啦?”

    他們本來以為要花一個早上,費盡許多唇舌才能說服那磊那顆固執的腦袋,沒想到話才說了一半,就輕輕鬆松地完成任務了。

    奇怪!這似乎太容易了一點吧?

    難不成他早就想派人去接了,只是不好意思拉下臉而已?那家兩老同時狐疑地眯起老眼。

    他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太雞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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