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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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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4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玄主祖廟

    這枚獸骨權杖約莫巴掌大小,呈現鋒利的劍形,通體晶瑩剔透,彌漫著一股純厚的混沌氣。

    在其正面,只寥寥篆刻著一個“玄”字,筆鋒如刃,鐵畫銀鉤,透著一股迫人的淩厲之劍意。

    遠遠一望,都讓人眼睛一陣刺痛,如芒刺眉心,懾人無比。

    眾人皆都心中一凜,這權杖看似普通,但明顯出自大人物之手筆,尤其是其上彌漫的一抹劍意,淩殺無雙,簡直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此乃我雒氏先祖偶然間從莽古之主手中獲得,權杖乃是取自混沌古獸‘啼獬’之骨煉製而成,其上的‘玄’字,乃是莽古之主親手篆刻,烙印著其所參悟的一絲劍道奧妙,價值無量,若非此次前來莽古荒墟,族中老人們也是斷然不會將這等珍稀之物交給我了。”

    雒少農輕描淡寫解釋了一句,當感受到周圍傳達而來的震驚豔羨目光時,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就是底蘊!

    更是他驕傲的所在,哪怕在場眾人皆都出神帝域頂尖豪門中,在這方面也是沒法和他們雒氏相比。

    “敢問雒兄,此物究竟有何神妙?”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好奇不已。

    雒少農笑了笑,傲然抬頭,指著遠處那一座懸浮蒼穹之下的古老神山,道:“那其上,鎮壓著當初被莽古之主擊殺的一眾強大神祗的戰魂,雖被囚禁於此無垠歲月,可他們一個個的實力,卻比祖神境強者都要強大三分,甚至不乏帝君級的可怖存在。”

    眾人心中一驚,駭然不已,皆都沒想到,此山之上竟會存在如此駭人聽聞的殺劫了。

    比祖神都強大,甚至不乏帝君境存在啊!

    單單是這些字眼,都足以讓他們所有人感到無力和絕望。

    “不過,有了這塊權杖,我們登山時,便足可以化解大半致命殺劫,只要諸位和我齊心協力,絕對能夠安然踏足神山之顛!”

    雒少農眸光灼灼,一張俊美邪魅的臉頰上盡是睥睨之色。

    沒有人知道,為了奪取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他早已準備了太多太多,更付出了諸多心血和代價。

    像拉攏公冶哲夫一行人為助力。

    像借助昆吾青和裴文手中的祖源之蟲、血荒神鐘引路。

    像他手中的眾生聖賢圖以及這一塊獸骨權杖。

    這一切看似來得容易,可背後付出的代價和心血,又有誰知道?

    如今,成功在望,雒少農心中也是禁不住湧出一抹驕傲和激動,終於要成功了,等自己奪取了那一株帝皇級道根,晉級祖神境時,誰又能和自己相媲美?

    如今排名在封神之榜靈神境第二位的雨九嶽?

    不行!

    這傢伙雖強,也不過一介莽夫罷了。

    排名第一之位的夜辰?

    或許,他如今可以壓上自己一頭,可等晉級祖神境之後,可不見得依舊會如此了!

    想到這,雒少農深吸一口氣,道:“諸位,開始行動吧。”

    說著,他一馬當先,率先朝山路上行去。

    其他人緊隨其後,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陡峭山道上。

    ……

    一盞茶時間後。

    另一處方向,一朵朵盛開的白玉蓮花悄然盛放,蔓延至神山腳下。

    然後,一襲月白色僧衣的佛宗聖子迦南腳踏蓮花,飄然而至。

    雖比其他人晚了十多天進入大道之門,可如今,他竟是只差一線,便追攆上了其他人步伐!

    這一切,都宛如一場奇跡般,令人難以置信。

    衣衫獵獵,迦南神色一如往常般恬靜、堅毅,古井不波。

    他抬眸望向那巍峨崇高無比的金色神山,凝視許久,這才稽首,雙手合十,默默在心中選了一聲佛號。

    似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再然後,迦南神色變得虔誠,拿出了一盞青燈、一個蒲團、一個缽盂、一串念珠,以及一卷佛經。

    點燃青燈。

    盤膝跏趺坐於蒲團上。

    缽盂盛放於身前。

    雙手合十,一串念珠撥動於掌指之間。

    做完這一切,迦南神色變得愈發虔誠、寶相莊嚴,渾然披散著一層濛濛佛光,圓滿剔透、宛如大道琉璃。

    身前,一卷佛經自動懸浮,一頁頁翻開,釋放出一股宏大無量光,照耀九天十地!

    旋即,一陣梵音禪唱誦經音,嫋嫋飄蕩天地之間——

    “心有所住,即為非住。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諸行無常,一切皆苦。諸法無我,寂滅為樂。”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因緣生滅法,佛說皆是空!”

    “我見本我,執無我,求真我,故金剛不朽常駐,心涅槃而我亙古存……”

    佛音越來越宏大,而迦南整個人,宛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托住,沿著那通往神山之顛的山路,層層而上。

    在他身體四周,青燈搖曳,蒲團生輝,念珠撥動之間,風雷大作,缽盂懸浮四周,噴薄無量佛光!

    一路上,不時有一尊尊神祗虛影沖出,但還未靠近,就被那一陣陣佛音震得渾身顫粟,嘴中慘叫不休,最終潰散而逃。

    ……

    “嗯?”

    山路上,雒少農眸子裡爆綻出一縷神輝,似感知到了什麼,旋即他臉色一沉,冷哼道:“原來是佛宗五聖之寶?沒想到,這迦南倒是有些手段,竟能求得五位擁有菩薩相位的大佛主一起助他了!”

    眾人心中一驚。

    不等他們反應,雒少農便揮手道:“不要分心,抓緊時間,這迦南若真敢和我們競爭,殺了便是!”

    ……

    “好宏大的佛音……”另一側,陳汐一劍將身前一頭戰魂虛影斬殺,不禁皺了皺眉。

    他也感受到了那一股震盪九天的佛音,清楚只怕是那佛宗聖子迦南趕到了。

    這讓陳汐心中一凜,多了一個迦南,就等於多了一個變數,若再加上雒少農他們一行人,競爭必然愈發殘酷。

    “看來,只能加快腳步了。”

    略一沉吟,陳汐頓時做出決斷,開始全力衝刺。

    之前他為了汲取一路上的大道氣息,融合靈台中的九道靈光,一直保持著一種恒定速度。

    可如今,顯然已顧不上這些了。

    嘩啦~~

    這一刻的陳汐,整個人宛如化為一柄鋒利的刃,破開重重阻礙,扶搖而上,飛快朝神山之顛靠近。

    一路上所遇到的虛幻戰神身影,皆都被陳汐手中的玄吾殘劍摧枯拉朽般劈殺潰散,無可攖其鋒芒者。

    一炷香後。

    終於抵達山巔,這一刹那,陳汐視野中被一片茫茫金光充斥,看見一輪又一輪烈日從雲海中一躍騰空。

    仔細看去,那赫然是一頭又一頭巨大無比的三足金烏!

    足足十頭,盤桓於蒼穹之上,釋放出熾盛耀眼的光,將雲海、天地、山巒染成金燦燦的顏色,瑰麗浩瀚,壯闊無比。

    但很快,陳汐就注意到,那並非真正的金烏,而是由一種神秘的力場所衍化。

    而那一股神秘力場,便來自山巔中央矗立著的一座古老的建築,通體皆都是金色的磚石,沐浴金光,飄灑億萬神曦。

    令陳汐意外的是,這古老建築仿似神祗所開墾的一片藥園,隔得極遠,就有一股撲面而至的醇厚芬香飄來,化作光雨飄灑。

    這一刹那,陳汐通體內外都一陣舒暢,神魂都產生一股雀躍、歡呼的韻律。

    這讓陳汐頓時大吃一驚,單單是氣息就擁有這般神異氣象,這可非尋常之物能夠擁有的。

    那古老建築中究竟存在著什麼?莫非便是那一株天地間唯一的一株帝皇級道根?

    一想到這,陳汐心中便湧出一抹難以遏制的激動,他目光掃視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提前抵達,這也就是說,他趕在了雒少農和佛子真律之前,第一個抵達了此地!

    面對這等絕佳時機,陳汐哪可能會讓自己錯過了,身影一閃,就要朝那古老建築內沖去。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然發生——

    “哈哈哈,終於到了!”

    “玄主祖廟!這就是傳聞中的玄主祖廟!你們看到了嗎,金烏盤空,呈現十方圓滿之勢,籠罩祖廟四周,這可是玄主祖廟獨有的無上氣象!”

    “嗯?那是……該死!陳汐!”

    “該死!他怎麼會在這裡?居然還搶在了咱們前邊!”

    一陣噪雜的聲浪傳來,伴隨著聲音,一道道身影破空而至,赫然就是那雒少農一行人。

    他們原本爭亢奮議論著什麼,可當看見遠處立著的陳汐時,頓時目光一凝。

    這一刻,陳汐也是戛然止步,心中暗歎,清楚若再冒然上前,必然會被這些傢伙偷襲了。

    “果然是他。”

    無論是雒少農、翟俊,還是公冶哲夫、甄流晴、月如火、金青陽,亦或者是那昆吾青和裴文,當徹底確認陳汐身份的那一刹那,神色皆都複雜精彩無比。

    是的,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要麼在陳汐手中吃過虧,要麼和陳汐之間有所瓜葛,根本找不到一個和陳汐毫無關係的!

    像裴文,在剛抵達莽古荒墟時,差點被陳汐殺死。

    像昆吾青,在從葬神海前來此地的一路上,三番兩次接觸陳汐,欲要結盟,卻被陳汐一次次拒絕。

    像月如火和金青陽更是曾慘敗在陳汐手中,就連翟俊也都在一次交鋒時,被陳汐一擊擊退。

    至於雒少農,在之前搶奪那一株八品道根時,也曾和陳汐交手,卻最終未能奈何陳汐。

    最後剩下的甄流晴……那自然不必多提。

    所以,當他們看見陳汐,心緒才會如此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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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衝突爆發

    沒有人想到,陳汐是如何一個人殺過重重阻礙攀登上那一條通往紫霄道宮的白玉階梯的。

    也沒有人想到,他一個人又是哪裡來的勇氣膽敢闖入大道之門的。

    更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沒有被那大道之門中的重重殺劫抹殺,反而搶在了他們之前,登上了這玄主神山之巔!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不可思議,如此讓人難以置信,故而在看見陳汐時,他們心情不止是無法平靜,且更有著一種愕然,匪夷所思的情緒。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一路上披荊斬棘,歷經種種殺機,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憑藉諸多手段硬生生殺上來,陳汐一個人反而能搶在他們前邊?

    這讓所有人心中無法平衡。

    尤其是,在雒少農他們一行人中,絕大多數之前都和陳汐有著一段矛盾和衝突,這一刻,新仇舊恨加上這一股不平衡的情緒齊齊湧上心中,令得他們神色也變得各異,複雜之極。

    這並非畏懼。

    而是一種難以相信,難以接受的情緒。

    另一邊,陳汐看著他們一行人,原本沉靜淡然的神情開始一點點變得漠然。

    ……

    十頭金烏展翅,排空飛遁,灑下耀眼金芒,將山巔、雲海、蒼穹鍍上了一層輝煌的金色。

    山巔中央,古老的玄主祖廟矗立,莊嚴恢弘,從中遠遠彌漫來一縷縷芬香光雨。

    氣氛原本祥和、神聖,可此時,卻變得有些沉寂,多了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味道。

    雒少農挑了挑眉毛,悠悠笑道:“呵,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活著從隕神荒墟出來。”

    翟俊舔著猩紅若胭脂的唇,聲音陰柔尖利:“終於見到你了,沒死就好,我可一直想著和你玩一玩呢!”

    公冶哲夫皺眉,冷然道:“又是你?陰魂不散!”

    昆吾青愕然道:“道友,咱們這是第四次見面吧?還真是巧啊。”

    裴文一臉怨毒,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陳汐!”

    這一刹那,他們幾個竟是同時開口,說出的內容不盡相同,但皆都帶著一抹深深敵意。

    話一出口,他們彼此也都微微一怔,似沒想到,原本身邊其他人也似乎和陳汐之間早有過節。

    這讓他們皆都皺眉,若非局勢不允許,他們差點就忍不住彼此問一問對方,和陳汐之間又發生過怎樣的衝突了。

    不過,通過這一點,倒是讓他們認知到,陳汐這傢伙原來不止得罪了自己,連自己身邊其他人也都曾被他得罪過,這傢伙……還真是個禍害啊!

    場中只有月如火、金青陽、甄流晴沒有開口,但前兩者的臉色陰沉如水,目光中的仇恨更是昭然若揭。

    至於甄流晴,神色只在最初時微微錯愕了一下,就恢復波瀾不驚,沉默寡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聽到眾人咄咄逼人的話語,看著他們神色間的敵意,陳汐神色並未有什麼變化,唯獨目光落在甄流晴身上時,不易察覺地眯了眯,便即挪開。

    自始至終,他一言不發,但同樣並未流露任何一絲的畏懼和膽怯,神色顯得愈發淡漠了。

    “寥寥一個人,卻敢到處樹敵,我是該說你勇氣可嘉呢,還是狂妄無知?”

    雒少農悠悠開口,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上次被你搶走了一株八品道根和四株七品道根,這次,莫非你還妄想搶走那一株帝皇級道根?”

    不少人一愣,有些意外,根本沒想到,陳汐竟如此大膽,還曾從雒少農手中搶走這麼多罕見道根。

    “搶?”陳汐唇角泛起一抹冷冽,“雒少農,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有些讓人不恥了。”

    雒少農笑了笑,目光卻是冰冷一片:“在我看來,你就是在搶我的東西,不服?不服又怎樣?你該不會認為,就憑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東西,也有資格跟我們講道理吧?”

    聲音中,已帶上了一股濃濃的輕蔑,更是對陳汐身份的一種詆毀和羞辱。

    此話一出,其他人皆都莞爾,傲然看著陳汐,神色冷漠中帶著一抹不屑。

    他們來自帝域,每個都出身頂尖大勢力中,身世不凡,地位尊崇,且擁有神靈至尊的潛能,足以傲視年輕一代絕大多數人。

    在他們眼中,這一刻的陳汐就跟一隻只能被任意蹂躪的螻蟻似的,形單影隻,可憐可笑。

    誠然,陳汐的戰鬥力的確很不俗,甚至可以擊敗他們中的月如火和金青陽,可那又如何?

    要知道,他們這邊可還有雒少農、公冶哲夫這等人物坐鎮!再加上其他神靈至尊聯手,只怕就是在封神之榜靈神境中排名第一的夜辰來了,也只能暫避鋒芒,又更何況是一個陳汐?

    對於這種羞辱般的言辭,以及帶著輕蔑色彩的神情,陳汐早已見識了不知多少次。

    所以在面對這一切時,他顯得愈發波瀾不驚,大有一種“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的從容氣魄。

    “你說錯了,我自始至終可沒有打算和你們講道理。”

    最終,陳汐只是搖了搖頭,平靜道,“那就跟對牛彈琴沒什麼區別,更何況,你們也不配享受這種待遇。”

    一句話,沒有讓雒少農他們動怒,反而皆都像聽到一個荒謬笑話似的,哄堂大笑。

    那感覺,就好像聽到一個叫花子在說皇帝不配和自己平起平坐一樣荒謬,讓他們差點都以為陳汐瘋了。

    唯獨甄流晴唇角動了動,似想起了什麼往事,清眸中泛起一抹惘然,整個人變得愈發沉默了。

    “哈哈,雒兄,和他說那麼多做什麼,且讓我去擒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以免再浪費咱們時間。”

    翟俊大笑,一步跨出,眼眸中泛起一抹嗜血般的瘋狂之色,朝陳汐勾勾手,道:“來來來,上次沒能和你痛痛快快玩上一番,早讓我憋了一肚子火氣,這一次,可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你了!”

    聲音陰柔尖利,透著睥睨之色。

    陳汐挑了挑眉毛,忽然笑了:“玩一玩?也好。”

    這一刹那,陳汐周身氣勢一變,眸光如電,渾身勃發出一股淩厲沖霄意。

    “且慢!”

    不過就在此時,雒少農忽然開口,眯著眼睛打量了陳汐一番,便吩咐月如火和金青陽,道,“兩位和翟俊一起出手,爭取一舉將此子拿下了。”

    這個吩咐讓眾人皆都怔了怔,有些意外,感覺雒少農太過慎重和小心。

    尤其是翟俊,更是不悅道:“哼,我一個人便足夠了!”

    說話時,他滿頭長髮都讓飛揚起來,渾身戰宛如血漿沸騰,猛地一步跨出,撕裂時空,朝陳汐暴殺而去。

    嗆!

    一柄血色彎刀出鞘,宛如血陽騰空,裹挾億萬刺目神道光輝,轟然碾壓而去。

    “小東西,還不死來!?”翟俊大喝。

    轟隆隆~~

    刀光如血色煉獄,衍化無窮神魔怒嗥,血河滂沱的可怖異象,直似要將蒼穹斬破,令萬物在血色中沉淪。

    這一擊,已將身為封神之榜靈神境第十二名的威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顯然,翟俊看似驕傲,實則也並未大意,甫一動手,已動用全力。

    “還好,這傢伙並未麻痹大意……”雒少農暗暗點頭,看出翟俊動用了殺招。

    這一刻,凜冽可怖的殺機席捲而至,陳汐長髮飛揚,衣衫獵獵,卻是一動不動,仿似被嚇傻了一般。

    不過,就在那一抹血色刀光快要抵達,他眼眸中驀地爆綻出一縷神芒,下一刻——

    鏘!

    一抹劍氣斬出。

    解牛式!

    眾人只覺眼前一閃,便聽嘭的一聲,那宛如一輪血陽鎮殺而下的刀光轟然崩碎,化為光雨消弭。

    然後,翟俊暴沖的身影就像被一座十萬神山狠狠撞了一記,整個人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將身後虛空都砸碎,最終轟然墜地,渾身骨頭哢嚓哢嚓作響,口鼻溢血。

    “啊——!”他發出嘶吼,帶著痛楚,心中驚怒到了極致,這怎麼可能?

    眾人也都是眼瞳一縮,差點不敢相信。

    這一切都發生太快,他們甚至都沒看清楚陳汐如何出劍的,氣勢洶洶的翟俊便被一擊震飛出去,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

    他們可不清楚,翟俊若非及時抵禦,單單是這一劍,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再來!”

    怒吼聲中,翟俊猛地沖霄而起,雙眸充血,神色猙獰,宛如一尊血獄魔神,徹底瘋狂了。

    他無法接受這一切,還以為自己是大意,故而拼盡了手段,欲要繼續戰鬥。

    唰!唰!

    這一刻,不用雒少農提醒,月如火和金青陽也是互望一眼,齊齊從兩側沖出,祭出各自的看家本事,朝陳汐夾擊。

    “你們也去。”

    雒少農瞥了一眼身邊的昆吾青和裴文,沉聲吩咐道,剛才那一擊,讓他也心生一絲驚疑,不敢怠慢。

    昆吾青和裴文皆都遲疑,他們可不認為自己會是陳汐對手了。

    “快!”

    雒少農皺眉,“有我和哲夫道友坐鎮,你們怕什麼!?”

    昆吾青和裴文心中咯噔一聲,知道無法推辭,當下硬著頭皮站出,沖入了戰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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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連袂出擊

    轟!

    這一次,依舊是翟俊率先殺來,他此刻宛如瘋魔,血色彎刀劃破蒼穹,刀身竟衍化出一道道血色神禽虛影。

    而後,千百頭血鴉嘶鳴翱翔於天,那些神禽都化作為血鴉,羽翅染血,尖爪如鋒,透著一股嗜血暴戾的滔天氣焰。

    並且,它們都是由血色刀鋒所化,周身纏繞神道鏈條,劈殺而至,將天地都遮蔽,聲勢駭人。

    “破!”

    陳汐唇中輕輕吐出一個字,玄吾殘劍流溢神輝,衍化一片劍之汪洋,轟隆隆碾壓而去。

    輕而易舉,便將那千百頭血鴉淹沒,連同翟俊整個人都差點被一股劍潮席捲,狼狽閃避而退。

    翟俊愈發暴怒,這傢伙的戰鬥力比上次相見時,好像強大了太多太多!這讓他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月如火和金青陽從兩側殺來。

    有了上次慘敗教訓,兩人此刻甫一動手,便已祭出各自殺手鐧,全力以搏。

    嘩啦~

    月如火手持一面骨鏡殺來,骨鏡光滑剔透,烙印神秘紋理,宛如一輪銀色太陽在發光,映照出一縷縷刺眼若閃電的神焰,朝陳汐轟殺而下!

    煉魂古鏡!

    一件可怖的先天靈寶,威能莫測,傳聞其內承載一方古界,能夠蘊生坤離神火,神魂稍稍被沾染,就會被拘囿,囚禁于古鏡中,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另一側,金青陽掌握一面杏黃旗,輕輕一搖動,激射出億萬戍土神輝,竟在刹那之間,構建出一方戍土搖光神陣,轟然將這片區域覆蓋。

    戍土杏黃旗!

    同樣是一件了不得的先天靈寶,威勢之盛,不亞於那煉魂古鏡。

    這一刹那,兩件先天秘寶,被兩位神靈至尊以全力施展而出,天地為之色變,時空哀鳴震盪不休。

    若非這是在玄主神山,天然彌漫著一股無上禁力,只怕這方圓十萬里山河早已被齏粉為廢墟了。

    轟隆隆~~

    熾盛霞光洶湧,煉魂古鏡釋放的銀色坤離神焰,戍土杏黃旗構建出的神陣,一舉將這片乾坤淹沒。

    眼見陳汐就要隨之被覆蓋,就在這時,陳汐的身影驀地消失不見。

    下一刻——

    哧啦!哧啦!

    一陣刺耳無比的破碎聲響徹,然後那場中竟是在刹那之間綻放億萬劍雨,朝四面八方迸射,鋒利肅殺到了極致,將那銀色坤離神焰全部輕易切割而開,潰散消弭。

    蒼穹上,月如火如遭雷擊,咳出一口血來,掌中煉魂古鏡一陣劇烈顫抖,這讓他駭然不已。

    幾乎是同時,那一座戍土搖光神陣還沒來得及運轉,陣型驟然一變,竟是逆勢朝那遠處的金青陽鎮殺而去!

    這個變故,一下子驚得金青陽眼珠凸出,連連怒吼,掐動法訣,拼命似的揮動手中的戍土杏黃旗。

    最終,那一座神陣險而又險地在半空中轟然崩碎,這才讓金青陽倖免一難,只不過此時的他,渾身已是被冷汗浸透,同樣心悸不已。

    一刹那之間,局勢陡然變幻,令得遠處的雒少農和公冶哲夫的眼眸也不禁齊齊一縮,面露一抹凝重。

    “殺!”

    “殺!”

    驀地,又是兩道大喝聲響起,卻是那昆吾青和裴文殺來。

    只不過此時,陳汐已不再被動應對,他神色一片肅殺,身影輕輕一閃,已來到裴文身前。

    轟!

    一劍斬出。

    裴文更是不堪,被一劍劈得渾身骨頭不知斷裂多少根,整個人像個破沙包似的,狠狠倒飛出去,痛苦慘嚎不已。

    他才位列封神之榜第五十四名,對如今的陳汐而言,簡直就是弱爆了。

    擊敗裴文之後,陳汐沒有停留,身影一折,步罡踏鬥,游走穿梭于時空之間,鬼魅似的沖到了昆吾青身前。

    “道友,上次我可是給你面子,才放過了裴文一馬,如今你卻不念恩情,與我為敵,著實讓我失望。”

    淡漠冷冽的話語傳入昆吾青耳中,刺激得他渾身都是一哆嗦,剛要張嘴說什麼,一抹劍氣已是劈殺而至。

    他嚇得大叫一聲,都沒有抵擋,就落荒閃避而去,生恐也步入了裴文後塵。

    陳汐戰鬥力太強,比那次見面時所表現的還要強大太多,讓他還未真正戰鬥,鬥志已被震懾。

    不過,昆吾青並未逃遁,也是因為一旁有雒少農和公冶哲夫坐鎮。

    不止是他,翟俊、月如火、金青陽等人同樣沒有逃遁打算,原因如出一轍。

    唯獨裴文受傷太重,已無法再戰鬥。

    ……

    戰鬥依舊在持續。

    不過局勢變得混亂,四位神靈至尊聯手,也是根本無法奈何陳汐半分,反而被殺的節節敗退。

    這一刻的陳汐,已展露出屬於自己的鋒芒,整個人渾身蒸騰億萬神輝,衍化為神秘符文纏繞身體四周,氣勢宛如蓋世劍皇,肅殺之氣震動九霄,迫人之極。

    自始至終,他所斬殺出的每一劍,竟是無人能正面硬撼!

    這一幕,令得雒少農、公冶哲夫的臉色也變得陰沉,眸子裡寒光閃爍,驚疑不定。

    此子太強了!

    超乎他們預想的強,直至此時,他們也是終於敢確定,對方在劍道之路上,已達到了一種極為可怖的高度。

    不止如此,連修為、悟道境界,都強橫得不可思議,讓他們都隱隱嗅到了一絲壓力。

    換而言之,他們這一刻,才開始真正地正視陳汐!

    “你似乎……在擔心他?”

    忽然,公冶哲夫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甄流晴,他剛才注意到,甄流晴似暗松了一口氣,明顯之前似隱隱為陳汐在擔心,如今見他

    甄流晴渾身不易察覺地一僵,旋即微微搖頭。

    這讓公冶哲夫皺了皺眉,一對瀲灩紫眸中泛起一抹森寒冰冷,整個人猶如被激怒的雄獅。

    可就在此時,一旁的雒少農忽然沉聲開口:“玄吾劍!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能一路行進至此,居然是獲得了莽古之主的隨身配劍!”

    聲音中,透著一股震驚,又有一種意外,似難以置信。

    公冶哲夫心中一驚:“那便是玄吾劍?”

    他似也早已知曉玄吾劍的來歷,此刻也是動容不已。

    “不錯,那柄劍原本不過區區凡鐵鑄造而成,可一生追隨莽古之主征戰,早已超凡,擁有了不可思議之神威,可據我所知……此劍早在莽古之主離開時,便已不知所蹤,怎會落入此子手中?”

    雒少農面色凝重,眸子中神芒流竄,顯得有些疑惑。

    旋即,他便臉色一沉,道:“哲夫道友,看來只有你我出馬,一起擒下此子了……”

    公冶哲夫霍然抬頭,就看見那戰局中,翟俊、月如火、金青陽、昆吾青四人早已被陳汐殺得潰不成軍,只能被動招架,且一個個負傷慘重,若再這樣下去,不出片刻,必然會有人因此殞命。

    “此子……戰鬥力倒是出乎意料,的確已具備了挑戰你我的能耐,不過你確定你我同時出手?”公冶哲夫皺眉道。

    “速戰速決,別忘了,還有一個迦南未曾趕來,我們爭取搶在之前,進入那玄主祖廟中。”

    雒少農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做出決斷。

    迦南?

    公冶哲夫心中一凜,點了點頭。

    “你們退下吧!”

    雒少農大步而出,袖袍一揮,轟隆一聲,億萬黑色雷電掠空,流竄八方,將那一片戰局籠罩。

    這一擊,來得極為突兀,且威勢強大,擁有滅殺乾坤,蕩除萬物之力量,令人不敢硬撼。

    唰!

    場中,陳汐眯了眯眼睛,施展出解牛式,一舉將這一切攻擊斬破齏粉。

    不過趁此機會,那早已快要支撐不住的翟俊等人身影一閃,皆都忙不迭退避了出去,大口喘息不已。

    在他們臉上,已是佈滿驚懼,再無之前的囂張氣焰。

    沒辦法,之前和陳汐的戰鬥中,他們實在被打怕了,性命時時刻刻都有隕落的可能,哪怕他們再蠢都清楚,眼前的陳汐,根本不是他們四人聯手便能夠抗衡。

    雖然他們心中極為不甘,但這畢竟是現實,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遝!遝!遝!

    這一刻,雒少農和公冶哲夫同時邁步,從兩個方向,朝陳汐靠近過去。

    每一步跨出,兩者周身的氣息就暴漲一籌,威勢壓迫得周圍時空都哀鳴崩潰不已。

    他們一個是封神之榜靈神境中排名第三的存在,一個是排名第九的存在,此刻甫一出動,單單是周身所釋放出的氣機,都令天地色變,產生出一種種駭人的異象。

    在雒少農身體四周,浮現出黑色雷霆域場,宛如一輪雷霆大世界映照在其背後,神威浩瀚,宛如掌控雷霆的無上霸主,令人不敢逼視。

    公冶哲夫同樣不凡,他紫眸爆綻熾盛光,滿頭銀髮如瀑飛舞,周身繚繞著一縷縷宛如透明的紫色神輝,宛如龍蛇盤踞,擁有一股氣吞山河,睥睨八方的勢。

    轟隆隆~~

    這片蒼穹,都似承受不住這等可怖威壓,欲要塌陷,產生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轟鳴。

    那等場景,看得翟俊等人心中皆都一振,亢奮不已,有雒少農和公冶哲夫齊齊動手,陳汐那小東西又該如何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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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挺身而出

    天地色變,萬物哀鳴。

    雒少農和公冶哲夫還未動手,便已彰顯出屬於蓋世天驕的氣魄,驚動八方風雲。

    連陳汐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非尋常神靈至尊可比,周身氣象萬千,氣機圓潤通達,明顯皆都已走到了靈神境的極境,已足以堪稱是億萬無一的絕世人物。

    其實,通過他們在封神之榜上的排名,便可以得知,能夠躋身前十之列的,絕對不容小覷了。

    這個認知並未給陳汐帶來多少負擔,他的神色依然沉靜而淡漠,不起一絲波瀾。

    唯獨一對如淵黑眸中,有著一抹若熔漿似的戰意開始悄然沸騰。

    是的,之前和翟俊一行人的戰鬥,根本未曾讓陳汐發揮出全力,若非他不意多造殺孽,徹底得罪了對方背後的大勢力,他們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當然,如果徹底激怒陳汐,他可不會理會對方背後勢力如何了得了。

    知止,而後勇。

    這就是陳汐的行事風格。

    ……

    在距離陳汐百丈之地時,雒少農和公冶哲夫齊齊止步,而兩人那龐大無比的氣機,已是遙遙鎖定陳汐。

    三者之間,隱隱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不過,所有人都清楚,這不是三足鼎立,而是二對一!

    是兩位躋身封神之榜靈神境前十的蓋世人物,對抗一個至今姓名還未曾顯現在封神之榜上的年輕人!

    氣氛肅殺,沉寂。

    翟俊等人顧不得渾身傷勢,皆都亢奮,翹首以盼,渴望雒少農二人出馬,一舉將陳汐擒殺,為他們報仇雪恥。

    “形勢所迫,我們只能一起出手,將其速速解決了,若是擱在尋常,碰上你這樣的對手,我或許很有興趣和你單獨對決一番,但絕對不是現在。”

    雒少農悠悠看著陳汐,言辭輕描淡寫,他身後投射出一輪雷霆世界,緩緩懸浮,映襯得他威勢愈發懾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若你現在交出手中玄吾劍和那一株八品道根,並主動退讓下山,我非但既往不咎,且說不定會跟你交個朋友,你……意下如何?”

    話裡話外雖平淡,可卻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睥睨,頤指氣使,仿似指點江山。

    陳汐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認出了玄吾劍的來歷,旋即他便漠然道:“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前來此地,一是為了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二便是奪回那一株九品道根,以及你從顓臾水道友手中搶走的那三株七品道根。”

    雒少農怔了怔,似有些詫異陳汐竟敢如此跟自己說話。

    不等他開口,便聽陳汐繼續道:“哦,還有一件事,之前你們擊傷樂無痕道友他們的事情,也得趁此機會解決一下。”

    眾人皆都愕然,差點感覺自己耳朵聽錯了,都到了這時候,這傢伙非但不收斂,反而變得愈發狂妄了,簡直是不知死活!

    這一下,雒少農也徹底被氣笑了,撫掌讚歎道:“好膽!這世上你還是第一個敢跟我如此說話的!就沖這一點,我便要為你留一個全屍,不讓你暴屍於野。”

    “雒兄,和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你真以為這傢伙會領情?”

    公冶哲夫冷冷開口,殺機畢現,他可不打算這次放過陳汐了。

    無論是因為申屠嫣然,還是因為甄流晴,他對於陳汐,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憎。

    這感覺很奇妙,就像嫉恨似的,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這世上,可沒有人值得他公冶哲夫嫉恨!

    “忘了說,之前你屢屢出言不遜,我一直忍你讓你,你卻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臉,這次,我們也該算一算這筆賬了。”

    陳汐目光挪移在公冶哲夫身上,淡漠開口,因為甄流晴,他心底深處早已積攢了一股怒火,若再如此隱忍下去,那他陳汐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呵呵,很好,果然狂妄的夠可以!雒兄,你若再猶豫,我可提前動手了!”

    公冶哲夫聲音發寒,字字如刀,迫人無比,顯然,他已被陳汐激怒,感覺這是一種對自己尊嚴的挑釁。

    雒少農輕聲一歎,聳肩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動手了。”

    話音一落。

    一股森然可怖的殺機猶如潮水般,從雒少農身上擴散而出,將這片天地都覆蓋,背後一輪雷霆世界轟湧出一陣陣震響,令人神魂顫粟。

    轟!

    幾乎是同時,公冶哲夫紫眸中流溢神芒,宛如一尊氣吞山河的戰神,雙掌之間,悄然覆蓋上一層若鱗片似的繁密紋理,泛著金屬光澤,透著可怖之極的氣息。

    這是“蒼麟手”,一種傳承於公冶氏的無上道法,輕輕一抓,便可撕裂乾坤,捏碎日月星辰!

    鏘!

    陳汐衣衫獵獵,長劍在手,夷然不懼。

    轟隆隆~~

    還未動手,三者之間那可怖的威壓已碰撞交鋒在一起,產生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擴散八方,令這片天地都陷入混亂中。

    遠處眾人駭然,紛紛退避,唯恐被波及,惹禍上身。

    他們倒也清楚,這一戰哪怕陳汐被殺,可憑藉今日之戰績,也足以在上古神域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了。

    當然,若這一切真如他們所預想的那樣發生,那時候的陳汐恐怕就是一個死人了,名聲再大,只會讓人惋惜和感慨。

    “且慢!”

    可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驀地一道聲音響徹,伴隨聲音,一道綽約身影竟是輕輕一閃,立在了三者中央!

    那人一襲黑裙,身段修長,烏黑濃密長髮被一支木簪斜插盤髻,露出一張清麗恬靜的絕世容顏。

    她氣質純淨自然,宛如崖岸雪蓮,與世無爭,赫然就是甄流晴!

    眾人皆都眉頭一皺,這女人發什麼瘋,難道還要阻礙這一戰爆發不成?

    若非甄流晴一直跟隨在公冶哲夫身邊,他們都差點出言去呵斥。

    陳汐心中則是一震,隱約猜到什麼,眼眸深處悄然閃過一抹明亮的光澤。

    這一刻,公冶哲夫眉頭也是緊緊鎖住,臉色有些陰沉,道:“流晴,你這是做什麼,快退下!”

    聲音中,已帶上一抹呵斥和威壓。

    甄流晴背對著陳汐,面朝公冶哲夫,她這一刻似作出了什麼決定,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恍惚,被一抹堅定決然之色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道:“哲夫公子,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陳汐一馬,若您答應,我保證以後一切都聽您的,絕無一字虛言!”

    眾人聞言,皆都難以置信,這女人居然是為陳汐求情的!?這怎麼可能?

    難道她和陳汐之間還有著什麼關係不成?

    陳汐默默聽著,眼眸卻是越來越亮,他一直搞不懂甄流晴為何不理睬自己,又和這公冶哲夫什麼關係,此刻也想聽聽,這一切究竟是什麼緣故了。

    而聽到此言,公冶哲夫的臉色徹底陰沉如水,紫眸中電光蒸騰,神情有些微微的猙獰,顯得駭人無比。

    “早在第一次見到這小東西時,我就感覺有些不正常,果然,你和他之間果然早有關係!”

    公冶哲夫目光死死盯著甄流晴,一字一頓,像從牙縫中擠出,透著無盡怒火。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按捺心中憤怒,道,“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誰還沒有一些過往?可你如今為了他,居然還欲要讓我收手!可未免太過了!”

    甄流晴被呵斥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眉宇間的堅定之色卻是絲毫不變,她看著公冶哲夫,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聲音道:“我說過,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以後統統聽你的!”

    這一刻,陳汐就是再愚鈍,都能辨認的出,甄流晴是在為自己擔憂,甚至為了自己安危,不惜放棄心中底線,哀求於公冶哲夫,這讓陳汐又是振奮,又是感動,又是心痛,又是憤怒,心緒複雜到了極致。

    他再按捺不住,沉聲道:“流晴,你可是有什麼苦衷?你過來,只要有我在,這世上誰若敢欺你,便需從我陳汐屍體上踏過!”

    此話一出,頓時令在場眾人判斷出,甄流晴和陳汐果然之前早就認識,且關係明顯不淺!

    甄流晴渾身一顫,但卻倔強地沒有回頭去看陳汐,只是雙手悄然攥緊,明顯內心也是在劇烈衝突不已。

    這讓陳汐愈發肯定,甄流晴肯定有難言之隱,否則決不會顯然如此掙扎,如此無助。

    可即便是在這等情況下,她依舊奮不顧身欲要幫自己解圍,這讓陳汐心中原本殘留的一絲酸楚和惱怒徹底一掃而空,有的,只是感動和心疼。

    在抵達上古神域之後,她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遭遇,才會讓自己陷入這等境地?

    而目睹這一切,尤其感受到四周傳達而來的異樣目光,刺激得公冶哲夫臉色都變得鐵青無比,幾欲暴走。

    “你……給我滾一邊去!”

    他再按捺不住,憤怒大喝一聲,一把朝甄流晴抓去,要將她丟出去,等殺了陳汐再找她算帳。

    轟隆!

    這一抓之下,動了真怒,威勢也是可怖之極。

    甄流晴臉色驟然蒼白透明,可最終竟似不敢反抗般,立在那一動不動。

    鏘!

    也就在此時,陳汐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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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靈烏神劍

    唰!

    一抹劍氣浮現,若浮光掠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劈殺向暴怒出手的公冶哲夫。

    流光式!

    玄心劍術四大式中速度最快,也最出其不意的一招!

    公冶哲夫冷哼,右手一抓,掌指蒼麟彌漫,暴湧出幽藍色神輝。

    鐺!

    無上道法蒼麟手和流光式交鋒,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蒼麟手堅硬無比,其中彌漫可怖神道威能。

    眾人動容,不愧是公冶氏傳承的古法,居然可以和鋒利無比的劍氣硬撼。

    蒼麟手完整無損,神輝迸濺,同樣並未傷及公冶哲夫。

    不過趁此間隙,陳汐早已一把攔住甄流晴,將她帶出了場外。

    “若你還如之前那般信任我,就站在這裡不要動,這些傢伙交給我一人解決了!”

    陳汐吩咐了一聲,便身影一閃,沖入場中。

    甄流晴怔了怔,蒼白無比的俏臉複雜一片,內心似在做著激烈無比的掙扎,但最終,她並未再挪移半步。

    這讓陳汐心中寬慰不已,但卻刺激得公冶哲夫愈發暴怒。

    “也好,先殺了你這小東西,我再找她算帳!”公冶哲夫冷哼,劈手就朝陳汐抓來。

    他雙掌覆蓋繁密蒼麟,神秘無比,宛如一對龍爪,但卻更鋒利可怖,威勢之強,渾身不弱於神寶。

    哧!

    幾乎是同時,一直冷眼旁觀的雒少農也出動,他掌間出現一柄黑色神劍,幽邃瑩瑩,照耀出刺目的黑色神輝,一刹那間,這一片蒼穹都宛如化作黑夜。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靈烏神劍!

    這可是一口了不得的先天靈寶,傳聞乃雒氏一位擁有通天手段的大人物歷經萬險,從一處破碎混沌中覓得,憑藉此劍,那位大人物更是不知屠戮了多少強橫對手,在整個帝域都引起了莫大轟動。

    而今,此劍被雒少農祭出,用來對付陳汐,甫一出手,衍化天地為永夜,無匹劍意纏繞滾滾烏色神雷劈殺而至,那等情景,簡直駭人到了極致。

    一刹那間,兩位神靈至尊出手,引動八方風雲。

    換做其他修道者,只怕早已被震懾得肝膽俱裂,鬥志崩潰了。

    不過,陳汐顯然非尋常可比,非但不懼,反而腳踏時空,抬手的刹那間,在虛空中化出一方劍之世界,這是劍皇一重天的體現。

    轟隆!

    劍意如潮,自劍之世界中擴散,照亮山河,耀眼熾盛。

    這一刻的陳汐,宛如化身掌控萬劍的主宰,劍意沖鬥霄,身影在虛空中穿行,左右開弓,和公冶哲夫、雒少農二人決戰在一起。

    一時之間,這玄主神山之巔,宛如化為亂世洪爐,其內神輝橫掃,光雨迸濺,震耳轟震聲此起彼伏,直殺得日月無光,萬物為之色變。

    其中,更傳來一陣又一陣大道轟鳴聲,衍化出一種種可怖的異象,諸神嗔怒,神血傾盆,天經地緯、神道秩序無不在其中映現、崩碎、繼而化為狂暴的力量席捲十方,混亂到了極致。

    這等景象太可怖!

    令得那遠處眾人皆都紛紛退避,心中無法保持平靜,這般交鋒,絕對堪稱是曠古爍今,古來罕見!

    尤為令他們駭然的是,就是在這等對決中,陳汐竟非但沒有被快速鎮壓,反而堪堪抗衡住了雒少農二人的夾擊!

    這怎麼可能?

    那小子的戰鬥力怎會如此恐怖?

    那可是分別在封神之榜靈神境中排名第三、第九的存在,號稱蓋世翹楚,在同境界之中近乎無敵般的存在。

    可如今,兩者一起出動,竟奈何不得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轟隆隆~~

    這一場驚世交鋒從一開始,就註定激烈無比,此刻三人直殺上九重霄,各自施展無上道法,碰撞在一起,簡直如一輪輪烈日在互相爭鳴,宏大可怖到了極致。

    雲層崩碎。

    時空紊亂。

    這片蒼穹宛如一幅斑斕的畫卷,被撕碎成無數片,光怪陸離,其中更充斥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大恐怖,其他修道者一旦被捲入其中,絕對就是身隕道消的下場!

    “混帳東西!還不束手待擒!?”

    蒼穹上,公冶哲夫怒吼,雙掌蒼麟發光,遮蔽天地,澎湃出可怖的鎮殺之力。

    唰!

    陳汐眸子中肅殺之氣流溢,冷哼一聲,驀地一劍橫掃而出,宛如一掛銀河傾斜,其中日月浮沉,五行相生,風雷共振,陰陽運轉,衍化為諸般無上妙諦。

    遠遠望去,所有人都駭然,這一劍氣象太過恢弘無量,似裹挾諸天大道,而劍意之中更似有宙宇星河運轉,鋪天蓋地橫掃!

    這是海崖式!

    只不過被陳汐以全力施展,將自身掌控的諸般大道悉數湧入,方才造成了這等可怖異象。

    轟隆~~

    這裡似有一顆星辰爆炸,震耳欲聾,讓整座神山都猛地顫粟了一下。

    然後,一道身影驀地震得踉蹌倒退,有些狼狽,眉眼之間已帶上一抹驚怒。

    那赫然是公冶哲夫!

    在這一擊的交鋒中,他竟是吃了一個暗虧,不敵陳汐!

    眾人心中又是狠狠一震,之前的戰鬥,已證明了陳汐的戰鬥力之強大,可他們還是沒想到,在這二對一的情況下,陳汐竟猶有餘力,硬生生將公冶哲夫震退!

    放眼整個上古神域,無數絕世天驕彙聚的帝域中,又有幾個人能辦到這一步?

    而這傢伙的實力……又究竟強悍到了何等高度?

    這一刹那,就連遠處的甄流晴都呆住,清眸中流光溢彩,心中暗自喃喃,“原來,他如今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

    但旋即,她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心事,眸子又變得暗淡下來,清麗絕美的容顏上泛起一抹複雜難言之色。

    ……

    “斬!”

    半響後,雒少農倏然從一側持劍斬殺而至,靈烏神劍宛如一抹來自黑暗雷獄的光,震碎時空,殺伐之力可怖。

    這一擊顯得極為可怖,深諳狙殺行刺之精髓,堪堪搶在了陳汐和公冶哲夫交手無法脫身的那一刹那出擊。

    唰!

    陳汐眼瞳眯了眯,猛地一劍狠狠將公冶哲夫震退,而後身影若電,險之又險閃避過去,不過,鬢角卻是有著一縷長髮被斬斷,臉頰微微有些刺痛,被劍氣掃過,滲出一滴血。

    “嗯?”

    雒少農有些意外,似沒想到這一擊竟未能傷到陳汐。

    周圍眾人見此,則暗叫一聲可惜。

    “哼!”

    這一刹那,陳汐一聲冷哼,眸子愈發幽邃冰冷,周身建議猶如汪洋般洶湧澎湃,揮動玄吾殘劍,繼續衝殺。

    激戰至此,已讓他大致判斷出,雒少農同樣擁有劍皇一重天的劍道修為,且戰鬥經驗極為豐富,出手之間乾脆俐落,殺伐果決,倒也配得上他那在封神之榜靈神境中的排名。

    至於公冶哲夫,卻略遜雒少農一籌,但他掌控著諸多無上道法,戰鬥力同樣不容小覷。

    不過……

    無論是雒少農,還是公冶哲夫,亦或者是他們兩人聯手,可都還不足以讓陳汐感到足以致命。

    “殺!”

    公冶哲夫目光若紫色漩渦,駭人無比,雙手揮動,撕裂天痕,幻化出一道道幽藍色的刃芒,宛如傾盆大雨傾瀉。

    幾乎同時,雒少農持劍踏步,氣息如龍,劍意似生生不息,衍化黑色雷霆,不斷劈殺,威勢愈發傲岸迫人。

    顯然,這一刻他們二人同樣意識到,陳汐戰鬥力太過超然,必須全力以搏,不能再保留。

    轟隆!

    陳汐眼眸眯了眯,孤峻的身影猛地一挺,氣勢竟硬生生再次提升一截,渾身釋放出的氣息,簡直宛如蓋世劍尊般,單單是氣勢,就將這片蒼穹徹底震碎、齏粉。

    天地大亂,陳汐在這一刻,也動用全力,掌中玄吾殘劍浮動一抹晶瑩剔透的光,彌漫晦澀懾人氣息。

    一縷縷神道之力衍化為神秘的符文,從劍身表面流溢,當他揮動玄吾殘劍,一股難以形容的可怖氣息,悄然彌漫而開,一下子粉碎了天地,擊潰長空!

    嘭!

    這一劍力量太強大了,輕而易舉將公冶哲夫震退,他即便動用了全力,也沒有占到一絲便宜。

    而若是以往,憑藉他此刻施展的力量,什麼敵人都要被鎮壓,世間罕逢對手。

    可現在,他非但被這一劍震退,雙掌彌漫的蒼麟更是破碎大半,溢出血來,骨頭都差點被震斷。

    他發出一聲同痛叫,身影被震退時,在虛空中都震碎,竟是扛不住這一股巨力,無法控制自己身影。

    這一幕,不止驚得遠處眾人悚然,連原本衝殺而至的雒少農也是心中一震,有些難以置信。

    但旋即,他眸子中冷光一閃,並未躲避,反而動用一種秘法,令自己威勢愈發強盛,狠狠一劍掄來。

    宛如掄起一方雷霆世界!

    哧啦!

    可僅僅一刹,一抹寒芒乍現,竟硬生生將這一方雷霆世界切開,分為兩半,轟然爆碎。

    並且,這一抹劍氣餘勢不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雒少農咽喉爆射而去。

    刹那間,雒少農臉色驟變,察覺到一抹致命般的氣息,毫不遲疑就朝一側全力閃避,堪堪避開了這一抹劍氣。

    不過,身影卻顯得異常狼狽,宛如驢打滾似的,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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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唯一神台

    一眨眼間,公冶哲夫被震退,雒少農狼狽閃避,身影滑稽,可卻沒人能笑出來。

    相反,此刻他們臉色皆都呆滯,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太強大了!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無法理喻的怪物!

    這若是傳出去,恐怕都沒人敢相信吧?

    “這傢伙究竟是誰,為何之前在上古神域時,為何從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擁有這般可怖戰鬥力,偏偏又聲名不顯,甚至封神之榜中也未曾映現其名字,可未免太過神秘了。”

    “戰鬥還未結束,談這些未免為時尚早,諸位別忘了,此子可是咱們的敵人!”

    眾人議論,臉色卻是愈發難看,心中更禁不住有些擔憂起來。

    ……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你這般人物,倒是讓我想起了某個傳說中的人物。”

    蒼穹上,雒少農臉色鐵青,眼眸死死盯著陳汐,懾人無比,“不過,越是這樣,今日便越不能讓你存活下去!”

    聲音中,已充斥著一抹沛然殺機,顯然因為陳汐的強硬表現,讓他已徹底生出了必殺之心。

    “不錯,今日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否則日後一旦成長起來,對咱們而言,絕對是一個心腹大患!”

    另一側,公冶哲夫臉色陰沉如水,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剛才那一擊,讓他也受了不小的傷勢,心中震怒到了極致。

    陳汐不禁搖頭,道:“廢話可真多。”

    說話時,他猛地一步跨出,渾身劍意縈繞,宛如一柄絕世利刃出鞘,有一股睥睨八荒之威。

    這一刻,他主動出擊,對方已明言欲要殺自己,他自不會再留手了!

    唰!

    一道煌煌通天劍氣斬出,碾碎五行,滅殺陰陽,肅殺到了極致。

    “鎮天斬!”

    雒少農眼眸一縮,大手持劍,揮動間帶起濛濛烏黑雷芒,呈逆沖蒼穹之勢,而後鎮殺而下。

    這是他的殺手鐧【十八重雷霆真劍】,每一重都擁有破滅乾坤之威能。

    轟!

    令雒少農心驚的是,這一擊,竟僅僅只能硬撼對方,而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這讓他神色愈發凝重,心中殺機愈發熾盛,厲聲長嘯一聲,再次俯衝殺來。

    “噬天斬!”

    “焚天斬!”

    “碎天斬!”

    “擂天斬!”

    ……接下來,雒少農和陳汐激戰在一塊,施展出【十八重雷霆真劍】的不同劍招,無不威能莫測,雷暴蒸騰,具備毀天滅地之力,駭人無比。

    可最終,卻被陳汐一一拆解,非但未曾給陳汐造成傷害,他自己反而被殺得差點負傷。

    這讓雒少農眼瞳收縮到極致,心中震動得無以復加,這怎麼可能?這傢伙明明也只是劍皇一重境修為,甚至手中的玄吾劍遠遠不如自己的靈烏神劍,憑什麼如此強橫?

    “滾!”

    陳汐冷冷吐出一個字,一劍斬出,將另一側衝殺而至的公冶哲夫狠狠劈飛了出去。

    這傢伙在陳汐和雒少農的交鋒中,一直時不時進行偷襲,若非如此,雒少農決不會如此容易化解他的攻擊了。

    哇!

    公冶哲夫咳血,臉色都猙獰起來,他實在太不甘,以往他可是不止一次羞辱過陳汐,一直將後者視作了螻蟻般的存在,哪曾想到,而今自己竟會不是對手?

    遠處翟俊等人看得一陣心驚肉跳,愈發擔憂起來。

    “該死!”

    公冶哲夫怒吼著,再次衝殺上前。

    可卻再次被陳汐一劍擊潰,這次還要更慘,整個人如沙包似的,狠狠砸在地面,牙齒都崩飛了不知幾顆,口鼻噴血。

    而自始至終,陳汐都未曾正眼看他一眼,目標一直放在了雒少農身上。

    相較於公冶哲夫,無疑雒少農給他帶來的壓力要更大一些,不過,也僅僅只是壓力罷了。

    “亂天斬!”

    這一刻的雒少農,眼眸中帶著滔天殺氣,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了,有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他掌中靈烏神劍宛如由雷霆大道所衍化,充盈無匹靈性,狂霸暴烈,摧枯拉朽,似要將天地萬物都齏粉。

    甚至,隱隱衍生出一尊尊雷靈神影,帶動滔天神力,可怖之極。

    這種變化,令陳汐都吃了一驚,清楚這傢伙此刻也已跟拼命沒什麼區別了。

    唰!

    陳汐淩空,掌中玄吾殘劍演繹無上奧妙,不斷向前轟擊,兩者之間激烈搏殺,不斷大戰。

    很快,他們衝殺在一起,若兩道閃電,彼此碰撞,從地上殺到天上,又彼此殺到那玄主祖廟前,異常之激烈。

    這等巔峰絕世對決,甚至讓那公冶哲夫都無法插手,太快了,戰鬥的威能也太可怖,再非他能夠干涉。

    這個認知讓他憑生一股深深的挫敗感,臉色鐵青猙獰,之前,他還認為陳汐沒資格撼動自己,只能被自己任意蹂躪,可如今,這一切都倒轉過來,他反而連插手這一場對決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等打擊,簡直讓公冶哲夫差點瘋掉。

    可不管如何,這一切都不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除非戰鬥中的雒少農引導戰局,或許公冶哲夫還有參戰之力,可很顯然,此刻的雒少農也無力分心,自不會辦到這一步。

    轟!

    場中,陳汐和雒少農兩者大戰,越發驚人。

    陳汐掌控無上劍道,上擊九天,下斬萬物,將玄心劍術的精髓強大之處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不得不承認,拼起命來的雒少農,的確超乎想像的強,無愧是排名封神之榜靈神境第三名的存在,已邁入到了靈神境最為極限的地步。

    要知道,他現在已動用了無極神籙,將自身神道奧義完全融入到了劍道之中,又以心之秘力為輔助,威勢已達到神靈至尊的極盡,而雒少農雖被戰得不斷退避,但終究還是抵擋了下來,這可就不尋常了。

    換而言之,此刻不管是陳汐,還是雒少農,皆都已動用了神靈至尊極限般的力量在對抗!

    “陳汐!若你僅僅如此,此次必死無疑!”

    驀地,雒少農似有些不耐,又似坐出了某個決斷,猛地大喝出聲,掌中悄然浮現出一頭如火燃燒般的朱雀,一頭湧入到了靈烏神劍中。

    轟隆隆~~

    漆黑若夜的靈烏神劍,在這一刻驟然蒸騰起億萬刺目火光,四周則是一縷縷漆黑雷霆,竟衍化作了一副“火雷相融,離震併發”的宏大異象。

    似一片無垠漆黑永夜,在神焰中燃燒!

    然後,雒少農威勢驟然暴漲,轟隆一聲,他持劍殺來,周身力量震古鑠今,無量殺伐之氣沖霄而起,向著陳汐那裡轟殺而下。

    這是一種秘法,以焚化朱雀之神魄為引子,點燃靈烏神劍的全部力量,能夠發揮出超乎想像的威能。

    不過,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極大,不止是要損失一頭朱雀神魄,且靈烏神劍的威能也會因此而受損,想要徹底修復,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辦到的。

    “死來!”

    這一刻的雒少農,簡直似霸主般,指天打地,傲嘯山河,那勇猛睥睨的姿態,讓遠處眾人皆都振奮起來。

    他們都已看出,雒少農動用了秘法,施展了超乎想像的力量,和之前完全變得不一樣了。

    “要一招決勝負?也好!”

    淡漠冷冽的聲音中,陳汐周身驟然浮現出一股難以形容的神秘力場,彙聚在頭後,衍化為一方璀璨神台。

    那神台彌漫九道靈光,激射九霄,遠處眾人見此,皆都振奮,認為陳汐此刻拿自身神台拼命,明顯是黔驢技窮。

    可僅僅一刹,他們的笑容陡然僵固,眼瞳擴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在他們的視野中,陳汐頭後的九道靈光在刹那間,竟融合在了一起,衍化為了一個瑰麗、奪目、熾盛而渾圓的光輪!

    唯一神台!

    眾人被震懾得魂兒都差點飛出來,失聲齊齊驚呼,神色當場就變了。

    包括在遠處的甄流晴,也是心神大受震動。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皆都在一刹那間便已完成,凝聚出唯一靈台的力量後,陳汐毫不遲疑,以一招“解牛式”劈殺而出。

    這一刹,時間、空間都像凝滯住,萬物變得死寂,一切聲音都像消失不見。

    大音希聲!

    大象無形!

    這一擊的威能,竟讓天地齊齊失去時間之流逝、空間之挪移、聲音之傳達!

    然後,眾人就駭然看見,在這一劍下,雒少農施展出的那最強一擊,就像紙糊的一半,驟然崩碎為億萬光雨,飄灑天地間。

    而雒少農整個人更是如遭雷擊,七竅溢血,身軀不受控制地狠狠墜地,那俊美邪魅的臉頰都因為痛楚而扭曲起來。

    “啊——!”

    他再忍不住痛叫,聲音中充斥無比的驚怒,更有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懼意,“唯一神台!居然是唯一神台!你……竟然已達到了這等傳說中的地步!”

    這一刹那,在場眾人也都被震懾,宛如泥塑雕像,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令得他們道心都差點失守。

    唯一神台!

    在上古神域中所熟知的神靈至尊中,也只有封神之榜靈神境排名第一的夜辰,才達到了這等化腐朽為神奇,近乎傳奇的高度!

    而今,這世上竟在此出現了一個修成“唯一神台”的傢伙,這如何讓人敢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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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49: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溘然長逝

    全場無言,死寂一片。

    眾所周知,靈神境存在,自身靈魂神台中擁有九道靈光便已經稱得上是神靈至尊,足可以傲視同輩絕大多數人。

    像在場眾人,莫不是這等人物。

    且神靈至尊及其罕見,萬中無一,像那上古神域足足上千個域境,無數個宙宇,可能夠誕生出神靈至尊的,也只屈屈一小部分域境而已。

    畢竟,這等層次已達到了靈神境中的極限,堪稱獨步古今。

    但是——

    在上古神域的無垠歲月中,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聞,說在那神靈至尊之上,還有一個突破極限的圓滿之境,號稱唯一,冠蓋至尊之境!

    這等境界,被叫做靈神大圓滿境,其顯著特質便是擁有“唯一神台”!

    這當然並非是指代那些擁有一道靈光神台的強者,而是將靈台九道靈光融合唯一,開闢出一方“神台光輪”的存在!

    由於自古至今能夠達到此等境界的強者太過稀少,世人絕大多數對此都根本不清楚,甚至都未曾聽說過這等傳聞。

    但對於在場這些出身帝域頂尖豪門中的神靈至尊而言,自然明白,這並非是傳聞,而是真實存在的。

    像那排名在封神榜靈神境第一名的夜辰,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今,陳汐在和雒少農的巔峰對局中,竟展現出“唯一神台”的力量,自然顯得有些驚世駭俗,令人難以置信。

    再加上他以往在上古神域中聲名不顯,且名字未曾出現在封神之榜上,就讓這一切顯得愈發匪夷所思了。

    這一刻,場中的陳汐儼然成為了矚目的焦點,他一襲青衫,持劍孑然而立,模樣還是那模樣,可眾人心中卻皆都泛起一抹深深的忌憚,甚至是驚懼!

    ……

    雒少農咳血起身,擦拭掉唇角血漬,目光死死盯著陳汐,神色中複雜一片。

    敗了!

    自己居然敗在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手上!

    這讓一直驕傲自負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他目光看了看遠處的玄主祖廟,清楚那裡邊便蘊生著一株自己夢寐以求的帝皇級道根,只要奪得那一株道根,等以後晉級祖神境,也大可不必忌憚世間任何祖神。

    不過前提是,先掃除陳汐這個阻礙!

    可……在眼下局勢中,又有誰能是那陳汐對手?

    遝!遝!

    這些念頭在雒少農心中瞬間閃過,還不等他做出決斷,一陣腳踏時空的聲音響徹。

    遠處,陳汐再次持劍殺來,眉宇間盡是肅殺冷冽之色,氣勢迫人。

    欺人太甚!

    難道這傢伙還真打算殺了自己不成?

    雒少農心中震怒,他不信陳汐敢殺死自己,不過依舊感覺陳汐這種行為,是對自己自尊的一種踐踏,令得他臉色瞬間又變得陰沉鐵青起來。

    雒少農已作出決斷,這一刹那,陳汐若敢把自己往死處逼,那便召集其他所有神靈至尊一起出動,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噗!

    可便在此時,場中響起一聲悶響。

    陳汐戛然止步,霍然扭頭,就看見遠處的甄流晴正自咳血,一張俏臉煞白一片,眉宇間盡是痛苦掙扎之色,纖弱修長的嬌軀都在不斷顫粟,似在承受著一種無比的煎熬和痛苦。

    陳汐心中頓時一震,臉色微變,顧不得繼續殺敵,閃身來到了甄流晴身邊,焦急道:“流晴,發生了何事?”

    這一刹那,其他人也都意外,旋即都暗松了一口氣,甄流晴發生意外,恰好避免了陳汐繼續行兇,倒是在無形中幫他們化解了一場危機。

    唯獨雒少農似意識到什麼,瞥了一眼另一側的公冶哲夫,果然就看見,後者唇角泛著一抹冷笑,目光冰冷地望著甄流晴。

    “我……我沒事……哇!”

    甄流晴渾身顫粟得愈發厲害,俏臉愈發煞白透明,眉眼之間盡是痛苦,冷汗淋漓,最終再忍不住大口吐出一灘血來,那血水呈現詭異的斑斕彩色,氣味卻是香甜誘人無比。

    可陳汐還是一眼就判斷出,那是一種劇毒!

    這讓他臉色頓時一沉,眉宇間泛起一抹森然殺機,咬牙道:“這是誰做的?”

    “不用……不用擔心……我……”甄流晴花容慘澹,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虛弱,直至後來,竟是身體一軟,似失去了力量支撐,朝地上跌坐去。

    “流晴!”陳汐連忙一把將其抱在懷中,心中又是焦灼,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似是意識到什麼,他扭頭,一瞬間就鎖定公冶哲夫,神色已是冰冷到了極致。

    “是你下的毒?”

    一字一頓,像從牙縫中擠出,神色雖平靜,可熟悉陳汐的都清楚,他已經被徹底激怒。

    這一刻的公冶哲夫,臉色鐵青中又帶著一抹得意,顯得有些猙獰,傲然道:“這可不是毒,這世上可沒有任何毒物能夠殺死神境存在。”

    頓了頓,他這才慢條斯理說道:“至於究竟是什麼……呵呵,你給我跪下,我慢慢告訴你,怎樣?”

    言辭間充盈著一股報復般的得意味道,更是一種羞辱和挑釁。

    陳汐眼眸眯了眯,眸子深處殺機已沸騰到了極致,自打進入上古神域之後,他還從未有一刻像這樣如此迫切殺死一個人。

    “放了流晴,這一次,我饒你們一死。”陳汐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憤怒,緩緩開口。

    “哈哈哈……”公冶哲夫仰天大笑起來,滿頭銀髮飛舞,旋即,他笑容一斂,以一種輕蔑的口吻道:“陳汐,你不是很喜歡她麼?你不是為了她可以讓敵人從屍體上踐踏過去嗎?現在,我只是讓你跪下而已,難道就做不到嗎?”

    陳汐神色已是漠然到極致,渾身都有著一股沛然殺機在蓄積,快要按捺不住。

    不過,他越是這樣,公冶哲夫心中就越是暢快,他大笑說道:“趕緊吧,你若再耽誤時間,那女人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不等陳汐開口,他繼續道:“當然,你跪下之後,我肯定告訴你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會幫她解除這種痛苦,不過,一切都要看你表現了。”

    “跪下吧!”

    “陳汐,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下跪,這若傳出去,何嘗不是一種美譽?”

    “我看啊,這傢伙不跪是不行了,除非他想讓那女人死!”

    遠處,翟俊等人見此,皆都忍不住戲謔開口,大笑出聲,認為公冶哲夫已經抓住陳汐的死穴,一切都再由不得他囂張下去了。

    唯獨雒少農皺了皺眉,似感覺拿一個女人來要脅有份,但最終他並未多說什麼。

    換做尋常,用這種卑劣伎倆來對敵,絕對會讓在場所有人不恥,但此刻為了對付陳汐,他們也徹底不要什麼臉面了,暴露出的嘴臉醜陋無比。

    “還猶豫什麼?跪下!”公冶哲夫大喝,聲音咄咄逼人。

    “不要!”

    驀地,也不知甄流晴哪裡來的力氣,雙手緊緊攥住陳汐衣襟,叫道,“陳汐,不要答應他!我身上是被種下了一種古巫秘禁,他公冶哲夫根本解除不了!”

    古巫秘禁?

    陳汐心中又是一陣煩躁,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東西,自然是束手無策,無從下手。

    “賤人!你若再敢開口,信不信你師尊也跟你一起陪葬!?”公冶哲夫臉色一沉,厲聲喝斥。

    甄流晴渾身一僵,面露出痛苦掙扎無比的神色,看得陳汐又是一陣心痛不已,直將公冶哲夫恨到了骨子裡。

    他此刻已終於明白,為何之前甄流晴一直不認自己了,原來不止是她身上被種下了古巫秘禁,連帶著她師尊道缺真人也被公冶氏抓了起來!

    在這等情況下,換做誰,只怕也會被那公冶哲夫牽著鼻子走了,又不得誰不遵從。

    這該死的東西!

    陳汐眼眸中如若燃火,湧動著不可抑制的殺機,懾人無比。

    就在此時,他懷中的甄流晴忽然掙扎著抬起頭,一對清眸凝視著陳汐,聲音虛弱道:“陳汐,你知道麼,我……一直……很羡慕卿秀衣,她……畢竟和你有了……孩兒,自從……師尊和我被抓走……我最害怕的就是……就是……這輩子再……再也無法見到你了……現在看你這樣……我感覺……這輩子死……死也無憾了!”

    陳汐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內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宛如熔漿般湧遍全身,快要炸開。

    “不要再說了!我一定要讓你活著!”陳汐低聲開口,聲音像從胸腔中擠出,悲憤交加,震盪天地間。

    眾人見此,皆都有些驚疑不定,尤其是那公冶哲夫,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厲聲咆哮道:“賤人!別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別忘了,你師尊如今可一直被關押在那裡!”

    然而,甄流晴仿似沒有聽到這一切,她臉上的痛苦之色消失,被一抹紅暈取代,眼眸溫柔如水,抬起微微顫抖的白皙手掌,撫摸著陳汐的臉龐,猶如夢囈似的喃喃道:“這輩子可以喜歡上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最後又能以清白之軀,被你抱在懷裡……即便就這樣逝去,我心情也說不出的歡喜……”

    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悄無聲息。

    溘然長逝。

    唇角,兀自掛著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恬靜美麗的儀態,一如初見。

    似猶自不敢相信,陳汐怔怔望著眼前這一切,旋即猛地仰頭髮出一聲悲憤到極致的嘶吼,心中有著一股鑽心的痛擴散,幾欲無法呼吸。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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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49: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恨得癲狂

    悲憤的嘶吼震盪四野,充斥的盡是痛苦,無法言喻的痛苦。

    從沒有那一刻會讓陳汐感到如此之無力和悲憤,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心中,無法呼吸。

    眼睜睜看著自己曾喜歡的女人在自己懷中閉上了眼睛,溘然長逝,那種感覺,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折磨。

    這一刻,陳汐面容悲慟,目眥欲裂,滿頭長髮飛揚,整個人宛如徹底瘋魔。

    他緊緊抱住甄流晴的身軀,似生怕她就此消失不見,一行淚水,不可控制地從臉龐轟然墜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汐已再未曾哭泣過,這些年來,他甚至都忘記了哭泣是怎樣一種滋味,那淚水中又承載著怎樣的溫度和重量。

    這一刻,他身為神靈至尊,踏足靈神境大圓滿境之列,壽元近乎永恆不朽,但卻抑制不住那淚水滑落。

    恨!

    無比的恨!

    充斥在胸腔,激蕩在心頭,愈演愈烈,渾身的氣息,也是變得狂暴若汪洋,不斷沸騰,擴散,驚得蒼穹風雲變幻,萬物似都在哀鳴。

    ……

    甄流晴自殺了?

    翟俊一行人悚然一驚,神色呆滯,似無法想像,這女人哪裡來的勇氣,寧願死,也不屈從於命運,寧願死,也不牽連陳汐!

    公冶哲夫睜大眼睛,同樣不敢置信。

    雒少農皺了皺眉,看著遠處狀若瘋魔的陳汐,心中湧出一抹莫名的寒意。

    他對甄流晴的死感到意外,但並無任何聯繫,只是感覺無比的棘手,無比的麻煩。

    因為他清楚,接下來他們只怕要面對的,就是來自陳汐無盡怒火的打壓!

    “做好撤退的準備!”

    這一刹那,雒少農當機立斷,飛快傳音給眾人。

    公冶哲夫猛地清醒過來,怔然道:“就這樣放棄了那一株帝皇級道根?”

    “你覺得性命重要,還是那一株帝皇級道根重要?”雒少農擰眉,冷冷反問。

    公冶哲夫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冷笑道:“哼,他若真有這膽魄殺人,之前也不至於放過翟俊他們一馬了,明顯也是欺軟怕硬,擔心得罪你我背後的勢力罷了。”

    雒少農臉色一沉:“這麼說,你是要留下來和他抗衡到底了?”

    公冶哲夫不以為然地搖頭:“既然你已放棄,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之前,雒少農將那一株九品帝級道根交給了他,作為交換,他這才會幫雒少農一起前來奪取那一株帝皇級道根。

    眼下對方既然已放棄,他自不會再執著下去。

    “古怪,迦南那傢伙怎麼到此時還沒來……”雒少農皺眉掃視四周,最終還是做出決斷,不打算停留。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可不會拿自己性命去冒險了。

    “走吧!”

    雒少農瞥了一眼遠處神色悲憤,宛如泥塑般抱住甄流晴身軀一動不動的陳汐,便收回目光,飛快傳音給其他人。

    其他人雖心有不甘,但也清楚,這時候再去觸怒那陳汐,絕對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當下,他們跟隨雒少農身後,就打算沿著原路下山。

    “你們……還想離開?”

    便在此時,一道沙啞、淡漠、無情的聲音倏然響徹,令得雒少農等人渾身都是一僵,臉色陰沉下來。

    令他們最不願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走!”

    雒少農哪還敢遲疑,欲要搶先撤離,以免被已近乎瘋魔的陳汐給纏住。

    可旋即,他步伐戛然而止。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止步,面露駭然。

    在他們身前百丈之地,陳汐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立在那裡。

    他面無表情,眼眸殷紅如血,並無任何情緒波動,反而如一泓死水,令人心悸。

    在他背上,背負著甄流晴的身軀。

    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累贅,可當眾人對上他那充血的眼眸時,心中皆都一陣發寒。

    “陳汐,那女人是自盡,可不怪我等,不過畢竟和我們有著一絲關係,作為補償,那玄主祖廟中的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便留給你了。”雒少農深吸一口氣,飛快說道,“這一次,我們認栽了,還請退讓一步。”

    “你剛才不是要殺了我麼。”陳汐漠然,聲音沙啞低沉,不帶任何感情。

    雒少農皺了皺眉,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你們……不是讓我下跪麼。”陳汐那殷紅如血的眸子緩緩挪移,掃過翟俊一行人,令得他們皆都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混帳東西!還真當我們怕了你?”公冶哲夫卻是眉頭一挑,厲聲大喝道。

    陳汐漠然,舉劍遙遙指著眾人,一股迫人的殺機沖霄而起:“今天,你們都要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聲音平靜、沙啞,卻透著一股迫人的決然力量。

    公冶哲夫怒極而笑:“哈哈,白癡東西,別說以你的能耐能否殺得了我們所有人,就算你真的可以辦到,你還真敢動手?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別傻了,聰明點就趕緊讓路!”

    鏘!

    話音還沒落下,驀地一道劍氣橫空,肅殺沸騰到了極致,帶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悲憤轟然斬出。

    這一劍,如此之果斷、肅殺、決然,宛如一點火星,將陳汐內心宛如熔漿似的恨意徹底引爆!

    公冶哲夫駭然,瞳孔擴張,萬沒想到陳汐居然真的敢動手,且這一擊中蘊含的殺機,讓他嗅到了一股致命般的危險。

    他怪叫一聲,施展全力抵擋。

    轟!

    但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一劍劈飛,整個人宛如被一座深山狠狠碾壓,胸腔被劃破,神血爆灑,整個人差點被劈為兩半!

    “啊——!”公冶哲夫發出慘叫,徹底驚恐了,害怕了,這一擊簡直太強大,無法想像。

    他掙扎著欲要爬起來,但渾身一痛,這才發現四肢百骸的筋骨竟早已全部被那一抹劍氣給硬生生震碎了。

    “逃啊!”

    “該死!這傢伙居然真的要殺了我們!”

    “快走!”

    當目睹這一幕,驚得那翟俊等人頭皮發麻,亡魂大冒,在按捺不住心中驚恐,轟然朝四面八方逃竄,那副模樣,直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

    這一刻,他們再顧不得尊嚴、顧不得身份,宛如一群倉惶喪家之犬一般。

    是的,當他們背後的勢力再無法給他們提供威懾敵人的力量,就好像被扒光了身上華麗的衣服,面對死亡,也會驚恐和害怕,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嘩啦~~

    然而,就在他們轟然潰散那一刹那,一抹猶如夢幻般的清冽星輝,化作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將這一片山巔徹底籠罩,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大羅天網!

    這一刻,為了殺死這些人,陳汐已無所顧忌,哪怕世界在這一刻毀滅,他都在所不惜!

    轟隆~~

    有人拼命衝殺,欲要以手中神寶破開大羅天網,但卻無濟於事,這讓他們徹底惶恐。

    唰!

    趁此機會,一抹劍氣流溢,於刹那間收割一顆血淋淋頭顱!

    那赫然是裴文,他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切斷咽喉,頭顱拋空,無頭屍體轟然墜地,暴斃當場!

    這一擊,徹底讓其他人認識到,陳汐的確已下了必殺之心,不打算放過他們了!

    他們內心僅有的一絲僥倖,也在這一刹那徹底崩潰消失,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憤怒,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世上居然真的有天不怕地不怕之人。

    “大羅天網!你是神衍山傳人?”

    幾乎是同時,雒少農驚怒出聲,聲音中帶著一抹難以置信。

    什麼?

    神衍山?

    眾人只覺天都要塌了,原本他們還以為陳汐來歷泛泛,無法跟自己相比,更依仗自己背後勢力滔天,足以威懾陳汐不敢對自己動殺手,可誰曾想,對方……對方居然有可能是神衍山傳人!

    對於這一切,陳汐漠然不語,這一刻的他,宛如化身一尊毫無感情的殺神,眼眸充血,持劍而行。

    他恨透了眼前這些傢伙,恨得快要發狂,若再不宣洩,他都要徹底瘋掉!

    轟隆!

    他袖袍一揮,億萬符文映照天地間,衍化作一座又一座神秘宏大的神籙,坐鎮八極,彼此交相輝映,神威無量。

    一刹那間,一座完整的神陣形成,宛如一座牢籠,配合大羅天網一起,將這片天地徹底封死!

    “神籙傳承,一刹生神陣……你……你果然是神衍山弟子!”雒少農徹底被驚住,渾身毛骨悚然,如墜冰窟!

    能把他這樣位列封神之榜第三名的存在嚇得這般模樣,可見內心遭受到的震撼何等之大。

    唰!

    就在雒少農開口之際,陳汐手持玄吾殘劍,已再次斬殺一人,那是金青陽,雖已拼盡全力,也未曾擋住陳汐一擊,被活生生劈成了兩半,下場淒慘無比。

    “諸位!若不想死,就跟我一起全力對付此子!否則再這樣下去,你們一個個都得被殺死!”

    看著混亂成一團,倉惶四顧的眾人,雒少農禁不住深吸一口氣,厲聲大喝出聲。

    眾人聞言,頓時清醒過來,紛紛都朝雒少農靠攏而去。

    噗!

    不過,那昆吾青行動稍稍遲緩一步,雖僅僅只是不起眼的一小步,卻要了他的命,被陳汐一劍洞穿咽喉,神魂絞碎。

    臨死前,兀自不敢置信地嘶吼:“為……為什麼?”

    為什麼?

    多可笑的問題!

    最終,昆吾青倒地,徹底亡命,死不瞑目。

    陳汐神色愈發冰冷、漠然,他小心將背後的甄流晴抱緊,然後一對血色眼瞳冷冷掃視向雒少農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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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章 血染乾坤

    裴文被斬。

    金青陽被斬。

    昆吾青被斬。

    公冶哲夫身負重傷。

    這一刻,當雒少農他們彙聚在一起時,這才發現,可堪戰鬥的已僅僅只剩下他們三人!

    這讓他們心寒,更被陳汐那辣手無情的手段震懾,根本就無法想像,陳汐會如此肆無忌憚,橫行無忌。

    難道……他真的不擔心以後被帝域各大頂尖勢力報復?

    清冽如夢幻似的大羅天網遮蔽這片山巔,四周一座座神秘神籙衍化為一座大陣,將十方退路封死。

    這一刻的玄主神山之巔,宛如化作一片與世隔絕的修羅場,有血腥氣彌漫,有如潮殺機席捲。

    遝!遝!

    陳汐背負著甄流晴,在時空中行進,殷紅如血的眸一如之前那般淡漠、無情,無一絲情緒波動。

    他身影孤峻,渾身洶湧著一股澎湃無比的殺機,如淵如獄,鋪天蓋地,手中的玄吾殘劍表面,一塊塊血漬宛如復蘇,泛著懾人的血光。

    從決定動手那一刹那,陳汐便不曾再多言一字!

    因為,已經再沒有任何話語能夠緩解他心中的悲憤和恨意,只有死亡和血水,才足以宣洩這一切!

    ……

    “殺!”

    雒少農神色凝重到極致,厲聲大喝。

    這一刻,他同樣不敢再有任何一絲的僥倖心理,故而甫一動手,他便已動上全力!

    或者說,在這等危急關頭,他已開始拼命!

    因為他清楚,面對陳汐這等對手,再不拼命,下一刻可真有可能殞命了。

    而雒少農可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了!

    他是誰?

    他是帝域雒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是萬眾矚目的絕世天驕,是封神之榜靈神境排名第三的存在,他的前程光明無量,他的道途令無數修道者豔羨,他怎可能甘心此時此刻將性命丟在這裡了?

    絕不甘心!

    鏘!

    黑暗沉沉的靈烏神劍騰空,掀起一片黑色雷霆世界,裹挾著熾盛無匹的力量,騰空鎮殺而去。

    這一擊,將時空齏粉、附近神籙大陣都被震動,劇烈顫抖不已,可見拼命狀態下的雒少農,絕對不可小覷了。

    唰!唰!

    幾乎是同時,一側的翟俊、月如火也是從兩側一起出動,且出手毫不留手,全力以赴!

    他們同樣清楚,若雒少農敗了,他們也要跟著滅亡,故而根本不必任何人提醒,他們已做出拼命的打算。

    轟隆!

    月如火揮動煉魂古鏡,映照億萬坤離神焰,衍化一片火之汪洋,席捲而去。

    翟俊則祭出血色彎刀,挾帶無上神力,劈殺而去。

    ……

    陳汐抬頭,淡漠的血眸中波瀾不驚。

    嗡~

    在其身後,浮現出一個熾盛絢麗的渾圓光輪,唯一神台坐鎮於其中,釋放通天無量威。

    然後——

    一道劍氣宛如流虹掠空而去。

    天地頓時陷入沉寂,萬物顫粟無言,再次映現出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可怖場景。

    之前,雒少農便曾敗在這等神威之下。

    此刻,當他目睹這一幕,哪怕已施展出了拼命的全部力量,可心中依舊不可抑制地蔓延上一抹寒流。

    轟~

    一聲轟鳴,億萬光雨爆碎。

    沒有任何意外,雒少農再次被一劍劈飛,手腕虎口溢血,骨頭差點被震斷,唇角溢出一股血漬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唯一神台!

    這般境界實在太可怖了,冠蓋神靈至尊,碾壓一切同境界對手,神威不可度量。

    唰!

    幾乎是擊退雒少農的同時,又是一抹耀眼劍芒從陳汐掌中沖出,劃破蒼穹,似白虹貫日,煌煌浩大。

    “不——!”

    月如火眼瞳擴張,驚恐到了極致,他根本沒想到,雒少農竟會也敗得如此快。

    可如今,他想要收手閃避已是來不及。

    嘭!

    億萬坤離神焰衍化的火海被一碾而碎,猶如紙糊,不堪一擊。

    月如火只感覺如同被一顆彗星撞在身上,雙臂筋骨哢嚓哢嚓爆碎,煉魂古鏡脫手而飛,他整個胸腔更是猛地塌陷下去,七竅溢血,狠狠跌飛了出去。

    目睹這一切,翟俊嚇得猛地一聲尖叫,臉色因驚恐而扭曲,猛地扭身,就發了瘋似的,撕裂時空狂奔而逃。

    這樣一個在帝域有著“瘋子”稱號的蓋世天驕,此刻竟被嚇得屁滾尿流,六神無主!

    這一幕若傳出去,只怕整個帝域都得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不可。

    可笑嗎?

    翟俊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的確怕了,徹底怕了,當距離死亡如此之近時,他才發現活著原來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但很顯然,他已無法逃脫,山巔周圍的神籙大陣,天地間覆蓋的大羅天網,宛如銅牆鐵壁般,將他的退路斷絕。

    這一刻的翟俊,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什麼叫深陷絕境的困獸!

    他渾身哆嗦,臉色蒼白,瞳仁擴張,內心鬥志已被無盡的恐懼淹沒。

    當看見陳汐那淡漠無情的血眸遙遙望過來時,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讓翟俊終於扛不住,噗通一聲跪地,歇斯底里呐喊:“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之前,他跟著公冶哲夫一起叫囂,要讓陳汐下跪,要狠狠羞辱和折磨陳汐。

    而現在,陳汐一言未發,他卻主動跪地求饒,世事之無常,在這一刻顯現的淋漓盡致。

    噗!

    一抹劍氣閃過,翟俊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陳汐,似猶自不敢相信對方竟會如此無情和果決。

    可最終,他眸子中的光驟然暗淡死寂,整個身軀轟然墜地,咽喉處多出了一個血窟窿,血漿如潮水汩汩而流,很快便彙聚成一片血泊。

    又一個出神帝域頂尖豪門的神靈至尊被殺!

    場中,已只剩下了遠處負傷的雒少農、月如火、公冶哲夫三人。

    這一刻的氣氛,肅殺、血腥到了極致,壓迫得人直喘不過氣來。

    陳汐卻仿似未覺,轉身,持劍在此步步前行,宛如一具不知疲憊,沒有感知的木偶。

    玄吾殘那斑駁殷紅的劍上,滴滴答答流淌著一縷縷血漬,讓得氣氛變得愈發迫人。

    “陳汐,我們可和你並無深仇大恨,你為何要往死相逼?”月如火大吼,再無法控制情緒。

    這一刻,陳汐終於佇足,漠然道:“是你們逼我的。”

    聲音沙啞而低沉,在祖源之地時,他一舉擊潰月如火和金青陽,並未動殺手,在之前的對決時,他一舉打敗月如火、翟俊、金青陽等人,同樣並未動殺手。

    可惜,對方並不領情,也並不珍惜,反而拿甄流晴來脅迫他!

    如今……

    甄流晴也死了!

    這究竟是誰逼迫誰?

    一想到這,陳汐心中的悲憤和恨意又是一陣翻滾,難以抑制。

    噗!

    長劍當空,如驚鴻一瞥,似什麼也沒發生,但月如火的頭顱卻是驟然拋開,血灑虛空。

    這一刻,雒少農的神色忽然變得平靜起來,抬頭看著陳汐,道:“你真要這麼做?”

    陳汐不言,用行動告訴了他。

    轟!

    玄吾殘劍再次出鞘,宛如死神手中的鐮刀,每一次出現,都要帶走一挑亡魂。

    這一刹那,雒少農眼眸中忽然泛起一抹似自嘲般的光澤,又似乎是傷感。

    噗!

    出人意料的,自始至終,雒少農竟是沒有任何抵抗,神色沉默,宛如徹底放棄了求生之念,被這一劍徑直割斷了頭顱!

    嘩啦~~

    神血如瀑染空。

    這一幕,甚至令陳汐眼睛眯了眯,有些意外。

    也就在同時,忽然一張燦然獸皮騰空,衍化出萬靈朝拜、聖賢誦經等等宏大異象。

    眾生聖賢圖!

    它甫一出現,就亮光一閃,裹挾住雒少農的屍首,而後嗡的一聲,便化作一抹熾盛流光,劃破時空而去。

    這一切都發生太快,出乎陳汐意料,他可以確定,雒少農不止被自己切斷了咽喉,且神魂也被震碎,已和徹底暴斃沒什麼區別,可是,為何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一張獸皮,一定有古怪!

    陳汐不認識眾生聖賢圖,但卻絕對不會讓對方就此逃了。

    唰!

    幾乎下意識地,他左手一揮,掌指之間驟然爆射出三道金燦燦的銅錢,呈現品字型,狠狠朝那逃遁的眾生聖賢圖鎮殺而去。

    落寶銅錢!

    來自太上教主手中的無上靈寶,號稱可以落盡天下萬寶。

    嘭~~

    一刹那間,落寶銅錢爆綻金芒,彌漫一縷縷神秘的道紋,將那眾生聖賢圍困,兩者碰撞,爆綻出璀璨神輝,席捲天地。

    幾乎是同時,陳汐持劍劃破時空而去,欲要和落寶銅錢一起,一舉將那眾生聖賢圖鎮壓。

    “小傢伙,不要自誤!”

    驀地,一聲蒼老威嚴的聲音從那眾生聖賢圖種傳出。

    伴隨聲音,這件來自雒氏的祖傳神寶大放光明,威勢暴漲,非但將落寶銅錢擊飛,連陳汐劈出去的一劍,都被無聲化解。

    轟隆!

    下一刻,那眾生聖賢圖已是消失在時空中,徹底不見。

    “看來,這件寶物對雒氏而言很重要。”

    陳汐血眸冰冷,隱約知道,最大的原因有可能是不願讓那一件獸皮神寶落入自己手中。

    至於雒少農能否複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念頭在陳汐腦海中一閃,他的目光已落在了遠處那至今也無法掙扎起身的公冶哲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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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黑巫神蠱

    在這一場戰鬥中,公冶哲夫是第一個被擊敗,也是第一個重傷倒地不起的。

    在他胸前,有著一道斜長傷口,皮開肉綻,白骨隱現,觸目驚心,至今未曾癒合。

    因為那傷口附近,兀自殘留著一縷縷劍氣,不斷撕扯,任憑他百般努力,也是根本無法修復。

    但這對一尊絕世天驕般的神靈至尊而言,並不足以致命,真正讓他站不起身的,是體內的傷勢。

    太慘重了。

    所有筋脈崩碎,骨骼寸寸斷裂,體內宙宇更是混亂一片,瀕臨崩潰,若非他修道根基渾厚無比,只怕早已走火入魔。

    躺在地上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地試圖掙扎起身,可最終卻是徒勞無力。

    這讓他驚恐、不安、憤怒、惘然,倉惶到了極致,他出身尊貴,本身更是位列封神之榜靈神境第九名,修行至今堪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曾體會過這種無力淒慘的感覺?

    尤為令他絕望的是,他親眼目睹了陳汐斬殺雒少農、翟俊、月如火、金青陽、昆吾青、裴文的過程。

    看見他們被無情斬殺,看見他們臨死前那猶自不敢置信的痛苦神情……

    這一切,都宛如一場噩夢,刺激得公冶哲夫神色灰敗,面如土色,絕望恐懼到了極致。

    這輩子,他都沒見過像陳汐這般無情冷酷、肆無忌憚之人!

    更不敢想像,對於他們這些來自帝域頂尖豪門中的神靈至尊,陳汐竟敢說殺就殺,毫不留情!

    這世上,怎會有這種人?

    公冶哲夫悔恨得腸子都快青了,若有可能,他寧願從沒見過陳汐,寧願放棄這一場來自莽古荒墟的機緣,寧願……不以甄流晴的性命為脅迫。

    可惜,一切都晚了。

    再後悔也沒用。

    這一刻,場中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對面,陳汐正一步步走來,宛如一尊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神,一對血眸冷酷無情得令人幾乎快要窒息。

    公冶哲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宛如看見一場死亡正在朝自己頭上降臨。

    他再忍不住叫出聲:“不要殺我,我保證,可以放了那女人的師尊……啊!”

    話未說完,就被陳汐揮劍,於刹那間將雙手雙腿齊齊斬斷,四肢俱都不存,鮮血若潮水般,瞬間在地面上蔓延而開。

    這種突如其來的劇痛,刺激得公冶哲夫再忍不住淒厲慘叫,聲音響徹雲霄,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臉頰都扭曲起來,滿頭銀髮因沾染血水而變得骯髒,失去四肢的身軀在地面劇烈蠕動。

    換做誰看見這樣一幕,只怕都會不忍心了。

    但陳汐沒有,他的神色依舊漠然,血瞳依舊波瀾不驚,他只是俯瞰著地上的公冶哲夫,看著他慘叫,看著他渾身的傷勢不斷汩汩流血,仿似只有這樣,才能宣洩他心中的悲憤和痛恨。

    自修行至今,他從來都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人,更從沒有像眼下這般折磨過任何一名敵人。

    但現在,他就這樣做了,一切只因為甄流晴!

    “陳汐……你……你敢如此折磨我,很好,哈哈哈,很好,總有一天你要為今日的行為付出十倍代價!”

    公冶哲夫宛如瘋子,神色猙獰扭曲,急促嘶聲咆哮,“無論你是誰,得罪了我公冶氏,這世上沒有人能活下去,沒有!”

    哧啦~

    陳汐收起玄吾殘劍,探手一抓,掌心噴薄出一股神霞,將公冶哲夫整個人籠罩。

    “你……你要做什麼?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你不是要為那賤人報仇?來啊!”公冶哲夫驚怒到極致,厲聲咆哮不已。

    轟!

    下一刻,他聲音便戛然而止,幾乎同時,他的神魂被硬生生從軀殼中抽出,裹挾在神霞中,兀自憤怒尖叫、咆哮、辱駡。

    可惜這一切都未曾讓陳汐皺一次眉頭,神色依舊漠然如舊,他探手拿出一個玉瓶,將公冶哲夫的神魂收了進去。

    “我不會就這樣殺了你,那可太便宜你了。”陳汐冷冷撂下一句話,就將玉瓶以秘法封印,收了起來。

    轟隆~~

    而後,他袖袍一揮,一股洶洶神火燃燒,將公冶哲夫的屍骸瞬間焚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至此,場中所有神靈至尊,全部伏誅!

    ……

    蒼穹十頭金烏盤桓,潑灑金燦燦的光,將雲海、山巔、以及那一座古老的祖廟染成金色,神聖超然。

    可在這山巔上,卻是血泊遍佈,到處狼藉,一具具屍骸橫陳其中,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血腥味道。

    這一座屹立至今不知多少歲月的神山,這一片自古至今一直未曾被人踏足的淨土,於今日剛剛迎來了第一批修道者,便化為了一片修羅場,成為了一位位神靈至尊的埋骨地。

    一切,都因為貪念、仇恨!

    遠處玄主祖廟中,兀自飄來一縷縷芬香光雨,可混雜在那濃稠的血腥中,卻給人一種詭秘心悸的味道。

    風,在山巔呼嘯。

    一片寂靜,唯獨陳汐懷抱著甄流晴的身軀,靜靜坐在山巔,沉默著,似化身為一具泥塑的石像。

    他就這樣看著懷中的女人,看著她清麗恬靜的絕美容顏,看著她唇角凝固的那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腦海中,恍惚之間,仿似又回到了以往,回到了大楚王朝,想起了初次相逢的一幕幕,想起了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

    最終,這一切都定格在了眼前。

    可是,伊人已經香消玉殞……

    “噗!”

    驀地,陳汐張口吐血,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一對眸子中盡是痛苦、悲傷、惘然。

    之前因為甄流晴的死去,宛如一個晴天霹靂般,令陳汐方寸大亂,情緒失控,陷入一種極致的癲狂中。

    他不惜一切地殺敵,不惜一切動用了全部力量,更是刺激的他周身氣機變得狂暴,這所有一切都讓他心境大起大落,遭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烈衝擊,竟是傷到了自身,咳出血來!

    “阿彌陀佛,道友,還請珍重。”

    一道聲音響起,伴隨聲音,一襲月白色僧衣,腳踏芒鞋,手持枯木禪杖的聖子迦南,飄然來到了山巔,遙遙朝陳汐合十作揖。

    “你看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陳汐頭也沒抬,漠然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

    從剛開始戰鬥時,陳汐便已察覺到,一道晦澀的氣息一直在窺伺這片天地。

    毋庸置疑,那必然是迦南無疑,根本就不必猜測。

    “道友,你如今情傷方寸,氣機紊亂,若就此下去,只怕會有走火入魔之危。”

    迦南似並不意外陳汐早已察覺到自己蹤跡,神色一如往常的恬靜、堅毅、從容。

    “這不正合你的心意?”

    陳汐終於抬頭,漠然瞥了迦南一眼,然後指著遠處那玄主祖廟,道,“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便在其中,你可以試試有無能耐奪取。”

    迦南沉默片刻,抬起眼眸凝視著陳汐,認真道:“我已經放棄了。”

    放棄了什麼?

    自然是放棄了那一株帝皇級道根!

    這讓陳汐一怔,眯著眼睛打量了迦南許久,道:“既然放棄,為何還要前來?”

    迦南似並不意外陳汐的反應,道:“下戰書。”

    陳汐眉毛一挑:“什麼意思?”

    迦南道:“小僧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道友你正面一戰。”

    陳汐冷冷道:“現在的時機不正好嗎?”

    迦南搖了搖頭,神色一直恬靜、堅毅,聲音也一直平靜從容,似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影響其心魄。

    “道友,敢問是否介意讓小僧看一看那位元甄姑娘的情況?”忽然,迦南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陳汐眸子中頓時泛起一抹殺機:“你什麼意思?”

    迦南怔了怔,旋即便再次搖了搖頭:“道友誤會了,依小僧推測,這位甄姑娘體內應該是被公冶氏種了一道‘黑巫神蠱’,若是真如此的話,或許尚有一救。”

    陳汐心中狠狠一震,他猛地起身,道:“若能治好她,那一株帝皇級道根讓給你也無妨!”

    “道友且莫心急,還請讓小僧一觀。”迦南平靜道,哪怕聽到陳汐的許諾,他那從容堅毅的神色也一絲未改。

    陳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

    ……

    幾乎是同時。

    帝域。

    一座通體彌漫著混沌之氣的古老祭台上空,混沌一片,似天道初開,懸浮著一張錦繡燦然,宏大輝煌的榜單。

    那便是封神之榜!

    此刻,一尊尊偉岸而古老的身影盤膝坐在祭台四周,眼眸緊閉,似一座座屹立此地不知多少歲月的雕塑。

    嗡~

    忽然,原本靜靜懸浮著的封神之榜猛地劇烈發出一陣奇異波動,大放金色神輝,將這片天地都照亮,刺目到了極致。

    “嗯?”

    “又發生了何事?”

    “封神之榜頻頻異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快快看一看。”

    那盤膝坐在古老祭台前,宛如一座座雕像似的偉岸身影都被驚動,齊齊睜開了眼睛。

    這一刹那,就好像一尊尊天地主宰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彌漫出一股股恐怖無比的威壓,席捲八方,直沖九霄!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了那在蒼穹上正自不斷釋放金輝的封神之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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