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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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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他來了

    一下子,羽澈女帝的心沉到穀底。

    如果僅僅只是眾生聖賢圖,或者僅僅只是二十四顆定界神珠,她自信拼命一搏,也足可以將陳汐帶走。

    可當這兩件強大莫測的先天靈寶一起出現,被祭用在鬥崇帝君的掌中時,卻令她無計可施。

    哪怕拼命都不行!

    這是現實,由不得她不認。

    嗡~嗡~~

    二十四顆定界神珠嗡鳴,擴散出如好浪般蔚藍的神輝,坐鎮前方,將出路堵死。

    鬥崇帝君渾身裹挾億萬雷芒電弧而來,氣勢睥睨,唇角掛著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

    “聖賢之界,再加上二十四顆定界神珠,試問這上古神域中,又有哪個帝君存在能夠將這等防禦破開?”

    鬥崇帝君看著羽澈女帝,淡然說道,“羽澈,老夫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乖乖呆在一邊,將陳汐此子交由老夫來處置。”

    字字含威,迫人十足。

    遠處一眾大人物見此,徹底放鬆,之前變故峰迴路轉,直至此刻,終將塵埃落定,他們心中也是重新亢奮起來。

    “交出來!”

    “陳汐,還不跪下!”

    “若你還有一絲良知,就莫要為難羽澈女帝,自己乖乖束手就擒,跪地謝罪!”

    那些來自帝域頂尖勢力的大人物們厲聲大喝,他們並不忌憚羽澈女帝的身份,真正忌憚的僅僅只是羽澈女帝的修為。

    畢竟,憑藉他們如今的身份,就是碰上尋常帝君存在,也根本不必屈尊紆貴了。

    再加上如今羽澈女帝走投無路,完全被鬥崇帝君壓制,令得這些大人物們也都不再擔憂對方敢再繼續逞兇。

    聽到這些大喝,令得羽澈女帝臉色一沉,冷冷開口:“若再敢多嘴,就是拼命,也要取了爾等狗命!”

    一句話,肅殺鏗鏘,令得那些大人物們皆都神色一滯,心頭震怒,但卻是無人敢再多言。

    只不過他們望向羽澈女帝和陳汐的目光中,卻已帶上一抹冷笑和不屑,都這種時候了,猶不死心,著實可憐。

    而樂無痕等人則皆都心死如灰,在場之中,他們的輩分可謂是最小的,根本就插不上話,更別談幫上陳汐什麼忙了。

    更何況,連羽澈女帝都碰壁,這世上誰還能救得了陳汐?

    “前輩……”一直沉默冷眼旁觀這一切的陳汐,深呼吸一口氣,正待說些什麼。

    但卻被羽澈女帝開口打斷:“聽我的。”

    陳汐怔了怔,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憤怒,複雜到了極致。

    一位帝君大人物,卻為了救助自己而淪落到這般地步,令得陳汐心中如何能不感動?

    但更多的,卻是對憤恨!

    恨那些老東西欺人太甚,恨自己無力應對這一切,只能被人擺佈,任其宰割!

    回想之前一幕幕,先是翟雲秋出手,欲要強硬對自己搜魂,然後公冶南離出動,欲要當場鎮殺自己……

    直至後來,這鬥崇帝君更是強硬,一句話,就要逼迫自己下跪自裁,簡直囂張欺人之極!

    “若今日大難不死,一朝一日一定要你們也嘗一嘗這種滋味,一定!!”陳汐神色漠然,心中恨意翻滾不休,他已不止升起這種念頭。

    “羽澈,他們快來了,而你也註定無法從此脫身,若再如此僵持下去,局勢只會對你不利。”

    鬥崇帝君徐徐開口,雍容傲岸。

    話雖如此說,但他卻不敢把羽澈女帝逼得太狠,萬一對方和自己拼命,那後果可就是他不願看見的。

    “如果我拼命呢?”

    羽澈女帝似看破了鬥崇帝君心思,冷冷開口。

    “拼命?”

    鬥崇帝君神色漠然道,“即便拼命,你確保能破開聖賢之界和二十四顆定界神珠的防禦?你確保能順利帶走這小東西?”

    一句一問,咄咄逼人,更帶著一抹嘲諷的味道,似在諷刺羽澈女帝不自量力。

    羽澈女帝陷入了沉默。

    遠處一眾大人物見此,臉上的冷笑愈發濃烈,看見一位帝君境存在被逼迫到這等地步,他們心中也升起一股難言的成就感。

    “陳汐,還不跪下!”

    那公冶南離卻是再按捺不住,大喝出聲,他才不信在這等情況下,羽澈女帝敢分心來對付他了。

    這老東西!

    陳汐眼眸眯著,目光深處盡是森然殺機。

    ……

    鬥崇帝君在和羽澈女帝對峙。

    陳汐抿嘴沉默。

    遠處一眾大人物們冷笑。

    公冶南離發出大喝,欲要迫使陳汐跪地謝罪。

    樂無痕等人面容鐵青,心死如灰。

    這一刹,氣氛顯得如此之死寂,直欲讓人窒息。

    半響後,似作出了什麼決定,羽澈女帝忽然抬頭,一對清眸中盡是決然之色。

    鬥崇帝君臉色一沉,冷冷道:“怎麼?在這等情況下,你還要以卵擊石?不怕告訴你,馬上就要駕臨的,乃是太上教……”

    咚!

    不等他說完,在這一刹那,那聖賢之界上,陡然產生一聲劇烈的波動,猶如漣漪般擴散。

    嗯?

    鬥崇帝君聲音戛然而止,眸子裡泛起一抹疑惑。

    在場眾人也都齊齊一怔,這等關鍵時刻,究竟是敢如此大膽,竟連帝域雒氏眾生聖賢圖所衍化的“聖賢之界”都不認得嗎?

    咚!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聖賢之界”又是一陣劇烈亂顫,震動如驚雷,擴散天地,令所有人心中都狠狠一跳,渾身氣血翻滾。

    鬥崇帝君臉色一陣陰沉,難道是那些來自太上教的傢伙來了?可是為何會要如此做?

    咚咚咚!

    就在此時,那震動聲一下子如疾風驟雨,密匝匝響徹,轟隆隆擴散而開。

    整個覆蓋百萬裡乾坤的“聖賢之界”劇烈顫抖,發出不堪重負似的哀鳴之音。

    不好!

    鬥崇帝君終於色變,他這才意識到,來者實力似並非自己想像那般簡單。

    轟隆!

    可就在他打算採取行動時,驀地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音轟然響起,在一眾駭然目光的注視下,整個“聖賢之界”猶如易碎的琉璃般,化作碎末,崩潰擴散。

    “快躲!”

    那等潰散的力量太可怖,碾碎時空,齏粉萬物,令得眾人皆都下意識紛紛閃避不已。

    就連羽澈女帝都眼瞳微微一縮,帶著陳汐暫避鋒芒。

    “究竟是誰,好大的膽子!”

    鬥崇帝君聲音低沉,透著一股慍怒,猛地甩袖祭出二十四顆定界神珠,化作一道筆直的光,朝遠處鎮殺而去。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令全場震驚,鴉雀無聲。

    那一串由二十四顆定界神珠所化的光,竟是被一隻修長寬厚的大手輕輕一彈,嗡的一聲,就被震得倒飛回來。

    那輕鬆的模樣,就像隨手彈飛了一隻蒼蠅似的,可要知道,那不是蛇,而是來自帝域雒氏的鎮族之寶,是足以定鼎一界,禁錮八方之力的無上先天靈寶!

    如今,更是被鬥崇帝君含怒祭出,威力可想而知有多可怖,可卻竟被一隻大手輕易彈飛出去了!

    這一刹,鬥崇帝君心中也是狠狠一震,臉色變得凝重。

    就在這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一道身影踱步時空而至。

    他身姿頎長,一頭如雪白發披散於肩,露出一張清奇拙樸的面容,一雙眸子開闔間,仿似有無數星辰在其中幻滅、翻滾、蒸騰,映現出一幕宙宇更迭,萬物生滅的宏大景象。

    僅僅和對方目光接觸的一刹那,所有人靈魂都一陣悸動,仿似渾身上下的所有秘密都被窺伺的一乾二淨。

    這不僅讓人駭然,這該擁有怎樣的修為,才能辦到這一步?

    大師兄!

    當看見這一道身影,陳汐心中狠狠一震,萬萬沒想到,此時此刻此地,大師兄竟會飄然而至!

    神衍山大先生!

    羽澈女帝清眸中流溢異彩,明亮之極,隱隱透著一抹驚喜,更有一種如釋重負。

    巫雪禪!

    鬥崇帝君臉色一下子陰沉如水,同樣有些不敢相信,怎會在這裡碰上神衍山的大弟子了。

    在場其他大人物中,卻僅僅只有一小撮人認出了巫雪禪身份,不禁渾身僵硬,面色呆滯。

    至於那些沒有人出巫雪禪身份的,通過巫雪禪渾身釋放出的氣勢,以及在場其他人的反應,也都瞬間意識到,來者非同尋常!

    “怎麼是你?”

    鬥崇帝君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

    “因為太上教那些道友來不了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來了。”巫雪禪笑了笑,言辭平淡。

    可話中所透露出的消息,卻令鬥崇帝君徹底震住,眼瞳都禁不住收縮,僵硬在那裡,心中更是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在場之中的大人物們,至今也僅僅只能隱約猜出,此次前來對付羽澈女帝的,還有太上教的力量。

    至於究竟是誰,他們並不清楚,但卻敢肯定,能對付羽澈女帝的,起碼也得擁有帝君境的修為吧?

    可此時,那驀然而至的巫雪禪,竟說那些太上教之人來不了了,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們都已遭劫?

    一想到這,他們心中也是震盪不休,久久無法平靜。

    “可是……你神衍山之人要來做什麼?似乎眼前一切和你們神衍山並無關係吧?”

    鬥崇帝君臉色陰沉,一字一頓道。

    “我家小師弟都被欺負成這般模樣,你竟說和我巫雪禪沒有關係?!”

    巫雪禪臉色一下子變得冷淡,眸子開闔間,似宙宇在迴圈,渾身湧出一股磅礴浩瀚的氣勢,驚得蒼穹翻滾,萬物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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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霸道的大先生

    小師弟?

    在場眾人皆都愕然,他們什麼時候得罪過神衍山親傳弟子?

    經歷了剛才的震駭之後,他們已通過彼此意念傳音,瞭解到了巫雪禪身份。

    可也正因如此,當聽到巫雪禪這句話時,他們才會反應如此之強烈。

    不過很快,他們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巫雪禪身上擴散出的氣勢太可怖,如淵如獄,磅礴無量,令他們呼吸都為之一窒。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巫雪禪已是一步跨出,倏然來到了陳汐身前。

    “小師弟,抱歉,路上被一些不開眼的傢伙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來晚了。”

    面對陳汐時,巫雪禪卻是一臉歉然。

    嘶!

    在場眾人倒吸涼氣,頭皮一陣發麻,萬萬沒想到,這個陳汐居然會是巫雪禪的小師弟了!

    不止是他們,鬥崇帝君也沒想到,臉色驟然一變,這怎麼可能?神衍山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名叫陳汐的親傳弟子?

    “我沒事。”陳汐搖頭。

    巫雪禪上下打量了一眼陳汐,忽然眉頭一皺,歎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道:“委屈你了,不必再擔憂,有師兄在。”

    寥寥一句話,令陳汐心中不禁一暖,感受到了一種久別的同門之誼。

    “這怎麼可能!”

    驀地,有人大叫出聲,卻是那公冶南離所發出,他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眼睜睜看著陳汐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過一次次殺劫,心中直憋屈得快要咳血。

    是啊!

    這怎麼可能?

    其他帝域大人物們也都無法接受這種局面,之前眼見陳汐就要伏誅,卻殺出來一個羽澈女帝,然後羽澈女帝也被鬥崇帝君壓制之後,又殺出來一個神衍山大先生!

    這連續的變故,讓得他們如何能接受了?

    “剛才,就是你讓我小師弟下跪的吧。”忽然,巫雪禪轉身,清奇拙朴的容顏上已是一片冷然。

    他眸光蒸騰神輝,若日月照山河,冷冷鎖定公冶南離。

    “是又如何?難道你神衍山還敢和……”公冶南離硬著頭皮,厲聲開口。

    不斷說完,他渾身猛地一震,哢嚓一聲,雙膝骨頭直接崩碎,噗通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

    自始至終,別說是他,連其他人都沒看到巫雪禪是如何出手的。

    這猝然發生的變故,令得不少人臉色又是一變,一直傳聞神衍山大先生手腕通天,修為莫測,如今一見,甚至比傳說中還要可怖。

    “啊——!”

    公冶南離慘叫,奮力掙扎欲要起身,卻被一股無形巨力鎮壓,徒然無力。

    一尊位列封神之榜上的祖神境存在,一位來自帝域公冶氏的大人物,于此刻被震碎雙膝,跪倒在眾目睽睽之下,令得在場許多大人物們也都是心中暗暗膽寒不已。

    “巫雪禪,我等敬你是神衍山大先生,但你不問青紅皂白便大打出手,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了吧?”

    有人不忿,厲聲開口,為公冶南離打抱不平。

    “不錯,你難道不問問,此子究竟幹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就一味包庇,這可就欺人太甚了!”

    “此子不止殺害我族中擁有神靈至尊潛質的子弟昆吾青,其他諸如雒少農、公冶哲夫、翟俊、月如火、金青陽、裴文等子弟,也盡是被此子所害,如此喪盡天良的凶徒,簡直令你們神衍山蒙羞!”

    其他大人物們也憤然開口,對陳汐口誅筆伐。

    陳汐看得一陣冷笑,這些老東西,面目簡直醜陋到了極致,之前對付自己時蠻不講理,不擇手段,如今大師兄來了,他們卻突然開始講起道理來了,簡直是無恥之極。

    什麼青紅皂白,統統是狗屁!

    若講道理,當初雒少農一行人憑什麼圍殺自己?憑什麼自己就不能殺死對方?

    尤為可恨的是,正因為雒少農一行人,令得甄流晴被害,這讓陳汐根本就無法原諒這些雜碎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欲要將這一切因果講給大師兄巫雪禪。

    巫雪禪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下一刻,他目光已冷冷掃向那些七嘴八舌憤然出聲的大人物,面無表情,唇中輕輕吐出兩個字:“跪下。”

    寥寥二字,若驚雷貫空。

    下一刻,一陣骨骼斷裂聲此起彼伏響起,一個個往日裡威勢滔天的大人物,發出一聲淒厲慘叫,紛紛不可控制地跪伏在地。

    那等場景,簡直駭人到了極致。

    讓人不由自主便想起,之前鬥崇帝君在對付陳汐時,也曾如此開口,也曾造成了這等可怖景象。

    只不過最終陳汐並未下跪,而這些來自帝域的大人物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甚至都無法反抗,就被鎮壓跪倒在地!

    足足十多人,跪在地上,看得附近其他修道者皆都心中顫粟,眼皮直跳,渾身都僵硬在那裡。

    太可怖了!

    也太強勢了!

    神衍山大先生多少年未曾現世,可甫一現世,就施展出如此霸道強勢的冷酷手段,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若講道理,你們也不會如此禍害我家小師弟,所以,對待你們,我只能更不講道理。”

    巫雪禪漠然瞥了一眼那些跪地不起的大人物們,然後目光掃向在場其他人,“還有誰想和我巫雪禪講道理的?”

    眾人噤若寒蟬,死寂一片。

    這一刻的巫雪禪,簡直成為了主宰這片天地的帝皇,睥睨乾坤,有一種無上風采。

    “大先生,你這麼做,可有些過分了!”鬥崇帝君臉色奇差,沉聲開口。

    “過分?”

    巫雪禪抬眼,冷然看向鬥崇帝君。

    鬥崇帝君眼眸一眯,深呼吸一口氣道:“怎麼,難道你神衍山還要和我們所有人為敵?”

    巫雪禪卻忽然笑了,淡然看著鬥崇帝君,道:“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接住我三擊,我立馬帶著小師弟離開,若是不能,你的命便留下,如何?”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強勢無匹。

    鬥崇帝君臉色驟然又是一變,沉聲道:“我若不答應呢?”

    巫雪禪笑容一斂,變得漠然:“不答應,便跪地道歉。”

    讓一尊帝君跪地道歉!

    聞言,在場眾人心中又是狠狠一震,都差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神衍山大先生怎會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傳聞中,神衍山可是一直以神秘低調著稱,而傳聞中的大先生巫雪禪更是一位性情溫和無比的智者,可如今,卻變得這般強勢霸道,莫非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陳汐?

    “欺人太甚!”

    鬥崇帝君徹底震怒,鬚髮飛揚,指著巫雪禪:“既然如此,老夫倒是要領教領教大先生的高招了!”

    轟!

    他周身氣勢洶湧,釋放無量威嚴。

    幾乎同時,二十四顆定界神珠被祭出,衍化為一方結界,似宙宇橫亙,其內日月沉浮,星河流轉,映現出可怖宏大的異象,狠狠鎮殺向巫雪禪。

    甫一出手,他已動用全力,那等屬於帝皇境的威勢,一瞬息就將方圓百萬裡籠罩,萬物崩滅,大道沉淪!

    可這一切僅僅一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當在場眾人回過神時,卻駭然發現,那二十四顆定界神珠,竟是不知何時已被巫雪禪抓在掌中!

    這一幕,差點讓他們眼珠都驚掉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就連陳汐都心中駭然,大師兄的戰鬥力未免太逆天了吧,輕描淡寫之間,竟已扭轉乾坤!

    “你……你……居然已經……”鬥崇帝君眼瞳都讓擴張,似意識到什麼,驚怒到了極致。

    “跪下。”

    巫雪禪探出修長寬厚的手掌,輕輕在虛空中一按。

    轟的一聲,鬥崇帝君立足的區域爆碎,而他整個人如被巨錘砸中,嘭的一聲,渾身毛孔中溢血,面容都扭曲起來,最終還是威能承受住這等恐怖力量壓身,噗通一聲,在虛空中跪倒。

    一尊帝君,就這樣跪倒在眾人面前!

    這一刹那,全場死寂到了極致,所有人都幾乎忘了呼吸,眼瞳擴張,不敢置信。

    這等場面,千百年都不可能發生一次!

    畢竟,這可是一位帝君!擱在帝域中,也是巔峰砥柱般的存在,呼風喚雨,叱吒神界,足可以主宰一域之境。

    可如今,竟被逼迫下跪了……

    羽澈女帝也禁不住清眸一縮,似意識到什麼,有些震驚地看著巫雪禪的背影,心頭無法平靜。

    “巫雪禪!今日之恥,老夫定不會忘了!!”鬥崇帝君怒吼,驚動九霄,充斥無盡怒意和怨毒。

    “隨時隨刻歡迎你來找我。”巫雪禪瞥了他一眼,就再懶得理會。

    他扭頭望向陳汐,笑道:“小師弟,心中可痛快?”

    陳汐搖頭道:“這次終究還是師兄幫我,有朝一日,等我修煉有成,再殺他們一次,那才叫痛快。”

    巫雪禪啞然,旋即他似察覺到什麼,目光望瞭望遠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沉吟道:“罷了,我們先離開吧。”

    陳汐一怔:“那他們……”

    巫雪禪笑道:“留給你以後去痛快。”

    說著,他眉頭又皺了皺,也不管陳汐是否同意,便袖袍一揮,帶著他和羽澈女帝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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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太上聖祭祀

    天地之間,盡是瘡痍。

    鳳岐神城之外,葬神海之畔,方圓百萬裡之地,岩石、海崖、草木、大地……全部化為齏粉。

    嗚嗚嗚~~~

    風聲蕭瑟,透著一股悲愴。

    巫雪禪走的太突兀,行動匆匆,令不少人一頭霧水。

    但不管如何,巫雪禪帶著陳汐、羽澈女帝離開之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暗松了一口氣。

    但旋即,當他們目睹眼前景象,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神色頓時變得複雜無比。

    沒有人開口。

    場中一片寂靜。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過駭人,令誰也沒想到,此次對付陳汐的行動,竟會以這等淒慘方式落幕。

    同樣,沒有人想到,一個被他們認為聲名不顯的年輕人,非但戰鬥力逆天之極,且竟會是神衍山大先生巫雪禪的小師弟。

    更沒有人想到,多年不曾現世的巫雪禪,竟會表現得如此霸道,三言兩語,鎮壓一眾大人物跪地不起,甚至其中還包括一位帝君!

    這一切,都讓他們感到驚悸、顫粟、惘然、難以相信。

    ……

    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然後眾人就看見,那一頭身軀若山巒起伏的蒼龍,載著臉色鐵青無比的鬥崇帝君,撕裂時空而去。

    今日,他當著眾人之門被逼下跪,可謂是顏面盡失,此刻憤然離去,看得在場眾人心中都一陣唏噓不已。

    曾幾何時,一尊掌控萬道,擁有逆改乾坤之威的帝君境存在,竟會被逼迫到這般地步?

    沒多久,那被斬斷一臂,又被齏粉雙膝骨頭的公冶南離,在一眾神奴的攙扶下,咬牙離開。

    自始至終,同樣一語不發。

    眾人見此,心中又是一陣歎息,帝域公冶氏,何等頂尖滔天的一個大勢力,誰能想像,有朝一日,公冶南離這等大人物,也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隨著公冶南離離開,那些被鎮壓跪地的其他大人物們,也都一個個陰沉著臉陸續離去。

    沒多久,場中已只剩下樂無痕他們一行人。

    相較於其他人,他們的心緒更複雜,神色間直至此時兀自殘留著一抹驚色。

    他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看見了陳汐單打獨鬥,一舉擊潰翟雲秋。

    看見了葬神海上,陳汐孤身獨戰一眾大人物,威勢如日中天。

    看見了鬥崇帝君一句話,將陳汐拘囿緝拿,欲要逼迫其下跪。

    也看見了羽澈女帝飄然而至,不惜持雙劍和鬥崇帝君對決。

    但這一切,都沒有神衍山大先生巫雪禪抵達時,所帶來的震撼那麼強烈。

    那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霸道氣勢,那等言笑之間,鎮壓群雄的無上風采,令得他們心神直至此刻也無法平靜。

    “無痕,你怎麼不早說,此子是來自神衍山?若早知他是大先生巫雪禪的小師弟……”

    樂北遊神色複雜,聲音中有震驚,有懊惱,似很後悔之前對待陳汐時的態度有些冷淡了。

    “九叔,我可不像你,我和陳汐交往,可根本沒有在意他的來歷!”

    樂無痕皺眉,略帶嘲諷道,心中兀自在惱恨樂北遊。

    樂北遊臉色一滯,有些訕訕,但旋即就恢復如初,道:“我這也是為宗族利益考慮,哪怕知道那小子來歷,我肯定也會以宗族利益為重。”

    樂無痕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只是,此次因為一個陳汐,令得神衍山徹底得罪了雒氏、公冶氏、月氏、金氏、昆吾青……他們幾個帝域頂尖勢力,這可是弊大於利,有些划不來了。”

    樂北遊感慨不已。

    “得罪便得罪了,這些勢力再憤怒,只怕也沒膽魄殺上神衍山宗門興師問罪了。”

    一旁的申屠嫣然忽然開口,“畢竟在帝域之中,能夠和神衍山比肩的,也只有區區幾個勢力而已,但其中可不包括雒氏他們這些勢力。”

    “不錯,說起來,我倒是極為佩服神衍山大先生巫雪禪,為了給自家小師弟伸張正義,哪管你什麼來歷身份,統統先跪地贖罪再說,著實大快人心。”

    虞丘荊也幫腔道,言辭之間對巫雪禪推崇之極。

    “呵呵,你們沒發現,陳汐的行事作風,其實和大先生巫雪禪一樣麼?但他自始至終可從沒有仗勢欺人過,反倒是雒少農他們一個個眼高於頂,不斷挑釁和打壓陳汐,最終因此而惹怒了陳汐,被陳汐所滅,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樂無痕也是深以為然,感慨不已,“我敢斷定,不出一日,整個上古神域只怕都會得知此事,掀起一片軒然大波,而陳汐的名字,也註定將轟動天下!”

    ……

    一條條星河被跨越,一座座星系被橫渡,巫雪禪帶著陳汐和羽澈女帝穿梭時空而行。

    看似只是步步前行,可一步跨出,便不知橫跨多少星系。

    速度太快!

    陳汐甚至感覺,一座又一座宙宇都在自己眼前浮光掠影似的閃過。

    “小師弟,這些年辛苦你了,若非此次偶爾聽聞,莽古荒墟中發生異變,我也沒想到,你非但早已抵達這上古神域,且竟已快要晉級祖神之境了。”

    巫雪禪溫聲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歉然。

    “大師兄不必如此說。”

    陳汐笑道。

    “嗯。”

    巫雪禪點了點頭,他似一直在感知一些什麼,眉頭時不時皺一下。

    “大師兄,離央師姐他們可還好嗎?”

    陳汐忍不住問道。

    “他們都在閉關,不出意外,最多百年,便可以出關了。”

    巫雪禪隨口答道。

    忽然,他身影一頓,眸子眯了眯,下一刻就恢復波瀾不驚,只不過卻改變了前行方向。

    “可是有人在追蹤我們?”

    陳汐眉毛一挑,從離開葬神海岸時,他就敏銳注意到,大師兄巫雪禪行動匆匆,似感知到了什麼一般。

    而在這一路上,巫雪禪雖並未多說什麼,可眉頭卻時不時皺一下,這讓陳汐心中愈發疑惑,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不錯。”

    巫雪禪點頭,“之前我前往鳳岐神城時,路上碰到了來自太上教的三個紅袍大祭祀,殺死他們耽擱了一些時間,可沒想到,這次出動的並不止這三個老傢伙。”

    紅袍大祭祀?

    陳汐一頭霧水。

    一旁的羽澈女帝卻聽得心中一凜,清眸中泛起一抹異色。

    紅袍大祭司,乃是太上教中地位極為高崇的一眾老怪物,他們深居淺出,掌控太上刑罰之事。

    最重要的是,每一個能夠成為紅袍大祭司的,莫不擁有帝君境的修為!

    羽澈女帝對此心知肚明,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此次太上教竟會出動三位紅袍大祭祀,難道……他們早已推演出自己離開了雪墨域,故而打算一舉擒殺自己?

    是的,羽澈女帝敢確認,那三位被大先生巫雪禪所殺的紅袍大祭祀,就是鬥崇帝君口中的幫手,而他們的真實意圖,便是來滅殺自己。

    只是誤打誤撞之下,這三個傢伙還沒抵達,就和大先生巫雪禪狹路相逢,最終遭劫。

    一想到這,羽澈女帝心中也不禁暗自慶倖,沒想到因為陳汐,自己這次反倒是有驚無險地避開了一個劫數。

    “又是太上教……他們可真夠陰魂不散的。”陳汐眸子裡帶著一抹厭憎和殺機。

    巫雪禪笑了笑,正待說什麼,忽然眼眸一眯,佇足不前。

    “小師弟,看來這次只能讓你和羽澈先行離開了。”巫雪禪開口,眉宇間帶著一抹無奈。

    陳汐和羽澈女帝皆都一怔,難道敵人追上來了?

    “我也沒想到,才剛剛殺死三個紅袍大祭司,就引出來一個太上聖祭司出來。”

    巫雪禪輕歎,倒是沒有畏懼,顯得很是無奈。

    太上聖祭司!

    聽到這個稱號,羽澈女帝渾身一震,似有些難以置信。

    “太上聖祭司?很厲害嗎?”

    陳汐卻是無知者無畏,皺眉問道。

    “只能說殺死他很麻煩。”

    巫雪禪又皺了皺眉,道,“不行,這老東西快追上來了,我送你們先走,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我會接你返回宗門。”

    這一下,陳汐徹底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

    要知道,之前大師兄可是一掌鎮壓得鬥崇帝君都跪地不起,可如今僅僅為了解決一個太上聖祭司,就需要五到十年之久,可想而知對方有何等難纏。

    嘩啦~

    巫雪禪袖袍一揮,星空中頓時被破開一條幽邃通道。

    “小師弟,想要在十年內解決黑巫神蠱可遠遠不夠,如今那位甄姑娘雖有佛宗五聖寶護體,可也只能解決一時之急。”

    巫雪禪拿出一截瑩瑩如玉的紫竹,遞給陳汐,“你拿著此物,前往南海域、珞珈神山、太初觀一趟,屆時將此物交給觀主,自會告之你黑巫神蠱的解決之法。”

    頓了頓,他笑道:“若不出意外,到時候我也會前往南海域找你。”

    “大師兄……”

    陳汐萬沒想到,才剛和大師兄重逢,就又要分開,心中自有些不舍。

    更沒想到,自己在路上只是隨口一提甄流晴的處境,大師兄已經將此事記掛在了心上。

    “去吧。”

    巫雪禪含笑,朝羽澈女帝道,“一路上就拜託了。”

    羽澈女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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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55: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雲夢宙宇

    嗡~

    時空隧道泛著神秘的波動。

    陳汐深呼吸一口氣,抱拳道:“大師兄,保重。”

    巫雪禪含笑點頭:“快去吧。”

    當下,陳汐不再遲疑,和羽澈女帝一起踏入那一條時空隧道中。

    那是?

    臨行那一刹那,陳汐不經意間看到,一片黑暗從宙宇深處擴散而來,吞噬一座座星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席捲而至。

    也就在這一刹那,巫雪禪霍然轉身,如雪銀髮飛舞,縱身迎上了這一片吞噬而至的黑暗……

    轟!

    時空運轉,產生轟鳴,下一刹,陳汐只覺眼前一花,眼前景象變幻,鬥轉星移,倏然消失在原地。

    ……

    這一條有巫雪禪開闢出的時空隧道極為特別,進入其中,雖一動不動,可有一種呼嘯宙宇中、穿梭乾坤間的感覺。

    “那一片黑暗……”

    陳汐心中兀自驚悸,隱約猜到,那只怕就是來自太上教太上聖祭祀的威勢。

    “每一個太上聖祭祀,都淩駕於帝君境之上,威勢莫測,不可度量。”

    羽澈女帝在一旁開口,聲音清靈悅耳,“此境,便是神域道主之境,彈指之間,便可重塑宙宇,化天道為己用!”

    神域道主之境!

    陳汐心中一凜,驀地想起,那位屍骸化為整個“末法之域”的鯤鵬道主,該不會便是這等存在吧?

    當年陳汐從三界進入末法之域,後來偶然遇到太古菌族族人,方才得知,那末法之域便是由一位鯤鵬道主的屍骸所化。

    當時,他還在驚詫,那該有何等修為,才能辦到這一步,如今聽了羽澈女帝談及這些,頓時就有些明白了。

    修神之路,不止有洞微真神、洞光靈神、洞宇祖神,在這三大境界之上,還有神域帝君境、神域道主境!

    像羽澈女帝、鬥崇帝君、勾陳帝君,便是神域帝君境這等存在,擁有逆改乾坤,掌禦萬道的無上威能。

    而神域道主之境,顯然要比帝君境更可怖,淩駕其上,可重塑宙宇,化天道為己用!

    像那太上聖祭祀,顯然就是道主層次的存在。

    “不必擔心大先生,依我觀察,大先生的修為,只怕也已登臨道主之位,否則斷無法憑藉一掌之力,便將鬥崇帝君鎮壓跪地了。”

    羽澈女帝清眸盈盈,泛著一抹異彩。

    “道主麼……”

    陳汐心中也是感慨,他原本以為自己車修行速度已經夠快,只差一步就可以臻至祖神地步。

    可誰曾想,大師兄他已達到了這般匪夷所思的高度。

    若按此推測,自己那位一直未曾謀面的師尊,神衍山之主伏羲,修為又達到了何等地步?

    陳汐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朝身邊的羽澈女帝:“前輩,這次還要多謝您出手相助了。”

    “說起來,我該感謝你才對。”

    羽澈女帝道,“若非大先生及時抵達,我只怕早已陷入太上教三位紅袍大祭司的聯手包圍中。”

    “您……也和太上教有仇?”

    陳汐忍不住問道。

    “不錯,正確來說,應該是和帝域公冶氏有仇。”

    羽澈女帝清眸中泛起一抹冷冽之色,輕聲道,“其實都一樣,因為公冶氏原本就是依附在太上教之下,其宗族中大多數人,如今都是太上教中的弟子、祭司、長老。”

    至於究竟是什麼仇恨,羽澈女帝並未多說。

    不過僅僅如此,已經讓陳汐徹底明白了一些事情。

    例如之前羽澈女帝曾囑託他,去阻止公冶哲夫奪取那一株九品帝級道根,顯然,這一切和這種仇恨必然分不開關係。

    “前輩,太上教在帝域中的勢力究竟有多厲害?”

    陳汐禁不住問道。

    “以後就叫我羽澈吧。”

    羽澈女帝糾正了一下陳汐的稱呼,這才說道:“帝域乃是整個上古神域的核心,地域之大,囊括了八千宙宇,其中分佈的古老道統、宗族勢力更是不計其數。”

    “不過,能稱得上頂尖大勢力的,也只不過一小部分而已,像帝域夜氏、雒氏、公冶氏、雨氏……莫不是屬於頂尖宗族勢力。”

    “像三清道、佛宗、靈寶觀、棲霞山、造化天宮、金蟾神島……這些則皆都是屹立至今無垠歲月的古老道統。”

    “但真正可以稱得上是無上道統的,也只不過屈屈之數,其中便有神衍山、女媧宮、太上教,道院、神院這五者,被尊稱為‘帝域五極’。”

    羽澈女帝輕描淡寫之間,就將帝域勢力簡明扼要的敘述一番。

    陳汐聽到心中也是震動不已,倒是沒想到,神衍山、女媧宮、太上教不止在三界中超然無上,連同在上古神域,都擁有如此驚世威勢。

    唯獨道院、神院這兩大勢力,陳汐所知甚少,但能夠和神衍山、女媧宮、太上教並列為“帝域五極”,必然非同凡響了。

    “現在你明白了,太上教便是這等無上勢力之一。”

    羽澈女帝聲音中帶著一抹冷意,“其教中有門徒無數,依照實力劃分,可以分作門徒、真傳弟子、長老、紅袍大祭司、太上聖祭司,再往上便是太上教主了。”

    “一般而言,太上聖祭司這等層次的存在,輕易不會出動,即便擁有帝君境的紅袍大祭司,除非發生大變故,也鮮少出現世間。”

    羽澈女帝顯然對太上教的勢力構成極為清楚,“能夠躋身太上教長老的,莫不擁有祖神修為,真傳弟子則皆都擁有靈神境修為,尋常門徒則皆都在洞微真神左右。”

    陳汐終於徹底明白,以前在三界時,他以為神境便是太上教最高水準的存在。

    可如今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像他曾殺死的太上教真傳弟子燧人廷、尹懷空,當初由於受到三界天道之力的壓制,只能發揮出真神境修為。

    像他曾擊潰的太上教祖神境強者葉琰,顯然是太上教中的一名長老。

    再往上,就是帝君境的紅袍大祭司,道主境的太上聖祭司,以及……太上教主!

    “看來,想要推翻太上教,比自己預想中還要棘手啊……”陳汐輕歎了一口氣。

    羽澈女帝清眸一凝,有些驚訝道:“推翻太上教?”

    陳汐笑了笑,沒有多說,話鋒一轉,皺眉道:“對了,這次你幫我脫身,等於徹底得罪了那些帝域大勢力,以後只怕……”

    羽澈女帝淡然打斷道:“我孤家寡人一個,如今也已不打算再返回雪墨域,他們想對付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雲擎呢?”陳汐忍不住問道。

    “他已經按照我吩咐,隱姓埋名,等有朝一日我返回帝域時,自會與我通往。”

    羽澈女帝顯然早已安排好一切,說到這,她看著陳汐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陳汐聳聳肩:“自然是先抵達南海域珞珈神山太初觀。”

    羽澈女帝若有所思道:“那南海域號稱‘萬族聖地’,棲居著諸多上古族群,妖、魔、精、怪、魑、魅……堪稱是萬族林立,其中不乏一些極為強大的族群,如真吼、白澤、狴犴等等,和帝域相比,南海域的勢力分佈可是複雜之極。”

    陳汐怔了怔,便即笑道:“情況越複雜越好,也越安全。”

    “我也是這麼想的。”

    羽澈女帝笑了笑,旋即她挑眉道,“不過,我雖清楚那珞珈神山位於南海域雲夢宙宇,可從未聽說過,那裡有太初觀這個修行之地了。”

    陳汐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能被大師兄巫雪禪說出的門派,必然也是當世赫赫有名的存在,誰曾想,以羽澈女帝的閱歷,竟是從未聽聞過這個門派。

    “等到那裡打探一番也好。”陳汐沉吟道。

    羽澈女帝點了點頭。

    就這樣交談著,一盞茶時間後。

    嗡~

    時空隧道陡然一陣劇烈波動,寸寸崩碎,光雨飛灑。

    下一刻,陳汐和羽澈女帝已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星空中。

    這片星空極為浩瀚,億萬星辰迴圈於其中,宙宇中漂浮著一片又一片宛如夢幻死的雲霧,色澤繽紛,煞是絢麗。

    “大先生果然了不起。”

    羽澈女帝目光一掃四周,記不住讚歎道,“這一條隧道橫跨一百九十七個域境,尚且還能精准抵達這雲夢宙宇中,這般無上手段,可不是帝君境能夠辦到的。”

    陳汐驚訝道:“這就是珞珈神山所在的雲夢宙宇?”

    “不錯,你看這片星空中,雲霧如夢,覆蓋八方,珞珈神山便位於其中的普陀星上。”

    羽澈女帝遙遙一指遠處,那裡有一顆淡藍色的星球,釋放出猶如水波般的光澤。

    忽然,她似察覺到什麼,渾身神霞流轉,下一刻已是搖身一變,化為了另一幅模樣。

    青衣白裙,頭戴羽冠,一塊黑紗遮面,氣質素淨淡雅,和以前相比,少了一份睥睨傲岸的氣勢。

    就在陳汐感到不解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遠遠感知到,正有一行人朝這邊掠來。

    “我之前的妝容太過惹眼,容易生出諸多事端。”羽澈女帝低聲解釋了一句。

    這倒是提醒了陳汐,他微微一笑,模樣也是陡然一變,成了一個氣質和模樣皆都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唰唰唰~~

    就在此時,那一行人已是挪移時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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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5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琳琅寶市

    確切來說,那是一行妖修。

    為首的是一個橙發少年,瞳孔呈現燦然的碧色,裸露著的上半身肌膚線條硬朗流暢,烙印著神秘的圖騰刺青。

    在他旁邊,還立著一株花妖,枝葉招展,瑩瑩發光,盛放的花朵竟呈現出一張嬌媚無比的容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頭生雙角,身披鎧甲的牛頭人,以及一個只有二尺高,鬚髮雪白,雙耳尖尖的侏儒老者。

    這是一支很奇特的妖修隊伍,陳汐甚至都認不出對方的出身,但從氣息上判斷,除了為首的橙發少年擁有著祖神境修為之外,其他妖修竟都擁有著靈神境修為。

    顯然,他們也發現了陳汐和羽澈女帝二人,甫一抵達,那橙發少年就笑著開口道:“兩位道友,可也是要前往普陀星,參加那千年一度的琳琅寶市?”

    琳琅寶市?

    陳汐怔了怔,搖頭道:“抱歉,我二人並無此打算。”

    “咦,你們竟不是為琳琅寶市而來?”一旁的花妖開口,聲音柔媚,軟糯動人。

    陳汐笑著再次搖頭。

    “算了,我們自己去吧,只要抵達那裡,總該能打探到進入琳琅寶市的入口。”

    橙發少年歎了口氣,帶著眾人和陳汐揮手道別。

    很快,他們一行人便遠遠遁去,消失不見。

    “有趣,一個烈焰麒麟族的年輕強者,帶著分別來自婆娑花族、蠻靈牛族、地魁戰族的三個妖修,居然要去參加琳琅寶市。”

    羽澈女帝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陳汐這才明白了那四個妖修的來歷,禁不住暗自咂舌,這四個族群可無一不是古老之極,尋常難得一見。

    有此也可以看出,這南海域不愧是擁有著“萬族聖地”的稱號。

    “那琳琅寶市又是怎麼回事?”

    陳汐好奇道。

    “說起來很複雜,你可以把它簡單理解為一場盛大的交易會,每隔三千年,便會舉行一次,屆時來自南海域各大宙宇中的修道者,皆都會慕名而去。”

    羽澈女帝徐徐開口,“距今為止,這琳琅寶市已經舉辦了不下百次,若論時間,足可以追溯到太古時期。”

    頓了頓,她繼續道:“簡而言之,上古神域中一些難以尋覓到的神材、神珍、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修行物品,大都可以在這琳琅寶市中尋覓到,故此才會吸引諸多修道者前來。”

    陳汐這才恍然大悟,這所謂的琳琅寶市,就等於是為修道者提供一個以物換物的場所,最終達到“各取所需”的目的。

    “有興趣的話,咱們也可以去見識一番,每一次的琳琅寶市開啟,都會湧現出一些罕見無比的奇珍異寶來,不止南海域中的修道者,連其他域境中的修道者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

    羽澈女帝輕笑道,“我記得上一次的琳琅寶市上,就曾有一個年輕人偶然撿漏,僅僅以一百塊神晶,便收穫了一件先天靈寶,轟動了整個南海域。”

    陳汐訝然道:“這可真是撿了一場大機緣。”

    羽澈女帝道:“像這樣的例子在琳琅寶市中可是屢見不鮮。”

    陳汐笑道:“等從太初觀返回時,若時間來得及,倒是可以去琳琅寶市中見識一番。”

    當下兩人沒有再停頓,施展挪移之法,朝遠處的普陀星飛遁而去。

    ……

    普陀星,一顆蔚藍如海的星球。

    和其他星球不同,此星疆域極為廣袤,橫亙天地間,宛如一顆耀眼的藍色太陽,將附近其他星球映襯得黯淡無光。

    尤為神奇的是,在普陀星四周,還漂浮著一塊塊陸地,每一塊陸地都堪稱一方大世界,其上神脈密佈,神山羅列,存在著不少洞天福地,如今早已棲居了不知多少生靈。

    珞珈神山,便位於其中一塊陸地之上。

    一炷香後。

    陳汐和羽澈女帝飄然來到這一塊陸地上,說是陸地,其實比陳汐以前所見過的玄寰域還要大上許多。

    一座座神城羅列其中,到處湖光山色,很是繁華鼎盛。

    兩人沒有耽擱,一路前行,又花費了盞茶時間,終於抵達到了一片無垠似的汪洋之前。

    蒼穹蔚藍,碧海浩渺,遠處海鳥翱翔,船帆幢幢,沙灘如鋪砌著一層黃金,燦然生輝。

    海岸上,各種海族生靈正在和商販兌換貨物,顯得熱鬧無比。

    “此海名為墜星海,其盡頭便是珞珈神山所在之地,按照我們的速度,約莫半刻鐘,便足可以抵達。”

    羽澈女帝指著遠處說道。

    陳汐點了點頭:“那我們便出發吧。”

    “兩位前輩且留步。”

    便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陳汐扭頭望去,就看見一名老者帶著一名少年匆匆而來。

    “敢問兩位前輩,可是要前往那珞珈神山?”老者態度謙卑,躬身行禮,態度很是恭敬。

    他衣飾樸素,面容之間頗多風霜之色,修為只有真神層次,很是尋常,明顯是常年居於底層的修道者。

    陳汐點了點頭:“不錯。”

    老者神色一喜,愈發小心翼翼,道:“不知……不知能否帶上在下犬子一起前往?”

    陳汐眉毛一挑,不等他開口,老者便連忙道:“兩位前輩放心,犬子性情敦厚,決不會給兩位添加任何麻煩,並且……”

    說到這,他拿出一個儲物袋,深吸一口氣,雙手托上:“在下手中尚有神晶百顆,雖微不足道,但也算是在下的一片心意。”

    他言辭誠懇,甚至帶著一抹乞求,完全是發自肺腑,陳汐完全辨別的出來,此人並未說謊。

    陳汐瞥了一眼老者旁邊的少年,見他身段瘦弱,面目黝黑,氣質很是樸實憨厚,他站在那似有些不自在,渾身都有些僵硬。

    “哼,一百顆神晶,也虧你拿得出來。”

    遠處有人不屑冷笑,“這墜星海中兇險四伏,想要安然抵達珞珈神山,不知要經歷多少險惡之地,你卻僅僅拿出一百顆神晶當過路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老者頓時一陣尷尬,愈發乞求地看著陳汐。

    這些天,他不止求了一次人,可每一次都被拒絕,若這次再無法成功,他可就徹底絕望了。

    “答應你也可以,不過,我能否知道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陳汐好奇道。

    老者精神猛地一振,激動不已,他連連道謝許久,這才說道:“在下聽聞,再過些日子,那珞珈神山上的靈璣神宗便會大開山門,招收門徒,故而想讓犬子前往一試。”

    靈璣神宗?

    陳汐怔了怔,心中暗忖,看來盤踞在珞珈神山上的勢力,可不止太初觀一處了。

    “走吧。”

    下一刻,陳汐便朝那少年招了招手,反正是順路,帶上一個少年也無妨。

    “多謝,多謝前輩成全。”

    若非陳汐攔著,那老者差點就下跪道謝了。

    最終,陳汐也沒要他那送上的一百塊神晶,帶著那名叫肖榪的少年和羽澈女帝一起上路。

    “肖老頭,你就這麼放心那兩人帶你兒子離開?”

    有人湊上前,一臉狐疑道。

    “我這輩子雖然鬱鬱不得志,但見多了神通廣大之輩,我敢保證那兩位前輩可絕對非尋常可比。”

    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扯淡,別忘了,那墜星海中可是兇險之極,你如此隨意就把兒子交出去,簡直就是太莽撞了。”

    那人搖頭歎息不已。

    但下一刹那,他眼珠子就差點掉出來,在他視野中,陳汐和羽澈女帝周身驟然泛起一抹神輝,施展挪移之法,帶著那肖榪破空而去,倏然便消失無蹤。

    雖僅僅只是一刹那,但陳汐和羽澈女帝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氣勢,卻令得他呼吸都是一窒,雙膝一軟,差點就跪倒在地。

    他終於明白,原來那一男一女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

    嗚嗚嗚~~

    時空變換,浮光掠影。

    陳汐三人穿梭墜星海上,筆直朝深處挪移而去。

    “羽澈,你可知道這靈璣神宗?”

    陳汐問道。

    “知道,也算是南海域中的一個一流勢力,我當年曾和這靈璣神宗的一位太上長老見過數面,故而清楚這珞珈神山的具體位置,不過卻是從未聽說過,珞珈神山上會有太初觀這等勢力了。”

    羽澈隨口說道。

    聞言,那一直沉默的瘦削少年肖榪渾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羽澈女帝,似渾然沒想到,這位女子竟會和靈璣神宗太上長老認識,這對出身苦寒的他而言,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但他並未多言,反而變得愈發沉默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惴惴不安,大氣都不敢出。

    陳汐卻沒心思理會這些,皺眉喃喃道:“奇怪,難道大師兄搞錯了?”

    羽澈女帝輕聲道:“我們先去靈璣神宗打探打探情況也好,這世上可是有許多隱世不出的宗門,或許太初觀便藏於珞珈神山的某個區域中。”

    陳汐點了點頭。

    墜星海的確很兇險,沿途上到處都是時空亂流,海嘯風暴,尋常修道者來此,只怕根本就難以逾越。

    但這一切顯然都難不住陳汐和羽澈女帝,幾乎是一路毫無障礙地,便來到了墜星海盡頭。

    一座橫亙天地間的巍峨神山出現在視野中,山勢陡峻,插入雲霄,莽莽近似無垠,釋放出燦然紫色神輝,染透蒼穹雲海,蔚為壯觀。

    這便是珞珈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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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山門紛爭


陳汐看著遠處的珞珈深山,不禁點頭道:“這裏的確是一塊寶地,神脈蘊輝,寶氣衝霄,很適合修行。

以他如今的眼力,自是一眼就能看出許多玄妙出來。

羽澈女帝道:“傳聞此山延存至今,已有一億八千萬年歲月,比如今盤踞於山上的靈璣神宗的曆史還要悠久。”

交談之際,兩人已帶著那少年肖榪來到海岸上。

珞珈神山廣袤無比,綿延仿似無盡頭,處處崇山峻嶺,莽莽巍峨,直似一片疆域浩瀚的大陸似的。

靈璣神宗便修建於其中一座山峰之顛,那裏寶光氤氳,紫色神輝如光雨飛灑,氣象萬千。

根本不必尋覓,就可以一眼看到其山門所在地。

少年肖榪此來,是為了拜入靈璣神宗修行,而陳汐和羽澈女帝也打算前往靈璣神宗打探一下有關太初觀的消息,恰好順路,在這等情況下,陳汐自不會丟下這少年不管了。

再加上肖榪性情敦厚,一看就是出身苦寒,一路上很是拘謹和木訥,不過這卻引來陳汐不少好感。

沒有耽擱,三人騰空而起,倏忽之間,已是來到了靈璣神宗山門前。

此刻,山門前早已彙聚了不少男男女女,約莫數百人。

這些男女顯然出身很是不凡,衣飾華美,身邊還有宗族長輩、護衛、扈從相隨。

當陳汐和羽澈女帝帶著肖榪抵達時,倒也引起了不少注意。

“又來了三個家夥,唉,競爭越來越大了。”

“聽聞此次靈璣神宗隻招收三十名弟子,若是這樣換算,咱們之中起碼有一大半都會被淘汰掉。”

“哼,我倒是不擔心這些,我擔心的是此次招收門徒,是否有人走後門作弊了。”

通過這些交談聲,就讓陳汐判斷出,這些男女顯然都和肖榪一樣,是前來拜師修行的。

令陳汐啞然的是,這些男女竟是把他和羽澈女帝也當做了前來拜師的。

“我們走吧。”

羽澈女帝對此更是懶得理會,看了一眼遠處山門,便打算進入。

“稍等一下。”

陳汐看了一眼身邊的肖榪,卻是沉吟起來。

說實話,肖榪的資質隻能算不錯,但絕對談不上優秀,比之附近不少年輕男女都略有不如,再加上他無權無勢,想要通過自身努力進入靈璣神宗,希望明顯不大了。

“像他這樣的資質,是定然無法進入靈璣神宗。”

羽澈女帝似看出陳汐心思,直言不諱道。

肖榪神色一滯,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都暗淡下來,萬沒想到,自己還沒參與測試呢,就直接被身邊這位前輩給一語否定了。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心中湧出一抹難言的苦澀。

“哈哈,肖榪!果然是你這個家夥,還不死心嗎?隻是讓我沒想到,你那個廢物老爹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能夠把你送到這裏來。”

忽然,一名錦衣貂裘的年輕男子大笑而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眾扈從和侍衛,派頭十足。

“不過,正如這位姑娘所言,就憑你這種資質,想要進入靈璣神宗簡直是癡心妄想。”

年輕男子說完,很是優雅地朝羽澈女帝拱了拱手,麵露一抹燦然微笑。

肖榪臉色一沉,怒目圓睜:“孟元慶,你罵誰是廢物?”

“生氣了?嗬嗬,你爹曾經可是我孟氏的一個奴才,我罵他一句廢物都算看得起他。”

被叫做孟元慶的年輕人嗬嗬冷笑道,“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再敢亂吠,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一下,陳汐終於明白了這孟元慶和肖榪之間的關係,也怪不得孟元慶敢如此肆無忌憚羞辱肖榪。

肖榪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死死咬著牙強自忍耐著,最終一言不發。

他沒有向陳汐,或者羽澈女帝尋求幫助。

也沒有熱血衝頭,和那孟元慶拚個你死我活。

因為他還沒有放棄拜入靈璣神宗的念頭,所以決不允許因為其他事情而耽擱了這一切。

可看在附近其他人男女眼中,肖榪卻像是無聲息地認慫了,怯懦了,神色間皆都不禁泛起一抹不屑,亦或者憐憫。

陳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直至此時,才伸手拍了拍肖榪的肩膀,然後看向羽澈,聳肩道:“你看,因為你一句話,就惹出這麼多事端。”

羽澈女帝也聳了聳肩:“我會補償他的。”

兩人這般作態,看得附近不少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他們和肖榪之間的關係。

尤其那孟元慶,連忙笑著開口道:“這位姑娘不必如此,肖榪這小子原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你說的話可半點沒有假,又有什麼可補償的?”

羽澈女帝淡然瞥了他一眼,並未多言,抬步朝山門前行去。

雖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卻令得孟元慶心中莫名其妙泛起一抹寒流,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神魂悸動不安,整個人臉色都驟然煞白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孟元慶心中駭然,剛才那一刹那,他直似陷入一片無垠深淵中,差點沉淪,失去自己神智!

他像張嘴驚呼,竟是發現自己竟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整個身軀都宛如被禁錮,再無法挪動一寸,宛如化身一座泥塑石像!

這一切,隻有他自己清楚,附近那些侍衛、扈從竟是渾然沒有察覺到。

這讓孟元慶心中愈發恐懼,那女人……究竟是誰!?

    ……

“去告訴你家太上長老流涯子,說有故人來訪。”

山門前,有兩名靈璣神宗的弟子在守衛,聽到羽澈女帝的話,兩人登時愣住。

這女人好大的口氣,竟敢自稱是太上長老的故人!

“哈哈,之前來了一位靈璣神宗宗主的遠房親戚,如今又來一個流涯子前輩的故人。”

“哼,現在的人啊,為了拜入靈璣神宗,就如此不擇手段了?居然敢冒充流涯子前輩的故人,簡直是膽大包天!”

“沒想到,這位姑娘看起來氣質如此不俗,可說起話來可真夠荒謬不堪的。”

附近其他人聽到羽澈女帝的話,也都怔了怔,旋即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一臉的揶揄和戲謔。

之前,就有人打著靈璣神宗宗主、長老親人、朋友、故舊的旗號,企圖趁機混入靈璣神宗,可最終被揭穿,被驅逐出了這山門前。

沒曾想,如今竟又來了一個冒充者,甚至居然跟流涯子前輩攀起了關係!

流涯子是誰?

那可是靈璣神宗的太上長老,擁有著祖神巔峰境的老古董!早已不知多少年未曾出現世間。

而羽澈女帝青衣白裙,頭戴羽冠,麵遮黑紗,氣質雖淡然淑靜,可卻顯得太過低調和神秘,令人很難把她和一尊帝君聯係起來。

在這等情況下,誰會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雖然如此,那守衛山門的靈璣神宗弟子還是頗為禮貌地拱了拱手,道:“抱歉,我家太上長老多年前便已閉關,不問世事。”

“沒想到,連你也吃了閉門羹。”

陳汐走上前,聽到周圍的議論,讓他也覺得有些可笑。

“看來,這一切都怪我太有禮貌了。”

羽澈女帝清眸中泛起一抹無奈,的確,以她的身份,走到哪裏根本不必通報,早就有人恭恭敬敬迎駕上前,哪曾會出現這等事情?

當然,這一切也是因為她如今易裝改容,有意在掩飾自己身份,才會造成這樣的處境來。

“喂,我說兩位,還是安心在此等候吧,再冒充下去,可是會被驅逐滾蛋的!”

有人幸災樂禍地叫嚷了一聲。

羽澈女帝清眸一寒。

正在此時,忽然一聲威嚴大喝從山門中響起:“誰人在此喧嘩?成何體統!”

伴隨聲音,一名蟒袍玉帶,麵容冷峻的中年身影倏然浮現在山門前,眸子如冷電般,掃視全場。

一下子,全場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啟稟三長老……”山門前一名弟子連忙上前,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哦?”

聽聞居然有人敢冒充太上長老流涯子的故人,那威嚴中年臉色一沉,眸子如刀似的,掃視向羽澈女帝。

附近眾人見此,心中皆都不禁幸災樂禍,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咦?”

然而,威嚴中年並未動怒出手,反而似發現了什麼,驚疑出聲,“你是……”

“小道童,你是否要動手把本座驅逐出去?”羽澈女帝淡然開口。

小道童?

眾人愕然,這女人竟如此稱呼靈璣神宗三長老莫道沉?

可聽到這個稱呼,威嚴中年莫道沉卻是虎軀一震,臉色驟變,猶自不敢置信似的,期期艾艾道:“您……您是……”

說話時,他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大汗淋漓,張嘴就要說些什麼。

卻是被羽澈女帝打斷,淡然道:“帶我去見流涯子。”

“是,是,是……”

莫道沉連忙爬起身來,似結巴了一樣,一臉的敬畏。

目睹這樣一個變故,在場眾人徹底傻眼,張大嘴巴。


在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的靈璣神宗三長老莫道沉,此刻竟下跪在地,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讓誰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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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紫竹溪

    氣氛死寂,眾人呆若泥塑雕像。

    就連那守衛在山門前的兩名靈璣神宗弟子,此刻也睜大了眼珠,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混帳!還不大開山門!”

    見他們這般模樣,莫道沉禁不住大聲喝斥了一句。

    那兩名弟子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連忙護山神禁,一臉謙卑地遠遠立在一側。

    “前輩,請!”

    莫道沉經過最初的震駭,此刻已稍稍恢復了神智,看出羽澈女帝並不打算洩露身份,故而在稱呼時,他很機智地沒有提及羽澈女帝的名字。

    羽澈女帝點了點頭。

    倒並非她仗勢欺人,自始至終她可未曾威逼過莫道沉一次,這一切都是莫道沉自己所為。

    而莫道沉呢,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當年他還只是一個道童時,有幸曾和師尊流涯子一起前往拜訪羽澈女帝,自然清楚羽澈女帝的地位是何等之崇高,連他師尊流涯子見面,都得以晚輩之禮去對待了!

    “肖榪,過來。”陳汐朝遠處陷入呆滯狀態的肖榪招了招手。

    “哦。”

    肖榪渾身一激靈,忙不迭走上前,一臉的敬畏且惶恐。

    “前輩,這位是?”

    莫道沉這才注意到陳汐,禁不住恭敬問道。

    “陳尋,我同伴。”

    羽澈女帝隨口解釋了一句。

    “原來是陳尋前輩。”

    莫道沉連忙行禮,心中卻暗自揣測,陳尋?這位莫非也是一尊帝君?

    交談之際,陳汐一行人已在莫道沉的帶領下,走進了靈璣神宗的山門內。

    直至許久,在場眾人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只不過此刻他們的臉色卻是複雜之極。

    終於明白,原來那位女子並非裝腔作勢,單單從莫道沉那誠惶誠恐的恭敬態度中,就讓他們清楚,對方何止是流涯子故人那般簡單,甚至來頭還要更嚇人!

    鐺!鐺!

    一陣宏大的鐘聲從遠處山門中傳出。

    “時間到,參加測驗的弟子請進入山門等候,其他無關人等留在原地等待。”

    守衛在山門前的一名靈璣神宗弟子大聲宣佈道。

    眾人精神一振,當下越眾而出,檢查過身份之後,便進入到了那山門內。

    唯獨孟元慶遭到了拒絕。

    “為什麼?”他驚怒不已。

    “為什麼你自己心中清楚。”那靈璣神宗弟子面無表情道。

    “是因為肖榪?”孟元慶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隱約猜到了什麼,臉色徹底垮下來。

    “你明白就好。”那弟子冷冷道,“我這也是為你好,如果三長老得知你和那肖榪曾發生爭執,你應該清楚後果會如何。”

    孟元慶呆住,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心中生出一股難以遏制的悔恨和惘然。

    僅僅因為一個奴才的兒子,就讓自己喪失了一個拜師修行的無上機緣,這究竟該怪誰?

    ……

    靈璣神宗內樓閣遍佈,鱗次櫛比,山嶽秀美,神輝蒸騰,宛如山中開闢出的一方神國,蔚為壯觀。

    後山。

    此地乃是靈璣神宗禁地,太上長老流涯子便在此閉關。

    在羽澈女帝的吩咐下,莫道沉並未打擾宗門其他人,帶著陳汐他們一行人徑直來到了後山。

    “師尊,有故人來訪。”

    深呼吸一口氣,莫道沉立在一處洞府前,恭敬開口。

    “故人?”

    洞府中,驀地傳出一道沉渾的聲音,“道沉,究竟是哪位故人?若是尋常人等,便告知他們,我正在修行的緊要關頭,恕不能待客。”

    莫道沉尷尬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羽澈女帝,這才恭聲道:“師尊,是……是雪墨域那位前輩,他們已經來了。”

    “誰?難道是……”

    那一道聲音陡然加重,下一刻,洞府禁制轟然開啟,浮現出一道瘦削蒼老的身影。

    這人一身灰衣,鶴髮童顏,眸子開闔之間,神光流竄,煞是駭人。

    可當看見羽澈女帝時,他瞳孔卻是驟然一縮,震驚失聲道:“原來是羽澈前輩您。”

    此人,自然就是靈璣神宗太上長老流涯子,一位祖神巔峰境界的存在。

    “時隔多年,沒想到你已只差一步,便能踏足帝君之境了,倒是可喜可賀。”羽澈女帝淡然開口。

    “真的是您。”流涯子臉色變得振奮驚喜,連忙道,“快,快快請進來一敘。”

    “且慢,還是先把這小傢伙安排一下,剛才在山門前,因為我一句話,倒是連累了他。”羽澈女帝一指旁邊肖榪,說道。

    肖榪顯得極為忐忑,不過他倒也並非愚鈍之輩,聞言,連忙躬身行禮道:“弟子肖榪,見過前輩。”

    “安排?”

    流涯子朝肖榪點了點頭,就疑惑看向羽澈女帝。

    “不錯,這小傢伙一心向道,此次也算有緣,和我一起前來靈璣神宗,欲要拜在你們宗門中修行。”

    羽澈女帝隨口解釋了一句。

    流涯子暗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什麼事兒呢,原來僅僅只是安排一個年輕人拜入宗門修行,這對他而言,簡直都不是事兒。

    當下,他目光看向莫道沉,後者心領神會,連忙道:“師尊放心,此事交給我了。”

    “多謝前輩。”

    肖榪心中激動,猛地跪地叩首不已。

    “哈,你這小傢伙重情重義,知恩圖報,倒是不錯,以後安心在宗門修行,保管你前途無量。”

    流涯子爽朗大笑。

    “走吧,小傢伙。”

    莫道沉抬手將肖榪扶起,朝眾人一一道別之後,便帶著肖榪飄然而去。

    陳汐清楚,就憑羽澈女帝的面子,肖榪以後在靈璣神宗中都不會受到任何冷落了。

    “羽澈前輩,請。”

    流涯子笑容滿面,熱情邀請道,“在下前些年搜羅了一些雲井神茶,趁此機會,還請您品評一番。”

    ……

    一炷香後。

    兩道身影從靈璣神宗離開,朝珞珈神山西南方飛遁而去。

    “大先生不是曾交給你一截紫竹麼?以我推演,太初觀應該就是在那流涯子所言的紫竹溪附近了。”

    “不錯,我也是如此認為,只是按照流涯子所言,那裡的環境可有些不尋常。”

    “先去查探一番也好。”

    這兩人,正是陳汐和羽澈女帝。

    因為羽澈女帝的關係,陳汐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從那靈璣神宗太上長老流涯子口中瞭解到了一些有用線索。

    令陳汐遺憾的是,那流涯子也根本不清楚太初觀是何等勢力,他甚至都不知道,除了靈璣神宗之外,在這珞珈神山中還有其他勢力存在了。

    不過,依照流涯子提供的線索,倒是令陳汐瞭解到,原來這珞珈神山中,也是充斥諸多神秘莫測之地,至今未曾被靈璣神宗徹底佔領。

    例如那“紫竹溪”所在的區域,便是一處極為兇險的區域。

    在那片區域,充斥著一種神秘的古老禁制,若不知曉破解之法,連祖神境進入其中,也會遭劫,身隕道消,厲害之極。

    歷史上,靈璣神宗也不止一次曾派高手去探尋,可最終卻是無一生還,這也讓靈璣神宗徹底放棄了將那一片區域佔據的心思。

    但是這個線索,卻是令陳汐心中一動,因為在前來此地時,大師兄巫雪禪可是曾交給過他一截紫竹

    紫竹,紫竹溪……這其中只怕有著某種關聯了!

    ……

    當陳汐都感覺挪移了不下千萬裡之遙時,終於看見了那一處紫竹溪所在之地。

    首先映入眼瞼的,便是一個幽邃清幽的峽谷,峽谷中流淌出一條清澈無比的溪流,蜿蜒曲折,在溪水旁邊,生著一片茂密紫竹林。

    每一株紫竹都筆直俊秀,直插入雲,葉脈泛著紫色光輝,飄灑虛空,給人一種夢幻似的迷離色彩。

    氣氛靜謐,只有淙淙叮咚的溪水聲響起,溪水兩岸的紫竹林在風中搖曳,發出婆娑沙沙的聲音。

    若不是清楚此地埋伏兇險,都讓人以為這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嗖!

    陳汐彈指發出一縷劍氣,劃破時空,沖入那峽谷中。

    嗡~~~

    還不等劍氣靠近,陡然之間,那原本靜謐清幽的一切驟然發生變幻,產生一股奇異的波動,一片又一片紫色霧靄蒸騰而起,將那峽谷徹底覆蓋住。

    陳汐那一縷劍氣進入之後,就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掀起一絲漣漪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

    陳汐眼眸眯了眯,敏銳察覺到,連自己的意念都再無法查探到那峽谷中的虛實!

    “這的確是一座神秘莫測的神禁,以我觀之,其內殺機縈繞,足可戮神弑魔,即便是我冒然闖入其中,只怕都會遭遇極大兇險了。”

    羽澈女帝清眸中泛起一抹懾人光澤,聲音有些凝重,她也在試探,感知到了其中的可怖之處。

    “看來,那太初觀真有可能藏於其中了,接下來,就讓我見識見識,著一座神禁究竟有多厲害了。”

    陳汐深吸一口氣,眉宇間泛起一抹異樣的神采。

    神禁?

    這對於出身神衍山,早已將符道臻至超然之境的陳汐而言,顯然並無多大的威懾性。

    “你要破陣?”羽澈女帝詫異道。

    “若能從中尋覓出一條生路,自不用破陣。”

    陳汐頭也不回答道,他的心神已經被眼前這一座神禁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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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五星帝君

    整整一天時間。

    陳汐立在峽谷前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宛如一座泥塑的雕像似的。

    羽澈女帝沒有打擾他,靜靜立在遠處。

    她早先便已經清楚,陳汐乃是神衍山親傳弟子,而眾所周知,論及符道造詣,整個上古神域中,只怕都找不出一個能夠和神衍山相提比倫的勢力。

    在這等情況下,羽澈女帝根本不擔心陳汐破不了神禁,除非眼前這座神禁的威力,已超出了陳汐所掌控的符道境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又是三天過去,陳汐依舊一動不動,唯獨一對劍眉卻漸漸蹙起,似遇到了什麼棘手難題。

    很麻煩!

    這座神禁極為玄奧,其內充盈的符陣浩如煙海,宛如天成,超乎想像的晦澀深奧。

    不止如此,依照陳汐推演,這座神禁中不止有神道秩序之力,還雲集天地氣運之力、凝聚眾生願力,堪稱是匪夷所思,奪盡天工!

    如此一來,別說是祖神境,就連帝君境存在進入其中,只怕都會遭劫,被困其中,徹底迷失自我。

    依照陳汐如今的符道造詣,也僅僅只能認出其中諸多神妙之處,窺伺到其中隱藏的種種殺劫。

    可若論破陣,卻是遠遠不夠。

    倒並非是因為符道,而是受限於修為!

    換而言之,這一座神禁中充盈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靈神境層次能夠去破除的。

    甚至陳汐懷疑,即便由自己指點,由羽澈女帝去動手,也根本難以辦到這一步。

    原因就在於,神禁中充斥的力量實在太過高深,如淵如獄,似能將天道之力都容納其中!

    這可不是帝君境可以辦到的。

    “看來佈陣之人的修為,起碼在帝君境之上了……”陳汐心中飛快思忖。

    這可是珞珈神山中一塊未知之地,尋常罕有人至,卻為何會出現如此驚世的一座神禁?

    顯然,神禁之後,必然藏著什麼。

    而在陳汐看來,那神禁後方,必然是太初觀無疑。

    甚至,他隱隱感覺,大師兄巫雪禪讓自己去拜見的那位高人,只怕就是布下此陣之人了。

    “老白,你可認得此陣?”

    忽然,陳汐心中一動,將老白召了出來。

    這只驕傲、得瑟、自戀、嘴巴尖損刻薄的老鳥甫一出現,就暴跳如雷大吼道:“小傢伙,你讓老祖很生氣,知道嗎!你居然把老祖關在你那破體內宙宇中不聞不問,簡直是冷血殘酷無情之極!”

    羽澈女帝詫異,仔細打量了老白一番,見它羽翼雪白,利爪若黃金澆築而成,頭頂還有著一道氤氳著七彩神輝的羽冠,看起來很是神駿,但卻並未認出這究竟是一隻什麼神禽了。

    這讓她不禁愈發訝然,陳汐是從哪裡找來這樣一隻神禽,竟是和上古神域中的其他神禽似乎都完全不一樣……

    陳汐皺眉,看著唧唧歪歪沒玩沒了的老白,道:“沒完了?”

    寥寥三個字,令得老白神色一滯,哼唧道:“老祖我寬宏大量,這次就原諒你了。”

    陳汐心中暗歎一口氣,幸好當初在鳳岐神城時沒把這老鳥放出來,否則天知道會闖出多少禍來。

    “唔,就是這座神禁?連你這小傢伙都認不出,看來只有老祖我出手了……”

    老白此刻一挺胸膛,傲然掃視著眼前那峽谷,僅僅片刻,它就神色一滯,怪叫道,“這神禁只怕是一尊道主布下,乖乖,小傢伙你莫非要去招惹道主?這可跟找死也沒什麼區別。”

    道主?

    陳汐眼眸眯了眯,道:“廢話少說,我只問你可認出此陣?”

    老白張了張嘴,卻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顯然,它也不認得此神禁來歷。

    陳汐沒好氣瞪了它一眼:“呆一邊去。”

    旋即,他就深吸一口氣,心中喃喃:“連老白都不認得此陣,看來,只有借助無極神籙傳承之力,去尋覓出一條生路了。”

    嗡~

    甫一做出決定,他體內宙宇中,無極神籙轟然運轉起來,衍化出一幅幅神秘而宏大的神籙圖案。

    而陳汐也將自己之前所感知到的一切,悉數和無極神籙傳承之力相融,開始全力推演起來。

    無極神籙,號稱無極,包括萬象,可推演出任何神籙的所有本質奧妙,乃是神衍山的至高傳承。

    此刻,陳汐借助無極神籙之力,開始全力推演眼前這一座神禁,一刹那間,無數宛如洪流一般的感悟便湧上心頭。

    ……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又是數天時間過去。

    “女娃娃,看你氣息不凡,只怕已擁有五星帝皇的修為了吧?”閑來無聊,老白打量了羽澈女帝一番,很自來熟地開口說道。

    羽澈女帝訝然瞥了對方一眼,萬沒想到,這只老鳥竟能看破自己的修為了。

    “嘿嘿,別如此崇拜地看著老祖,老祖的本事還多著呢。”老白得意洋洋,傲然說道。

    “哦?那敢問你是?”

    羽澈女帝大感有趣,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

    老白一臉神秘道,“老祖我的來歷太過驚世駭俗,告訴你只會給你帶來諸多劫難。”

    以羽澈女帝的心性,此刻都差點忍不住翻白眼,這只老鳥未免太會吹噓了,神神叨叨的,簡直就是個奇葩。

    “不信?”

    老白冷哼道,“女娃娃,若我猜測不錯,你修煉的可是帝域羽氏的‘虛彌無量經’?”

    羽澈女帝瞳孔頓時一縮。

    老白繼續侃侃而談,吐沫橫飛:“虛彌無量經的確是一部難得的煉氣寶典,用以錘煉劍道修為時,更能取得不可思議的奇效,可惜啊,此功法有利有弊,也怪不得你修為遲遲滯留在五星帝君境,卻再無法寸進。”

    羽澈女帝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老白的一番話,簡直是字字如驚雷,震盪在她心中,令得她再無法保持鎮定。

    因為她確定已滯留五星帝君境許久,至今還未曾尋覓到晉級之法,這都快成為她的一個心結。

    老白見羽澈女帝這般模樣,愈發得意和驕傲,懶洋洋道:“這有何難?你這女娃娃還是太年輕,沒見過世面。”

    羽澈女帝卻不敢像之前那般怠慢,深吸一口氣,道:“那敢問,是否有解決之法?”

    老白斜睨了她一眼,老神在在道:“廢話,老祖我既然能道破你的修為壁障,自然早有妙法能將其解決。”

    頓了頓,它忽然嘿嘿笑道:“是不是想知道?別不好意思,求老祖啊,老祖我的耳根子最軟,說不定就答應你了。”

    羽澈女帝頓時一皺眉頭,可心中卻是極為掙扎,因為她著實很迫切需要解決這個修行障礙。

    旋即,她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微微一笑,不再搭理老白。

    這一下,老白反而有些捉急了,道:“女娃娃,這可是萬載難逢的機會,老祖我尋常可絕不輕易指點他人的,你可要珍惜,錯過這一次,以後就再無機會了。”

    羽澈女帝淡然道:“不必了,到時候我問一問陳汐,或許就能得到答案。”

    “那小子?”

    老白差點笑出來,“他知道個屁。”

    但僅僅一刹那,它頓時呆住,明白了羽澈女帝的打算,跳腳道:“好哇,你這是要拿那小子來逼迫老祖我開口了?你這女娃娃好毒辣的心機,不過你未免太小覷老祖我的骨氣了……”

    “什麼骨氣?”

    就在此時,一道淡然聲音忽然傳來,令得老白神色一滯,登時閉上了嘴巴。

    說話的,正是陳汐。

    “可是有眉目了?”羽澈女帝問道。

    “不錯,已推演出了一條路徑,足可以讓我們安然穿過此陣。”陳汐笑著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便立刻出發吧。”羽澈女帝略一猶豫,便即做出決斷。

    “且慢。”

    陳汐目光看向老白,也不說話,直看得老白渾身一陣不自在,忍不住嘀咕道:“小傢伙,你這是要鬧哪樣?”

    陳汐道:“你剛才說的什麼,還用我提醒麼?”

    老白叫道:“好啊,為了那女娃娃,你居然不惜來欺負老祖我,簡直是色令智昏,讓老祖我……很痛心疾首啊!”

    陳汐皺眉道:“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關起來?”

    老白頓時如遭雷擊,徹底蔫了,沒好氣丟出一塊玉簡,恨恨道:“好一對狗男女,著實可惡!”

    狗男女……

    陳汐聽得唇角都禁不住一陣抽搐。

    羽澈女帝也是眸子一寒,如刀子似的鎖定老白。

    “哼!”

    老白卻是展開翅膀,盤桓在半空,傲嬌地叫嚷道,“方法也給你們了,究竟還走不走?”

    陳汐將玉簡遞給羽澈女帝,無奈道:“老白的嘴巴損的很,你就當它不存在吧。”

    羽澈女帝卻是笑了笑:“我知道。”

    說實話,能這麼容易得到解決自身修為障礙的方法,令她心中早已是驚喜不已,自不會跟老白計較那麼多了。

    “那我們便出發吧。”

    陳汐也是暗松一口氣,他還真挺擔心因為老白那一張破嘴,惹惱了羽澈女帝。

    “嗯。”羽澈女帝點了點頭。

    “出發!”老白意氣風發。

    當下,陳汐打頭,老白立在他肩膀上,羽澈女帝緊隨其後,朝那紫色霧靄覆蓋的峽谷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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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神秘之地

    紫霧蒸騰,伸手不見五指,詭異的寂靜中,透著無盡的殺機。

    這一刻,連老白和羽澈女帝的神色都嚴肅起來,不敢掉以輕心,這畢竟是一尊道主所布下的禁制,太過可怖。

    嘩啦~~

    紫霧翻滾,將他們一行人身影淹沒。

    陳汐卻似早已胸有成竹,踩著奇特的步伐,時而迂回,時而停頓,時而飛速前掠。

    在這個過程中,不時浮現出雷霆閃電、火山海嘯,更有斷裂的時空深淵橫亙,遠古神魔的呐喊響徹,滂沱神血傾盆而下,森然白骨神屍堆滿大地……

    每一種景象,都代表著一種致命殺機!

    不過在陳汐的帶領下,這些殺機總是與他們一行人擦肩而過,險之又險地被避開。

    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可即便如此,依舊令得老白和羽澈女帝神色凝重,警惕到了萬分。

    他們皆都很清楚,此次若不是陳汐帶隊,只怕早已觸動著一座神禁,降臨無盡殺劫了。

    直至後來。

    前方景象愈發可怖,時而浮現星空黑洞,吞噬八荒,時而有億萬星辰齊齊爆碎,光雨耀眼,整個宙宇都隨之湮滅……

    那並非幻象,乃是真實發生,只不過陳汐一行人早已在這些發生之前險險避開,否則捲入其中,後果著實不堪設想了。

    這一刻,連陳汐的神色都變得凝重,眸子開闔之間,神光轟震,流溢出駭人的光澤。

    這一座神禁的確太過滲人,若是硬拼,帝君境存在只怕都得隕落了!

    也怪不得那靈璣神宗直至如今,也未能將這一座神禁破除,若無通天般的符道修為,或者擁有道主層次的無上修為,根本就難以逾越此地一步。

    這讓陳汐的行動越來越慎重和小心,有時甚至一個時辰都不曾邁進一步,有時則一瞬間就行進上萬里之地。

    此時的他,就像具備未卜先知之能,穿梭在殺機四伏的絕境中,欲要走出一條生路來。

    轟!

    兩天后,前方驀地沖出一頭通體銀燦燦的神猿,高達百丈,手持一根雪白獸骨長矛,橫空暴殺而來。

    這片時空驟然爆碎,那可怖的殺氣令陳汐呼吸都是一窒,面露震驚之色。

    “羽澈,出手!務必在六十息之內殺死它!”

    陳汐飛快傳音,聲音中透著一抹焦急。

    鏘!鏘!

    不等陳汐聲音落下,羽澈女帝已是悍然出手,犁天神劍和阿鼻濁劍化作兩道驚虹,呼嘯而去。

    轟隆隆~~

    這裡宛如天崩地裂,熾烈的神輝爆綻擴散,逼迫得陳汐的身影都踉蹌倒退不止。

    下一刻,羽澈女帝竟是夜被震得退回來。

    “不堪一擊,速速受死!”那銀色神猿不屑冷笑,聲如驚雷,震盪神魂。

    轟!

    它大臂一揮,白骨長槍碾碎虛空之脊樑,再次暴殺而至。

    羽澈女帝臉色凝重,深呼吸一口氣,已動用全部修為,和對方廝殺在一起。

    一時之間,劍氣縱橫,槍影幢幢,直似要將這裡打碎、齏粉,化為滅絕之地。

    要知道,羽澈女帝可是一位帝君存在,那銀色神猿竟能與之分庭抗禮,可想而知有多可怖。

    “不行,若再殺不死這頭孽障,那一道生路便會徹底消失……”陳汐面色陰沉如水,心中焦灼。

    這一場戰鬥,他無法插手,甚至一旦被席捲其中,都會立刻被擊殺當場,毫無反抗餘地。

    就在此時,老白忽然開口:“女娃娃,斜刺星斗納海川,氣游北海斬坤皇。”

    場中,羽澈女帝渾身一震,猛地身影一展,犁天神劍斜刺入空,劍刃道懸,若垂掛而下的一泓海川,同時,體內神力若咆哮驚龍,彙聚於掌指之間,猛地一震。

    唰!

    一刹那間,犁天神劍氣勢陡然暴漲,轟的一聲,硬生生將那銀色神猿震得倒飛出去,發出一聲驚怒吼叫。

    這讓羽澈女帝都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擱在以往,她絕對辦不到這一步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老白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兵鬥分割上清天,一氣造化鐘神秀。”

    鏘!

    羽澈女帝幾乎下意識,御用掌中神劍當空劃出一道弧線,似將陰陽分割,卻呈現出一股圓滿的森嚴氣象來。

    噗!

    這一擊之下,竟是斬落了那銀色神猿的一條臂膀!

    神血飛灑,銀色神猿驚怒交加,咆哮連連,似也不敢置信,顯得暴躁無比。

    這一下,陳汐總算是看出一些門道,老白所說的,並非具體的招式,而是一種御用體內神力的一種獨特法門,正是這種法門,令得羽澈女帝對自身神力的掌控,於刹那之間明顯提升了一個層次,威勢也是隨之暴漲,方才達到了這般驚人的效果。

    “玄冥二陰融五府,銳氣掃罡沉玉門。”

    “九霄碧落混元勁,吞吐神英氣自來。”

    “妙雲關,三玄亭,蛇形八極扶搖根,磐龍驚鳳!”

    老白語速飛快,道出一句句玄妙晦澀的法訣,在這等指點下,羽澈女帝越戰越勇,勢不可擋,將那銀色神猿殺得潰敗連連,神血飆射,竟是毫無招架之力。

    而陳汐在一旁也看的也是咂舌不已,萬沒想到,老白這只驕傲、得瑟、自戀、嘴巴又損的老鳥,竟可以指點一尊帝君作戰,且儼然一副指點江山,風生水起的架勢。

    “看來,這老傢伙肚子裡也藏著不少東西啊。”陳汐若有所思。

    噗!

    一聲驚天嘶吼,那銀色神猿頭顱被一劍斬落,抛灑空中,整個龐大如山的身軀轟然墜地。

    擱在外界,這頭銀色神猿足可以和帝君境存在並駕齊驅,叱吒八方,可如今,卻是乾脆俐落地被羽澈女帝所斬殺。

    這一刻,羽澈女帝也怔住,有些不敢置信這一切是自己所為。

    “哼,老祖我只是略一施展雕蟲小技,便把你們驚成這般模樣,你們啊,還是太年輕。”老白得意洋洋開口。

    僅僅一刹那,那銀色神猿的屍骸便化作一縷青煙,倏然消失場中,若非親眼所見,都讓人懷疑剛才的一切是否是虛幻的。

    目睹這一幕,陳汐神色都讓變得凝重,道:“快離開這裡!”

    唰!

    說話時,他身影一閃,已是朝前沖去。

    羽澈女帝自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轟隆~

    就在他們剛一離開,這片天地陡然塌陷,化為了一片虛無深淵,萬物不存!

    可想而知,若他們再晚上一步,必將遭劫了。

    接下來的路途上,倒是再無像銀色神猿這等凶獸沖出,只不過卻是愈發兇險來。

    堪稱步步殺機。

    一路上,連陳汐都有些心驚肉跳,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分心。

    在這等情況下,原本還打算向老白請教一番的羽澈女帝,也是強忍著沒有開口,以免打擾到陳汐了。

    只不過在心中,她已是暗自決定,找個機會一定得跟這只老鳥好好談一談。

    剛才對決那一頭銀色神猿時,她的確有些震撼,因為老白所指點的法門,不止令她對神力的御用提升了一個層次,連同她原本滯留許久的修為境界,都隱隱有一種鬆動突破的跡象。

    這對她這等層次的修道者而言,簡直比獲取一場大機緣還要寶貴許多。

    “到了。”

    陡然,陳汐長吐了一口濁氣,輕鬆出聲。

    說話時,他朝前一邁步,眼前景象頓時一變,出現一片清幽山林,神曦氤氳,非常的寧靜、祥和。

    初看之下,這片清幽山林雜亂無章,還有許多草木,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雜草野花。

    實則,那都是一株株罕見神藥,生長在林中,蒸騰著一縷縷芬香光雨,異常的聖潔。

    不過陳汐敏銳注意到,那些神藥四周皆都有禁制波動,明顯是被人栽種於此。

    除此之外,林間有著一條青石小路,蜿蜒幽邃,通往深處,渾然看不見盡頭。

    這裡的氣氛很靜謐,空氣中透著一股令人心靜的祥和氣息。

    不過令陳汐心驚的是,抵達此地之後,意念感知之力竟收到了一種無形力量限制,竟只勉強能感知千丈範圍!

    不知是陳汐,連羽澈女帝也是如此,這讓原本略微放鬆的她,也是再次警惕起來。

    這神禁都如此強大,可想而知盤踞在此的那位“高人”何等之強大,萬不能掉以輕心了。

    “這裡……很不尋常!”

    這一刻,甚至老白都一反常態,罕見地變得凝重無比,“若老祖我猜測不錯,咱們只怕已不在上古神域中!”

    什麼!

    陳汐和羽澈女帝齊齊一驚,不在上古神域?那又會是在哪裡?

    “總之,還是小心為妥,能擁有這般扭轉乾坤手段的,可絕不會是尋常人物了。”

    老白提醒了一句,但下一刻它就原形畢露,嘿然道,“當然,有老祖我在,足可以讓你們逢凶化吉。”

    陳汐和羽澈女帝互望一眼,皆都對這只老鳥徹底無語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又有道友能夠前來于此,還請隨我前來。”

    忽然,一道溫煦的聲音響起,伴隨聲音,一頭渾身彌漫著聖潔之光的白鹿騰空浮現,它通體雪白,纖塵不染,頭生獨角,神駿非凡。

    甫一出現,便朝陳汐一行人微微頷首,便轉身,抬步朝那一條林間青石路上行去。

    陳汐等人登時心中一凜,之前,他們可是一點都沒察覺這頭白鹿究竟是如何抵達的!

    太過神秘。

    這處區域處處透著一股令人心生敬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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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1 18:5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乍然相逢

    白鹿通體彌漫聖光,神駿非凡,步伐優雅而從容,踏在林間青石板上,蹄聲若天籟。∽↗

    羽澈女帝低聲傳音:“這似乎是傳說中的白靈鹿,乃是天生靈瑞,最是聖潔,由它棲居的地方,莫不是天地間一等一的聖靈之地。”

    聲音中帶著一抹震驚。

    陳汐心中也是凜然不已,白靈鹿,這可是近乎絕跡般的天生神獸!

    沒有遲疑,陳汐當先跟了上去,這白靈鹿性情溫馴,看起來並無任何惡意。

    一路上,他也試探著和對方交談,卻發現無論問什麼,對方卻似是渾然不覺,自顧自地在前邊帶路。

    這讓陳汐皺了皺眉,強忍著心中疑惑,繼續跟隨上前。

    這片幽靜山林很特別,行走其中,路途上不時能看見一株株罕見神藥,起碼生存了十多萬年歲月,噴薄霞精,芬香撲鼻。

    除此之外,越往山林深處,氣氛便愈發靜謐,林間霧靄嫋娜,清輝流溢,如夢似幻,令人仿似走進一片世外桃源,渾然和世俗脫離。

    也不知行走了多久,陳汐忽然注意到,一縷縷淡紫色的霞光,若瀑布似的從天而降,彌漫在幽靜林間,空氣中也是隨之多出一股撲面而至的純淨道氣。

    隨口一呼吸,就讓人渾身若置身大道之源中,周身氣機一陣澎湃,神異之極。

    陳汐忍不住抬頭望去,卻吃驚發現,一顆又一顆紫色的星辰懸浮在半空,距離地面不足千丈,瑩瑩燦燦,釋放紫色盛輝。

    這些星辰僅僅只有拳頭大小,晶瑩透透,明淨如紫玉,卻充盈著宏大、浩瀚無比的純淨道氣。

    “咦,竟把一顆顆星辰煉製為棋子,融合道源之力佈局半空,最終化為一方天道秩序,維持著這片天地的周天迴圈,這若不是道主境存在,根本無法辦到了。”

    老白驚歎。

    陳汐和羽澈女帝心中則不免震動,任誰見到這樣一幕只怕都無法保持平靜,一顆又一顆星辰被煉化為棋子般,佈局半空,化為天道秩序之力,簡直是巧奪天地造化。

    “小傢伙,你究竟是為何來此?”

    老白禁不住問道。

    “為尋覓解除黑巫神蠱之法。”

    陳汐並未隱瞞。

    “這麼說,這裡該不會棲居著一尊上個紀元延存至今的巫族大能吧?”

    老白詫異道。

    聽到此言,陳汐陡然怔住,上個紀元的巫族大能?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快看前邊!”

    忽然,羽澈女帝出聲,有些吃驚。

    陳汐下意識抬眼望去,也禁不住眼眸一眯。

    遠處出現了一片紫色竹林,霧靄嫋娜,宛如仙境,不時能看見白鶴翩躚,靈猿嬉戲,神雀清啼,各種神禽瑞獸出沒,一派祥和景象。

    而在紫竹林間,竟還有著一道道身影盤桓其中。

    有身穿獸皮,身軀偉岸的神魔,背負獸骨大弓,掌控一對燦然生輝的日月,在那裡閉目打坐。

    有一頭狴犴懶洋洋晃了晃腦袋,倏然化成了一位灰衣老叟,手捧一卷道書,在林間來回踱步,搖頭晃腦。

    另一側,一位青年男子手持一柄青銅古劍,立在岩石上,保持著一種獨特的劍勢,渾身劍意迴圈,似在悟道。

    除此之外,尚有一個個或年老,或年幼,或男或女的身影,盤桓其中,皆都各做個事,互不干擾。

    他們有的皺眉沉思,有的喃喃自語,有的來回踱步,有的如泥塑雕像般一動不動。

    一切都顯得靜謐、祥和。

    “這……究竟是哪裡?”

    陳汐心中震撼,他還以為是幻境,可仔細辨認,那一切卻都是真的,並不是虛幻。

    這一刻,連羽澈女帝也啞口無言,頗有一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之感。

    “有趣,有趣,他們這是盤桓此地,欲要問道麼?”

    老白似看出什麼,若有所思。

    “問道?”

    陳汐禁不住道,“老白,你可看出了什麼?”

    “不好說,再看看便知。”

    老白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無法確認。

    陳汐皺了皺眉,發現他們抵達這裡之後,那些盤桓紫竹林中的身影,竟是仿若未覺般,別說理會他們,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這讓陳汐心中又是一陣疑惑,這些身影究竟來自哪裡,為何會聚集在這裡?

    就在這時候,那一頭在前邊帶路的白靈鹿頓足,回首溫聲說道:“三位道友,還請在此等候。”

    說著,它竟似要離開。

    “道友且留步。”

    陳汐連忙叫住:“敢問此地可是太初觀?”

    白靈鹿點了點頭。

    陳汐心中一振,得到這個確定答案,讓他徹底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跑錯了地方,來到一片陌生之地,那可就不妙了。

    “道友,在下欲要拜訪觀主,還請通報一聲。”

    陳汐拱手道。

    “在此等候便可。”

    白靈鹿溫聲道,“你看林中那些道友,皆都是為拜訪我家主人而來,他們有的在此已等候數千年,有的已等候數百年。”

    陳汐一呆,有些難以置信。

    “這麼說,我們要見你家主人,就得在此排隊等候了?”

    老白禁不住叫道。

    “道友能抵達此地,也算有緣之人,理當清楚我太初觀規矩,還望多多體諒。”

    白靈鹿歉然說道。

    “哼,好大的架子,若我們不願等呢?”

    老白冷哼道。

    白靈鹿笑了笑,並未多言。

    可空氣中,卻有著一抹令人心悸的氣息在縈繞,以陳汐和羽澈女帝的修為,在這一刹都毛骨悚然不已。

    不止如此,遠處紫竹林中,在這一刹也是有著不少目光掃視而來,似有些驚訝,這世上竟有人敢在此尋釁滋事。

    “抱歉,我等並無硬闖的意思。”

    雖感知不到那一縷危險氣息來自哪裡,但陳汐哪敢嘗試了,連忙開口解釋了一句。

    “如此最好,三位道友還請隨便。”

    白靈鹿溫聲道。

    “且慢。”

    陳汐當下拿出那一截瑩瑩發光的紫竹,遞過去,“道友,你且看看這件信物。”

    “原來是故人來訪。”

    白靈鹿頓時怔住,沉默許久,張口銜住那一截紫竹,道:“且隨我來。”

    說著,便轉身朝青石路更深處行去。

    陳汐和羽澈女帝互望一眼,皆都心中振奮,清楚不必再像其他人那般等待於此。

    “咦?”

    “為何會如此?”

    “故人來訪?那年輕人可不簡單啊。”

    直至陳汐一行人離開後,那紫竹林中產生一陣竊竊私語聲,顯然心中也是頗不平靜。

    但很快,他們便恢復如初,各做個事,並無流露任何不滿。

    ……

    又前行了足足一炷香時間,腳下青石道路戛然而止,前方出現一片茅廬來。

    茅廬四周,竹林掩映,老藤纏繞,清幽雅致,有一種超然之氣。

    只見茅廬一側,還有著一道石碑矗立,石碑古老,似歷經無盡歲月洗禮,上邊烙印著“太初觀”三個古老字跡。

    見此,陳汐頓時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莊肅起來,他清楚,大師兄巫雪禪讓自己拜訪之人,必然就在其中了。

    “小姐,有故人來訪。”

    白靈鹿立在茅廬前,溫聲開口。

    “鹿伯伯稍等,我正在煉藥哩,我馬上來開門。”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中傳出,叮咚若淙淙泉水,煞是動聽,透著一股活潑機靈的味道。

    嗯?

    陳汐忽然一挑眉毛,隱約感覺,這聲音竟似有些熟悉,可偏偏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怎麼了?”

    羽澈女帝問道,敏銳注意到陳汐神色有些異樣。

    “沒什麼。”

    陳汐搖頭,他有些無法判斷。

    吱呀~

    沒多久,茅廬門扉被從內打開,露出一張宜嗔宜喜的清秀小臉,這是一個清稚妍麗的少女,身穿白色裙裳,窈窕可愛,有一種逼人的靈秀之氣。

    她打開門扉,一對漆黑若寶石似的眸子一轉,當看見陳汐時,頓時就怔住。

    陳汐也怔住,眼眸睜大,有些不敢置信。

    “怎麼是你?”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一下,羽澈女帝和老白也呆住,陳汐居然認得這小姑娘?

    而此刻陳汐心中卻是頗不平靜,若他沒記錯,眼前這少女名叫慧聰!

    當初他從三界剛抵達末法之域時,便曾被大羿氏三公子羿天一行人追殺,幸好半途中偶然遇見這慧聰和那位神秘的娘娘,方才避開了一劫。

    當初他還曾向鐵韻娉的祖父鐵坤打聽有關慧聰和那位娘娘的來歷,欲要找個機會報答對方的救助之恩。

    但鐵坤卻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只告訴他,那位娘娘來歷非同尋常,棲居在南海域中。

    可陳汐還是萬萬沒想到,竟會在這神秘莫測的太初觀,見到慧聰了,這簡直讓陳汐都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說,慧聰身邊那位神秘的娘娘,就是這太初觀觀主?

    “原來小姐認得這位道友,那小老便不再叨擾了。”

    白靈鹿溫和一笑,將那一截紫竹交給慧聰之後,便轉身而去。

    這時候,慧聰也反應過來,笑嘻嘻打量了陳汐一番,略帶詫異道:“小哥,沒想到你居然尋到這裡來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

    她唇紅齒白,面目清秀俏麗,煞是活潑靈動。

    陳汐感慨道:“我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碰到慧聰姑娘了。”

    “廢話那麼多作甚,既然認識,哪有在門外敘舊的,這可不是待客之道。”老白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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