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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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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官敏兒 -【微醺燒酒雞(戀愛好湯頭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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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2 00:25: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不跟你回去工作室了。」

車裡,曾向陽突然開口,還裝模作樣假裝平靜地掠了掠長髮,說完就轉開頭望向窗外故意不看他。

她身旁負責開車的季玄禎並沒有響應。

「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昨天晚上……那並不代表什麼。」

他還是不說話。

車裡滯悶的氣氛讓曾向陽蹙緊了眉。這個死人頭,她說了這麼多話,他難道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我沒有心情談戀愛,愛情這種東西我現在不需要!」她加足火力繼續說。

他依舊靜悄悄。

曾向陽著實惱火了。

好,他不說話是不是?OK,她瞭解他的意思了,充份地瞭解了!

昨晚那場歡愛,甚至是今天早上的連番繾綣,對他季玄禎來說,都只是一時的興起。只是剛好他身邊有女人,而她又沒有不讓他上,所以這個死人頭正好可以練一練床上功夫是不是?!

哼……哼哼,他不把他們的歡愛放在心上,很好,好極了,她也沒有、她才沒有!強迫自己抿起嘴角扯開微笑,曾向陽的嗓音在剎那間變得尖銳。

「看樣子我們得到共識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一時不小心的擦槍走火,我沒放在心上,你當然也不用負什麼責任。我跟你只是純粹的上上床消消彼此的慾火,就是這麼單純!」

「小姐,容我提醒你,在昨晚之前,你還是個不解人事的處女。」

這個女人哦,只會靠那張嘴。說得好像她是個成熟欲女,很懂成人間的性愛遊戲似的,其實生嫩得啥米都不會!

曾向陽微微漲紅了俏臉,扯開嗓門。「總之你搞清楚,我跟你上床不是因為我愛你,絕對不是這個原因,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只是……剛好想找個男人試一下做愛的滋味,你又湊巧在我旁邊,所以我才會跟你……你放心,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細節我已經完全忘記了,下一次我會去找別的男人試試新口味,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下車。」

「嘎?!」

將車停靠在大馬路旁的季玄禎轉頭睇著她,「我說下車。」

「你、你居然這麼沒風度、沒水準,隨隨便便就把我一個弱女子丟在路邊,你以為我是垃圾嗎?!」

相較於曾向陽的怒火沖天,他冷靜到近乎冷漠的神態實在令人生氣。「幫我買包煙,大衛杜夫白色的。」

她怔怔地看他塞在自己手裡的一百元,再順著他的手轉頭望向窗外的7-ELEVEN。

「別買錯了,大衛杜夫白色的。」

曾向陽在掙扎。

她是應該乖乖地開門下車走進便利商店裡,還是應該將手上的一百元紙鈔狠狠地甩在他那張討人厭的俊臉上?

這裡是在新竹的省道上,距離台北還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如果這張百元紙鈔粘在季玄禎的臉上,她的「奇摩子」會很爽,可是這個沒品的死人頭可能會把她直接留在這裡讓她一次爽個夠……

「你說大衛杜夫紅色的?」

為自己的孬種歎口氣,曾向陽乖順地開門下車。

幾分鐘之後,車依舊停靠在路邊,季玄禎打開車窗悠閒地點燃淡煙吞雲吐霧起來,坐在他身旁雙手環胸的曾向陽,則是賭氣地撇開臉不理他。

哼,她看透這個臭男人的冷情冷漠!打從現在開始,她絕不再跟他說上一句話,這個死人頭必須為他的寡情付出代價。

悠閒慵懶地吞吐指節間的淡煙,季玄禎微微噙起嘴角瞅睨她僵冷的俏臉,伸出右手輕觸她微鼓的腮幫子,口吻含笑。「幹麼不說話?」

她冒火地渾開他的手,不跟他說話!

可是當車子一駛動,她又開口了──

「我不要跟你回工作室!」

「這個你剛才說過了。」

「我沒有把跟你上床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剛剛好像有提到。」

「我要去找別的男人嘗試不同的滋味!」

「下車。」

車又停了,她戒慎地看著他。這回又是什麼?他是真的叫她下車,還是……

另一張一百元又塞到她的手裡,「我聽你說話聽到口都渴了,去買瓶運動飲料給我。」

第二次證明自己不是孬種的機會來了!

百元紙鈔應該要粘在他臉上讓她爽一下,還是……「你說運動飲料?舒跑好不好?」

「隨便。」

幾分鐘後,舒跑奉上,然後那個沒骨氣的女人繼續雙手環胸生悶氣。

季玄禎仰頭豪邁地大口灌下運動飲料,不動聲色地覷她……

邪肆微笑隱隱輕揚。

之後他們繼續平穩上路,這一回車裡完全靜默。沒多久……

「下車。」

車子又停了下來,副駕駛座上的曾向陽馬上跳起來。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嘴角暗暗含笑,「我知道。」

「那你……」

季玄禎驀地向前傾,個儻的俊顏零距離地貼近她,「汽車旅館到了,所以我叫你下車。」

「為、為什麼?」

老天,這個男人真邪惡,故意把臉湊得這麼近,幾乎讓她感覺到他的呼吸……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子她會無法思考嗎?

「你不是說,你忘了和我上床的感覺?為了不讓自己被你遺忘,我有必要盡快提醒你一遍──不,我想可能需要提醒你好幾遍,你或許就不會忘記和我做愛是怎樣銷魂的滋味!」

眼瞳骨碌轉動著,她悄悄嚥了嚥口水。他、他真的好邪惡哦,居然能夠把這麼下流的話說得如此挑逗懾人。

「來吧,親愛的,我想試過我之後,你大概就會對其他男人興致缺缺了。」

因為我不會讓你有體力爬下床去找其它的男人!

拖著她下車,季玄禎才不管俏臉漲紅的曾向陽是不是有腦中風的嫌疑,一把將她推進房間裡,馬上將她推抵在門板上熱吻起來。

跟他鬥?

會,她會贏的。

在他願意放水給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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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季玄禎個人工作室。

「你們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嗎?」

「新綠,你煩不煩?」

啜飲熱咖啡的季玄禎壓根不看她,繼續將他的注意力放在手邊客戶新傳來的資料上。

唐新綠一副捉姦質疑的模樣,看著他和那個始終不敢響應她視線的曾向陽……一定有問題,他們兩個這趟去台中一定有問題!

「那麼你說啊,為什麼明明只要一天就能辦好的事情,結果你們卻拖了快兩天才回來台北?而且事情還搞砸了……夏卉芹打電話給我了,說她再也不會請我們幫她設計室內裝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禎,夏卉芹是大明星,如果合作成功了,你知道我們能夠賺到多少錢嗎?她可是我拜託我爸居中牽線才談來的大客戶耶!」

「我不做那種女人的生意。」

再開口,他的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冷峻。

唐新綠也不笨,隱約聽了出來。「你的意思是……」

她知道玄禎很出色,既俊俏又挺拔。但是見多了帥哥俊男的夏卉芹,難道也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嗎?她頭一轉,望向曾向陽,「你坦白說,夏卉芹感興趣的不是禎的設計功力,而是他這個人嗎?」

曾向陽撇撇小嘴,點點頭。

哼,說起這件事情……她睨了季玄禎一眼,她可還沒氣消呢!這個招蜂引蝶、處處留情隨處有紅粉知己的死人頭!

「那個賤人!我要跟我爸爸說!」

「跟你爸爸說有什麼用?」曾向陽著實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唐新綠恨恨地咬著唇。

夏卉芹是她爸爸唐衍的地下情人,這是眾人秘而不宣的秘密。那個賤女人靠著她爸的庇蔭而走紅,現在居然膽敢背叛她爸……更甚的是,她居然想跟她搶禎?賤貨,看她一通電話馬上把她從影藝紅星的位子上拉下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她拽著皮包氣憤難當地走了出去。

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童繭默默地端著托盤走過來,遞給曾向陽一杯熱茶。

「啊,謝謝!童繭,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

曾向陽直覺地喊道,然後怔了怔,便憤憤地轉頭瞪視季玄禎。可惡,都是這個王八蛋害的,害她這個堂堂微醺燒酒雞的老闆娘,竟然習慣了當打雜小妹!

辦公桌後方的季玄禎感應到她憤然的視線,調轉眸子慵懶響應她的凝視,勾起嘴角邪肆地笑了笑……

那眸子彷彿透露著一絲曖昧,曾向陽沒來由地臉紅,連忙轉開頭。

童繭將他們的眼波流轉瞧在眼裡,「你身上有玄禎的味道。」

「嘎?有嗎?!」

曾向陽直覺地舉起手湊到鼻尖嗅聞,然後突然發覺自己這樣做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小臉倏地緋紅,她羞澀難當地揚起眉睫瞅著童繭。

她卻不再看她,端著托盤逕自走到季玄禎的身邊,取走他的咖啡。

他仰頭看她,「繭,我還沒喝完。」

「咖啡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喝杯熱茶吧,我特地為你泡的。」

「哦。」

酋向陽看著他們,蹙起了眉。

有問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曾經有過什麼!

童繭一副公事化地說:「劉師傅那邊已經將施工的估價單傳回來了,我都歸納好了,有時間你再看一下。」

「嗯。」

「忠誠路的許小姐堅持想要那一套桃紅色的沙發,雖然我告訴她這樣跟客廳設計的基調不符,但是她說那套沙發是她夢寐以求的傢俱,所以希望你能夠修改一下設計,取得兩者的平衡點。」

「老天,那個女人實在有夠麻煩!」

童繭微微一笑,溫柔萬千。「我知道。」

看著他們兩人交談的模樣,一旁的曾向陽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種場合、這個時刻,她覺得自己彷彿完全被排擠於季玄禎的生活外。室內設計的事情她不懂,什麼估價單、什麼設計基調她也完全不行……是啊,她就是什麼都不懂嘛!在這個地方,她只會影印跟泡咖啡兼打雜而已。

「我不在的這兩天裡還有什麼事?」

童繭頓了頂,「曹鈺回來了。」

季玄禎飛快揚首瞅了她一眼,又馬上調開回到手邊的文件上。「喔。」

曹鈺?

這是曾向陽第一丁久聽見這個名字。而且再一次地,她覺得這個人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停頓了幾秒,童繭望著季玄禎冷淡的側臉……舔舔唇,她鼓起勇氣,「原來,這次曹鈺偷偷在英國買了戒指想向我求婚。」

「嗯。」

「……我在想,我該不該點頭答應?」

「哦。」

「他說願意給我時間思考,可是他希望我能先搬過去跟他一起祝」

「是嗎?」

「玄禎,你……」

他緩緩抬頭看她,「怎麼樣?」

你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嗎?!童繭斂下視線,咬著唇搖搖頭。

「弟,我說你是真的這麼遲鈍,還是故意假裝的?」

低沉含笑的嗓音驀地自工作室的門口響起,所有人全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望去……

「哥,你來幹麼?」

「過來當然是有事埃」季玄靖噙著笑緩緩走進來,經過曾向陽的身邊他停下腳步特意瞅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她竟然為之臉紅,趕緊撇開俏臉、轉開視線。

季玄禎見狀,微微瞇起了眼。

「童繭,好久不見埃」

相較於季玄靖大方得近似嘲諷似的招呼,童繭竟不敢看他的臉,低垂著頭微微頷首算是致意。

「我剛才好像聽見你說,曹鈺那傢伙要跟你求婚?」

「哥。」

「既然如此,你還在等什麼?當然是趕緊點頭答應啊,當初他不正是你的抉擇嗎?」

「哥──」

「啊,我曉得了,你特地告訴玄禎,難道是為了要他……恭喜你吧?」

童繭驀地仰頭凝視季玄靖,他眼中瞭然的冷情不偏不倚地刺中她的心,胸口突然湧現一抹被看穿的難堪和委屈,酸楚的濕意悄悄佔領她垂斂的眼眸。

「哥,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你為什麼這麼不耐煩?」

曾向陽忽然開口,季玄禎睇了她一眼,瞧見她眸子裡的困惑與質疑,他轉開俊臉爬了爬頭髮,再開口,他的口吻裡有著壓抑過的冷靜。

「哥,有話快講,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他有事瞞著她!

只消看季玄禎一眼,她就知道這個死人頭肯定有事隱瞞著她不肯說!

「季玄禎?」這個死男人,你說是不說?

「去泡杯茶給我哥。」

「季玄禎!」

該死,他真的把她當打雜的嗎?此時此刻,她的身份已經從床伴再度恢復到打雜的小妹了嗎?!

曾向陽握緊了拳頭,渾身發顫。

如果他要的是這種無所謂的關係,那為何不乾脆跟她說個清楚?說他只是把她當洩慾的床伴,說她沒有資格質疑詢問他什麼,說他們兩人之間的性愛,其實很單純,單純到只剩動物間的肉慾而已!

「我去泡茶吧。」童繭抱著托盤轉身想走進小廚房。

季玄靖卻閒懶開口,「不勞煩了,童小姐泡的茶我無福享受。」誰泡的茶即使再苦再澀他都喝,就是不喝她的!

這個當年狠狠地背叛了玄禎,偕同曹鈺一起重重傷害了他弟弟的女人。

感情這種事很難講,季玄靖當然瞭解,所以他並不怪童繭。

但是叫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再度裝出一副溫柔嫻雅、優柔無害的模樣想接近玄禎的那股用心──自私,這個女人嬌嫩柔弱的背後,是令人憎惡的自私──曹鈺很蠢,因為對她來說,他只是個上床的工具!

身下騎著曹鈺,眼裡、手裡卻抓著玄禎,這就是童繭。

其實這種女人世界上多得是,季玄靖也不覺得稀奇,只是她找的對象是他的弟弟……

哼,那抱歉,他只能說太不巧了!因為這個弟弟雖然既頑固又很王八蛋,可惜依舊是他季玄靖最寶貴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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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真是個討人厭的麻煩東西!

她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不對,她根本沒有要過愛情,她從來就不曾接受過愛情。對,沒錯,就是這樣。

小廚房裡,嘩啦啦的水聲是唯一的聲響。

曾向陽悶頭洗著玻璃杯,愈搓愈用力。

一個人影默默地佇立在門口,接著朝她緩緩走近,「你喜歡玄禎?」

曾向陽霍地轉頭瞪視童繭,「沒有!」

「那麼你們這兩天……都沒發生任何事嗎?」

關你什麼事?你到底跟那個死人頭是啥關係?!曾向陽深吸口氣,轉開頭,「沒有!」

「玄禎的右手已經痊癒了。」

她僵了僵,再度望向童繭。那張溫柔嫻雅的臉上有著一種我見猶憐的神韻,絕對能夠勾起男人無限的保護欲。

「我的意思是,你當初之所以過來這裡幫忙是因為你弄傷了玄禎的右手。而現在,他的手已經完全復原了,也能提筆畫設計圖了,所以……」

「夠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童繭放下托盤,手指輕輕地磨蹭流理台。「向陽你別誤會,我沒有要趕你的意思──」

「這些杯子也是要洗的嗎?」

「嘎?嗯,對。」

「交給我洗就行了,你如果有事就出去忙吧。」

童繭小嘴微張,然後又閉上,「嗯,那就麻煩你了。」

聆聽著遠去的輕巧足音,曾向陽竟覺得眼眶有點濕濡。該死,水龍頭的水噴到她的眼睛,害她痛得想哭……

「你還好吧?」

她飛快揚首望了門口一眼,又轉回頭,「沒事。」

季玄靖嘴裡叼著香煙走進來,那慵懶的懾人神采與季玄禎如出一轍。「剛才童繭進來過?她又用那種無辜柔弱的表情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

季玄靖啜著淡煙,坐倚在流理台上側睨著她僵冷的容顏。

「我說你那間燒酒雞店經營得還真成功,我這幾次去每次都客滿,光等位子就等得我想睡。」

「謝謝讚美。」

他又望了她一眼,「口氣真冷淡,心情不好?」

曾向陽終於抬頭看他,絲毫沒有被季玄靖那瀟灑俊逸的笑容給蠱惑。「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煙?我討厭煙味!」說著,她旋即抽走他叼在嘴裡的香煙扔到水龍頭下。

「嗯,我想你是心情極差。」

「童繭跟季玄禎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眨眨眼,伸長了脖子往她靠去。「ㄟ,你說什麼?」

曾向陽舉起手中的玻璃杯,「想不想試試頭頂開花的滋味?」

季玄靖的脖子馬上縮了回來,「我老弟知不知道你是個這麼潑辣的女人?」

她又拿起另一個杯子,「兩個可以讓你頭頂上的花開得更漂亮!」

哇靠,平常看這個女人笑起來甜美燦爛的模樣,可是事實上卻是潑辣又嗜血!

「還不說?」

「你跟玄禎是什麼關係,他們就是什麼關係。」

小手裡的杯子緩緩放了下來,顯然大受打擊。「這麼說他們兩個上過床了?」

季玄靖假咳一聲掩飾笑意,「哦,原來你跟我弟也上過床了。」

小臉倏地嫣紅,剪水瞳眸羞惱地瞪著他,「你套我話?!」

「不,是真的。只是那是過去式,我弟和童繭過去曾經是情侶。」睇了她深受震撼的臉龐一眼,他覺得自己有補充的必要,「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過去?」曾向陽幽幽晃晃的眼眸落在他臉上,「為什麼我卻覺得他們還沒有結束?」

「呃……」這樣說也沒錯啦,對童繭而言,是的,確實還沒結束。

「曹鈺又是誰?」

「玄禎的換帖哥兒們,不過後來斷了。因為就是他跟童繭兩人背叛了我弟。」

「所以這又是個八股的戲碼,女朋友被好友搶走了?」

「對,只是那個女友想要腳踏兩條船,曹鈺她也要、玄禎她也要……不對,應該說是,只要玄禎重新接受了她,童繭隨時會把曹鈺拋棄。」季玄靖下意識地掏出香煙,不屑地撇撇嘴。「她就是那種女人。」

正想將煙點燃,突然想到旁邊這個女人厭惡煙味……他如果明知故犯,她會不會用玻璃杯砸得他這兒也開花那兒也開花?不好、不好,還是不要冒險嘗試好了。為了一根煙害自己被砸成一隻豬頭,有損他瀟灑倜儻的外表。

不得已,季玄靖只好將淡煙放回煙盒裡。他啊,以後絕對不要找這種會揍男人的女人,根本就是犯賤嘛──啊,不好,一時不察順便罵到了自己的王八蛋老弟。

「你們在幹什麼?」

冷冷的低沉嗓音驀地響起,季玄禎蹙緊了眉頭盯著自己的哥哥和曾向陽。

他在外頭等了很久,注意到老哥踏進這裡至少有十來分鐘了還不出去……他們在談些什麼?似乎挺愉快。哼,他可沒忘記稍早前向陽看見老哥的時候,居然還紅了臉……

「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一定要窩在這裡講?」

他也知道自己的口吻太酸了,好像顯得他在吃醋似的。媽的,他當然沒有!吃什麼醋?笑死人,他才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

「老弟。」

「幹麼!」

你好自為之。哪天你要是被砸得四處開花了,老哥再來幫你抬去埋起來。季玄靖拍拍他的肩膀,悠閒地走了出去。

「這傢伙有神經病啊?」季玄禎瞪了兄長一眼,轉回頭面對曾向陽。「你跟我哥都說了些什麼?告訴我。」

她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呢?你就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他眼珠轉了一圈,「……沒有。」

曾向陽冷冷地越過他身邊走了出去,「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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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旱上,季玄禎偕同季玄靖一起搭機離開台北,去高雄替大客戶王永諒勘察他預備花費三千萬來裝潢的特級別墅。

「唉,好無聊哦,玄禎不在這裡,那我待在這兒也沒意思了。」椅子上的唐新綠意興闌珊地伸了伸懶腰,準備站起來。

「那麼,兩位,我要走了。」曾向陽的動作比她更快,提著隨身的小包包一副打算轉身走人的模樣。

「你要去哪裡?」

「離開,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你說什麼?玄禎他知道嗎?」

「他的右手已經痊癒了,所以我根本沒必要再待在這裡。」

「這麼說是沒錯啦,」唐新綠飛快地睇了童繭一眼,高傲地雙手環胸瞅睨曾向陽。「你當初來打雜就是因為你弄傷了玄禎的右手,如今你的確沒有留在這裡的借口了。OK,你滾吧,等玄禎回來的時候,我再跟他說一聲。反正我想有你沒你,他都不會介意的。」

不想再理會唐新綠那種自以為是當家老闆娘的嘴臉,曾向陽轉過身就想往門外走去。

童繭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了過來,「向陽,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這陣子對我們的幫忙。」

「我沒有幫你們什麼。」

「對啊,童繭,你謝她幹麼?這個女人來這裡只是洗洗杯子、印印東西,不然就是假借吵架的名義吸引禎的注意,除此之外,她還做了什麼?哼,還說幫忙呢,沒愈幫愈忙就不錯了!」

童繭睇了唐新綠一眼,對曾向陽悄悄地笑了笑,「別理她,她說話就是這麼刻保」

她淡淡抿唇,不響應。

「我想玄禎那邊……就由我來幫你跟他說吧?或者,我告訴他就說你店裡太忙了,所以以後都無法過來幫忙,這樣可以嗎?」

她瞟了瞟童繭,提著包包越過她。「隨便你。」

跨出那扇門外,曾向陽頭也不回地離開季玄禎個人工作室。

有時候她忍不住會想:究竟是誰比較卑劣?

是嘴臉刻雹氣焰囂張卻勇於直接表現自己的唐新綠?

還是裝著一副溫柔堪憐、柔弱婉約,實則不然的童繭比較讓人不齒?

算了,不管怎麼樣那都不干她的事。

周旋在那兩個女人之中的是季玄禎,不是她。

提著包包揚起手,曾向陽跨出人行道外,「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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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2 00:25: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下午三點,店裡的工作人員早已各個動了起來準備晚上的生意。只有曾向陽和程亦菁還沒去廚房各處看照,仍然留在老闆專屬的辦公室裡打混。

一杯熱呼呼的姜母茶放在曾向陽面前,她微微揚起了臉,依舊是那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謝謝。」她接過杯子,捧在唇邊啜飲。

窩在沙發一角的曾向陽把自己縮得像一顆球,下顎撐放在膝蓋上,雙眼失焦地望著前方某一點。

程亦菁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退到旁邊的小沙發坐下。

她認得這個姿勢,每次向陽只要心中煩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排遣的時候,她就會把自己縮成一顆球,好像這是她最後堡壘似的,不發一語地守著。

「向陽,這樣真的好嗎?」

曾向陽蠕動了下,算是對她的話有所響應。

「真相你也都知道啦,季玄禎跟那個童繭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童繭還愛著他。」

程亦菁繼續試圖說服她,「只要季玄禎不愛她就沒關係啦!」

「他還愛不愛,我不知道。」

「那不就好了……」

「我只知道他仍然留童繭在他身邊工作,每天和她朝夕相處。他對誰都沒有耐心,唯獨跟童繭講話的時候口氣會收斂。任何人犯錯他都會翻臉,但是只有童繭可以挑戰他的脾氣和權威。」曾向陽揚起頭,瞅著好友。「你說,季玄禎對童繭這樣算是愛還是不愛?」

程亦菁張著小嘴,然後又閉上,喝了口姜母茶轉開視線,「我也不知道。」

她淡淡抿唇,放下手中的杯子。「亦菁,我想睡覺。」

「OK,你在這裡睡一會兒吧,晚一點我再叫你。」

點點頭,她緩緩躺臥在沙發上閉起雙眼。

沒想到自己還是為了那個死人頭傷風感冒、心煩意亂。不是說自己不愛了嗎?為什麼還是蠢得為他受了傷?外套底下的小手緊緊地握著,她就這樣恍惚地墜入了不安穩的夢鄉。

她好像聽見亦菁開門出去的聲音……卻又覺得身邊好似有人。彷彿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圍繞著她,叫她忍不住心酸得想落淚。那人好像來了又走……卻又好像一直沒離開?她意識朦朧地翻身,隱約間似乎聽見外套掉在地上的輕響,冷意令她渾身發冷戰慄。

突然,一陣暖意再度籠罩了她,她滿足地喟了一聲……迷濛中一個溫熱的嘴唇輕輕地印在她的臉頰上,叫她不禁為了那憐愛的輕吻泫然欲泣……

「醒醒,向陽,開店的時間快要到嘍!」

「唔……」她翻個身,迷濛地眨眨眼。

程亦菁輕推著她的肩膀,「外套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你難道不冷嗎?」

「一開始會冷,」曾向陽掙扎著起身,「可是後來又不會了……」她望了望四周,辦公室裡除了她之外就只有程亦菁。

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她側首望著好友……

「你幹麼這樣看我?」

「亦菁妳……」

「怎樣?」

她試探地問著好友,「你剛才有親我的臉頰嗎?」

程亦菁馬上做出噁心的表情,「你睡傻啦?我親你做什麼?」

曾向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假裝穿鞋,「說的也是,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程亦菁的嘴角偷偷勾起了一抹笑,「你除了夢到有人偷親你的臉頰之外,那人還做了什麼?」

「沒、沒有啦!」糗斃了,亦菁搞不好以為她在作春夢呢!緋紅著臉頰套上外套,曾向陽慌張地站起來,「我回去店裡了,微醺燒酒雞最近的營業額有點下降,暖暖念了我好久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程亦菁掩嘴輕笑,目光突然被桌面上的杯子給吸引……

「哎呀,忘了把他喝過的茶杯收起來了。呵,不過幸好粗心大意的向陽沒發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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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為有老闆娘曾向陽坐鎮的關係,還是現在正是冬令進補的大好時機,今晚的微醺燒酒雞人聲鼎沸、高朋滿座,外頭等候用餐的客人幾乎要擠爆店門口。

「向陽姊,」櫃檯的人員透過耳機呼叫在前頭招呼客人的曾向陽,「有一桌客人沒有貴賓卡,可是卻硬要我們替他打折啦,而且他的口氣好凶哦,小京快招架不住了,怎麼辦?」

「我馬上過去。」

曾向陽一邊微笑和過往的客人打招呼,一邊轉身快步走向結帳櫃檯,才踏近就聽見一個男人的嚷叫聲。也因為他的關係,原本門口一大堆等候帶位的客人全都靜了下來。

「為什麼不能替我打折?我只是忘了帶貴賓卡過來,大不了下一次補帶給你們看嘛!虧我今天還特地帶著朋友來給你們捧場,只是叫你們打個折扣而已,我又不是不付錢,你們這是怎麼做生意的?」

「這位先生,你先別生氣。」

「向陽姊!」小京當場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曾向陽微笑著走近,有如陽光般的笑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兩個甜美的酒渦襯上她白晰的麗顏,幾乎要融化眾人的心。「真的很對不起,沒有攜帶貴賓卡我們確實無法替你打折。」

男子雖然不悅,但嗓音已經不若先前的大聲。「老闆娘你真不會做生意,給點面子也不行?」

她依舊輕笑著,微微蹲低身軀面對那男人身旁的小男孩,「弟弟喜不喜歡吃阿姨煮的燒酒雞啊?」

小男孩害羞地躲在父親的腿後,用力地點點頭,「喜歡。」

「那好,」曾向陽從口袋裡掏出兩張折價,交到男孩手裡。「這個送給你,是阿姨專門針對你們小孩子新開發的餐點,你下次帶著它請爸爸再帶你過來吃阿姨煮的燒酒雞,好不好?」

「好。」

就這樣,她順順利利地送走了這位難纏的客人,既沒有破壞了店裡的規矩,也不至於得罪了對方。

「曾小姐。」

咦?誰叫她?曾向陽困惑地轉過頭,看見了熟客劉碧芳和她的母親。「你們今天也來光顧啊,真是太感謝了。」

劉碧芳牽著母親劉老太太走過來,身後還跟了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你這裡的生意愈來愈好了,每次等候帶位都要等好久哦!不過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很喜歡這裡的氣氛和燒酒雞的味道。」

「謝謝誇獎。」曾向陽露出甜笑,主動牽著劉老太太的手。「劉媽媽,不好意思哦,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沒關係,誰叫我就是愛吃你煮的燒酒雞呢!」劉老太太愈看她愈喜歡,笑得眼都瞇了。「老闆娘啊,我來幫你介紹,他就是我那個在美國硅谷工作的兒子。」

曾向陽禮貌地轉身微笑迎視對方,「劉先生,你好。」

「你別叫他劉先生,我兒子叫劉政賦,你就直接喊他的名字好了。」

高大的劉政賦微笑上前,「曾小姐不如喊我的英文名字吧,我叫EDISON。」

「你好。」

「我媽媽一直跟我誇讚你煮的燒酒雞一級棒,所以我很好奇,不過看到你剛才處理事情的態度和手腕,我想這間店會這麼成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曾向陽笑得更甜了,「謝謝誇獎。」

恰巧這時負責帶位的小朗前來通知他們的包廂已經整理好了,便由曾向陽直接帶領他們過去。

途中,劉碧芳偷偷湊近她的耳邊低語,「我媽真的很喜歡你呢,還特地打了十幾通電話催我弟弟從美國飛回來和你見面哦。」

ㄟ,真的嗎?曾向陽詫異地轉頭望著她,換來劉碧芳一陣輕笑。

「我當然也樂見其成啊,這樣以後我們吃燒酒雞就不用排隊嘍!」

掀開了氈帳讓他們先進入包廂內,站在門口處的曾向陽還真是哭笑不得啊!沒想到賣燒酒雞也能順道為自己拉攏終身大事,這算是額外的收穫嗎?

只可惜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牽絆……

「向陽啊,進來陪我們坐一會兒嘛,替我兒子介紹一下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啊!」

「……嗯,好的。」她不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只得微笑進入包廂裡,「我們這裡的燒酒雞──」

「坐啊,向陽,省得我們大家還得仰頭看你呢。」

幾乎是同時的,劉政賦已經替她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

看來他對她也挺有好感──劉碧芳和母親見狀,兩人默契地對望一笑。

就在她盡責地為他們介紹的時候,氈帳外頭傳來小朗的聲音,「向陽姊,你在裡面嗎?」

「嗯,怎麼了?」

曾向陽微笑回頭,看見氈帳被人自外頭掀開,她唇邊的笑容立刻隱沒。

小朗伸手指著身旁的高俊男子,「這位先生只有一個人,可以的話,能不能跟這間包廂的客人並桌用餐?」

「曾老闆,這樣應該無所謂吧?」挺拔的季玄禎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凌厲的目光被他掩飾在慵懶的氣質之後,神采間有種落拓不羈的狂傲。

「可、可以埃」劉碧芳輕輕頷首,微低下臉龐。

劉老太太看出女兒愛嬌的模樣,倒也歡迎他進來同桌吃飯。「我想你只有一個人,卻佔用人家一間包廂也不太好吧?這位先生請坐啊,大家一起吃飯也比較熱鬧嘛!」

「謝謝。」

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的曾向陽,直視著前方刻意不看他。

季玄禎也不在意,逕自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那尋常而冷淡的模樣,彷彿他跟她互不認識。

「先給我三份燒酒雞,動作快點,還有,不要太燙,我討厭太熱的食物。」

再一次的,這句話立刻激惱了曾向陽,只見她猛地轉頭瞪他。

季玄禎卻是誰也不看,只是甩玩著手上的筷子。

接下來……嗯,應該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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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你一口氣點了三份燒酒雞,吃得完嗎?」劉碧芳語氣困惑地開口,也為彼此打開了交談的話匣子。

「可以。」

他還是這樣冷冷的,不認識的人何必跟她說太多?沒啥好聊的。

劉老太太笑著指向自己的兒子,「季先生食量驚人,所以才會有這麼好的體魄啊!哪像我們家的政賦啊,身邊沒個女人實在不行,一工作起來就完全忘了還有三餐這回事。我就一直在想啊,如果政賦身旁有個像向陽這樣廚藝精湛的女人陪伴,他的生活肯定會正常許多。」

「媽。」劉政賦望了曾向陽一眼。老媽也真是的,這話裡的含意聽起來實在昭然若揭。

「只不過是要照顧你兒子的胃嘛,隨便找個鐘點煮飯婆就行了。」竹筷在季玄禎的手裡靈巧地轉啊轉的,「或者──在你眼裡,這個女人就像個煮飯婆?」

「嘎?呃,呵呵,季先生真愛說笑。」劉老太太乾笑幾聲,舉起杯子默默地喝茶。

曾向陽旋即橫了他一眼。你可不可以閉嘴?看你把這裡的氣氛弄得多冷。

季玄禎聳聳肩,繼續轉筷子。

沒多久,他們點的菜陸陸續續上桌了,曾向陽坐在那兒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站起來離開了?

身為微醺燒酒雞的老闆娘,她理當趕緊起身出去招呼其它的客人,但是……她瞥了季玄禎一眼,舉起杯子喝口茶,屁股繼續粘在椅凳上。 別搞錯,她才不是為了他才留在這裡的──她、她只是一時腿酸,暫時不想動了,對!就是這樣。

劉政賦細細品嚐燒酒雞的滋味,心中更是對身旁的曾向陽心儀不已,言談間也多了一分積極,「曾小姐這麼美麗漂亮,氣質又出眾,不曉得有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

「沒有啦,你把我讚美得太好了。」曾向陽嘴角笑得含蓄,得意的眼神卻忍不住瞟了季玄禎一眼。

誰知他依舊沒反應,悶著頭猛吃燒酒雞。

這個死人頭,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試圖泡她耶!好,她瞭解了,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假意掠了掠頸邊的長髮,她笑得有些齜牙咧嘴。「我當然沒有交往的對象。以前曾經有過一個,不過後來發現對方原來是個沒品又缺德的討厭鬼,不但頭腦簡單而且手腳還不乾淨……」

「ㄟ,難道對方偷了你的東西嗎?!」

「也不是,他是背著我去偷人──跟他以前的女友糾纏不清,甚至還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

季玄禎馬上抬頭瞪她。臭女人,我哪有?!

她昂起下顎怒迎他的視線。 別狡辯,你就是有!

劉老太太心疼地為她歎氣,「向陽你真可憐,居然碰上了那種專門欺騙人家感情的敗類。」

「老太婆,說話小心一點。」

「嘎?季先生你剛剛說什麼?」劉碧芳馬上慇勤地開口詢問。

「沒有,我是說東西來了趕快吃。」

劉碧芳瞅視他俊美、氣質剛毅的側臉,適婚年齡卻依舊單身一人的她,也忍不住悄悄為之心動。「季先生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固定的女友了?」

正在呼嚕吞嚥的他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他們,當他視線落在身旁的曾向陽身上時,他看見她故作不在意的冷淡模樣……「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你……」她當場氣得想拿竹筷戳爆他的頭。

季玄禎淡淡地睇了她一眼。我說女人真奇怪,剛才她自己明明說過她「曾經」有過一個男友,那也就表示這女人認為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OK,那麼同樣的話由他說出口,她卻馬上激動得一副想拿筷子戳他個頭破血流的樣子?

現在是怎樣?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

嗟,那可抱歉了,他才不吃她那一套,「我碰到的那個女人個性詭異得很,脾氣壞又沒腦袋,老愛找我的麻煩就算了,甚至還冤枉我跟別的女人勾搭曖昧。」

劉碧芳立刻同情地說:「真的啊?季先生你運氣真不好,碰到了那種性情古怪的女人。」

「劉小姐──」曾向陽齜牙咧嘴地笑著,「吃燒酒雞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季玄禎勾起邪肆微笑,顯露迷人風采。「那個蠢女人幾乎隨時跟在我身邊,我有沒有搞上別的女人她豈會不知道?不是我愛罵她,不過她簡直一點智商都沒有,真搞不懂她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什麼屎?」

捧著碗,他露出滿意一笑。呼,吃得爽又罵得爽,這一餐真快活!

「季先生──」曾向陽表面維持笑容,然而放在桌面底下的十指早已扳得嘎嘎作響。「我想你的女朋友就是用腦袋想過了,才確定你跟你的前女友還牽扯不清。」

「這也未必吧,如果我是季先生的女朋友,我一定會選擇相信他。」說話的當口,劉碧芳含蓄而愛嬌地再度瞅了他一眼。

曾向陽的嘴角開始隱隱抽搐,「吃燒酒雞啊,劉小姐。」你算哪根蔥啊?三八婆!那是別人的男人,你放什麼電啊?!

「那麼季先生,你坦白說,你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你的女朋友呢?」一旁的劉政賦問得直接。

季玄禎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大家聊聊天嘛,好奇嘍,反正你的女朋友現在也不在這裡,你不妨就實話實說。」

女朋友不在這裡?哼,天知道哦!他睨了曾向陽一眼,「當然沒有!那個女人要是有腦袋,她就應該想得出來。我跟她一個晚上能夠來個七、八次,要不是我所有的體力都放在她身上了,她哪裡能享受那麼多高chao?」

這簡單的幾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羞紅了臉,不知道如何接口,其中又以曾向陽的臉蛋緋紅得最徹底!

唏哩呼嚕喝完最後一口湯,季玄禎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女人,我吃飽了,出來替我結帳。」

坐在椅子上的曾向陽咬著下唇仰頭看他。

瞧見他眸子裡的狂放和倨傲,不知怎地,她的雙腳突然一軟,心跳也異常地加速。

「動作快點啊!」

「知、知道了啦!」臭男人,那你就別拿那種侵略的眼神看我啊!臉紅的曾向陽撐著桌面站起來,目光幾乎不敢望向任何人,僵硬著身軀掀開氈帳走了出去。

留下包廂裡的劉家人一臉困惑和錯愕。

所以……現在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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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2 00:26: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我想睡覺,你的辦公室在哪裡?」

走在前頭的曾向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

季玄禎雙手環胸佇立在她身後,俊臉冷淡地睇著她。

「我們這裡只賣燒酒雞,不提供休息的特別服務。」

他向前跨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曾向陽酡紅了俏臉硬是鼓起勇氣仰頭瞪他。「你別亂來,這裡有很多人。」

季玄禎微微彎身欺近她的臉,「你怕丟臉?」

「我是這裡的老闆娘,不容許任何人亂來。」

他露出邪肆的笑容,「我可不是任何人,我是那個曾經跟你上過床的男人。所以,我親愛的老闆娘,你不覺得光憑這一點,你就應該給予我特別的服務嗎?」

這個邪惡且浪蕩的討厭鬼!俏臉緋紅的她掙開他的手,轉身領著他走過廊道,經過廚房來到最後頭的辦公室。

「你可以在裡面休息一下。」說完,她便想轉身離開。

誰知季玄禎比她動作更快,大腳一抬,踹上辦公室的大門,在她詫異仰頭的瞬間,他推著她的肩膀直接將她壓抵在牆上。

「季玄禎!」

「我說,你給我的SURPRISE會不會太大了?」

她撇開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裝傻?」他曲起指節抬起她的下顎,「我趕搭最快的一班飛機從高雄返回台北,為的就是想趕快見到你。結果誰知原來我前腳一走,你後腳馬上跟著離開工作室,這還不打緊,你什麼話都沒留,還讓繭跟新綠告訴我一堆狗屁倒灶的理由。曾向陽,你在玩我?」

她狠狠揮開他的手,「是你在玩我,季玄禎!」

燈光下,她眼眸中閃動的盈盈淚光叫他看得清晰明白。他的瞳眸閃了閃,瞇起的眼神不再銳利,冷峻的氣勢也不再迫人。

感覺到他的放鬆,曾向陽氣憤地想推開他走出他的包圍,卻依舊被他給拉了回來。

「把話說清楚。」

「你才應該把話說清楚!」

如炬的眸子瞅著她,「我跟繭的事早就過去了。」

曾向陽冷哼,「可是我不這麼覺得。」

「她當初背叛我選擇曹鈺,就已經切斷了我跟她之間任何的可能。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曾向陽,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她淚眼晶燦地望著他,「所以呢?」

季玄禎露出不耐的表情,那眼神彷彿在說,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所以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光了,我也不可能再回頭去找那個曾經讓我難堪受傷的女人!」

曾向陽默默地覷著他。

看著他認真且執著的俊顏,她忽然想通了,破涕為笑。是的,他的確是這樣的男人,彆扭又小氣,個性高傲又討人厭,這樣的他,確實不可能重新接受童繭的感情。

季玄禎就是這樣的人!

「你……你這個超級會記仇又記恨的男人。」

他晶亮的眸子盯著她久違的笑靨,「我沒說我不是。」

她無語,只是嗔了他一眼。

「過來。」季玄禎扣住她的手腕一把拉過她,俯首就是一記熱情攫吻。

吻得曾向陽天昏地暗,吻得她無法思考,吻得她除了緊緊攀住他的肩膀之外,再也無法逃離他為她捲起的狂浪情潮。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抵在她的額頭上,氣息微喘的他粗嘎低語,「我要你留在工作室等我,是要我一回去那裡就能看得見你,你卻給我跑了?」

「我沒有把握嘛!」

被緊緊扣在他懷裡,曾向陽沒來由地感到鼻酸委屈。「就算你沒有那個意思,可是童繭對你還沒死心,這點我沒有冤枉你──」她截斷欲語的他,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你的脾氣差、耐性又不好,可是唯獨對童繭,你就有無限的包容心。我不可以犯錯,唐新綠不可以犯錯,可是童繭就可以!」

「那是因為……」

「因為你愛她?」

老天,當然不是8因為我不想對她惡言相向,即使我們已經分手了,愛情已經不存在了。」他爬了爬短髮,口吻慢慢冷靜下來。「我的確沒耐心又脾氣差,可是不管怎麼樣,大家總是相愛一場,日後相處沒必要惡言相向。」

「就因為這個原因?」

他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廢話,不然還有什麼?」

偎枕在季玄禎的懷抱裡,她難掩質疑眼神。「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心地善良的男人。」

「曾、向、陽!」

「可是你還是會對我凶!這是不是表示我在你心裡面的份量還比不上童繭?」

他狠狠地拍了她的臀部一記。

「喂,會痛耶!」曾向陽嗔怨瞪他。

「不要再質疑我對你的愛了,女人,你怎麼不去問繭看看?看我跟她分手之後有沒有和她上過床?」這個女人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可是他這三年來唯一沾染過的女人,唯一的一個,她到底還要再「魯」什麼?

其它男人怎麼想他是不知道,不過對他季玄禎來講,有愛再有性,這樣子比較合乎自然。

如果不愛這個女人,跟對方上床對他而言,反而是一件浪費時間、浪費體力的事。

有這種閒工夫他不如去畫幾張平面圖,有那種體力不如去思考如何讓自己的設計受到更多人的歡迎。

愛嬌地撥弄他胸前的鈕扣,曾向陽悄悄揚眉覷他。「你真的沒有再跟童繭發生過關係了?」

「她在那方面有沒有被滿足我是不知道,就算有,讓她滿足的對象也絕對不是我。」

「哼,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

季玄禎收緊懷抱,「否則怎麼樣?」

「你猜呢?」她啐了他一句,嬌羞地想退出他的胸膛。

他當然不肯放手,硬是扣住了她的腰肢頻頻熱情索吻。

意識迷濛地任由他火熱的唇舌在自己的唇腔間挑撩逗弄,她羞澀地攀住他的頸脖昂首順從承接他的吻。

她的情人呵,是個強勢而熱情的大男人,有一顆頑固的腦袋和討人厭的彆扭個性……

放浪的大掌開始鑽進曾向陽的衣裳底下慇勤撫弄,襯衫被他撩起、蕾絲胸罩被他扯下,熱情的季玄禎直接將她推抵在牆邊盡情品嚐。

曾向陽喟出一聲輕吟,小手捧抱他的頭恣意撥亂他的短髮。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剝奪我的樂趣這麼久的時間!」

他迫不及待地從高雄趕回來,甚至被自己的老哥嘲笑急色昏頭也無所謂,只想趕緊回到工作室摟著她恩愛一番。誰知道回去一看……媽的,這女人居然一聲不吭地跑了!

「你自己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長腿頂開了她閉攏的膝蓋,季玄禎邪惡的大掌順著她細嫩的大腿緩緩往上撫摸著……

「啊,別這樣……」

曾向陽抵受不住輕輕嬌喘,就在這時,對講系統的耳機裡突然傳來其它工作人員的聲音──

「咦,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

她忽然驚醒!

這才發覺原來她不小心按到了通話鍵,竟將自己申吟的聲音給傳送了出去!哦,老天……

「ㄟ,你們有沒有聽到?剛才那個聲音好曖昧哦!」

「對阿對啊,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啊?」

曾向陽當場想打昏自己。

「怎麼了?」繼續愛撫她的季玄禎輕笑地凝視她。

她嗔了他一眼,「別在這裡,我……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我這也是正事,而且非常重要。」他的手指悄悄地繼續往上探尋,含笑的口吻中透露著一絲難耐的情慾,「別打擾我辦正事,否則我會讓你見識我的怒氣。」

她俏臉羞紅地想扣阻他侵略的手,「你這個……討厭的浪蕩鬼!」

「嗯,這個稱號我喜歡。」曾向陽所有的動情申吟全數吞沒在他熱情的吻裡。

這時,耳機裡又傳來小朗的聲音,「喂,你們有沒有看見向陽姊啊?有客人想見她啊,向陽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工作人員的應答聲幽幽地傳進曾向陽的耳裡,深陷情慾迷霧中的她開始掙扎。

「店裡有事……在找我……」

「我這裡也有事找你。」

望著胸前嫵媚絕艷的女子,季玄禎的眼神既滿足又憐愛,眷寵地啜吻她顰起的眉梢,側首含吮她小巧的耳垂低低續續地在她的耳畔吐露火熱愛語。

「礙…」

「向陽姊到底在哪裡啊?暖暖姊那裡打電話來,說她們店裡的米酒不夠用,想向我們借調幾打過去應急耶。」

「不知道啊,我們櫃檯這裡也在找向陽姊呢。」

她又開始推他,「玄禎,前面……有事情……」

「可惡,你給我專心一點!」

惱火的季玄禎不滿除了他之外,還有其它事情霸佔她的注意,扯掉了掛在她耳邊的耳機,他隨手扔到地上。

「我在妳面前!除了我之外,不准你想著其它事!」

「你別這樣……」曾向陽驀地吸氣,一句話再也說不出口,終於只能顫巍巍地承受他激狂的侵略。

季玄禎又氣又惱。

他討厭微醺燒酒雞!

可恨,一直跟他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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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幽暗的房間裡,童繭伏跪在床鋪上,而曹鈺則在她身後。

「你喜歡這樣嗎?繭,告訴我你喜歡嗎?」

曹鈺奮力挺腰,伏身湊近她的耳畔,聽見她口裡吟哦出來的銷魂申吟,雙手繞過她的胸前揉擰她美麗的雙峰。

「啊,我喜歡……我好喜歡……」

「既然如此,叫我的名字「繭,喊我的名字啊!」

「唔,我還要……」給我,玄禎,更激烈、還要再激烈……你以前更熱情啊,玄禎……

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在歡愛的時刻熱情呼喊他的名字?這到底是為什麼?!

壓抑不住胸口的怒氣,曹鈺更加猛力,聽見身下她益發銷魂的申吟喘息,他在剎那間升起一種類似懲罰的得意與快感。

跪在床鋪上的童繭幾乎無法承受,她當場虛軟地倒臥在被褥裡,而曹鈺則筋疲力盡地擁著她一同躺臥在柔軟的床榻上。

「你滿足嗎,繭?」

「滿足……我好滿足。」偎靠在溫熱的胸膛裡,昏昏欲睡的童繭抿著笑蠕動了下。她好滿足呵,玄禎。

曹鈺愛憐地吻著她汗濕的臉頰,悄悄起身自床頭櫃裡拿出裝著鑽石戒指的紅色絲絨盒,再輕輕回到她身邊。

「繭,嫁給我好不好?」

睡意深濃的她幸福地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我愛你,繭,嫁給我!」

童繭幽幽地翻身,似夢似幻的她露出一抹燦笑,夢囈似地低喃。「好啊,我嫁給你,玄禎。」

曹鈺還來不及欣喜,已經被她最後呼喊的那個名字給震得動彈不得。

「你知道我這輩子只想嫁給你,玄禎。」

突然間啪的一聲,昏然欲睡的童繭被一記熱辣的耳光給狠狠打醒。

她驚魂似地睜開雙眼,赫然看見眼前的曹鈺以一種幾乎想要殺死她的惡狠眼神看著她,而且他的眼眶濕潤潮紅,像是正在極力忍住淚水似的。

「曹鈺,你為什麼……」

他冷冷一笑,「你現在又認得我是誰了?」

童繭捂著發疼的臉頰坐起身,「你在說什麼?」

「你剛才叫我玄禎!」

她馬上怔住了。

曹鈺氣憤而傷慟,似哭又似笑的口吻令人聽來不捨。「我總算瞭解,為什麼我跟你做愛的時候,你從來不喊我的名字!因為在你的心裡,跟你做愛的不是我、不是曹鈺,而是季玄禎!」

童繭用手撐著床鋪往後退,「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妳有!是你剛才一字一句告訴我的!」

她眼神慌亂地依舊想否認,「那是因為我……」

「因為你沒有防備,所以才一時不小心將實話說了出來!對不對?!」

「我……」

他紅著眼眶揮開她的手,「出去!你給我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他有如此激烈氣憤的反應,童繭被嚇哭了,「曹鈺,你聽我說──」

「滾!我叫你滾,聽見沒有?難道真的要逼我殺了你不可嗎?!滾!」

跌跌撞撞地衝下床,童繭抓起外套驚恐地打開大門跑了出去。

留下床上緊握著鑽戒,深痛落淚的曹鈺掄起拳頭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擂打床鋪……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這就是當日他奪人所好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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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二十分,季玄禎被連串的門鈴聲給擾醒。

他隨意套上一件晨褸,怒意猶熾地來到客廳打開大門,「他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繭?」

打著赤腳站在他門外的童繭哭紅了雙眼,渾身顫抖不已。只見她伸手揩淚,身上的外套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敞開,叫季玄禎輕易地看穿她在那外套底下竟是不著片縷!

「你怎麼……」

她馬上撲進他懷裡,小臉深埋其中,「曹鈺打我。」

「他什麼?!」

「他打了我一巴掌,他還說……」

「他說了什麼?」

季玄禎蹙緊眉頭輕輕將她推開,微微彎身凝視童繭哭紅的雙眼,他的眼神難掩關切,單純得僅屬於朋友之間的關心,然而童繭卻看不出來。

不,應該說她不願相信季玄禎如今對她只存留著朋友的關心。

「玄禎,我好冷。」

「你坐一下,我去倒杯熱茶給你……」

「不要,我要你愛我,用你的體溫溫暖我!」童繭鼓起勇氣主動獻吻,在他錯愕之際,轉身走向他的房間,卻和正欲走出房外的曾向陽迎面相遇。

她的臉色倏地刷白。

曾向陽淡淡瞟了她一眼,抿起唇。「這個房間,讓給你吧。」

「向陽。」

季玄禎嗓音低沉地喊了她一聲,簡短的兩個字卻不乏警告意味──這個該死的女人肯定又在那兒「魯」了!

曾向陽不理他,「你不是冷嗎?快進去吧。」

「不行!」

他跨步走了過來,大手一伸將曾向陽摟進懷裡,絲毫不顧她的反抗掙扎。

「繭,這個房間是我和她睡覺的地方,不外借的。你想休息的話,就到客房去吧,那裡的棉被床鋪都是乾淨的。」

童繭怔怔地望著他們兩個,眼淚迅速落下。「我……睡客房?那麼她呢?」

季玄禎大手一收,將懷裡的曾向陽擁得更緊。「她跟我睡。」

曾向陽俏臉緋紅地推著他,「放手啦,我快被你摟得沒氣了!」討厭,這個臭男人不知道他的手勁有多大嗎?

再望了他們兩人一眼,童繭緩緩轉身,像個行屍走肉似地蕩向客房……

「繭。」季玄禎出聲喊住她。

她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跟你三年前就結束了,現在在我的生活裡,你的存在就只是朋友而已,除此之外,我們不可能再有更進一步的關係。而這個女人……」他擁了擁懷裡的曾向陽,「就是我的選擇。」

童繭沉默地走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這一刻,曾向陽發覺自己居然沒有勝利的得意,只有保有愛情的如釋重負。

可是她的鬆懈沒能維持多久,季玄禎有如狂風似地緊扣她的肩胛,驀地將她轉向自己。

「你、你幹麼?」

「我幹麼?我才想問你幹麼!」

「我又沒有怎麼樣……」

「你剛才又想放棄我了對不對?」

啊──呃……「嘿嘿。」

「嘿你媽個頭!」季玄禎惱火地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狠狠攫吻她的唇。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總是學不會對他有信心?

彷彿只要童繭一出現,她就隨時準備放棄他的愛──該死的,她實在欠教訓!

猛地將曾向陽打橫抱起,他踹開房門走進去,又再一腳將房門踹闔起來。來到床鋪邊,他兩手一拋,她立刻被丟進柔軟的被褥裡。

「哎喲,季玄禎你在幹麼──」

下一秒他旋即欺壓上來,「我想一定是你對我還不夠眷戀,所以才會隨時準備拋棄我。」

曾向陽直直瞅著眼前這張冷峻的容顏。

她應該害怕。

可是……呵呵,抱歉,她就是無法擺出驚恐的表情耶!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的啦,她就是有這個把握。

季玄禎已經開始動手解開她的衣裳,她馬上輕笑著拍打他的手,「別鬧了,童繭就在隔壁房耶!」

「所以等會兒你可以喊大聲一點,讓她知道我對你的熱情,或許這樣能夠叫她徹底死心也不一定。」

「我才不要……」

「OK,我無所謂,隨便你。」

一把將懷裡的可人兒撲倒,季玄禎努力實踐自己的諾言──讓她更加眷戀他。

而他喜歡從床上開始實行這個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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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童繭就不見了,從此之後也不曾再到工作室去,她完完全全地自季玄禎的生活中消失!

早在三年前,她就應該這麼做。

這回,麻煩人物換成了唐新綠。

「我要去跟我爸爸說!我真不敢相信……禎,你竟然會為了這種女人放棄我?!」

季玄禎收緊下顎,那是他狂怒前的徵兆。「哪種女人?」

一旁的曾向陽閉著眼睛,忍住揉額頭的衝動。老天,頭好痛……

「這種……登不上檯面的女人!」

「你真有種,」他抿唇冷笑,氣勢令人懾服。「或者我該說你是愚蠢,膽敢這樣當面批評我的女人。」

「她不是你的女人,我才是──」

砰的一聲,季玄禎掄起拳頭狠狠捶了桌子一記,上頭的東西立刻為之震動。

曾向陽因這聲響閉了閉眼,再睜開,她悄悄流露一抹憂色。唐新綠是真的蠢到不怕季玄禎,還是她只是意氣逞強?別去挑釁一個盛怒中的男人,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不懂嗎?

果然是個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呵!

推開椅子站起身,曾向陽走到他的身邊,不發一語地將她的小手撐搭在他的肩膀上。

柔荑輕輕地捏了捏他緊繃的肩頭,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神奇地平緩了他勃然的怒氣。

唐新綠見狀卻更加氣憤。

她走上前,不由分說地狠狠甩了曾向陽一巴掌。

啪的一聲好清脆,曾向陽只覺得眼前一片金光打轉、整個人險些站不穩。

季玄禎的大手警覺地扣住她的腰肢穩住她的身軀,確定她沒事之後,馬上粗魯地推著她坐下,然後抓起唐新綠的手腕強硬地將她往外拖。

「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這一刻,唐新綠終於知道自己該害怕。「禎,你放手……你抓得我好痛!」

「季玄禎,不准你打她……哎喲,好痛──」

聽見曾向陽的痛呼聲,他馬上關切地回頭。看見她因為說話拉扯到嘴角而疼得齜牙咧嘴,他更是怒火狂熾,拖著唐新綠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給我滾!再讓我看見你,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動手揍女人!」

打開了工作室的大門,他健臂一甩,毫不留情地將她扔出門外。

「我要跟我爸爸說,季玄禎,你會後悔這樣對我的!嗚嗚……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你完蛋了,季玄禎,我爸爸一定會──」

砰的一聲,他當著她的面踹上大門。

急步走回曾向陽的身邊,他憂忡地蹲跪在她身旁審視她的臉。「怎麼樣,有沒有流血?」

她氣憤地揮開他探看的手,「別碰我!」

季玄禎怔了一下,「你怎麼了?」

「還不都是你的錯!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她打這一巴掌嗎?」

「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走開啦,別碰我!」

剛才是季玄禎對唐新綠發飆,這會兒是他的天敵曾向陽對他發狠。

坐在牛皮椅上,曾向陽拍打他的肩膀委屈地紅了眼眶,「我這輩子還沒被任何人甩過巴掌,都是你!風流浪蕩的死人頭,要不是你在外頭的情債這麼多,我今天哪會這麼倒霉?滾開,我要跟你分手!」

「那不行,換下一個要求。」

「我就是要這麼做。」

「不行,還有沒有別的話?」

「你混帳王八蛋!」

她掄起拳頭擂打他的胸膛,打沒幾拳就被他整個擁進懷抱裡,「不准跟我分手,其它的要求我或許可以答應你。我看不如這樣吧,就罰我跟你結婚,這個懲罰對我來說也夠重的了。」

「神經病!誰要跟你結婚?」

枕在他壯闊的胸前,曾向陽突然緋紅了俏臉,柔順地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擁著,她順手輕輕撩弄他超短的頭髮。

這個男人真夠懶的了,原來他留這樣的短髮不是為了玩酷耍帥標新立異,只是純粹因為這樣子洗頭髮的時間很短……幸虧這傢伙長得還不賴,不然以他這種懶得整理打扮的個性看來,只怕路邊的流浪漢都比他稱頭風光。

「喂,唐新綠那邊會不會有問題啊?她不是說要找她爸爸……」

「放心,這個問題交給我老哥處理就行了。」

她狐疑地從他肩上抬起頭,「為什麼?」

他馬上又將她的頭壓回原位,「因為他是我老闆。」

「嘎?!」

季玄禎又拍了拍她的頭,這才推著她站起來。「乖乖,等一下再找你溫存,現在先幫我打包東西。」

「打包什麼東西?」

「這間工作室要結束了。」

「為什麼?!你欠人家錢?」

他笑了,為了她豐富的想像力,這個女人真的把他看得很扁耶,她難道不知道她未來老公可是前途看好的新銳設計師?

「我決定把這間工作室跟我老哥的合併,以後我工作的地方叫做霽月室內設計事務所。簡單地說,就是我跟我哥合資的公司。」

事實上,他算是重回「娘家」。

事情決定於前幾天的某個晚上,他們兄弟倆一同出去喝酒時。

「喂──」季玄靖睨了他一眼,「你玩夠了沒有?」

季玄禎沒有說話,只是噙著微笑搖晃酒杯。

「玩夠了就回來。」

「知道了。」

回去就回去!反正當初他離開霽月就是為了想向哥哥證明一點──憑他季玄禎的才能,就算不靠抄襲剽竊那種下流勾當,他一樣有嶄露頭角的本事!

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的成就尚稱滿意。

相信在老哥的心中也有同樣的感受。

所以他二話不說地結束自己的工作室,重返霽月的懷抱──因為他當初就沒想過要脫離老哥的事務所啊!早在他留學法國的時候,他們兄弟倆就說好了,他去學習室內設計,而他老哥則在台灣開設事務所,等他學成歸國之後,兄弟倆互相輔佐賺大錢。

一切都照著原定計畫走,只是中間出了一點小分歧。

所以唐新綠那邊就交給老哥處理就行了。

別看那傢伙痞痞的,他的本事可不只有叼著香煙在那裡晃來晃去而已!

忽然地,季玄禎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兄弟兩人的對話──

「喂,哥,老媽叫我問你,預備什麼時候替她娶個媳婦進門?」

季玄靖沒好氣地喝著酒,「別逼我,再逼下去,我就去替自己找個老公!」

季玄禎爆出狂笑,「我如果這樣回話,老媽大概會被你搞得腦中風。」

同樣俊颯倜儻的臉龐上,季玄靖噙唇淡笑,「沒關係,你就這樣跟她說。」

「別鬧了,你要是把老媽嚇得腦中風,老爸頭一個拿刀回來砍人!喂,說真的,沒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像他就找到了那個賣燒酒雞的女人。唉,不錯啦,雖然笨了點、凶了點,但還滿好用的。誰叫他愛上她呢?

只得認栽嘍!

「好女人難找埃」驀地,季玄靖放下酒杯看著弟弟,「噯,你知道你找的老婆有點暴力傾向耶。」

「真的哦。」

「真的啦!別說老哥沒勸你,你千萬別找那女人開戰,否則總有一天被她戳得頭破血流,最後還要勞動我去解救你。」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搖頭咋舌,「太可怕了,打死我也絕對不找那種會打男人的女人。」

「那可難說哦!」

季玄禎笑著喝光最後一口酒。

人家這個叫閨房之樂啦,笨老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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