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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正月坐在煙火咖啡店的窗邊,望著窗外來往的人群,木然地喝著咖啡。
從認識歐熏波起,她就知道他很忙。他一心期盼著他的誕生一條龍服務公司能夠賺到更多的錢,因此,每天至少有十二個小時都泡在公司裡。
平時他們約會的次數少之又少,最近這段日子,他更是連接她電話的空閒時間都沒有!
他總說忙忙忙,忙著賺錢、忙著擴大自己的事業版圖、忙著和上司打好關係、忙著往高層爬去、忙著坐穩Dragon集團公司的總經理位置。
正月曾經算過,這一個月以來,她和歐熏波的見面時間全部加起來,總共是兩個小時又十九分鐘;而她等他的時間,則是兩百六十一個小時又四十六分鐘。
每每總是她好不容易見到了他,然後來一個電話或是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公事,就慌慌張張地丟下她、丟下吃了兩口的飯、丟下才看了序幕的電影,丟下剛瞥了幾眼的景色……
再不然,就是在她等他等到手腳冰冷,等到神情麻木,等到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麼的時候,他那老是打不通的手機會突然傳來消息,告訴她此刻的他正在千里以外的某個地方,洽談一個跨國生意,然後便不聽任何數落地掛上電話,因為他的手機是為了工作而準備的,得隨時迎候客人。
而她,不是他的客人!
這樣的情況在最近更是屢見不鮮,正月甚至開始習慣了,偏偏今天有些邪門……他竟主動約她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的煙火咖啡廳見面!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宣佈嗎?
她正想著,突地看見一道匆忙的身影衝進了咖啡廳,而他身後跟著一位小姐。正月心頭一怔,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小姐伴著歐熏波走了過來。
不會是第三者介入的八點檔大悲劇吧?
停在正月面前,歐熏波展開他慈祥的笑容——大概是跟寶寶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他習慣對誰都獻上這種笑容,「等很久了?」
「等很久了?」跟著歐熏波後面進來的小姐,坐到正月旁桌的位置上,那桌有位男士,同樣是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正月對著面前的咖啡,先是籲了一口氣,接著喝上一口,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等多久。」三十九分鐘而已。現在對她來說,三個小時以下的等待,根本不算什麼,六個小時以上的等待,才能用「久」來形容。
歐熏波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今天是我約你,結果我卻遲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我遲到是有原因的……」
正月的目光落在窗戶外面,那裡有一個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男生,正不停地看著手錶。他是在等人嗎?
歐熏波暍了一大口咖啡,方才將自己一路走過來所做的「好事」,向正月吹噓一番——
「我從公司出來之後,突然看到有幾個孕婦在點心店裡聊天,我就跑進去向她們介紹我們公司的服務專案。其中有一個孕婦已經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她這麼一說,好姊妹之間立刻互相比賽較勁了起來——你老公有錢,我老公也不是窮光蛋;你要讓你的寶寶成為未來的總統,我打算一口氣生四個,組成明星組合Baby4。結果,你猜怎麼著?我竟一次拉到了三個客戶。想當初我還在當業務的時候,每天就是在街上拉客戶,那種日子雖然苦,但是充滿了挑戰性和成就感。現在我雖然當上了總經理,但也很想為公司的業務盡一份力量……」
窗外的那男生似乎等得有些焦急了,突然,遠遠地走來一個女孩,揚著笑臉向他飛奔過去。男生看到女孩立刻笑了開來,他拉起她的手,揉著她的手背,似乎說了些什麼。
雖然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正月知道,那一定是愛的言語!她很少……不!她從未聽過的愛的言語。
「正月!」歐熏波終於發現正月的目光似乎沒有停留在他臉上,她根本沒在聽他說話!「正月,你……」
話沒說完,坐在兩人隔壁的那位小姐突然叫嚷了起來:「有什麼話你就快說,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在這兒耗!」
這一聲喊叫拉回了正月的思緒,她漠然地回望歐熏波。他從百忙中抽空約她出來,絕對有重要的事要說。她不會自我欺騙,再也不會了!
垂下眼簾,她試圖以最平和的聲音問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忙,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你。」歐熏波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打量正月的表情,想要從中找出蛛絲馬跡,那神情,就像是在打量剛出生的嬰兒——他也只有在那種時候會特別專注了!
突然,隔壁桌的小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咖啡四溢。「現在說沒時問抽空陪我,當初你幹嘛要跟我在一起?幹嘛要我做你的女朋友?」說罷,她甩手啪地給了男朋友一個耳刮子。
歐熏波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搗住了自己的右臉,瞟了一眼正月。
旁邊這麼大的動作,對她好似沒有任何的影響,她依舊是偏頭望著窗外,看得津津有味。
他又瞄了眼隔壁桌的那對,那男人尷尬地搔了搔頭,「當初是當初……要不然,我們分手好了……」
聽到「分手」兩個字,歐熏波忍不住心虛,低頭說道:「當初是你……你追我的,我沒想到原來談戀愛要花這麼多時間,要是知道……」我絕對不會答應做你的男朋友……這句話到了嘴邊,又吞回肚子裡,他實在說不出口。
正月默默無語地看著窗外那個男生從包包裡掏出小禮物逗女朋友。記憶中,歐熏波從來沒有送過她禮物,更沒有哄過她。
他說的沒錯,當初的確是她追求他的,追著、纏著、要賴著要和他在一起,現在落到這個局面,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他們就這樣默默地相對而坐。正月的沉默是因為正欣賞窗外的風景;歐熏波的沉默源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心裡正想著一宗新的企畫、想著如何創造更高的業績、想著如何取悅集團的董事們、想著他光輝燦爛的未來……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沉寂良久,隔壁的那位小姐再度喊了起來。她恨恨地瞪著自己的男朋友,一副「你要是敢說什麼我不樂意聽的話,你就等死吧」的表情!
男人深吸了兩口氣,以咖啡當酒,狠喝了兩口,雖然不是武松,卻把那打虎的勇氣都提了起來,脫口說出——
「我們分手吧!」
凝視著面前那個曾讓她愛得死去活來,如今卻叫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那小姐舉起手中的咖啡杯,毫不留情地將剩餘的咖啡潑上了他的臉,「說分手就分手,你當我是什麼?」
歐熏波不自覺地搗住了自己的臉,一種被咖啡燙到的痛感遍佈全身。他將視線從隔壁桌拉了回來,順勢掃了一眼正月,她仍舊是呆呆地看著窗外,一副癡迷的樣子。
「我那麼愛你,你卻要跟我分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那小姐背起自己的包包,把細高跟鞋踩得畦嚏作響,氣勢騰騰地從男朋友面前踩了過去。臨走前還撂下一句狠話:「你等著瞧吧!我跟你沒完沒了!」
高跟鞋的鞋跟彷彿踩痛了歐熏波的心,他趕緊搗住自己的胸口。猛地,拾起頭,他對上正月的目光,頃刻間,他的表情就像是被貓踩住了尾巴的老鼠。
「你……」
「你看外面。」正月領著他的視線栘往窗外,看那個男孩和女孩是如何相親相愛,「你看他們,不論是甜言蜜語,還是爭吵不休,在旁人看來,感覺就是很好。你知道為什麼嗎?」
歐熏波一愣。他怎麼會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如何善用每一分鐘去完成工作、如何取得最佳的業績。
「正月,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即使有再多的問題,彼此間也是甜蜜的。若只是其中一方一廂情願的話,那麼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她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拎起自己的包包,打算離開。
歐熏波一把抓住正月的手,似乎覺得她要是這麼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正月,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要說的話,剛才隔壁桌的先生已經說完了,你想要的反應,剛才隔壁桌的那位小姐也給你了。」
她對他的愛有多少,對他的瞭解就有多少。對他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工作更重要!他奸不容易抽出時問約她出來見這一面,要是得不到答案,那他豈不是損失慘重?
「我們分手吧!」她凝望著他,給了他想要的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耽誤你的時間,也不會再追著你跑,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這樣就結束了?
望著正月走得堅絕的背影,歐熏波心頭沒來由地抽疼了一下。
相識、相戀這兩年,即使他再忙、再怎麼爽約、再沒時間陪她,她依然毫無怨言地做他歐熏波的女朋友。現在他想要分手,原以為她會有所掙紮、不捨,甚至滴兩滴眼淚,沒想到她竟走得毫無留戀。
她累了,早就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怪了!他這個打算分手的人,怎麼這麼想哭啊?
歐熏波氣呼呼地喝下剩餘的咖啡,眼一瞟,他看到了窗外的某個身影,忙不迭地買單,帶著十二萬分的好心情追了上去——
「這位准媽媽……你有沒有為將要出生的寶寶準備一份大禮啊?我們Dragon集團誕生一條龍服務公司,竭誠為你完成所有和生產有關的專案,我是總經理歐熏波,這是我的名片,讓我為你說明我們的具體服務吧!」
一談起工作,剛剛還沮喪無比的心情,立刻全數消失—— .
* * *
夏家小妹三更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迎了上去。
「二姊,你可回來了!」
夏家老二——夏初二放下沉重的攝影器材,沉穩的表情和三更的著急完全呈現反比。 "
「我出去才幾天,家裡能出什麼事?你這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大姊她出事了!出大事了!」
聽三更這顫巍巍的音調,看來事情似乎挺大的。
初二趿著室內拖鞋趕到了客廳,稍稍掃了一眼,剛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瞧瞧正月,她手裡拿著電視機和DVD的遙控器,茶几上放著一大桶的霜淇淋,腳邊還散亂地丟著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嘴上咬著薯片,兩眼泛光地盯著電視……看不出哪兒不對啊!
拉了拉身邊的三更,初二怨斥起來:「你在胡說什麼?大姊不是好好的嗎?」
「好什麼好啊?」三更掰著指頭分析給她聽,「這三天以來,大姊完全沒離開過這張沙發。餓了就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困了倒頭就睡。她不洗澡,也不做別的,就只是坐這兒看DVD。二姊你瞧瞧,這部『麻辣女王』,她已經反反覆覆地看了三天了!」
初二歪著腦袋想了想。這麼說來,正月還真病得不輕呢!
夏家父母前幾年調職到紐西蘭分公司,家裡就留下這三姊妹。正月今年二十四歲,與老二初二和老麼三更彼此之間各相差一歲。三人之中,因為初二一向性情冷靜,凡事考慮周到,所以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拿主意的。
如今正月變成這個樣子了,初二不能坐視不管,端起「二姊如母」的架子,她問道:「姊,你在家幹什麼?」
看見初二,正月興高采烈地招了招手,「初二,你回來了!這次參加那個什麼富豪的結婚攝影,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氣派?」
夏初二是Dragon集團婚禮—條龍服務公司的攝影總監,算起來,還是歐熏波的同事呢!
正月將霜淇淋往旁邊一推,拉起初二的手,「過來坐!過來坐!跟我一起看這出麻辣女王,很符合我的身份喲!」
「你還記得你是員警啊?當初還說什麼要當就當全警局最厲害的女警現在好不容易進入了重案三組眼看著願望就要實現了可是自從你認識了那個歐熏波什麼事都以他為中心……大姊,為了那樣的男人,值得嗎?」三更做事向來很有效率,連罵人都不用換氣。
「不值得!」正月倒是乾脆,將薯片送到嘴中,咬得卡嚓卡嚓作響。
「那你還這樣?」初二奪下她手中剩餘不多的薯片,全數塞進自己的嘴裡,存心不讓大姊有自虐的機會。
「所以我跟他分手了啊!」一大勺的霜淇淋塞滿整張嘴,正月的眼睛再度移至電視螢幕,「果然是可以用來選美的警花,好漂亮啊!我是說……晚禮服,她用來選美的晚禮服。」
初二與三更兩兩對望一眼後,就躲到沙發後嘀咕了起來——
「大姊這次真的病得不輕!」三更焦急地說道。
「咱們得想辦法救救她,讓她振作起來,恢復從前自信的樣子。」初二冷靜地想著辦法,「首先……首先……咦?這是什麼味道?」
她順著氣味,聞到正月跟前,像小狗似的對她上下嗅了嗅,立刻皺起了眉頭。
「姊,你身上好臭!」失戀的人都這樣嗎?那她再也不敢談戀愛了!「你快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正月莫名其妙地瞅著二妹,「你以為我跟歐熏波分手,會很難過、很不開心,是不是?你以為我在自虐,是不是?你錯了,我夏正月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
她臉上自始至終都保持著笑容。不知道是因為喜劇片的魅力,還是笑容更能襯托出她話中的真實性,正月的笑就像按下暫停的電視畫面,幾天不變。
「我沒事,你們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我很好、很開心,這部片挺有意思的,要是警界有選美活動,我也想去試試,說不定還能得個什麼獎呢!到時候我就能找到比歐熏波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來做男朋友,他們會拚命地追求我,不用我那麼辛苦地跟在他們後面,也不用每天活在等待中,等待對方打手機告訴我,他很忙,他不能跟我約會,不能……不能愛我。」正月嘴角掛著笑容,眼眶卻流出了兩行熱淚。
她胡亂地伸手抹去,繼續說道:「說什麼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都是騙人的。我那麼辛苦才追到他,還以為從此可以得到幸福,原來一切都是我異想天開……」她越說越傷心,越說眼淚越多。
三更小心翼翼地將霜淇淋從她的手中挪開。既然大姊哭得沒空吃,那她就不客氣了。拿起湯匙,她一口一口將霜淇淋往嘴裡塞。沒辦法,她做什麼事都很講效率,吃東西也不例外。
初二倒是挺有大家長的樣子,拿面紙替正月擦了擦眼淚,安慰道:「那個歐熏波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男人,你再重新找一個吧!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要振作起來,不管是當選美警花,還是世界選美小姐……」
咦?怎麼又扯到選美上去了?她趕緊繞回正題,「姊,你起碼得有點工作的樣子,不能老是這麼頹廢下去啊!你一定也不希望在失戀的同時,再來個失業吧?」
她話才說完,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喂!哪位?」猛吃著霜淇淋的三更立刻接起了正月放在桌上的手機。
「夏正月,這麼多天不來警局,你死哪兒去了你?」
考慮到耳膜的安全,三更將手機拿到一公尺遠,堵上耳朵大聲尖叫:「大姊,你的電話!」
在初二的監視下,正月接過手機,細聲細氣地應答:「你好!我是夏正月……」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居然給我關機,你以為關機我就找不到你了?」
在正月認識的人之中有這麼大嗓門的,就只有重案三組的組長——她的頂頭上司汪振華。
「這兩天……這兩天有點事,所以沒有開機,汪頭你別……別生氣啊!」連蹺三天班是她理虧,因此只有乖乖聽訓的份。
「什麼兩天?你整整七十六小時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算得還真清楚!正月擰緊了眉頭,等候審判。「汪頭,我……」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是晚上十點三十二分,十二點之前你要是沒出現在我面前,就再也不用來了!」
「是是是!」
正月掛上手機,飛也似的衝去洗澡、換衣服。
「初二,幫我把要穿的衣服找出來,記得找方便一點的衣褲,這時候汪頭要我去警局,一定是有重要的任務!三更,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順便把車鑰匙找出來。」
初二、三更跟著她後面團團轉,兩個人一邊忙,一邊怨歎著:
「咱們說那麼久都沒用,隨便一通電話,就把大姊從失戀的自虐中救了出來,還是這個汪頭厲害!」
年紀輕輕,專攻現代愛情文學(就是看完言情小說後成天作白日夢)的三更異想天開了起來,「二姊,你說大姊跟這個汪頭會不會……」
初二一想,立刻朝著浴室的方向吼道:「姊,你對你們汪頭有沒有什麼好感?」
浴室裡突然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是正月殺雞似的吼叫,「初二,你不要嚇我,汪頭那脾氣,光是跟他一起工作我就已經折壽了!更何況,他身邊已經有三個女人了!」
「嗄?員警也會腳踏多條船啊?」
「這三個女人,一個是他老婆,另兩個……是他的雙胞胎女兒,今年剛滿週歲。」正月的嚷嚷聲從門縫中鑽了出來。
「……」
* * *
眼觀鼻,鼻觀唇,唇延伸至腳,夏正月自始至終保持著三點一線。
她不動不搖、不吵不鬧地接受著汪振華的炮轟。誰叫她理虧在先呢?要是再惹得汪頭不高興,那她很可能真的飯碗不保!
「員警的手上握著人民的性命,你卻如此怠匆職守,想工作就來,不想工作就出去約會,你當警局是咖啡館嗎?你這個樣子,市民怎麼敢把性命交在你手上?」
汪頭吼到激動處,噴出了幾滴口水,正月閃躲不及,只能閉著眼享受這沐浴的芬芳。
「汪組長,你看正月都嚇成這樣了,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過她吧!」
太好了!她的救星來了!
正月睜開眼,朝著自己的救星飛奔過去,「劉局長,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她最喜歡這位劉建局長了,他雖然位居高位,卻很提攜他們,再加上平日和藹可親,辦起案時有條不紊,正月對他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局長也挺喜歡這個活潑愛笑的警局小警花,「又惹你汪組長生氣了呀!」
「呵呵……」正月乾笑著不說話,心裡暗自嘀咕:汪頭天生火氣大,就算我不做錯事,他也是一天到晚吼個不停,不知道他家那三個女人怎麼受得了?「我們可以開始討論正事了嗎?」
「說的也是,大家全部集合,任務來了!」劉局長一聲令下,重案三組的組員全部聚集在一起。
打開大螢幕,汪頭開始下達任務,「相信各位都知道,一個月前,一組破了一起跨國販毒案件,查獲數百公斤的海洛英,還有五千萬美金的販毒資金。」
「是啊!」旁邊的組員插話進來,「當時一組的組員不知道多威風呢!」
汪頭沒有說閒話的心情,利用手邊的筆記型電腦,將資料傳送到大螢幕上。「這批海洛英早已經做了處理,那五千萬美金將透過銀行,轉帳給全球戒毒中心。但三個小時前,運送五千萬美金的運鈔車在運送途中遭到了搶劫,參與運送的三十一名員警,無一倖免於難。上頭派了我們調查這起案件,並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逮捕劫匪,追回這筆錢。」
聽完汪頭的話,組員們翻著手邊的資料,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一點線索也沒有,完全是專業做案手法,這怎麼查啊?」
「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啦!」正月突然想到一點,「五千萬不是小數目,而且警方在查獲時,按照慣例,應該會用一種特殊的藥水在每張鈔票打上記號……簡而言之,這麼一大筆錢已經成了『黑錢』!」
同事聽完,順著她的話繼續分析道:「因此,只要我們順著洗黑錢的線索追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這幫人,追回五千萬美金!」
這幫年輕人真是厲害啊!這麼快就抓到了問題的核心。劉局長微笑著點了點頭,「長江後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灘上。」正月接得很溜!
「夏正月你說什麼?你這是尊重前輩的態度嗎?」汪頭又開始大吼,「好好聽劉局長分配任務。」
正月撇了撇嘴,「好嘛!好嘛!局長趕快下命令吧!」
不再耽誤時間,劉局長打開計畫書,開始說道:「非常巧的是,我們這次用來給這筆黑錢做記號的藥水,是一種剛剛研製出來的新型化學藥劑。
那幫搶錢殺人的匪徒只有得到藥水的配方,才能製造出消除那些記號的藥劑。而知道這種新型化學制劑配方的,就只有它的發明者——尹逸,所以,尹逸這條線對我們來說非常關鍵。」
隨著劉局長的說明,大螢幕上出現了尹逸的圖片。
「哇!長得好帥!他真的是化學家嗎?我怎麼覺得他像大明星!從圖片上看,他的身高起碼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簡直太完美了!哪像汪頭,長那麼大個兒,那張臉卻……」發現汪頭狠瞪著她,正月驀地收住話尾。
劉局長開始介紹尹逸的背景:「尹逸,今年三十歲,曾在著名的化學界權威孟教授身邊擔任助手。五年前,他幫黑道上的人製造藥劑洗黑錢,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主動投案,交出所有贓款後,開始為警方研製新的藥水。他沒有任何親人,身邊只有一個女朋友,也就是孟教授的女兒孟度瑤。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現在請汪組長來分配任務吧!」
劉局長一說完,正月就像死了一樣趴在桌上不動。天啊!那個帥氣的尹逸,身旁居然有個林黛玉似的美人兒了!
汪頭一邊敲著桌子命令她打起精神,一邊做著戰鬥部署——
「對於尹逸,絕不能完全掉以輕心,我們必須時常提防著他,另一方面,也要保護好他和孟度瑤,尤其是孟度瑤,她對尹逸相當重要,那幫搶劫的匪徒很可能會利用她去威脅尹逸,所以我們要二十四小時保護她才行!」
「我建議把保護孟度瑤的任務交給正月!」劉局長信任地看著正月,「你要擔負好孟度瑤的安全問題。」
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一個成天蹺班的黃毛丫頭去做?汪頭覺得十分不妥,「劉局長,保護孟度瑤事關重大,交給正月……恐怕不太妥當!」
劉建看了看筆記型電腦裡儲存的檔案,再瞧瞧正月,「以孟度瑤現在的狀況來看,她的身邊最好安排一名女警,而重案三組除了正月,還有其他的女警嗎?」
這話也有道理,只是……汪頭還有些猶豫。
正月看出了他的擔心,趕忙說道:「汪頭,你就給我這次機會吧!我保證會保護好孟度瑤的安全,死也不會讓她有絲毫的損傷,你放心吧!」
她需要給自己找些緊張刺激的事來做,要不然腦海中總是會不停地跑出歐熏波的身影。她討厭死了這種感覺,因此決定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反正,失戀嘛!總會淡忘的。
在權衡利弊後,汪振華終於作出了決定——
「好吧!就由你貼身保護孟度瑤,我會另外派兩個人,隨時跟在你們後面。孟度瑤現在正處於非常時期,你一定要保護好她。」
心情大好,正月立正敬禮。「Yes,Sir!不過……劉局長和汪頭部說孟度瑤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汪頭正在給其他同事分配工作,聽見她的低語,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
「孟小姐雖然尚未和尹逸結婚,不過她已經有七、八個月的身孕了!」
什麼?要她去保護一個孕婦?
汪頭隨意翻著檔案,問道:「夏正月,聽說你男朋友是誕生一條龍的總經理,是吧?」
「啊?」正月心頭一驚,大喊不妙。難不成……
「孟小姐這段時間就是在你男朋友公司所屬的醫院休養待產,你可別藉工作之名談戀愛。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半點懈怠之處,我就把你給撤換下來,聽見了沒有?」
正月更頭大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就是想忘掉他,才會接下任務的,怎麼這會兒又撞上了呢?
「汪頭,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換份工作啊?行行好吧!就當是可憐我這個被爸媽丟下的孩子……喂!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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