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740|回覆: 2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伊方】人妻別想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2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6-8-27 22:10:0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love230024 於 2016-8-27 22:29 編輯

內容簡介:

  沙豬男真是無賴,對我上下其手,卻不專情於我;
  單戀女真是天真,被我吃干抹淨,就別想甩掉我。

  容靜夏,一個設計界小有名氣的美人,愛慕她清雅脫俗的男人,
  多不可數,可惜死心眼的她卻傻得只會單戀,年復一年。
  她以為自己的單戀有一天會開花結果,可惜她天真的想法,
  卻被那個自傲又自命清高名叫尚權的男人給破壞了!
  容靜夏從沒想過自己向來潔身自愛,不屑男歡女愛的逢場作戲,
  偏偏卻跟沙豬男的尚權搞出一夜情,更教她想哭的是,
  這場姦情,竟然還搞出人命了……怎麼辦?她不想移情別戀的,
  可這沙豬男幹嘛要哄她,幹嘛要寵她,幹嘛要對她百依百順?
  她都說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他竟然、竟然又拉她上床,
  只是這一回,沙豬男竟然說要娶她?有錢有勢,長相特優,
  家世一級棒的他,不是早已心有所屬了嗎?他自己說不會愛她的,
  那他憑什麼敢跟她求婚?不嫁不嫁,她容大小姐,
  就算一輩子沒人要,也不要嫁給這個不肯愛她,
  卻無時無刻,白天夜晚都想拉她上床的沙豬男!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2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6-8-27 22:11:56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Style是一家個性服飾工作室,強調「個性」、「獨特」、「隨性」,主要根據顧客的要求,設計獨一無二的個性服飾,有點像是傳統的裁縫店,但這裡出品的服飾卻更加出眾特別。

  工作室並不大,加上店長容靜夏、副店長陸清原,也只有九個人,位於城市與郊區的交界處,因為這個地段房租比較實惠,工作室相對來說比較寬敞舒適。

  平常光顧的人不算多,大多是電話或者網絡上訂購,所以別看它彷彿總是冷冷清清,生意卻是絡繹不絕,在業界裡也是小有名氣。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抬眼望了望呈一百八十度開放的落地窗,裡面簡潔乾淨的設施一覽無遺,但因為又設置著獨立的小隔間,在享有立體視角與陽光的同時,充分地保證了設計者的隱私,確實很有個性。

  「店長,你知道今天什麼人來我們店裡了嗎?」門被輕輕推開,鑽出一個鬼頭鬼腦的小丫頭,擺著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容靜夏慢吞吞地抬起頭,「我只知道你這次又沒敲門。」

  見她興致缺缺,小丫頭的肩膀立刻耷拉了下來,非常具有動漫的喜感,容靜夏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好了,到底是誰來了?」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給點顏色立刻開起了染坊,得瑟地揚著下巴,「你要我說我就說啊,哼,想要看就自己出來啊!」

  容靜夏哭笑不得,做出為難的樣子歎道:「那我就不看吧。」

  「店長為什麼不想看啊,你要知道他可是……」小丫頭顯然急了。

  「是誰?」似乎是很隨意地問道。

  「是尚權啊,曼裡集團的King呢!」看見店長笑咪咪的表情,小丫頭才知道自己一時口快什麼都說出來了。

  「果然是個大人物,他難道也要找我們做個性設計?」難怪小丫頭神神秘秘,大驚小怪的,曼裡集團是世界級的服裝設計王國,而尚權又是其中首屈一指的設計師,在業界是國王般的存在,被尊稱為「King」。

  「不是啦,好像是想介紹一個人加入我們Style,是一個火辣性感的女人,而且似乎對副店長很感興趣,本來King打算直接進來跟你說一聲的,但她一定要先去跟副店長打聲招呼。」

  小丫頭鬼鬼祟祟地往外張望了一下,「這會兒都沒從副店長的辦公室裡出來呢!」

  容靜夏突然站了起來,小丫頭看著向來氣定神閒的店長面上,現了一絲慌張之色,稍縱即逝,轉眼又換上了鎮定自如的表情。

  「貴客臨門,我身為店長,應該要主動去見見的。」說完這句話,她才快速地往對面的一個房間走去。

  店長與副店長果然有姦情,嘿嘿!

  小丫頭理所當然地緊跟其後,卻被一隻手扯住衣角,一個輕佻的聲音隨後響起,「小雅,店長的緋聞可不好看的哦。」

  舒雅這小丫頭回過頭,望著眼前俊美如月的男人,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我保證我不偷看。」她拉起他的手往前奔,發現幾句話的時間裡,店長已走進副店長的辦公室了,門緊緊地被關著。

  「我就聽一下而已,嘿嘿……」

  陳希儒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看著其它幾個年輕的設計師依樣畫葫蘆,放下手中的工作,都一股腦兒地湊到木質門前。

  容靜夏一進門,眼睛就被那靠在一處的身影抓住。

  熱辣性感的美麗女人,熱情地挽著俊雅不凡的男人,笑容純粹而自然,像是晨曦中怒放的薔薇,美得肆無忌憚。

  男人有些尷尬,白皙的臉上浮上淡紅,不知該如何拒絕這過分的熱情。

  「靜夏,她……」

  容靜夏心裡驀地騰起一把火,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那個礙眼的女人扯開,一把懶洋洋的低沉男嗓卻在背後響起,「你是……」

  這個陌生好聽的聲音,終於把失控的理智找了回來,容靜夏抿了抿嘴,轉過身,嬌容上是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主動伸出手,「你應該就是King吧,很高興能看到你的本尊,我是Style的店長,容靜夏。」

  眼前的男人比刊登在雜誌上的照片更為出眾,五官俊美無倫,毫無瑕疵,臉部線條幾近完美,此刻他懶洋洋地倚著檜木桌子,修長的雙腿隨意交迭,即使穿著閒適的休閒裝,也透著一股無法遮掩的強烈存在感。

  「如果真高興,就好好地指導Flame,若不是她十分傾慕你們的副店長,我想你大概也沒什麼機會見到我。」他自始至終沒有伸出手來,微微垂著眸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容靜夏盯著他看了十幾秒,男人彷彿渾然不覺,對那只長久懸在半空的手視而不見,自得其樂地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氣氛猛地緊繃了起來,副店長陸清原為了緩解氣氛,正要開口,忽然見到容靜夏從從容容地收回了手。

  本來就沒有給情敵製造機會的打算,但這個男人倨傲的態度,更令她沒什麼心情再維持表面上的虛與委蛇,甚至把對Flame的怒火轉嫁到了這個男人身上。

  「我倒真希望沒這個機會……」彷彿自言自語,音調卻又足以令在場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尚權炸毛了,「你說什麼?」

  終於肯轉過頭瞪著她,這也是兩人的第一次對視。

  有點意外男人如此的沉不住氣,容靜夏毫不迴避,看著那雙漆黑如同子夜一樣的雙眸,不疾不徐地說,「Flame大概就是她吧,能讓服裝界的泰山北斗King做一回中介,實力一定非同凡響,但我們Style只是一個很小的工作室,恐怕請不起這座大佛,既然King這麼看重她,不如親自指導,這樣不是更好!」

  尚權的臉都要比鍋底還黑了,「你不要太不知好歹,要不是你們的副店長恰好是Flame看中的男人,你以為我會把寶貝送過來讓你們這群人糟蹋!」

  容靜夏相對之下就要高段許多,面色不變,悠悠地說:「既然King也這麼認為,那就不要糟蹋,把你的寶貝帶回去吧。」

  「我才不要走!」熱辣的女人更是牢牢地霸住了身旁的男人。

  陸清原越發不知所措,看著尚權黑得都要冒煙的臉,連忙說道:「King,你介紹的人,我們一定傾囊相授,好好教導。」

  「清原?」水波不興的面具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容靜夏看著幾乎賴在他懷裡的女人,又看了看一個勁朝她使眼色,傳遞「我們得罪不起King」這男人,最後目光落在稍稍緩和了臉色的俊美男人身上。

  聽到他用傲慢之極的口氣說:「果然還有一個識時務的,也不虧Flame看中你,我尚權推薦的人,哪個工作室不是搶著要!」一副得意洋洋的自大嘴臉!

  容靜夏的面具終於「啪」地一聲全部粉碎,不再掛著禮貌而得體的微笑,而是冷著一張怒顏,水眸裡的冰氣幾乎能把一個人凍傷。

  「想加入我們Style,可以啊,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行。」語氣也不再是一貫的溫和,也是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靜夏……」

  「清原,請你注意一下,這裡我才是店長。」她瞥也不瞥一下陸清原,冷冽的雙眸直視尚權,明明是纖細修長的身體,卻彷彿能給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連尚權也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一字一字的好像是從牙齒裡蹦出來,「什麼條件?」

  「很簡單,拜託我啊,既然需要我們做事,就請不要一副施與天大恩惠的模樣,我不吃這一套!」

  「少作夢了,讓我拜託的人還沒出生在這世上!」尚權氣得甩袖就走,剛走到門口,才想起有一個人也在這裡,忙喝道:「Flame,走!」

  「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無視女人的反抗,仗著男人天生的優勢,輕易地把她從陸清原的身邊拉了出去,「這世上又不是沒有男人了,你若真找不到,我勉強收了你也行,總比這個男人強多了!」

  陸清原有點措手不及,看著空蕩蕩的懷抱,忽然有點悵然若失。

  容靜夏沒注意到他的失落,她都要被這個自說自話的自大男給氣死了,以前還崇拜過這個服裝界的泰山北斗,年紀輕輕就造就了設計神話,現在真照了個面,強烈的失落感,竟蓋過了趕走情敵的慶幸感。

  外面的人們聽戲聽得太過入神,門一開,大眼瞪小眼,好一會,才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開,尚權沒心情計較這種小事,很快拉著Flame離開了Style。

  不一會,木質門內走出一個纖細的身影,眉眼清麗絕俗,目光悠悠地在工作台上苦幹的同事們身上,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說,逕自走進了辦公室。

  「哎呀,店長也真是的,King都被她給氣走了!」舒雅這個小丫頭,不再提心吊膽擔心被略顯反常的店長責問,開始有閒心八卦。

  陳希儒拍了拍她的腦袋,「少關心些有的沒的,好好工作,小心她秋後算帳!」

  舒雅吐了吐舌頭不以為意,一雙眼睛還是眼巴巴地在正副店長合上的木質門前,來回打轉,黑眼珠子骨溜溜得轉得歡。

  店長這麼反常劇烈的反應,不正說明,她和副店長之前有曖昧嗎?嘻嘻……

Rank: 2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6-8-27 22:12:59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靜夏,我能進來嗎?」

  「進來。」

  回到辦公室還沒一會兒,容靜夏卻已把那一團亂的負面情緒打包拋到了腦後,陸清原進來時看見的便是與往常無二樣的店長。

  應該是冷靜下來了吧,陸清原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King的態度確實不好,但你以前面對再惡劣的客戶也不會……」

  容靜夏玩著鉛筆,「大概這幾天沒睡好,有些心浮氣躁。」實際上,她只是藉題發揮,而恰好態度倨傲的King又好死不死地撞在槍口上。

  陸清原露出一臉的關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樓上住戶裝修,吵得睡不著覺罷了,今天應該沒事了。」她隨口胡扯。

  「哦,這就好。」陸清原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說道:「如果你沒有特別針對King,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機會向他道個歉,他的脾氣和設計一樣出名,我們把他得罪成那樣,恐怕他不會輕易善罷罷休。」

  「道歉?怎麼道歉?」

  「我不介意Flame做我的助理,如果工作室真有困難,我把我薪酬的一部分支付給她。」

  「副店長倒真有自我犧牲的精神!」容靜夏看上去面色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自嘲的光。

  陸清原真以為她在誇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什麼啦,Flame看上去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容靜夏已不想聽他再囉嗦,恰好熱線電話響了起來,就下了逐客令,「King和Flame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先出去吧。」

  「你好,請問你是?」

  「是我,Flame,剛才權哥哥的態度很惡劣,真的很對不起。」握著話筒的纖長手指緊了緊,沒吭聲。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陸清原,在一次發表會上,對他一見鍾情後就再也忘不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跑到這裡來,請店長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這倆人竟然心有靈犀,同時向她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容靜夏微微苦笑,「抱歉,我們這裡是工作室,不是戀愛介紹所。」

  「我可以工作啊,我畢業於……」

  容靜夏卻已不想聽她說什麼,乾脆地掛上了電話,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椅背,忽然一陣無力感湧了上來。

  其實她這樣消極的抵抗算什麼呢?

  她暗戀陸清原多年,因為做不到拋下面子不顧一切地告白,而從中使手段趕走試圖靠近陸清原的女人,只為守著自欺欺人的兩人相守的假象。

  真是可悲呢!

  尚權的來訪,彷彿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尚權也沒對他們採取什麼施壓,陸清原和Flame也沒再來煩她。

  明知尚權不是肯吃虧的個性,如今沒有異樣鐵定有內情,但是……容靜夏望著蔚藍的天空,寧願自欺欺人地希望那件事是真正過去了。

  然而,老天卻偏偏跟她作對,在她剛剛把吊起的心塞回原位時,尚權竟然再次光顧了Style,而且直闖她的辦公室。

  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店內的設計師早就各自回去,而她也整理好,正要打開門回家,卻恰好跟尚大師撞了個正面。

  「你……」不等她說完,男人便已不容抗拒的力度,握住了她的手腕,措手不及的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能跌跌撞撞地被拖走,連捧在懷裡的文件也散了一地。

  「放開我,喂,你到底聽見沒有,再不鬆手,我喊非禮了……」

  果然,這個男人在撩撥她怒氣方面的功力,真是不可小窺。

  男人只是一反常態地沉默,走到一輛銀灰色車子前,打開車門把她直接推了進去,然後「砰」地踢上了車門。

  容靜夏被那巨大的關門聲驚了一下,遲疑了一會,望著前座那個沉默頎長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回答她的是轟鳴的引擎聲,「喂,你說句話啊!」

  沒反應,容靜夏撫著被男人不知輕重蹂躪過的手腕,還真夠疼的!

  「喂,別擺出一副很酷很跩的樣子,既然你把我拉到了車上,你至少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吵死了,安靜下會死人啊!」一個深藍色的靠枕扔了過來。

  容靜夏看著海星靠枕,整個人怔了怔,慢慢地抬起眼皮子,望著彷彿活火山一樣的男人,好像隨時都會爆發的身影後,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的言語冒犯。

  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吧。

  刺耳的剎車聲後,車子在一家咖啡廳外停下。

  透明的落地窗內,最引人目光的是最裡邊的一對男女,出色的外表及含著笑容言談甚歡,眼波流轉,曖昧又美好。

  容靜夏斂去了所有的表情,她望著那個男人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容,臉上帶著小羞澀,本來就俊雅的面容彷彿會發光一樣,對像卻是另一個像火焰般的美麗女人。

  果然,當愛情真正來臨時,就像遭受一場來勢洶洶的龍捲風,做太多的防範措施,也無可避免。

  心彷彿被輕輕地撕扯,有點疼,卻又不是到難以承受的地步,更多的是輕鬆的感覺,眼見為實,終於能對這段注定失敗的感情放手了。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是口口聲聲說不肯接納Flame嘛,那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耳邊忽然響起憤怒至極的聲音。

  容靜夏抬起臉,望著男人鐵青的臉色,十分困惑,「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這不恰好中了你的下懷,你應該高興都來不及吧。」

  「去你的高興!你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馬上給我下車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尚權繞過她打開車門,用力地想把她推下車子。

  容靜夏抱著椅背,就是不肯如他所願,臉上的困惑被不可置信取而代之,她忍不住大聲叫道:「你該不會暗戀……」

  眼前一暗,嘴巴猛地被死死摀住,男人瞪著眼睛,一張俊臉憋得通紅,不知是羞惱還是生氣,「你聲音輕點,小心我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居然還真的是……容靜夏不敢置信的挑了挑眉,等尚權收了手,果斷地把身子移到了另一邊座位上,確保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無去再輕舉妄動。

  「你……」

  「如果真正喜歡,就拿出男人該有的魄力來,親自去把喜歡的女人搶回來,窩在車裡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最孬了!」她容靜夏怎麼會容許別人如此對她,尤其是在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徹底放開這段無望的感情。

  尚權被說得臉色更是差,最後索性豁出去了,「我就威脅你了,你想怎麼樣!」他直接下車扯容靜夏。

  在抵不過他的力氣,容靜夏很快就被扯下了車,但她還真的一點也不生氣,看著他俊朗卻像個小孩子一樣,試圖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耳朵卻悄悄地紅透了,大概再冷心的女人也會被喚起母性。

  「好疼……」她皺起纖細的眉頭,發出了一聲輕呼。

  彷彿被燙到一樣,尚權火速的放開了她的手,甚至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身後,「你少來,我又沒用多少力,怎麼可能……弄痛你……」底氣全無。

  容靜夏故意做出低頭查看手腕的樣子,藉以遮住那抑制不住的笑容,「算了,反正你是King,弄傷一個女人,大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從來不欺負女人!」意料中的暴跳如雷。

  「哦?所以,現在你對我的一切暴行,都是我的錯覺?」

  被容靜夏的話堵得死死地,尚權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看著他在她面前轉了好幾圈,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算了,我不要你的幫忙,你給我回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種闖了禍,最後發脾氣說不要就不要的口氣,容靜夏忍俊不禁,終於還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想不到King是這樣的人呢!蠻有趣的哦!」

  被女人莫名其妙的反應怔住,好一會,尚權才反應過來,「你耍我?」

  容靜夏無辜地伸出手,「你自己看,再用力一點,就要淤青了。」

  確實,三指粗的紅痕,襯著白皙如玉的肌膚,有點觸目驚心。

  「也……也沒怎麼樣嘛!」某人兀自嘴硬。

  「不管如何,你至少該說聲對不起吧!」

  「不可能,我……」

  「權哥哥,你也在這裡哦!」忽然,一道驚訝的熟悉女聲響起。

  容靜夏和尚權尷尬地回過頭,幾乎能聽見脖頸扭動的聲音,正好瞧見咖啡廳裡的一對男女走了出來,即使沒有手挽手,卻照樣給人一種熱戀的感覺。

  「嗯,你們也是,好巧啊!」尚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靜夏,你難道和King和好了?」看見容靜夏和尚權在一起,陸清原以為兩人已經盡釋前嫌,高興地問道。

  剛才雖然因為尚權轉移了注意力,但心底還是不可避免地閃過了一絲酸澀,正要說些什麼,肩膀上卻冷不防多了一隻手。

  她抬眼望去,身旁孩子氣的男人已變成了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欠扁模樣,用同樣欠扁的語氣說:「不準直呼我的女人名字,小心我扁你哦!」聽完,對面兩個人,呆若木雞。

  「權哥哥,你和容店長在交往?」

  「靜夏,你成了King的女友?」感覺到肩上的手掌,突然使力,捏得她肩膀都有些隱隱作痛。

  真是個笨蛋,到底在緊張些什麼呀!

  容靜夏彎了彎唇角,「是啊,大家都成雙成對,多好!」

  尚權終於放鬆了力度,繼續欠扁地說道:「好了,別扯些有的沒的,你們約你們的會,我們可不附帶兩顆電燈泡。」說完,他極紳士地替容靜夏打開車門,等她上車後,才坐到駕駛位上。

  「權哥哥!」似乎沒有聽到Flame的叫嚷,車子轉眼就迅速地開走,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話說,權哥哥從來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呢!」Flame還是有點小小的記仇,「你們那個店長到底哪裡好?心又冷又硬,不肯……」

  「Flame!」

  溫雅的男人,難得地口氣嚴肅,Flame好委屈,「幹嘛凶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看到直爽的女人,嘟起紅唇的模樣,陸清原微微歎氣,「靜夏不答應一定有她的理由,我跟她同學十幾年了,她向來口硬心軟,從來不會真正為難誰。」

  「可她就是為難我了嘛!」完全是撒嬌的口氣。

  陸清原笑了笑,他與容靜夏認識十幾年,事實上從來沒有看透過她,像是蒙著一層紗,只覺得神聖不可侵犯,而面前的女人,認識沒有幾天,在他面前卻像一張白紙,清清楚楚,心動得那樣輕易。

  他笑了,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討論他們兩個了,最近有一部新的日本動漫電影,要看嗎?」

Rank: 2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6-8-27 22:13:53 |只看該作者
  第2章(1)

  容靜夏看到那霓虹閃爍的酒吧招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死勁扯著身旁的男人,「喂,失戀是很痛苦,但酗酒無法改變任何事,除了讓你第二天更加痛苦。」

  「誰跟你說我失戀了?」尚權氣憤不已的甩開她的手。

  「啊?」

  「我告訴你,我好得很,終於擺脫了討厭的尾巴,高興得都要飛上天了!」

  尚權討厭這個女人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尚權是誰,大名鼎鼎的King,所有人都在仰望他,即使他再失落沮喪,也沒有其它人置喙的餘地。

  他打開門,不再理會背後的女人,逕自走了進去。

  令人氣憤的是,他還沒走到吧檯,那個討厭的女人又尾隨了過來。

  「不要跟著我!」他氣憤地轉頭。

  容靜夏無辜地眨了眨眼:「剛才難道我聽錯了?你沒有說過我是你女朋友嗎?」

  或許因為同病相憐,或許因為其它更莫名的未知因素,即使這個男人再無理取鬧,她好像都不會再生氣了。

  「我……」尚權一時間說不出話,見調酒師走了過來,惱怒地一拍桌子,「給我一打啤酒!」

  哼,不讓他喝,他偏要喝。

  「……啤酒?」容靜夏怔住。

  「怎麼,有意見?我的酒量可好了,別說一打,再來兩打我都喝得下!」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只是衝進酒吧買醉,既不是XO,也不是雞尾酒,而是酒精濃度最低的啤酒……

  容靜夏忍俊不禁,牽著唇角露了一個微笑。

  「笑什麼笑,是我女朋友就一起來!」雖然不瞭解她露出微笑的緣故,但潛意識感覺不是什麼好的原因,尚權惱羞成怒地拋下一句話,抱著一打啤酒,找了一個角落位置自顧自的坐下。

  容靜夏挑了挑眉,走過去就坐到了他對面,率先開了一瓶,一口氣喝下一大口,她雖然不愛喝酒,但區區幾瓶啤酒還真不是問題。

  「你這女人!」

  「嗯?」

  尚權不甘示弱地也開了一瓶,拿著酒瓶子跟她一碰,「乾杯!」不等她有所響應,舉著瓶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

  「咳咳……咳!」明明因為難受,而墨黑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他還是捂著嘴,硬生生地嚥了下去,偏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浮上了一層粉紅色。

  容靜夏握著瓶子,心底忽然一軟。

  「我們再喝!」

  「好。」

  「你……」居然沒有聽到任何嘲笑,尚權不敢置信地抬眸,只望見女人握著酒瓶子一飲而盡的瀟灑動作。

  「喝啊,今天不醉不歸!」豪爽地把空酒瓶往桌上一扔,容靜夏一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一絲訝然滑過黑眸,意料之外,這個纖細優雅的女人居然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爽利的眼神,純粹的笑容,襯著一張清麗美艷的臉蛋,真是美到令人心動。

  一時間,他竟有些移不開眼,「來,乾杯!」

  直到聽到那悅耳如風鈴般的嗓音,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有點氣惱,又有點莫名其妙,索性一甩頭,把一切煩雜的思緒都拋到了腦後。

  「乾杯!」

  這男人的酒量真的不可恭維,還沒喝完兩瓶,漂亮的黑眸裡就露出了迷離的神色,又長又黑的睫毛微微垂下,像是兩把小小的扇子。

  「King,你還好嗎?」容靜夏擔憂地問。

  「好啊,怎麼會不好?」聲音卻漸漸地低了下去,迷濛的眼眸裡漸漸地漫出一層一層的憂傷,「我拚命喜歡了她那麼多年,卻一直被當做哥哥,因為害怕被拒絕,跟她從此形同陌路所以我都不敢告白,幾乎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守護著這段關係。」

  是喝了酒的關係嗎?還是先聽到了男人的示弱?

  深埋在心底的話,竟然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我也是……不過我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面子關係,覺得女人是應該被男人追的,所以才會落到這局面,還真是自作自受!」

  她自嘲一笑,抬頭看見男人怔怔的目光,抓起酒瓶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看我做什麼,繼續說你的吧,既然你麼喜歡她,那上次在我們工作室,又為什麼好像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模樣,不會是……」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從來不會拒絕Flame的任何要求,但又不想把Flame就這麼輕易的送到他面前,所以才處心積慮地惹你生氣,不過……」微微地揚了揚眉,尚權大概已經醉得糊塗了,竟然站起身,就著她的手裡的酒瓶,大口地喝著。

  「傳說中冷靜理智的容店長,居然那麼輕易地發怒了,枉費我準備了好幾天,許多想法都無用了,但當時還真的很慶幸,深怕你後悔,迫不及待地帶走了Flame,呵呵,如果要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已經是個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的男人,無所謂再做出更卑劣的行徑。」

  「笑你做什麼?」容靜夏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當時我也抱著和你差不多的心思,我還不至於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

  「我才不相信你呢,不然他們兩個人怎麼會走在一起?」

  容靜夏看著眼前的男人,十分傲嬌地一甩頭,從意識到真的要跟以前的暗戀說拜拜,一直滯留在心底的空洞,竟稍稍地填補了一點。

  「這個大概還真叫做天意吧。」

  這女人的表情未免也太過認真,清亮的水眸如同悠遠的雲朵,尚權彷彿被說動了,心裡卻又不甘,好像小孩子為了要報復似的,一把搶過了她剛開瓶蓋的啤酒。

  「你酒量還真是……不行,就少喝一點吧。」容靜夏歎息。

  「你少胡說,本大爺的酒量好得很呢,外號就是千杯不醉。」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別過頭,咕嚕咕嚕地把一瓶啤酒都喝了下去,因為喝得太猛,喝完就是一陣猛咳。

  容靜夏皺起眉頭,「你這樣死要面子給誰看啊!身體可是自己的,喝得差不多就好了,現在喝得一塌糊塗,明天難受還是你自己!」

  尚權下意識地要反唇相譏,卻在看到女人遞過散發著清香的潔白紙巾時,沒來由地不想爭執了,

  他粗魯地扯過紙巾,胡亂地抹了抹臉,扔到一旁的紙簍裡,「喂,你為什麼不問,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是我女朋友?」

  「我問,你就會說嗎?」

  「說不說是我的事,看我心情。」

  「那要不要問,也是看我心情啊。」容靜夏瞥了他一眼,「何況,我隨便一猜就能猜出個大概,是不是不想在Flame面前丟臉,想證明你很拉風,很招女人喜歡,你過得很快活?」

  「怎麼可能,我有那麼幼稚嗎?」

  「有,你自己不敢承認罷了。」

  「你……」

  尚權揉了揉太陽穴,酒精在大腦裡作祟,暈乎乎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睡過去,「那你難道不是抱著這種想法?如果我幼稚,你又能好到哪裡?」

  「你……」

  第一次,容靜夏被尚權問倒,雖然她比男人多喝了幾杯,但她的腦子十分清楚,所以只能清醒地面對自己心底的聲音。

  對,她就是一個愛面子愛到死的討厭女人,雖然披著一層「是為了配合尚權」的外衣,也無法改變底下那可笑的本質。

  沒錯,她是想讓陸清原意識到,他到底失去了什麼,她能找到一個比他優秀的男人,即使,從未被她告白的陸清原,根本對她的感情一無所知……

  她真是一個小心眼又會耍心機的女人,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

  「是啊,我們彼此彼此,呵呵!」

  容靜夏咯咯笑著叫來服務生,「再給我來兩打啤酒!」

  「這樣才夠爽快!來,我們乾杯!」

  「乾杯!」

Rank: 2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6-8-27 22:16:48 |只看該作者
  第2章(2)

  頭疼,好像有人拿木棍狠狠地在腦袋裡搗鼓了一圈。

  容靜夏捂著額頭,痛苦地睜開眼,卻在看到陌生的房間時怔住,這是哪裡?

  「啊,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旁邊突然爆發出一身大吼,容靜夏反射性地轉頭望去,一具不著寸縷的頎長軀體猛地躍入了眼簾。

  「King?」

  「你這個色女,還不趕緊把眼睛閉上!」傳說中的King竟是出乎意料的純情,手忙腳亂地扯過一個枕頭遮住重點部位,迅速地閃進了浴室。

  容靜夏覺得頭更痛了,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也不比尚權好到哪裡,藏在被窩裡的身子,也是光溜溜如剛出生的嬰兒,猶豫再三,她偷偷地把薄被下移了一點。

  「你脖子上是什麼?」

  她還沒仔細看,就覺得眼睛一晃,一道人影倏忽閃到了面前,漂亮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的脖子,彷彿想把那裡看出一個洞來。

  有些膽顫心驚地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露在被子外的白嫩肌膚上,佈滿了一個個引人遐想的紅印,一直延伸到米色的薄被下。

  「大概是蚊子咬的吧,呵呵!」容靜夏扯回被子,除了一張臉,把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倒是你,怎麼披了件浴袍就跑了出來?」

  「浴室裡沒有換洗的衣服。」

  尚權隨口回了一句,忽然趁容靜夏沒有防備,一把扯開了被子。

  「你幹嘛?」饒是冷靜淡定如容靜夏,也忍不住叫了出來,她慌張地從男人手裡搶過被子,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浮現了美麗的粉紅色。

  尚權望過去的目光驚疑不定,「我在這裡住了五天,從沒看到過一隻蚊子。」

  「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可能,可能昨天沒關門,所以……」

  「可你,你全身都是紅印……」

  「啊?」這不是擺明說她被看光光了嗎?

  容靜夏羞憤交加,惱怒地瞪著這個驚惶失措,結結巴巴的男人,「你看錯了。」她萬分篤定地回答他。

  「那這個是什麼,是大量的蚊子血嗎?」尚權顯然也被某個不肯認清現實的女人給氣瘋了,指著床左側的一塊暗紅色痕跡大聲問。

  「這是……」

  「還有這個,是白色的顏料嗎?請問它是怎麼跑到床單上的?」

  容靜夏被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說:「你真是個笨蛋,就不會裝傻嗎?就假裝我們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反正都喝糊塗了!」

  「我是一個男人!絕不會逃避責任!」尚權握緊拳頭,「雖然我們沒感情基礎,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負責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負責!」容靜夏抬起頭,尚權覺得那雙眼睛裡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似的,雖然讓她的心有些莫名的心動,「男歡女愛很正常啊,既然沒感情基礎,更不能輕易地承諾一生。」

  「我……」

  「我知道你還喜歡Flame,我也喜歡陸清原,這樣的兩個人,真的適合在一起嗎?」

  「我……」

  「所以,你現在馬上下樓給我買事後避孕藥!」

  「哦。」

  看著尚權慌慌張張地離開後,容靜夏懊惱地閉上眼睛,果然,喝酒能壞事!

  昨天真是瘋了,尚權最後的一句反問,彷彿擊中了她身體的某個機關,讓她再也無法克制,開始跟著尚權沒有節制地喝起酒來。

  沒有酒量的King率先醉得不省人事,但卻在醉倒的前一分鐘,還喃喃地叫著Flame的名字,令她感動不已,仗著最後的一份清醒她給Flame打了一個通電話,隨後也跟失去知覺,醒來後面對著人生中最尷尬的場面。

  容靜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笨蛋,居然用這種方式把自己的第一次,糊裡糊塗送了出去!自己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沒什麼感覺裡幸好還有包藏了那麼些疼痛感覺。

  容靜夏難得安慰自己。

  在尚權回來的時候,容靜夏已經簡單地整理了自己,把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躲進浴室沖了個澡,再穿上原來的衣服。

  她把頭髮簡單地紮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素淨美麗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懊惱,貝齒輕輕地咬住水嫩的紅唇,眼神有些淡淡的迷惘。

  「你……」尚權有些發怔,是清晨時意志力特別薄弱的關係嗎?他竟然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怎麼了?樓下沒有藥店?」容靜夏顯然解讀成了另一個意思。

  「不是。」尚權摸了摸鼻子,把手伸出去,手掌向上,露出手心小小的藥盒,「藥劑師一直跟我推薦這個,說是新推出的牌子,避孕效果最好,也沒有副作用,我也不太懂,就買了這個。」

  「哦,沒關係,有效就行。」

  容靜夏接過藥盒,感覺指尖不小心滑過對方手心時,他突然身子一僵,抬起頭問:「怎麼了?」

  「沒事。」那一瞬間仿若觸電的感覺,一定只是他的錯覺,尚權想起另一件事,「剛才Flame給我打了電話,說昨天是她接到電話趕到酒吧的,看見的就是兩個醉死的人,她以為我們在交往,就直接叫車把我們一起送到了我住的飯店。」

  「我知道,那個電話是我打的。」

  「謝謝……雖然我和Flame已經不可能了。」

  容靜夏驚愕地看著對面的男人,意想不到像他這樣囂張又不可一世的個性,居然也會給人道歉。

  倒是尚權說完,就不好意思了,清咳了一聲,眼睛瞄往別處,「你先把藥吃了,我打個電話叫飯店送餐。」

  容靜夏瞪著那雪白的藥片,雖然註明事項說只要吃一粒,她還是非常衝動再吃一顆,要是避孕藥無效,兩個沒感情的人真的搞出人命,那可怎麼辦?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King?」

  「您好,我是飯店送餐的,剛才那位先生付了錢之後,就匆忙地離開了。」

  「離開了?」容靜夏連忙拉開門。

  「是的。」

  年輕的服務生點頭如搗蒜,嗚嗚,這位漂亮姐姐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他有沒有說,他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容靜夏明白在這個人身上問不出什麼來,可能他只是有事需要出門一趟,但心裡面一瞬間湧起的激烈情緒,竟令她有些失控。

  「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吧。」

  一聽到她的回復,服務生深怕遭殃地趕緊離去。

  容靜夏特意給自己放了假。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待在尚權的房間裡,一手撐著下巴,淡淡地望著飯店外的天空,腦子也有些空落落的。

  一夜之間,她竟經歷了失戀和失貞,現在又被「一夜情」的對象給扔在飯店,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連一向聰慧的大腦也有些負荷不起。

  一直到晚上,只吃了一頓飯的肚子終於開始向她提出抗議,容靜夏望著從四面八方漫上來的夜色,掏出手機給陸清原打了個電話。

  「清原,你有Flame的聯繫方式嗎?」她單刀直入,大概事情發生太多了,再次面對陸清原,雖然還免不了一些心傷失落,但表現基本正常。

  「啊,她就在我身邊,要我把電話給她嗎?」

  「好,謝謝。」

  手機那頭的倆人似乎在交談,但具體聲音卻聽不清楚,沒一會,手機轉到了另一個人手裡,聲音爽朗,「有事嗎,容店長?」

  「你知道尚權現在在哪裡嗎?」

  「他上午就買了機票回美國了,你不知道嗎?」

  容靜夏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定有一條線打結了,她聽到自己說:是呀,他這個男友真不稱職,還要女友四處打聽他的消息,我正考慮要不要甩了他。

  「容店長!」

  「呵呵,沒事,你們好好約會,我先掛了。」說完,她迅速地按下結束通話鍵。

  對自己笑了笑,其實這樣挺好,發生了這樣尷尬的事情,又被直言說不需要負責,一個正常的男人,恐怕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離開,也許還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她走出飯店時,濃重的夜色已經來臨,黑壓壓的,看不到一絲星光。

Rank: 2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6-8-27 22:17:28 |只看該作者
  第3章(1)

  美國舊金山。

  尚權一回到位於郊區的花園別墅,熱情的傭人們就一擁而上,「少爺,您終於肯回來了,先生和夫人都十分想您。」

  「嗯。」他沒精打采地應了聲,就往廚房走去。

  果不其然,十分傳統的把兒子和丈夫當成一輩子最重要依靠的尚母,一聽到兒子要回家的消息,就一頭鑽進了廚房,這會兒正埋頭苦幹呢。

  「媽。」

  「啊,小權回來了啊,來乖乖,讓媽媽看一下。」

  尚權走近,彎下身體,讓尚母抱了一下後,在他臉頰上用力地親了一大口。

  「真的瘦了好多,可憐的孩子,在外面一定沒吃到好東西吧,你等等,媽媽給你做好吃的東西,你先上去找你爸,待會兒我把飯端上去。」

  「好。」

  尚父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後來因為到美國哈佛留學,畢業後又有很好的工作機會,就留在美國,同時把青梅竹馬的尚母接了過來。

  沒幾年,他們的愛情結晶,尚權,來到了這個幸福的家庭裡。

  尚母柔順溫和,屬於溺愛孩子那一類型的媽媽,而尚父雖然不是嚴肅刻板的人,但對孩子的教育卻十分看重,賞罰分明,這對於尚權在學習、事業上一直有很大的幫助。

  從小就一直在朋友中像領袖般的存在,堪成為天子驕子的尚權,並沒有太嚴重的少爺脾氣。

  更值得一提的是,尚父在某方面也相同傳統,即使身在遙遠的國度,身旁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文化,在家裡卻要求所有的傭人和家人,都採用東方禮儀,吃中國菜,說中國話,寫中國字。

  因此尚權的五官長相,雖然是屬於地地道道的東方人,但其實從來沒有在台灣住超過一個月,他頭一回來到台灣,也沒有產生過大的排斥,融入得很好。

  尚權來到書房門口,門沒關,裡面一個穿著舒適衣服的高大身影,正坐在紅木椅子上看書,他輕輕地敲了敲,看到男人抬起了眼。

  「回來了?」

  「嗯。」

  「追到Flame了嗎?」

  尚父是唯一一個看出尚權對Flame存在著與眾不同的感情的那位,也知道他不遠千里,陪Flame飛去台灣的原因。

  尚權有點尷尬,有點失落,「徹底放棄了。」

  「也好,Flame那個丫頭太冶艷,你壓不住她,所以她不適合你。」尚父面色不變,目光重新回到書本上,淡淡地說。

  「嗯。」兒子難得乖順的反應,令男人感到詫異,終於再次正視他,「這次去台灣,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猶豫再三,尚權終於忍不住把自己和容靜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父親知道,他的父親瞭解他,總能在他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提出中肯的意見。

  默默聽完兒子的敘述,尚父問:「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是的,我一上飛機就後悔了,我居然無意間奪走了一個女孩子最珍貴的東西,雖然她說不介意,但我也不該這麼不負責任地走掉。」

  「所以你打算再飛回去?」

  尚權用手抱住自己的頭,「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爸爸,她並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這只是一個錯誤!」

  尚父忽然笑了笑,與尚權至少有七分相像的臉上,展現了一種屬於成熟男人的特有魅力,「權,別忘了,你也是第一次。」

  「爸爸!」尚權窘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你先別多想,你從來沒離開過你媽媽,她好幾個晚上,想你都想得掉眼淚了,回來就好好地陪陪她。」

  「我會的。」

  「你們在談什麼,這麼嚴肅,來來來,香噴噴的晚餐來了。」只見溫柔的尚母,端著餐盤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小權說幾天沒見媽媽,怎麼越來越年輕了呢!」尚父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脫下了冷靜理智的外衣,笑容越發英俊迷人。

  「油嘴滑舌!」尚母羞得滿面通紅,「小權才不像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尚權看著自己年近五十的父母,打情罵俏的甜蜜模樣,忽然間感覺到非常失落,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互相喜歡,能夠攜手到老的人呢?

  陪著家人吃完飯後,尚權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十點多了。

  一個人待的時候,他腦子裡又立刻充滿了容靜夏那姣好的臉孔,算了算時間,那邊大概正是上午,終於忍不住,撥了容靜夏的手機號碼。

  「喂?你是?」

  「我是尚權。」

  「King?」容靜夏握著筆的手一顫,「呵呵,聽說你去了美國,怎麼有心給我打電話,要給我介紹客戶嗎?」

  「只要你們的設計好,介紹客戶當然沒問題。」

  「你還當真啊,好了,閒話少說,你從哪裡要來我的號碼,特意打電話給我,到底什麼事?」

  尚權如實回答:「我收到Flame的簡訊,說你在找我,而且給了我你的號碼,說我身為男朋友這麼做實在太過分了。」

  「你可是囂張至極的King,會在乎別人的評價嗎?」

  「我……」

  「哦,對不起,我忘了Flame不是別人。」

  「你……」

  一說出口,容靜夏就有些後悔了,「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過了,你不要在意,可能最近發生事情太多,我情緒有點不穩。」

  「沒關係,我確實是囂張又很自我,但我自認為我有實力驕傲。」尚權頓了頓,還是決定把話都說出來,「可現在不知怎地,跟你一起,我總覺得驕傲不起來,也說不出狠話,昨天因為收到公司緊急通知,就把你一個人扔在了飯店,真的是很抱歉。」不習慣說謊的尚權說得有些氣虛。

  容靜夏再次受到驚嚇了,繼上次難能可貴的「謝謝」後,這個能不凡的男人再次對她說了「抱歉」,甚至夾雜在這麼一句話裡,讓她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

  如果沒有Flame的存在,如果不知道他對Flame的喜愛,她真的會以為,會以為……他對她有意思。

  久久聽不到她的響應,尚權以為她不肯原諒他,也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擔心地重複了一句,「我真的非常抱歉。」

  容靜夏做了個深呼吸,把自作多情的煩雜思緒甩到腦後,「沒事,發生了這麼尷尬的事情,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呵呵。」

  「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我後來上網查了查,大家都說緊急避孕藥,對人體有很大的副作用,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笨蛋,哪有這麼快的反應,我沒事,真的。」這個男人,怎麼對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她是一個女孩子,再表現得無所謂,也一定會不好意思。

  「抱歉,如果不是我,你……」

  「你現在是不是說『抱歉』說上癮了啊,我本來還以為一輩子,都沒機會聽到你說這兩個字,不聊了啊,有電話進來,拜拜。」

  「拜拜。」

  尚權有些戀戀不捨,直到手機裡傳出「嘟嘟」聲,他才掛了電話,好像了了一樁心事似的,時差的疲倦姍姍來遲,尚權很快沉入了夢鄉。

  台北,Style工作室。

  「店長,有什麼好事發生嗎?你的臉竟然破天荒地放晴了!」小丫頭舒雅進來拿客戶的檔,恰好看見那眉眼間來不及掩飾的笑意。

  容靜夏裝模作樣地擺起臉,「你又沒敲門。」

  小丫頭精明得很,自然分得出,店長有沒有真正生氣,扮了一個鬼臉,「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店長,甜蜜微笑的店長最美麗啦!」

  「少胡扯,馬上把檔拿出去,不好好設計被客戶投訴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容靜夏揮揮手,彷彿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小丫頭背地裡吐了吐舌頭,拿了文件轉身離去時,還裝模作樣地輕輕合上了門,「遵命,店長!」哼,說不定是有了Flame的催化劑,副店長已經向店長告白了,不然冷靜自持的店長,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

  容靜夏猶豫地撫上自己的眉眼,甜蜜微笑?倒不至於那麼誇張,可她也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抑制不住的輕鬆飄上了眉間。

  「King只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我到底是怎麼了?好像渾身不對勁似的,不會是中邪了吧?」

  「想什麼呢?」容靜夏拍拍自己的額頭,「在愛情裡栽了一個跟斗不算,難道還想再來一番不見天日的暗戀,還是好好工作吧。」

  有些時候,習慣形成是那樣輕而易舉的事情。

  每晚的一通電話,大多時候都是在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什麼營養內涵,但是,如果不打,好像忘記做某件重要的事情似的,也無法迅速入睡。

  尚權把這個歸咎於對容靜夏的愧疚,除了Flame,他沒有任何的感情經驗,幾乎就像是一張白紙,也不會知道是不是有更複雜的原因。

  又到了晚上十點半,尚權故意輸掉了棋局。

  尚父抬了抬眉毛,「再來一盤。」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爸爸。」

  尚父指了指棋局上尚權下的一子,「小權,不要把我當笨蛋。」

  「我大概累了,腦袋有些不清楚。」在某些時候,設計界的國王,還是很不介意詆毀自己的。

  尚父笑了笑,「既然累了,就再出去走走,台灣是個很好的地方。」

  「我知道!」他雖然每天往台灣打國際長途,可真沒動過再回去的念頭。

  「好了,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我要再看會兒書。」

  尚權離開書房,立刻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因為調成靜音震動,專心下棋的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一邊大步走向臥室,一邊按下通話鍵,幾乎是下一秒,對方就接起了電話。

  「King,我……」鎮定自如的女人,第一次用這麼慌張不知所措的聲音叫他。

  「好好說,到底是什麼事呢?」

  容靜夏看了看那日期,忐忑不安地說:「我的經期遲了,本來昨天就該來的,從來就一直十分準的,我不知道會不會……」

  「會怎麼樣?」尚權顯然缺乏對這方面知識的瞭解,深怕是緊急避孕藥對她的身體產生了可怕的副作用,焦心地追問。

  容靜夏本來就不是一個扭捏的人,這會兒哪裡會顧得上不好意思,擔心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聽說懷孕了,大姨媽就不會來了,我怕我可能懷孕了。」

  「懷孕了?」尚權提高了嗓音問。

  「嗯,對不起,這個可能會造出你的困擾,本來我想自己先買個驗孕棒確定一下,可是……」容靜夏自嘲一笑,「我忽然沒有了勇氣。」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早該知道,緊急避孕藥的效果不太好,你先鎮定下來,我馬上趕回去,告訴我,你家的地址。」

  或許他是當事人之一,或許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商量、可以依靠的人,容靜夏明知,這樣飛來飛去會對尚權、對他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困擾,卻也無法說出,「你不用過來,我一個人可以」這樣違心的話。

  這次,就讓她軟弱一回,任性一回,她現在真的非常需要一個人來依靠。

Rank: 2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6-8-27 22:18:13 |只看該作者
  第3章(2)

  容靜夏幾乎沒有工作的心情,設計作品的時候,還犯了幾個嚴重的錯誤,還好被陸清原及時發現,他關心地說:「King可能真有非回美國的理由,你不要想太多。」

  「哦。」容靜夏淡淡地應了聲,她現在幾乎都顧不上,曾經的暗戀對象,什麼失落、什麼心動,都如同沙粒落入一片不知所措的海洋,已經微不足道。

  「對了,上次你說是以個人的名義向Flame道歉,因為談得來,所以就試著交往,現在你就代表我,向她好好地道個歉,我們Style歡迎她的加入。」

  「啊,真的嗎?太好啦!」陸清原喜形於色。

  容靜夏笑笑,「我看你最近為了趕去見她,每天都趕著下班,如果把她拉了進來,你也能多為Style做點貢獻。」

  「靜夏算盤打得可真精!」

  「好了好了,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苛刻不近人情的老闆。」容靜夏揮揮手,在這樣心情抑鬱的時候,實在沒有心情跟陸清原說笑,「你快點出去,順便給Flame一個電話,如果她不介意,希望她明天就能來上班。」

  「她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介意!」

  「這樣最好,她明天來,就直接跟著你,你帶她熟悉一下我們的工作流程和理念,不用再特意來我這兒報到了。」

  這一夜,容靜夏睡得不太安穩。

  她做了一個惡夢,夢見自己的肚子變得又大又圓,突然裡面冒出了一根小竹牙,青翠青翠的,頭上還掛著一個尚權的縮小版腦袋,不可一世地揚著眉,不情不願地叫她:「媽咪。」

  她不寒而慄,被這兩個奶味十足的字眼給驚醒了,摸了摸額頭,還好沒出冷汗,轉眼看床邊,天已經亮了,金黃色的光線穿過白紗,暖暖地鋪了一地,是個大晴天。

  容靜夏邊穿衣服,邊把手機開機,穿好衣服後,再拿起床頭的手機,發現屏幕上出現了一條簡訊,來自尚權。

  我到了,醒來後,記得先開門,放我進來。

  好一會,容靜夏才慢慢體會了簡訊的意思,她連拖鞋都顧不得穿,光著兩條腿就往玄關處沖,把門打開,還沒見到人,就感覺到腿上一沉。

  「King?」

  本來倚著門打盹的尚權瞇一會眼,這麼大動作,早就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杓,剛想說什麼,回答容靜夏的,卻是一聲巨大的「阿嚏」。

  有些人一般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小小的感冒,也能折騰得去掉半條命。

  容靜夏看著紙簍裡,那一個個都要溢出來的餃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僅僅她進洗手間刷牙洗漱時某人做的貢獻。

  「你還好吧?」她擔心地問。

  「阿嚏……我,我……阿嚏……還好!」

  尚權的鼻頭紅紅的,像是聖誕老人,漂亮的眼睛裡濕濕的,雖然十分狼狽,但因為有著一張好看出眾的臉,反而容易引出女人隱藏的母性。

  容靜夏走過去,把窩在沙發上的男人努力往上扯,「走,我們先去醫院看你的感冒,大概昨晚著涼了。」

  男人卻一點也不配合,「不,先去超市買驗孕棒。」

  「先去醫院!」

  「去超市!」

  容靜夏看著尚權堅持著又忍不住打噴嚏的模樣,「……好吧,我們先去超市,接著去醫院,我在醫院洗手間,就可以做個簡單的檢查,可以嗎?」

  果然和尚權在一起,她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說那些私密的話都不臉紅的。

  尚權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好。」

  兩人先到樓下餐館,解決了早餐問題,之後去了附近的超市。

  礙於面子問題,容靜夏沒那個勇氣去拿驗孕棒,尚權乾脆多了,十分像男人的走去,「沒問題,我去拿。」

  驗孕棒在女性用品貨架上,他面不改色地穿越各種衛生棉、護理液,直接走到目的地拿了目標物就走,身旁有幾個女生,本來偷偷地跟在背後看他,見到他的行為皆被嚇到,所以在他走過來時,全部人都來不及躲,只能睜著大眼,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看我做什麼,還不快給我讓路!」即使紅著鼻子,某人的欠扁表現照樣可圈可點。

  幾個女生下意識地讓了一讓,目光依然尾隨著這個俊朗的男人,尚權我行我素,完全沒把那些奇怪的眼神放在心上。

  倒是容靜夏遠遠看到,不由地暗自慶幸,幸好不是自己親自過去……

  出了超市,兩人又火速地趕到了醫院。

  終於輪到尚權,容靜夏把尚權送到門診間門口,本來想等醫生開了藥之後,再去洗手間,但尚權卻一個勁地催她,「我是誰啊,難道連這個都搞不定?」

  還有力氣囂張,大概真沒太嚴重,容靜夏想了想,「那我先走了,待會兒誰快,誰就到醫院大廳等著,可以嗎?」

  「嗯嗯嗯,好的,沒問題!」

  這種典型敷衍態度!容靜夏被弄得哭笑不得,他專程地趕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她增加安心,怎麼這會兒卻又推她一人上陣了!

  不過,好像知道有人在某個地方陪著,雖然沒有親自陪同,雖然不安依然存在,但無措感好像消失了大半。

  一等容靜夏離開,進了診間,尚權一邊用紙巾擤鼻涕,一邊惡狠狠地威脅所謂的醫生專家,「不准給我打針,也不准給我開藥!」

  專家推了推滑到鼻樑骨上的眼鏡,「那你來幹什麼?觀光嗎?」

  「你看我這樣子,還有心情觀光嗎?一大把年紀好歹有點眼勁。」尚權沒好氣地把一團餃子扔進就近的紙簍,又扯過幾張捏著鼻子。

  「如果不打針、不開藥,你以為醫院是仙境嗎?來走一遭就能病痛全消?」他只是專家,又不是神仙。

  尚權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不需要感冒馬上好。」

  「啊?」

  「幫一個忙吧。」尚權跟他打著商量,「在病歷本上寫『症狀輕微只需注意,多喝熱水,無須開藥』這些字就可以了。」

  專家挖了挖耳朵,「我沒聽錯吧?」

  「你可以對你的聽力充滿自信。」

  專家挑了挑眉,當目光通過尚權落在門後時,忽然溫文爾雅地一笑,「或許,要不要開藥,你可以先找個人商量一下?」

  這回輪到尚權吃驚了,「哪裡有人?找你商量嗎?這個我一個人可以決定,你就照著我說的寫,我可以私下開一張支票給你,虧不了你的!」

  專家笑得愈發意味不明,看得尚權正一頭霧水時,後面響起了一個帶著笑意的女聲:「果然不愧是King,出手真是大方!」

  明明不用怕容靜夏,可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一陣陣發虛,甚至不敢回頭看她的臉色,只能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唬專家。

  然而專家彷彿認定了,他是只紙老虎,照樣笑咪咪的,跟著容靜夏說起尚權的病況,「他是細菌性流感,問題不大,但開幾包感冒藥,還是很有必要的。」

  容靜夏走到了尚權面前,清麗的臉上笑意盈盈,尚權卻覺得無形的殺意撲面而來,這個女人的氣場永遠那麼強大。

  「King,你覺得沒有必要開藥嗎?」

  「我不喜歡吃藥。」

  是怕苦吧?說得還真含蓄!容靜夏差點笑場,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愛又可恨,她努力維持著唇角那殺意十足的笑,「然後呢?」

  尚權默不作聲,低頭用力擤鼻涕,最後結果不言而喻,但容靜夏還是心軟了,跟專家溝通了一下,不要效果最好的藥粉,而是換成了感冒膠囊。

  她的善心換來了某人亮晶晶的雙眸。

  「好了,走吧,你先去拿藥,我去洗手間。」她又無奈又好笑。

  尚權這才想起來,「對了,你怎麼這麼快,結果如何?」

  「還沒呢,那個……我忘記拿了,還在購物袋裡。」已經出了門診區,走道上人來人往,容靜夏盡量壓低了嗓音,臉上有點微微發燙。

  「哦,反正藥跑不了,我先陪你去,之後再拿藥也來得及。」

  容靜夏畢竟緊張,雖然想到洗手間外,一個男人在等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不想拒絕他的提議,「也好,我們往這邊走。」

  一步一步按照說明進行。

  容靜夏躲在小小的廁所裡,慢慢地等驗孕棒變色,心跳彷彿在某一瞬間失去了律動,整個抽緊再抽緊,如同一根繃緊的弦。

  「喂,別以為你躲在這裡,我就不知道了,快出來還錢,要不我就闖進去了!」

  廁格外突然想起一個凶狠的聲音,容靜夏一驚,只聽「咚」的一聲,驗孕棒就掉進了一旁的紙簍裡,淹沒在各種噁心的女性垃圾裡。

  在那麼一瞬間裡,容靜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愣愣地望著空無一物的手。

  「喂,還不給我一點反應,真是不知好歹!」

  門外的聲音繼續,甚至傳來了巨大的撞門聲。

  容靜夏終於回過神,有一點點的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卻是大大的懊惱,她等到外面的女人再次撞過來,抓住時間,等著她剛撞到門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拉開了門,門外的女人收腳不及,一腳踩進去蹲式的馬桶裡。

  她震驚地回頭,就看見一位美麗的女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淡靜默的眼神,卻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

  「你認錯了人了。」

  說完,美麗的女人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開去。

  被這麼一打岔,容靜夏沒了再次檢驗的勇氣,她出去跟尚權說了個大致情況。

  尚權十分生氣,竟然想衝進去好好教訓那個女人。

  容靜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扯住,「喂,你是男人,這是女廁,女廁,你到底懂不懂啊!」

  尚權心不甘情不願地,斷絕了報復的念頭,想起一件事,邊說:「反正這是醫院,要不我們掛個診,讓醫生檢查一下?」

  容靜夏真的有點膽怯了,但想到尚權是個忙人,她不能總拿這些事情麻煩他,如果檢查出來沒有懷孕,也能早早地了了心事,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然而老天總是愛跟他們兩個人作對。

  這兩個缺乏常識的人,被婦產科醫生好好地上了一課,「急什麼,一般超音波至少得過一個多月才看得出來,她才推遲幾天,恐怕連避孕棒也查不出個結果,所以再等等,該有小孩總會有的。」

  兩人面面相覷,薄薄的臉皮都有些發紅,悻悻地出了婦產科,好久的沉默後,尚權才遲疑地說:「……要不我們再等等?」

  「除了這個,還有其它辦法嗎?」

  容靜夏苦笑,就為了一個糊裡糊塗的晚上,她可真是卯足了勁地,把臉都在這個男人面前丟光了,面子什麼的都變成碎片掉在地上,拼也拼不起來了。

  兩人拿了尚權的藥,之後一路默默無言地回了容家。

Rank: 2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6-8-27 22:18:59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容靜夏因為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異,各自另組了幸福的家庭,象徵著曾經是愛情結晶的她,反而成了最尷尬的存在。

  後來她大學考到北部,畢業後也就留了下來發展,在Style附近的居民區裡,就有一間她自己貸款買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顯然房主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的,每一樣傢俱都精巧別緻,襯著這二十多坪的房間異常的溫暖美好。

  尚權跟著容靜夏進了門,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說:「不要多想,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了孩子,難道憑我的收入還養不活一個孩子!」

  容靜夏慢慢地抬起眼看了他一會。

  「不是我自誇,我也能提供一個孩子富足的生活,可是一個孩子的成長,需要雙方父母無微不至的愛,這不是金錢就能夠替代,這我們給不起。」雖然她的父母都是好人,也都愛她,但一旦離婚,還是給年幼的她,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傷害。

  「我知道。」

  最後兩人再次沉默,他們根本不會考慮拿掉小孩的問題,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都不約而同地認為扼殺小生命是非常可怕的。

  尚權腦子裡也轉過了百千個念頭,直到轉到「他和容靜夏一起生活」時,飛速的轉動才停了下來,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排除這個想法,大概因為容靜夏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即使他沒有喜歡她,也不能否認有她可以成為一個好妻子的所有條件。

  尚權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也懶得弄清楚,他向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此時也不例外,「如果真有孩子了,那我們就結婚吧。」容靜夏震驚地看他。

  「我覺得你很好,跟我一起也很搭,雖然我們暫時沒感情基礎,但這東西說不定多相處相處就有了呢,反正最近除了你,我也沒興趣再搭理其它的女人。」尚權撓撓頭髮,胡亂地表達著心裡的想法。

  「如果沒有呢?一直無法培養出感情呢?」容靜夏低聲問,不知怎的,明明是給對方提問,可當最後一個字滑出舌尖,她的心隱隱地顫了顫。

  「如果沒有?」尚權也有點突如其來的煩躁,「有沒有孩子還不一定呢,先等等再說,我回飯店了,你有事call我。」

  「你訂好房間了?」如果沒有記錯,他可是一下飛機就守侯在她門外,之後兩人又是一起行動,哪有時間訂房間。

  「我上次訂了一個月,大概還剩十幾天吧,我的衣服也都還放在那裡。」

  「哦,那就再聯繫,對了,不要忘記吃藥,要多喝熱水。」

  「知道了,拜拜」

  「拜拜。」

  眼睜睜地望著男人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容靜夏腦海裡想著:他說「我們就結婚吧」時,那怔忡的神情,莫名地覺得有點失落。

  如果他再堅定一點,她一定無法拒絕吧!

  雖然相處不久,但他對她而言,似乎已經是個特別的存在了。

  昨天到現在,尚權風塵僕僕地從洛杉磯趕到台北,還沒有洗過澡,這對有輕微潔癖的他來說已經是個極限了。

  一回到飯店,他就衝進浴室好好地把自己搓洗了一遍,之後筋疲力盡的他,還沒來得及擦乾頭髮,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覺不醒,

  再次醒來時,是被肚子裡的咕咕聲叫醒的,他揉著眼睛,慢悠悠地從床頭坐起身,發現外邊天已經黑透了。

  或許是沒吹乾頭髮就睡了,或許是感冒加重了,一顆頭像灌了鉛似的又重又暈,他想念遠在千里之外的媽媽,每次生病,媽媽總會陪在他身邊、照顧他。

  正鄉愁洶湧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一條來自容靜夏的簡訊。

  記得吃藥。

  腦海裡幾乎下一秒就出現了,那一張清麗可人的臉,有一雙漂亮晶瑩的眸子,不會像一般的女人一樣溫柔愛撒嬌,但其實很多細節處卻又能發現獨屬於她的體貼之處,簡潔明瞭,卻直擊心口,一擊即中。

  本來他真的打算敷衍一下容靜夏,平時尚母連哄帶勸的,他都不大肯給面子,然而,此時的他彷彿被什麼牽引一樣,真的按照醫囑乖乖地吞下了藥。

  或許,他只是真的病得很嚴重,潛意識裡明白自己必須吃藥?

  然後,彷彿再次被鬼附身一樣,他一個字一個字打,回過去一條簡訊。

  早就吃了,你真囉嗦,早些休息啊。

  老天,天知道他多討厭發簡訊,平常就一個電話打過去了。

  尚權拍拍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吃了藥,好像頭一下子變輕了許多,不再難以忍受。

  他懶得動彈,乾脆窩在床上,拿著遙控器隨意地搜著新聞看,一邊叫了外賣。

  好像從電視裡看到了什麼驚奇的事,他慢慢地瞪大了眼,幾乎要把漂亮的眼珠子瞪出來。連腦袋裡那渾沌的思維,也一下子變得清晰無比。

  只聽電視裡那悅耳的女播音員說:這家今日被查獲的緊急避孕藥公司,偽造了藥管局的免檢標誌,自稱無副作用,但到底有何副作用藥管局正在檢驗,尚不清楚,請大家提高警惕,千萬不要再購買此避孕藥。

  這不就是……不就是……

  容靜夏收到簡訊時,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唇角,真是一個彆扭又可愛的傢伙啊!

  門外傳來鈴聲,她愣了愣,因為個性比較冷淡的關係,她的訪客向來不多。

  這會兒,該不會是……可才剛通了簡訊啊!

  「店長,是我啦,舒雅!」舒雅最不耐煩人家從貓眼裡觀看,乾脆地自認身份。

  門終於打開,舒雅眨了眨眼睛,「店長,你好像很不樂意看見我哦!」

  「哪有。」容靜夏笑了笑,給舒雅準備好拖鞋,「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店長了嗎?」舒雅做出好委屈的樣子。

  容靜夏彷彿很困惑,「我又不是陳希儒。」

  「店長,原來你也是一個壞蛋!」

  舒雅小丫頭臉紅了,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得容靜夏失笑不已。

  「店長,你還會笑,真是太好了!」舒雅忽然好感動。

  容靜夏聽得如墜雲裡霧裡,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點僵硬地回道:「怎麼了?我當然會笑啊。」她應該不會知道,她有可能懷寶寶的事吧?

  應該不會……

  正琢磨著小丫頭與眾不同的表情,手卻冷不防被拽住,懷裡被塞入一大堆的沉甸甸的東西,「店長,陪我一起看電影吧。」

  「呃?」容靜夏低頭看了看懷裡厚厚的一迭,「你怎麼……」

  不等她問出聲,她已被拽到了沙發上坐好,某個傢伙反客為主地裝了影碟,打開電視,又照著原來的記憶找到飲水機,倒了一杯水遞給容靜夏。

  被神經大條、不拘小節的小丫頭這般照顧,容靜夏越發坐立不安,斂了笑容,一臉嚴肅地問她:「喂,你給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丫頭縮了縮脖子,腦子裡轉得飛快,正想要怎麼回答,門外再次響起了門鈴聲。

  「先開門,讓客人等久可不好哦!呵呵。」

  容靜夏瞪了舒雅一眼,走過去開了門,這次,竟然真的是尚權。

  他站在門外,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對不起,我剛看了一則新聞,報導說上次我買的緊急避孕藥是假的,我想你可能真的……真的懷孕了。」

  手一鬆,紙杯「啪」地摔在地上,流了一地的水。

  即使已經有所覺悟,但聽到這麼確定的消息時,腦袋裡還是「轟」的一聲,彷彿有根弦斷掉了,容靜夏呆呆地看了尚權幾秒,忽然好像反應過來似的,居然要低頭收拾地上的狼籍,卻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沒關係的,我們可以馬上結婚,寶寶會有一個健康的家庭的!」

  聽著男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容靜夏慢慢地伸出手,用力且牢牢地反抱住男人,彷彿他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感覺到她的無助,尚權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有點疼痛,「明天請個假吧,我們明天去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好不好?」

  「好。」眼圈漸漸地泛紅。

  容靜夏知道在這一瞬間,她真的有一種,一輩子都不要放開這個男人的想法。

Rank: 2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6-8-27 22:19:42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店長,你要結婚了?」因為很長的時間等不到容靜夏,舒雅有點擔心,走出來一看,想不到竟然聽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而對像居然還是那個大名鼎鼎的King。

  容靜夏深呼吸一口氣,放開了尚權,轉過身來,「對。」

  「和我。」尚權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上前和她站在一起,牽住她的手。

  舒雅一臉痛心疾首,「店長,你不要自暴自棄呀,就算失戀了,再傷心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嫁了,這可是關於一生幸福的終生大事啊。」

  「失戀?」容靜夏心裡忽然打了個鼓。

  「我是隨便一個人嗎?」尚權怒了。

  「對不起、對不起,King。」舒雅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King是她能得罪的人嗎?然而為了店長的幸福,她豁出去了,「King,我知道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但是,店長不會喜歡你的,店長有喜歡的人,她是因為失戀了,所以才自暴自棄地答應嫁給你。」

  「小鬼頭,你胡說什麼!給我閉……」

  明知她嫁給他是逼於無奈,但聽到別人這麼說,心裡還是湧出了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燒得他按捺不住,正要發火,掌心的手指突然發力。

  他低頭,望見她安撫的眼眸,怒火奇跡般地消了下來。

  容靜夏直視舒雅,「你為什麼說我失戀了?」

  舒雅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跟她的想像有點出入,她定定地望著兩人交握的手,訥訥地說:「店長不是喜歡副店長嗎?今天副店長帶著Flame一起來上班了,他們親親密密的,好像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

  這個丫頭真是古靈精怪,竟然發現了她的暗戀。

  「店長,你的反應好平淡,難道你沒有痛不欲生,我就是害怕你想不開,所以才連夜來找你、陪你的耶!」

  「痛不欲生?」即使在得知陸清原另有所愛的時候,她也沒有到達那樣的地步,後來,更為了那「一夜情」的事煩憂,反而沒了失戀的心情。

  「你還是無法忘記他?」望見女人怔忡的反應,尚權沒來由地開始不安,他收緊手指,以不容逃脫的力道牽住女人的手。

  「你別逼店長!」舒雅還以為他要對店長做什麼,卻被一聲嚴厲的喝止。

  「你給我閉嘴!」

  容靜夏愣愣地抬頭,望向這個向她提議結婚的男人,慢慢地說道:「不,我只是很奇怪,我好像已經忘記了暗戀他的感覺……」

  「真的?」

  「真的?」

  兩聲同時響起,一個充滿不可置信,一個卻是驚喜交加。

  容靜夏畢竟是容靜夏,呆呆的狀態維持不長,很快恢復了正常狀態,她看向一臉吃驚的舒雅,「謝謝你來陪我,我確實喜歡過陸清原,但現在都過去了,他也和Flame在一起了,我應該有權利尋找屬於我的幸福吧。」

  「可是店長……」

  「沒有可是。」容靜夏轉頭問尚權,「你願意娶我嗎?」

  尚權求之不得,「當然願意。」

  容靜夏又看向舒雅,以篤定的語氣說道:「你看,現在我就很幸福啦。」

  舒雅無法說出反對的話,雖然面前兩個人的感覺,還是不像即將要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而且他們相識的時間又那麼短暫,然而,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卻又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在宣告天下,他們兩個是天生就應該在一起的。

  舒雅突然轉身跑回去,把一大堆的影碟抱了出來,「反正店長也不需要了,那我走了,祝你們幸福!」還是有點負氣,卻無法對刀子嘴豆腐心的店長說出狠話,只能悻悻地跺了跺腳,脫了拖鞋,隨便扒拉上鞋子,繞過玄關處的兩人衝了出去。

  容靜夏望著她沒入黑暗的身影,水眸晶亮。

  「有這樣的朋友,你很幸福。」

  「謝謝。」

  「我們現在沒有感情基礎,但好好相處,一定會有的。」

  「嗯,我會努力。」

  夜色裡,兩人的背影被屋內的光線打到地上,像一對繾綣的情人,無法分離。

  然而,這麼充滿情調的氣氛,卻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咕嚕咕嚕……」某人的肚子開始唱空城計,其實它已經夠爭氣了,醒來後,連飯都扒不上一口,現在才提出抗議。

  「沒吃晚飯?」容靜夏無奈地問。

  尚權尷尬地摸摸肚子,「你這裡有填飽肚子的東西嗎?什麼都可以?」

  「進來吧,有泡麵,可以嗎?」

  「當然。」

  尚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光卻不時地往廚房瞄,此時的容靜夏正在廚房裡幫他煮泡麵。

  剛才的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但那劇烈的情感波動,還是有點嚇到了他,本來真的以為只是迫於「孩子」的壓力,才提出和容靜夏結婚,直到被質疑,他才驀地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並不單純。

  雖然就目前一團亂的情況來看,他並不能分清楚自己對容靜夏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但至少可以證明一點,她對於他來說,是特別的。

  是除了Flame,另一個可以觸動他的心弦的女人。

  「想什麼呢?好了,我還煮了一個荷包蛋,你湊合著吃吧。」忽然一個悅耳的女聲。

  他回過神,嗅覺後知後覺地起了作用,聞到了熱騰騰的面香氣,肚子更是瘋狂地叫了起來。

  他衝到桌子前,兩眼發光,接過筷子就忍不住馬上大快朵頤。

  忽然想到什麼,他又硬生生地停住了動作,筷子從熱騰騰的麵食上移開,看著容靜夏,認真地說:「謝謝,看上去非常美味。」

  容靜夏眼眶忽然有點發紅,連忙垂下了眼睛,「餓了就快吃。」

  今天也不知怎的,她今天多次在尚權面前失態,即使在暗戀陸清原的時期,她也不曾有過這樣無法克制情緒的時候。

  尚權很給她面子,把麵條吸得溜溜直響,時不時捧著碗喝口湯,看他吃飯的樣子,會給人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想不到King吃飯很隨性呢。」

  「嗯?」為了回答,他囫圇地把麵條嚥了下去。

  「沒事你慢慢吃,小心噎著。」容靜夏從紙盒裡抽了幾張紙遞給他,「因為曾經看過你的寫真啊,吃法國菜,動作優雅得比一個真正的王子還像王子。」

  「對啊,因為我是國王啊。」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一分鐘內解決了大半碗,肚子裡有了底,尚權終於緩下了進食的動作,他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微微揚了揚眉,面色一正,忽然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明明還吃同一份的泡麵,但所有人都會寧願相信King在享用頂級廚師製作的法國大菜。

  「這才是囂張又不可一世的King啊。」容靜夏被驚到,想不到一個人只是隨便換了個表情,就能有這樣兩極的變化。

  她由衷感歎,「果然是King啊,才有資格囂張,才有資格不可一世。」

  「謝謝。」尚權微微勾了勾唇,漂亮的眼睛被熱氣熏得熠熠生輝。

  容靜夏彷彿怕被灼傷,下意識地轉開了眸,等她深呼吸,再抬起頭來時,才發現某個傢伙已故態復萌,正扒著碗吃得不亦樂乎。

  她不由地笑出聲,「原來這才是國王中的國王。」

  「那你就是女王中的女王。」喝完最後一口湯,尚權心滿意足地抬起眸,望著這個美麗的女人認真說,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雖然很晚了,稍有潔癖的尚權還是決定回飯店。

  這一晚,兩個人都有些輾轉難眠。

  第5章(1)

  第二天,天剛亮,尚權就找上門來,而容靜夏也已經洗漱準備好。

  「準備好證件了嗎?」

  「嗯。」

  「走吧。」

  在這個男人口中,結婚好像真的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輕鬆而簡潔,容靜夏真的完全被動,走回房間取了包包就跟著尚權出了門。

  兩人是男的清俊、女的清美,彷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一例外的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容靜夏望著這個跟辦事處人員交涉的男人,覺得自己好像每一步都走得虛虛的,感覺彷彿在作夢一樣。

  「你說什麼?」尚權已經有冒火的趨勢了。

  「人長得帥,果然智力就不行,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想跟她結婚,把該準備的文件都要拿來,否則一律免談!」承辦人員輕蔑地抬起眸光,眼裡的不屑完全不加掩飾,她最討厭這些空有其表的男人了。

  「我告訴你,我可是……」

  「是日本天王都一樣!」承辦人員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態度,終於徹底激怒了本來就耐心不足的尚權,他咬牙切齒地命令:「喂,我不管你們這裡有什麼新的法令,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辦!」

  他重重地捶了桌子,巨大的聲音終於把神遊天外的容靜夏叫喚了回來,她怔怔地眨了眨眼,聽見眼前打扮樸素的承辦人員漫不經心地冷笑了一聲。

  「呵,我就是不辦,你能拿我怎樣?」那位承辦人員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容靜夏上,「看這位小姐,似乎完全狀況外呢,或者人家根本就不想嫁給你,你何必自作多情,自討沒趣?我勸你還是別浪費公務員的時間了。」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尚權剛要爆發,卻被容靜夏搶了先,她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承辦人員說:「對不起,我是真心想跟他結婚的,剛才有點走神,真是不好意思,請問我們辦理結婚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承辦的小姐最拒絕不了好聲好氣的美女了,終於給了容靜夏一個正視,認真回答:「他不是本地人,不能直接跟你辦理結婚,還需要補辦一些證明文件,有點小麻煩。」

  「這樣哦。」

  容靜夏若有所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卻始料未及是這樣的結果。

  尚權眼珠子忽然亮了起來,「走,我們不在這個破地方辦理結婚了,我們去拉斯韋加斯,我尚權想和容靜夏結婚,難道還怕結不成!」

  還是這樣自信近乎自負的口氣,成功逗笑了容靜夏。

  承辦的那位小姐冷冷地嘲諷,「小姐,我勸你三思再結,不要被表面現象迷惑,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你托付終身嗎?」

  「托付終身?」容靜夏眨了眨眼,「King,你願意把你交付給我嗎?」

  尚權一愣:「可我是男人!」

  「願意嗎?」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容靜夏固執地問,黑又亮的大眼,流轉著耀眼的光芒,雪膚紅唇,近在咫尺的女人真的美得逼人。

  「樂意之至。」

  承辦的小姐迷惑兩人的相處方式,卻又彷彿被某一句話觸動,心裡頭驀地湧上一股酸氣,無法抑制,對呀,也只有這樣優秀自信強大的女人,才能駕馭這樣的男人,而她,除了平凡還是平凡,當時卻拼了命一樣的想追上那個男人的腳步,難怪,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故事,我為剛才的事情道歉,祝你們幸福。」她怕被這兩人看出自己一時的失態,微微低著頭向他們送出了祝福。

  「謝謝!」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在拉斯韋加斯這個的城市裡,尚權和容靜夏鄭重地把結婚證書放進包包的內袋,小心翼翼彷彿它是最珍貴的寶藏。

  一直等到塵埃落定,容靜夏才想起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你這麼匆忙跟我結婚,你父母沒意見嗎?」

  「媽媽有點生氣,說等我回洛杉磯,一定要我補辦一個婚宴,我爸爸倒是真沒意見,他尊重我的選擇。」

  尚權知道自己有一對很開明的父母,「那你父母呢?我招呼也不打一聲地搶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會不會很生氣啊?」

  「不會,我的父母有各自家庭,我想他們不希望我會出現,打擾到他們現在的生活。」容靜夏想起,曾經把留在台北發展的決定告訴爸媽時,他們那彷彿終於放下了大包袱一樣的愉悅表情,真的讓她很受傷,也是在那時她就發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你會想他們嗎?」尚權並不清楚容靜夏這樣的家庭狀態,像美國離婚的夫妻很多,但子女照樣跟父母相處得很好。

  「有時吧,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不會再回去了,這對我們都是一個解脫。」這麼沉重的事,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連陸清原有時也難免指責她總是心事重重,她也從未解釋過,因為覺得是很私密的問題,不想跟人分享,然而這個相處不久的男人,總是能在無意間化開她的心防,袒露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容靜夏對他微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如何度過我們的新婚之夜吧?這個提議怎麼樣?」

  她這個提議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尚權是她決定共度一生的男人,而他們兩人度過的那一個夜晚雖然可能會醞釀一個孩子,但實際感覺卻為零。

  好歹在新婚之夜,讓她知道什麼是「做出來的愛」,尚權聽完後,瞪大了眼睛。

  「你說的哦,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Rank: 2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6-8-27 22:20:22 |只看該作者
 第5章(2)

  在最豪華的總統套房裡,香水百合鋪了一地,充沛的香氣中,兩個人沐浴完畢,一個只披著浴袍,一個卻穿上了之前的衣服,隔著King  size大床遙遙相望。

  最後,是尚權耐不住這種尷尬,又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直接跳上床把另一邊的容靜夏拉上了床,以最原始的動物本能撲到在身下。

  像玫瑰花一樣潤澤又瑩潤的雙唇近在咫尺,彷彿散發著比香水百合還要醉人的香氣,尚權怔怔地,他覺得被迷惑了。

  「我可以吻你嗎?」終於按捺不住,他把最後一個字,吻進了對方的唇間。

  當雙唇相處的一剎那,彷彿觸動了某個機關,兩人之間本來存在的拘束羞澀及不知所措,如同被陽光照射的霧氣,通通不見了。

  不懂接吻的男女,憑著最原始的本能,在對方的口腔裡不停索取,如同短兵相接的士兵,即使不小心咬出了血,也照樣義無反顧地糾纏。

  一直到呼吸不到空氣時,兩人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唇,因為太過激烈的糾纏,彼此唇間拉出了一條細細的銀絲,曖昧之極。

  「補充好氧氣了嗎?」剛嘗到比玫瑰糖還要甜美的滋味,尚權無法克制地想要一再品嚐芳唇,腹部已經湧上了一團火,容靜夏也有點難以自制,主動上前覆住了他的唇。

  隨著兩具磨蹭著的身體越來越高的溫度,尚權越來越無法滿足僅僅雙唇的碰觸,他的吻漸漸往下,而兩隻手忙著為他開拓疆土。

  容靜夏穿了套頭長袖,他忙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不耐煩地把下擺高高地撂了起來,堆在肩窩處,露出只著內衣的豐盈。

  呼吸猛地急促起來,尚權一邊激烈地舔弄美麗的蝴蝶骨,一邊伸手想把礙眼的內衣扯掉,解了幾次沒成功,就試圖低下頭用牙齒咬開。

  容靜夏連忙阻止,「我自己來。」她早已被尚權大膽的行為,弄得臉紅心跳,偏偏心裡又期待得很,根本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當著他火辣辣的眼神,她退到床頭,慢慢地倚著床背撐起發軟的身子,手指好像也變得笨拙了,解了好一會時間,才褪下了內衣。

  尚權早就等得不耐煩,看到解開內衣的她,他立刻就要再次把她撲到。

  容靜夏扯過一旁的薄被擋在兩人之間,一張臉幾乎要紅得滴出血來,故作鎮定地說:「你再等等,我把衣服都脫掉,省得你看這些衣服礙眼。」

  尚權的眼睛果然更加亮了,裡面彷彿有把小火在燒,他跳下床迅速地把自己脫個一乾二淨,轉頭看容靜夏,只剩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面,被子裡鼓起一個大包扭來扭去,還沒停歇。

  一想到她在被子裡是何等光景,尚權就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被子掀開,但是他知道這個嚇壞她,但是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掀起被子的一角,偷偷從另一邊鑽了進去。

  「啊,你怎麼進來了,我還沒好!」一陣冷空氣後,隨之覆蓋的是一具燙人且充滿男性魅力的身體,容靜夏立刻明白了,本來抓著白色內褲的手慌忙縮了回去,又羞又怒地責問。

  「我忍不住了。」尚權根據她說話的方位,捉住她的唇,給了一個凶狠短促的吻,兩隻手更是不閒著,撫摸著身下這具光滑又充滿女性美麗的胴體。

  因為眼睛露在被子外,只能望見一直延伸到門口的香水百合,瞧不見男人的動作,反而讓感覺越發鮮明起來,碰觸的某一點好像觸電一樣,細小的藍色電流順著神經末梢直接傳到大腦,傳達著身體最真實的快樂。

  「King,再等等……啊,King……」本來強撐著理智,試圖跟尚權商量的容靜夏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發出了甜軟的呻/吟。

  ……

  尚權知道自己的動作算不得粗暴,之前還有冗長的前奏,即使會疼痛,也不會到流血的地步,而且,他分明感覺自己撞破了某樣神聖的東西。

  錯愕到無可復加的眸光落在女人的面容上,她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也顧不得發生了什麼,在那一刻被疼痛徹底擄獲,

  原來,真正的疼,比剛才還要疼上百倍,恨不得只要能夠逃離,寧願下一刻死去。

  迷人的眼睛緊緊閉著,卷而黑的長睫劇烈地顫抖,像極了逆風飛行的蝶,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在燈光的折現下,如同永恆而美麗的鑽石。

  「靜夏……」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這兩個字眼陌生卻熟悉,緩緩地滑出舌尖,透明仿若空氣,卻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尚權提高了音量,連名帶姓地叫道:「容靜夏!」

  或許是疼痛隨著時間減輕了,或許是感受到男人的恐慌,容靜夏睜開眸子,被淚水浸得發黑的眼珠子,茫然地看著他。

  「怎麼了?我不喊疼了,你繼續……」

  漂亮的黑眸卻固執地盯著她,聽著她逞強的話,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亮得幾乎能夠灼傷人的眼睛,容靜夏覺得眼睛越發地酸了。

  「喂,你到底怎麼回事啦?不會我的身體讓你沒興趣了?」她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尚權知道她故作平靜的語氣下透露的顫抖,

  「當然不會,我迷戀都還來不及。」尚權低頭吻上她的唇,灼熱的舌滑入她的唇間,貪婪地吸取她甜蜜的津液。

  體內的火熱以更加誇張的方式流竄到四肢百骸,再也無法忍耐了,他扣住她的腰,被yu/望所支使,在溫暖濕潤的體內蠻橫地衝刺起來。

  原來不是錯覺,疼痛真的越來越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渴望,她伸出雙手抱住男人的肩,任由自己的豐盈貼上他堅實有力的胸膛,把自己交給他,交給這個準備共度一生的男人。

  任由他把自己帶入情/yu的世界,從此跌宕起伏,都不離不棄,永不後悔。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3 05:1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