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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方】人妻別想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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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1:06 |只看該作者
  第6章(1)

  疼!

  除了疼,還是疼。

  特別是某處隱秘的地方,更是酸麻脹痛,連帶的雙腿都變得酸軟無力,就是想去洗手間沖個澡的想法,都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奢願。

  她想起昨晚兩人熱烈的交纏,開始時的疼痛,在他激烈的衝撞下變成了無法忍耐的愉悅,她發出了柔膩到讓自己聽了都會臉紅的呻/吟,後來實在禁不住那鋪天蓋地的快感,幾乎是尖叫著請他「慢一點,輕一點」,男人卻執意地用蠻橫的方式侵犯她的柔軟,把她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徹底洗禮了一遍。

  臉色變得嫣紅起來,眸光水水,卻是蕩不開的風情。

  尚權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色,美麗的女人倚坐在床上,身上披了浴袍,髮絲散亂,雙頰嫣紅,嫩唇又腫又紅,一副被徹底疼愛過的模樣。

  初嘗禁果的男人有些耐不住,一手撐起身子,就送上一個甜蜜的吻。

  「啊?」

  被佔了便宜猶不自知,容靜夏眨了眨眼,看見某人勾著唇角笑得像一隻偷腥的小貓,忍不住笑了笑,但笑聲牽扯到內部肌理,越發地疼痛了。

  「King,我覺得好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上次怎麼醒來都沒什麼感覺,這次,真的,真的,好像被大卡車壓過似的,痛得身體都不像是我的了。」

  尚權的眼色變了變,「其實,我昨晚發現了一件事。」

  「嗯?」

  「我進去的時候,隱約好像感覺到了衝破你的處女膜。」

  尚權觀看著她的反應,看她在一瞬間呆若木雞的模樣,卻又很快地恢復了正常,不以為然地說:「你別開玩笑了,你也知道,上次我們在床上是什麼樣的狀況,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

  「你大概會覺得很荒謬,但當時確實什麼都沒發生。」尚權試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對方柔軟順滑的黑髮,手感十分舒服,像一匹上好的絲綢,令他愛不釋手,「昨晚在你睡著後,我給Flame打了個電話。」

  大概真的吃驚了,容靜夏任年輕的男人把自己當成小女孩一樣摸著腦袋,瞪大著眼睛,烏黑的眸子又無辜又茫然。

  尚權看得歡喜,「你鎮定一點,慢慢聽我講,好嗎?」

  容靜夏緩緩地點了點頭,看她的臉色,就知道還不在狀況內。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裡,在她瞧不見的地方,漆黑的眸子裡慢慢地透出溫柔的疼愛。

  原來昨晚,在容靜夏倦極陷入睡眠後,尚權就到陽台給Flame打了電話。

  那時候台北正好在下午午休,Flame很快就接了電話。

  「啊,權哥哥?」Flame在感情上也算是遲鈍到家,一直把尚權當成最好的哥哥,最好的朋友,對他的態度也一如既往。

  尚權是真正看開了,在剛失戀的時候,還有些難以避免的失落,現在竟然是一點異樣的感情都沒有了,在他心裡Flame真的成了一個真正的妹妹。

  「Flame,記得有一天晚上,你不是送我和靜夏回飯店嗎?」

  「嗯,怎麼了嗎?」

  尚權聽出Flame語氣中有點異樣,「我想知道床單上的血是……」

  「啊,是那個啊!」如釋重負的聲音,「我有些渴,看見床頭有裝著水的玻璃杯,就拿起來喝,不小心打碎了,收拾的時候弄傷了手,我本來就有點暈血,很害怕,連忙把最近的床單扯過來擦掉,對不起,我也知道這麼做,很不衛生,但是我一看血流出來,就光想著先止住它,後來我也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沒感染。」

  這個引起兩人錯覺的謎底終於揭開了。

  但是,他們兩個光溜溜,滿是吻痕又怎麼解釋?

  尚權知道還有下文,看Flame的樣子,有點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的樣子,他知道一定還有下文,「後來呢,你看見什麼了嗎?如果敢騙我,我就把你小時候的裸照給陸清原看。」

  「權哥哥……」

  「沒得商量,我數一,二……」

  「好好好,我都告訴你!」Flame嘟起嘴,剛從外面見客戶回來的陸清原,看見她的臉紅透了,忙問怎麼回事,她嬌羞地看了他一眼,登登登地跑進了洗手間,門啪地一聲關上,陸清原一頭霧水地吃了個閉門羹。

  「我看傷口止住了,就先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了,又去洗手間洗手,想不到一出來,就看見你們兩個,竟然抱在一起,吻得難解難分,基於非禮勿視,我連忙又躲進了洗手間,後來我聽沒動靜了,才敢再走出來,看到的就是你們做到一半大概太困,睡著了。」



    別看Flame打扮熱辣,性格直爽,在某些方面卻還是非常傳統的。

  「就這樣嗎?」

  「我都說了,權哥哥,如果你敢那麼做,我也不會客氣的!」

  沒有回答Flame,尚權當機立斷地掛斷了電話,心裡除了有點感慨居然會出這麼大的烏龍,幸好對象是容靜夏,要是換了別人,就是仙人跳他也沒法說清了。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尚權見容靜夏的臉色變來變去,摸不準她的心思,也有點莫名的緊張。

  靜默很久。

  容靜夏把手從尚權手裡抽了出來,抬起的眸色很清淡,聲音也平淡得沒有波瀾,「所以,我們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對。」

  「當然更不可能有孩子。」

  尚權還以為她接受能力強,高興地回答:「是呀,我後來也在上網查了一下,發現避孕藥好像就有推遲大姨媽的作用,並不一定是懷孕導致,我也想不到原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在這裡等著我們。」

  「是呀,好大一個烏龍,我早該想到的。」容靜夏微微笑了,臉上的嫣紅卻漸漸地退去,「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做女人該有的常識,還大驚小怪,要不然也不至於把烏龍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怪不得,她上次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原來竟是,竟是……

  「我也是啦,不用介意這個。」尚權本來正背著身穿衣服,聞言連忙回道。

  「呵呵。」容靜夏沒有再說話,把昨天的衣服重新穿上,兩人都下床後,尚權才發現她的臉色有點不大對勁,白得有點透明,襯著眼珠子愈發得黑。

  「靜夏?」他伸手想要摸她的額頭,他這人自小就有卷被子的惡習,她不會感冒了吧?然而,伸出的手尷尬的僵在了半空中,某人退到了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你……」

  容靜夏彎起唇角,「既然我們之間都是一場誤會,那麼就重新當朋友吧。」

  尚權心頭一緊,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做朋友吧!你也不必要為了負責任和一個不愛的人走入婚姻,我也不用輕率地把自己的一輩子交出去,皆大歡喜不是?」

  「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是那種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明亮的燈光下,容靜夏的身影仿若透明,聲音卻堅決得沒有一點轉圜餘地,「King應該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烏龍解除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把所犯的可笑錯誤給糾正回來。」

  相較於容靜夏的從容,尚權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我是不是明白人,我要不要糾正錯誤,我心裡清楚得很,用不著你給我做決定!」

  剛才不是好好的嘛,把一切誤會解開,然後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重新開始,為什麼情況會急轉直下,變成這樣一個令人沮喪的局面?

  容靜夏沉默了一會,用一雙複雜的眸子看著這個有些失態的男人,好久才慢慢地說道:「我不是替King決定,我只是單純地認為,像King這樣的人,不是會糾纏不清的男人,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嗎?」

  尚權把她看著,看著她咄咄逼人的姿態,心裡莫名地起了一團火,明明在昨晚就知道自己對這個固執認真的女人動了真情,此刻卻偏偏不肯說出來。

  「怎麼可能?」他冷笑,報復性地挑了挑眉。

  「是呀,怎麼可能?」容靜夏喃喃自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地問出這個問題來,但是,她真的是存了一點點的奢望,如果他回答「是」,或許她大概會控制不住情感,一頭撲進他的懷裡……

  但是,這樣因為「一夜情」而勉強結婚,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存在!

  所以,她現在所作的決定是正確的!

  即使好像對他確實存在著某種特殊的依賴,也不能利用男人的愧疚和責任感牽住他的未來,她容靜夏要的感情不用轟轟烈烈、海枯石爛,但一定要彼此相屬,是因為有愛情,心甘情願地走在一起。

  其它的,她都不稀罕,也要不起。

  尚權見她自言自語聽不清楚,剛要說話,看見容靜夏伸出了手,「交個朋友吧,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容靜夏,是Style工作室的店長。」

  「你到底什麼意思?」尚權雲裡霧裡,不知道她搞什麼鬼。

  「沒什麼意思,剛聽見King的表態,正好,你對我沒意思,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那麼就讓這一段過去吧,作為朋友,就重新認識一下。」

  容靜夏從從容容的態度更讓尚權怒火中燒。

  「容靜夏,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嗯?」訝然地抬眸。

  「抱歉,我King當然不是會糾纏不清的人,對一個沒興趣的人,我也不會和她做朋友,希望我們再也不用見面了!」尚權飽含怒氣地吼完,在床頭找了重要的證件錢包,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那「啪」的一聲關門聲,令容靜夏的心猛地顫了顫。

  這是第二次了,他沒有握住她的手,呵呵!

  輕輕笑著,越笑越難過,心就好像被一隻手抓緊了,疼得有點難以呼吸,她把自己扔進仍然充斥著他的氣息的大床。

  不知不覺間,晶瑩的淚水在床單上開出了美麗的花。

  原來,她對他已如此在意,剛剛離開,就開始想念。

  尚權坐在開往機場的出租車上時,就開始後悔。

  他這個被寵壞的性子,又是順風順水長大的人,平時也沒什麼人會當面忤逆他,給他臉色看,於是一碰上容靜夏的冷言冷語,立刻就發飆走火了。

  他想起昨晚那個躺在他身下,強忍疼痛,任他為所欲為的美麗女人。

  本來應該好好享受蜜月的上午,卻冷著面色跟他說:「我們結束了。」

  被車窗呼啦啦湧進的風一吹,充斥著怒火的大腦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腦海裡出現了女人蒼白如雪的臉色以及搖搖欲墜的身體,心猛地揪緊。

  「給我再開回飯店。」尚權握緊拳頭,望著車流的雙眼裡,閃過堅定的目光。

  就算她不要他,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空無一人的房間,窗戶大開,風呼啦呼啦地灌入,屋裡殘留著的歡愛氣息已經所剩無幾。

  「對不起啊,先生,這個房間已經退租了,你不可以……」緊隨其後的客房人員看他一臉落寞地坐在了床邊,忽然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尚權也沒消極多久,很快就站起來走出了飯店,邊走邊拿出了手機,「是楊小姐嗎?幫我訂一張飛往台北的機票,立刻,馬上!」

  在飛往台北的飛機上,尚權看著坐在他前三位的女人,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驚擾她。

  他跟旁邊的人借了筆和紙,寫上想說的話後,折成小飛機,請空姐交給那個一直低著頭,面色雪白的女人。

  「小姐,這是後面的先生送你的哦!」悅耳的聲音,把陷入極度低落狀態的容靜夏叫了回來。

  她抬起頭,看見了一隻小巧可愛的紙飛機,困惑地眨眨眼,順著空姐的手勢望去,看見了……

  眉毛似挑非挑,唇角似笑非笑,面容俊朗無雙,活像從她的記憶裡走出來似的,她用力地甩了下頭,但眼前的男人卻依然存在,面目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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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2:09 |只看該作者
  第6章(2)

  「King?」

  「好巧。」尚權笑著,迷得旁邊的空姐都忍不住羞紅了臉,「看看我送你的紙飛機,本少爺可真沒給女人折過這個。」

  因為他自小手藝能力就強到可怕,什麼東西到了他手上,彷彿有了靈氣一樣,立刻變得又精緻又好看。

  為此Flame總是求他折東西,可他覺得折這個很失男子氣概,從來不肯答應,然而現在,為著能討好容靜夏,他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容靜夏一聲不吭地低下了頭,空姐紅著臉想要偷看,卻被尚權狠狠地瞪了一眼,在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後,空姐嘟著嘴快快地走開了。

  雪白的紙張,上面黑色的字體龍飛鳳舞,跟他的人一樣俊挺有力。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拒絕我,可是,你是唯一一個除了Flame以外,能令我動心的女人,不,或許不該這麼說,Flame也沒有讓我有這麼強烈的感情波動,你對我而言,非常特殊,既然你暫時不肯接納我,我也不會放棄。

  拿著小紙張的手指輕輕顫抖,容靜夏揚起腦袋,把湧出的淚意給逼了回去。

  最近,真的越來越不像那個堅強又自持的她了,動不動就掉眼淚。

  尚權遲遲等不到響應,把對著他的黑腦袋前前後後研究了遍,也沒看出她情緒變化的蛛絲馬跡,終於按捺不住,直接走了過去。

  「King?」

  「跟我來。」尚權不多說,一把扯起女人,就往一邊走去。

  猝不及防被扯起,容靜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前面的男人有所覺,有點尷尬地勾了勾唇角,止住腳步,站在原地等她。



    容靜夏穩住身體,正要說話,男人卻又開始往前走,鑒於男女天生的身高差距,她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追上。

  昨晚,她才從一個少女蛻變成一個女人,身體裡還有些難以言喻的疼痛,小跑起來立刻就感覺到痛了。

  有些難以自持地怒聲質問:「你到底想幹……」

  在井然有序的飛機上,兩人的舉動明顯太過引人注目。

  她無意間瞥到周圍指指點點,興趣盎然的目光,硬生生地把最後一個「嘛」字吞回了肚子裡。

  她盯著眼前的背影,冷靜下來後,心裡一陣陣地蔓上委屈,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個什麼東西,只曉得把眼睛睜到最大,眼睛酸了也不肯眨眼,恨不得把他看進心底,妥妥貼貼藏著,哪裡也不給去。

  「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聽見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容靜夏才錯愕地發現,自己已經被帶進了洗手間,門被關上了,狹小的空間裡,兩人面對面站著,避無可避。

  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右手用力再用力,終於還是五指鬆開,遞給到了他面前,「這個還你,我還是一句話,我們不適合。」

  「適合不適合,要試過了才知道。」

  這次尚權也是努力克制了,聽見女人冷淡的聲音,也沒有立刻就暴走。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對你沒感情,何必浪費時間。」

  「你!」這個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他的怒氣,尚權再三克制,才沒有口無遮攔爆粗口。

  「你也是吧,King是哪種人,我們心知肚明,你喜歡的是Flame,大概是我在你失戀後一直在你身邊,被你當成了救命稻草,就誤以為非我不可。事實上,誰也不逼誰,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為什麼真要試過才後悔?為什麼不現在就乾脆利落地分手,免得日後你拖著我,我拖著你,誰耗得起這一輩子!」

  容靜夏句句都是心裡話,因此感觸極深,說到最後,眼眶終於還是忍不住紅了,唇角的笑仿若透明一樣,有點絕望蔓出來。

  尚權臉色一變再變,索性一手鎖住她的腦袋,不管不顧狠狠地覆了上去,趁她不備,就當機立斷地伸進舌頭,在她的口腔裡興風作浪,橫衝直撞,幾乎沒一會兒容靜夏就覺得嘴巴發麻,身上彷彿有細微的電流通過,身體也軟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兩人差點因為缺少氧氣而窒息時,尚權才放過她。

  因為饜足,尚權鐵青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他一手扶著她的肩,逼著她與他對視,看見那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嫩唇,感覺滿意極了,果然,她的唇只適合親吻,這樣就再也不會說出那些惹人生氣的話來。

  「感覺到了嗎?你對我很有感覺嘛!」他志得意滿地一笑。

  容靜夏眨了眨眼,陷於情/yu泛著迷惘的大眼,突然清醒了過來,幾乎是反射性地,右手一揮,用盡力氣般地一摑。

  「啪!」

  安靜的空氣裡彷彿裂開了一個口,有巨大的冰冷灌了進來。

  容靜夏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她近乎驚恐地抬眸,看見尚權彷彿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手慢慢地拂過那幾乎立刻腫起一片的臉頰。

  他困惑地望著她,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不解。

  「呵呵……」容靜夏笑了出來,她慢慢地站直身體,「身體是有感覺,可是,這裡,只有滿滿的厭惡。」

  她指著左胸的位置,語氣淡然,「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強吻女人,這樣只會弄巧成拙,本來我以為我還能把你當朋友,現在看來,我幾乎控制不住我對你的厭惡了,真想立刻讓你消失在我面前,再也不要出現。」

  「你說真的?」眼裡的驚訝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你說呢?」容靜憂自始至終保持著淡淡微笑,「我不介意重複一遍,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討厭你空有一張俊美臉蛋,卻一點也不懂得成熟男人的情趣,討厭你拖泥帶水,一點也不乾脆……這樣,夠清楚了吧?」

  「是嗎?」眼神慢慢地盯在她的臉上,漂亮的雙眼皮把她望著,不再怒髮衝冠,不再趾高氣揚,裡面沒有一點情緒,好像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島。

  冷意,從心底慢慢漫上,幾乎把她的心凍結,差點保持不住唇角悠然的笑。

  「原來我這麼惹你討厭,我還以為我們相處得不錯呢,雖然是兩個失戀人,但卻被彼此吸引,連身體都那樣契合。」

  他面無表情地說著,語氣波瀾不驚:「看樣子是我會錯意了,不過沒關係,雖然你這麼討厭我,不過我相信喜歡我的人大有人在,我一點也不沮喪。」

  「那真好,呵呵……」容靜夏勉強地擠出兩聲笑,幾乎比哭還要難聽,可是男人已經不再關注她,乾脆利落地轉了身。

  「再見,不,是永不再見,也省得你心煩。」說完這一句,他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容靜夏笑得越發厲害,連五臟六腑也顫抖了起來,忍不住靠在洗手台上縮成一團,越疼,笑得越厲害,直到眼淚「滴答」一聲落在手上。

  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沒出息地哭了,狠狠地摀住嘴,她任眼淚無聲地滑下面頰。

  她知道,這回,尚權是真的離開了,再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尚權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說到底,除了對Flame的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在感情的世界裡,他是白紙一張,從未與人真正交往過的他,第一次想跟一個女人結婚,卻被她指控著,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討厭你空有一張俊美臉蛋,一點也不懂得成熟男人的情趣;討厭你拖泥帶水,一點也不乾脆……

  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當時,他真是恨死了面前的女人,這個女人觸及了他的驕傲,把他踩到腳底,肆意欺辱,從來都是眾星拱月的他,即使沒真正交往過,憑借身邊那充滿愛慕的星星眼,打心底認為自己是個搶手貨。

  真心實意的告白,卻被批得體無完膚。

  這樣看不起他肆意詆毀他的女人,怎麼值得他的喜歡!

  所以,他故作冷靜地說了一番不知所以的話,之後就開了門氣沖沖地走了,他當時是真心不想看見這個女人了,絕對發自內心。

  甚至還暗暗對自己發誓,如果以後她敢巴上來,他也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她後悔死今天的口不擇言。

  然而,尚權是個嘴硬心軟的,嘴上說得再狠,心裡終歸有些放心不下,出來久了,喝了杯咖啡,發熱的大腦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好像也不是那麼生氣了。

  見容靜夏遲遲不出來,下意識地又想去找她,但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

  他畢竟是個驕傲的人。

  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如果他再纏上去,不就成了死皮賴臉的混混了嗎?這種事他怎麼做得出來,一拍兩散就一拍兩散,身為King的他難道還會稀罕!

  可是,他目光多次不由自主地一百八十度往後轉。

  過了沒多久,走道盡頭終於出現了一個纖長秀挺的身影,彷彿做賊心虛般,他立刻就轉開了眸色,這個舉動看在容靜夏眼裡,以為自己果然被深深厭惡了,自嘲地笑了笑,她低著頭,筆直地看著前方的地面,迅速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經過尚權的位置,不帶一點停頓的……這時的,尚權又傷心了,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其實還是抱著一點點的想法的。

  算了,天下何處無芳草,他尚權又何必單戀一枝花!

  他摸了摸鼻子,卻還是有些止不住的惆悵……

  連夜飛往拉斯韋加斯,又從拉斯韋加斯飛回台北。

  風塵僕僕,心情鬱悶,又加上時差的問題,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容靜夏很自然地遲到了,而且遲得還不是一些些。

  她停好車,一走進Style的玻璃門,四周的眼睛像見了老鼠的貓,一個個都亮了起來,閃著不懷好意的光,但礙於容靜夏的餘威,不敢上前調戲。

  然而,舒雅卻是一個不管不顧的性子,像隻貓般衝到了她面前,「店長,如果你和King真的定下來了的話,什麼時候叫他請我們一頓啊!」

  「你這個丫頭只知道吃!」陳希儒歎氣。

  舒雅朝他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看著容靜夏,「那可是King呢?服裝設計界的國王,想想把店長嫁給了他,都覺得超有面子的哦!」

  有了出頭鳥,其它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也開始起哄。

  容靜夏默默聽了一會,只覺得每聽到他的名字一次,心就疼一次,她也懶得追究是誰在傳她和King的事了,反正除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也別無人選。

  「現在開始,誰提起King,被我聽到一次,扣一千元!」

  「啊?」

  「不會吧?」

  「開玩笑?」

  四周馬上一片慘叫,容靜夏懶得理會,她逕自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剛走進去要關門,一隻手伸了進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清原?」

  「你的眼睛很腫。」他雖然情商低,但為人細膩,總能看出別人忽略的細節,容靜夏一進門,他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了。

  容靜夏愣了一會,「是嗎?中午我出去買幾個雞蛋敷敷。」

  陸清原沒被她岔開話題,單刀直入地問:「你和King發生什麼事了嗎?」

  被曾經暗戀的男人關心最近的男友,容靜夏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違和感,已經純粹地把他當成了一個好朋友,或許,曾經的她,也只是把他當成夢想中的情人,只是愛上了愛情本身,對他,卻沒有更多的其它意思。

  「我們分手了。」她簡潔地說完,趁著男人發愣的當口,「啪」地關上了門。

  有些無力地倚著門,容靜夏發現,哭了一晚上的自己,還是沒有把身體裡的悲傷都哭出去,照樣糾纏在內臟裡,一提起那個人,就有酸氣往外冒。

  不過,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定!

  容靜夏從來不是一個能和設計師們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的老闆,這會兒,她板著一張臉,莫名的壓迫感襲擊而來,連舒雅都有些怯步了。

  於是,雖然設計們腦袋裡打著一大堆的問號,但誰也沒敢問出口,還給她一個安靜日子。

  而Flame,大概她第一次見面給過一次下馬威,見容靜夏總是免不了緊張,好幾次都想出口問關於尚權的事,都被容靜夏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嗚嗚……為什麼一個這樣,另一個也這樣……權哥哥最近都不肯接她電話的……

  容靜夏把自己徹底投入了工作,連創業初期都沒這麼瘋狂過,她只是不想給自己煩惱的時間,最好能夠忙碌得一閉上眼睛就能睡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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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2:48 |只看該作者
  第7章(1)

  飯店二樓咖啡廳,「你還敢來找我?」

  容靜夏看著眼前,衣著時尚眉目風流含情的男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周揚勾唇一笑,「小夏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要不然你也不會出來見我是不是?為了回報你的深厚情誼,我可給你帶來一筆大的生意。」

  周揚是一家服裝公司的小開,長得還算人模人樣,自認為有錢有勢,所有女人都該投懷送抱。

  偏偏容靜夏不領他的情,對他不假辭色,越發勾得他心癢難耐,有一次甚至接著談業務想要非禮她,還好有清潔員敲門,她才得以脫身。

  本來真是打死一輩子不往來的,可最近工作她為了不給自己胡思亂想的時間,也就來赴約了,地點專程約在人來人往的飯店。

  「說吧,什麼生意?」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每月都有一場化裝舞會,有員工反應每次準備各種特立獨行的服裝又燒錢又費時,我想著要不就以公司的名義進購服裝。」說起正經事,周揚還是有點正兒八經的樣子,不過內裡的小算盤,誰也看不到罷了。

  容靜夏略一思索,「這個是可以,但工作量有點大,我們不是一時就能交貨的,而且,具體的服裝要求,我們得實地考察了才行。」

  「沒問題,甜心,我們公司永遠等著你!」說完正事,周揚又了正形,張開手臂就朝容靜夏撲了過去,她正在考慮細節,沒留意,竟給他撲了個正著,「哦,甜心,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容靜夏眉頭皺得死緊,掙了幾下卻沒掙開,看在別人眼裡,卻有點像打情罵俏,情趣無窮的意味。

  「你的動作倒是真快。」一個略略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容靜夏反射性地回頭,就看見那個穿著米白色風衣越發顯得俊朗的男人,略長的瀏海隱隱地掩住眼角,唇線拉得很直,透著疏離的味道。

  「King,我……」被那樣冷漠的神情傷到,容靜夏只覺得喉嚨裡好像有無數個解釋,爭先恐後地跑出來,張開嘴,卻發不出一個音。

  「算了,不打擾你們了,不過,如果你們親熱完了,記得給我一個電話,我可有一筆更大的生意要給你!」

  他故意強調了「更大」,看樣子兩人的對話,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

  說完,米白色的衣擺一甩,他已瀟灑地轉身,往外走去。

  容靜夏氣得要跳腳,那個該死的周揚嘴裡叫著「小甜心」,還想對她動手動腳,怒火攻心之下,她不再顧忌,一腳踢中人家的命根子。

  「唔……你真狠!」周揚疼得一哆嗉,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容靜夏睬也不睬他,拎了包包,就蹬著三寸細高跟去追尚權,剛跑到樓下,她就看見了尚權,那個男人實在太過矚目,站在那兒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這一回,她的目光卻很快地移開了,落在他身旁一個美麗的金髮女郎身上,她巧笑倩兮,整個人彷彿無骨之蟲一樣靠在了尚權身上。

  容靜夏止步不前,她忽然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權力去約束某人的私生活。

  然而,還是覺得不甘,胸口彷彿有一大團的氣在叫囂,卻被她硬生生忍下,只把自己忍得胸口發悶,疼痛不已。

  最後還是忍不住,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

  「我是容靜夏,你讓我……讓我給你電話。」

  「我知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廢話!」

  「你!」容靜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概真是越在意越不知所措,曾經那個在尚權面前伶牙俐齒,寸步不讓的自己,竟然會變得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好了,別生氣,沒事了,就下來吧,我在一樓大廳等你。」說完,甚至不給她回答的時間,就掛了電話,忙著跟美人打情罵俏。

  容靜夏把牙齦咬得發酸,你……你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嗎?一定要這麼急嗎?

  不想給兩人獨處的時間,她再次蹬著三寸細高跟,以媲美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了下去,不過在快靠近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調整了紊亂的呼吸,用手把頭髮整了整,才挺直著背,儀態萬千地走了過去。

  「King,這不會是你介紹給我的設計師吧?你看她的衣服,都開了口子還穿,這樣的人,真能設計出讓我滿意的作品嗎?」美麗的金髮女郎譏笑的用法語問著尚權。

  容靜夏嘴角抽搐,不要這麼小看人好不好,她可是學過四年的法語,別以為她聽不清楚就可以當著尚權的面肆意詆毀她!

  尚權見她沒什麼反應,還真以為她沒聽懂,有點不忍心地解釋,「Clara的意思是說,你的衣服開了個口子,你應該注意點。」

  「我聽得懂,我的法語學得可比英語好多了!」

  「啊?」尚權摸了摸鼻子,總算明白了她的心思,忍俊不禁,「可是你的衣服真的開了口子,你可以看看,在衣擺的地方,不是很明顯,但是這些細節方面Clara很在意,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犯第二次。」

  容靜夏看了一眼,還真的,真的……一定是那個見鬼的周揚搞的,一張臉立刻就浮現了一層薄紅,「對不起,謝謝你的提醒。」

  Clara是一點也不懂中文的,聽得一頭霧水,尚權跟她說容靜夏感到很抱歉,希望她能再給一個機會時,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尚權把她們帶到了一個小包廂,一邊給容靜夏發了個簡訊,說了個大致情況,意思大概是,別以為我還對你還有意思,我純粹是下了飛機後,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我在Clara面前推薦了你,最近她又剛好來台灣,就想見見你,我沒必要為了你對Clara失信,這不是得不償失嗎?所以你別多想,反正Clara我也介紹給你了,你要不要好好利用就隨你。

  有比這更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偏偏,容靜夏也是個死腦筋的,還真不敢多想了,只覺得一顆心彷彿要沉入海底了,越來越不見天日,難過得難以自持。

  然而,這些情緒就是打死她,也不會當著尚權的面表現出來,她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柔軟的掌心,擠出一個笑容,「原來真的是Clara,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如此的年輕美麗!」她用法語跟Clara打招呼。

  那些話當然不是恭維,如果說King在服裝設計界是國王般的存在,那麼Clara就是女神的級別,她成名極早,卻從來不在公共場合露臉,人氣歷久不衰,每一次的作品都能賣到天價。

  從未想到,King會把Clara介紹給她,如果能得到Clara的認同,Style無疑是多了一張敲不碎、打不破的金字招牌,還怕生意不滾滾來。

  原來,當時的King,真的對她用了心思。

  Clara對容靜夏的法語很滿意。

  兩人用法語交流得很順暢,甚至談到了尚權。

  「King啊,第一眼看覺得很驕傲啊,一點也不合群,稍微相處一下又會感覺啊,這其實是個心軟又可愛的傢伙,然而,如果再接觸下去,大概又會改觀了,他的心軟、他的可愛只給他喜歡的人看,對那些不喜歡的人完全不屑一顧,就冷著一張臉,是完全不可捉摸的King,說到底,是一個很冷情的人呢。」



    在尚權去洗手間的時候,Clara主動地把話題轉到了尚權身上,漂亮的藍色眼眸望過來,有點曖味不明。

  容靜夏沒來由地感覺不舒服,她並不想從另一個女人口中聽到,她對King有多麼瞭解,特別是,這個女人似乎對King有那麼點意思。

  「你和King很熟?」

  「是呀,從他一出道,我就認識他了,又帥又有能力的新人,總是引人矚目。」Clara的笑容透出懷念的味道。

  一出道就認識?那不是一大把年紀了嗎?所以Clara女神你雖然天生麗質看不出年齡,但也請瞭解一下自己,不要老牛吃嫩草啊。

  容靜夏忙著腹誹,直到Clara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明白自己走神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有些走神。」

  Clara美麗的容顏上劃過一絲不自然,「我想問,你和King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向我推薦你,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個多麼討厭麻煩的人。」

  「這個……」容靜夏忽然很不想告訴Clara她和尚權什麼關係也沒有。

  正遲疑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聊什麼呢?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說你呢。」Clara倒不避諱,把兩人交流的大概內容重複了一遍。

  容靜夏靜靜看著。

  尚權彎了彎唇,眼神清冷地說:「誰叫Flame看上了她工作室的男人,不管如何,對於Flame的老闆,我總得為她做一些事的。」

  「你對Flame還真是一如既往啊!」Clara鬆了一口氣,卻又有點隱隱的失落,雖然他沒有喜歡別人,可是她也無法替代Flame在他心裡的位置。

  「呵呵。」不是這樣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

  容靜夏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早沒有資格了。

  大概知道她不是情敵,Clara沒了戒心,主動談起了關於容靜夏的設計:「雖然是King推薦,但是我也要看看你的實力,這樣吧,我會在台灣待兩星期,你在這之間給我你的設計圖就行了,希望能看到你的作品。」

  「我一定盡力而為,不會讓你失望。」如果是一個月前聽到這個消息,她大概作夢都會笑醒,可如今她嘴上說著感謝的話,卻覺得淡而無味,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

  說了該說的話,又交換了聯繫方式,Clara就不想再待下去,她挽著尚權的手,笑咪咪地跟容靜夏說再見:「我還是第一次來台灣呢,想讓King帶著我到處看看,如果有什麼問題再聯繫我,我們先走了,拜拜。」

  「拜拜。」容靜夏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眼睛死死地盯她著手臂,尚權竟然沒有甩開,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走出她的視線。

  激動之下,眼前猛地一黑,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完全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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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3:29 |只看該作者
  第7章(2)

  雪白的牆壁。

  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容靜夏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然後不定的目光對上了床頭那雙漂亮的黑眸,正有著不可錯辨的擔憂以及緊張。

  「King?」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暗啞,配著雪白的面容,讓尚權的眉不自覺地皺緊。

  「你不是和Clara回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因為你,我們出了大廳,Clara想起手機忘了拿,回去一看,竟看見你像具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誰還會有玩的心思?」

  尚權沒有說當時他一見到這個場面,心臟都嚇得幾乎要停止了。

  「你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把自己累到暈倒?」

  「最近生意好,訂單都接不完,所以……」

  「所以工作比你的身體都重要,你把自己累死了,工作做得再好,還有什麼意思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愛護自己?」

  尚權的態度十分不好,然而容靜夏卻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就活了過來,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笑容美麗得像清晨的玫瑰。

  「你笑什麼?你還有臉笑!」尚權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他恨她的不知節制,也恨自己居然……居然看著她的笑,仍然會移不開眼睛。

  遜斃了!

  容靜夏只管抿嘴笑,眼睛亮晶晶。

  「算了,既然你沒事了就好好休息,我幫你訂了餐,沒什麼事我就走了,Clara還等著我呢!」彷彿為了掩飾失序的心跳,尚權匆匆扔了一句話,就往外走去。

  容靜夏的笑容再一次凝在臉上。

  這時,走到門口的男人又恨恨地轉過了頭,恨恨地說:「反正Clara要在台北待兩星期,你就慢慢地設計,這個不用操之過急。」

  「嗯。」

  好像春風拂過,花兒又開,容靜夏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

  有點不適應女人乖順的態度,尚權抬了抬眸,看見她美麗的笑,卻又彷彿觸電一樣,轉開了目光,「算了,Clara也是我介紹給你的,要是真把你這個工作狂累死了,還不都是我的責任!這兩星期,我住到你那兒去吧,你別多想,我對你早就沒了心思,我純粹是為了監督你合理休息。」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理由,完全沒有任何的說服力,臉色浮現一層曖昧的薄紅,用鼻子「哼」了一聲,色厲內荏地關上門,走人了。

  容靜夏笑待眼睛都彎成了新月,這個男人,怎麼能夠這麼可愛!

  Clara就等在病房走廊上,看著尚權走了出來,神情微微有點懊惱,眼眸卻泛著春風般溫柔的漣漪,大概連他都不自知吧。

  「怎麼不進去看看?」

  「King喜歡她吧?」她反問。

  「誰說的!」反駁得太快,差點咬到舌頭。

  Clara卻笑而不答,真是一個不誠實的孩子,如果沒有深刻的感情,他不會看到容靜夏暈倒在地的那一刻,臉色一瞬間慘白如死,那樣的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不過,King,不會屬於任何人。

  除了她。

  只是疲勞過度,醫生也說只要多多休息就沒什麼大礙,容靜夏怕她遲遲未歸,同事會擔心,打了個電話回去,那邊倒是一陣大驚小怪。

  她好說歹說,甚至使出扣薪的手段,那邊的聲音才低了下去,打消來醫院看她的念頭。

  容靜夏笑了笑,有一幫貼心的好同事,讓她覺得十分慶幸。

  剛把尚權訂的兩葷一素便餐吃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容靜夏想尚權大概不會再過來了,心裡十分失落,不抱希望地準備出院離開了。

  落寞地從燈火通明的醫院走入黑暗,正想叫輛出租車,一輛車子忽然緩緩地停在了她的旁邊,車窗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俊臉。

  「快上車來。」

  被驚訝沖昏了頭,容靜夏愣愣地沒有動作,尚權等得不耐煩了,直接下車把她拉了上去,「啪」地一聲關上車門,車子啟動,平緩地行駛在公路上。

  過了好久,容靜夏才遲疑地問:「你不是去陪Clara了嗎?」

  尚權哼了一聲,「你最近好像變笨了很多啊,怎麼每次開頭都問我這個問題?」反射神經好像也遲鈍了,不像那個伶牙俐齒,把他駁得無話可說的容店長。

  聽到他的話後,容靜夏沉默了。

  「不要露出一副我在欺負你的表情,真是有一點不習慣。」尚權當然不會告訴她,這種咬著唇的無辜表情讓他難以抗拒。

  「現在都晚上了,我把Clara送回了飯店,她來台灣也是有工作,明天還要早起,反正我要搬去你家,乾脆我簡單收拾了東西,來載你一起回去。」

  容靜夏卻顯然聽錯了重點,「所以……以後你還會跟她出去?」

  「等她有時間嘛,難得抽空來一次台灣,我們剛好可以一起逛逛。」

  「我有時間。」

  「嗯?」尚權沒聽明白。

  容靜夏像是豁出去一樣,揚起腦袋一個字一個字認真說:「我說我有時間,如果你想逛逛,我可以陪著你一起,你想去哪都行。」

  尚權怔了怔,轉頭看了女人一眼,被她如臨大敵的表情嚇了一跳,有些心慌意亂地轉了頭,直直地看著眼前的路,「你別開玩笑了,你哪有什麼時間?不是剛接了Clara的case,她這個人可挑剔了,有你忙的。」

  就這樣……被拒絕了。

  容靜夏呆呆地,扯了扯唇角,「是呀,大概連休息的時間都會沒有了。」

  「我們搞創作的,正常作息才會有靈感,真的熬夜趕設計,設計出來的東西連你自己都不會想看,休息夠了,才能設計出好的作品。」

  「呵呵。」

  憑著微薄的月光,從後視鏡裡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尚權不知怎麼的,就感覺女人似乎有點憂傷,讓他的心也變得有點不舒服起來了。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容靜夏終是不想放過兩人獨處的時間,主動開了一個話題,「對了,你的車子是哪裡來的?跟上次不是同一輛啊。」

  「這個啊,我住的飯店都提供名車出租,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先租輛車代步。」尚權回憶了下,「這輛跟好像跟上次那輛確實不是同一輛,我對車子不太講究,開礙舒服就可以了。」

  「是哦,不講究,只要開得舒服就行,上次是奔馳,這會兒換成了保時捷。」

  尚權聽不出她的暗諷,一本正經地回答:「也只有這些車子,開得比較舒服了。」

  「我覺得我那輛豐田就很舒服。」

  「是嗎?如果你沒意見,下次我試試?」

  「好啊,不過我的是小車,車身狹窄,你可能坐進去後就會縮手縮腳的。」

  容靜夏看了看男人的身材,他不僅身材修長,身高也很高,她那輛小車子,百分百容不下這尊大佛。

  尚權果然是自戀到家了,「啊,你這是在誇我身材高大,男性魅力十足?」

  「是呀是呀,King最英俊了。」她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我很好,喂,你是不是後悔拒絕我了?我可是從小到大,收情書收到手軟的優質男人,錯過了這村,可就沒了那店。」

  說出口,尚權就有點小小的後悔了,他亡羊補牢地說:「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本大爺傲氣得很,可不會吃回頭草。」

  「是哦。」容靜夏苦笑地把「我後悔了」的話又重新嚥了回去,心裡也好像空空的,沒了著落,「你又不是馬,幹嘛不吃回頭草?」她似真似假地調笑。

  尚權在某些方面是一根筋通到底的,沒聽出言外之意,還以為她真沒有「後悔」的一點點意思,不免也是一陣失落,對她的反問,更是忿忿不平,「連馬都不吃回頭草,我為什麼要降低我的身份去吃?」

  這次換容靜夏說不出話來。

  是呀,不是她妄自菲薄,像她這樣的女人,比她優秀的女人多得多了,比如Clara,而他都已經被她狠狠地拒絕了,沒有留一點臉面,他幹嘛還要執著不放?

  而她,還沒過幾天,就開始後悔了。

  即使他當時確實只是一時迷惑,她也不該放手,她應該牢牢地綁住他,讓他深深地愛上自己,離不開自己。

  然而,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藥吃。

  一直到開了門進屋,容靜夏都沒有再說過話,尚權看她的臉色,主動說了些話也沒得到任何反應。

  他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進了門就拉著她坐到了沙發上,「你先坐著休息一會,臉色這樣差,不會身體還不舒服吧?」

  明亮的燈光下,適應了昏暗的眼睛,突然酸痛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即使眼睛很不舒服,她還是固執地睜著眼睛,把他望著,「King,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坦白回答我哦。」

  尚權倒不介意她的答非所問,看她肯說話了,大概身體還過得去,放下了心,「反正我們都坦誠相見過了,即使涉及隱私,我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Clara跟你是什麼關係?」

  尚權本來以為她鄭重其事地想問什麼大問題,豈料是這個,他想了想,「很好的朋友,一直都很支持我。」

  「能不能具體點?」

  尚權有點訝然,但還是認真回答:「她曾經來我們學校做代課老師,很喜歡我設計的作品,深入交流了以後,她才肯告訴我,原來她居然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Clara,出乎意料的年輕,也沒什麼傲氣,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沒有說出口的是,大概因為太出類拔萃了,他雖然有很多追隨者,卻很少有知心朋友,也增加了對朋友的渴望,所以他更加珍惜與Clara的友誼。

  「沒有了?」

  「就這些,你問這個做什麼。」

  容靜夏閉了閉眼,緩解了酸澀後,重新睜開,明亮的燈光落在眼瞳上,恍若有了淚光,「King,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不等尚權有所反應,她逕自地說出了問題:「如果,有個人曾經傷害過你,但是她後悔了,她想努力地挽回,你會原諒她嗎?」

  「這個我怎麼知道?要看是什麼樣的傷害,沒經歷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知道問些有的沒的,該不是要對我做人物採訪吧?我們必須事先說好,我一般都不出鏡的。」

  尚權把她拉了起來,「去,先去洗澡,洗完澡再唾覺。」

  直到看到容靜夏進了洗手間,尚權才撫著額,把自己摔進了沙發。

  其實,當看著她說話時那認認真真的表情,他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她後悔了,然而,他知道這個絕對屬於自己的自作多情。

  當時,可是那樣明明白白地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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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4:04 |只看該作者
  第8章(1)

  被熱氣包圍的身體,四肢舒展。

  好像力量重新注入到了身體中,容靜夏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剛才尚權沒有說:「不原諒」所以,她可以把他當做默認。

  這次,她不會再顧忌驕傲、顧忌面子,想一些有的沒的,只要尚權沒有愛上另一個人,那麼,她就不會再放棄了。

  因為,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暗戀了陸清原十幾年無疾而終,也只是感覺失落。

  然而只要一想到尚權會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再也不屬於她的時候,她難過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來得這樣莫名其妙,這樣理直氣壯。

  甚至在什麼時候發生也不知道,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成了骨血裡的一部分,無法再剔除了。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卻又自然而然地愛上了尚權。

  等尚權洗好澡準備去睡沙發時,重拾勇氣的容靜夏叫住了他,「那張沙發我睡都不舒服,你睡床上吧,我的床是King  size的,躺兩個人綽綽有餘。」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其實這種沙發是可以拉開來當床使用的。

  尚權覺得自己很不君子,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大概是第一個晚上,兩個人都睡得很拘束,一人一邊,楚河漢界一清二楚,不過,兩人的睡相都不可恭維,等到早晨,都滾成了一團,兩人醒來時嚇了一跳,立刻裝模作樣地分開。

  容靜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面對著尚權,總會失去自己的冷靜與從容,像個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一樣,明明想要在心上人面上表現自己,卻總是頻頻出錯,穿個衣服都會扣錯扣子,真是把臉都丟光了。

  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她趕緊跑去廚房準備了早餐,巴巴地捧出來給尚權,他似乎也有點受寵若驚,拿著湯匙吃了一口粥,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

  容靜夏連忙也嘗了一口,立刻就吐到了垃圾桶裡,「啊,我把糖當成鹽了,這純粹是失誤,其實我的廚藝很不錯的!」

  尚權不發表任何言論,看著女人從冰箱裡拿出一片吐司咬在嘴裡,一片遞給了他,含糊不清地說:「現在先將就一下,晚上我回來給你做一頓滿漢全席!」

  尚權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本來Clara約了他一起用晚餐,只是起身幫她回臥室拿了手機,容靜夏給了他一個感謝的笑容,但時間真的快來不及了,給了尚權一個備用鑰匙後,就拎著包包匆匆地從屋子裡衝了出去。

  尚權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望著熱氣騰騰的皮蛋粥,還是皺著眉頭,一勺一勺地都吃了下去,明明就很難吃,但就是很想吃,感覺很溫馨、很幸福。

  摸著飽飽的肚子,他想,只是把糖當成鹽,吃了應該不會拉肚子吧!

  「你搬到她家裡去了?」

  Clara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眼裡閃過一道不悅。

  「嗯,上次容靜夏不是疲勞過度送進醫院了嘛,這回我又給她介紹了這麼一個好機會,怕她沒日沒夜工作,我只好親自出馬監督她了。」尚權故意輕描淡寫地說著。

  「哦,對了,今天她為了感謝我的鼎力相助,說要幫我做晚餐,所以我大概不能出去吃了,下次我再好好請你吃一頓。」

  「我算起來才是她的大恩人,她難道沒打算邀請我嗎?」

  尚權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他也是覺得Clara才是容靜夏真正該討好感謝的人,可是,平心而論,即使是好友Clara,他也不樂意她的加入。

  因為沒聽到他回應,Clara笑了笑的說:「開個玩笑,邀我到台灣的客戶要請我用晚飯,我本來就打算放你鴿子了。」

  尚權如釋重負,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Clara眼神一下子變得陰鬱起來,她又撥了另一個的電話,唇角漾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是Flame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身為首席設計師,尚權的時間其實是非常自由的,只要能在一定時間裡,創作出引領時尚的好作品,老闆一般都不會追究他到底在不在辦公室。

  而待在容靜夏溫馨的公寓裡,靈光彷彿深夜的螢火蟲,一隻又一隻地飛到了他的大腦裡,他握著筆在雪白的紙上,迅速地勾勒出一個個的模型。

  因為太過投入,竟然連開門聲都沒有聽到。

  容靜夏拎著兩大袋的東西,看著那個在餐桌上運筆如飛的男人,有一種奇特的悸動在心中瀰漫,她把東西拎進了廚房,出來時給尚權端了一杯咖啡。

  「給我的?」

  眼前莫名多出一個馬克杯,尚權困惑地抬起眸,看見一張清麗白皙的臉蛋。

  「嗯,不是現磨的,介意嗎?」

  「其實,我不喜歡喝咖啡。」尚權就是有一種讓容靜夏徹底瞭解自己的慾望,決定實話實說:「我一般不喝,喝了就會肚子疼。」

  「啊,對不起,因為我畫圖的時候,總希望有一杯熱咖啡。」居然又做錯了!

  容靜夏真是有點小難過了,不過沒有給自己多少自怨自艾的時間,又微笑著說:「坐這兒多不舒服,去書房吧,那裡的椅子我特意找人設計的,坐上去特別舒服。」

  「這裡就很好。」

  「嗯?」容靜夏不明就裡,不會又說錯話了吧?

  然而,尚權卻惜字如金,偏偏不肯再說話了,低下頭把剩下的半條裙子畫好,容靜夏望過去,被眼前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所震撼。

  真不愧是King!

  卻又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心裡有了小小的灰心,她一邊喝著熱呼呼的咖啡,一邊走回廚房,眼睛被熱氣熏得濕乎乎的。

  尚權直到沒有聽到腳步聲,才作賊心虛地抬起了臉,整張臉都發紅了。

  反正他已經對她沒有想法了,所以……所以他是一定不會把「他是為了第一眼就看到容靜夏回家才不去書房」的原因告訴她的。

  他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

  煮好四菜一湯再加上一道飯後甜點,熱騰騰地擺在桌上,色香味俱全,十分引人食慾,尚權舔著嘴唇,舉著筷子躍躍欲試,「我開動了哦,看上去非常好吃呢!」

  「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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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4:31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容靜夏緊張地看著他把煎得嫩嫩的裡脊肉放進嘴裡,細嚼慢嚥了一番,表情滿足得好像吃了天大的好東西似的,「真看不出啊,你的手藝可真靈巧。」

  「肯賞光,就多吃一點。」容靜夏也開動了,她嘗了嘗幾口,幸好這次是看著食譜照模照樣地做的,沒有出太大的紕漏,確實還挺不錯。

  尚權果真沒有再客氣,大口大口地把桌上一大半的食物吃進了肚子,打了個大大的飽嗝,眼神有一點點的迷離,「我明明沒有喝酒,怎麼好像已經醉了?」

  「哦!大概是因為那道甜點裡,我加了點酒提味。」容靜夏的語氣有點發虛,事實上,她可放了不只一點點,是像煮姜母鴨一樣整整倒了一瓶米酒下去。

  「哦,其實,我的酒量不太好,我是瞎說的。」

  「我知道。」造成兩人烏龍的那晚,她就很清楚了。

  「呵呵,不許笑我啊,以前跟同學聚會,他們總是灌我酒喝,還拿我喜歡吃甜食這點來取笑我,真是夠討厭的啊!男人喜歡吃甜食,很過分嗎?」

  「原來你喜歡吃甜食。」

  是不是情人的眼裡都會出西施啊?為什麼她覺得這是一個特別可愛的特質呢,只要想到他嘴裡含著棒棒糖的可愛模樣,心就軟得一塌糊塗了。

  「呵呵,是呀,特別喜歡吃,你煮得好好吃啊,比媽媽煮的還好吃。」

  容靜夏心頭像吃了蜜一樣,「真的啊,那我以後每天煮給你吃?」

  「我倒是這麼希望,可你已經拒絕我了,真嫉妒那個你會為他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啊!如果知道是誰,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了他啊,所以你一定要把他藏得好好的,千萬別給我發現。」尚權似乎有些醉了,死愛面子的他,把有些埋怨不經意間說了出來,帶著滿滿的酸意。

  給他喝點酒,果然是一個超正確的抉擇,容靜夏都想為自己喝彩了,說實在的,享受過他的親近後,連一點點的疏遠她都無法再承受了。

  就算這種行為很卑劣,她也無所謂了。

  「我不會找其它的男人。」她低聲保證,眼裡有一點溫柔的光。

  尚權怔怔地抬起眸,長長的眼睫像兩把小小的扇子,俊美的臉上有脆弱而恍惚的神色,「你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

  「說話算話嗎?」

  「以我的心發誓。」

  最後一個字剛滑出舌尖,炙熱的雙唇就覆了上來,火熱的口腔裡有醉人的酒氣,腦子裡幾乎是立刻就變得暈乎乎的。

  舌尖交纏,彼此的心間彷彿都含著一團火,被輕易地點燃,緊靠的兩具身軀迅速地升溫,不自覺地相互磨蹭,動作又煽情又曖昧。

  「King,我們……」

  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在下酒之前,她真的沒有考慮那麼多……好吧,或許是她刻意忽略了。

  兩人關係本來就很奇怪,這樣馬上三級跳會不會起反作用,她並不是那種想用身體牽住男人的女人,所以在一切發生得不可收拾前,她試圖阻止。

  「別說話。」

  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衣襟,揉捏著漸漸挺立的茱萸,容靜夏渾身一軟,一下子軟倒在他懷裡,雙眸已然濕潤,泛著薄薄的水氣。

  「唔……床上……」

  微弱的抵抗很快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容靜夏雙手攬住男人的脖子,任由他迫不及待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腳步匆匆地趕去了臥室。

  尚權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通暢,然後他動了動手,就發現了懷裡那柔軟的身軀。

  掀開薄薄的被子,有點驚恐地垂下頭,他就看見了胸口的那顆腦袋,雙手抱著他的肚子,筆直修長的雙腿纏在他的腿上,像極了可愛又性感的袋鼠。

  早上,是最容易衝動的時候了,於是,尚權很沒有自制力地升旗了。

  容靜夏其實比他醒得更早,被折騰了一晚上,心裡又幸福又難過,迷迷糊糊地瞇了瞇眼,又很快地醒了過來,因為捨不得暖和的懷抱,才一直裝睡,直到……那精神奕奕的東西再次抵住了她的腿間。

  這時,她再大膽,也覺得臉上發燒。

  「那個,我醒了,我去浴室,我……」也顧不得她這樣突然爬起來的行為會不會嚇到男人,撐著疲軟的雙腿,她扒拉了一件睡袍就奔進了浴室。

  尚權呆若木雞,他望著那蜿蜒了一路的,明顯是從某處出來的白色液體,那麼昨晚發生了什麼便不言而喻。

  一張俊臉也燒了起來,他狠狠地拍了拍腦袋,連忙起身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容靜夏也沒在浴室待多久,她出來後兩人都閉口不言,默不作聲地把髒了的床單扔進了洗衣機,然後便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

  「那個,已經不早了,我先去做早餐。」昨夜晚上的勇氣不復存在,容靜夏臉蛋通紅,雙手不停地揉搓,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等等。」尚權叫住了她。

  容靜夏回頭,低著頭問:「有事?」

  「你身體應該不舒服吧,早餐我下樓去買。」頓了頓,尚權還是問道,「昨晚,我們是不是……」

  容靜夏忽然覺得委屈,事實都這麼顯而易見了,他難道還想要否認?

  尚權其實也沒想等她的回答,繼續問:「我是不是強迫你了?對不起,我只記得昨天我在吃晚飯,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有。」真要說到強迫,應該是她吧,用了卑劣的手段,「我做菜的時候放了酒,我們大概都有些喝醉了。」

  「我……」

  「我上班來不及了,既然你準備買早餐,那我就先走了。」

  「那你不打算吃早餐了?」聲音裡透出關心。

  「不,路上買就行了。」彷彿後面有隻老虎在追一樣,容靜夏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走到車庫前才記起自己忘了帶車子鑰匙,但她卻不想再回去了,只能拖著兩隻沉重的腿,到公車站等公交車。

  為什麼每次跟他發生關係後,她不是趕飛機就是趕公交車,沒一點休息的時間,有誰還會比她更淒慘嗎?

  容靜夏委屈地咬著嘴唇,腦子裡反覆回放男人那大吃一驚的失措表情,心裡泛著酸楚,卻比身體上的疲倦令她難以忍受。

  尚權看著容靜夏慌張地奪門離去後,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雖然她好心地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裡卻如道,一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了,他亂七八糟的酒品連媽媽都無法忍受。

  何況,他對她,其實從未真正死心。

  他隨便啃了兩個包子,食不知味,眼神裡又痛苦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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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4:56 |只看該作者
  第8章(2)

  容靜夏緊張地看著他把煎得嫩嫩的裡脊肉放進嘴裡,細嚼慢嚥了一番,表情滿足得好像吃了天大的好東西似的,「真看不出啊,你的手藝可真靈巧。」

  「肯賞光,就多吃一點。」容靜夏也開動了,她嘗了嘗幾口,幸好這次是看著食譜照模照樣地做的,沒有出太大的紕漏,確實還挺不錯。

  尚權果真沒有再客氣,大口大口地把桌上一大半的食物吃進了肚子,打了個大大的飽嗝,眼神有一點點的迷離,「我明明沒有喝酒,怎麼好像已經醉了?」

  「哦!大概是因為那道甜點裡,我加了點酒提味。」容靜夏的語氣有點發虛,事實上,她可放了不只一點點,是像煮姜母鴨一樣整整倒了一瓶米酒下去。

  「哦,其實,我的酒量不太好,我是瞎說的。」

  「我知道。」造成兩人烏龍的那晚,她就很清楚了。

  「呵呵,不許笑我啊,以前跟同學聚會,他們總是灌我酒喝,還拿我喜歡吃甜食這點來取笑我,真是夠討厭的啊!男人喜歡吃甜食,很過分嗎?」

  「原來你喜歡吃甜食。」

  是不是情人的眼裡都會出西施啊?為什麼她覺得這是一個特別可愛的特質呢,只要想到他嘴裡含著棒棒糖的可愛模樣,心就軟得一塌糊塗了。

  「呵呵,是呀,特別喜歡吃,你煮得好好吃啊,比媽媽煮的還好吃。」

  容靜夏心頭像吃了蜜一樣,「真的啊,那我以後每天煮給你吃?」

  「我倒是這麼希望,可你已經拒絕我了,真嫉妒那個你會為他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啊!如果知道是誰,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殺了他啊,所以你一定要把他藏得好好的,千萬別給我發現。」尚權似乎有些醉了,死愛面子的他,把有些埋怨不經意間說了出來,帶著滿滿的酸意。

  給他喝點酒,果然是一個超正確的抉擇,容靜夏都想為自己喝彩了,說實在的,享受過他的親近後,連一點點的疏遠她都無法再承受了。

  就算這種行為很卑劣,她也無所謂了。

  「我不會找其它的男人。」她低聲保證,眼裡有一點溫柔的光。

  尚權怔怔地抬起眸,長長的眼睫像兩把小小的扇子,俊美的臉上有脆弱而恍惚的神色,「你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

  「說話算話嗎?」

  「以我的心發誓。」

  最後一個字剛滑出舌尖,炙熱的雙唇就覆了上來,火熱的口腔裡有醉人的酒氣,腦子裡幾乎是立刻就變得暈乎乎的。

  舌尖交纏,彼此的心間彷彿都含著一團火,被輕易地點燃,緊靠的兩具身軀迅速地升溫,不自覺地相互磨蹭,動作又煽情又曖昧。

  「King,我們……」

  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在下酒之前,她真的沒有考慮那麼多……好吧,或許是她刻意忽略了。

  兩人關係本來就很奇怪,這樣馬上三級跳會不會起反作用,她並不是那種想用身體牽住男人的女人,所以在一切發生得不可收拾前,她試圖阻止。

  「別說話。」

  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衣襟,揉捏著漸漸挺立的茱萸,容靜夏渾身一軟,一下子軟倒在他懷裡,雙眸已然濕潤,泛著薄薄的水氣。

  「唔……床上……」

  微弱的抵抗很快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容靜夏雙手攬住男人的脖子,任由他迫不及待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腳步匆匆地趕去了臥室。

  尚權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通暢,然後他動了動手,就發現了懷裡那柔軟的身軀。

  掀開薄薄的被子,有點驚恐地垂下頭,他就看見了胸口的那顆腦袋,雙手抱著他的肚子,筆直修長的雙腿纏在他的腿上,像極了可愛又性感的袋鼠。

  早上,是最容易衝動的時候了,於是,尚權很沒有自制力地升旗了。

  容靜夏其實比他醒得更早,被折騰了一晚上,心裡又幸福又難過,迷迷糊糊地瞇了瞇眼,又很快地醒了過來,因為捨不得暖和的懷抱,才一直裝睡,直到……那精神奕奕的東西再次抵住了她的腿間。

  這時,她再大膽,也覺得臉上發燒。

  「那個,我醒了,我去浴室,我……」也顧不得她這樣突然爬起來的行為會不會嚇到男人,撐著疲軟的雙腿,她扒拉了一件睡袍就奔進了浴室。

  尚權呆若木雞,他望著那蜿蜒了一路的,明顯是從某處出來的白色液體,那麼昨晚發生了什麼便不言而喻。

  一張俊臉也燒了起來,他狠狠地拍了拍腦袋,連忙起身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容靜夏也沒在浴室待多久,她出來後兩人都閉口不言,默不作聲地把髒了的床單扔進了洗衣機,然後便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

  「那個,已經不早了,我先去做早餐。」昨夜晚上的勇氣不復存在,容靜夏臉蛋通紅,雙手不停地揉搓,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等等。」尚權叫住了她。

  容靜夏回頭,低著頭問:「有事?」

  「你身體應該不舒服吧,早餐我下樓去買。」頓了頓,尚權還是問道,「昨晚,我們是不是……」

  容靜夏忽然覺得委屈,事實都這麼顯而易見了,他難道還想要否認?

  尚權其實也沒想等她的回答,繼續問:「我是不是強迫你了?對不起,我只記得昨天我在吃晚飯,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有。」真要說到強迫,應該是她吧,用了卑劣的手段,「我做菜的時候放了酒,我們大概都有些喝醉了。」

  「我……」

  「我上班來不及了,既然你準備買早餐,那我就先走了。」

  「那你不打算吃早餐了?」聲音裡透出關心。

  「不,路上買就行了。」彷彿後面有隻老虎在追一樣,容靜夏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走到車庫前才記起自己忘了帶車子鑰匙,但她卻不想再回去了,只能拖著兩隻沉重的腿,到公車站等公交車。

  為什麼每次跟他發生關係後,她不是趕飛機就是趕公交車,沒一點休息的時間,有誰還會比她更淒慘嗎?

  容靜夏委屈地咬著嘴唇,腦子裡反覆回放男人那大吃一驚的失措表情,心裡泛著酸楚,卻比身體上的疲倦令她難以忍受。

  尚權看著容靜夏慌張地奪門離去後,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雖然她好心地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裡卻如道,一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了,他亂七八糟的酒品連媽媽都無法忍受。

  何況,他對她,其實從未真正死心。

  他隨便啃了兩個包子,食不知味,眼神裡又痛苦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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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6-8-27 22:26:15 |只看該作者
  第9章(1)

  在Style調整了一天的情緒,容靜夏從沮喪中振作了起來,她想尚權的反應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兩人才剛說了「不再是夫妻,甚至不再是朋友」,轉眼卻立刻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是人都接受不了。

  她也不該操之過急。

  按時拎著菜回了家,這次尚權卻坐在沙發,一聽到動靜就站了起來,「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還是回飯店好了。」

  如遭雷擊,本來剛想說「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卻被硬生生地胎死腹中,容靜夏不可置信地抬起眸,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卻。

  「不過是酒後亂性,你沒必要這麼在意。」她呵呵笑著,裝出渾然不在乎的淡然表情,那笑容卻刺痛了尚權的眼睛。

  「對不起,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會像你……這樣隨性,也學不來。」

  這是變著法子說她放蕩嗎?每一個字都好像變成了小劍刺入柔軟的心尖,疼得恨不得團成一團。

  然而,容靜夏還是挺直著背站在他的面前,唇角的笑容幾近破碎,「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什麼,呵呵,何況你不是說要監督我好好休息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是我考慮欠周詳,上次的事應該只是一個意外吧,作為Style工作室的店長,你怎麼可能會沒輕沒重地輕易把自己累到!」尚權不再看她的臉,也怕自己會輕易反悔,他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眼淚再也無法克制,容靜夏心裡大聲地叫他:「King,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最差勁了,太差勁了,明明答應過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變成像小貓咪一樣的嗚咽。

  裝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被扔到了一邊,裡面精心挑選的食材散了一地,卻再也沒人關心了。

  是店長就該知道輕重嗎?

  彷彿跟誰作對似的,容靜夏是真的不分晝夜地,把自己投入到了工作中,也不再好好地做飯,反正也沒人會來吃她做的菜了。

  還不到五天,她就整個人瘦了一圈,本來就纖細的身子好像就靠一副骨架撐著,臉色也雪白雪白的,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為了怕員工問東問西,她每次出門一定要畫上腮紅,對著人還是微微笑的從容模樣,只有在沒人看見的時候,眼裡的絕望才會漫出來。

  尚權離開後就再無消息,她發了幾個閒話家常的簡訊過去,也沒有任何的響應。

  在這幾天裡,她也設計了幾款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給Clara看,然而,Clara卻把她引以為傲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真只有這麼一點水平,那King還真是看錯了人。」

  容靜夏本來對自己的設計是很有信心的,然而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因為她面對的是服裝界的女神,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她或許,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有實力!

  當這個想法第一次浮出腦海時,她就再也無法克制地往那方面想,情感上的失利外加對自我能力的懷疑,像兩座大山來勢洶洶,容靜夏遭遇了人生的最低潮。

  再次被Clara批評的體無完膚,容靜夏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不再露出難以接受的表情,微笑地接受了指責。

  回頭,卻又是幾日來不變的心灰意冷。

  說實在的,這幾天實在是糟得不能再糟了,甚至她每次找Clara,也都沒有看到尚權,不過這或許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因為是七夕情人節,容靜夏給Style全體員工放了半天的假,她自己抱著一大堆厚厚的文件準備回家繼續工作,她不打算給自己閒下來的時間。

  因為一閒下來,她就會被那刻骨的思念逼瘋。

  然而,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玄關處多了一雙熟悉的男鞋,腦子裡好像滑過一道閃電,她來不及思考,也顧不得換鞋子,在客廳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後,瘋狂地奔向了臥室,然後,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樣,傻愣愣地呆住不動了。

  男人躺在她的床上,腰間蓋了一條薄被,眉目照樣好看,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像極了沉睡的天使。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慢慢地回過神,怕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會驚醒他,在臥室門口脫了鞋,光著腳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頭。

  近看之下,才發現男人眼底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容靜夏幾乎控制不住盈滿心尖的感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眼睛。

  似乎被驚動了一樣,床上的男人動了動頭,長而蜷曲的睫毛滑過手心,仿若觸電。

  容靜夏緊張的心,差點從喉嚨口蹦出來,她下意識地要收回手,低頭一看才望見男人還是緊閉著眼睛,睡得十分安詳香甜,大概覺得臉旁的東西觸感格外好,還用腦袋蹭了蹭,柔軟的髮絲飄散在手間,如同輕柔的吻。

  她感傷得幾乎要立刻掉下來淚來,仰起頭,才克制住啜泣的衝動。

  還能這樣看著他,真好。

  什麼東西這麼吵,煩死了!

  容靜夏翻了個身,順手摸到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眼睛還是固執地不肯睜開,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美夢。

  在她的夢裡,她和尚權陰差陽錯地結了婚,但婚後生活卻非常幸福,即使在夢裡,都甜蜜得讓她笑了出來。

  但是,那討厭的聲音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變本加厲,彷彿重物落地的聲音,一下子把她的瞌睡蟲全部都嚇跑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掀開眼皮,她卻愣住了,尚權連椅子帶翻,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俊美的面容上充滿了懊惱和慌張。

  「King?」

  尚權的耳根子卻一下子紅透,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把容靜夏望著,「我有東西落在你這兒了。」

  「哦。」容靜夏還是呆呆楞楞的,剛醒過來的眸子帶著惺忪的迷濛。

  「所以,今天我就過來拿,因為有點累,就靠著床瞇了一會,想不到居然睡死了過去。」尚權再三聲明。

  「哦。」

  因為男人的話,大腦緩緩地轉動了起來,她想起了腦海裡那個如同天使一樣沉睡的男人,眼睛都捨不得眨一樣看著他,後來卻越來越困,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了,幾日累積的疲倦感一擁而上,於是再也撐不住,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尚權睨了她一眼,非常看不慣她這樣的反應。

  「嗯?」

  尚權有些氣急敗壞了,「我告訴你,我不是因為想你才特意回來的,我是忘了東西在你家所以才過來,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你,你別多想!」

  「我知道啊!」一定要狠狠地戳破她一點點的幻想嗎?

  容靜夏勉強扯起唇角,「不好意思,今天是情人節,我放了員工半天假,因為累壞了,就也躺了一會,你不介意吧?」

  「這是你家!」尚權也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為什麼聽見她的無所謂,一點兒也沒「多想」,反而越發地生氣了,胸口彷彿有一團無名火,極待宣洩。

  「是哦,呵呵。」容靜夏笑了笑,初秋的天氣,四肢卻漸漸涼透,她拉過被於裹住自己,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失控,「你走吧,我還想再睡會。」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得烏黑的頭髮,看不見她說話時的表情,但那輕描淡寫的聲音卻徹底激怒了尚權,他本來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這樣最好,當時想跟你結婚我真是昏了頭,現在算是把錯誤糾正了過來。」口無擇言地說完,他摔門而去,發出了巨大的關門聲。

  容靜夏摟緊自己的雙腿,身體徹底冰冷。

  真是……徹底完了……完了……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肚子發出響亮的抗議聲後,容靜夏凝固的思維才重新開始轉動了起來,軟手軟腳地從被子裡爬了出來。

  她隨便煮了碗泡麵,吃完之後也恢復了一點力氣,眼睛彷彿這才有了焦距,茶几上的幾張設計圖映入了眼簾。

  筆劃簡練,卻每一筆都恰到好處,想法奇特卻又不浮誇,這樣精準地抓住特立獨行與時尚的神韻,這樣的水平,這樣的筆法,無疑是尚權留下的。

  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她忽然很想把屬於尚權的東西留下來,放進櫃子的最深處,在克制不住情感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緩解思念。

  手指在屏幕上晃了一圈,終於還是決定不打電話了。

  接下來的日子,容靜夏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是不是尚權的離開,帶走了她的靈感,對著空白的紙,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

  等到兩星期的期限快到了,她才挑了一副不甚滿意的作品去找了Clara,反正她也盡力了,成與不成她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Clara,這大概就是我的所有實力了。」

  然而,Clara竟然看也不看她的作品一下,她從那些被批判得一文不值的作品中挑出了一張,是一條很古典的長裙,清雅的淡紫色,裙子下擺卻開了高叉,搭配著鋸齒形狀的領口,性感與含蓄的完美結合,一下子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這也是容靜夏比較滿意的一個作品。

  「你不是說它用色隨性誇張,不能登大雅之堂嗎?」

  「除了這點以外,它還稍稍有點像樣,其它沒一個可以看的,明天你再過來一次,我把King叫來,如果他覺得還可以,那麼我就會向巴黎時裝界隆重推薦你。」

  Clara說完,容靜夏張了張嘴,本想辯解,然而想見尚權的念頭卻異軍突起,讓她忘了所有的言語。

  原來,到現在,她還沒徹底死心……

  咖啡廳。

  容靜夏來的時候,尚權和Clara已經到了,神奇的是,對面居然還坐著Flame。看見她熱情地招了招手,「店長,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容靜夏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個一身休閒裝卻意外瀟灑俊雅的男人。

  但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眼裡沒有一絲波瀾,「你遲到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容靜夏當然不好意思告訴他,她把時間都用在換衣服上了。

  Clara從包裡拿出兩張設計圖,遞給尚權,「看看吧,一份是Flame的,一份是容小姐的,他們的作品上有非常明顯的巧合,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真是老天也站在她這邊,本來只想利用Flame來打擊容靜夏,想不到等Flame的作品交了上來,才發現這其中細節的雷同。

  她的話說得十分含蓄,尚權看著看著,眉頭卻慢慢地皺了起來。

  容靜夏忽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Clara望向Flame,「你的作品給容小姐看過嗎?」

  Flame不懂法語,一頭霧水,容靜夏心陡然一涼,忽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Clara,你可以說我沒有設計天分,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我可什麼都沒說。」Clara攤攤手,十分無辜,「你問King好了,如果King也說是巧合,或者是Flame引用了你的作品,我照樣會推薦你。」

  容靜夏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尚權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兩種圖紙遞給了她,Flame也湊過頭來,出於設計師的直覺,兩人立刻發現了異樣。

  都是相同的鋸齒形的圓領。

  Flame立刻大聲抗議,「權哥哥才不會抄襲別人的創意呢!」

  容靜夏錯愕地望向她。

  Flame這才反應到自己一時口快,把要緊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有點懊惱,但大而化之的個性,倒也不會讓她左右掩飾,大方承認道:「算了,是我不好啦,當我聽到Clara主動聯繫我,說如果我能設計出令她滿意的作品,她一定向巴黎時裝展會推薦我,一時腦熱,就答應了下來,可我不知道畫什麼,就向權哥哥說了,他給我做了個範本,我稍稍修改了就交給Clara了,是我用心不良,我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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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7:41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身為一個首席設計師,竟然心甘情願給別人當槍手!

  好像被澆了一盆的冷水,從昨晚起就因為要見到尚權的欣喜緊張通通在這裡熄滅了,在他心裡,原來最重要的還是Flame!

  「是呀,King當然不會抄襲了,呵呵,居然會被發現……」她的靈魂好像已經抽離了軀體,冷眼望著下面那個女人誇張地大笑,「King,你應該還記得吧,其實你上次來拿回東西時,把那張最重要的草稿圖紙遺留下來,我真愁沒靈感,就直接借了一點細節來用,本來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容小姐,我對你真失望,你辜負了King……」

  「怎麼可能,店長,你不會……」身邊的聲音十分吵雜,容靜夏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什麼問題,滿腦子都是蜜蜂窩炸了的嗡嗡聲,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唯一清醒的,便是眼前男人的眼神。

  他震驚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麼,但她卻什麼都聽不見了。

  眼前再度一黑,緊接著天旋地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又笨拙又熟悉的懷抱,鼻端充盈了他清爽的氣息。

  這次她醒得很快,卻還是雪白的牆壁,強烈的消毒水味道。

  門外傳來激烈的爭吵,這或許就是她很快醒來的罪魁禍首。

  「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她怎麼還不醒!」

  「你這個人煩不煩啊,這會兒就表現得有多麼關心她了,如果真有這麼要好,她還有可能因為『疲勞過度』再度送進醫院嗎?」

  一道聲音是刻到了骨血裡,另一個也是在前不久才聽見過。

  容靜夏揉了揉太陽穴,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她累得再也不想了,不去想為什麼尚權會在外面,不去想他到底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也不去想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就這樣吧!

  那個醫生簡直不可理喻,最後說不過他,竟然一甩手就走了,尚權又氣又擔心,若不是知道真的只是「疲勞過度」,他真想直接給容靜夏轉院了。

  他走進病房,定了定神,好一會才確定那雪白的被單下,果然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柔聲問:「你醒了?」

  容靜夏在被子裡悶悶地應了聲。

  「真是的,一天不看著你都不行,這麼大的一個人了,怎麼一點兒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居然會三番兩次把自己累得暈倒!」

  我其實是被氣到的!

  不過,容靜夏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了,回答他的只是被子下更劇烈的蠕動,尚權猜測她應該是翻了個身,拿著後腦杓對著他。

  「對不起。」摸了摸鼻子,尚權想起她昏倒的場面,還是止不住的心悸,甚至生出了只要她以後都平平安安、好好的,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的想法.

  被子下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尚權孤零零地站在外面,眼神裡滿是自責和後悔,「如果生氣就對著我來,不要把自己悶在被子裡,那裡空氣不好,對身體也不好。」

  「真的很對不起……」容靜夏忍了又忍,每次都以為自己已經對他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卻發現這只是在自欺欺人,聽著他一聲聲的對不起,剛下的決定竟然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沒來由地十分生氣,她一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你不是很少說『對不起』嗎?今天怎麼跟我說這麼多次!那你說你到底哪裡對不起我了啊!」

  她的話劈里啪啦說完,氣血上湧,容靜夏撫了撫額頭,有些暈眩。

  尚權望著她,有點小驚惶,「醫生說你貧血,不能隨便生氣,你先躺著好好說,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

  容靜夏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尚權愣愣地望著尷尬地伸出去的手,臉上滿是失落,不知怎的,容靜夏就覺得可憐兮兮的,差點真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是我不講信用,本來就說好要看著你的,卻中途反悔,不然你也不會累成這樣,更別提,Clara還是我介紹給你的。」

  容靜夏看著他低聲說著,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了,原來她的潛意識裡竟然抱著「他不看著我,我就昏給他看的」的念頭……真是遜斃了!

  她低著頭自嘲地笑著,「你多想了,這個跟你沒關係,我們本來就沒什麼特殊關係,你肯介紹Clara給我就非常感謝你了,況且我是一個成年人,我會對我的行為負責,既然我想得到她的認可,那麼我也準備好了承受代價。」她不想再讓自己癡心妄想了,徹底地了斷吧……

  「你!」

  「很高興你居然還能這麼和顏悅色地跟我說話,甚至跟我道歉,本來我還以為你會瞧不起我呢,我就是那樣一個人,會為了名利不擇手段,上次你把設計圖放在我這裡,我就動了壞心思,被戳破還真是出乎意料呢!」所以,請對我徹底失望吧,讓我再也無法奢望……

  「我知道那個只是巧合!」聽著她無所不用其極地詆毀自己,好像有千百根針在戳他的心似的,尚權疼得幾乎難以忍受。

  容靜夏終於抬起頭看他,眉毛似挑非挑,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你可真是好心,但請你用你那天才的大腦想想,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我說是就是,反正你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

  尚權的聲音擲地有聲,他望著她,漂亮的黑眼睛好像燃起兩團小小的火焰,幾乎能把她灼傷。

  眼裡突然冒出一股酸氣,即使強行忍耐,眼圈兒也漸漸地紅了,「你真善良,我們又沒什麼交情,為什麼要這麼相信我呢?」

  「憑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讓容靜夏的眼猛地睜大,心臟劇烈地跳了一下,視線突然模糊了起來,霧氣籠罩,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表情。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應該說,我愛你。」

  他還是說著,聲音微微的低沉,直到看到手背上濺開的水珠子,容靜夏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

  尚權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居然把自己的底牌給現了出來。

  他手心出汗,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女人的臉,害怕看到鄙視與厭惡,「事實上,我一直都喜歡你,大概從喝醉的那一個晚上開始,就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你,連Flame的存在也無關緊要了,滿腦子都是你。」

  「真的喜歡,喜歡到想跟你彼此一生相屬,但是,我的喜歡卻被你所厭棄了,呵呵……我承認,我是一個被寵壞的人,我愛面子,不是那種為了追求喜歡的人,就會有有百折不撓的勇氣,所以我總是讓你不要多想,可這不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就是這樣放不下,所以現在我還在台灣,還圍著你轉。」

  「……」眼淚彷彿永無止盡,容靜夏死死咬著嘴唇,不肯低泣出聲。

  「我真的很愛你,除了一個若有似無的暗戀,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也沒有與人交往過,我知道我是一個很任性不稱職的男友,但是我還是愛你。」

  一氣呵成地說完,心裡卻是百轉千回,尚權彎了彎唇角,掩不住的苦澀,「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呵呵……算了,你要嘲笑就嘲笑我好了,反正我尚權就是栽倒在你手裡了!」

  原來說出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難,「嗚哇哇……」再也無法克制,容靜夏像個小孩子一樣大聲嚎啕大哭起來,尚權嚇了一跳,本來跟地面相親相愛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才發現她哭得好傷心,心疼死了。

  「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又不會強迫你跟我結婚,你哭什麼呢?」尚權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打算收回來。

  然而女人的動作卻快了他一步,拉著他的手就往臉上抹去,尚權望著一手的眼淚鼻涕,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靜夏……」

  女人理也不理他,照樣哭得驚天動地。

  等了許久,容靜夏終於慢慢鎮定了下來,哽咽著,「唔……」

  尚權帶著一顆懸著的心安慰她,「沒事了,別哭,我絕對不會拿你的前途威脅你跟我結婚的,你別太擔心……」

  容靜夏用腫腫的眼睛抬頭看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想跟他結婚呢,你會幫我達成這個願望嗎?」

  尚權咬牙切齒地問:「那個人是誰?」他一定要把那個人弄得身敗名裂,看他還敢不敢覬覦他尚權的女人。

  「雖然那個人又孩子氣又任性,死愛面子,可我真的很喜歡他哦。」淚水斑斑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這樣惡劣的人你都喜歡?」尚權不可置信地叫道。

  「嗯。」

  「那為什麼不喜歡我,你說的這些缺點我都有啊!」尚權暴走了。

  容靜夏很無辜地望著他。

  很久很久以後,尚權幾乎感到自己的心臟要停止時,才看到女人對他燦爛一笑,如同雨收雲散後的朗朗晴天。

  「我說的就是你啊。」

  「……」彷彿坐在雲霄飛車上,大悲大喜,大驚大嚇,就是天才一樣的腦袋,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請滿足我的願望,跟我在台灣再結一次婚吧!」

  含著笑,黑色的眼珠子經過淚水的洗禮,越發地剔透,她望著他,紅唇開啟,說出一輩子也是活了二十幾年的第一次主動告白。

  晚上六點,聽Flame說店長又住院了,舒雅和陳希孺代表Style的設計師來看容靜夏,此刻,容靜夏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笑容燦爛,心情是十分的好。

  陳希儒替兩個女人各削了一個蘋果,坐在一邊安靜地看報紙。

  舒雅把蘋果咬得咯吱咯吱響,看容靜夏只是咬著蘋果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她才發現從窗戶可以望見陽台上的男人。

  他似乎很煩惱,時不時拍拍自己的腦袋,面容俊美如天王。

  「King?」容靜夏的眼光越發柔和了,幾乎能滴出水來。

  「嗯。」

  舒雅渾身抖了抖,這還是她那個冷靜從容、理智強大、腹黑無極的店長嗎?

  「他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容靜夏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能夠識趣地早點回去,他或許就不用一個人煩惱那麼久了。」

  「嗯?」

  「早點走,我就幫你家陳希儒加薪資。」

  舒雅臉紅了,「他又不干我的事!」

  容靜夏不說話了,幾乎能滴出水的溫柔目光投到窗戶外,望著那個可愛的男人,舒雅跺了跺腳,把那個在看報紙的男人拉了起來,「走啦走啦。」

  走到門口,卻又轉了回來,「店長,你說要加薪資,一定要說話算話哦!」

  「什麼加薪資?」

  舒雅睬也不睬陳希儒,得到容靜夏的保證後,就氣沖沖地把他拉走了,「別問了,反正是好事,以後你就知道我為你犧牲多大了,你一定要好好對我……」

  沒了閒雜人等的打擾,容靜夏下了床,來到陽台上,「還在想我說的話?」

  尚權回過頭,一張臉忽然間紅透了,他這樣的反應讓容靜夏也有些害羞,臉頰燙得要燒起來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尚權顧左右而言其它,「你的身體需要靜養,今天就不要出院了吧,多打一些營養針,需要什麼東西,我回家帶過來。」

  「好吧。」

  容靜夏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好,當初真的是狠狠地傷透他的心,他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正常,反正來日方長,只要他肯給機會,她會讓他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寫了一張紙條,旁邊註明在房間的具體位置,容靜夏把鑰匙和紙條同時交給尚權,尚權卻只接過了紙條。

  「King?」

  「鑰匙我有。」尚權想了想又補充說:「你給我鑰匙後,我一直帶在身上。」說完,他就推開門走了。

  容靜夏心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尚權確實孩子氣又任性,也不會講甜蜜的情話。

  然而他偶爾一句真心話,卻彷彿能觸動她心底最深的一根弦,久久不能平靜。

  幾乎沒有任何疑惑,尚權從家裡帶了東西過來後,就留了下來。

  兩人一起躺在那一張病床上。

  畢竟是張單人床,兩個單身男女躺在一起,難免有些碰碰撞撞,摩摩擦擦,都是氣血方剛的兩人,呼吸都慢慢地急促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吻住了誰,纏綿的舌尖一起共舞,彼此都瘋狂掠奪著對方口中的津液,理智已搖搖欲墜,在這個夜晚,激情與情/yu/火一般地席捲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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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7 22:28:37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容靜夏相信,人生不會比她們現在的狀態更尷尬了。

  因為剛做完愛,空氣裡都充滿著麝香的味道,她和尚權都在被窩裡,全身光溜溜的好比剛出生的嬰兒,手臂交纏,如同籐蔓一樣。

  而Clara卻坐在離床一尺遠的椅子上,美麗的臉上沉靜如雪,淡淡地望著他們,容靜夏跟尚權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裡的尷尬。

  尚權咳嗽了一聲,問:「Clara你怎麼進來的?」

  Clara攤攤手,「我不知道醫院的病房還會鎖門。」

  「好歹也該敲一下門。」尚權把容靜夏摟緊懷裡,又把被子上拉了一點,即使Clara是女人,他也不想跟人分享容靜夏嫵媚性感的一面。

  Clara挑了挑眉,藍色的眼珠子望住他,「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你了,所以才願意跟你交朋友。」

  「啊?」尚權瞠目結舌,活像一口吞了一個雞蛋。

  容靜夏本來還有點小緊張,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了,她當著Clara給了尚權一個甜蜜的吻,「抱歉,他只屬於我。」

  藍色的眼神掩不住的憂傷,「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因為我打算放棄了,昨天看到你抱著她時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沒機會了,呵呵。」

  尚權喃喃:「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你會……」

  「因為我年紀大你一輪?」Clara撥弄了一下淡金色的長髮,「我還以為我看上去很年輕,足以讓男人忘記我的年齡呢!」

  「算了,反正我已經認清現實了,只是想不到,King,你居然會栽在這麼一個飛機場手裡,很沒有眼光呢!」

  「話說胸大無腦,像我這樣大小,智能與身材兼具,不是最好?」事關女人的面子,容靜夏誓死捍衛。

  Clara卻不再理會她,跟尚權說了再見就自顧自地走了,跟她來時一樣隨興所至,容靜夏氣得要命,怎麼會有這麼不懂得尊重人的女人。

  甚至,她也隱約明白了Clara選擇之前那副設計圖的險惡用心,不過,看著尚權有點惆悵的臉,她還是決定不跟尚權說了。

  就讓Clara在尚權的心裡留一個好印象吧。

  她在尚權面前用力揮了揮手,「回神了,你要是真那麼離不開她,就去追她啊,現在追還來得及。」



    「靜夏……」

  看著他不知怎麼解釋的模樣,容靜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開個玩笑啦,但是你高興一點嘛,我可會一直陪在你身旁的哦。」

  尚權好感動,撲上去就對著那香噴噴的紅唇又是啃又是咬,很快,某個地方也雄赳赳氣昂昂地升旗了。

  容靜夏臉紅了,「喂,門還沒關呢!」

  之前她也真是瘋了,在醫院人來人往的地方,他們兩個竟然旁若無人地做了,如果……如果那個時候,有人推門進來,她一定拉著尚權去跳海!

  尚權的眸子又黑又深,答非所問:「你覺得身體好些了沒?」

  容靜夏點了點頭,本來就是被氣出來的毛病,心情一愉悅,身體自然也不會感覺不適了,「嗯,感覺挺好的。」

  「那就好。」

  容靜夏剛聽得這一句,身體忽然被攔腰抱了起來,男人匆匆地給兩人裹了兩件衣服,就往外衝去。

  「King?」

  「我們明天再回來。」

  「啊?」

  很快,容靜夏就知道男人為什麼要當夜把她抱回家了。

  她惹到了一隻野獸,這可怕的精力啊……這一夜,真的好漫長。

  一直到天亮時分,她才被允許好好地睡去。

  大概還是有心結,Clara回法國後只推薦了Flame,陸清原陪著Flame去了法國鍛煉深造,容靜夏雖然有些遺憾,但也能泰然處之。

  倒是尚權,心裡一直有著疙瘩,「對不起,你放心,雖然我沒有Clara那麼厲害,但我想捧紅一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嗯,我相信你的實力。」容靜夏正低頭畫設計圖,聞言連忙安慰了他一句。

  看在尚權眼裡,分明有些不是滋味,「喂,你怎麼一心都是工作呢?」

  「我都留在台灣快兩個月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陪我回家見父母?」

  聽到這如怨婦一樣的抱怨,容靜夏終於抬頭賞了他一個正眼,「King,你也知道,秋季是我們Style生意最好的時候,等過了……」

  「又是這麼一番話,我都聽煩了!」尚權踢了踢桌腳,有點咬牙切齒地問:「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往那方面想?」這個罪名可大了,容靜夏連忙自辯,「我真的只是因為太忙了,我們晚上的生活不是很快樂嗎?」何止和諧,簡直夜夜春宵。

  尚權看了她一眼,「Flame和你們工作室的那個,都已經互相見過父母了,聽Flame說,他們打算再過一個月就訂婚,明年年初就結婚。」

  容靜夏笑,「可是我們都結婚了,連結婚證書都有了啊!」

  「那是以前的,因為以為有了孩子你才甘心跟我結婚,況且你還要求我再跟你結一次婚呢?那麼現在呢?一直拖著不肯跟我見父母,是不是又後悔了……」

  雖然說不在乎,但在拉斯韋加斯的經歷還是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傷痕,他本來是一個很自信的男人,一面對心愛的她,卻總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哪方面能吸引的了她。

  容靜夏咬了咬唇,「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後悔,我只是……」她忽然把筆往桌上一扔,一頭竄進了臥室,房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尚權還來不及感覺到傷心,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容靜夏,「King,對不起,我無法當面跟你說,現在能不能好好聽我解釋?」

  「你說吧,但是說完一定要跟我回洛杉磯。」

  「我其實真的很沒有自信,我可能比你還要早就喜歡上了你,但是我一直不敢面對這種感情,或許我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個自信又堅強的人,我也一直這麼認為,可是面對你,我會自卑,所以在拉斯韋加斯的時候,我會說那麼可怕的話要求分手,因為我怕你只是因為一時迷惑,或者處於某種責任感,我怕會耽誤你。」

  聽到這樣的解釋感到震驚,尚權想著那個在飛機上纖細的身影,突然恨死了自己,如果當時他沒有自尊心作祟,他們大概早就修成了正果,她也沒必要承受這麼多的憂傷,「我對自己的感情很清楚,我愛你,只會愛你一個人。」

  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聲音聽得出她哭了,「嗯……後來我就知道了,我知道我大錯特錯了,我其實比我想像得還要喜歡你,還要離不開你,你一定不能想像我到底有多愛你,我恨不得天天地都和你膩在一起!」

  「我求之不得。」

  容靜夏聽著他的聲音,身體好像注入了某種神秘的力量,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你是King,服裝設計界的天王,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工作室的店長,我怕你的父母會……會不喜歡我。」

  就算想破腦袋,尚權也絕對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他無語了很久,最後才說:「在我心裡,你就是Queen,我們是天生一對,誰也分不開的。」

  「King……」

  尚權柔聲說:「而且,我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以前在拉斯韋加斯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會尊重我的選擇,一定會喜歡你的!」

  容靜夏想起尚權好像確實已經跟她提過了,但是那時候就想著怎麼解決肚子裡的那個小孩,根本沒來得及考慮太多。

  「啊,對不起,我忘了……我想我一定太愛你了,有點六神無主了。」

  尚權把一個自己的小秘密也說了出來:「因為我一定比你愛我還要愛你,你知道嗎?其實那一天和你在這裡碰到,不是巧合,因為我一離開這裡,就完全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所以我總是趁你上班,偷偷摸摸地回來睡一覺。」

  「啊?」容靜夏怔了怔,卻還是義正言辭地說:「我更愛你!」

  「我更愛!」

  不知來回了幾次,兩人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他們在電話一端都聽到了彼此的笑聲,等笑聲請下去後,呼吸卻急促了起來。

  「我想吻你。」尚權啞著聲音,似乎壓抑了某種慾望。

  容靜夏心一跳。

  當房門一打開,兩個人就抱成了一團,激烈地索求著彼此,經過這段日子的實際操練,尚權的吻技大有長進,沒一會就把容靜夏吻得神魂顛倒,四肢發軟。

  正濃情蜜意間,忽然一陣強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嚨,容靜夏猛地推開尚權,衝動洗手間就是一頓狂嘔。

  「你還好嗎?」

  容靜夏無力地感覺自己的心肺什麼都要嘔出來了,在尚權的幫助下,漱了漱口,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忽然想起來,和你在一起後,我的大姨媽好像從來沒有來報到過。」

  「啊,對哦!」尚權一把抱起容靜夏,「原來你最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來,我們去醫院,先做一個全身檢查。」

  「我沒事。」容靜夏剛說了這三個字,又是一陣噁心,她忽然被大力水手附體,竟然掙開了尚權的懷抱,又抱著抽水馬桶難解難分起來。

  「這還沒事?」

  看著心愛的女人面色發白,尚權的心都疼死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容靜夏把今天吃的東西都吐完了,才覺得稍稍舒服了一些,她倚著尚權的懷抱,低聲說:「不要緊張,我想我只是懷孕了?」

  「懷孕?」

  容靜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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