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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 -【CARTIER俏名模(代言名模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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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4:4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念眉 - CARTIER俏名模【代言名模之三】

什麼跟什麼啊!?
要她當產品的模特兒還的自己附帶男伴!?
還要能配得上產品的格調,相貌不能太平常!?
這分明是耍她嘛!
哼!別以為她很稀罕!誰愛夾去呷——
他是怎麼回事!?
也才不過是跟他見過一次小小的面罷了,
他說門口見,也沒說清楚事前門還是後門,
自己搞錯還好意思怪她存心唬弄!?
哎……他還放話要「堵」她!?
堵就堵,誰怕誰!?但起碼他得先知道她是誰——
老天!他只穿一件小褲褲上鏡,那她咧?……
哇——要她把手放在他唯一「凸」出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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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5:2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煥採名店,坐落在台北市地價最昂貴的頂級商圈,店裡只販賣最特別與最流行的精致珠寶。

聽說,這兒的店主是位清麗佳人,她有交際手腕,也有經營頭腦,因此讓煥採業績年年攀升,即使在最不景氣的現下,仍為同行業界欽羨的目標。

而煥採更是收藏了許多少女夢想的地方。

店主常笑稱,她不只賣珠寶,她也販賣夢,讓一個個被男人呵寵在手心,抑或自我疼惜的女人,在夢裡找到自己、在夢裡更臻成熟。

因此,進入煥採喝杯下午茶、小憩片刻,抑或與店主交談、成為朋友,是不少女人夢寐以求的願望。

況泯,台灣時尚界與社交圈眾所皆知的名人。

不是家喻戶曉的明星,也非名氣響叮當的模特兒,但她同時擁有了纖細窈窕的好骨架,及絕美無雙的臉蛋,更有一身冷沁惑人的氣質,魅力光芒直逼當紅的媒體寵兒。

她就是煥採珠寶的女老板,更是唯一的負責人,有關她的傳聞,總是繪聲繪影的流傳著。

有人說,她愛鑽石、愛珠寶,同時也收集男人的心;流言中,很多男人是她的人幕之賓,包括某某電子新貴或是億萬身價的富商,更有人說,煥採正是包養她的金主,出資供她開設的珠寶店。

縱然耳語� §o再難聽,況泯依然故我,堅持只做自己,不做多余的解釋,不在乎所有負面的社會輿論,一再將煥採推向巔峰。

最近,一則最新的消息,正沸沸揚揚地散傳在流行時尚界,令所有驕矜的女明星扼腕哂然。

原來珠寶界響徹雲霄的知名晶牌卡地亞,看上了況泯對珠寶的熱愛與專業知識,慧眼獨具地邀請她成為亞洲區代言人,破除了大部分廠商只找明星與模特兒代言的迷思。

然而,這個令眾人求之不得的好機會,況泯並沒有立刻答應,教所有人困惑不已。

是卡地亞另有附帶條件,或是其他限制嗎?大家都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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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6: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價值不菲的進口房車裡坐了兩名男子,平穩的車速正由中正國際機場駛回繁忙的台北。

“你什麼時候變心了?”說話的男人是甫自法國返台的冷則涯,一派調侃的語氣。

“變心?”羅朝專心注意路況,不了解他的話意。

敲敲一塵不染的車窗,冷則涯側頭睨看大學同窗好友,“捨跑車就房車啊!”

“女朋友個性保守些,所以就換車了。”羅朝沒有絲毫惋惜,甘之如飴的陳述。

“為了女人而換車?”冷則涯不可思議的表情,近似嘲弄。

羅朝迅地瞥他一眼,並未因他的口氣而動怒,“Trace ,別說得那麼不屑,等你遇上喜歡的女人,說不定更是完全變了個人。”

“不可能!”冷則涯相當篤定。

“有些女人,其實值得你用永遠去呵護。”羅朝語重心長的說,卻也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某些頑強的人,不是你常在他耳旁叨念,就能改變根深柢固的愛情習慣,然而他始終相信,當真愛來臨時,任誰也抵抗不了。

冷則涯聳聳寬闊的雙肩,不予置評,噙在嘴角的笑容,卻充滿譏諷。

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淪至被愛情沖昏頭的命運,看開了愛情的虛偽與不切實際,再也不可能信仰。

“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羅朝巧妙的轉移話題。同窗情誼多年,相當清楚對方的喜好,再說下去,難保憤世嫉俗的Trace ,不會再度批判愛情的不是。

“不一定。”

“不一定?!你難道沒有計劃嗎?”

“且走且看,高興待多久,就待多久噦!”

“你的經紀人何時想開,願意放你長假了?”

“她沒想開,是我自己偷懶不想工作。”冷則涯輕描淡寫的說。

“她答應你?”聲音突地拔尖,在羅朝的印象中,Emily 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分分秒秒綁住他。

他一直覺得,Emily 不只是冷則涯的經紀人,也像他的女朋友,更甚者,有時還給人老媽子的錯覺。

冷則涯右手撐在車窗上,左手在大腿上胡亂打著拍子,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已經回來台灣了,她不答應也不行了。”

“你該不會蹺掉一堆既定行程不管吧?”羅朝相信,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Trace 就是這樣的人。

絕對剛毅,絕對堅強,也絕對自信,以自負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深知自己的影響力有多深、也太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行事總是武斷自我;他永遠都對自己信心滿滿,管他人是褒、是貶,從不放在心上。

“我已經太久沒休息了。”

“可是做你們這一行的,常放廠商鴿子……不好吧?”羅朝鎖眉,不禁為他憂心。

無奈當事人毫不領情,依舊以瀟灑不羈的狂肆語氣說道:“只要他們還需要我的一天,就絕對會縱容我的所有行徑。”

說他不負責任也好,但冷則涯一直是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之下。

─品味與時尚的碰撞、生活與流行的激盪、美麗與娛樂的交融,在他的世界不斷演繹。

在法國,他叫Trace ,時尚人士無一不曉他的大名,法國現下最頂尖的首席模特兒,各家廠商捧著大把銀子爭相邀約的燙手人物。

在引領世界潮流的首都巴黎,Trace 主導的世界中,女人都怕死他蠻硬的個性,卻也都愛死他這個自大的男人,只要他對她們調情地一笑,她們就會爭相捧著胸口說,自己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卻從沒發覺自己前言不對後語的矛盾。

也許是在異鄉憑借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所以造就了他今日的霸氣與狂妄,然而,Trace 確實擁有這樣的本事,亦有大聲說話的資格,只因他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男人,黃種男人,卻在時尚界握有呼風喚雨的能力,這樣的男人,自信是應該,自傲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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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身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為他事事在握的態度而拜服。

“好吧,不說這個了,今晚讓我幫你洗塵吧,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

“不用了。”冷則涯謝絕了他的好意,“這兩年台北有沒有其他新竄起、新鮮好玩的地方?”

“你該不是一下飛機,又要開始玩樂吧?”羅朝訝羨他豐沛的精力,天生輕妄的個性,就是靜不下來。

冷則涯嘴角浮出難得一見的興味,劍眉微挑,“有何不可?”

“休息一下吧,你的時差都還未調整過來……”

“世界各地這樣跑來跑去,時差問題對我的作息,早已失去了影響。”

羅朝輕嘆,拿他沒轍,“中山北路那兒有家PUB ,好像是叫珍珠泡沫吧,開了一年多了,不過聽說這陣子特別熱鬧,如果你想找樂子,就去看看吧。”說出自己所知道的訊息。

“有什麼好玩的?”冷則涯興趣缺缺的問。

珍珠泡沫?店名過於女性化,毫無特別之處,不太能吸引他。

羅朝愛莫能助的搖頭,“你知道我不上那種地方的。”

冷則涯同情亦是不能諒解地拍拍他的肩頭,“不,我之前認識的羅朝,和我一樣瘋狂、會玩,只是他自己放棄了這樣精彩刺激的生活,甘於屈就平淡。”

“Trace ,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羅朝急著澄清。

“是,你一點也不委屈!”冷則涯受不了的翻著白眼,“但我替你感到無聊、無趣!”

看多了女人的膚淺,看慣了女人的虛榮,因為身處在一個最現實的環境,冷則涯承認,自己對女人存有太多偏激的想法,然而,女人的不值得信任,卻是心中難以磨滅、扭正的觀念。

女人,喜歡趨炎附勢、虛華不實,崇尚名牌富貴,過分的眼高於頂,自私又自利,她們的魅力每每在翻雲覆雨之後,消失殆盡。

所以,他向來與女人只維持著肉體關系。

這是他的原則,而他不認為這個觀念會有打破的一天。

只因為,他從不向往與任何一名女子天長地久……

* * *

在一陣節奏分明、勁道十足的爵士鼓催化下,迷人的夜生活,即將拉開序幕──

這裡是珍珠泡沫。

冷則涯獨坐角落,耳邊響著爵士樂,覺得長夜漫漫且無聊。

該死的羅朝!

因為他的一句話,害他真的跑來這兒找樂子,沒想到除了接收一些花癡遞來的求愛訊號外,沒見著任何的特別。

不熱鬧也不刺激的PUB ,幾名無聊的男女扭來扭去,不但挑不起玩樂的興致,甚至澆了他一身的冷水。

也許他真該聽從羅朝的提議,今晚由他接風洗塵,至少不會落得現下孤單的下場。

霍地,PUB 造型獨特的大門被推開,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走了進來,冷則涯頓時雙眼一亮,發覺周遭的男女也騷動了起來。

女郎背著光,教人看不清楚她的臉蛋,但那在緊身洋裝與細跟高跟涼鞋烘托下的火辣身材,足以讓人目不轉睛。

“Mini,你終於來了!”一名打扮亦不俗的女子,立刻迎了上去。

“我們等你好久了耶!”原先泡在舞池跳舞的年輕女孩,不管唱盤仍在轉動,一窩蜂追逐名叫Mini的女郎的腳步。

“你們可以自己先玩啊!”

“場子不熱怎麼玩啊!”流裡流氣的男子說道。

“今天有點事,所以來晚了。”Mini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風情盡現。

“Mini,今天有新面孔喔!”

“真的?”Mini漾笑的唇角,看不出來興奮的情緒。

“還是帥哥一個呢!”

“長相、體格都超棒的喔!”豎起大拇指,年輕女孩眸子曖昧地眨了眨,肩膀頂了頂她。

冷則涯聽見他們所有的談話內容,優越的男性自尊讓他更形驕傲,端著一副不凡的氣勢,等待著被簇擁的那名女子,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只要有他的地方,他一直是居於領導地位。

然而,好一會兒過去,卻始終不見那個叫Mini的女人拋個眼�姘L來。

他氣結當場!

好個趾高氣昂的女人!她以為他非要她的注視不可嗎?

啐,他要什麼女人沒有!

冷則涯癒想癒氣,不自覺間,雙手已掄緊了拳頭。

自視甚高、鄙夷一切的男人,未曾因此而動怒,只是,他沒發現自己被牽起了脾氣,別人更是不知道。

“來跳舞吧。”輕吐話語,似誠摯的邀請、又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般的命令。

“耶!”四周男女大聲歡呼,散至兩旁,開始鼓噪著她的名,不斷拍手吆喝。

“Mini!Mini!Mini……”

Mini走過他們讓開的小路,擺動誘惑的身姿,直逼舞池。

當DJ換上她專屬的唱盤,第一聲鼓響方落,只見一個舉手投足皆是致命吸引的女郎,舞動了起來。

冷則涯壓根不想承認自己的說話不算話,竟又被她拉去了注意力,炯熱的瞳仁正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的舞姿。

她的舞動很簡單,就是隨著火熱高張的節奏狂放甩頭、扭動嬌軀,看不清是深藍還是子夜黑黝的洋裝,一再勾勒出令人血脈僨張的絕妙身材。

她舞得很忘我,仿佛把她的靈魂都交予音樂,那般狂舞自然流露出媚人的韻味

“好耶!Mini……”

一曲舞畢,喧鬧的男女忙不迭體貼地遞上紙巾,�鵀o極盡討好之能事,接著便手牽著手跳舞去了。

瞪著女郎的背影,不知道是否輸不起,冷則涯不滿有人奪走他的風採,下一瞬已起身朝她走去。

“小姐,你身邊的位子,有人預訂了嗎?”他在她裸露出來的頸子旁呵氣,原先抱持著故意的心態,卻在目睹那兒肌膚的細致與優美的弧度後,被攫去了大部分的心神。

陌生而低沉好聽的男性嗓音在況泯耳畔驟響,一股麻酥直竄心頭、腦門,教她有一陣恍惚,好半晌才回神。

緩緩轉頭,映入眼簾的男子,教沒有準備的她,陡然亂了心跳。

男子有著極俊的五官,一雙劍眉桀驁不馴,望入他的眸心,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慌意亂。

清清喉嚨,她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佯裝方才心海的波動沒有發生。

“先生一樣是珍珠泡沫的客人,當然可以坐。”不知怎地,她依稀感覺他的話意帶著譏諷。

男子有極佳的外型來襯托性格的不凡,他的身量魁梧,適度發達且充斥美感的肌肉,則是熱愛戶外活動的成果,呈現出精悍男子的迅捷機敏,非虎背熊腰的魯男子所能比擬。

而他的五官,正是任何雕塑家夢寐以求的模特兒,他的鼻樑挺直,事實上,是太直、太拔高了,使他即使笑開,也難以撇開嚴峻的視覺效� G。

至於那兩片薄唇,照中國人的說法,屬於寡義薄情之人所有,對這種人最好別付出情感,以免傷心傷神。

然而,真正凝聚她靈魂的,是那雙炯亮逼人的黑眸。

“請問小姐芳名?”冷則涯擺出無可挑剔的斯文風范。

只是,內心受到的撼動,卻是不容忽視的。

在她將臉龐轉正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確實乍停了幾秒的時間。

她的風採的確迷人得很,無庸置疑是個神秘的女子,而且五官美艷非凡,態度卻異常冷冰,但在冷冰之中,又隱約帶著魅惑人的氣息,教人捉摸不定。

這是個百分百的女人,一個性感無比的女人,足以讓他的佔有欲傾巢而出的那一種!

“來珍珠泡沫的朋友們,都喊我Mini. ”況泯語帶保留,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危險的窒息感。

他的氣息近在身畔,好似籠罩著她的世界,令她呼吸無法順暢。

“你是這兒的常客?”

“算是吧。”有空一定前來報到,符合常客的定義吧?

“難怪,我看大家和你挺熟練的。”冷則涯字裡行間全是試探,意欲了解她的一切。

“先生第一次來嗎?”

“敝姓冷,冷則涯,你可以叫我Trace.”

況泯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都告訴你我的本名了,小姐的誠意……”邪肆的眼勾睨著她,企圖明顯。

“Mini. ”況泯不吝嗇,又說了一次自己的小名。“我的本名不好聽,叫小名親切多了,不是嗎?”

眨著撲朔迷離的慵懶眼神瞅著他,沖淡了緊張的氣氛。

望著她的花容月貌,冷則涯突來片刻的失神。

打從她踏入PUB 後,他的眼裡就只有她,這個一出現即教所有男女為之瘋狂的女人。

肆無忌憚的輕佻眼神繼續打量著她,她的皮膚頗為光滑,唇線嫩滑得讓人想咬一口,她是漂亮的,經過精心打扮,稱得上是個艷麗無雙的尤物。

收回視線,“無妨。”即便內心有再多的不悅,冷無涯強行抑下,裝出不在乎,漂亮地為自己找了台階下。

“你的舞跳得很好。”隨便抓來一個話題墊檔,避免氣氛僵凝。

“謝謝。”因為工作環境的緣故,況泯一直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未曾因為面對哪件人事物而緊張惶懼,然此刻她的情緒,卻為這個男人的一言一行所牽引著。

她都快搞不懂自己了!況泯表情仍是粲笑盈盈,心裡卻是煩躁不已。

“請你喝杯酒吧?”冷則涯隱約嗅到拔河的氣味,她正和他在爭上風,誰也不肯認輸。

很好,她成功挑起他挑戰的欲望了。

“不用了……”不願屈於弱勢,況泯決定反擊。

驀地,她換了一張表情,流露妖嬈的女性柔媚。

“Trace ,你是不是想……泡我?”紅灩似火的水嫩菱唇,貼得好近,就在他的耳邊呵氣,說著挑逗的字眼。

她嬌甜的嗓音刻意拉長,仿佛注毒人體,四肢百骸為之顫悸不已。

“既然我的意圖被你看穿,那我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冷則涯鎮定的表情,瞧不出心湖被騷動的痕跡。

“說什麼呀?”況泯的意志不輸他的堅定,可是軟言軟語地,好像在撒嬌,又像把塗了蜜的小鑽子,慢慢地鑽到心頭肉裡,滲了些糖蜜進去。

望著她討巧的表情,冷則涯霍地明了了一個事實。

她是只狡猾的小狐貍,這女人這麼懂得跟男人迂回作戰,代表她常常跟男人接觸。

“今晚陪我。”自信、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自他口中流洩。

猛地嗆了一下,況泯驚慌失措地連拍撫著自己的胸口,不住吞嚥口水,“你的意思是……一夜情?”

“這種事,你知我知,不需要挑明著說吧?”邪妄的挑眉,舉杯相敬,自戒一格的完美瀟灑。

況泯看著他一氣呵成的每個動作,一股氣哽在喉間,硬是喘不過來,氣得七葷八素。

這只自大色情豬,竟然挑她成為一夜情的對象?!

怎麼,她長了一張很寂寞、或是很淫盪的臉嗎?

真是不想不氣,癒想癒氣� I

狐媚的眼一勾,誓要勾去他的三魂七魄,況泯這會兒已經柔若無骨地半倚著他了。“這麼想要我?”

纖細的手指,暗示性的在他胸前劃著圈圈,假裝不經意的手法,卻刻意地略過他的男性乳頭,玩弄他的胸肌。

嘖!這男人真有放浪形骸的本錢,他的身材確實不是蓋的,在她手下的胸肌,健朗得足以令此刻珍珠泡沫內的所有女性顧客屏住氣息。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既生給他一張俊俏的臉龐,又給了他一副健壯的體格,她要全天下的男人全部羞愧而死嗎?

男人真的不能對他太好,一旦擁有太好的外在條件,就會變得像他這樣──到處獵艷!

冷則涯讓她搔得心癢難耐,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放至齒間輕咬,“你在玩火。”

“你……不喜歡?”況泯全身霎時一震,在他含住自己的手指吸吮時,真的感覺到一股電流竄過全身。

同時間,懊惱與氣憤也襲上她心頭。

她是要教訓他的呀,怎麼可以反受他誘惑?

“當然喜歡。”冷則涯得意地笑了。

她果然如他所想,是個真正的女人,還是個不噦嗦又玩得起的女人。

只是,她沒有遲疑的應允,又令他產生某種莫名的不高興。

他不曉得自己矛盾個什麼勁!

既要她狂放一點的獻出自己,卻又生氣她的輕率。

“你決定地點?”

“嗯,紳士風度?”她嬌俏一笑,沒玩過如此激烈的禁忌遊戲,緊張得都快休克了。

冷則涯點頭,輕狂的男子味兒展露無遺。

他要這個女人變成自己的,絕對!

毫無收斂的眼神,再次從頭到腳審視這個韻味十足的女人,以她即將屬於他的狂肆眼神。

那副體態在方才勁舞時,他已親眼目睹過其曼妙,緊緊包裹著美麗胴體的小洋裝,根本遮不住她的玲瓏曲線,甚至還強化了她的窈窕。

她是一個讓他一見,就非常想擁有的女人!

這種勃發的獨佔欲望,前所未有,強烈得令他悸動。

“我相信,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順籐摸瓜,冷則涯逮住不可錯過的好時機,握住她的柔荑。

“你會知道,我和其他男人的不同。”眸光火熱地閃呀閃,蘊藏著放肆的風流。

其他男人?就是這四個字,一把火自況泯心下炙燒了起來。

他是這麼看她的?認為她經歷了很多明人?就算僅是玩玩的心態,也別那麼羞辱人!

“那……我就等你的表現噦!”況泯媚眼如絲,含嗔地望著他。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十分鐘後我們在大門口集合,然後……�迄瞼L眨一眨眼,她以指尖輕輕推開他,帶笑的旋身。

“沒問題。”冷則涯目送她的背影,仿佛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姿態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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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6: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煥採名店,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潮經過,可愛與浪漫兼具的櫥窗設計,總是輕易便能吸引目光的駐留。

有時候,有些小女生甚至會站在店外興奮地叫嚷跳躍,為了那光採奪目的鑽石與珠寶,希冀自己也能擁有。

店內,花茶味沁香,撲鼻好聞。

“小泯,你接受卡地亞的邀請了嗎?”說話的女人是煥採最忠實的老主顧──王碧華,她家就在煥採附近,每天一定來這兒報到,美其名是與店員閒嗑牙,其實是為了況泯而來。

況泯的魅力,連女人都不能招架。

“沒,還在考慮當中。”況泯坐在店內附設、用來招待客人的小吧台前,支著下顎,心不在焉的應道。

她的心思,繼續回溯到兩天前的夜晚,讓一張純男性的臉龐給徹底佔據。

“泯姐,你答應嘛,難得的機會耶,說不定還能間接宣傳煥採喔!”店員小凡極力鼓吹煽動,對此事興致勃勃,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小凡,你知道我不喜歡店裡人擠人的景況,那會顯得煥採缺乏格調。”況泯與眾不同的觀念,是珠寶店給人的感覺� n清清爽爽,一旦造成盛況,便會降低了店內珠寶的價值感。

所以,她寧可維持現況,只做熟悉客戶的生意,又或等待哪天來了識貨的名家;並不期待借著媒體來炒作知名度,破壞了煥採予人的印象。

“可是你不動心嗎?”王碧華不相信像她這樣熱愛珠寶的女人,能夠抗拒卡地亞頻頻召喚的魔力。

“他們要我另外找一位男土配合,這是一個難題。”況泯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無奈卡地亞的要求,卻令她陷入了困境之中。

她既非流行時尚圈的人,哪裡認識稱頭的男人充當男模?

“當代言人有什麼好處啊?”小凡好奇的問。

前些時候,營業時間之內,幾名穿著光鮮的神秘男女來訪,視線只專注於卡地亞系列珠寶的擺設位置,然後她們家的漂亮老板出來招待,匆匆交代幾句話後,便與對方吃飯去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店員們在店裡瞎猜。

直到況泯回來,公布了這件事。

原來她早在幾天前,就接到了卡地亞邀約的電話,只是沒有告訴她們罷了。

沒有人覺得奇怪或是不能原諒她的隱瞞,因為這正是況泯的標準作風──神秘,渾身散發朦朧的美感。

“一年佰萬卡地亞系列商品,任我挑選。”口氣一如以往,沒有太大的喜樂,可能是�陊{的事太多了。

“嘩!”倒是小凡驚羨地咋舌連連,“泯姐,你快答應吧,這麼優的好處耶,免費的卡地亞珠寶,光想我就暈茫茫的了。”

“是呀,小泯,你不也最喜歡卡地亞的設計風格嗎?千萬別錯過這個可以佔盡便宜的機會。”王碧華一樣站在支持的立場。

況泯快受不了她倆完美的一搭一唱,“我不是說了嗎!卡地亞表示不為難我,要我自行找一位搭檔的男模特兒,可是他們的不為難,還真是令人頭痛,我要上哪兒找搭檔的人選啊!”

無論出席任何宴會或是公開場合,她最常配戴卡地亞的飾品,因此教卡地亞相中,認為她會是最稱職的代言人,於是找上她討論合作事宜。

然,不是她說,卡地亞真的龜毛極了!

就說找她當代言人了,作啥非得再配個男模不可?什麼叫畫面好看,她自認姿色不差,足以美化所有的畫面。

“啊!”小凡驀地想起某事,驚喜的說:“我聽說Trace 好像回來了,不是嗎?”

“Trace ?好熟悉的感覺……”

這名字為何似剛在耳畔滑過而已?

況泯沉默無語,若有所思地睇著她,思緒荒唐地再次想起前晚珍珠泡沫的際遇。

那個邪氣霸道的男人,多麼的目中無人,竟看待她與一般的花癡無異,像是隨時等著和男人上床似的!

是,他是長得帥、生得俊,但不表示她就會饑渴地巴上他,與他共度纏綿浪漫的一夜情!

“唉……對耶,如果他願意幫忙,那麼我敢保証,卡地亞一定很樂意連續三年請你當代言人!”王碧華興奮的表情,看起來比她還像能坐擁免費珠寶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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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說?”況泯不明了她的意思。

王碧華詫異地望著她,“小泯,你不會不知道Trace 是票房保証吧?”

“新竄起的明星?”

王碧華拍拍額頭、翻翻白眼,“虧你還時常出席一些時尚酒會,居然連Trace都不知道!他是時尚界的首席男模耶!”

“喔!”況泯施施然的發出一個語助詞。“出名到我沒聽說過,那還真是不容易。”隨口諷刺性的調侃了幾句。

話落,店內其他兩位女性都愣住了。

“泯姐……”小凡尤其最為難以置信,在煥採工作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她認識的況泯,不曾用過如此苛刻尖酸的話語,去評論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況泯見著兩人的錯愕,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亦是感到莫名其妙。

她是怎麼了,脾氣無緣無故的湧來,而且氣的還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他哪裡得罪她了?

方才在那一瞬間的潛意識裡,她的腦海,依稀浮現了前晚那個自大男人的臉孔,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生氣的吧?

那個男人徹底惹惱了她,讓她對他恨得牙癢癢的,也將他記得特別清楚!

不解的是,她為何會將兩人重疊在一起?嚴格說來,兩人她都不算認識,若要強構上理由,也許一樣都是富有男性魅力的男子吧。

該死……她怎麼可以對那個可惡的男人念念不忘!況泯對自己的思緒相當鄙棄,暗咒不止。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想要一語帶過自己的反常。

“泯姐……”小凡眉間染著憂慮。

“你們慢慢聊,我出去透透氣!”為了逃離兩人納悶疑惑的眼神,況泯連忙避開。

* * *

即使事隔兩日,冷則涯依然氣炸了。

那個女人竟敢如此待他!

男性自尊強烈受損,她讓他像個癡心漢一樣,倚在PUB 門口站衛兵,煙一根抽過一根,在煙霧彌漫之下,像許多電影上演的等不到暗戀人兒的單戀男子,癡傻守候……

該死的女人,放了他鴿子!

用尿遁法躲他,早該知道她絕不是簡單的女人!

深諳挑逗之術、懂得男性的弱點,這樣的女人太過世故,是他輕忽了。

人在廚房煮咖啡,冷則涯的每個動作,都能顯示他的怒氣。

一早起來,心情就氣悶,認真想來,不曾有哪個女人影響他至深。

“Trace ,事情都過了兩天,你的火氣也該消了吧?”羅朝一臉睡意,按揉發疼的太陽穴,急切需要咖啡因來平撫頭部的疼痛。

拼了兩夜的酒,冷則涯的理由是他需要洩憤,可是他這個無辜的第三者無氣之有,何須洩憤?

被他拖住兩天,公司去不得,就連電話也不能撥出去,他真擔心女友胡思亂想,以為他遇上了什麼不測。

結交他這號朋友,不知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換成是你,你能忘記這樣的羞辱嗎?”冷則涯的口氣怨恨難平。

“老實說……你不覺得自己的心態也有錯嗎?”試著將話說得十分客氣,捋虎須的下場,他可不想體會。

“一夜情有什麼不對?”冷則涯不能苟同好友略帶譴責的說辭。

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

“搞不好那位小姐不玩露水姻緣,是個好人家的女孩。”羅朝不明白他為何總要事先為女人定位,而且還是以偏概全的不好印象。

“衛道人士不可能那麼晚還泡在PUB 、穿著輕涼火辣,甚至跳著暗示誘惑的熱舞吧?”被當白癡戲耍的恥辱,冷則涯氣得牙齦發酸。

“何況如果她不想要,幹嘛不一開始就拒絕我?”讓他有了期待之後,再澆他一身冰水,誰不生氣?

就是被她欲擒故縱的手法所騙,否則憑他遊走花叢多年的經驗,怎會落得慘遭愚弄的境地?

羅朝很想勸他收斂一些,畢竟夜路走多了,遲早會碰上鬼,可是又心知他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與自己爭辯,只好選擇噤聲。

“好了,你再氣也是徒勞無功,不如認真點規劃在台灣的日子要怎麼過才實際。”

“我還會再去找她的。”冷則涯突兀地冒出一句話。

羅朝一愣,“誰?”

“那個膽敢讓我空等的女人!”冷則涯氣呼呼的端來兩杯咖啡,用力往桌上一放,黑褐色的液體潑灑出來。

“Trace ……”

“我要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無心要玩,為什麼要附和我的暗示!”坐在對面,冷則涯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

“你……何必呢?”羅朝看見了他眸心裡的火花,知曉他的怒氣燃燒得多麼猛烈。

那對瞳仁忠實地傳達了Trace 過人的智慧與強勢的作風,憤怒時,他從來不必耗費太多力氣去瞪人,蘊涵在他身上的力量,只要借由那兩個靈魂的出口,淡淡一掃,任誰都會覺得自己身上被掃出兩個洞來。

那個叫Mini的女人,削挫了他的男性自尊,是無庸置疑的事實,要不他不會氣成這樣。

“換成是你,你嚥得下這口氣嗎?”

“你知道我心臟不好,玩不起那麼激烈的遊戲……”羅朝搖頭又擺手,心急地解釋。

“你若見過那個女人,就知道我沒有抹黑她,她大有將男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本錢。”至此,冷則涯心中對那名女子的印象,大多是不可原諒的憤怒。

“Trace ,撇去別的不說,朋友至今,我真的沒見你為哪個女人生過那麼大的氣。”能夠預料這段話的出口,可能收到怎樣的回應,羅朝依舊硬著頭皮說了。

豈知,該是要動怒的冷則涯,只是冷嗤一聲,“僅此一次!”眯緊了細長的眸子怒道,“我會讓她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塵封的記憶、昔日的陰影,都因為她而掀了開來,憶起了那段背叛,冷則涯不禁咬緊了牙關。

這輩子,他絕不原諒違背承諾的女人,即使僅是一句簡短的允諾。

* * *

翌日一早,好夢正酣的冷則涯,教一陣催命似的門鈴聲給吵醒。

“去他的,你最好有一個好理由解釋一大早按我家門鈴的原因!”他披上晨縷,惱火睡眠被打斷。

“Emily ?!你怎麼跑來了?”看見門外站立的女人,冷則涯的俊臉上飛逝過短瞬的驚詫,然後徑自轉身往內走,率性落坐沙發上。

“我是你的經紀人,能不跟著你嗎?”拉著一只名牌旅行箱,一身流行美感的女郎跟著走進屋內。

她就是Emily ,一手將Trace 推向首席名模地位的經紀人,年方三十,成就非凡。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要休息!”冷則涯點燃了煙,開始吞雲吐霧。

其實她的出現,並不是什麼措手不及的意外。

前天接到她的電話,問過他在台灣的落腳處後,他的心裡已然有個底了。

“是嗎?”仿佛自己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Emily 自行找到了廚房,毫無怨尤的替他煮起咖啡。

房子的格局、裝橫,是冷則涯一貫偏好的荷蘭風,他在世界許多國家皆有置產,而房子的擺設全由他一手包辦,因此她可以很輕易的找到想要的東西。

“你將所有工作扔在一旁,再丟給我一句你要休息,你真以為我能擺平所有的廠商?”對於這事,Emily 一肚子牢騷想要發洩。

“你若沒有這點能力,如何當上炙手可熱的經紀人?”順口揶揄了幾句,捻熄抽沒幾口的香煙,輕啜苦澀、卻是他最鐘愛的黑咖啡。

“收拾一下行李,今天就和我回巴黎。”Emily 跪坐在他腿旁的地毯上,仰頭看著他。

“免談!”

“Trace ,別那麼任性……”Emily 軟著嗓子哀求,這棵搖錢樹的心思太難捉摸、情緒太難安撫,偏偏她又離不開他。

她知道倘若自己不要這份工作,將有太多人搶著當他的新保姆,但她可捨不得將機會便宜別人。

冷則涯放下杯子,站起身,迎向窗簾翻飛的落地窗。

背對著她,偉岸的身子讓穿透窗簾的陽光,圈染了一層流金色的光輝,“我還有事情尚未處理完畢。”

“什麼事情?Emfiy 跟了過來,”你先回巴黎拍完雜志封面再回來,不行嗎?“

“不行!”冷則涯沒有商量余地地駁回她的提議。

他不能容忍那個女人放肆的身影,一直停駐在自己的腦海,而他卻無法對付的情況。

昨晚他又去珍珠泡沫,等了幾個小時,店門都要關了,該死的Mini依然沒有出現。

問過店裡常客她的本名,沒有人曉得,所有曾經和她嘻嘻哈哈、或是仰慕她的客人,知道有關她的一切資料,其實並不比他來得多。

好個神秘的女人!

不過她癒是保密,癒是激起他探究的興趣,他告訴自己,非得揪出她的真面目不可。

“你怎麼了?才來台灣住個幾天,脾氣就變得這麼暴躁?”擔任他的經紀人多年,Emily 打理了他多少事情,輕而易舉便察覺了他的轉變。

業界都說Trace 難搞,那是因為他的情緒鮮少表露在臉上,然而這會兒可不是這麼回事,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情。

“別和和我提起這事!”

這事?她提起哪件事了7Emily一臉茫然。

“你回巴黎吧,在這事搞定之前,我不接任何工作。”他要專心應付這只狡詐的小狐貍,不信守株待兔等不到她!

既然她是珍珠泡沫的客人,就一定會再光顧;他向來不是有耐心的人,但為了她,他願意繼續等,遲早有天會等到她。

屆時他要問清楚所有的事,包括她的心態,他不容許自己被戲弄。

“那怎麼可以!”聽見他的表態,Emily 可急了。“你在台灣難道都沒有聽見風聲嗎?”

“又有什麼風聲了?”

“聽說卡地亞這次亞洲區的代言人,找上了一位珠寶店的女性負責人來擔綱。”

“那更不幹我的事了,不是嗎?”

“不,根據可靠的小道消息指出,卡地亞特別指定那位女性代言人,得找一位男性模特兒配合,正巧你人在台灣,我認為你出線的機率最高。”

冷則涯挑眉,不屑地撇撇嘴,“我不希罕。”

“可是我希罕!”Emily 雙手合握他的手臂,“Trace ,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它可以開拓你在亞洲的市場,說不定借著這次的表演,亞洲的廠商會紛紛找上門來。”

“Emily ,你嫌我的工作還不夠多嗎?”他不耐地問。難道得要他的精力全被搾幹,她才甘心放他休息?

“Trace ,模特兒這行是不容懈怠的。”常常,因為他的自信,為她帶來了數不清的利潤,然,有時她卻也要因為他的自信而苦惱。

他太自負,自負得令人頭痛。

“不能等我的設計師或是廠商,除了說雙方無緣合作,難不成還要我低聲下氣去向他們托求?”時至今日,坐擁名氣與財富雙收的地位,冷則涯的霸氣是有緣由的。

“你這樣……”

Emily 急得繞來他的面前,冷則涯卻抬手,制止她接下去的言論,“Emily ,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談了。”

“可是……”

“你若是能夠適應台灣的一切風俗民情或是氣候,就留下來吧,不過請不要幹預或是過問我的生活,我目前是休息狀態。”

說罷,他放下杯盤讓她收拾,回到房間繼續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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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珍珠泡沫,一如以往,音樂聲時而震耳欲聾、時而抒情繞樑,依然是男女充塞的熱鬧場面。

“Mini來了嗎?”冷則涯雙手撐在吧台上,傾身詢問調酒的女酒保。

聽說珍珠泡沫的另一個特色,是擁有全台各大酒吧,男女酒保望塵莫及的耍酒瓶花式技術,這位女酒保利落的手法無人能出其右;只是當前他只想尋人,對此一點也不好奇。

“又是你?”女酒保阿麗一眼即認出了他。

沒辦法,對方連續幾天的出現,總是一臉棄夫的惱怒模樣,等待的目的只為尋人,找的人還是她熟到不行的Mini,教她這個領人薪水的酒保想不特別注意都難。

Mini這回也許玩得太過火了,惹到了一個善於記仇的小心眼男人,想要輕鬆擺脫,恐非易事。

“她今天有沒有來?”冷則涯盯著她,又問一次。

“先生,Mini不是天天來的。”Mini真好,每天總有不同的帥哥俊男詢問她的資料,雖然眼前這個有點難纏,�鮃L的酷勁與散發的氣勢,感覺非泛泛之輩,不是之前那些空有外表的膚淺男人所能比擬。

“她每次會來逗留多久?”固執的表情顯示,他這次非要問出個具體答案不可。

阿麗面有難色,“這……不一定耶……”店規載明,客人的資料不得外洩,Mini也算客人之一,就算她每次到珍珠泡沫消費都沒有付帳。

“我留個電話,下次她一來,你馬上打電話通知我。”說著,他便自結帳台前取來紙筆,寫下手機號碼,完全不留給她拒絕的時間。

“先生……”他勢在必得的姿態,真的教阿麗怔住了。

該怎麼跟他說呢?老實告訴他,其實她已打過電話警告Mini,說他天天到店裡找她一事,無奈她愛理不理,根本沒將他當一回事……

不過,實話實說不好吧?說不定他一怒之下,大掌一劈,轟了她的寶貝腦袋。

為求保命,阿麗選擇默不作聲。他們的事情還是交由他們自己解決吧。

“Mini!喂,你們!Mini來了!”

客人一陣吵嚷,冷則涯耳尖的聽到那個牢牢烙記在腦海的名字,迅速地旋身,果然看見笑得一臉嫵媚的女人走了過來。

怒發沖冠、雙手掄拳,忍了一個多星期的火氣,終於找到宣洩的出口了。這個女人,教他等得太久了,他定� n加倍回報!

“啊……”阿麗低聲慘叫,用力拍了一下額頭,心裡大喊不妙。

Mini真是的,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選在這個時間自投羅網,他像是怒張的刺□,肯定會紮死人。

喔,她還笑得出來,當她看見他燃火的眸子,笑容一定要凍結……何麗心裡如斯想道。

果然,就在下一秒,況泯的視線放遠,不偏不倚地對上了那對慍怒的焚紅眼瞳,胸口猛地一悸。

他……那不是他嗎?怎麼……怎麼會……在這裡?

況泯的思緒如糾結的絲線,頓時拉扯不開,內心的情緒強大湧來,紛雜得令她分不清,只覺壓窒得難受。

“借過!”冷則涯冷冽著嗓音,排開阻隔的男女,直直向她邁進。

拎著不安定的心,況泯雙腳仿佛釘在原地,無法抽足跑開,只能眼睜睜望著他一步步靠近自己。

有些不識相的男人,依然沒有讓路的打算,氣煞了冷則涯,扯開喉嚨大聲咆哮,“我說讓開!”

驀地,交談的人聲停了,樂隊的演奏驟止,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兩人身上。

吧台後的阿麗緊張不已,為那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動作的笨女人,捏了好幾把冷汗。

終於,冷則涯來到了況泯的面前。

“Mini小姐,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和煦如春風的渾厚嗓音,卻令況泯感受到了無窮的壓力,她覺得他比笑裡藏刀的閻羅王還可怕。

“哪……有?”因為他的氣勢,況泯聲音不自覺透露出心虛。阿麗沒唬她,他真的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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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

“我……”況泯頻頻咬舌。該死!她的辯才無礙為什麼一碰上這個男人,就全派不上用場了?

記得上回,她還可以魅力橫生地與他談笑風生啊,為何這次會自亂了陣腳?

“這兒人太多了,我們過去那邊詳談。”冷則涯指著最角落的一張桌子。

詳談?不是心理作祟,況泯發誓,她真的聽出他說這兩個字時,確實是咬牙切齒的。因此,她說什麼也不過去。

“不需要吧……”

“除非你希望我在這裡親你、摸你、愛撫你……”他在她耳畔輕吐威脅的字句,“這可是你上回答應和我一起進行的事。”

況泯氣結,無奈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悻悻然地跟著他往角落移動。

* * *

“為什麼放我鴿子?”甫坐定,冷則涯的質問劈頭扔來,眼神銳利得宛如想要將人刺得千瘡百孔。

況泯心頭一凜,懾於他的火氣。看樣子,這個男人真的氣瘋了。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喜歡?”識時務者才是真女人,噘起了紅唇,況泯趕緊撒嬌滅火,她可不要再次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不難猜測他的固執與堅持,更相信他有的是辦法,把珍珠泡沫搞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而她並不樂見那種場面發生。

“換成是你被耍了,你會喜歡?”不知怎地,她的聲線一軟,冷則涯的火氣便消了大半。

“我向你賠不是,不要生氣了嘛。”

左手按在他厚實的肩胛上,右手遊移在寬闊的男性胸膛,左右來回,像是滑溜的鰻魚。

今晚的他穿得十分輕便,一件純白貼身T 恤,加上一條刷得泛白的牛仔褲,將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與健壯體格,毫不吝嗇地展露。

這個男人,很有品味,也頗具個人風格。

“這幾天為何沒來?”冷則涯知道她深諳勾魂攝魄的技巧,才會如此自然地流露出媚人的一面。

而情緒反應幾乎是立即的,他發現,自己非常不喜歡她以如此姿態對待自己。

女人不可能天生就這麼懂得勾人魂、攝人魄,這意味著曾有某個或某幾個男人調教過她,而他太清楚這之間的因果關系與調教的內容。

陡地,他不悅地眯緊雙眼,心裡大概對她有了個譜,但仍不確定。

“我不是天天可以出來玩的。”況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那種屬於好女孩慣用的理由。

這幾天她煩透了,拒絕不了卡地亞的誘引,只得拼命思索條件不錯的圈內男性模特兒,自行在心中篩選,結果一個個都被自己打了回票。

他們不是年紀太輕,就是沒有她要的氣質。

至於她需要的男模,究竟得具備何種氣質,她也無法具體描述出來,那是一種很主觀的感覺。

眉峰微揚,冷則涯睇著她,“怎麼,你的男人不讓你出門?”以不自覺的酸醋口吻,“管得這麼緊?”

況泯不由得一愣,“什麼男人?”

“你要繼續� M我演戲嗎?”有了上回的教訓,這次他再沒耐性看她裝傻,也不願浪費時間聽她說些可能是多余的內容。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啊廠況泯一副完全狀況外的表情。

“你的男人。別說你沒有男人,我不會相信。”

“既然你不相信我沒有男人,那就姑且認為我有好了。”啐,他的心中都有答案了,還要她說些什麼。

盡管她是回答他了,可是冷則涯發覺,自己不喜歡她的答案,一點也不喜歡,她的回答方式,像是在敷衍他似的。

“你現在可以說了。”

況泯又是一頭霧水,他說話一向這麼沒頭沒尾嗎?

冷則涯看出她的疑惑,開口點明,“上回偷溜的事。”

“喔……”沒想過兩人會再碰面,她頓時陷入困窘。

“你是存心耍我的?”

“呃……”況泯靜心思忖,並斟酌著該要如何回答,才不致引起他的震怒咆吼。

他是個危險分子,她逐漸明了這個事實。

冷則涯沒有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承認了?”

“當然不是。”連忙替自己辯白,即使他指控的內容其實就是事實。

“倘若你有誠意,為什麼要從後門逃走?”過去二十七個年頭,沒有哪個女人敢給他這等羞辱。

“那是因為…� K”她靈光一閃,“因為……我那天突然想到有要事,得趕去處理。”

“所以來不及知會我一聲,便走人了?”

“嗯……”抬眼偷覷,正巧落人他細察的眸光之中,趕忙再低下頭,“真是不好意思……”

等……等一下!況泯突然發現不對勁。

她幹嘛向他道歉啊!除了不該不告而別外,她何錯之有?

要知道若不是他鄙棄女性的價值,踐踏女性的尊嚴,她根本不會用這種方式懲戒他。

千錯萬錯,錯在他一開始就不該錯認她是個輕浮的女子。

現在他居然還找上門來怪罪她,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今晚你沒有其他要事在身了吧?”冷則涯不準她在他的面前神遊發呆,硬是拉回她的思緒,提出問題。

況泯眨著疑惑的大眼,跟不上他說話的邏輯。

“我想,你今晚應該有空,可以履行那晚和我的約定,對吧?”他目光鎖住她,情欲方濃。

她真的夠特別,不說話的時候,那雙盈亮大眼仍是勾人,纖細勻稱的長腿在每一伸展動作間,皆散發著讓人窒息的致命女人香。

或許職業使然,他格外喜歡欣賞女人的腿,也對擁有一雙美腿的女人,特別有好感。而她,兼具了所有的優點,令人移不開眼。

況泯瞠大雙眼地� n著他,心跳驟然停止,不敢置信的眼神,像是整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我……我……”況泯差點岔氣,腦海一片空白。

“或者你其實是個大騙子,那晚只是空口白話、一切言辭都是唬弄我的?”

倒抽口氣,況泯頓時方寸大亂。

這個男人肯定是老天爺派來治她的,他的一字一句,分明都想將她逼入死胡同裡,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而且他肯定的語氣,仿佛洞悉了所有真相似的,真恐怖。

“一定要急於今晚嗎?”姿態一變,她穩住呼息,挪坐他的身旁,挨著他的手臂摩擦,努力擺出誘惑的樣子。

男人都喜歡這一套,她在其他男人身上印証過,相信同是感官動物的他,一樣抗拒不了。

“你有事?”冷則涯享受她的撫觸,全身肌肉不禁放軟了。

不可否認,她非常擅於調情,不論她的聲嗓或是她的模樣,皆是標準以上,或許他很樂意將她短暫的佔為已有。

心中有了盤算,於是他再次用眼神,掂掂她有幾斤幾兩重──

她是個可以被數字化的女人嗎?

自她的穿著及一些行為表現,冷則涯主觀且武斷地認定她是。

其實女人有價碼,遠比沒有價碼容易擺平。

而他,不諱言,非常非常想要擺平她� I

“你知道女人總有幾天的時間不方便嘛……”媚眼如絲、她的拿手好戲,男人向來暈陶陶。

“我不介意。”不料,冷則涯竟語出驚人。

況泯愕然半晌,腮頰因為某些限制級的畫面倏地染紅。

你不介意,我介意!

怒火沖天,但為了不要和他在公共場合翻臉,她強迫自己第N 度忍了下來。

這個驚世駭俗的家伙,連性癖好都與眾不同的惡心。

刻意再嗲著聲音,她求情般的口吻道:“下次,好不好?”

“不好,等不到下次,今晚我就要你。”宛如君王,他霸道的宣誓要她的決心。

況泯的脾氣連番湧了上來。急色鬼、好色的一匹惡狼……搜遍腦海所有罵人的辭匯,但求痛快。

“既然冷先生不能體諒我的身體狀況,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就當我上回所說的一切,全是笑話一場吧。”況泯端出傲然的冷漠,一派與他劃清界線的態勢。

早該吵翻的,她何須費事與他維持和諧的關系?打從他降低她身體價值的那一刻,一個巴掌立刻招呼過去,不更省事?她何苦虐待自己的精神、折損自己的細胞?

銳眸一閃,冷則涯細究她的表情,看出說笑的成分不高,情緒一轉,勉強自己收斂高傲的霸道,留給她一條選擇,“好,我就等你方便的時候,這是我的電話,我等你Call我。”

第一次,他屈就了一個女人的條件,但他告訴自己,僅此一次。

他太想征服這個集聚萬種風情的女人,讓她享有一些特權,也許並不違背自己獵艷的原則。

她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望,最好值得他的破例。

況泯望著手中的� p紙片發呆,耳邊回盪著他命令式的約定,忘了回嘴。

“不妨事先提醒你,別想躲我,那是白費心機的行為……”冷則涯盯著她瞧,眼神惹人發慌,“我要定你了。”

* * *

打烊後的珍珠泡沫,況泯難得還泡在店裡。

“Mini,怎麼了?”

“阿麗,你現在不要和我說話,我快煩死了。”眉間深鎖,況泯擠著一張愁惱的苦瓜臉。

“你已經煩了一整晚了。”結束了吧台的整理工作,阿麗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

“我現在一樣很煩。”況泯不斷換手撐著下顎,顯示心緒浮躁的程度。

“誰要你老是裝出浪女的形象。”阿麗一點也不同情,落井下石地覺得她根本是罪有應得。

“我哪有?”大聲否認。

“哪沒有?”她以為說話大聲就贏啊,“現在事情鬧大了,沒辦法漂亮退場了吧?”

“那個冷則涯真麻煩。”況泯語多抱怨。

“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不好搞定。”阿麗氣定神閒的發表自己的感想。

“那你為什麼沒在一開始就警告我,現在放馬後炮已經於事無補了。”況泯悶得有些狼狽。

“你那時興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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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6: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擔心自己的決心又在曇花一現的瞬間消逝無蹤,隔天中午,況泯立刻付諸行動的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號碼是她費盡千辛萬苦、透過各個管道要來──國際名模Trace 於台灣住所的聯絡方式。

嘟……嘟……

鈴聲響了七聲後,“不可能沒人接吧?”

就在況泯打算放棄之時,鈴聲終止,話筒被拿了起來──

“喂……”她趕緊出聲,不料禮貌性的招呼未打,對方已不客氣的咆哮起來──

“你又有什麼事了?”偌大的臥房內,男子的五官埋在純白的枕頭裡,話筒貼在他的左耳,放聲叫出不滿。

“我……”況泯被兇得很無辜,這是她第─次撥電話給他,為何他用“又”這個字來說她?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吵醒了!”炮火連天,冷則涯不斷對著話筒嘶吼。

然後對方沒了聲音,況泯正感狐疑,接著送人耳膜的,竟是嘟嘟嘟斷線的聲音。

一股火氣驟揚,況泯不敢置信地瞪著話筒,“他竟然掛我電話?”自沙發上跳了起來,氣憤難平的握緊無線電話。

“他居然掛我電話?”重復喃語,況泯氣得想殺人。

“國際名模囂張啊,憑什麼問都不問,就掛人家電話!”她的怒氣激紅了白皙的臉蛋,口不擇言地批罵。

用力吸了口氣,“沒關系……”況泯露出怨憤眸光,“你掛我電話,我再打!”

存心和他鉚上了,她再次按下重撥鍵。

嘟──

這次,鈴� n響了一長聲即被接聽。

“Emily !”暴怒獅王般的吼聲,差點攻破況泯的耳膜。

在轟隆隆的回音中,她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英文名字。

當下,況泯直想大罵三字經。

她不會被當成別的女人,無端挨罵PE?

“對不起,我不是Emily ……”她立即澄清他的誤會。

想起自己正有求於人,況泯努力修飾說話的語氣,硬是壓下了方才的滿腔怒火。

電話那頭頓了好一會兒──

“你不是Emily !?那你是誰?”冷則涯的口氣更不好了。

他不會倒霉到,一早就碰上一個連續撥錯電話的愚蠢女人吧?

“我先自我介紹……”

“算了,不管你是誰,我都沒有時間,也沒耐性聽你說話!”

“喂──等一下!”覺得對方有意掛上電話,況泯連忙制止。

她絕不容許同一個男人,接連掛斷自己兩次電話。

“有何貴幹?”自鼻孔哼出一長氣,冷則涯沒遇過這麼不識相的女人。

“請問你是Trace 嗎?”

“不是!”他警覺心大起。

“那請問Trace 在嗎?”況泯盡量讓自己維持和顏悅色的臉部表情說話,認為如此才不致洩漏內心的反彈在聲音、表情上。

“他不在。”

“方便請問一下,如何可以聯絡到他本人嗎?”聽出了他的刁難,況泯怒不可遏。

這男人知不知道,事情已迫在眉睫了?倘若她拿不到卡地亞年年提供的佰萬珠寶,他得負責賠償她的損失,包括物質損失與精神損失,共計兩佰萬。

“你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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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遏止的厭惡迅地在況泯的心裡蔓生。有夠沒氣質的男人!一點接聽電話的基本禮儀也沒有,說話的語氣真是差勁透了。

“我有事找他。”

“和我說就行了。”

“先生能為他作主嗎?”禁不住氣,況泯忍不住反唇相稽。

沒想到這個冒失女人還挺悍的,“你不說說看,我怎麼知道可不可以。”圍繞冷則涯的瞌睡蟲,霎時跑掉了大半。

“我想邀請Trace ,一同出席卡地亞的年度大會……”

“他不會答應的。”不待她將話說完,他立即回絕。

“為什麼?”她火氣飆得老高,為他狂妄的態度。

“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他不會接任何工作。”在搞定Mini之前,其他事情他都提不起興趣。

“我一樣會支付酬勞給他。”況泯以為他介意酬勞的問題。俗話說大牌難纏嘛,她心底早已有底。

小凡她們都說,Trace 是票房保証,一定能讓她的代言更加成功,所以就算她本身並不知道Trace 長得是圓是扁,照樣賭了下去。

“他不希罕那些錢,你也別多費唇舌了,我說他不會答應,就是不會答應。”冷則涯的態度十分強硬。

“要不然你將他的手機號碼給我,我自己和他談。”況泯發誓,多和他講一句話,她便要折壽一年。

“我就是Trace 的發言人,我說了算!”

“你──”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真的不知道,世上有這麼鴨霸不講理的男人,她好言好語央求他,他卻不留情的一口駁回,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沒有其他的事了?”

“我……”

“拜拜!”

待況泯反應過來,白話筒裡傳出來的,又是嘟嘟的斷線聲。

“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又掛我電話!”況泯跳了起來,用力跺腳,憤而將無線電話扔至沙發上。

她不常生氣,也不喜歡生氣,更非小心眼之人,但他真的令人氣極了。

“Trace ,用盡辦法,我都要你陪我一同出席代言大會!”她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

然後她要從他口中知道,今天與她通話的男人是誰,她定要報他的羞辱之仇!

* * *

坐在吧台前,況泯不停回頭注意PUB 門口的動靜,心神看來不是挺專注。

“Mini,你今晚心不在焉喔。”偷了個空,阿麗過來調侃。

“哪有……”正借著撩發的動作偷瞄門口的況泯,理不直、氣不壯的坐正身子,目光不敢直視她置疑的眼神。

“你以為我沒看見你一直在觀察入口處啊!”

“我說了,我沒有。”她矢口否認到底。

“看來有人被撩動芳心嘍!”

“阿麗,你不要亂說喔,誰說我被那個霸道的男人吸引了?”

一雙單鳳眼俏皮的一眨,“我可沒說哪個男人、也沒說是誰被吸引喔,你幹嘛自己對號入座啊?”

“你!”誤人陷阱,況泯臉蛋窘紅,“反正你不要自己在那邊胡亂配對,我什麼都不承認。我只是在為白天的工作心煩而已。”表情黯然,心情仿佛真的很灰鬱。

“怎麼了?”

況泯很苦惱的嘆氣,“我到現在還沒找到適當的搭檔人選。”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真的很想要這份禮物。”她咬著下唇,偏著頭思考。

阿麗懂她的意思,她口中的禮物,指的是卡地亞提供的免費珠寶。

在煥採的店員與老顧客眼中,Miri或許對這次的代言工作,表現出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其實她心裡卻對成敗介意得不得了,畢竟這� O一個可以証明自己能力與魅力的機會。

“阿麗,你幫我想想,演藝圈有沒有哪位男明星適合這套珠寶?”況泯轉轉頸子、摸摸耳垂,再伸出兩手,讓她看見自己身上配戴的飾物。

“Mini,你還真敢耶,就這麼招搖的戴著昂貴的珠寶來PUB ?”阿麗驚呼。

此刻,戴在她細致長頸上的,是CARTIER 所推出的立體3D設計之心形吊墜,配戴時會微傾於胸前,立體的輪廓饒富設計感,搭配著黑色線鏈,效果新穎而醒目。

而令人捨不得瞬眼的,是套在白皙手腕間的鑲鑽Love系列手鐲,同系列的耳環亦在她的耳垂散發璀璨光芒,再加上左手無名指上四爪鑲嵌的美鑽,她整個人因為這些珠寶的襯托,更加顯得魅力四射。

況泯無謂的聳聳雙肩,她不是不怕,而是倘若她成了卡地亞最成功的代言人;那麼要什麼珠寶沒有,這套被搶了,還有新的送來,如此一想,便沒什麼好心疼的。

“年度大會還沒開始,你這個準代言人就全身卡地亞的東西,會不會太盡責了些?”

“阿麗……”斜睨一眼,“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哈啦。”始終相信天下無難事的她,終於在這次嘗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啊,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了!”阿麗忽地興奮擊掌。

“什麼主意?”況泯好期待的望著她,希冀她能解決困擾自己多日的問題。

“卡地亞的東西不是最講究個性化的嗎?如果想把你的那個男人願意的話,一切就OK了!”

“想……把我的男人?”“把”這個字眼,虧她用得如此順口。

“冷則涯呀!我個人認為,他的調調絕對適合代言卡地亞的所有商品。”喜歡�敯鷎x是阿麗的嗜好之一,她巴不得況泯和冷則涯多牽扯一點,這樣她才有美不勝收的畫面可以觀看。

現在她對冷則涯的興趣可大著呢,認為他倆簡直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尤其感覺到況泯對他亦是在□,她偷偷竊笑不已

“阿麗,你是說夠了沒!”況泯被她說得心兒狂顫,雙頰害臊得染上紅暈,“不要老將他和我扯上關系。”

“嘿!說曹操,曹操到,你看看是誰來了!”阿麗的目光突然拉遠,“襪等了=整晚的男主角!意氣風發地來噦!”

況泯好氣又好笑地瞪她一眼,背脊卻不自覺礓直,呼吸哽在喉間。

“嗨,又見面了!”冷則涯極有精神的聲音傳來,況泯左側的位置立刻讓他健碩的身形佔據。

“嗨……”她回應的幹澀僵硬。

“你今晚……是來等我的嗎?”睇著她,他自信地臆測。

“Mini,我去忙了。”阿麗對她使了個眼色,要她自己小心,便離開讓他們單獨交談。

況泯很尷尬的回避,“呃……不是。”

他劍眉一聳:“不是?”接二連三得到否定的答案,任誰都會光火。“你答應我的。”

最後一句話說明了她對他的諾言,就是這句話,要她感到羞愧於他。

“我近來沒有這種心情……”況泯不自覺� y露抱怨的口吻,下意識裡仿若認定了他的可以依靠。

連日來的壓力,讓她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馬,別在她心煩的時候,再軋上一腳。

冷則涯察覺她的臉色有異,胸口因此有些悶窒,“和你的男人吵架了?”

況泯皺眉,“你怎麼那麼喜歡說我有男人?”

“現在的女人有男人很正常。”他認為她沒必要一直隱瞞,就算她有男人,他依然要搶到她。

“是嗎?”她訥訥喃語。

“卡地亞一系列的珠寶穿戴在身上,沒男人很難說得過去。”對於流行的敏銳觀察力,冷則涯相當熟悉名牌衣物與飾品。

況泯霍地望著他,並非因為他說了貶低她人格的不當言辭,而是他對珠寶的鑒賞能力。

一般常理來說,對珠寶有如此眼光的男人並不多見。

“這套珠寶是你哪個男人收買芳心的禮物?”醋意漸濃。

“誰說一定是男人買給我的?”

“否則何種工作能有如此優渥的收入,可以供你買下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鑽飾?”

“不是你想的那種就對了。”況泯不想多作說明。

細瞅著她,冷則涯突地語出驚人,“和我在一起。”

“你說什麼?”她心臟驚愕凜緊。

“你聽清楚了。”她的表情總能削減他的自信。
< BR>“可是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要你跟著我。”他肯定的口氣重復一次,“你現在的男人一個月多少錢給你,我可以加倍支付。”

況泯全都懂了,適才太過驚嚇想裝不懂,這會兒可再也裝不來,“冷則涯,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一個女人……”他眼神陡然深黝,以暖昧誘惑的低沉嗓子道:“我非常想得到的女人。”

況泯俏臉羞紅,“你──”想要怒斥他無聊,偏偏氣勢怎麼也凝聚不起來。

“我告訴你,我是非賣品。”況泯非常嚴肅的表明自己的節操。

“倘若你願意無條件跟著我,我更歡迎。”一段放肆的話說來,絲毫不感凝滯。

“你……說夠了沒!”氣煞人也,他居然一直在口頭上佔她便宜,太過分了!

“生氣了?”冷則涯認真分析她的情緒,發覺她氣紅的臉,並非矯揉造作所裝得出來。只是,她為何要生氣?難道他的提議真的羞辱了她?

“我最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惹我?”況泯心頭亂糟糟的,連說話的語調都是煩躁的。

不知如何形容內心的感覺,向來自信把握的生活,一夕之間變得動盪不確定,任誰都會不安吧?

況泯心知肚明自己正在遷怒,加上對象是他,她只能抱歉的望著他,訝異得說�ㄔX話。她向來不是會將情緒轉移至他人身上的任性女人,可是現下她卻對他這麼做了……

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是可以依賴並且信任的?這個男人分明對她有著非分的企圖……

“為何心情不好?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幫得上忙。”冷則涯的神情是誠懇的,見她如此低落,心情間接受到了影響。

“你──”況泯欲言又止,“算了,你幫不上忙的。”表情挫敗而沮喪。

“你一點訊息也不肯透露,怎知我沒有能力幫你?”他難得主動當好人,她竟拒人於千裡之外。

凝視著他,似在評估話意的真偽,然而,在他專注的眼神之下,她最後又是慌忙地別開視線,遮閃自己逐漸發熱的面容。

況泯,你真沒用,再怎麼煽情、猥褻的眼神沒見過,幹嘛屈服、畏懼於他?

心裡不斷鄙棄自己,她懊惱地不肯再多說話。

“不說話?”他戲謔的問。

況泯用力抿緊雙唇,低垂著頭猛晃。

“為什麼?”冷則涯繼續追根究底,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感到可愛又迷人。

況泯一徑的搖頭,很有決心與毅力,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那麼……”他拖長了尾音,語氣神秘,“就算我對你做了某些動作,你也不會反抗噦?”

她猛地抬首,防� ⑥a看著他。

“怕了?”

況泯忙不迭地點頭,雙手以自認不著痕跡之勢,護在胸前。

冷則涯被她的舉動逗笑了,直接不做作的表情,更是牽引了他的心。

自一些言行之間,他驚覺了一些事實。

除了擅於利用身材與美貌和男人周旋、調情外,他更願意相信,大部分時候的她,是現下這樣純稚誘人的,情緒與反應皆是如此的簡單不復雜……總括說來,她無疑地擁有教男人瘋狂追逐與迷戀的本事。

但這個發現,嚴重左右了他對她的觀感。

這樣一個百變女郎,如何成就今日的模樣,是否經歷了比他想像中還多的男士?

“什麼動作……”她一顆心猛打顫。

“例如……吻你……”

本意是懲罰,抑或抗拒不了水嫩雙唇的吸引,怎麼說都好,冷則涯在眾目睽睽之下,攫住她的雙唇卻是不爭的事實。

突然之間,周遭偷偷觀察著他們的男女客人,全靜了下來,一個個倒抽涼氣。

他的吻向來漫不經心,像這般全心投入的吻一個女人,還是多年來第一次。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瞳光轉為熾熱,慢慢加深吻的力道,舌尖富有技巧地輕輕撬開她的貝齒,探進她口中,霸道地纏卷她的唇舌──

“呃……”

況泯在兩舌交纏的剎那間驚醒過來,她從未與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盡管她的心臟跳動得雜亂無章,缺氧讓大腦昏沉,還是奮力推著他。

“你吻我……”她喘息的質問,想扳開他鐵臂的圈箍。

冷則涯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她的抽離讓他心底陡升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別動。”他沙啞道,努力想調整呼息。

聽見細碎的討論耳語,況泯激動了起來,“我要回家了……”用力推開他,不穩的站了起來。

他的身上有股幹凈好聞、屬於他個人的獨特味道,她不由自主地屏著呼吸,怕吸進太多讓她心慌意亂的氣息,一張紅燙的俏臉窘得發熱,整個人困愕無措。

“你又怎麼了?”冷則涯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怎麼了?他居然問她怎麼了!?

他難道一點也不介意方才的火辣激情,凈入店裡其他客人的眼裡嗎?不,他當然不在意,如他這等狂狷又放浪的男子,想必早就習慣這般放盪的舉動了。

況泯又羞又氣,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躲著。

她沉不住氣,拎起小提包,往他胸膛捶了一下,羞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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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7: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況泯說過,她定要Trace 與自己一同擔任卡地亞代言人的工作,因為她要給那天在電話中對她放肆的男子一個教訓,所以,她透過在台灣時尚界頗有名望的模特兒經紀人,直接聯絡上了Trace 的經紀人──Emily.

“況小姐嗎?”Emily 開了門,公式化的問候,將第一眼見著此次合作對象的驚艷,掩在世故的眼眸之下。

她與況泯約在冷則涯的住處,當然,一切都是背著屋主偷偷進行的。

“我是,你好。”況泯在對方的招呼下,踏進了設計大方的公寓。

Emily 點頭致意,“我先自我介紹,我是Trace 的經紀人Emily.”

“況泯。”況泯伸出手與之交握。

“沒想到況小姐如此年輕。”Emily 禮貌的讚美。

在卡地亞與她正式簽約那天,她在報上模糊見過她的倩影,透過資料的了解,明白她還年輕。只是不曉得本人的肌膚狀況如此好,相貌與身材這般出色。

“你也不差,看不出來已是這麼成功的經紀人。”一來一往,況泯適當的回應稱讚。

Emily 的驕傲受到了助長,自負一笑,“那也得有Trace 的配首才行啊,你說是嗎?”

況泯僵著笑臉,實在學不來這套惡心的吹捧,趕忙轉移話題,“對了,怎麼沒見到Trace ?”

“他呀,好像才剛起床而已。”Emily 笑著說道。“你等一下喔,我去催催他。”刻意制造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蓄意引她想入非非。

身處美的圈子多年,多美多艷的女人Trace 都見過,以他的個性及她對他的了解,她相信他不會隨便對女人動心,但防患未然仍是必須的工作,畢竟況泯的條件並不差。

“Trace ,你好了嗎?”沒有敲門,徑自走入─間臥房呼喚。

畏懼冷則涯發火,她並未事先知會他今天的行程;她騙了他,美其名要請他吃日本料理,其實是約了況泯洽談合作事宜。

“就快好了!”

一道男音自房內飄了出來,勾起況泯的熟悉感。

又來了!

一樣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竟令她想起了那個在PUB 竊香的男人,她果然被他搞得魂不守捨。

她靜不下心,一點也靜不下來,更無法像以往一樣灑脫,這幾天她老是這樣。

腦中一直有雙肆無忌憚、大膽張狂的眼神直盯著她看,好像已經把她當作是他的私有財產似的,令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卻又有種異樣的麻酥刺激感,在她血液裡呼嘯沖撞。

那雙黑黝黝的眼神,有些輕慢、有些挑逗,還有全然的自視過高,來自那個什麼來著的男子。

她不是不記得他叫什麼,只是懶得再想起,她希望把他的名字連同那雙熱辣辣的眼神,一起踢出她的腦袋。

“你是誰?”率先步出房間,神清氣爽的冷則涯在發現落地窗的人兒後,眉心緊蹙,不悅的質問:

該死的Emily ,她忘了他的規矩了嗎?他的住處不是她的招待所,產禁她帶任何朋友來訪的。

近距離聽見男性的聲音,驚疑霎時充斥心房,況泯急忙旋身,當男人的模樣映入眼瞳,她震愕地愣在原地。

冷則涯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多種情緒與猜測,不停在他的腦海撞擊,無法理清紛亂。

“Mini?”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網人異口回聲的問出相同的疑問。

“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在這裡。”冷則涯走近幾步,雙手環胸,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穿著一套看來價值不菲的套裝,腦後綰了個漂亮的髻,露出優雅的頸部曲線,看起來像是粉領新貴,她的雙眼盈燦燦的,有排相當漂亮的貝齒……這番利落風貌的她,迥異他總在夜晚才有機會目睹的野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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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你家?”腦子像被一團團糾結的棉絮纏繞,況泯好久好久才意會出這句話的意思。“你該不會就是Trace 吧?”她掩嘴驚呼。

“為什麼不是?”他微快地睇著她,“我記得第一次見面,就介紹過自己了。”她最好不是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先前,認識之初的介紹,她未對他的名字表現出太大的反應,還情有可原,他可以當作她對時尚不熟悉,不知道他的名氣,可是介紹之後,她若將他的名字聽過就忘,那就太不可原諒了。

“我忘了……”況泯受到太大的驚憾,說話的同時,呼吸尚未回穩。

冷則涯……她只記得他的中文名字,老早就忘了他的英文名了。

“所以說,我上回打電話來是你接的?”她恍然大悟。

“你打過電話給我?”冷則涯顯得很驚訝。

為什麼他沒接到?思緒運轉,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認定又是Emily 擅自接聽他的電話。

“你別裝了!”她一改態勢,一副兇悍的模樣,“我一番好意邀請你一同參與卡地亞代言人的工作,結果你的口氣可不屑了!”

“那個女人是你!”她一提起,他馬上憶起前幾天的小插曲。

“不是我是誰?”那個可惡的男人真的是他!

本來就是,她不該以為還會有別人的,這般霸道、傲慢又無禮,世上除了他,絕無僅有。

“你為什麼不表明身份?”

“我怎麼知道那個拼命掛我電話的男人是你!”早知道是他,她就不會對他那樣低聲下氣了。

“你就是Emily 說的那位珠寶店老板?”他還記得今年卡地亞的亞洲區代言人是圈外人士。

況泯不說話,兀自生著氣。

“Trace 、況小姐,你們已經打過招呼了啊!”突然鬧肚子疼,在洗手間折騰一會兒才出來的Emily ,一出房間,立刻嗅察緊張的氣氛。

偷瞄冷則涯幾眼,擔心他會因為她棄顧他的拒絕,擅自作主與況泯接洽的事生氣。

結果──好像……沒有,他的表情很怪,不是生氣的樣子,但她卻也猜不出那是怎樣的情緒。

自首無罪,Emily 急著說明自己的善意,“Trace ,你聽我解釋……”

“Emily ,你自己先去吃飯,我想和這位小姐私下談談。”

“不行!”況泯倉皇出聲,“Emily ,請你別走!”口氣近乎哀求。

她不能走,她一走,這間屋子不就只剩他們倆?

不成,那多恐怖、多危險啊!

憶起前晚他的強吻,舌尖霸肆的纏卷、兩人唾液在彼此口中交遞……況泯不住搖頭,似想甩去那些霸佔思緒的記憶。

她不敢與他獨處一室,絕對不敢,她不想冒險。

就算要她承認也無妨,她是真的怕死予取予求的冷則涯了。

“Emily ,你懂我的脾氣,如果你希望我接下這次的工作,現在請你先回避。”冷則涯在工作外,出現如此凝肅的樣子,這是第一次。

Emily 審視他的表情,再分析況泯的畏懼,不是心理作祟,她真實感覺他們之間暗潮洶湧的曖昧。可是Trace 不曾有在工作中愛上合作對象的紀錄,她是否該相信他的這項原則?

“Emily.”冷則涯發出最後警告。

Emily 只能選擇迎合他的意思。“好吧,那就由你自己和況小姐商討,我回飯店等你的好消息。”

轉身之前,她對他使了個眼色,意即要他顧全自身的權利。

* * *

況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幕──

“Emily ……”

她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將她的安危置之不理!?

她怎麼可以如此縱容冷則涯為所欲為,她是他的經紀人,不是嗎?他的活動與行程該由她一手控制規劃的,為何現在卻變成他一人武斷地決定所有的事情?

他這麼藐視她的存在,她不生氣嗎?

況泯心裡的呼喊不止,全是替Emily 抱不平的言語,可是這麼忿忿不平有何用,人家根本不領情,丟下她徑自走人……

“別叫了,她不會回頭的。”冷則涯落坐沙步,氣定神閒,“只要我願意接下工作,Emily 絕對會聽從我的安排。”一派要她別再浪費氣力與口水的口吻。

“Emily 帶到你,真是不幸!”況泯氣呼呼的,幾步來到他的面前,大聲指斥。

“幸或不幸,要由當事人自己評斷了,不過照我的觀察,Emily 可是非常Enjoy這份工作,畢竟我讓她的荷包飽了不少。”他自傲說道。

“你不要以為自己紅就了不起!”況泯氣得想到什麼就罵什麼,完全小孩子似的發洩方式。

“你不也因為我紅,才來找我嗎?”

況泯一窒,揚高下顎,“我還有很多人選可以挑,誰說一定非你不可?老實說,我對Trace 這號大牌人物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認為每個人都能助你成功?”她的說辭氣煞了冷則涯,這女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多少人希冀他的站台,她到底清不清楚狀況!

“Why not ?”

冷則涯冷靜下來,思忖對付之道,“你應該已和卡地亞簽約了吧?”

“你問這做什麼?”況泯選了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側向著他,表明對他的排斥。

這個奪走她初吻的混帳,她恨死了他雲淡風輕的態度了!

“倘若我向卡地亞毛遂自薦,表態有意角逐代言人的配角之位,你想他們會有何反應?”朝她眨眨眼,自信不言而喻,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你──”況泯確定他是故意的,看他那飛揚的眉峰就知道。

以他目前的名氣,她當然知道卡地亞的回應,絕對會是敞開大門歡迎之至。

“我可以毀約!”不讓他順心如意,她被逼出氣話。

冷則涯面色未改,“據我所知,這些知名國際公司的違約金,恐怕不是你償付得起的吧?”他已經有了主意,不容她說不。

況泯被激得滿臉火紅,握緊雙拳,身體在顫抖。

他逮住她的弱點了!

攸關金錢一事,她確實不是那種直腦筋的傻女人,意氣用事地為了想要隔絕他的一切,而傻傻的付出龐大代價,她天生缺乏付諸一擲的勇氣。

“你想怎樣?”

“先告訴我你的本名。”處於優勢,冷則涯採循序漸進的方式磨光她的銳氣。

“況泯。”咬著牙,不�_@的說。

“所以你的小名叫Mini?”

多此一問!況泯不耐煩的點頭。

“我看過的你,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她可以看起來如此明艷、如此知性,也可以夜夜泡在酒吧裡,穿著辣妹裝、跳著勁舞,故作冷冰樣。

她可以說話速度奇快、言語犀利,營造出女強人的氣息;也可以刻意放慢話速,一句話一個引誘,十足是個引來蝶亂蜂喧的壞女郎。

她可以燦亮著雙眼,笑出爽朗清脆的笑聲;也可以眨巴著漂亮的眼睛,讓眼神迷迷蒙蒙、勾魂攝魄,笑得像是正宗龍眼花蜜一樣甜膩……

她以白天與夜晚作為分隔,扮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況泯只有我這個本尊,當然每一面都是我。”

“可是,今天以前,你對我不是這副態度的。”

“那是因為我識人未清!”她激動的說。他居然還好意思這麼說她,那該不會是控訴的語氣吧?

老天,她真的受夠這個目中無人的狂妄家伙了,見他一派唯我獨尊的高傲模樣,任誰都會禁不住氣。

她一定得要屈服在如此淫威之下、在這樣的氣息下苟延殘喘嗎?

“你何時出席活動?”冷則涯點燃一根煙,無視她噴射而出的怒火,繼續笑睨她截然不同的風採。

落日余暉�萓妐音〞熄◆堮g了進來,照在她白皙無瑕的臉蛋,及露出一小截的粉頸上,令她看起來格外清艷。

他發現自己非常滿意事情的發展,他原是不打算讓工作來打擾休息心情的,然而倘若因為她,必須犧牲假期,他願意。

他有預感,和她一起合作,將會是全新的體驗,工作過程更不會太無聊。

“你不需要知道。”況泯口氣不佳的說,退至落地窗前,離他更遠。

這個邪惡分子,隨時都有可能對她伸出魔爪,凡事小心為上策。

“無妨,我想卡地亞負責規劃這次活動的工作人員,會很樂意告訴我的。”他不疾不徐說道。

況泯惱火極了,怒瞪他的無賴,“請你一次說清楚,你到底打算如何?”

“你說呢?”冷則涯不理會她的情緒,反正他從來都不是活在別人的觀感當中,他只活在自己高興就好的世界裡。

“我會陪你一同參與活動之前的彩排與討論,代言那天一起現身供媒體拍照採訪。”

“我不要!”瞠大眼看著他,況泯抗議地大叫。

“如果有廣告或是平面宣傳更好。”他又說。

況泯急忙氣沖沖地沖過來,“你連這些也要參與!?”尾音已經不正常的飄高。

“為什麼不?”冷則涯泰然自若的反問。

“不�獢I”

冷則涯不說話,一徑瞅著她瞧,眸光中笑意甚濃。

“卡地亞答應我,男模的人選由我自行決定……”

冷則涯站了起來,俯睇著她,“你為何仍不肯面對現實呢,Mini?”

醇厚的嗓音、暖昧的語調,像一道細微的電流貫穿況泯的嬌軀,令她不由得一悸。

這個男人多的是挑逗女人的本事!

如果他真的這樣叫下去,她遲早會死在心律不整之下,他在性感的唇裡反復含著她的名字、低低吟出時,那種感覺好像……好像愛撫!

一雙深意無限的瞳仁,直勾勾地對她進行想像中的蠶食鯨吞。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推迫至極限,她終於露出了容易慌張的本性,在他的注視下手足無措。

鴕鳥的逃避行為,她用力捂住耳朵,借以隔絕對自己構成魅惑的聲浪。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差錯,你好像答應對這次的幫忙會給我優渥的報酬,不是嗎?”他的犀銳眼眸充滿算計。

況泯愕然瞪大眼,“沒有!”慌忙辯解,反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味。

他的表情看起來太邪惡且危險,一副將她掌握在手中的感覺,令人寒毛直豎,連打冷顫。

“我要的酬勞很簡單……”冷則涯眯眼覷她,“我只要你完成見面第一天應允我�漫蚇捸C”

況泯完全怔住了。

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神中有著巨大的能量,逼得她不得不正視那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會是我的”的意念?

“然後,和我在一起。”

* * *

攝影棚裡,一早便傳出忙碌吵嚷的聲音,化妝師不斷在等會兒準備拍照的主角臉上打粉、上妝,工作人員則忙著穿梭在布景和化妝間,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馬虎不得的神情。

“冷則涯,咱們話先說清楚,你開的酬勞條件,我可沒有答應你喔!”況泯如坐針氈,一得空便回頭與和自己背對背坐著化妝的男人澄清。

冷則涯老神在在地任化妝師在自己臉上作畫,一副置若罔聞的姿態。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況小姐,麻煩你不要亂動,我要幫你畫眉毛了。”負責況泯化妝工作的彩妝師,出聲提醒她。

“喔,對不起……”況泯不好意思的道歉,趕忙正襟危坐。

眉毛好不容易畫好了,在彩妝師轉身取化妝晶的空檔,頂著一頭尚未整理的亂發,她又回頭了。

“冷則涯!”自他身後,在他的耳畔放聲喚道。

耳膜受到噪音如此轟擊,冷則涯不禁皺眉,“你和我坐得那麼近,講話不需要那麼大聲吧?”

“不大聲點,我怕你耳背沒聽見!”她譏諷的哼嘲。

冷則涯私人專屬的化妝師李隆,看到她氣鼓的臉蛋,不禁淡扯唇角。

他是台灣人,自小被無情的父母遺棄外地,自此不曾踏上這片故土,若不是為了這回臨時決定的工作,特地自袪國趕來,也許一輩子不會再有機會回來。

他為Trace 工作多年,當年他獨排眾議、捨棄與法國知名的彩妝大師合作,選擇了他,這份知遇之恩,他永志難忘。

“Trace ,你不說話嗎?”與他接觸那麼久了,見過多少合作的女模,她們莫不是爭先恐後搶著討好奉承他,不曾見過哪個女人,以這樣兇悍的方式與他相處。

這倒新鮮了,尤其是Trace 還未有絲毫不悅的臉色,更教人嘖嘖稱奇。

“等她口渴,自然會閉上嘴巴。”冷則涯文風不動,繼續翻閱手中最新一期的時尚雜志。

聞言,況泯氣爆,恨不得在他的頭頂插滿釘子,痛死他!

拿起了紙杯,她故意灌下一大口水,眼睛瞪著他、不停啃咬紙杯邊緣洩憤。

“啊──況小姐!”

“怎麼了?”況泯被化妝師的尖叫聲,嚇得彈跳起來,嗆了好大一下。

“你的口紅!”化妝師看起來就快暈倒了,“我剛幫你擦了唇膏,你怎麼馬上給我喝水?”

“我……”況泯頓時有些赧窘,牙齒鬆開紙杯,好抱歉的眼神。

“況小姐,你得和我好好配合啊,人家Trace 的妝都快完成了,女生部分可是比較費工夫的耶!”化妝師忍不住對她發牢騷。

況泯本來還是一臉歉意,之後癒聽癒不是滋味,這名彩妝師根本是借著訓她的同時讚美冷則涯嘛!早該清楚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輕易逃過這個男人外表的魔力。

“兩位主角,OK了嗎?”卡地亞的執行人員跑過來詢問,適時抑止了她的火氣。

“我應該快好了。”冷則涯頗輕快的說,聽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事情一直按照他的期望在走,如願取得了這次的機會,得以和她近距離接觸,再來就看他如何施展魅力了。

先前她如何讓他深陷她的挑逗遊戲之中,這次換他要她對自己迷戀得不可自拔,他就不信馴服不了這只多變的小貓。

“我還要一會兒……”況泯氣悶不已,看她低垂著頭顱,不難隋出情緒的起伏。

“好,那我們就利用這段時間,來討論一下等會兒的表演方式。”執行人員十分客氣說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執行人員於是開始解說。

“我想兩位都知道,卡地亞Love系列的整體設計風格比較年輕活潑,所以行銷客層基本上注重在二十至三十五歲的消費群,因此這回的宣傳照,我們想要拍出陽光卻浪漫的感覺。”

說完一段,望了兩人一眼,女� D角不知鬧什麼別扭,正眼不瞧目光一直專注在她身上的冷則涯。

“等會兒請兩位盡量表現親密一點,攝影師的意思,是希望兩位扮演感情濃烈的情侶……”

“情侶!?”況泯的雙眼霍地睜大,大聲訝叫。

“況小姐有什麼問題嗎?”執行人員看著她,一副很好溝通的樣子。

“我……”況泯霎時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痛苦。

其實她一直清楚,活動中只要有男人,難免會有肢體上的碰觸,一開始她就有著心理準備,絲毫不曾畏懼,可那時候她根本沒想過,與自己合作的男主角,會是冷則涯1

其他男人她都可以很自在,就他不行!

她極度懷疑,在她這麼排擠這個男人的前提下,如何和他平心靜氣的完成這次的拍攝工作?

“Trace 呢?”

“我是專業的,當然沒問題。”換言之,他是在嘲諷她的小家子氣。

況泯怒爆著瞳仁,“我也沒問題!”直起腰桿,擺出不服輸的態勢。

冷則涯半掩著嘴,偷偷竊笑,這女人其實沒有他想像中的復雜難纏,思想與反應都很單純,總是輕鬆地中了他的激將法。

“OK,等發型與化妝弄好,我們就開始拍攝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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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報拍攝的基本概念出來了!

當攝影師侃侃而談兩人的表演方式時,況泯的臉色是慘白的、整個腦海是虛空的,無法置信天竟要亡她。

她怎麼做得出如此煽情惹火的大膽動作!

“好,來,側臉貼著側臉、頭靠著頭,眼睛看著鏡頭……”一切就緒後,攝影師迫不及待地喊清場。

裸露上半身,只著一件黑色內褲的冷則涯,不見扭捏,擺擺雙手,笑意盎然,“對不起噦,這是攝影師的意思。”

工作的時候,他向來不苟言笑且嚴肅,更不喜歡將私下情緒帶進工作裡,但她那宛如可以擠出苦汁的為難表情,真的可愛極了,樂透了他的心情。

明明一點也不開放的女人,卻再三以豐富的身體語言,撩動他的男性欲望,太不簡單了,他決定一步步揭開她的神秘面紗。

“我警告你別趁機吃�宏G!”況泯低聲喝斥。

“Just Work.”冷則涯一臉無可挑剔的誠懇。

對他存有偏見,況泯只覺得他好虛偽,“我再說一次,我什麼都沒答應你!”

她才不要獻身給這種感情態度輕浮的男人,那太貶低自己的格調,也太對不起自己堅守多年的原則了。

想也知道他有過很多女人,為此,心頭悶鬱不快,她一點也不想成為他眾多女伴中的一個!

“真的想說話不算話?”神色一正,他收起了玩笑的心情。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答應你,哪來的說話不算話?”況泯的語氣是抗拒到底的強硬。

“如果我只參與這次的海報拍攝工作,之後的代言活動及廣告都不現身,你一個人擔得起違約之責?”

“你要玩一夜情,為何不去找別人?”他就會用這一招堵她!

“我不只想和你發展一夜情,我說過要你當我的女人。”後天環境造就的霸氣,教冷則涯說起話來好不狂傲。

“甭想!”

“你怕你的其他男人不答應?”

“對!我另有其他金主,我服務的原則是,一次只專注一個男人,這是我的職業道德。”拌嘴的同時,仍是壓下心裡的排斥,讓頰畔小心翼翼地貼上他的。

細膩的肌膚很快感受到他腮弧的青髭,刺刺的、癢癢的,勾起了心下異樣的感覺。

“互相摟抱對方的腰……好,Trace 做得很好……況泯,換你了……”攝影師除了選角度與姿勢,還得努力帶動氣氛。

他的大掌就這樣大刺刺的停在她的腰際,況泯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好緊張,仿佛一吐氣,就讓他摸到自己的贅肉,又怕洩漏了自己不安定的情緒讓他知曉。

化妝師幫她選了一件無肩帶的小可愛,下半身只著一件四角的貼身底褲,一身神秘、極富個性的黑色系;按她以往夜晚的穿衣哲學,並不認為這身打扮會過度裸露或是稍嫌不自在,可是這會兒她身邊倚的是冷則涯,只要有他在場的地方,哪怕全身包得密不通風,他那對眸子一鎖著自己,她就要渾身不對勁。

“況小姐,我們都在等你喔!”

依稀覺得大伙的視線全部焦注在她的左手,催促她快點動作,況泯只好緩緩地將手貼在他結實有彈性的腰部。

“非常好!”攝影師忍不住讚嘆,眼前的畫面太美了──男的俊、女的俏,身材健碩與纖柔,膚色一褐一白,達到完美鮮明的對比,正是他追求的效果。

“那個男人是誰,我去和他談。”感受指下溫潤滑膩的柔嫩,冷則涯嘆息。

“他不會和你談的。”況泯倔傲的說,繼續煞有其事的編謊。既然他喜歡聽,她就按照他的意思演下去。

“Mini,你相不相信只要我想� n的,沒有得不到的?”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震撼了她的心。

“接著麻煩現出兩位戴著手鐲的手腕……Good!十指在胸前交握,很好……表情柔和一點……況小姐的肩膀得再放輕鬆,不要那麼僵硬……”攝影師很用心的指導,無奈主角卻遲遲沒辦法進入狀況配合。

“對不起……”況泯好抱歉,自我嫌惡並挫敗不已。

她很想克服自己的心態,可是成效似乎不彰。外行人也許真的吃不來這一行飯,她不該貪婪地接下這項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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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空你的思緒,什麼都別想,把你自己交給我……”冷則涯醇厚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

況泯先是一愣,而後一把火氣揚起,不領情的低嚀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她會這麼奇怪,忸怩、放不開,還不都是因為他!這會兒他居然當起了調教者的角色,這會不會本末倒置了?

攝影師重嘆一聲,擱下手中的照相機,語重心長的說:“兩位,我是希望你們培養感情,不是要你們互相叫囂,一副劍拔弩張、蓄勢待發的樣子!你們現在的關系是情侶,不是仇人,OK?”

況泯仍舊是一臉的歉意,她也很想拋去成見好好工作,偏偏就是無法忽視冷則涯對她構築的影響。

唉!她或許是史上最不稱職的代言人……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你們調適一下心情,十分鐘後再開始,希望待會兒的拍攝工作可以很順利。”

終於可以鬆口氣,當況泯沮喪地拖著步伐走回化妝間時,一道有活力的聲音注入她幾欲幹涸的心靈。

“泯姐,我們來探班了!”煥採的店員小凡,手裡提著冷飲,興高採烈地跑過來。

“小凡、王姐!?你們怎麼來了?”一時之間,況泯一陣鼻酸,有種想哭的沖動,在凡事不順、鄙棄自我的現下,她覺得自己和孤立無援的棄兒無異。

“我今天休假啊,突然想起你今天好像要拍卡地亞的宣傳海報,就找王姐一塊過來看看。”

“小泯,你怎麼穿得這麼清涼啊?”王碧華眼神寫著讚美,飽覽她秧纖合度的曼妙。

平素出現在煥採的她,一貫套裝的利落裝扮,每個人都知道她身材很好,沒想到曲線竟是這般的玲瓏有致。

“這是卡地亞的創意構想,合約上有載明,我必須配合一切。”瞧,她也是很敬業的。

“泯姐,那真的是Trace 耶!”小凡雀躍的插話進來,神情之興奮,宛如瘋狂的追星族。

“小凡,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騙,他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想起冷則涯的種種劣行,況泯蔑嗤。

“真的嗎?”小凡一副不太相信的口吻。

“我有可能騙你嗎?”

“可是他的胸肌好結實喔!”小凡露出垂涎的愛慕目光,“他的經紀人好像不輕易讓他裸露耶,上回有家香水公司找他拍攝平面宣傳廣告,聽說僅僅露二點,就付出非常昂貴的酬勞呢!”

況泯撇撇嘴,不屑至極,“他是男人耶,沒必要惜肉如金吧?”

“我很肯定喔,前陣子台灣不知哪位時尚節目的主持人,也有提起這件事呢!”

沉吟片刻,況泯瞅著正和攝影師有說有笑、絲毫不因方才的事感到困擾,或是些許不自在的男主角,冷靜分析這個傳聞的可信度。

也許小凡說的是真的……這回的工作,他堅持不要經紀人Emily 跟前跟後,是怕她會阻擋吧?

可是他為何願意破例這許多?難道就為了得到她的身體,這個簡單的理由?

多的是女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不需要如此與她僵持不下吧?

她真的不曉得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況泯矛盾愁惱地玩著自己的發絲。

他在不知不覺中,支配她的心情、動搖她的感覺,用最不容漠視的手法,逼她愛上──

等等,愛?

她粉飾太平的幹笑兩聲,趕緊對自己解釋,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在區區幾次見面裡,愛上這個可惡的壞男人?

他不但喜歡用犀利的言辭逼得她無力招架,甚至三番兩次地以不正經的態度輕薄她,這種男人正是她以前最厭惡的典型,不可能現在反搬石頭砸自己腳,喜歡上他吧?

目光不經意又溜回冷則涯身上,發覺他也正看著自己,那抹合適自得的笑容,揚著滿盈的自信,就這麼映人她的眼簾。

一陣心慌,差點融在他雙眼滾燙的巖漿中,像是做壞事被當場逮獲的偷兒,連忙心虛的別開視線。

相對她的倉皇,冷則涯則是輕掠唇角,很高興看到她因為自己而緊張慌亂的模樣。

“小泯,卡地亞的宣傳海報打算怎麼拍啊?”王碧華感興趣的問。

說起這個,愁雲再度籠罩況泯的眉�腄A心情一下子低鬱到不行。

“幹嘛突然不說話?”

“我好後悔……”近似嗚嗚的聲音,自她口中逸出,一副有氣無力的頹喪表情。

“怎麼了?”小凡也很關心,沒見過她這樣無精打採且纖弱為難的樣子。

記不得上回她焦慮地搓著玉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印象中,沒有任何事能讓她這個號稱是天之驕女的女人、變寧臉色。

仿佛找到了哭訴的對象,況泯一古腦兒地向她們傾訴自己的壓力與無助,當然,一段話教她說起來,就像被欺負過後的委屈──

“你們知道嗎?我和他必須很親密的靠在一起……”況泯吸了口氣,“海報共要拍攝三張,其中最煽情的一張,還是我跪坐在站著的他前面,頭枕著他的……他的……”

接下來的話,她怎麼也吐不出來,預想那個畫面,腮頰紅艷似火。

“他的什麼?”小凡好奇得不得了,不能體會她的為難,頻頻催促。

王碧華欠缺聯想力,怎麼也猜不出來,“小泯,你快說呀!”

“你們在腦海裡想像姿勢嘛!”況泯窘困不已,臉上的紅潮堅持不褪。

“該不是……他的那裡吧?”新新人類的小凡,思考方向很快銜接上。

況泯沒臉見人,只能點頭。

“不會吧?”小凡�葭蛩L巴,“那麼勁爆啊!”

“喂,你們在說什麼啦,我怎麼都聽不懂?”王碧華抗議她們不夠意思,只有她一人仍搞不懂狀況。

小凡暖昧的附耳跟她解釋:“就是男生的那裡嘛!”

王碧華倒抽著氣,“真的?”驚訝低呼。

“你們就別再討論了,行不行?”況泯袁求;她們的討論癒是熱烈,她癒是覺得自己的遭遇淒慘。

“泯姐,你做什麼那麼哀怨?”小凡不能了解她內心的苦,徑自說道:“這可是許多女星求之不得的機會耶!”

一搭一唱的雙簧組再次重現江湖,王碧華又擔任附和的角色,“小凡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沒見過Trace 拍過那麼露骨的照片,他一定是沖著你的面子才答應的!”

不是……你們都猜錯了……況泯在哀嚎,無奈卻不能對她們說出實情,一切簡直太糟糕了。

即使她再氣冷則涯,總不能告訴她們,他對自己的那些卑劣威脅行徑吧?這麼一來,就會揪出自己夜晚的底細了。

況泯發覺自己就要被自己給弄瘋了。

“各就各位噦,繼續工作了!”

幾乎是攝影師一出聲,況泯的心臟立刻吊高,不安地狂跳了起來。

“泯姐,加油喔,煥採的所有員工精神與你同在。”小凡豎起大拇指為她打氣。

就是這句話,提醒了況泯非常現實的情況。

沒錯,約都簽了,相關的工作早晚都要完成,拖得久,只是徒增自己的痛苦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橫豎都得被他佔便宜,她何不學著灑脫一些,這樣或許不會造成工作人員的困擾。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天當惡女了,就拿出夜晚在珍珠泡沫的那一面與他周旋就好了。

“嗯,看我的!”做好了心理建設,她終於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

“休息一下,狀況看起來不錯喔!”冷則涯戲謔地睇著她。

況泯冷傲的瞟他一眼,“當然,畢竟我才是主角,總不能讓你這片綠葉搶了我的風採吧。�身n知道,她是遇強則強的。

她的倔強,再度挑起了冷則涯的征服欲望。很好,他就喜歡她神採奕奕的樣子,看起來俏麗多了。

“所以……”突然朝她靠去,“你不怕我了?”他癒靠癒近,直到把溫熱的氣流呵在她耳垂上,才退開來。

即便內心暗潮洶湧,況泯表面仍裝出很享受的表情,妖媚地對他眨眼,“為什麼我要怕你?”

冷則涯灼燙的眼神從她迷魅的瞳仁,溜轉到妍麗秀頰,蜿蜒直下至豐潤飽滿的紅唇──

誘惑……對,就是這兩個字,她整個人簡直就代表無人可敵的誘惑。

背景襯著一個小圓水缸,上頭浮著點燃的薰香臘燭,水光與火光相映搖曳,燭光飄香,煞是迷離美麗。

他發現自己有些微醺,迷醉在她的女性氣味之中,失了自我。

“氣氛不錯喔,好,趁著現在!”攝影師掌握時間,向燈光師比了個手勢。

然後,拍攝工作就在主角兩人的默契之下,順利達到了攝影師的期望,很快的收工。

* * *

結束了一整天疲累的拍攝工作,夜晚,況泯哪兒也沒去,舒服地泡在浴缸裡解放僵硬好幾小時的肌肉。

“呵……”熱水的浸浴加上芳香精油的迷人香氣,教她舒暢地吟嘆。

仰著頭枕在浴缸邊緣,她閉著眼睛回想今日的經過。

終於讓她擺脫冷則涯的皮膚溫度了,拍攝期間,他們的四肢總有機會碰觸一起,每每在那時,她就隱約覺得仿佛有股電流竄至她的心房,教她渾身酥麻、腦海空白。

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受他影響,因此她過了非常痛苦的一天,不但肌肉僵硬而發疼,一顆心更是快痙攣了。

叮咚──叮咚──

電鈴無情的響起,打斷了她寧靜的休息。

“不要……我不想起來開門……”況泯求饒的低叫,將身子滑下浴缸,整個人完全埋沒在熱氣氤氳的泡泡裡。

叮咚──叮咚──叮咚──

訪客似乎不死心,又按了一次門鈴。

“到底是誰?”即使躲在水裡,況泯依然聽到了魔音傳腦的鈴響,讓她無法置若罔聞。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崩潰了!”況泯浮出水面,雙手用力拍擊水面,濺起一地的水花。

“氣死人了!”一派找人洩憤的兇狠,況泯心不甘情不願地自水中站了起來,拉了條浴巾圍住身子。

“我已經累了一天了,連晚上都不得安寧!”想不出來是誰辣訪,況泯只覺得因為冷則涯的出現,自己就快瘋了。

叮咚──

“來了啦!”她生氣地拿起對講機大吼,眼睛瞄也不瞄影像顯示器;好歹也讓我先穿個衣服吧!“

夜涼如水,她可不要因為開個門染上感冒,最近已經夠倒霉了。

隨便套了件絲質內褲與家居長袍,她頂著一頭濕發,赤腳走過客廳開門。

“你好慢!”大門一開,況泯尚不及吃驚,訪客的抱怨就先扔了過來。

宛如這個家的一分子,冷則涯在她的驚愕之下,徑自人內。

“喂──”況泯追了上來,他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害她結實地撞上他厚實的胸膛,差點沒撞斷鼻樑。

“你剛在洗澡?”冷則涯嗅到了馨香的氣味,是一股能夠挑起潛在性欲的玫瑰芳香。

他很累,可是自她身上散發出的好聞味道,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你這麼晚了來我家做什麼?”撫著疼痛的鼻頭,她齜牙咧嘴的問,無暇顧及美醜問題了。

“不──”她霍地想起不對勁,“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家?”

“我想知道的,你瞞不了我。”地址是他請征信社查出來的,有她的本名,了解她的底細變得不是件難事。

“請你回去,要不然我要報警了。”他還是穿著白天時候的衣服,相對她緊繃一天的憔悴,他的精神狀態仍是不錯。

“怎麼,告訴警察我私闖民宅?”他淡笑,“大門是你幫我開的唷!”

“我很累了!”她加強語氣,下著逐客令。

“我也是。”冷則涯四下顧盼,似在參觀房子的裝潢,然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舒適地蹺起腿。

“那你幹嘛還不回去休息?”見他儼然如男主人的自在,況泯意識到自己的穿著,局促不安,急著想退回房裡去換整齊一點的衣服。

“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解決。”

況泯心跳陡地漏了一拍,“哪有……我們之間除了剩下來的廣告,一點私人牽扯也沒有。”

“今晚為何沒去珍珠泡沫?”

“沒有力氣。”況泯老實回答,同時懷疑他的精力是從哪兒來的,也許訓練出來的吧。

咦,不對啁,“你怎麼知道我沒去?”她訝異地看著他,雙手為了遮掩沒穿內衣的胸部,交抱在胸前。

“我在那兒坐了一下。”冷則涯說得很保守,實則是等得不耐煩,才會索性找上門。

玩味自己的心情,他不禁嗤之以鼻。

他該死地在意她、該死地想不出他在意她的理由!

他只知道,這種等待的滋味他從未嘗過,以前哪個女人有能耐,讓他如此無奈地等待?

只有況泯一個而已!

凝視著她艷麗絕倫的容顏,即使脂粉末施,想得到她的欲望一樣如燎原之火,無法遏抑。

沒想過自己竟會讓一名女子左右情緒至此,分分秒秒心裡想的、念的,全是她的身影與聲音,如果不是確信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他真會以為自己是中了愛情毒蠱,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

他對她應該僅是渴望征服的一時迷戀,身邊不曾出現這樣有著倔強性子的女人,多變且饒富風情,因此教缺乏免疫力的他無法抗阻。

過些時日就好了,他這麼告訴自己。待他擁有了完整的她,待他確定自己在她心中也有一定的分量,心裡平衡了些,自然就能恢復以前的不在乎。

“這麼急著找我?”

“你欠我的,我不想再讓你拖下去了。”

況泯呼吸霎時一凜,“我不記得曾欠你什麼!”急忙地轉身回房間躲避問題,“沒其他的事,你請回吧,順便幫我帶上門。”

癒走癒快,最後幹脆小跑步,就在她要關上房門時,一只大掌赫然出現,以蠻力制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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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7:4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做什麼?”況泯大叫,著實被他嚇住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想要什麼,不需要明講吧?” 冷則涯利落的閃身便登堂人室,老實不客氣地表露出極欲親近她的渴望。

撥開披垂在她肩上、半濕的黑亮長發,露出小巧的耳垂,他輕輕握住它們,溫柔摩挲著。

“這樣一個跑,一個追,你想玩到何時?”

“我沒有……”他的碰觸令況泯的戒備很快潰防,全身癱軟;而強烈的男性氣息,更是讓她半真半假地逸出夢寐似的呢喃,挑逗男人心。

“你想知道我要對你幹嘛嗎?”他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指頭性感地摩挲著她的唇瓣。

況泯不由自主地櫻唇微啟,呼吸變得急促。

“我想吃掉你。”

他要吃掉她?

吃掉……男人吃女人?吃法就只有一種而已,不必沾哇沙米,也不必沾蒜蓉醬油,直接送人口就生啃活吞……

況泯生平第一次粉臉爆紅,但是她無法抑止雙頰燎紅,就像她不能阻止綺思遐想一樣。

“你的意思呢?”低沉的男性嗓音,緊緊貼在她耳邊吐出溫熱的氣息,直接灌進她的耳洞。

為什麼每次單單看著她,就想把她深擁人懷中,內心卻漾著比欲望更深層的感覺?

“我……”他的溫熱淺淺遊盪在她耳間,使她的心跳失速。

“慢慢說,我等你。”冷則涯難得展現體貼。這個女人,得到了他許多的第一次,而他那麼多天都等了,不差這幾分鐘。

況泯突然陷入了沉默,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內心似在掙紮。

其實,正視自己的心,她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

一直都是天之驕女的她,說穿了只是不習慣與他相處的態度,例如那種命令式的說話語氣,還有他想掌控她的意念。

她對他,從一開始的全然排拒,到現在的半推半就,正是他耐心地一點一滴侵蝕她心的結果。

“我可以履行自己的承諾,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她吸了口氣,下了決心。

女人的一生中,總是要成長、要窺情欲之貌,而她願意讓他作她的向導,帶領她走過這一段。

撇去他令人生厭的自負不說,他真的算是一個完美無瑕的男人。和這樣的男人度過一夜,應該不至於污蔑自己的尊嚴才是。

“什麼事?”

“不可以將今晚的事情告訴第三者。”她開出條件。真是,居然淪落買賣喊價的模式。

她期待中的第一次,是很浪漫唯美的,和這會兒的場景回異。

“為什麼?”誰教她如此介意?第一個閃過冷則涯腦海的,便是她的情夫。

“你若不答應,那就謝謝再聯絡。”她的口氣有著沒得商量的決絕。

開玩笑,這種事你知我知就好,怎能讓其他人知曉?這麼一來,她要如何面對社交圈的朋友?

大家知道的況泯,可是一個正正當當的珠寶店經營者,倘若她與冷則涯的這一段韻事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好,我答應你。”壓下怒火,反正跟了他以後,他會阻斷她與其他男人之間的聯絡。

而她更別奢望可以借此擺脫他,別忘了,他們還有未竟的合作。

況泯螓首微微一側,冷則涯的唇未能精準地落在她唇上、而是偏落粉頸,一陣深吮之後,她露出的大片奶油色雪膚上,便浮現出一個個屬於他的紅色印記。

她的滋味太美妙了,帶著淡淡的薄荷香,膚觸有些冰涼,但裡頭卻如有千萬枝火炬熊熊燃燒,她的口腔中,夾雜著酒的香濃,又醇又烈,足以令人迷醉。

“你剛剛喝酒了?”一吻結束,他意猶未盡的伸舌舔壓她的嫩唇,在她唇上呵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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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酒精來鎮定神經……”況泯微喘的說。

“怎麼了?”

況泯不說話,有些生氣。

這個可惡的男人、該死的罪魁禍首!她的心情會那麼浮躁不安,還不都是他害的。

可是當那詭魅的笑容、張狂的帥氣,彰顯在他俊美的臉上,頓時她又不知如何反駁了……

“以後有我� A你不再需要喝酒來安穩心緒。”

況泯一顆心扯得好緊,哪怕只是一個呼息,心臟都要因為繃至極點而爆裂。

陡地畏懼起來,可她又不想開口拜托他輕柔一些,他一開始就當她是身經百戰的勇猛女戰土,此刻若坦承自己其實是個沒經驗的肉腳,說不定只會換來他的仰天嘲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冷則涯發誓,她這副水汪汪的樣子,著實會令準備提槍上陣的男士感到挫折。

“你確定,你對我不是戀物癖、收集狂?”

“這個問題我們等會兒再討論!”冷則涯真想拿條毛巾塞住她的嘴巴!

她就不會言辭挑逗一點的助興嗎?他相信她這方面的功夫很高竿,根本難不倒她,可偏偏她卻極盡掃興之能事。

“在你貫穿我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貫穿?冷則涯傻眼。

他是個男人,做盡了所有驚世駭俗的事,都不曾用過這個字眼,豈知她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而且絲毫不覺有不對之處。

“你說。”他真的哭笑不得。在床上,這些復雜的情緒對他來說,是不曾有過的經驗。

“辦完事之後,我不準你問我任何事。”

“我會問你什麼事?”冷則涯一頭霧水,

“你答應我就對了。”說著說著,況泯臉紅了大� b。

“好,我答應你。”他不知道答應了她多少事,讓步了多少,不過就算她再特別,也絕不會再有下一個條件的商量余地。

“那你可以開始了。”況泯雙眼一閉。

冷則涯一愣,“你向來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你的男人?”他懷疑,那些男人見她如此不解風情,如何還能興致勃勃。

況泯微慍,這男人,有得吃還嫌!

“從來沒有人嫌棄過,你是第一個。”她沒說謊,確實沒有男人有機會對她的床上反應下評語;

“相信我,這: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開始。”

“我也保証:給你好得不能再好的過程。以及你永遠不想喊停的結果──”

* * *

歡愛過後,冷則涯手擁著累壞了的況泯,靜靜地品味方才的激情片段。

剛剛所經歷的,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融合了滿足、喜悅以及強烈的歸屬感。

他從來沒這般地滿足過。

冷則涯伸了伸四肢,愛憐地在況泯頸上印下細碎的吻;以前跟其他女人上床,得到的只是發洩的快感,不若埋在她身體深處那種被幸福圍繞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家。

“為什麼你還是處女?”撐著手臂、由上往下俯視著她,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況泯別過頭,極欲逃避這個話題,“我們剛才已經說好了。”

“說好什麼?”將她的臉扳正,他一副探究到底的堅定。

“冷先生,請你不要貴人多忘事,你答應我辦完事後不發問的。”都做完了,她也履行約定了,他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後悔了。”

況泯聞言光火,“憑什麼你能說話不算話,我就不行?”

“因為你不是我。”

“你──”簡直氣炸,他霸道得教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是跟過不少男人嗎?怎麼可能還是處女?”冷則涯執意問到答案,不知怎地,他突然很在乎她的回答。

對於女人的貞操,他沒有太多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和女人之間,僅止於肉體的歡愉,對於她們的一切,他從不過問;女人是否潔身自愛、私生活檢點與否,他不介意,只要她們不染病,他們就可能在床上發展一段短暫的性關系。

但她不同,就是不同。

她先是挑起了他的興趣,讓他追逐著她的氣味,也許她並沒有所謂的手腕,卻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久了,他不相信女人很久了;她們說出的言語、關於天長地久的承諾、或是堅貞的不悖離,很早之前他便看透了:他認為女人是最容易受引誘的動物,意念容易動搖,不值得信任。

然,今天她卻以身體的清白,給了他另一個解釋。

“你管我那麼多!”況泯沮喪地負氣,所有的所有,和她想像中的景象完全不同。

他摧毀了她的美夢,無奈她卻選擇將初夜,給了這個恣意狂妄的男人。

“我要你告訴我!”她的態度惹來了冷則涯的不快。

“沒有什麼好說的。”

“真的不說?”他表情轉為邪氣,睇著她光滑的肌膚。

“你……要做什麼?”

“你不說,我就再愛你一次。”

“不要──”況泯推抵著他的頭,抗拒他加諸的快感。

“說不說?”

況泯敏感地收縮,並攏著雙腳,無助地嗚嚥低喊:“我說……”

冷則涯抬起臉,躺回她的身側,右手仍舊橫越她的身子摟著她,出乎意料的,她並沒有推拒。

況泯恨自己沒用,他一碰她,她就忍不住起了熱烈的反應,想要瞞騙都很難。

“我沒說過自己不是處女。”

“你有其他男人……”

“那些男人是你強塞給我的!”提起舊事,她一肚子火。

冷則涯的腦子像是沾了膠水,黏在一塊兒,不解她的憤怒。

“根本沒有那些男人。”

“你沒有男人?”他霍地明朗了。

“沒有人包養我!”她字字鏗鏘的強調自己的清白。

冷則涯蹙著眉頭,“你的珠寶店怎麼說?”自從他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後,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一個未竟三十的女人,獨資開設了一家頗受好評的珠寶店,諒誰都不相信這等好本事。

“我就不能開店嗎?”他裸著身子言笑自若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是讓況泯心酸酸的。

他當然對這種脫光衣服聊天的事情很習慣啦,他之前可有好多經驗,不是嗎?

“起來!”她使力自他身下抽扯薄被,掩住身子。

“你哪來的資本?”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況泯臉色驟換。這是冷則涯認識她至今,所見過她最冷漠的樣子。

“冷先生,到此為止,請你別再過問我的私事。”裹著薄被下床,忍耐兩腿之間的酸痛,她進入了浴室沖澡。

當她淋浴出來,他人已不在。

況泯坐在床沿,怔忡望著關上的門板,頓生悵然若失的失落。

* * *

不知是Trace 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或是新面孔的況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卡地亞的宣傳海報一張貼出去,立刻引起廣大的回響。

聽說不少小女生,漏夜撕取店家用來廣告的海報,而卡地亞這一波宣傳的模特兒,更在演藝圈掀起一股討論的風潮。

陽光熱情的風格輔以藝術濃厚的三張大型海報,再加上代言人的氣質演繹,成功地豎立卡地亞這一季主打商品──真愛系列的形象。

今天是卡地亞為真愛系列舉辦的記者會,舞台上,兩條精致的紅布條,上面貼著搶眼的金箔字體,寫著──以愛圈成的Love,只有愛人能解──此即卡地亞這次記者會的主題。

代言人況泯理所當然出席了,而冷則涯在廠商的極力邀約之下,一身俊朗的現身,引起在場媒體記者的瘋狂拍攝,鎂光燈閃個不停,直至他們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之下,退至後台化妝換衣服,情況甫趨緩和。

雖然活動還未正式開始,但會場已擠滿了女人,每雙纖纖玉手上都端著卡地亞貼心準備的馬克杯,好忙碌、好忙碌地倒咖啡、放茶包、沖熱水……她們全是慕冷則涯那個紅遍半個地球的英文名字而來。

為此,人在後台化妝的況泯,聽著台前的討論聲浪吵嚷,心裡很不是滋味。

約莫十多分鐘的等候時間──

�圻U位記者先生小姐,謝謝大家今天的賞臉,我想你們工作都很忙,所以我也別多廢話了,正式揭開活動的序幕吧!”就在大伙兒要失去耐性地再度喧噪,主持人適時的拿起麥克風宜布,現場馬上安靜下來。

燈光瞬地暗了下來,探照燈射在伸展台前的某一處,然後一陣漂亮的火花燃放,經過設計的圓形機關突然往上升起,冷則涯與況泯以海報上清涼的衣著、親密的姿勢,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現場嘩然聲立時四起。

沒有過多的模特兒走台步、介紹商品,迷亂觀眾的雙眼,台上僅有一男一女,以最驚撼的方式,震懾每個人的心。

最有效果的組合,冷則涯與況泯,男的俊、女的俏,絕佳的默契,青春的氣息,完全突顯產品的訴求。

“卡地亞真愛系列,是在七○年代,整個嬉皮與年輕人高喊著愛與和平的當時,紐約的卡地亞特地為全世界的戀人,創造出一個可以証明彼此的熱愛與承諾的方法,就是這一款靠兩顆左右各一的小螺絲上下一銬,鎖在腕上的手鐲。”

主持人滔滔不絕的詳盡介紹,冷則涯和況泯也盡責的抬起手腕,轉了各個角度供在場攝影師拍攝。

“請大家仔細看清楚況小姐腕上的鐲子,完美的橢圓弧形,厚度整整二公分,寬則為六公分;卡地��真愛系列的手鐲有多種款式,簡單的一圈金,或是上下十顆小螺絲鑲以間隔式的半鑽、又或十顆螺絲全鑽的款式,各自獨具特色;況小姐現在配戴的這只,就是十顆螺絲全鑽。”

縱使主持人說得天花亂墜,男記者的目光一徑追逐身材火辣的況泯,女記者則是虎視眈眈、目不轉睛地盯著冷則涯只著黑內褲的完美體格,沒有人關心他的說話內容。

“而每一個手鐲都有其編號與特殊的黃金螺絲起子,一般來說,卡地亞初期推出這個Love系列手鐲,是只限愛人們互相購買,手鐲鎖上了之後,這螺絲起子當然就只有愛人才能持有。所以有人會問:”是否不鼓勵客人自己買給自己?‘當然不是,我們不會阻止客人消費自主的權利,但是我們希望保有作品設計時的浪漫精神。“

走秀很快的結束,接下來便是記者們的發問時間。

舞台臨時搬上了長桌和椅子,冷則涯與況泯坐在其間,各自面前立著一支麥克風,供他們回答問題使用。

“Trace ,聽說這份工作是你臨時接下的?”

“沒錯。”冷則涯簡短說道。一貫面對媒體的表情,不怒不笑,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

“你的經紀人指出,你回台灣原意是要度假,沒打算工作的?”

“你打聽得很清楚嘛。”他的話語隱約吐露譏嘲。他不意外Emily 私下放出消息,這是她慣用的伎倆,認為提高知名度的不二法門唯有努力宣傳,而他向來對此方式不予置評。

“基本上,卡地亞是找況小姐當代言人,而你又是她請來一同合作的模特兒,方便透露一下,況小姐到底花了多高的價碼請你幫忙嗎?”記者八卦詢問,說到底,數字問題最敏感,也最為人所津津樂道。

“既是幫忙,當然分文未取。”冷則涯側頭審了一眼況泯的表情,發表令人驚愣的事實。

此話一出,全場哄然,細碎的討論響起,況泯更是驚詫地遞過來慍怒的眼神。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吃了很大的悶虧嗎?明明是她被他欺侮了去!而他居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況小姐,Trace 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不要求任何酬勞?”

“你們是什麼關系?”

“據可靠消息指出,宣傳海報拍攝期間,你們培養出絕佳的默契,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請問是否有這回事?”

“你們已經開始交往了嗎?”

自冷則涯口中洩漏的訊息,宛如一條熾熱的引線,記者們一個個搶著發問,誓要挖出預想的內幕不可。

“Trace !”記者叫著他的名字,希望他給個回答。

“今天的主角是況小姐,你們的目標應該放在她身上吧?”冷則涯一徑噙著笑容,望著身旁的女人。

這樣的眼神、加上記者此刻的問題,無疑讓人產生過度聯想,直接將他的目光認定為深情款款。

況泯心裡氣得半死,卻又不能當眾發作,只能偷偷在桌底下踢他作為警告。

這個假惺惺的男人,幹嘛不直接否認算了,還將問題扔來給她!制造誤導,對他有什麼好處?

既然知道自己會搶走鋒頭、轉移目標,他來做什麼?分明想借機打響知名度!

“況小姐,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對啊,你和Trace 真的是情侶的關系嗎?你們何時開始交往?Trace 不是一直在外地工作嗎?”

“況小姐,Trace 和你的感情是否已很穩定,否則怎會破例拍攝原則外的露點相片?”

面對記者們一連串的轟炸問題,況泯惶懼無措,揪著五官,瀕臨崩潰。

記者會的主持人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連忙跳出來解圍,“對不起,煩請各位針對卡地亞的真愛系列發問,問題涉及個人隱私的部分,Trace 和況小姐拒絕回答……

記者會在混亂之中結束了,冷則涯和況泯暖昧的關系,留下了一個疑團泛在媒體的心中,成為大家茶余飯後好奇的問題。

隔天,各大報紙便以鬥大且聳動的標題,披露了兩人可能滋生的情愫,挑起了一場不小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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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8: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到底怎麼了?”Emily 手裡拿著一份報紙踱來踱去,長幾上還散置著各家報紙,全是有關冷則涯與況泯之間的戀情八卦。

冷則涯不羈而坐,凜著神色,“Emily ,我說過,你只是我的經紀人,對於我的私生活,請你不要插手過問。”

“Trsce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急得就要跳腳了,也只有他,面對這種事情,還能如此鎮定,“你不能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傳出緋聞,這樣會流失女性支持者的。”

“如果我的支持者,因為我愛上一個女人就變心,那豈不顯得她們很膚淺?”他冷嗤說道:“這種支持者不要也罷。”

“她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Emily 陳述最重要的事實。

“我的衣食父母是各大廠商。”

“你能不能稍微更改一下,這種要不得的觀念?”Emily 有時真會被他的自信與固執氣死。

“沒必要。”

“你承認自己愛上況泯了?”Emily 聲音中的妒意立現。

“我什麼時候這樣告訴你了?”冷則涯立刻否認,不高興她的自以為是,急於撇清的態度,卻有些啟人疑竇。

“你為她做了太多事!”Emily 指出他自己看不見的盲點,“以前的你,不會如此迎合女人。”

冷則涯嚴辭加以否認,“我沒有迎合她,我做的一切只為征服她。”將自己的行徑說得冠冕堂皇,硬壓下了心頭蔓生的那些怪異感覺。

“你捫心想想,從以前至今,哪個女人讓你如此了?”就是因為如此,橫亙心頭的不安,多日不散。

她沒見過他對任何女人這般煞費心思,更沒想過一向主導一切的他,甘心讓步至此……總之,他對況泯的特別,讓她明白事情絕不尋常。

“Emily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冷則涯一副不願多聊的口吻。

“Trace ,當初你就不應該答應拍攝……”

“是你非要我接下工作的。”好與壞都由她說,他算什麼?

“可是你卻背著我答應裸露,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這些事情原本都能杜絕的。”早該發現事有蹊蹺,他不曾像這次這樣?將所有大小事宜都攬上身自行處理,阻止她的陪同。

事情早有征兆,她卻後知後覺。

打從一開始的洽談刻意要她避開,然後是平面拍攝不準她跟,接著連記者會都限制她出席……所有的事情,她皆被蒙在鼓裡,幾乎是與觀眾一同知道消息。

不用別人來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當中,像個外人,失去了操控一切的經紀人手腕。

“我想,我還擁有自己身體的自主權吧?”冷則涯對她的逾矩,漸感不悅。

“Trcae ,我們還有合約關系……”EmilY 突感惶恐,她明白他的語氣,那是意欲劃清界線的不耐。

看著他包含傲慢與尊貴氣息的坐姿,她不禁讚嘆也許是在業界呼風喚雨的時間長了,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合糊,也絕不容人不照做。

她羨慕他的一切特質,也慶幸自己從來不是他的對手,跟這種強人為敵、殺戮於戰場,光用想的就已經很可怕了,更何況是現實!

“我和況泯沒有那麼多復雜的關系,是你想太多了。”真的只是像自己說的這麼簡單嗎?冷則涯不禁也在心裡質問自己。

連Emily 都懷疑他們的關系了,是不是他玩得太過火了?

他對況泯有著特別的好感,這點他願意承認,乍也因為她憾特別,所以必須格外用心征服,畢竟她和─般普通女子不同。

也許,因此讓別人產生了不當的遐想吧。

“Trace ,你知道我很關心你,不希望你的模特兒生涯,斷送於台灣的這場演出。”Emily 求和說道,她沒有辦法和他鬧翻,沒有辦法離開他,她愛他啊,她愛這個男人好多年了!

陪他一起度過最慘澹的歲月,她比誰都明了他對女人的想法,他鄙棄愛情、不信任女人,不可能和合作對象譜出戀曲。

她一直深信,Trace 或者不婚,倘若結婚,對象一定是她,至少她是他可以信任的女人,替他張羅生活與工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且她是真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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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 ,我自己很清楚模特兒這一行不能長久,我隨時都可以退隱幕後,自己組個經紀公司,培養幾個明星替我賺錢。”冷則涯看得很開,太清楚社會與人性的現實、

他對未來不是沒有規劃,憑他這幾年累積的財富,就算不息個兩年、三年都不會餓死,他只是突然對於汲汲營營的工作感到厭倦,很想好好放鬆一下身心,體驗一下許久未曾經歷的全新生活。

不可諱言,況泯的確給了他全新的感受。

“Trace ,思考方向……”

冷則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以後別拿這件事來了!”

“你去哪裡?”

“出去走走。”

“你不是去找況泯吧?”Enfily心急的問。

凌銳的眼神射來,Emily 畏怕的垂眼,沒有聽見他的回應她的只是大門關上的聲音。

* * *

星期天,鄒中玉難得沒有應酬,約了況泯一起吃飯。

“泯泯,我看到你拍的那些海報了。”鄒中玉一身休閒的體格與無懈可擊的氣質,是不少名嬡淑女心怡的理想對象。

“喔。”況泯低著頭,假裝在看報紙。

“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卡地亞的邀約?”

“你的工作那麼忙,就算我想說,你也不一定就有時間呀。”嘟著嘴巴,況泯抱怨的神情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你很久沒找我了。”

“是大哥沒空理我。”瞟他一眼,帶著不滿,語氣中撒嬌的意味好濃。

鄒中玉高舉雙手、豎白旗,笑笑的投降:“好好好,都是大哥的錯。但這會兒大哥不是請你吃飯了嗎?”

打小他就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沒轍,對她幾近溺愛的地步。

“美中不足的是,為什麼不是在外頭吃飯?”況泯對此頗有微辭。

“林嫂的手藝也不差啊!”他知道她心存芥蒂,卻不直接點明。

“但家裡有我不想看到的人。”況泯拉下臉,表情很難看。

“泯泯……”鄒中玉顯得很無奈,一個是同胞妹妹,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則是繼母,他們三人的問題,已經存在多年了。

“哥,你老實說,你今天心血來潮找我回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況泯突然防備的問,目光看向樓梯,仿佛一樓有人偷聽他們的談話。

鄒中玉嘆了口氣,“你拍的那組海報,在家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又是那位陳女士搞的鬼?”況泯一點也不訝異的問,神情鄙夷。

況泯口中的陳女士,即是她的繼母──陳愛蓮,現年二八芳華,不過她從來就沒承認過她的身份,更不曾正眼瞧過她,連說句話都不屑。

“爸也知道了。”

“他說了什麼?”況泯只是問問而已,那位鄒先生對她有何觀感與評語,她絲毫不以為忤。

“他說……”鄒中玉面有難色,難以啟口。

“他是不是說我丟光了鄒家的臉?拍那種照片是敗壞門風?”況泯不意外的問。

鄒中玉雖然沒有正面証實,但他不說話的樣子,任誰都能猜到答案。

況泯自鼻孔哼嘲出聲,“大哥,麻煩請你轉告鄒董一聲,我況泯現在從死去母親的姓,不跟他姓鄒,所似他大可不必擔心,我再怎麼丟人現眼,也不會丟到他的臉,沒有人會知道我是鄒錫英的女兒。”

“泯泯……”鄒中玉不知如何勸她,幾年來,她對父親的恨意依然未減。

“哥,你別替那對狗男女說話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背叛!”倏地,自她眼瞳激射出的,是最深層的憤恨。

“泯泯,這樣恨一個人,你快樂嗎?”鄒中玉明白自小她和母親最親,是以對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即攜帶女子回來的行徑無法原諒。

“難道你不恨嗎?”況泯眸心含淚,哽嚥的問。每每提起早逝的母親,她總要為她抱屈。

學生時代,她一直是同學眼中羨慕的對象,因為她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父親對母親的疼愛體貼,甚至讓她發誓,自己日後的對象,一定要像他一樣溫柔。

可是,原來男人的心是可以在一夕之間,說變即變的。

當母親躺在病床上與癌細胞辛苦奮戰時,他親口允諾這輩子只愛她一人,絕不會再娶,讓母親含笑而終,然而,該是堅定的誓言,卻像泡沫一般脆弱,他毀約了,帶回了一個年齡只及他一半的女人,不顧兒女的反對,堅持娶她入門。

“也只有被激情蒙蔽雙眼的糊塗老男人,才會看不清事情真相,一再相信狐貍精的話!”

“泯泯,你不要激動……”鄒中玉擔心的看著她,提起這個話題,她總要氣得渾身發抖。

“我怎麼能不激動?”況泯反問他,“我那位年輕美艷的繼母,曾經在我父親出差時,穿著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躺在我哥床上誘惑他,你說我能不為這樣道德淪喪的女人生氣嗎?”

鄒中玉無言了,被自己的繼母挑逗,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經驗,他沒將此事告知父親,也許是心裡清楚,一顆心已是傾向陳愛蓮的父親,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他在羅織罪名、編派不是。

“真是笑死人了,他不是真以為那個女人真心愛他,真的想和他廝守一生吧?”況泯眼睛盯著樓梯,故意提高分貝,冷冷譏諷,“我說她只是為了他的財產來的,她在等他雙腿蹬直的那天,分完了遺產,立刻和她的情夫遠走高飛!”

況泯忍不住刻薄的批判,對於這種女人,不需要口下留情,她說的全是事實。

每個人都清楚陳愛蓮的意圖,她分明是看上鄒氏集團的光芒,否則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頭頂微禿、啤酒肚渾圓,哪來的吸引力,教一個年輕貌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捨棄精彩的人生,願意陪著他?

鄒錫英早是商場的笑話了,當他風光驕傲地帶著第二任老婆,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場合,人家表面上稱讚他有位沉魚落雁之姿的老婆,心裡卻在嘲弄他的可笑──一腳跨進棺材裡的人了,思想居然那麼昏昧愚蠢,一點判斷能力也沒有。

“泯泯,聽哥的話,卡地亞的廣告別拍了,違約金我幫你付。”

“我不要!”

“二媽對報章雜志的報導反應,有些莫名其妙的火大,一直在爸面前說你不檢點、主動勾搭男人……”

“她真這麼說?”況泯恚怒問道,“他們看不順眼是嗎?好,他們癒不高興的事情,我就更要做!”

“何苦這樣嘔氣?”

“哥,你不曉得,這樣好有快感喔!”她大笑說道,卻令人聽來鼻酸。

他們鄒家因為陳愛蓮的介入,自此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況泯先是離家出走,宣告放棄鄒家的庇護、改從母姓,然後向他私下借錢,經營珠寶店與酒吧生意,兩家店做得有聲有色、償還積欠的負債後,她也癒來癒少與家裡聯系了,感覺起來仿佛真的已和鄒家沒有半點關系。

現在,社會上,沒有人知道況泯其實是鄒錫英的小女兒,她寧可讓外人產生不當的臆測、對她有著不好的評語,也不肯承認與鄒家的關系。

“最好氣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況泯,我警告你最好閉嘴,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突地,自二樓飄下一道聲音,接著便是穿著睡袍走下樓的陳愛蓮,妖嬈嬌媚。

“喲,我就說嘛,最愛偷聽人家講話的女人,沒道理今天不偷聽啊,果然,自己出來認罪了,是不?”況泯站起來,擺出迎敵的備戰姿態。

她厭惡這個女人卻也佩服她,為了錢,她竟能忍辱負重至此,陪著一個年齡做自己父親綽綽有余的老男人,口口聲聲說著愛。

“你再詆毀我,我就告訴你爸!”有些尷尬,陳愛蓮惱羞成怒的威脅。

“去告狀啊!”況泯出言挑舋,“自從你進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和鄒錫英先生,斷絕父女關系了!”

“那你現在幹嘛回來?”不在乎若隱若現的裸露,陳愛蓮展現保養得宜的姣好身段,選了鄒中玉的面前站立。

“我是我哥的客人,我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你強暴了,不行嗎?”

“泯泯!”鄒中玉教她露骨的言辭說得赧然,瞧她說的,好似他這個兄長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憑女人蹂躪。

“你說什麼?”受到了羞辱,陳愛蓮臉色乍青乍白,朝她撲了去。

“小心!”鄒中玉趕忙上前拉走妹妹,護在她身前,兇怒地瞪著陳愛蓮,“你想做什麼?”

陳愛蓮被他的樣子嚇得迭步後退,“你們……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她跺腳,“我要告訴錫英!”

“去說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

“況泯!”陳愛蓮的眼神一變,陰側的笑著,令人毛骨悚然,“你不要以為自己現在事業愛情兩得意……”

陳愛蓮睇著她,“你還不夠了解Trace 是怎樣酌男人吧?”仰頭冷笑,眸光放出奇異的火花,“他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的,你和他永遠不可能會有結果,我勸你最好不要深陷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否則只會後悔莫及。”

“你在胡說什麼?況泯辯駁,有種被看穿的羞憤。

她知道些什麼?憑什麼兀自下斷語?

她何時說過喜歡冷則涯來著?那是記者空穴來風的不負責任報導,不關她的事。

可是,為何聽她一副了解甚深的語氣,說著冷則涯對她的無心,她的心會隱隱作痛、有著受傷的感覺?她不是不在乎嗎?

“不信我的話?無妨,我等著看你的下場。”留下一句教人匪夷所思的話與一室的香氣,她揚笑上樓。

鄒中玉眼尖的發覺,向來神採飛揚、開朗活潑的小妹,這趟回來,眉間明顯鎖著愁鬱,直接認定與感情因素脫離不了幹系。

陳愛蓮的一番話,在她心湖好似投下不小的漣漪。

“泯泯,別聽她落井下石,她向來見不得你好,如果你和那位冷先生是認真的,那就好好經營感情,不要讓別人的話影響了。”

“哥,我和冷則涯不是你們想像的關系……”

如小時的愛寵一般,鄒中玉玩玩她的頭發,“有事情打電話和哥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裡,嗯?”

“嗯,謝謝哥� C”況泯點頭保証,努力想要甩開心頭的陰霾,不意卻聚攏得更加細密。

* * *

珍珠泡沫,此刻彌漫著一觸即發的危險。

“你確定她今天沒來?”冷則涯正在逼問女酒保況泯的行蹤。

“我確定……”阿麗不自覺連嚥了幾121121水,他威脅人的模樣真駭人。

“她曾有那麼多天沒來的紀錄嗎?”

“好像沒有……”Mini,救命啊,你再不出現,我這條小命真的不保了……阿麗在心中慘叫。

“你這是在恐嚇我的員工嗎?”

嬌滴滴的女聲在冷則涯的耳際轉啊轉,奏成一首甜蜜惑人的小調。

冷則涯先是看見女酒保的神色突然一陣鬆懈,接著便聽見了襯著吵雜音樂響起的女性嬌嗓。

是誰敢用如此放肆的態度、曖昧的語調,挑戰他現在一身足以凍煞人的寒氣?

腳跟一旋,立在他身後的,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冷先生,我想你有必要向我的員工致歉。”況泯眉宇間的淡然,生分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一身如冰似霧的迷離特質,卻引人更加注目。

冷則涯敏感地嗅察她的情緒不對,對女人,他的感覺不曾這般細膩,但她一靠近,他立刻感受強烈。

“你剛才說……你的員工?”

“沒錯,阿麗是我三顧茅蘆、花錢挖角請來的。”假裝未見阿麗的詫然,她解釋得相當明白。
“這家店……是你的?”此刻有更重要的問題待他理清。

“沒錯,珍珠泡沫的老板是我。”況泯認為不需要再隱瞞了,突然,她對一切感到疲累。

她也不希望將冷則涯看得那麼重要,仿佛自己的轉變全因他而起,可是事情就是如此湊巧,自他出現後,她的生活開始變得不對勁。

除了情緒起伏變大、變得在乎世俗的眼光,心更時常遠揚,腦海總是充斥著他的身影,及他所有放肆的舉動與言辭。

她漸漸厭惡這樣的自己,每天過得宛如行屍走肉,一切像由他操控……

她非常想知道,他對自己有著這樣的影響,那她對他呢?

“你同時也是煥採珠寶的老板?”一股熾燄自冷則涯心下火速燃起,“你還騙了我多少事?”

況泯不願接受這樣的指控,“我何時騙你了?你問過我嗎?我又為何得告訴你這些私事?”

冷則涯為她的冷漠發火,“你一名弱女子,卻可以經營珠寶店和酒吧,你的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拽起她的手臂,將她拉至PUB 外,“你說你沒有男人,身體也是清白,可是卻有取之不竭的金錢後盾,你的幕後金主究竟是誰?”

妒火中燒,不滿如此朦朧模糊的狀況。

況泯開始覺得震怒,憤而掙脫他的箝握,“放開我!”事到如今,他仍懷疑她的清白、認為她是在“賣”的?

然而她也生自己的氣,他分明是在侮辱她,但之前她卻鈍得一無所覺,還沉溺在他所表現出來的柔情蜜意之中。

她很想對他大吼大叫,指著他的鼻子,要他看清楚她是何人,她是煥採珠寶的老板耶,不靠男人就沒錢吃飯嗎?

哼!如果她的道德觀再淪喪一點,包幾個牛郎夜夜送她登上仙峰也不成問題!

“就算我有金主又如何?”撫著發疼的肌膚,她覷睨著他,“你是我爹,還是我的經紀人?”

“就憑我是你的男人!”冷則涯將她逼至了牆邊,以兩條健壯的手臂劃出一個范圍,重新限制了她的動作。

面對她這種帶倔的模樣,他更想激怒她,想看看她發起脾氣來,是不是當真夠辣。

氣息陡地頓挫,況泯目光恍惚地盯著他,疑惑這句話的真實性。

報章媒體上的他是花心的,名字常與其他女明星或模特兒連在一塊兒,然他對她的執著,卻又好像沒有那回事。

“你把我的話當�谷桼鉽毓隉H”

“我……”他的態度搞得她更加茫然了,恍若一切全是她的錯。

認識之初,他總是毫不吝嗇地給予她女人賴以維生的恭維,姑且不論他的讚美是真是假,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她的確聽得非常開心;但或許因為他的動機不純良,她向來看待他是輕佻的浪盪子,從未認真思慮他話裡誠意有幾分。

之後,隨著他每次出現,帶來的不同刺激,有時是讚許她美麗的話語,有時是挑動春心的親密接觸,有時更是不講理地批評她的衣著太過暴露、打扮過於嫵媚,滿嘴酸味地勒命她下次改進,儼然一副把自己當作是她監護人的模樣。

他讚美她的容貌,她無條件接受,事實上她是長得很美嘛,可是他總會有意無意地碰觸她的身體,在說話時,用手指抵在她背後,順著腰身滑到俏臀上去,這應該算是種性暗示,對吧?

尤其是他在記者會上故作親密的眼神傳遞,根本是一種嚴重誤導,教人怎能不亂想?

即使他們有過一夜情,但不至於演變至此吧?且當初就說好,到此為止的……

現在他將事情弄得更加暖昧不明,她真的不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

每當她板起臉生氣時,他的眸仁就會泛著無辜的光芒,仿佛他做的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與她親暱的碰�盔薩搹蛣M,她的大驚小怪在他若無其事的襯托之下,簡直是多余。

一次、兩次,她還會對他的舉動保有一絲警覺,次數多了,她竟也習慣成自然,他的撫觸不但沒讓她閃躲,反而開始享受起這種親暱感。

男人好色,自古以來皆然,冷則涯自然不例外,但傷腦筋的是,他似乎把她帶壞了!

“我不想一再重復同一句話……”瞅著她,他的眸光是熾熱的,“你是我的。”旋即以一記深吻,完全封鎖了她微弱的抗議,拇指輕輕撫弄著她細致的臉頰。

“唔……”況泯凝著聲,雙手直推抵著他。

冷則涯不放手,長舌抵進她口中,癒發蠻悍的與她的唇舌糾纏,捆住她腰部的鐵臂也更為牢固、抽緊,幾乎要窒住她的氣息。

難以抗拒他霸道的攻勢,況泯屈服了,原本推拒的雙手緩緩上移,陷入他那頭微鬆的濃密黑發中。

久久之後,他放開她,兩人的喘息交錯。

“和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我有錢、有外表,你嫌我配不上你嗎?或者你中意的,其實是中看不中用的斯文人?”粗魯的形容詞,精準地道出他對白面書生型男子的鄙薄之意。

他有一流的調情技巧,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情人,徹底滿足女人的虛榮心與金錢欲� C

況泯眨著一雙迷蒙的眼,看著他在霓虹燈照耀下,顯得更為深邃的五官,甚至有種藏在他狡黠眼眸背後的,是另一種形象的錯覺。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對她又是抱持著怎樣的感覺?他一再左右她的情感,教她矛盾不已。

好幾次,她明明討厭他了,但他就是有辦法,讓她忽略他曾做過的種種令人生氣的行為,讓她再次接納他、原諒他,反反復復的後果,現在連她都不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討厭他,或是喜歡他……

昨天還是信誓旦旦地對大哥澄清,自己和他絕不如外界謠傳的曖昧,然而一見到幾天未見的他,她的心卻情不自禁的盪漾,他像在她心上綁了一條絲線,輕輕一扯,她便要隨他走。

霍地,心下一驚,她瞪直著眼睛看他。

不會吧……她愛上他了?

好半晌,她說不出一句話,不斷回想自己與他相處的點滴,想著她的反常,終於,她正視了這個事實。

“你怎麼了?”冷則涯不明白突然籠罩著她五官的懊惱。

“心情不好……”輕輕推開他,她悶悶的說。之前將話說得那麼滿,現在可好了,愛上他等於是自打嘴巴嘛!

“為什麼心情不好?”

她正色問他:“你是真的希望我當你的女人?”

“� A問什麼廢話!”冷則涯不高興至今她仍問這種淺顯易懂的問題。

他不曾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更不曾有哪個女人讓他碰了那麼多閉門羹,他怎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好,那你可得仔細給我聽清楚了──從今天起,你只能有我這個女人,不能再有別人!”她說得很認真,篤定跟定他的模樣。

以往,冷則涯厭惡聽到這種專制命令的口氣,他不允許哪個女人約束他的心志與行為,可是,此刻她執著的口吻,牽動了體內遺忘已久的某種情緒,慢慢蘇醒,那是希冀長久的圓滿。

他看著她,模糊之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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