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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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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 -【CARTIER俏名模(代言名模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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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19: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卡地亞一年一度的酒會選在今天舉行,配合卡地亞真愛系列在亞洲狂賣,順便辦起了熱鬧的慶功大會。

一輛加長型的房車甫抵達飯店大門,提供活動場地的五星級飯店特別篩選出來的服務人員,立刻迎了過來。

打開車門,長腿往外一跨,無感於身上正穿著代表尊貴身份的西裝,冷則涯隨心所欲地仰頭大伸懶腰,突顯出他屬於男性特有的隨性,看傻了周遭來來往往、自栩為高尚人士的飯店住客。

“冷先生,這邊請。”卡地亞的工作人員前來帶路。

“不用了!”冷則涯抬手謝絕,目光調往不遠處朝此駛來的� t─輛加長型房車。

今天共有兩輛加長型勞斯萊斯,是卡地亞禮遇兩位主角特別租用的禮車,一輛坐他,一輛當然負責接送況泯。

他搞不懂女人,更不清楚況泯在耍什麼性子,明明可以兩個人同搭一部車,她偏偏不要,說什麼容易落人口舌,為了避免閒人指指點點、再次成為媒體焦點,最好避開所有可能產生的流言。

於是,他們像是不能公開的地下情侶,無法一同出現在會場。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偷偷摸摸的行為;他私下決定好了,今天以後,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將不再容許這種形同陌路的對待。

黑亮的勞斯萊斯平穩地煞車,冷則涯已推開準備善盡職責的男服務員,自行走上前,紳士地為她開啟車門。

當一抹璀璨流金色彩映入眼簾,他的雙眼暴凸,“你怎麼穿成這樣?”險險被春光閃盲了眼。

“不好看嗎?”況泯甜甜地、嗲嗲地笑說:“我以為這樣很美。”

今晚的她,宛如希臘女神的化身,一襲搶眼的V 字低胸金色禮服,勾勒出完美的體態。

“是很美沒錯,但不適合讓那麼多男人欣賞。”若是他去接她,他根本不會讓她穿成這樣來出席宴會。

聞言,況泯心頭喜孜孜的,這算佔有欲吧?

不願彰顯內心的喜悅,她清清喉嚨後才說:“上次記者會蚓風採全讓你搶光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輸你。”

“穿成這樣你想引誘誰?”隨著她的每個走動,冷則涯可以劉礙地看到她白嫩胸脯的微微晃動,如此引人遐思的畫面,令他妒火狂燃。

“你管我!”真是一個完全沒有想像力、連一滴滴羅曼蒂克的基因都沒有的蠢男人!況泯恨恨地瞪視他。

她是喜歡男人為自己爭風吃醋沒錯,女人就要這樣才有魅,力,但並不包括莫名其妙地吃飛醋……他就不會想,她如此精心打扮的目的,為的是要與他匹配嗎?

最近媒體非常關注他們兩人的發展,表面看似平靜無波,暗地理卻一直小心跟蹤,生怕打草驚蛇的安排眼線;而她既然清楚這次的露面,免不了又要被圈成一對,為了畫面好看,也為了顧全報導的文字敘述,她將記者的犀利用語一道算了進去,以求冷則涯與自己之間的協調,沒有誰高攀誰的爭議。

“我當然要管你!”他靠在她耳邊低吼,厚掌自然而然地滑上� o的背,發現接觸的不是衣料,而是一大片冰肌玉膚之後,他的臉色霎時漲成豬肝紅。

“不是跟你說過了,不準穿這麼性感的衣服!”他用力把她扳過來,差點扭斷她腳下三寸高的細跟高跟鞋。

“你做什麼啦!”下意識地低頭檢視價值不菲的高跟鞋,不涮地怒斥。

看著她眸中完全不讚同的眼色,冷則涯也不耐煩了,“橫豎你是跟定我了!”他在她唇上重重落下一吻,當作印記。

“你的身材與肌膚的細致,只有我能欣賞與碰觸!”他專制地訂下規則。

“那我就先行告退,你自己去參加宴會。”況泯氣結,用力擠出一朵笑花,她揚了揚手,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冷則涯急忙拉住她,“站住!我不準你走!”

“好,那你道歉!”停在原地,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好不高傲的神氣姿勢。

“你──”氣息一窒,他瞪著她的後腦勺。

這個女人居然要他道歉!?有沒有搞錯?

“沒有道理每次都是我委屈。”話雖這麼說,卻無法漠視狂噪的心臟。

她豁出去了,決定試探他的心意一回,雖然心裡極度害怕他轉身走人,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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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這麼多個年頭,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男人的她,克服掙紮的心境,終於願意承認自己對他心存好感,甚至只要是他出口的命令,她都可以乖乖順從……

從父親的背叛,導致不信任天長地久與不切實際的愛情,至現下的臣服於他,一切都是他糾纏來的。

因為他不放棄的死纏爛打,輔以富有魅力的狂霸之氣,令她拒絕不了如此驕傲的男性氣息,甘願敞開胸懷相信他一次,全盤接受全部的他。

他讓她領略了愛情之路的患得患失。

見她態度執拗,冷則涯檢討自己,發現對於這一段感情,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心力,對她,他已經夠包容了,豈知她仍有怨言地要求公平。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吸了一口氣,再用力吐出,“我道歉。”他走至她面前,瞅視著她的神情,頰畔的肌肉隱隱抽動。

然而,卑屈的求和是有附帶條件的,“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許穿得這麼清涼出席任何活動。”

況泯驀地笑了,笑在心裡,他畢竟是不能容忍其他男人分享她的美麗。

“沒問題。”

一個目中無人的男人肯道歉,她想,他應該是愛她的,縱使他從不啟口說愛。

* * *

進口房車在一棟高級公寓前停下,況泯下車的動作有些慌急──

“哥,謝謝你送我過來!”揮揮手,她沒有看他,接著小提包就要往內奔去。

“泯泯!”鄒中玉下車喚住她。

“啊?”況泯回身,站在原地問他。

“過來。”臉上噙著調侃的笑意,他向她招手。

“有事嗎?”還是堅持站在原地,頻頻抬手看著表上的時間,五官揪皺一起了。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小時了,像他那樣沒耐性的男人,一定會認定她是超級麻煩的女人,出門前的打扮是件浩大的工程……

“我有話跟你說。”他刻意絆住她,想要一瞧究竟她失去鎮定是怎樣的神情。

“什麼事?”況泯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整個人看上去很忐忑。

“泯泯,放輕鬆,你的表情太僵硬了。”鄒中玉忍俊不住,輕掠了唇角,雙手按摩她緊繃的手臂肌肉、輕拍她的臉頰。

“哥……”況泯不依的跺腳,快急哭了。

“怎麼了?”他佯裝不解的問。

“你到底有什麼事嘛……”終於出聲催促他了。再不上樓,冷則涯絕對會發飆。

鄒中玉了然,又笑,“這裡該不會就是冷先生的住處吧?”

這一刻,況泯自他的滿眼笑意中,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哥!”好氣地捶他的胸膛一下。

“就是因為佳人有約,所以剛才和我共進晚餐,才會一直心不在焉?”一副戀愛中小女人的愛嬌模樣,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也許冷則涯真是她的真命天子也說不定,他不曾見過泯泯對哪個男人如此在乎。

他很慶幸她還願意接納男人,重新定義男人的忠誠度,希望她第一次用心去愛的這名男子,亦能夠用相同的心情待她,更希望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用心照顧她至終老。

很清楚父親的負心,在她心中投下多大的陰影,很久沒看到這樣無憂的她了,倘若能維持永遠,那麼他便能卸除責任,完全放心了。

“他約我一起去夜遊。”況泯嬌羞地輕吐今晚甜蜜的行程。

“既然已有約會,為何還要答應和我一起吃飯?你可以拒絕我啊,大哥不會介意的;妹妹長大了,遲早都是別人的女朋友,要陪男朋友的,我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

鄒中玉當然明白她的個性,她敬愛他這個兄長,為了彌補平日沒有住一起的缺憾,絕不會錯過任何一次相聚的機會。

“大哥……你、你……討厭啦!”

“好了,不鬧你了!看你著急的模樣,時間應該延誤不少了吧,快上去吧,雖然等待是戀愛中男人應盡的義務,但讓人家等太久也不好意思。”

“哥,謝謝你!”況泯在他頰上啵了一下,旋身,裙擺劃開一個漂亮的弧度,小跑步地進入大樓。

* * *

“你……怎麼了?”況泯一見到前來開門的冷則涯,馬上敏感地察覺他的臉色不對。

“你遲到了。”冷則涯凜著表情,目光直勾勾地盯視她的紅唇。

“對不起,臨時有個約會……”他的眼神瞧得況泯莫名的不自在,甚至有些惶恐戒懼。

“和其他男人約會?”

“什麼其他男人……”陡地,明白了他話中的諷意,況泯面色一沉,拉住他,“冷則涯,你最好解釋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相信當事人的你理當心知肚明。”冷則涯甩開她,走向客廳。

“你到現在還是懷疑我被老男人包養?”況泯無暇換上室內拖鞋,直接蹬著高跟鞋,快速追上他的步伐,怒氣沖沖的質問。

“不,我現在願意相信,你養了一個小白臉!”突地轉頭,他用力攫握她的手腕,雙眼焚紅似火。

憑她的經濟能力與開放的作風,倘若供養了男人,也是不足為奇的事。

他的動作快如疾風,讓人猝不及防,如果不是有滿腔怒與怨支撐,況泯幾乎被這股氣勢給摧垮。

火氣瞬間飆揚,“小白臉?誰?”她不接受這種莫須有的指控。

“你真的當我是瞎子,還是聾子?以為我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很好,她的確夠恬不知恥,這當頭還在跟他裝傻。

“除了你,我一個男人也沒有,你能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心安理得,況泯說起話來自然大聲。

“好!”他用力吐氣,吹至她額前的熱氣仿佛燃著燄光,“我就聽你辯解,剛才和你在樓下卿卿我我、難分難捨的男人是誰!”

到底她將他定位在何種角色?他非常想知道。

萬萬沒想到,她竟如此大膽地讓姘夫送她來赴約,就在他家樓下、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前,親密地親吻那名男子!

她究竟當他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免費男伴嗎?

況泯僵愕著,仿佛他的置疑太過荒唐,頓時失去思考能力。

“無話可說了?”即便心中已有答案,但看到她的反應後,冷則涯更為之光火,直覺受到羞辱,恍如挨了一個諷刺熱辣的大耳光,自尊的難堪勝於皮肉的痛楚。

驟發的狂怒擄獲他的全部思維,將她拖至房間,用力摔在床上。

“這算什麼?”

況泯震得全身發疼,一口氣還沒喘過來,他已經壓上來了。

“你說啊!”冷則涯反制她的雙手在頭顱兩側,雙眸閃著危險憤怒的精光,“你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我懷疑有多少男人慘遭你的愚弄?”

“放開我!”況泯使勁扭動,憤怒他的抹黑。

他就這樣不相信她,一徑認定她和別人有染?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說她大哥是靠她豢養的小白臉!?大哥若聽到這段內容,肯定會哭笑不得。

“說話啊,你不是想替自己辯白嗎?”冷則涯壓著她的力道,毫不憐香惜玉,狂怒中的他,只想求得一個公平。

以前,他絕不在意跟別的男人分享同一個女人,因為他心裡清楚,他並非全副精神都放在那個女人身上,可是當他要的女人是況泯,那就不許、不許、不許!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她完全貼合他對女人渴望的藍圖,在她眼中,他亦發覺她有與他相同的感覺,而當他們相擁時,彼此之間的線條是如此契合,更証明了她應該是他的,不屬於別人。

可是,她卻在其他男人的懷中,綻放了他未見過的美麗。

那樣小女人的嬌憨,認真想想,記憶中,他們熟識之後,她再也沒有以那種風情萬種又頗富韻味的模樣對他撒嬌了,但方才,她千真萬確主動吻了那名男子,舉措散發著純真的嬌美。

“王八蛋,你放開我!”況泯氣了、火了,他不改口的指責,教她咬牙切齒,要掙得自由,對他拳打腳踢。

“閉上你的嘴巴!我勸你別再試圖激怒我,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冷則涯警告厲喝。

“ 該閉上嘴巴的人是你,不是我!你這個昏昧的混帳!”況泯不停的叫著、喊著,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緒,瞬間崩堤了。

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她真的受夠了!

“王八蛋、混帳?很好,至今還沒有女人用這種形容詞說過我……”他睨著她,雙眼細眯,“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能混帳至怎樣的程度!”

“你想做什麼?”心一凜,況泯全身細胞處於警戒狀態。

她的喊叫沒有軟化冷則涯懲罰的決心,狂野的扭動反倒讓男性的欲望更加勃發,更想要徹底征服她。

況泯看著他憤怒的眼神竄起兩簇火燄,正彷徨著,他的雙唇便閃電似地落下來了。

“不要──”

“你有沒有讓那個男人這樣對你?”用力扒開她的衣物,粗暴地自她身上卸除。

“好痛!”他的殘暴嚇著了況泯,自肌膚傳來的痛楚,很快地取代了害怕的情緒。

冷則涯不理會她的哀叫,俯下頭,在她雪白的嫩頸上,烙印一朵朵殷紅的吻痕。

從頭到尾,他冷冽的寒眸未曾稍瞬地盯住她,覷著她所有的臉部表情。

他想征服她,想讓她明白挑戰他的下場。

只見她痛苦地咬緊下唇,一反方才的大喊大叫,偏過頭去,不再瞧他。

他伸手摸上她的臉頰,手掌觸到一片涼濕,是淚?

她哭了?

冷則涯扳過她的臉,只見她烏亮清瀅的眼眸,掛著兩行惹人憐的淚水。

第一次看到她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神情,他心頭不禁震了一下,油然而生的憐惜像羽毛般輕輕觸動他的心弦。

“為什麼哭?”

況泯抿著唇瓣,不說話,眉頭因為忍痛,幾乎糾撞一起。

“我痛恨背叛。”那道陳年的傷痕,一定還存在著,否則為何他會如此憤怒?

“我沒有背叛你……”況泯啜泣著說明真相,絕不認罪。

他對她做的這些舉動,對女人而言,無異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送我來的男人是我哥。”

“幹哥?”

“和我流著同樣血液的親生哥哥!”況泯不禁握拳,為什麼每件事情,他總要先懷疑她的說法?就不能有一次完全信任她嗎?

“你不是獨生女嗎?”不是冷則涯不相信她,而是調查資料裡呈現的內容,她是父母雙亡、沒有其余兄弟姐妹的坎坷身世。

“因為某些原因……我和家裡脫離關系了。”詳細實情,她避而不談。那件家恥,她不想讓他知道。

揚眉,他細瞅她的神情有否變化,“沒有騙我?”

“你可以不相信啊!”況泯漲紅了臉,雙手反抗地推他,淚水突然像是失控的水龍頭,流得更急了。

她一個人原本活得好好的,生活一樣精彩,享受男人奉承的日子,也許內心有些不踏實的虛空,但至少從未有過如同現下的情緒──

委屈、難堪、傷心,加上低聲下氣的迎合,如果不是他的執拗打動了她,她根本不會有機會嘗到這些痛苦……

“別哭……”冷則涯俯下頭,吻掉她的淚珠。

自她的表情得知,他誣賴她了,不知怎地,她的眼淚讓多年不再輕易相信女人的他,因為這些僅僅只是片面之辭的解釋,重新相信了她。

在她眼底,他看到了真誠。

“你……”他溫柔的碰觸讓況泯呆掉了。

冷則涯好輕、好柔地啄吻著她冰冷的臉頰,她微顫的眼睫、微啟的紅唇……她的心悄悄地降服在他細膩又熾熱、如同愛人般的纏綿親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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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6 17:20: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況泯知道自己的打扮與行徑皆很詭異,已經引起了不少客人的側目,但她也明白自己狂噪的心臟,絕不是難為情所致。

目光透過帽沿,謹慎地盯著咖啡廳的大門,進進出出的男女客人,完全逃脫不了她的視線。

她看得十分專心,一眨也不眨。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保守的黑色褲裝,戴著一頂足夠遮住一半臉龐的寬帽,明明想要藏身,卻讓自己變得更形顯目。

突然,情緒波動了起來。她等的人來了!

剎那間,她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復雜困赧的心情。

從得知消息至方才,她一直告訴自己,不會的,冷則涯不會背叛她的,但親眼目擊,發現終究是自己的想法過於天真。

又或許,一切其實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不敢多想,試著再將身子坐低一些,透過植物的遮蔽,他們坐的位置不易察覺她的存在。

他們……一男一女,很湊巧的,就是她已承認身份的男朋友,與她不願承認的繼母──冷則涯與陳愛蓮。

而他們的樣子,看起來不像第一天認識。

“找我什麼事?”冷則涯點了一杯咖啡,打發了服務生。

“態度這麼冷淡?”陳愛蓮主動伸手出來想握他,他卻冷冷地自桌上抽回手,令她面子頓時有點掛不住。

冷則涯冷眼睨她,“你希望我多熱絡?”

“你還在怪我?”擺出低姿態,陳愛蓮唇瓣一噘,好不哀怨。

“你只要說這個?”他厭煩的環胸,眼神斜睇。

“Trace ……”

“我很忙。”簡單的三個字,疏淡的口吻,劃出兩人之間不復以往的距離。

他的冷漠令陳愛蓮感到赧愧困窘,完全不惦念往日情分的態度,更令她羞惱,“聽說你現在和況泯在交往?”

話鋒一轉,陳愛蓮探問的口氣,聽得出來其中譏諷的語意。

冷則涯眸光一閃,覷著她。

她談論況泯的語氣,聽起來相當熟稔。

“你何時對那種傲慢又無趣的女人感興趣了?”陳愛蓮刻薄的言辭,相當貶低人格。

陡地,冷則涯僵冷著臉,“她若是傲慢無趣的女人,那你是什麼?你想多加哪些形容詞在自己身上?”哼嘲了兩聲,“勢利、虛榮?不,得再加個負心,才夠完整貼切。”

“你──”氣一提,陳愛蓮無法置信地看著他。

以前,他絕不會這樣對她說話,他是愛她的,根本不可能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更遑論是替外人說話,而今,情況全變了。

他居然為了一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女子,以訕笑的言語譏諷她的不是。

“你真的愛上況泯了?”

看他比起昔日更富男子氣概,成熟的魅力眩惑人心,陳愛蓮好心動。當初若非看上鄒錫英雄厚的財力,她不會離開年輕有活力的他。

當年看他一直沒沒無聞,模特兒之路�垮o並不順遂,仿佛一輩子只會是個窮光蛋,看不到未來的幸福前景,她只好選擇離開他,畢竟女人的青春一去就不復返,她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他身上,就只為了等待……

豈知,鄒錫英的生命力那麼強韌,幾年來不病不痛,遲遲死不掉,而他,自此之後一帆風順。

之後她曾偷偷透過朋友與他聯系,希望暗地保持來往,但他卻也狠心,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不再理她。

“你不需要管那麼多。”冷則涯犀利尖銳的黑眸,遮掩在一副墨色太陽眼鏡下,姿態狂狷冷傲,高不可攀。

“你錯了,想必你還不清楚我和況泯之間密切的關系吧?”她不會將這個一百分的男人拱手讓給況泯的,說什麼都不會!

細瞧他飽受太陽洗禮的古銅色肌膚,更顯現狂野的姿態,深邃的五官、剛毅的下顎,以及那粗獷且陽剛的結實肌肉,在在令人屏住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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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她的!

“你和她會有什麼交集?”冷則涯自認為十分了解況泯的個性,她和陳愛蓮絕對處不來,當然也就做不成朋友。

“我是她的繼母。”她就不信他的冷靜能維持多久!

陳愛蓮掠高唇角,譏嘲的笑,“你懂我的意思嗎?那年我離開你,跟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況泯的父親鄒錫英,所以我現在是她的繼母。”

“你少唬我!”冷則涯太過震驚,下意識地否定這個消息。

“況泯恨我的出現,摧毀了她的幸福城堡,老早就和家裡脫離關系了,你想在這樣的前提下,她有可能接受曾經是我愛人的你嗎?”陳愛蓮非常得意能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那個女人思想可偏激了,絕不容許一絲絲的感情瑕疵。”

“你說的是真的?”冷則涯身子一直,怔愕住了。

“你說呢?”陳愛蓮壞壞地反問,從沒見過失意頹喪的他,她不信有人天生就是得天獨厚,每個人總會有弱點的。

冷則涯若是真愛況泯最好,見他們無法成雙,方能成就她內心的快感。既然他已將兩人的關系看成過往雲煙,她也毋須再涎著表情哀求復合的可能,她不快樂,他也別想和況泯逍遙得意!

況泯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但自他們交談的神態看來,他們的確是熟識的。她發現自己沒有勇氣過去質問他們的關系,一個是她的男朋友,一個是她的繼母,她不敢想像他們背著自己的這個約會有何目的,是為了敘舊嗎?她突然害怕聽到答案……

答案……相信告知她這一切的Emily 一定知道……

* * *

“他們是什麼關系?”離開咖啡廳,況泯還是找上了Emily.

“你都看到了?Emily 慢條斯理地攪拌著咖啡,絲毫不訝異她的來訪。

“告訴我,他們是什麼關系!”懵懵懂懂的思緒,教況泯歇斯底裡了起來。

不要!她不要知道他們的關系,是她猜測的那一種!

陳愛蓮已經奪去了原本愛她的父親,不能連她的男朋友也要搶!她不讓!不讓!

“陳愛蓮曾經也是名模特兒,幾年前和Trace ,是圈內人公認男才女貌的一對。”

幾乎負荷不了這個事實,況泯退了幾步,撫著胸口,喘不過氣。

原來……真是這樣。

他們果然是一對,而且還是在她之前的一段感情。

為什麼她生命裡的男人,全和陳愛蓮有所牽扯?

她可以不在乎冷則涯以前有多花心、經歷了多少女人,但唯獨陳愛蓮一人,她無法釋懷。

她痛恨這個女人!

“不過之後陳愛蓮貪圖富貴,選擇跟了你的父親,離開了Trace.”Emily 也是聯絡了陳愛蓮後,才知曉況泯原來是鄒錫英的千金。

原先,她的計劃是打算利用陳愛蓮,來破壞冷則涯與況泯的感情,但知道陳愛蓮與況泯的新關系後,她有了更好的想法。

她非常清楚以冷則涯的個性,斷不可能再次接受陳愛蓮,然以她此刻的身份介入這段感情,對於況泯絕對是個極大的沖擊。

而當這兩個女人都受了挫,便是她坐享漁翁之利的好時機。

她服侍冷則涯多年了,沒道理最後什麼都沒得到,她無法忍受他忽視了她所有的努力與功勞。

“Trace 因此不再相信任何女人,甚至全盤否定了女人,誓言不婚。”

“他不結婚?”

“他沒告訴過你嗎?”Emily 故作訝異:

一般來說,冷則涯不用特地說明,跟著他的女人自然明白遊戲規則,是她太單純了,不夠了解成人世界追逐的是短暫的刺激感,而非天長地久。

望著她,況泯無言,喉間仿佛哽了什麼硬物,困澀地說不出話。

是啊……冷則涯確實從未提起婚姻這回事,不曾。

一定是她自己將未來的藍圖,規劃得太幸福、太美滿,甜蜜地忽略了初時他追求時說過的話語。

忘了嗎?不,她沒忘。

他要她跟著他,當他的女人,做他的情婦,僅止於此,自他口中,未曾流洩妻子兩個字。

他是玩樂的心態,是她想得太認真了。

忽然之間,況泯被好大的悲哀包圍,處境困呃得令她想哭。

自以為找到了一個依靠、一個永遠的避風港,其實卻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 * *

一股力量與激動催促著冷則涯尋找況泯,夜甫降臨的珍珠泡沫,鬧烘烘的舞池裡,他看到了瘋狂舞動身軀的她。

“Mini!”將她拉出人群,意外地看見她臉上不知是汗抑或淚珠,它們侵蝕了她的妝容。

“放開我!”況泯飛快瞧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背過身冷漠的問:“找我做什麼?”抹抹臉,觸及臉上的濕潤,咧出一朵自嘲的笑花。

她的男朋友曾是繼母的男人,老天爺開了她好大一個玩笑!

“我有事情問你。”她的口氣異常冷淡,冷則涯有種感覺,她一定也聽說那件事了。

“問我什麼?”旋身讓眼神對上他,況泯嘴唇諷笑地掀了掀,“如果你想知道陳愛蓮是否真是我的繼母,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她是!這樣你滿意了嗎?”

“你知道我和她以前的關系?”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全知道了,而且他能猜到是誰告知她的。

“知道,但我不想理會,也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況泯說話的口氣冷得像冰,一副將自己隔絕起來的漠然。

“你沒有問題要問我?”

“問了之後,你就會娶我嗎?”她痛心疾首逼問,紅著雙眼瞅著他,“如果我告訴你,我恨陳愛蓮,恨她奪走了所有我愛的男人的心,你會將你的心給我,讓我贏她這麼一次嗎?”

“除了婚姻,我什麼都能給你。”冷則涯始終相信,自己沒辦法和一名女子天長地久。他的心,對女人早已失去了信任。

“我只想結婚。”即使已經知曉他的答案,但她執意求得一個幻滅,好讓她的心真正死去。

“那種膚淺的關系……”

“對你而言,婚姻或許膚淺;但之於我,只有婚姻,才能給我安全感。”她被搶走了一切,唯有那紙証書,方能確定他將完全屬於自己,不會再被別人奪去。

“Mini……”冷則涯不認為現下兩人的關系,有何缺陷或是不完美,他們可以分享彼此的喜怒,這樣的感情難道還不夠?

況泯盯著他的為難,淒楚的苦笑。他……果真令她失望、心寒。

“你若沒有娶我的打算,就別再來找我!”吸了口氣,咬著牙,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

他好自私,不願給她一個獨享的承諾,卻要求她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要她的身體與感情忠實於他,而他呢?他的心裡想些什麼,她甚至無法掌握!

她要的感情絕不是這般的模稜兩可,更非時刻忐忑惶恐地徘徊在愛與不愛的邊緣痛苦,她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肯定兩個字。

他不能給她……那麼,長痛不如短痛。

* * *

羅朝一頭霧水地看著好友拼命灌酒,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Trace ,你又怎麼了?”

一個多月沒聯絡,知道他的狀況全由報章雜志或是新聞媒體,今天再次找他,誰知又是找人陪他喝酒。

“陪我喝。”冷則涯扔了一罐啤酒給他。

羅朝接了下來,臉上露出敬謝不敏的求饒表情,再將它放至桌上,“今天說什麼都不能陪你喝了,上回喝得醉茫茫,回去解釋了好久。”他不希望再次被誤會跑去喝花酒。

“是嗎?”眨著星茫的雙眼,冷則涯視線逐漸失去了焦距,內心卻無比清明。

“別再喝了!”羅朝跨了過來,拿走他手中的酒瓶。“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我怎麼幫忙?”

“你想幫什麼忙?”他既沒遇上挫折、也未碰上麻煩,找他來只是找個伴一起喝酒,這樣而已。冷則涯分析自己的心情,刻意不見積壓心頭的愁緒。

“這……”問倒他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派上什麼用場。

沒見過他這副德行,說不上消沉,但也不是挺有精神,總之,他認識的冷則涯,一直都是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形象,不曾如此……恍如有些失去了主意、一籌莫展的愁惱。

“Trace ,你心裡明明有事,為何不能對我說?”羅朝相信自己的雙眼,決心問出困擾他的原因。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找我來,不就是希望能與我分享?”

自小被遺棄,養成了他的孤僻獨立,是以,就連心事也不輕易向人吐露,這樣的他,肯定活得十分痛苦。

冷則涯仍是不鬆口,搶過啤酒,不要命地猛灌。

“你不說,那我猜噦?”羅朝看著他,大膽臆測,“和……況泯有關嗎?”

手突然施力,握在冷則涯手中的啤酒罐,因為外力擠壓,溢出了泡沫與汁液。

“你和她吵架了?”

冷則涯搖頭,思緒飄到好遠的地方。

他在想……現在她在做什麼?

過慣夜生活的她,現在正在補眠,還是又泡在酒吧裡狂歡了?

“Trace ,這次你認真了,對不對?”羅朝不是渴望挨揍,而是相當有把握他不會生氣。

當第一篇他與況泯在一起的報導出來,他認為或許又是廠商搞出來的宣傳噱頭,但第二篇、第三篇相繼出現,加上相關活動他場場出席,又與況泯一起合照,他就想,有人動心了。

首席名模Trace 有個相當大牌的規矩,任何有意邀約的廠商,都必須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他不一定會配合出現每一場的造勢活動……然而,這次的演出,非但剝除了假期時間,甚至一毛錢也沒拿,卻不見他發出怨言。

冷則涯不是慈悲為懷、熱心助人的大善人,不可能這麼好心,除非另有他圖。

果然,他料中了。

“你想說什麼?”

“我猜……你現在很矛盾,對不對?”

“不對。”礙於尊嚴,冷則涯否認了。

好強的理智提醒他,他不該再繼續頹喪了,可是他的靈魂卻無法扼止想她的念頭,她的倩影一而再、再而三地飛掠他眼前。

“Trace ,你這樣是何苦呢?承認自己再度愛上一名女子,對你而言這麼困難嗎?我相信經過這些年,你的眼睛是雪亮的,會教你愛上的女人肯定非比尋常,她身上一定有著吸引你的特點。”

況泯有哪些特質吸引他?有的,她的心思也許不夠纖細,但卻再三包容了他的霸道;而她的直接不虛偽,更是的下女性最缺乏的。羅朝說得對,他付出給況泯的,遠比他自己願意給的多更多,而這些付出是在不知不覺間便流了出去。

他一直渾然未覺,總是不自覺地放低身段、放柔嗓音,前所未有地耐心聽她說話……直至今天,他才發現,況泯在他心中,落根竟落得如此之深。

“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背叛。”他語重心長的說,“當你不願許下承諾,渴望安全感的女人,哪個有勇氣和愛情中的不確定作戰?你不能全怪她們。”

冷則涯沒有搭腔,一味想著那抹巧笑倩兮的身影,盈盈回繞心田。

想起那天她神情苦澀地要他給她一個未來的保証,他說不出口,她悵然地離去,像是對他心死。

明明看得出來她愛他,但究竟是什麼原因,教他躊躇著不肯相信她?

只是他驕傲的男性自尊在作祟嗎?

況泯……這名字好似一道鎮鎖他心濤的符咒,讓他不得自由,而奇怪的是,他�漸昉@受此束縛。

也許,這次他願意再放手一搏,最後一次……

* * *

況泯一個人盤坐沙發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聽見外界的任何聲響。

她沮喪且挫敗地將雙肘撐在抱枕上頭,支著下顎,整個人顯得無精打採、失魂落魄。

他們就這麼結束了嗎?

在尚未得手前,口口聲聲說她是他想要的女子、她引發他全然的佔有欲,但是,現在他人在哪裡?

她真的不想相信,他對自己只有肉體欲望,一點喜歡也沒有不可能結婚嗎?那麼他們交往為的是什麼?

與她絕了音訊,他是不是照樣吃得飽、睡得好?反正她只是他群芳錄中的一個女人罷了。

況泯嘆了口氣,重點其實不是婚姻、不是承諾,而是一顆肯與對方相容的那顆心,他那麼想要獨霸她一人,其實對她還是有情的,卻又總是要她這不能提,那不準愛,分明不與她交心,置自己的痛腳與尊嚴為首,將她的需要撇除在外,可見男人的情愛呵……總是排在許多無謂的事之後!

說好不再想他,要將他自生活中徹底根除,可她無法自欺欺人,她真的讓他影響好深好深……

如今,知曉陳愛蓮真面目的父親,痛心的與她分手了,她終未取走鄒家的分文,該是她最希望的結局,但她一點也不開心。

冷則涯辭退Emily 的消息,這幾天在娛樂版鬧得眾所皆知,她不清楚他們為了什麼而翻臉,事實上,現在的她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在想什麼?”

陡地一個聲音介入,況泯才發現自己被一道黑影給籠罩。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仰望著冷則涯,驚訝得不住咬舌。

“以後不準你想事情的時候這麼專心,我開門你都沒聽見嗎?”冷則涯責備的說。她的神經粗到倘若小偷搬光了整間屋子,說不定都仍未察覺。

不準?況泯只聽見這兩個字。又是不準!

“你還想管我多少事情?以怎樣的身份?”她質問,不信他說得出答案。

事後回想,他們之間,他總是逃避的那一個。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冷則涯一反常態沒有生氣,態度溫徐。

況泯想坐起來與他對質,卻發現雙腳麻了。

冷則涯注意到了,扶了她一把,況泯因此覺得他不對勁,“你怎麼了?”

“看清了一些事情罷了。”

“什麼事情?”況泯狐疑的挑眉,這樣子的他,令她好不習慣,有些不安。

“你沒有其他問題想問我嗎?”冷則涯望著她,在她對面坐下,心裡慶幸她的情緒反彈並沒有很大。

“你希望我問你什麼?”她不想再猜他曾與陳愛蓮共�阞漕漱@段過去,她介意的向來只是他的心是否真誠,又在誰身上。

他不會知道,已經將他視為生活重心的她,好怕失去他……

“你不是不婚主義的奉行者嗎?”

“我不是一開始就奉行不婚主義,是女人逼得我如此。”但他要這個女人,心意很明確。

羅朝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清楚自己不能錯失她,錯失這個得到幸福的機會。

和她在一起,有樂趣、也會生氣,可是,全是愉快的回憶。

之前,他曾想過,哪天再次見到陳愛蓮,他不會原諒她,也許還會出口辱罵,但那天他的態度出奇地平和,是她用甜膩的軟嗓、倔傲的個性,磨平了他的霸氣吧?

“那你現在……”況泯想問他來找她做什麼,可是她好怕聽到不好的回答,聲音硬是卡在喉嚨出不來。

似乎一見著他,所有的怨氣霎時消逝在空氣中。

他的再度出現眼前,意謂著什麼?

“我打算自己經營一間經紀公司,你願意當老板娘嗎?”

況泯驚愕雙眼,抱枕自雙腿滑落地面。

冷則涯撿起抱枕,卻丟至一旁,挪臀至她身側,“這次的合作我發現你挺有潛力的,或許可以與我一起挖掘新血,來改革台灣市場。”他當然不會讓她下海再當一次模特兒,任何尺度的裸� S,他都不能接受。

“什麼意思……”飽受震懾的況泯,訥訥傻問,腦海還在消化他的上一句話。

“當我的妻子,嫁給我。”仿佛克服了無數的心理障礙,冷則涯說出了這輩子以為不會有機會出口的求婚愛語。

方才的愕然遠不及此時的甜蜜,一波波驚喜連番湧來,況泯快要被這股喜悅的浪潮給淹沒。

淚水在她的眼底醞釀,雙眸因為水氣而晶亮。她聽到什麼了?

他向她求婚了!他終於掙脫那層桎梏,願意相信她的真心了?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時哭時笑,像個樂極的瘋子,況泯只想放縱自己的情緒。

“要不要?”冷則涯好緊張,懸著心等待她的答案。他……會不會來得太遲了?

看見她那幼弱而無助的模樣,一股想永遠保護她的感覺竄得好高。

她要!她當然要!她渴望這一刻好久了!

“可是你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她輕聲抱怨他的壞脾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炸碎你的同時,也必須先毀滅我自己,我不是那麼笨的人,不會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

“真……的嗎?”她仍舊不相信,畢竟他有太多的前科;雖然他的求婚讓她的心有了著落,雖然他的改變令她倍感甜蜜,但她還要更多。

她好貪心……曾經失去的,她希望他能夠幫忙補全,拼湊她心中那個缺角的圓。

“你想的太多,也想的不夠多,而你會想,是因為我在你心底,已經有了一定的分量,換句話說──”冷則涯伸手撫上她的臉龐,彈去一顆不小心跌出眼眶的淚珠。

“你愛我,而我也愛你……”

況泯相信,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話了。

失去了那個家,她難過,但她在他身邊找到了幸福,相信他們會共組另一個幸福的家庭。

“不能再對我兇喔……”趁他處於弱勢,逮住機會趕忙撒嬌。

冷則涯順勢摟著她,“嗯,我盡量。”做錯事還是得罵。

“只是盡量?”她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肌,自鼻孔哼了兩聲。

“你怎麼瞬間變了個人?像是耍賴的小孩。”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況泯拉下臉,“怎麼,你後悔了?我告訴你,來不及了!”用力推倒他,她壓著他。

“你想強暴我嗎?”拉住她的手,冷則涯的眼神變了。

況泯差點被這種直勾勾的挑逗弄岔了氣!

“放開我……”

“怎麼,你後悔了?我告訴你,來不及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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