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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菲比 -【攝政王的陰謀(唐城傳奇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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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0:5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菲比 - 攝政王的陰謀【唐城傳奇4】

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親後
流著一半外族血液的她勢必得再找個靠山
一來不至於孤立無援,二來是免於淪落和親的命運
而這個最佳人選,自然是權力如日中天的攝政王了
雖然傳言他與女皇,也就是她的姊姊,有著曖昧的關係
不過她深信她一定可以從姊姊的手中把他搶過來
於是她像個獵人般一步步布下陷阱,要讓他乖乖上鉤
沒想到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心思比她還奸巧
其實他早就識破她所有的「獵捕計畫」
只有她還傻愣愣的因為他「自投羅網」而沾沾自喜
直到她的身體連同芳心莫名的淪陷後,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把她當成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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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1:1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唐城」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富庶緊華在走一趟大街便可一窺一二。然而在經歷幾次的戰爭後,由席氏祖先首先佔領這個大城,奠定了後代的國祚基礎,一直到一百年後的現在,唐城物產豐饒依舊,甚至更勝過往。


  在這歌舞昇平的年代裡,唐城不乏許多英雄豪傑、文學才子以及巨富商賈,但是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城裡,卻無人不知「唐城四傑」。

  其四人之豐功偉業,不需找當地的萬事通打聽,隨隨便便拉一名居民,就可以滔滔不絕的背誦出四人的來歷以及作為,讓遠道而來的人們只消一踏入城門,便知曉四人的故事。

  這就是唐城,一個坐擁政治、軍事、經濟要塞的城市,而唐城四傑的故事,依舊在人們的嘴裡流傳著,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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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1: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歌舞昇平的年代,百姓安居樂業,讓他們幾乎忘了五年前先皇駕崩時,後繼無人的擔憂。

  是的,先皇深愛身旁兩名妻妾,因此荒廢後宮,只可惜雖蒙受皇恩,但皇后與娘娘只分別為皇帝產下一女,之後相繼過世。

  因而皇帝駕崩後,臣子與百姓鎮日擔憂萬分。

  在危機之中,群龍無首,是他首先發聲,是他在病危的皇帝面前力保長公主,請皇帝將長公主的未來托付給他。

  是他握緊皇帝顫抖的手,請皇帝相信他的忠誠。

  就算外頭將他強拱長公主坐上龍椅的動作傳得沸沸揚揚,他也從不在乎。

  就算別人說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好,說他根本想之後娶長公主,接著當上皇帝也罷。

  他就是他,他的決定無人能撼動。

  他是當今最為人稱道的攝政王——封勒。

  *** ***

  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牛羊成群,是塞外風光。

  此時,穿著漢服與羌族服飾的百來名護衛分別站成兩排,中間是一頂火紅色軟轎,在行走中,轎上掛著的羌族傳統鈴鐺隨晃動而響起。


  「公主,您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怪嗎?」小蜻穿著羌族傳統服飾,坐在轎上疑惑地望著身旁的主子。

  「怪?哪裡怪?」

  軟軟的嗓音,由覆蓋在軟轎窗戶的珠簾後傳了出來,讓扛轎的壯漢們個個酥軟了腳。

  突然顛陡一下,讓轎內的美人兒揚起不悅責怪聲,「你們幹什麼?怎麼不好好走?」

  「你們想嚇唬誰呀?小心公主回皇宮後就跟女皇告狀,看你們的項上人頭還留不留得住!」小蜻探出窗外,怒嗔著轎夫。

  「公主請息怒。」轎夫們不敢怠惰,一邊行走一邊大喊著。


  「小蜻,算了!」

  嬌美聲響又從裡頭傳了出來,這才讓小蜻冷哼了一下便縮回頭。

  「公主,沒嚇著您吧?」小蜻急忙倒了一杯水遞至女孩面前。

  「這點小驚嚇怎麼可能嚇得著我?」纖纖細指接過瓷杯,杯緣就唇喝了一口才又說話,「本公主可是射箭、騎術樣樣精通,怎麼可能會被嚇著?」

  「說得也是。」小蜻接過杯子,將它放回原位。

  她的公主可是自小由娘娘親自訓練,娘娘把畢生所會的射箭、騎馬技術全教給公主。

  所以公主少了中原女子的弱不禁風,多了邊疆女孩的英氣勃發。

  「我想睡一下,小蜻,你也休息吧!」女孩說完話,便像只小兔子趴在軟墊上屈膝而睡,完全找不到方才怒目相向的模樣。


  矇矓中,她看見死去的親娘,溫柔地望著她,嘴角漾起了少女才有的甜膩微笑……


  *** ***

  這是一個涼爽的午後,微風徐徐吹著,讓御花園裡的樹枝跟著搖擺。

  遠遠的,一道纖細身影牽著嬌小女孩,直直往池閣裡走去。

  當兩人走入池閣坐定後,美艷絕倫的婦人由腰際取出絲帕,輕輕為小女孩擦拭小臉上的汗珠。

  「媛兒累嗎?」馬雅輕聲細語地問著女兒。

  「當然不會累啦!娘,您明天還要教我更多的射箭技巧。」席媛仰起頭,白嫩小臉上漾著大大的微笑。

  「明天可不行!」站在一旁的王嬤嬤急忙說話。

  「為什麼不行?娘明天為什麼不可以陪媛兒?」


  「因為娘明天要跟皇帝去狩獵,所以明天媛兒就待在宮裡與你姊姊一同讀書。」馬雅拉過席媛的手,輕輕在上頭拍了拍。

  馬雅是羌族公主,自小生長在逐水草而居的環境,因此射箭、騎馬技術樣樣精通。


  她十八歲時為了和親嫁給中原皇帝,當時皇帝早已立了皇后並產下一女,所以馬雅便冊封為娘娘,一年後為皇上產下一名女兒。

  馬雅的愛女就是席媛。


  席媛自小肌膚粉嫩,大大的眼眸總是漾著水光,小小的粉唇老是在見著皇帝父親時,嬌聲地「爹爹、爹爹」這般喊著,讓皇帝疼入心坎裡。

  「我不想跟姊姊一起唸書。」席媛噘著嘴。

  「為什麼不想?難道你姊姊會欺負你嗎?」馬雅疑惑地看著女兒。

  席媛的姊姊席璟自小天資聰穎,待人大方有禮,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更難得的是,席璟待妹妹極好,簡直將她當成同一個親娘所生的妹妹般看待,所有好玩的、好吃的,她總是會讓給席媛。

  可是席媛總是不肯與姊姊在一起,讓馬雅感到萬分困惑。

  「她怎麼可能欺負我?是她比我聰明好多好多,每次與她一同上課時,夫子總是稱讚姊姊。」席媛滿臉不悅,想起姊姊就有滿腹牢騷。


  「她年紀比你大,懂得的東西比你多是正常的。」馬雅拉起女兒的小手,再次重申,「但是你可不能輸她。」

  「嗯!我絕對不會輸給姊姊的。」席媛用力的點頭。

  馬雅瞧女兒認真的看待這件事,心下欣慰極了。

  在羌族,所有的人都重視競爭,就算是與家人、愛人都要競爭。

  他們會搶最肥沃的土地、最會跑的馬,甚至最兇猛的獵物。

  如果放棄了與他人的競爭,只會被別人瞧不起,因此馬雅雖身處於中原,但是她依然將羌族的文化教導給女兒。


  其實生活在中原的宮廷之中與羌族沒有什麼不同。

  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這點馬雅非常清楚。

  所以,在她還能陪在女兒身邊時,就要教會她生存法則,將來就得靠她自己孤軍奮戰了。

  「我的好媛兒,你要記得一點,若是你不跟別人搶,別人會當你是病貓,因此,為了不讓別人欺侮你,你一定要什麼事都搶,這樣別人才不敢來招惹你,知道嗎?」


  「我會記得娘親說的話。」

  「不過搶,也要搶得有技巧。」馬雅撫著女兒可愛的小臉,眼眸裡閃過一絲精睿,「強悍的與人硬碰硬不代表就是最後的贏家,有時候用柔軟的身段,不與人當面對決,也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席媛才十歲,她似乎聽不太懂母親話中意思。

  「沒關係,我的小媛兒還小,娘會慢慢教你的。」馬雅拍拍愛女的小臉,要她放心。

  「謝謝娘。」在母親充沛的愛下,席媛漾起幸福的微笑。

  馬雅拉著女兒的手,久久都無法將目光由她的小臉上移開。

  因為那是她與心愛的男人所創造出來的結晶,她一定會傾盡心力來保護她。

  *** ***

  母親拉著年幼的她的場景,她每一幕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席媛心底,她的母親是仙人,除了創造她以外,還教了她所有獨自身處在宮廷裡的生存法則。

  因為她是外族,身上流著羌族的血液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若皇族之中要犧牲誰的幸福去和親,抑或是打擊誰的地位,席媛想,她一定是第一個人選,也是最後的人選。


  這回,她由羌族皇宮返回唐城,她的心只有更堅定。

  她一定要贏!

  她要贏得姊姊的所有!

  席媛睜開眼,眼前是荒涼的景色。

  距離唐城已經剩不到半天的路程了,席媛緊緊握著纖細小手,心底不斷地鼓舞自己。


  回到皇宮後,她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沒有人會是她強力的後盾,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獨自抵抗宮廷內的明爭暗鬥。


  *** ***

  午後,御書房的聳天雕花木門敞開著,讓外頭的薰風徐徐地吹入。


  「為臣已經許久沒見過公主了,不曉得公主現在生得如何?」攝政王封勒退去朝服,身著棕袍,及腰的黑髮隨興地紮著。


  「皇妹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你想,她長大成人後相貌會差多少呢?」坐在封勒身旁的是一名有著勾人桃花眼的女子。


  「說得也是,公主從小就遺傳了馬雅娘娘白裡透紅的肌膚,當時的她才十五歲,看起來活像顆蘋果。」封勒取起桌上的茶皿,一口飲下。

  女子瞟了封勒一眼,嘴角勾起淺笑。


  封勒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眉一挑才開口,「您想多了,我沒這個意思。」

  「是嗎?不然你怎麼對朕的皇妹這麼威興趣?」女子穿著壓金絲線的紫袍,黑髮綰起,露出修長的頸子。

  她就是放眼中原最有權力的人,也是歷代絕無僅有的女皇——席璟。


  「您真的多心了,當我到揚州考察民情時,公主才十五歲,在我心底,她永遠都是我離開唐城時的模樣。您想想,我會是這種愛小女孩的人嗎?」

  「朕怎麼知道?」席璟扯起笑,並不想肯定封勒的說法。

  「您……」封勒話到嘴邊卻又吞下,「算了,我不想跟您多說。」

  反正跟她多說什麼都沒用,黑的她可以把它說成白的,白的硬要說成黑的,這種惡習,封勒早已知曉。


  「怎麼不多說了?攝政王不是向來辯才無礙嗎?」席璟偏過身,優雅地為他手上的杯子注滿香茶,一邊拾眸朝他瞧去。


  封勒扯起嘴,望著她風情萬種的模樣,剛毅薄唇勾起弧度,「就算是辯才無礙,遇到愚笨的人也是無用。」

  「哦?敢情攝政王是罵朕愚笨了?」

  「豈敢。」封勒挑眉。

  「知道不敢就好了。」席璟將紫砂壺放回小爐之上,望了封勒一眼。

  封勒不語,只有淺笑。

  這時,在外頭待命的陳公公走入御書房內,恭敬地低首說話,「啟稟女皇,公主的轎子已經進入唐城城門口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席璟急忙起身,眼底有著許久不見妹妹的喜悅。

  封勒瞧她如此興奮的模樣,心底感到困惑,「公主回來能讓您如此快樂?」


  「當然。」席璟轉身望著封勒,「朕這小妹是可愛極了,只要她在宮裡的一天,每日都吵著跟朕要東要西的,若不給她,她還會氣呼呼,實在可愛得緊。」

  封勒挑眉不置可否。

  「好了,你也別死賴在這裡,快跟朕到大殿上去接小媛兒吧!」

  「我也要去?」封勒這回可是嚇了一跳。

  公主回宮,幹他這攝政王什麼事?為什麼連他都得要替公主接風?

  「這是當然的,到時你就會明白小媛兒有多麼的討人喜歡。」席璟說完話,轉身就離開。

  唉!既然女皇都已經下令了,做臣子的有不遵從的道理嗎?

  封勒緩緩站起身,順了順衣袍。才跟在女皇后頭走了出去。

  *** ***

  戒備森嚴的皇宮,今日漆紅聳天宮門被打了開來。

  百姓們紛紛站在由禁衛軍築起的人牆後頭張望,只想趁這難得的時候一窺宮廷的華美。

  「讓開!快讓開!」一名騎在黑馬上頭的男子大吼著,他的身後跟著轎隊,似乎想穿過宮門而入宮廷之中。


  聚集的人群急忙讓開,此時,轎隊浩浩蕩蕩地進入皇宮之中,接著宮門隨即關起。

  「公主,咱們已經回到宮裡了。」小蜻探了探外頭,開心的報告。


  終於是回到家了!想到今晚能睡在軟軟的床上,小蜻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席媛美眸緩緩張開,由掛在窗上晃動的珠簾中,她可以瞧見一年不見的深宮內苑。

  「這回,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席媛低首幽幽開口。

  「公主,您說什麼?」她怎麼聽見公主喃喃自語的聲音?


  「沒什麼。」席媛將目光再度轉向窗外,心底五味雜陳。

  一年前,她會離開皇宮,是為了前往羌族安慰外公。

  她的母親一年前過世,她害怕外公無法承受女兒死在他鄉,又無法將遺體運回家鄉的情緒,所以,才請女皇讓她帶著懂武術的人與她前往羌族小住。

  而疼愛她的父親在五年前駕崩,原先她倚靠的母親如今也離她遠去,因此,偌大的宮院裡,她只能自己小心謹慎了。

  雖然她的長姊,也是現今的女皇待她極好,但這是否僅為表面做做樣子,她不清楚……


  「對了,公主。」小蜻突然想到什麼,開口打斷了席媛的思緒,「您知道攝政王已經回唐城了嗎?」

  「攝政王?」


  「是呀!攝政王三年前到揚州去考察民情,聽說是您離開皇宮不久後就回來了呢!」小蜻也是方才在驛站小歇時聽轎夫說的。

  「他……回來了?」席媛一邊思索,一邊喃喃自語。

  想起封勒,那一雙深如子夜的黑眸便躍於腦海,那張好看的俊顏總是勾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淺笑。

  她記得,封勒與她的長姊是青梅竹馬,兩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甚至在先皇過世前,封勒還力保長姊坐上龍椅,自己則是當上攝政王,與長姊兩人一同創造比先皇在位時更加繁華的榮景。

  這時,搖晃的轎子停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席媛抬首,纖長的五指輕輕撥開轎簾,接著席璟的面容即出現在她面前。


  「媛兒小妹,你回來了。」席璟朝她微笑後伸出手。

  僅猶豫一下,席媛便將白嫩小手放在長姊的手上,緩緩地走出轎子。

  「媛兒參見女皇。」席媛一步出轎子,就有禮地道安。



  「何必這麼拘束?你平安回來就好。你可知曉,在你離開皇宮的這段日子,朕是吃不下也睡不著,深怕你有個閃失,看朕怎麼跟先皇與馬雅娘娘交代。」席璟熱情地拉著席媛的手,就要往陰涼的屋內走去。


  席璟的模樣就如溫柔的長姊,待妹妹極為友善與關懷。

  「女皇實在太會擔心了。」席媛跟著她步入議事大殿內,低首望著自己的小腳安穩地跨過門檻後,就見光可鑒人的磨石地板上映著一道黑影。


  當她抬眸時,只見一名高大男人穿著棕袍,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些許古銅色結實胸膛。

  他的墨發隨興紮起,雙手負後直直站在那,用那雙毫不迴避的黑眸盯著她看去。


  好熟悉的一雙眼……

  席媛在心裡頭搜尋著,最後,她總算是想起這雙眼的主人。

  「參見公主。」封勒拱手作揖說話。

  「攝政王,許久不見了。」席媛勾起粉嫩的豐唇,直直朝他微笑。

  這時,封勒的心彷彿停止跳動!

  眼前的女孩有著白皙中透出健康粉色的小臉,圓圓的黑眸晶亮有神,那嬌小的身軀包裹在羌族特有服飾裡頭,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活潑、亮麗。


  封勒無法克制自己的眼神,他低眸望著她腳踩繡花紅色馬靴,滾毛邊的過膝紅裙微微地飄蕩著,目光向上,看著她飽滿的圓潤上下起伏,接著來到讓人想嘗嘗的紅唇,最後,他望見的是她張著疑惑的眼神直直盯著他看去。

  「怎麼了?」席媛偏首瞅著封勒,「我穿這樣很奇怪嗎?」

  「不!一點都不奇怪。」封勒微勾嘴角。

  怎麼會奇怪?她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媛兒,這身衣服真適合你。」席璟向前拉著席媛,要她在封勒面前轉個圈圈。

  席媛很聽話的照做了,她巧笑倩兮地望著長姊,「姊姊也喜歡我的衣裳嗎?改天我寫個信要外公派人送件來給姊姊穿。」


  「這……」看小妹穿,她是很樂意啦!但是要她穿?這有些為難。

  「女皇,您放心,羌族的人都長得很高大,就連女孩子也不例外,所以,您別擔心沒有這麼大的衣服尺寸給您穿。」席媛還以為她在擔心這個,開口要她放心。

  羌族的人個個人高馬大,唯獨席媛是意外的嬌小。

  如果說兩姊妹裡,誰比較像羌族的體型,那高出席媛兩個頭有餘的席璟還像多了。

  「小妹的好意,朕心領了。」席璟趕緊拒絕。


  「真可惜。」席媛噘著小嘴歎道。

  「既然公主如此美意,女皇就別拒絕了。」封勒忍俊開口說話。

  他還真想看看女皇穿上羌族的衣服會生得怎樣?

  「你再胡說,朕就撕爛你的嘴。」席璟走到封勒身旁,警告意味濃厚。

  「微臣不敢。」封勒也只是做做樣子,退到後頭。


  席媛看著席璟與封勒兩人對話的模樣,又想起兩人總是形影不離的事實,這時,她知曉自己該怎麼做了!

  「姊姊,我從前覺得您長得挺高的,但是攝政王居然還比您高出半個頭耶!」席媛走近兩人,仰首望著封勒。


  「是你太嬌小了。」席璟低首笑望著小妹。她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自己不抱緊席媛,在懷裡磨蹭著。

  誰教她的小妹嬌弱得如小狗般令人愛憐。

  「我看是女皇太高大才是。」封勒話裡有著譏諷。

  「你這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沒資格說朕。」席璟怎會聽不出封勒的嘲諷,她怒瞪著他。


  席媛淺淺地微笑了。

  她的心底已經篤定了!


  這回,她要從長姊身邊搶走的,絕對會令長姊怒不可遏卻又無能為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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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1: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黑夜籠罩大地,唐城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

  席媛披著黑色斗篷,居高臨下坐在寢宮的屋頂上,眼前所及是唐城最大的騰虎大街。


  各個商家點著燭火正在做夜市生意,讓騰虎大街就像一條安靜躺在大地的金龍,極盡所能地閃耀它光可鑒人的鱗片。

  「公主,您別再玩了,快下來吧!」小蜻仰頭望著自家主子。


  為什麼她的主子總不好好地待在地上,老是愛往高處爬,嚇得她小命都快沒了。

  席媛低首望見小蜻著急的模樣,嘴角輕扯起笑容,緩緩站起身。

  「時候到了嗎?」站在屋脊上,夜風將席媛的黑袍吹得沙沙作響。

  「是呀!您快下來吧!咱們該前往賞花宴了。」

  席媛沒有回話,蓮步走至屋簷,接著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小蜻看主子總算是下來了,急忙上前去,「公主,可否請您以後別再這樣了?您是想嚇死小蜻嗎?」

  「這點高度就害怕?小蜻,你是羌族人嗎?」

  席媛一邊說話,一邊解開繫在頸子上的小結,接著整件披風就落入地面,形成一朵黑色布花。


  「我是羌族人沒錯呀!」

  小蜻的父母親是馬雅娘娘從家鄉帶來的奴僕,他們在中原生下小蜻,所以,要論正統性,小蜻比席媛更是純正的羌族人。

  「既然你是羌族人,為什麼騎馬、射箭、爬樹等等你都一竅不通?」席媛瞟了她一眼,歎口氣。

  「我……」小蜻先是低首囁嚅,然後抬頭望著主子,「不會這些又不打緊,我看是公主明明只流了一半羌族的血液,但骨子裡卻是完全的羌族人。」


  哦?敢情她的小女婢也敢跟她對嗆?

  「是羌族人又怎樣?我比較喜歡羌族人的作風,中原人肚子裡都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尤其是……」尤其是席璟與封勒,那兩人的肚子裡不曉得都拐了幾千萬個彎。


  「尤其是什麼?您怎麼不說了?」瞧公主噤口,讓小蜻忍不住問話。

  「沒什麼,我現在要趕緊去換衣裳了。」


  席媛轉過身走回房裡,小蜻只好跟著入內。

  沒錯!席璟將她視為親妹的親暱舉動,還是無法消弭她的戒心。

  雖然席璟是歷代絕無僅有的女皇,但是不表示她沒有機會登上皇位。


  畢竟席璟沒有婚配,自然沒有子嗣來傳承她的龍位,所以席璟若發生什麼意外,她將是女皇的不二人選。

  所以,她告誡自己要多加小心,以防席璟暗中盤算想將她驅出宮外。才能在意外時,順理成章地將龍位禪讓給她的情人封勒。


  席媛退去平時著裝的服飾,換上一襲赤紅色為底,上頭繡著粉色牡丹的華服。


  外露的抹胸上是一片白皙的鎖骨,修長的頸子毫無遮掩,只掛上先皇御賜的金鎖片,模樣艷麗萬分,與今早由羌族返宮時爽朗的模樣大相逕庭。

  「公主,您穿這樣可以嗎?」

  「有何不可?」席媛望著銅鏡裡墨發插上金步搖的自己,滿意地點頭。


  「您會不會穿得太少了一些?」看著公主高聳的圓潤在抹胸下隨著呼吸起伏,幾乎要撐破貼身的衣物時,小蜻的心就會猛然一驚。


  「我就是故意要穿這樣。」席媛站起身,嘴角扯起淺笑。

  「為什麼?」小蜻這就不懂了。

  「你以後就會明白。」話落,席媛昂首步出房門,朝女皇為她接風而設的賞花宴會場前進。


  *** ***

  御花園中心建了一座平台,四周環繞長滿荷花的溪流,這裡是歷代皇帝替親人接風洗塵的場所。

  封勒高壯身形站在賞花台不遠的迴廊裡,鷹眼直盯著不遠處奴僕忙著擺設美食珍膳的景象。

  今早,席媛緩緩走入他眼簾裡的窈窕模樣躍上心頭。

  記憶中的她還是個天真的女孩,怎麼轉眼間,她成了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心,驀然地躍動了。

  此時,身後傳來金屬碰撞聲,那是屬於女子步行時首飾相互摩擦的聲音。

  封勒準備轉身看向來者,但一道柔軟的嗓音卻比他的動作要來得快。

  「別回頭。」席媛揚起嘴角,像貓般優雅地走近他。

  鼻間傳來她身上特有的花香味,胸腔裡鼓滿了莫名的悸動。封勒很聽話地站在原地不動,等著她說清楚用意。


  「攝政王……」席媛嬌小的身子來到他身邊,柔軟的胸脯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結實的手臂。

  「敢問公主,要在下別回頭是為何?」封勒不斷地調整呼吸。

  難道她不知道嗎?像她這般美麗的女子,太過靠近男人,會讓身心發展健全的男人完全失去理智嗎?

  席媛這時將纖纖長指輕放在封勒剛毅的唇上,「別說話。」

  封勒挑眉,不語。


  但他低眸,卻將席媛那幾乎要蹦出的香嫩雪峰一覽無遺,他望著那完美的弧度與深深的溝壑,體內是一股燥熱。

  「姊姊都是怎麼叫你的?」席媛的小手不聽話地滑進封勒的衣襟裡,像微風般,緩緩地、柔柔地撫弄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封勒依舊不語,倒是很享受她對他的「特別待遇」。

  「怎麼不說話?」席媛噘著嘴,輕打了下他的胸膛。

  「是公主不讓在下說話的,這回,在下聽話也不成嗎?」封勒扯起嘴角笑道。

  席媛聽完話微蹙眉心,然後揚起粉唇,「沒想到攝政王如此聽話,那本公主該給你一個獎勵嗎?」


  「若公主不吝嗇,在下倒是十分樂意。」

  聞言,席媛嬌媚地瞅了他一眼,踮高腳尖在他的側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樣的獎賞喜歡嗎?」席媛仰首笑望著他。

  封勒加深嘴角笑意,將高大身形往她嬌小身軀一偏,「敢情公主都是這樣獎賞男人的?」

  「嘴碎!」席媛又再輕打他的胸膛,「本公主說什麼話,你就回答什麼。」

  封勒揚眉,僅用遠處傳來的燭光就能看清她美麗的容顏,嘴角扯起曖昧的笑容。

  「如果在下一直嘴碎都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那在下願意變成叨絮的男人。」

  「你!」席媛小臉泛起紅暈,小手急忙由他的衣襟裡抽出。

  好在光線不是很充足。她的酡紅雙頰才不至於被他發現。

  「在下怎麼了?」

  席媛仰首嬌嗔他,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他生得真是俊美無儔。


  黑眉下一雙鷹眼黑亮有神,順著尖挺的鼻尖向下。那張剛毅薄唇微微抿著,修長的頸間有著誘惑的弧度,胸膛衣襟因為被她扯開而微微露出古銅色肌膚。

  是她太大意了,今早她只顧自己心底暗暗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卻沒能仔細看他。

  封勒,想必是個難纏的傢伙。


  「為何不說話?」封勒不介意與她對望一、兩個時辰,甚至要他一整天無語地與她相望,他也會很樂意。

  席媛努力驅離不悅情緒後,又再度換上嫵媚神情,她伸手拉過他,逼得他得彎下身來。

  「你還沒回答我,我的姊姊都怎麼喚你的?」


  她溫熱氣息打在他耳骨上,讓他腹部底層猛然燃起一股不算小的慾火。


  「女皇怎麼喚在下,這很重要嗎?」


  她是公主,雖然沒有掌握實權,但是他這攝政王也得禮讓皇室三分,因此,對於公主有過多的慾望,並非是他這臣子該做的事,縱使他發現公主是刻意接近他,他也依舊不能逾矩。


  「叫你回答就回答,幹嘛這麼多話!」席媛微蹙眉頭,她的耐心都快被他磨平了。

  不行!她得沉住氣。

  席媛勾起嘴角,在距離他的耳旁不到兩根手指的距離時輕輕開口,彷彿想將她的吐氣全灌入他耳裡。


  「姊姊都喚你攝政王呢?還是……勒哥哥?」話的後頭,席媛刻意放慢速度,用曖昧的語調喊著。


  封勒勾起嘴角,「女皇老是連名帶姓的叫在下。」

  好在他的定力強,不然由她小小的口裡喊出「勒哥哥」三個字,就足以讓男人雙腿虛軟。

  「咦?你們兩人不是很熟稔嗎?」

  「在下與女皇是熟稔沒錯,可是並不表示她會這樣叫在下。」

  誰說跟對方熟,就得要這樣親暱的叫喚?

  「這樣多沒趣。」席媛噘著粉唇,心下略有不解。

  她還以為依封勒與席璟的青梅竹馬好交情,他們兩人在私底下早已打得火熱,噁心巴拉的話都說得出口呢!

  「沒趣?這樣怎麼會沒趣?」


  「這是當然的啦!」席媛放開拉扯他的手,看著他緩緩立起身,才仰首望著他,「你跟我姊姊不是早已定下誓言了?」


  「我跟女皇定下什麼誓言?」他何時與席璟有誓言?他這個當事人怎麼不清楚?

  「當然是你們要成親之類的呀!你別跟我說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情愫。」她年紀雖小,但她可不是瞎子或聾子,依今早他們兩人的互動,她就可以明白,這兩人之間一定有非常深厚的情分。


  況且,就算非她親眼所見,她早已聽過許多大臣私下議論紛紛,女皇與攝政王成親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聞言,封勒揚眉,扯起淺笑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席媛雙手叉腰望著他。

  「我該說什麼?」

  「當然是承認你與我姊姊之間的關係呀!」這還用說。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封勒這回扯起一邊嘴角,他的眼底似乎多了些什麼,但是那一閃而逝的情緒快到讓席媛看不清。


  「我說公主。」封勒低首,將薄唇靠近她的耳朵,用低啞嗓調平靜的說話,「既然你認為在下與女皇有情愫,那你方才對在下又是做什麼?」

  他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打在她敏感的耳骨,溫熱的呼吸似乎滲入她的血液,染紅了她的雙頰。

  「我……你……」席媛慌了。

  她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呢?一定是他太過靠近,才讓他炙人的體溫燒得她腦袋無法轉動。


  瞧她慌張的模樣,封勒加深嘴角笑意,性感薄唇幾乎要靠上她白皙泛著紅光的耳朵。

  「還是說,公主知道女皇與在下交情匪淺,所以特意來搞破壞?或者是……」

  「是什麼?」席媛一動也不敢動,她深怕自己一個移身,就會讓他有機會將唇貼上她的肌膚。

  但是氣勢,她卻不准自己輸人。

  相較於她的刻意佯裝鎮定,封勒顯得氣定神閒,彷彿方才沒有發生她曖昧的舉止。

  「或者是你想要證明什麼。」封勒這句話可是說得有十足十的把握。

  他的肯定語氣讓席媛一驚,隨即又壓抑下詫異情緒,「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要證明什麼?」


  「我怎麼知道?」封勒輕輕擺手,站直身軀。

  威脅離去,才讓席媛又恢復動作。


  她瞅著他,嘴角彎起不悅的下弦月,「我才沒有要在你身上證明什麼!你說,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證明我比姊姊好?」

  席媛這是欲蓋彌彰,封勒什麼話都沒說,是她心虛才將話說出口。

  封勒揚眉,似乎對她那句「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證明我比姊姊好」很有興趣。

  「公主冤枉在下,在下只是隨口說句話,怎知公主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這小妮子還太嫩了,想跟他這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老奸巨猾玩遊戲,他想,她還早個一、兩百年。


  但是,獵人如此的貌美,他這獵物倒是心甘情願落入陷阱。



  「你……」席媛真不曉得世界上還有她說不過嘴的人,眼前這氣定神閒的男人,讓她很想一巴掌打掉他的冷靜表情。

  不過,就是要這樣的男人!

  越難征服的男人往後就會越忠心,就像馴服一匹烈馬般,只要將它教得服服貼貼,就不怕往後它想將主子摔下馬背。


  席媛的惱怒漸漸緩和,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容。

  「攝政王你說,既然你已經回到唐城,而我也從羌族返宮,那咱們見面的機會應該會大增吧?」

  「的確是。」

  她的蹩腳快速變臉讓封勒想笑,但他得忍俊不笑才行。

  畢竟,他這願意自投羅網的獵物,是沒有反抗的權利。


  只有順著她,她這美麗的獵人才願意將他帶回家去好好「疼愛」一番。


  「既然如此,不曉得我喊你一聲勒哥哥可以嗎?」席媛微噘著小嘴,模樣就像討糖吃的小孩子般,令人無法拒絕。


  「如果公主願意紆尊降貴地這般喊我,在下當然樂意。」被她用這般柔媚的嗓音喊著。有哪個男人會不舉雙手贊成?

  席媛見他很快的就答應了,粉唇彎起弧度才要開口,就被他搶先。


  「但是公主為何要這樣喚在下?君臣之間、皇親國胄與臣子原本就該要分際。」封勒說得是頭頭是道。


  雖然他萬分樂意她這般喚他,但是在落網前佯裝掙扎才會逼真,要不哪有一個獵物會乖乖地坐在牢籠裡等著獵人關上柵門?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話這麼多幹嘛!席媛在心底嘀咕,但嘴角的笑容依舊沒卸下。


  席媛走上前,柔白小手拉起他粗糙大掌,像個乖巧的貓咪般,只差沒依偎在他懷裡,「人家想,既然你跟姊姊交情匪淺,那我也想跟你熟稔些。」

  「哦?」封勒挑眉。

  他想,若他再多逼問她一些,就連願意共侍一夫之類貶低自己的話她都說得出口吧?

  「你是父皇生前最愛的臣子,而且你輔佐了姊姊創造現在國泰民安的榮景,所以我也想跟你們打成一片,好讓我也沾沾光。」席媛搖晃著他的大掌,「人家與姊姊十分要好,姊姊的朋友我也想和他當朋友,因此就讓我喚你勒哥哥,好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你說好嗎?」

  說完,席媛眨巴著明亮大眼,眼底閃爍著請求的光芒。

  「怎麼會不好?既然在下與女皇如公主所言是交情匪淺,那女皇的妹妹想要與在下親近,在下沒有理由可以拒絕。」

  她柔軟的手掌牢牢扯著他的手,握著她,會讓他誤以為自己正撫著上好的絲綢。

  「真的?」席媛喜出望外。

  「這是在下的榮幸。」封勒扯起嘴角。

  「那勒哥哥,我明日去找你好嗎?」打鐵趁熱,席媛想要一口氣加深兩人的羈絆。

  「明日的哪時?只要公主開口,在下定會空出時間作陪。」

  聞言,席媛綻起笑花,「那好,等我想好明日什麼時候去找你,定會先派人來與你說的。」

  沒想到這男人這麼好設計,隨便一勾就上手。

  娘親說得沒錯,有時候用嬌柔的方式,遠比硬碰硬要來得有效果多了。

  「在下定會靜候。」

  當兩人對望時,一道疑惑的嗓音由後頭傳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席璟穿著深紫衣袍,由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席媛急忙放開封勒的手,開心地向前迎去。

  「姊姊,您怎麼現在才來?」席媛親暱地拉著席璟的手,開心地問話。

  「朕公事繁忙,所以現下才能抽空出來。」

  「是呀!」席媛沉下小臉,陰鬱地望著席璟。

  「怎麼啦?是不是朕來得太晚,讓小媛兒生氣了?」瞧她的小妹滿臉憂愁,她這做姊姊的擔憂得不得了。


  「才不是!」席媛仰首望著姊姊,眼角似乎有著閃爍的淚光,「姊姊如此忙碌,還要為媛兒設接風洗塵宴,讓媛兒心底好過意不去。」

  「傻瓜!」席璟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朕只有你一個妹妹,朕不疼你要疼誰?」


  席璟的寵溺話語讓席媛破涕為笑,開心地將頭靠在她的手臂上磨蹭著,「還是姊姊待我好,小媛兒這輩子最愛的就是姊姊了!」



  「胡說!等你有了心上人,你的心就不會只向著姊姊,搞不好還要朕三催四請地才能請小媛兒來看看朕。」席璟一邊說話,一邊將視線轉向封勒,嘴角勾起淺笑。

  封勒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揚眉。

  與席璟是多年交情了,封勒怎麼會不清楚她這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

  而席媛並沒有錯過席璟與封勒的眼神交會,她的小手拉著姊姊,目光瞅著封勒,心底升起一股篤定。


  但在席媛的肯定情緒中,她似乎發現還多了些什麼!

  奸像苦苦的、澀澀的,輕輕點著她的心房……

  不管了!她才不管現在有什麼異樣情緒,她只要更加肯定封勒與席璟有曖昧情愫外,她無暇再去多想些奇怪的事情。

  「姊姊,我肚子餓了。」席媛拉拉席璟。

  這時,席璟才回過神,低首笑望妹妹,「好,咱們就用膳吧!」

  「嗯!」席媛用力的點頭,開心地拉著姊姊往御花園中心的賞花台走去。

  封勒就跟在後頭,望著席璟高姚的身影,但眼神總會不經意地落在她身旁的嬌小身形。


  當三人坐定後,席璟舉起酒杯朝席媛敬了一杯,「小媛兒能再回到朕的身旁,朕實在是開心。」

  「謝謝姊姊的愛護。」席媛也舉起酒杯,接著將黃湯吞入肚內。

  封勒坐在席璟身旁,可他的目光總是飄向席媛因酒液下肚而泛紅的小臉,遲遲無法將眼神移開。


  他的失態,席璟看在眼底,嘴角扯起一抹不讓人察覺的笑意。

  花前月下,三人吃著珍饈、喝著美酒,耳裡聽著的是天籟,眼底望的不是眼前的舞孃精心排練的舞蹈,反而是不經意地望向彼此。

  這樣的美景宛如天上人間,但是三人卻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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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夜未央,御花園的酒席還在進行中。

  「姊姊,您什麼時候才會成親?」席媛將嬌軟身子微微靠近席璟。


  席璟很夠義氣地空出身軀讓小妹依靠,長指捏著酒杯,似笑非笑,「朕何時說要成親了?」

  「很多人都這麼說。」席媛順手取過席璟的象牙箸,在姊姊的盤子裡夾了紅燒嫩雞放入嘴裡。

  「很多人是指誰?」

  「當然就是那些大臣、宮女、公公之類的呀!」

  「原來他們常放著正事不辦,在朕的背後說三道四。」

  席媛將下頻靠在席璟的肩膀上,美目瞅著她,「姊姊,您離題了,人家想聽的是您何時會成親?」


  她的目光在話落後,轉向坐在席璟另一旁的封勒,嘴角勾起淺笑。


  他能將她的舉動當成是勾引嗎?

  在月色下,瞧她星眼迷濛,紅艷的雙唇朝他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正常男人都會將眼前的小妮子當成是對自己有意吧?

  況且他也是正常不過的男子!


  雖然封勒一直很想這樣說服自己,但是他的心底比誰都明白,席媛的勾人表情只是做做樣子,她的心,並非表裡如一。

  席璟輕捏小妹的粉頰,將手中酒杯一口飲下後才說話,「還早呢!距離朕成親的日子還有得等。」

  「為什麼?」席媛坐起身不解地望著席璟,「您不是已經有了愛人?」


  「哦?沒想到小媛兒對朕的心思還真是瞭若指掌。」

  「您這話就是承認了,您承認您有了心上人對吧?」席媛拉著席璟要她回答。


  席璟將目光由小妹的小臉上移開,看著一望無盡的黑幕才緩緩開口,「嗯!朕是有了心上人沒錯。」

  她就知道!她可是從來都沒有看走眼過,席璟果然與封勒有曖昧關係。

  一抹淺笑掛在席媛的小臉上,模樣就像十分贊成姊姊戀情的好妹妹。

  「您哪時要將您的心上人介紹給我認識?人家也好想認識他。」席媛在話尾是望著封勒。

  「你早已認識了,等時機對,朕再介紹吧!」

  「好,我一定會很期待的!」席媛心底有著濃烈的得意情緒,她真想看看,當席璟將封勒以愛人的身份介紹給她認識,到時若封勒與她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後,她倒要瞧瞧封勒冷靜自持的臉會變得怎樣?

  她更想看當她將自己與封勒的秘密告訴席璟後,席璟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

  這場宴會封勒幾乎是沉默不語,他的黑眸望著席璟與席媛兩姊妹,心底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 ***

  瞭解皇宮的人才知曉,順著女皇寢宮的後頭迴廊走到底,有一處天然溫泉池。

  此「瓊恩池」的溫泉是自然湧出,據說浸泡在泉水裡一個時辰,能讓人消除一身疲憊,還可以讓女子的肌膚變得更光滑細緻。

  但是這神奇的泉水只限於皇帝一人享用,就連當年皇后與馬雅娘娘也要經由皇帝的同意才可入內。

  今日,日正當中,席媛穿著淡藍色衣裙走在女皇寢宮後頭的迴廊。

  她的腳步飛快。讓跟在席媛後頭的一名女子幾乎要奔跑,才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公主,請您等一下!」董宛心一邊小跑步一邊喊著。

  「我姊姊在瓊恩池裡吧?我有事情要找她!」席媛不顧董宛心是否有跟上來,步伐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女皇人不在那呀!」她要怎樣才能讓席媛相信,女皇今日並不在瓊恩池,而是有另外一個人……

  「宛心姊姊,你少騙我了,姊姊不在御書房的話必定會在這裡。」

  昨日接風宴結束後,席媛托人將字條交給封勒,上頭寫著,她明晚要到他的家中作客,希望他能教她寫字、繪圖。


  今日,席媛接到封勒給她的回覆,封勒用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他定會靜候公主到來。

  這樣不就擺明了,封勒不介意與她這個女子夜裡單獨相處!

  因此,她想了一個有趣的設計。

  她今日定要苦苦哀求,就算用蹩腳的理由,都要席璟在今夜約封勒見面,她倒要看看,封勒會選擇她還是姊姊?


  所以她必須趕緊找到席璟,才能要她開口約封勒。

  「真的啦!女皇人真的不在!」

  董宛心的堅持讓席媛懷疑的停下腳步。

  她與董宛心自孩提時便已相識,大她兩歲的董宛心從來不會說謊,這點她非常清楚。

  董宛心是前朝宰相的女兒,自從忠心耿耿的宰相去世後,早年喪母的她頓時沒有了依歸,那時的她才十歲而已。

  所以皇后便將董宛心接入宮裡與席璟作伴,成了席璟的貼身伴讀。

  因此,只要有席璟的地方,董宛心總是會跟在後頭。

  「你沒誆我吧?」席媛望著董宛心,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到說謊的證據。

  「真的!」

  當董宛心用力的點頭後,距離瓊恩池不遠的兩人同時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當下,席媛的臉都綠了。

  「你還騙我!宛心姊姊,你不是從不誆騙我的嗎?」席媛噘著嘴,心下好不是滋味。


  她沒什麼朋友,自小便把知書達禮的董宛心當成推心置腹的好友,現下,好友居然騙她。讓她著實充滿難過情緒。

  「我沒有呀!」

  「你真過分,在這當頭你還想騙我!」席媛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過身就往瓊恩池走近。

  「公主……」哎呀!怎麼跟她說,她就是不肯好好聽話呢!董宛心在原地跺腳,卻不方便跟上去。

  因為女皇的確不在裡頭,但並不表示裡頭沒人呀!

  *** ***

  席媛揭開層層紫色紗簾,眼前是氤氳一片。

  瓊恩池她來過幾次,所以對這裡,她並不感到陌生。

  她踏著步伐往池邊走去,最後站定在池旁的大石子上。

  奇怪?怎麼沒人?

  望向飄著煙霧的池水,除了遠處龍形出水口吐出溫泉外,這裡沒有其他的聲響。

  就在席媛總算相信董宛心說的是實話時,湖心突然有了波動。

  封勒緩緩站起身,濕透的黑髮貼在他剛毅的身後。

  晶透水珠由他的頭頂滑過他的側臉順勢向下,劃過結實胸膛最後落入腰際下的水面。

  席媛差點忘記呼吸。

  她瞠大眼看著封勒慢慢轉過頭,鷹眸對上她不知所措的小臉,嘴角緩緩勾起淺笑。

  雖然她昨夜曾用手心確認過他的胸膛是多麼的壯碩。但是親眼所見,還是讓她詫異。

  封勒未著寸縷,寬薄健腰隱藏在略帶乳白的泉水下,但是恥骨卻在他如黑豹般走近她時若隱若現。

  他優雅地向前走,黑髮末端埋在水裡,但在水面上,墨發緊貼在他肌理分明的身軀上,像只最原始的獵豹,盯著它的獵物不放。


  席媛張著慌張的眼神,有如手足無措的小貓般,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怎麼會來這裡?」封勒站在池邊,笑望著殷紅雙頰的席媛。


  「我……」席媛不曉得該將眼光放向哪。只好別開目光盯著身旁的石子,「我是來找姊姊的。」


  「女皇人不在這,她去校場閱兵。」封勒雙手放在腰際,並不打算拉過岸上的衣物穿妥。

  「喔!我知道了。」席媛低首應話,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他寬薄大掌牢牢握住她的皓白手腕,輕輕一帶就將她拉近自己。

  「啊……」席媛腳步沒站穩,一不小心小臉貼上他溫熱胸膛。

  「小心點。」

  明明是他的錯,但是他卻不以為忤,低啞嗓音緩緩逸出口。

  席媛由他的胸口抬起頭,望進他爬上點點水珠的俊顏,心驀然地躍動。

  不行!他們兩人不能靠得如此近,要不然她狂放的心跳就會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席媛急忙想起身,無奈封勒緊緊拉著她,沒有鬆手的打算。

  「敢問公主,你找女皇有什麼事?」

  在席媛眼裡,封勒顯然將自己當成席璟的代理人,就連她要找席璟都得過問。


  席媛怒瞅著他,心底有著異樣怒火。

  「我找我姊姊干你什麼事!」她有種心有不甘的感覺。

  「我只是問問。」封勒挑眉。

  她的怒氣顯然讓封勒不解,她這時才發覺自己太過火爆了,她不是要封勒落入她所設下的陷阱裡嗎?所以她不能對他太凶悍。

  「我只是想找姊姊談天而已。」席媛很努力的擠出微笑。

  但她的刻意笑容看在封勒眼底,甚至比哭還難看。


  這小妮子真不懂得妥善處理人際關係,若她是朝廷裡的臣子,想必定成為其他老臣痛宰的小白兔。

  笑裡藏刀這高深的學問,她還有得學。

  「如果公主不介意,在下願意與公主談心。」封勒瞧著她酡紅的雙頰,心底有一親芳澤的強烈衝動。

  但是他得壓抑下來,不能反客為主地嚇壞了獵人。

  「我是要找姊姊,不是你。」席媛瞅著他。

  她可是來布下陷阱的,沒有時間與他閒扯淡。

  席媛看著封勒直盯著自己瞧,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不吐出一句話語,她只好再出馬打破沉默。

  「我們不是約好今晚一起談論詩詞歌賦嗎?所以我們等今晚再好好徹夜長談好嗎?」席媛嬌媚的瞅著他,粉唇彎成甜膩的弧度。

  「既然公主都說了,在下哪有不遵從的道理?」封勒放開囚禁席媛的大掌,「在下今夜定會在府裡靜候公主大駕光臨。」

  「嗯!」席媛拉回手,巧笑倩兮地點點頭。

  開什麼玩笑!今晚他會不會留在府邸還是未知數呢!

  但是她心下卻強烈的希冀,他今夜能留在家裡是為了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與他有約在先。

  只是這樣的渴望席媛卻來不及察覺,因為她的眼底詫異地看見封勒緩緩起身……

  封勒有力的長腿跨出水池,嘩啦啦的水聲由他的身軀向下流竄。

  席媛來不及迴避眼神,就見他窄薄的臀部離開水面,雖然有長髮的些微遮掩,但還是不妨礙她一覽無遺。


  封勒有如旁若無人,他抓過身旁的黑色單衣披在身上,隨意地紮了個結,才轉過身與席媛面對面相望。

  「你……」席媛纖指指著他,話語卻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怎麼了?」封勒不解。

  席媛將眼由他疑惑的面容向下移,就見那寬宇的胸膛幾乎要暴露在她面前,剎那間,羞赧的紅暈從她的腳底竄至頭頂。

  「你好不要臉!」怎麼會有人當著女子的面裸身呢?

  「我不要臉?」

  「你……」席媛瞧他根本沒有懺悔的表情,只能蹬著腳。「算了,跟你多說你也不以為意吧!」



  「公主不把話說清楚,在下怎麼會明白?」她嬌怒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封勒現下才明白,能讓他許下一生一世諾言的女子,只消他見過一回,便能精確地指出。


  人海茫茫之中,唯有她才是畢生至愛。

  「我跟你說也只是對牛彈琴吧!」席媛落下話,轉身便離開。

  她不曉得自己究竟在生什麼氣!

  想到席璟竟然將皇帝專屬使用的瓊恩池分給封勒享用,她的心就會盈滿不悅情緒。

  她是因為席璟待封勒好而生氣,還是因為更能證實封勒與席璟的交情匪淺而怒火沖天?


  她不清楚也不明白!

  因為她的母親從來就沒有教過她什麼叫做嫉妒……

  嫉妒?

  什麼?她在嫉妒席璟與封勒的好交情嗎?

  席媛穿過重重紗簾的腳步猛然停下,她的小手抓緊胸口,詫異自己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了這種情緒。

  嫉妒是為了封勒嗎?

  不行!現在不是談男女情愛的時間。

  她已屆出嫁的年齡,所以她的動作必須快一些才行,要不然之後被居心叵測的席璟當作政治籌碼,嫁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再來懊悔就來不及了。


  席媛原先狂亂的心漸漸平息,換上先前的篤定。

  她跨出步伐,便往校場前進。

  *** ***


  夜晚,席媛裹著紅色絲綢披風,她支開小蜻,獨自一人走在皇宮內苑,目的地是封勒的寢宮。

  封勒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替女皇排憂解難,於是在接下攝政王的官職後,便從原先居住的府邸搬入皇宮內。

  雖然他的舉動讓許多大臣感到不悅與不妥,不過他卻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因此他與席璟的婚事近了的傳言才會不陘而走。


  她今日到校場用她所有的撒嬌功力,才讓席璟願意在今夜約封勒見面。

  但是席媛返回房裡等了又等,直到與封勒的約定時間逼近,她依舊沒收到封勒托人帶口信來給她,說今夜的相約取消。

  「是姊姊沒有約封勒嗎?」席媛邊走邊偏頭說話,「還是封勒告訴姊姊今晚他與我有約?」

  席媛一邊思索一邊走著,不知不覺,她的人已經站定在封勒的寢宮門前。

  她今夜一定要勾上他!

  她沒有太多時間了,今晚,她要使盡渾身解數逼他上鉤!


  席媛在心底不斷的鼓舞自己,最後才舉步越過門檻。

  *** ***


  封勒身著深紫衣袍站在書房裡,他深黑的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窗外景致,高挺身影文風不動宛如雕像,唯有隨意扎上的黑髮在身後微微飄揚。


  站在後頭的陳公公靜聲入內,深知攝政王性格的他,明白主子思考時不喜歡別人打斷,因此不敢出聲打擾。

  「公主來了嗎?」封勒低啞的嗓音開口,他沒有回過頭,眼神依舊望著前方。


  攝政王突然張口讓陳公公著實嚇了一跳,急忙開口,「啟稟攝政王,公主已經在外頭等您了。」


  她今夜還真的來了!

  「請公主進來。」他的口吻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這……」陳公公頗有為難。

  公主可是尚未出嫁的女孩,夜裡獨自會男子就已經是離經叛道,如今還夜訪攝政王的房裡似乎不太妥貼。

  封勒知曉陳公公的疑慮,但他還是再次開口,這回,他的口吻多了命令語氣,「把公主請進來。」


  「奴才遵命。」陳公公恭敬地退下,來到前廳回覆公主的拜訪。


  不消多久,封勒的耳裡不意外地傳來急躁的腳步聲。接著是房門被狠狠推開的響聲。

  「你還真可惡!」席媛每走一步路。就怒踏鋪上織花毯子的地面。


  封勒扯起嘴角,緩緩轉過身,笑望她因怒氣而微微泛紅的小臉,「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公主見諒。」

  「既然你知道錯了,怎麼不到前頭來接我?」席媛高傲地抬起下頻,怒瞅著他。

  她可是堂堂的公主,縱使她手中沒握有實權,但好歹也是個皇親國戚呀!


  「在下想,公主既然都願意紆尊降貴地喊了在下一聲勒哥哥,應該就不會介意禮數吧?」封勒咧嘴,看著席媛漸漸緩和情緒的小臉。

  「這……」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況且,女皇若夜訪在下,總是逕自入內,從未托人來告知在下。」


  「真的?姊姊來這裡,你都不到前廳去迎接的?」

  封勒在心底狡黠地扯起笑容。他果然沒猜錯,這小妮子的罩門就是她的姊姊。

  「是呀!就公主所言,在下與女皇交情深厚,所以這些繁文耨節,我們在私底下都免了呢!」

  這……原來他們兩人這麼熟稔。


  席媛在心中盤算了好一會,但是她的心底卻透出一絲絲怪異的感覺。彷彿並不樂見席璟與封勒兩人私底下如此交情匪淺,只要想起席璟也許跟封勒總是無話不談,夜夜對飲賞月,她的心就會莫名揪痛……



  「公主,你怎麼了?身體不適嗎?」瞧席媛白透的肌膚因夜風的吹拂而更顯蒼白,封勒的心就猛然揪緊。

  她的身軀如此嬌弱,怎堪得起夜涼如水還獨自外出!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席媛回過神,急忙否認。


  「還是來這坐下吧!」封勒走上前,毫不避諱地拉起她的皓腕,接著朝連接書房的戶外平台走去。

  席媛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坐在擺在平台上兩張籐椅的其中一張,「這裡真的很美。」

  圓月高掛在黑幕之上,寂靜無聲,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嗯!夜裡在這對弈、談天的確是愜意。」

  兩張籐椅之間擺放木製圓桌,在上頭早擺了一壺溫熱的酒與兩個酒杯。封勒取起酒壺為席媛倒滿酒。

  「喝酒熱熱身軀吧!」封勒將酒遞給席媛。

  他知曉席媛母親生前時常與女兒對飲,因此她的酒量他並不憂心。

  席媛接過酒杯,在杯緣貼上粉唇時悠然開口,「姊姊有時常坐在這裡與你談心嗎?」

  當她口裡吐出這句試探性的話語時,她根本不曉得自己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態?


  是想知曉實情?

  還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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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女皇的確是常來。」封勒一口飲下杯中黃湯,才接續說話,「幾乎是天天上門。」

  心,驀然地揪著,席媛望著他剛毅的側臉沐浴在月光下,那輪廓分明的面容有著溫柔,這是他談及席璟時才有的表情嗎?

  「喔!你們的感情還真好。」席媛感覺喉頭有些乾澀。

  「嗯!」封勒嘴角扯起淺笑,又飲下一杯。

  席媛差點就要陷入他溫和的笑容中,她急忙回過神,一口飲入手中的酒液。

  當帶著桂花香味的酒緩緩滑入喉頭時,一陣芳香由她的嘴裡擴散而出,「這酒真不錯,上哪買的?」

  「是差人由家鄉帶來的,這酒是我娘釀的,據她所言,釀酒的方法是娘家祖傳。」封勒又再為席媛倒滿一杯。


  「你娘親還真能幹!」

  聞言,封勒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會釀酒就是能幹?那普天之下會釀酒的人多如繁星,他們也都很能幹了?」

  「當然不是!」席媛怎麼覺得自己醺醺然的,什麼死都不願意脫口的話就這樣毫無遮掩的說出口,「你娘除了會釀好酒,還生了個好兒子。」


  封勒淺淺勾起嘴角,「感謝公主抬愛,只可惜在下並非是個好兒子。」


  「怎麼會?你明明就權傾天下、學富五車,滿朝文武百官都得敬你三分,這樣的你怎麼不會是你娘親眼裡的好兒子?」席媛擰著眉心不解。


  況且,在不久的將來,封勒也許會憑著裙帶關係當上皇帝也說不定!

  但是這句話,席媛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封勒扯起淺笑,在那淡然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些……失落!


  「我爹娘是奉媒妁之言而成婚,我娘是鄉野農婦,至於我爹家境也好不到哪去,只不過比旁人多讀了點書,憑著才學考上秀才後決定上京赴考。」

  席媛很認真地望著他,聽他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誠懇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心計,沒有絲毫想與姊姊比較的心情。


  有的,只是想瞭解他這個人而已。


  「我娘知道我爹要上京,便把祖傳的農地賣了,換盤纏給我爹。很幸運的是,我爹一舉中狀元,但他卻遲遲沒有打算接我娘過去共享富貴,幾年後,我爹總算是寄了一封家書回來,裡頭寫著要將年幼的我接到京城教養外,還附上一封早已簽上名字要休了我娘的休書。」


  「什麼?」席媛詫異地瞠大眼。

  封勒一口飲盡杯中酒液,嘴角扯起淺笑,「我娘當時竟然收下休書,隔日便將我托付給前來送信的奴僕,要奴僕在這一路上好生照顧我。」

  「這……你就這樣離開你娘了?」

  「是呀!我就這樣離開了!」封勒嘴角勾起嘲諷笑容,譏嘲地說話,「幾個月後,我娘托人由鄉下帶來二十幾壇她親手釀的桂花釀送給我,當我接過酒罈以及她用淺白的字寫的一封信,我就知道我這一生再也看不見她了。」

  「怎麼說?」


  「她要我好好的聽我爹的話,出人頭地,做個能讓封家驕傲的子孫。」封勒又再飲了一杯酒,「她在字字句句中都沒有要我捎個信給她,也沒有提到要我央求爹將她接來京城的話語。」


  「然後呢?」席媛擰起眉,眼底泛著水霧。

  她不曉得自己是為封勒自小缺乏母愛而傷感,還是因為他母親坎坷的一生而難過。


  「然後?沒有然後了!」封勒輕扯嘴角,拇指拂過席媛白皙的小臉,將她臉上亟欲成形的淚花抹去,「我娘過世了,就在她寫了這封信給我的幾天後。」

  之後的故事封勒不想提及,因為那沉痛的傷痕他並不願再揭開。


  就像說書人口裡的能共享貧窮卻無法共榮富貴的負心漢,封勒的父親與他母親的故事,就在男人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兒,一路平步青雲,而鄉下拙荊卻病死還苦無治喪費。

  好在封勒自小聰明絕頂,新的母親肚皮不爭氣蹦不出一個子兒,所以封勒得到了父親所有的關愛與嚴格訓練,因此他自小出入宮廷,與席璟成了青梅竹馬的莫逆之交。


  「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她就不會問了。

  「公主,你說什麼?你根本沒有道歉的理由。」封勒望著她。


  許多人都說過,羌族人向來重情重義,雖然他們十分熱愛搶奪與站上勝利高峰的滋味,但是只要他人對他們有恩,點滴必湧泉以報。


  瞧席媛這陷入他過往傷痛的模樣,他才能漸漸體會羌族人的特質。


  「如果不是我開口問你,你就不會想這些了!」說到這裡,席媛又哽咽了。

  「不想過去的人是懦夫,我從來就不避諱談過去。」

  她明明就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但是現在看來,獵人似乎動了真情。

  封勒站起身來到她身旁,高大身子蹲下來,輕輕地撫著她的柔順長髮,「別哭,這沒什麼好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嗯!」在他的哄騙下,席媛漸漸緩和情緒。

  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是他的事,怎麼自己竟然會將這當成自己的事看待。


  「我到裡頭取條帕子給你擦臉。」瞧她不再哭泣了,封勒才放心地站起身。

  席媛望著封勒高挺身影消失在眼前,口乾舌燥的她舉起酒壺倒滿整杯酒。就一口飲下,接著再喝著第二杯、第三杯……

  一直到封勒取來擰乾的濕帕時,她已經將整壺酒喝個精光。

  「怎麼喝這麼多?」封勒揚眉。

  這酒雖名桂花釀。但是後勁十足,一不小心貪杯就容易醉。

  席媛仰頭,矇矓的視線裡望見封勒輪廓分明的俊顏,嘴角綻起笑花,「好好喝!」

  「就算好喝也不能這樣喝呀!」

  席媛不把他的微慍看在眼底,雙手朝他高高舉起。

  「抱我!」

  「什麼?」她一定是醉了!

  「我要你抱我!」席媛噘著粉唇,面容裡頗有不悅。

  封勒微蹙眉心,審盱著星眼迷濛的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瞧她甜膩地笑著,就像一朵盛開在艷陽下的牡丹,搖曳生姿,令人無法將目光由她的面容移開一分。

  雖然她現在的模樣讓他心旌搖曳,但並不表示他樂意成為其他男人的代替品,所以在有動作前,他得好好問問。


  「我當然知道!」席媛咯咯笑了好幾聲。


  「那你要說清楚我是誰,我才願意抱你。」

  「真麻煩!」席媛癟著小嘴偏過頭,不消多久,粉唇勾起誘人的弧度,「你是勒哥哥!」


  沒想到她竟然認得他!

  封勒這回可滿意了,他彎下身子讓纖白藕臂攀在他的頸子上,健壯臂膀毫不費力地就將席媛攔腰抱起。


  「我送你回房。」


  「不!」席媛緊巴著封勒不放,「我要留在這裡!」

  「不成。」封勒斷然拒絕。

  「人家不管,如果你敢把我抱離你的寢宮,我就會大吼大叫,把所有的禁衛軍都叫來你這裡。」席媛瞇著大眼,小嘴不懷好意地笑著。

  「人都醉了還會耍任性。」封勒沒有選擇的餘地,他歎了口氣轉身回寢宮底端,將她輕放在自己的床鋪上。


  席媛的可愛圓臀坐在床墊上,但是她的小手卻還是不肯離開。

  「又怎麼了?」

  「我要你陪我睡覺!」

  「什麼?」封勒揚眉。

  難不成她喝醉都會要男人陪她睡覺嗎?

  封勒明白,羌族人性情豪放,就算女子與男人有過一夜之合,對他們而言,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然而席媛自小深受馬雅娘娘的影響,雖然她的外表與中原女子無異,但是骨子裡卻是十足十的羌族人精神。



  因此,那些繁文耨節席媛向來不放在眼底,所以傷透了一堆守舊的老臣的腦筋,直想趕緊找個理由,請女皇將席媛遠嫁他國,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快點過來呀!」席媛扯著他的手,蹙眉催促著。

  封勒被動地靠近軟炕,坐在床沿,低首望著她白皙中帶著粉嫩的小臉,「公主,你喝醉了。」


  「醉?」席媛冷哼了一聲,「本公主從來就不會醉!」

  既然她都已經上了他的床,她才放心地鬆開囚錮他的小手,調整了位置,想舒舒服服地躺下。

  她連醉了都愛逞強!

  封勒嘴角扯起寵溺的淺笑,大掌環過她的後腦勺,拉過軟枕想讓她躺得舒服些。


  他如此的貼近她,幾綹墨黑長髮不聽話地跑到身前,搔癢著她。

  在空氣中,席媛可以聞到他身上融合酒香的特有麝香味,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味道,頓時,她感覺到好放鬆。

  「你說!」席媛雙手猛然又環上他的頸子,讓他無法起身。

  「說什麼?」

  席媛迷濛的瞳仁巡視著他好看的俊顏,才揚唇說話,「今天晚上我姊姊有沒有找你過去她那裡?」

  封勒挑眉,這下他全都懂了,「女皇今夜是有邀我過去小酌。」

  原來姊姊真有邀他!

  現下,封勒為了她留在這裡,讓她的心透出一絲絲愉悅。

  「那你怎麼沒去?女皇邀你過去,你竟然抗旨?」席媛明明心底開心,但她卻刻意要問個清楚。

  因為她想知道,封勒留下來究竟是為了與她有約在先,還是因為她這個人?



  「沒到抗旨這麼嚴重,只不過是好友聚首而已。」封勒的修長指尖輕輕拂過她迷人的小臉,將不聽話的烏絲塞入她的耳後,「況且,在下與公主有約在先。」


  「就只有這樣?」席媛的小臉垮了下來。

  瞧她似乎心有不甘的可愛模樣,他讓溫柔笑容掛在臉上,「不只這樣……」


  「那還有什麼原因?」席媛急著想探詢。


  「因為我想陪在你身旁與你一同談天說地。」


  他瘖啞的嗓音迸出,讓席媛開心地笑著,環住他的雙手更是緊緊的摟著,「你這壞人,姊姊聽到定會生氣的。」

  「哦?那你說,女皇為什麼會生氣?」瞧這小妮子心口不一,讓封勒想笑。


  她真是可愛極了,藏不住心底話的她,比爾虞我詐的後宮女子來得令人疼惜。

  「你是明知故問。」哪有一個女人會願意看見心上人撇開自己,跟別的女子幽會呢?

  封勒扯起嘴角,沒有回話的打算。

  席媛瞧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俊美得讓她想好好地……將他吃了!


  她拉下他的身子,隨即用粉唇堵住他的薄唇,小小的舌尖生澀地探入大口之中,勾弄他的舌。

  封勒沒有拒絕,他的雙手抵在她的側臉兩旁,定住身子讓她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一番逗弄後,芳舌緩緩由他的嘴裡縮回,還不忘舔玩著他的薄唇弧度,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真好。」席媛放開他,粉舌舔著自己的上唇。笑望著他。

  封勒淺淺地笑著,「真好什麼?」

  「我是說吻著你的感覺真好。」她向來就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喜歡就喜歡,沒什麼好害臊的。


  「哦?」她的誠實令封勒十分欣賞,「那……想再來一次嗎?」

  席媛嬌媚地笑了,她瞅了他一眼,「我想再來一……」

  她的話還未說完,封勒就如急著將獵物拆解入腹的狂獅,低首含住她微啟的粉唇,吸吮著她的所有甜美。



  一改方才不溫不熱的淺吻,封勒的大舌竄入她的檀口之中,勾撩著她的小舌,舌尖掃過芳腔中的所有角落,連一處都不願意放過。



  「唔……」香甜甘液在她來不及吞嚥時緩緩滑下。她感覺到腹部底層竄出一絲絲麻癢,雖然她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但她卻愛極了這樣的感受。


  封勒不斷轉換角度,彷彿永遠都要不夠她似的,想將她吞入肚內,化為自己的骨血。

  席媛的小手爬上他寬薄的後腰,拉扯著他原先就不算整齊的衣袍,最後,他的上身因為她的傑作而完全裸露。


  當四片唇藕斷絲連地分開後,封勒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甘津,接著放入嘴中品嚐。

  他的曖昧舉動讓席媛羞紅了雙頰,微微咬著唇嬌嗔著,「你真討厭。」


  「討厭?我怎麼看不出來公主討厭在下?」

  封勒的上身衣袍全滑落在手肘與後腰上頭,結實有力的腹肌與胸前凸起令席媛又是一陣嬌羞,使得原先就殷紅的雙頰更加緋紅。


  瞧她不語,封勒知曉她是害臊了,背對她就要站起身時,卻發現一道小小力氣扯著他的衣袍。


  「怎麼了?」封勒轉過身望向她。

  「我要你。」

  「要我?」封勒不解,揚眉望著她。

  席媛在他的注視下,放開抓緊他衣袍的手,接著嬌嫩雙手來到入內後就一直未褪去的粉色外袍,將繫在頸上的小結扯開,讓裡頭的裸露穿著顯露在他面前。


  今夜,她穿著粉色的織花抹胸,外頭僅僅用幾乎要透光的薄紗遮掩,下身的勻稱雙腿若隱若現,令封勒倒抽口氣。

  粉色的布料更加襯出她白皙中帶著粉嫩的肌膚,深深的溝壑與渾圓在她的一呼一吸中上下起伏著。


  若非封勒有十萬分的定力,他鐵定會發狂地褪去她身上礙事的布料,將她的所有全落入他眼底。

  「勒哥哥……我要你。」席媛微噘著小嘴,酡紅的小臉像朵桃花般令人愛憐。

  這是她今夜的最終目的!

  只要把自己給了封勒,她就不信席璟還能對她做任何處置。


  從前她就明白,只要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親後,流著一半外族血液的她必須就得再找個靠山,來確保她在宮中無可動搖的地位。


  而封勒,就是她未來的靠山。

  雖然她不想像菟絲花緊緊攀著男人過活,但是生在她毫無置喙餘地的深宮之中,她別無他法。


  況且,若是對象是封勒,她心底是無怨無悔。

  「我要你今夜抱著我。」席媛半跪起身子,將嬌弱身軀倒在封勒的大腿上頭。

  封勒低首望著她,遲遲說不上話。

  「勒哥哥……」席媛柔若無骨的小手滑過他的側臉,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小媛兒喜歡勒哥哥……」


  「真的?」封勒的口吻裡似乎有疑惑的成分。

  「你不相信我?」席媛不悅地擰了他的側臉。

  封勒淺笑不語。

  對於她的心思,他這在官場上打滾許久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至於他為何不點破?

  因為他還想與她玩著獵人與獵物的遊戲,畢竟一腳踏入官場後,他的角色永遠都是奸黠的獵人,現在,他倒是挺享受當個乖乖上鉤的獵物。

  瞧他不說話,席媛的小嘴更是噘起不悅的高度。

  「難道在勒哥哥的眼裡,我是個工於心計的人嗎?要不然我的話你為何不信呢?」


  難道他只是在陪她玩遊戲?他的心一直都是向著席璟?

  一抹不甘心的情緒在她的胸臆間擴散,夾雜著淡淡的苦澀,使她有種想哭泣的衝動。

  「怎麼了?」封勒輕撫著她的小臉,擔憂地問話。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席媛揮開他的手,「你又不相信我說的話,幹嘛又要關心我!」

  她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出錯了,忘了今夜的最終目的,與他耍起性子來。


  「在下又沒有說話。」封勒瞧她盛怒的美顏,嘴角扯起淺笑,「在下何時說過不相信公主所言了?」

  她的惱怒代表了她是在乎他的沒錯吧?

  思及此,封勒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這……」對呀!他又沒否認。

  「我說公主,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很多事情都要學著放在心底不說,要不然在這深宮之中,靠著大刺刺的個性過活,絕對會吃悶虧。」


  自小就靠著本事在宮中生活的封勒,對她有滿腹的擔憂,像她這樣想學著娘親算計別人,卻不到家的本事只會招來更多的白眼。


  「所以你應該要學著點。」封勒用手背撫著她無瑕的嬌顏,「要不然就是……」


  「就是什麼?」

  「找個穩固的靠山,讓那個人罩著你。」封勒這話裡似乎有了人選。

  靠山?她現在就是正在拉攏靠山呀!

  「我早已有了靠山的人選。」席媛得意宣佈。

  「是嗎?」封勒輕輕勾起嘴角,「那個人穩固嗎?」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小妮子小小的肚子裡在想些什麼。

  「當然穩固了!他可是立於朝中不敗之地呢!」席媛萬分得意地誇讚。

  奇怪了,封勒在朝廷呼風喚雨,她得意個什麼勁?

  席媛猛然一驚,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像個小妻子般,封勒的成就竟會造就她的洋洋得意。

  「是嗎?但是伴君如伴虎,女皇只要一個不高興,就算是平步青雲的人,也會一夕間落入谷底。」


  雖然封勒知道席璟與他交情匪淺,他們倆互相幫助對方,因此過河拆橋這種戲碼,席璟是幹不出來的。

  「放心!你不會的!」席媛萬分愉悅。就連說錯話都不曉得。

  「我?」這小妮子還是學不乖,什麼話都未在舌尖轉一圈,就急著脫口而出。

  「我……啊……不是啦!」席媛急忙摀住愛說溜嘴的粉唇。

  天呀!她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為未來鋪路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的嘴用針線縫起來,以防再亂說話,來破壞精心的佈局。

  封勒望著她著急的模樣,只覺得她實在可愛得讓他想緊緊抱在懷裡疼惜。

  「感謝公主抬愛,但是在下卻有一個更好的靠山人選。」

  「咦?」席媛瞠大眼望著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想成為她的靠山嗎?

  封勒將她的驚詫望入眼底,心底是更加篤定了。

  薄唇彎起淺笑,那笑容是他唾手可得時才會有的笑容。

  「女皇會是你這輩子最好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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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2: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女皇?姊姊?」


  「女皇握有江山,讓人俯首稱臣,黎民高呼萬歲,這樣的人才會是你這輩子最穩固的靠山。」封勒低沉的嗓音告訴席媛,最正確不過的處世法則。


  「可是……」可是她就是為了防席璟才找上封勒。


  「沒有什麼好可是,女皇待你極好,相信她絕對會保護你。」封勒的修長手指劃過席媛彎彎的黑眉,順著俏鼻向下,來到那張粉艷艷的小嘴。


  瞧他與席璟一副熟稔的模樣,彷彿席璟心中所思他都瞭若指掌,讓席媛怒火中燒。

  「你又知道了!」席媛揮開他的手坐起身。

  「那你又何嘗知道了!」封勒偏首將她盛怒的小臉望入眼底。

  她是不知道啦!

  席璟雖然是她的姊姊,但是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席璟怎麼會不明白?


  她的娘親嫁入中原,與羌族卻還保有密切的聯繫,就連她也時常與外公互通信件,這樣的舉止,難道身為女皇的席璟會不介懷嗎?

  「也許女皇並非你想的那般。」


  「你又知道我將姊姊想成什麼樣子?」席媛不懂,封勒怎能如此的篤定,在她心底,席璟是怎樣的一個人?

  封勒淺淺地笑了。

  這小妮子會怎麼想,他會不清楚嗎?

  不過也好在席媛極力防範席璟,才讓兩人多了相處的機會,這點,封勒無可否認。

  席媛漸漸的明白,封勒這種笑而不言的表情究竟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他並不認同她所言。

  「我要回去了!」席媛拉起披風,怒火沖沖地披上後就站起身。


  她的腦子無法冷靜去面對胸腔中狂燒的怒火,就算今夜她的目的並沒有達成,她也不想因為這樣而繼續留在這裡受氣。

  「公主。」封勒突然伸手拉住席媛的皓腕。

  「幹嘛?」席媛轉過頭嬌瞪著他。

  她不想再聽封勒為席璟說話了,她的心開始承受不起他開口閉口都是席璟的好,彷彿她才是那個心胸狹隘的女子。

  封勒定眼望向她憤怒的小臉。黑眸中有著堅定,「很多事情並不是只看表面,請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夜說的話,女皇會是你最穩固的靠山。」



  「那你呢?你也會幫著我嗎?」席媛不曉得自己發了什麼瘋,高高在上的她哪需要卑躬屈膝地渴求一個男人的保護。

  最大不了就是被逼著上花轎,當政治下的犧牲品。

  封勒扯起嘴角。眼神裡、嗓調中滿滿的都是篤定,「當然。」


  是席媛看錯了嗎?在他的那份堅定中,她似乎瞧見了一絲絲的……情意?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一直想把我推開?為何還會承諾我?」席媛知曉。封勒向來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一言九鼎,就算是與她在獨處中許下的承諾,他依然定會實踐。


  倏忽,封勒將她扯入懷裡,讓她嬌小的身軀抵在他寬宇胸膛之上。

  「啊!」她小臉貼上他宛如蒼穹的寬闊胸膛,耳裡傳來他穩重的心跳聲。



  封勒低首,張嘴吻住她微微開啟的粉唇,大舌探入其中,與香嫩小舌共舞,一直到她氣喘吁吁,他才緩緩放開她的小嘴。


  「物換星移,在下對公主許下的諾言絕對誓死達成,永不後悔。」


  他瘖啞的嗓調夾雜著他吐出的熱氣,打在席媛粉嫩的小臉上,頓時,她的雙頰染上一層層雲彩。

  心為他跳動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個揚唇、一個淺笑,深深地、深深地勾撩她的所有心神。


  這是什麼感覺?


  席媛不明白自己過分狂放的心跳是為哪般,但是她卻清楚的明白,她的所有變化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 ***

  十日後。

  萬里無雲的朗朗晴空,皇家狩獵場萬頭竄動。

  席璟穿著深紫色簡便衣袍站在繡有皇家徽章的帳篷裡,而與她寸步不離的封勒則是站在她的左側。

  今日的封勒將及腰黑髮俐落束起,高大身子外裹著墨黑色衣袍,陰沉的俊顏顯得格外謹慎。


  畢竟狩獵場上擁有兵器是被允許的,因此,女皇的人身安全現在正面臨一大考驗。

  「公主,您看,攝政王穿這樣真好看。」小蜻站在席媛身旁紅著小臉說話。

  席媛冷睨了小蜻一眼,再不屑地遙瞅封勒。

  自從十日前的不歡而散,席媛沒有再私下拜會封勒,而天殺的他竟然也不曾打算邀約她,跟她陪個禮之類的。


  因此,席媛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尤其是今天,她看見封勒意氣風發地站在席璟身旁,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彷彿敵人會從四面八方來襲擊心上人一般。

  席媛的位置被安排在主帳篷的左側,這是僅次於主帳篷的最佳觀戰地點。站在高處的封勒低首,映入眼簾的是席媛嬌小的身形,嘴角緩緩扯起淺笑。


  今日的她穿著火紅色衣袍,相較於前幾次的暴露穿著,這回她穿上立領滾毛邊上衣將自己裹得緊緊地,直到膝下的紅裙連接同色繫馬靴,模樣就像只火紅小狐狸,令他有想衝上前去緊緊抱入懷中的衝動。

  就在此時,席媛仰頭將他鷹隼般的黑眸望入眼底,心迸出驚天的震動。

  就在電光石火的這刻,席媛急忙將目光收回,還不忘冷哼了一聲。

  她就像與夫君拌嘴的小妻子,正處於冷戰階段,讓他忍不住輕笑了聲。

  「怎麼了?」席璟瞧見封勒的異樣,在他耳邊問話。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公主可愛極了。」封勒偏頭在席璟耳旁說話。



  畢竟今日負責女皇安全的秦大將軍正在報告禁衛軍的佈局狀況,他總不好意思太過隨興,大刺刺的與女皇談天。

  「朕就說朕的小妹真的十分可愛。」

  「的確是。」這句話,封勒是看著席媛說著。

  然而迎上他的是席媛憤恨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他定會被席媛大卸八塊還不暢快。


  「公主,您究竟怎麼了?」奇怪了?歷年來,只要有狩獵活動,公主總會又蹦又跳,但這回怎麼是一臉憤恨?


  「我哪有怎麼了!」席媛瞪著封勒。

  如果他愛著的是席璟,為什麼那日還要吻她吻得難分難捨,讓她的心為他的吻而狂跳?

  「是喔!」小蜻像是不太相信主子說的話,但是她只是一個下人,哪有什麼資格去管主子?

  不過就在席媛否認後,小蜻也將眼神望向席璟與封勒那頭。

  「公主,您瞧,女皇與攝政王的感情真好,兩人郎才女貌好相配呢!」小蜻癡癡地望著前方,口裡吐出羨慕話語。


  轟的一聲,席媛的心燃起滔天大火。

  她已經夠生氣封勒與姊姊交頭接耳的親暱舉動,這該死的小蜻竟然又好死不死的迸出這麼一句話來。


  席媛轉頭怒瞪小蜻,「你哪只眼看到女皇與攝政王相配了?」

  他們哪裡相配呀?

  呃……不可否認的是,兩人是有那麼一點點相配啦!

  但是女皇身材高瘦,攝政王高大挺拔,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兩個巨人一樣,哪有小鳥依人的甜膩感覺?

  小蜻這就不懂了,她偏首望著自家主子,「公主,您在生什麼氣?」

  「生氣?我哪有生氣?」席媛急忙否認。

  是呀!小蜻說他們兩人相配,她生什麼氣?

  自頭到尾她都只是想設計封勒當她的穩固靠山。並且搶走姊姊身旁最重要的東西而已,既然目的還沒達成,封勒自然還未愛上她,那他們兩人依舊卿卿我我跟她何干?

  她要的只是封勒這個人如日中天的權力,並非他的心呀!

  「您明明就在生氣。」小蜻左看右看就是覺得不對,「您看起來好像在吃醋耶!」


  「我哪有吃醋!」笑話,她會吃姊姊的醋?

  「我想……您該不會喜歡上攝政王了吧?」小蜻蹙著眉頭。


  「喜歡……我怎麼可能喜歡封勒!」席媛一開始還很猶豫,但是當她瞧見小蜻亟欲在她臉上探詢的表情時,便著急地否認。

  她喜歡封勒?她會喜歡他嗎?

  席媛的眼瞄向封勒專心地聽著秦大將軍說話的側臉,心底的自以為是漸漸崩塌。

  瞧著他黝黯的眼眸,她知曉這樣的黑眸在望向她時,是怎樣的溫柔。

  看著他微抿的薄唇,她知道這樣的雙唇在吻著她時,是怎生的柔情。

  心,狂肆跳動,讓她怎麼想傾盡心力平復都是徒勞無功。

  「公主?公主?」小蜻搖著她的手臂。

  「什麼?」席媛猛然回神,轉頭望向小蜻。

  「該上馬了,您這次不也要參與狩獵嗎?」

  席媛這時望向前方,發現她的愛馬早已被馬僮牽至面前,就等著她上馬展開一番廝殺。

  「我知道了。」席媛摒除奴僕的幫助,縱身一躍便坐上馬背。

  「公主,您的弓箭。」小蜻高高舉起席媛專用的獵弓與羽箭。


  席媛接過小蜻手上的工具,豪氣地將弓掛在手臂上,箭筒則是背在後背上,雙腳一夾,白馬如風般衝了出去,與前方早已出發的人群會合。


  *** ***

  席媛的騎術向來技高一籌,況且她身下這匹寶馬是羌族國王為了慶祝她的誕生,而送上的一匹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汗血寶馬。


  因此,雖席媛的起步落後了大隊人馬,但是很快地,白馬便以風馳電掣之姿,穿越亦步亦趨保護在女皇身後的禁衛軍,來到席璟身旁。

  「還想說小媛兒怎麼沒有出現。」席璟放慢坐騎,溫和地笑望著妹妹。

  「我方才有事耽擱了,現下,我不是來了嗎?」席媛扯起微笑。

  如果可以,她真想剖開席璟的心來瞧瞧。

  看席璟一副好姊姊的模樣,恍若全世界的事情都比不上妹子重要,但是席璟的心底究竟怎麼想的?她急著想知道。

  尤其是那夜封勒說的話,讓她多年來的假設漸漸地瓦解。

  難道席璟的溫柔笑顏一如她的心思般,是關懷著、愛護著她嗎?


  「今日咱們就獵個動物吧!」席璟笑視著妹妹,「讓朕瞧瞧,一年的時間,小媛兒的準頭有沒有更上一層樓。」

  「當然好,我可是一年比一年厲害呢!」席媛高傲地仰起小臉。


  她的射箭技術是娘親親自傳授,在羌族,能與她並駕齊驅的人並不多,因此,她對於自己的箭術萬分有自信。

  「只希望公主是說正格的,別只是耍耍嘴皮子。」在艷陽下,封勒勾起淺笑望著席媛。

  席媛今日活力充沛的模樣,讓封勒無法將她驅離視線。


  那個自由自在、安然自得活在天地間的女孩呀!是那麼深深地、牢牢地抓緊他的心,將他的目光緊鎖在她嬌小的身軀上頭,遲遲無法移開。


  「有沒有耍嘴皮子,攝政王待會就會知曉。」她冷哼了一聲。嬌睨他。

  她倒要讓他瞧瞧,自己的技術可不是隨便胡謅。

  與席璟較量,她絕對不肯認輸!尤其是在封勒的面前!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席媛的嬌悍看得封勒揚起嘴角。

  「你就擦掉眼睛上的眼屎,好好地看本公主大展身手吧!」席媛冷嗔他,接著雙腿一夾馬腹,讓白馬如一陣風般狂奔而出。

  「女皇,這樣好嗎?」封勒望著席媛漸漸形成黑點的身影隱沒在叢林裡,心下開始擔憂。

  「怎麼了?」


  「公主獨自一人跑到前方去,會不會有危險?」封勒的眼不斷望向前方,試圖在樹蔭濃郁的叢林裡找到她的身影。


  「怎麼會呢?」席璟看著封勒憂心忡忡的模樣,嘴角扯起淺笑,「小媛兒身手矯健,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不行!我看我還是上前去看看她。」

  封勒不等席璟回話,雙腳一夾,讓座下黑馬如旋風般奔馳向前。

  據回報,樹林裡近來闖入一隻白老虎,那凶狠的禽獸約三個成年男子般高大,性情暴烈萬分,已經將十幾名小兵吞入肚內。

  要是席媛被白老虎攻擊怎麼辦?

  就算她的射箭技術真如她所言是神乎其技,封勒還是不免要擔憂。

  席璟狹長的桃花眼望著封勒亟欲上前保護席媛的模樣,嘴角勾起奸狎的笑容。

  「一盞茶時間後再跟上來。」席璟交代身旁的秦大將軍。

  「可是……」秦凜皓一臉擔心。

  席璟單手一揮要他噤聲,「朕知道你要說什麼。」

  「女皇,既然您知道,為何還:;」

  「朕自有朕的打算。」席璟話一落,也騎馬跟著進入叢林裡。

  秦凜皓看著尊貴的三人前後進入聳天叢林,心底是萬分著急,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主子都要他在外頭等一盞茶時間了,身為下屬的他只能領命照辦。

  *** ***

  高聳的灌木林有志一同地將天空遮掩住,只有少數的光線由樹葉與樹葉中的縫隙探入,形成一條條光束打在略顯潮濕的泥地上。



  席媛放慢馬蹄速度,睿智的眼眸不斷巡視週遭環境,只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躲在樹林後的禽獸攻擊。

  此時,前方傳來沙沙聲響,席媛急忙提高警覺,腰桿打直。

  耳聽四方,最後,她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似乎有東西在竄動,她拉弓瞄向異物,就要放箭時赫然發現,一道白白的毛絨身影探頭采腦似的走出草叢。

  是只白兔!

  席媛開心地跳下馬跑到兔子前方,然白兔似乎不怕陌生人,還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

  「好可愛……」她探手將白兔抱在懷裡,白皙小臉埋在小兔的絨毛裡。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是失去父母了嗎?一個人生活在都是兇惡野獸的叢林裡不會危險嗎?」席媛乾脆坐在凸起的樹根上,愛憐地撫著白兔。

  封勒走近,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原先擔憂的眼神卸了下來,望著她那張粉撲撲的小臉漾著微笑,他的嘴角也跟著揚起。

  這是她的心聲嗎?

  這是她的心聲吧!

  自從接連失去父母,席媛就獨自一人生活在如惡林般的宮中,每走一步都是戰戰兢兢、舉步維艱。

  雖然他早已承諾過願意保護她,當她這輩子最穩固的靠山,但是那時的心境並無現在般,如此強烈的想成為她的唯一。


  席媛抬起頭,撞見的就是他那雙盈滿憂心的黑眸。

  在微風中,封勒的黑髮飄蕩在空氣中,那雙黝黑手掌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彷彿害怕只消他一個不留神,就會衝上前去牢牢抱緊她。

  「幹嘛?」席媛好不容易找到說話的聲音,她噘著嘴怒嗔著他。

  他不是跟席璟打得火熱嗎?

  他不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席璟,擔心她會受傷害嗎?

  既然如此,幹嘛還來找她!

  「在下擔心公主。」封勒牽著黑馬走向她。

  「擔心?哼!你會擔心我?」席媛負氣地將眼別向一旁。

  「在下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公主?在下瞧公主隻身一人闖入叢林裡,擔憂公主會被猛獸襲擊。」封勒站定在她面前,低首說話。


  「別在下、在下的叫了,聽得我好不舒服!」席媛放開白兔站起身。

  封勒無語,僅是望著她盛怒的嬌顏。

  「你在我姊姊的面前一定都是我怎樣、我怎樣的說話吧?哪會拗口的謙稱自己為在下。」

  「的確是。」封勒不否認。

  聽到他的承認,無疑是在席媛心底火上澆油。


  「你跟姊姊這麼熟,那你趕快回到她身旁去保護她呀!」席媛怒瞪他,癟著粉唇好一會才又說話,「反正我又死不了!就算我死了,也沒人會難過的!」

  「我會難過。」封勒鄭重說道。

  「你會難過?那八成只是難過一下子而已吧!」席媛斜睨著他。


  她的心迸出全然的苦澀滋味,想起在封勒心底,她的地位永遠比不過姊姊,她就會有滿滿的心有不甘以及……濃烈的苦澀。


  「不會一下子。」


  「不會一下子?那是多久?一個時辰?一個月?一年?」席媛越說話,眼底聚集的淚花也就越來越多,模糊了她的視線。


  相較於她的憤怒,封勒顯得太過冷靜。

  他沉默了一會,瘖啞的嗓音才幽幽開口,「我會難過一輩子。」

  封勒的話讓席媛渾身一震,抬頭望著他充滿深情的目光。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會在他眼底瞧見愛慕的眼神?

  那屬於席璟專有的眼神,竟然會出現在他望著她時?

  封勒將大掌撫上她粉嫩的小臉,深不見底的黑眸盯著她,「你不能離開我,如果你離開了,我會扼腕一輩子,也會傷心一輩子。」

  他的溫熱體溫滲入她的血液裡,瞬間沸騰了她的所有感情。

  一直到一道困惑的聲音灌入似乎在兩人身旁靜止的空間裡……

  「你們在那做什麼?」席璟跳下馬走近兩人。

  背對席璟的封勒沒有回頭,但是他的大掌卻在此時瞬間收回。

  原先燙人的溫度換成冰冷的空氣打在席媛的臉頰上,她的心恍若被狠狠地鞭笞,痛得她無法自己。

  「女皇,您怎麼也跟來了?」封勒轉過身望向席璟。

  「朕不放心你們,才跟過……」

  就在席璟的話還沒說完時,一聲狂吼突然由樹林間傳來,接著雜草叢發出強烈的沙沙聲響,一直朝席璟逼近。


  在電光石火之間,一道白色碩大身影突然由席璟的右方竄出,張開長滿利牙的血盆大口,毫不遲疑地朝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危險!」封勒不要命的衝上前,一邊奔跑一邊取起掛在身上的弓箭。

  席媛則是張著詫異的眼眸,望著前方突如其來的危險,雙腳站定在原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白老虎似乎發現封勒準備發動攻擊,旋即放開嘴,往草叢裡逃竄。

  封勒無暇顧及逞兇的白老虎,狂奔上前接住席璟搖搖欲墜的身子。

  「女皇,您沒事吧?」封勒急忙撕開身上的衣物,綁住席璟的肩頭,不讓血液再繼續湧出。

  席媛站在那看著冷靜自持的封勒露出萬分擔憂的表情,再看著席璟倒在封勒懷裡,面容蒼白無比,她的心開始撼動了。


  此時,她的雙腿無法控制地奔上前去,跪倒在席璟身旁,熱淚不知何時早已流滿腮。

  「姊姊沒事吧?姊姊不能有事呀!媛兒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席媛顫抖著嬌弱身軀,在席璟的面前泣不成聲。


  是呀!她終於承認了,席璟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再失去她了!


  「沒事,姊姊不會有事的。」席璟舉起沾滿鮮血的手撫著席媛的小手,「小媛兒別哭,你知道的,你一哭姊姊就會心疼。」


  對呀!從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一鬧,她的姊姊總會抱著她輕聲地安撫她。


  是她在她失去父親時,空出肩膀讓她倚靠。

  是她在她痛失母親時,拉著她的小手告訴她,「別難過,以後姊姊會照顧你的。」

  席媛握緊席璟的手,忍住淚水,乖巧的點頭。

  此時,聞聲而至的禁衛軍急忙趕來,在席媛的面前將女皇抱至擔架上,火速送回宮中。


  而封勒也跟著席璟離開,只留下一騎禁衛軍陪伴席媛。


  席媛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她的心是了然了。

  就算她的姊姊會算計她又如何?至少席璟還曾對她百般的好。

  至於封勒則是她這輩子最想要倚靠的男人,為的不是他的權力如日中天,而是為了他這個男人。

  如果她不愛他,那為何她會在瞧見他與席璟竊竊私語時感到憤怒?

  如果她不愛他,那為何會在他發現席璟後放開撫著她的手,她的心底是一陣酸澀?


  席媛不知曉自己是否瞭解得太晚,她只願自己還來得及與姊姊和封勒闡述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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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3: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是除了父皇與娘親在與死神搏鬥後,第一次席媛會有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情緒。

  席媛像只焦慮的小狗般在女皇寢宮外頭來回踱步,一雙眼看著太醫與奴僕們忙裡忙外的模樣,心下好不著急。


  「裡面到底怎麼了?」席媛終於是忍不住了,她抓住一名捧著水盆由寢宮裡走出的奴婢,急忙想詢問裡頭的狀況。

  「啟稟公主,裡頭的狀況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負責倒掉血水的。」


  「血水?」這時,席媛望向奴僕雙手捧的水盆,差點昏倒,「這些都是女皇的血?」


  「是的。」

  席媛呆若木雞,揮手要奴僕離開,一個人就如沒有魂魄的軀殼般站定在那。


  姊姊,你不能死呀!我好不容易願意承認你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呀!你不是最疼愛我的嗎?你怎麼捨得將我獨自一人拋在人海茫茫之中?


  席媛在心底狂吼著,如果不是太醫與封勒的阻擾,她早就想衝進寢宮裡抓著席璟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公主,您怎麼了?」


  此時,封勒低醇的嗓音傳入席媛耳裡,才讓她回過神。

  席媛抬頭望進他深如子夜的黑眸,眼底的淚水忍不住氾濫成災。

  「怎麼了呀?為什麼要哭?」封勒跨開長腿就要靠近席媛,而她的動作卻比他快上一步。

  席媛哭紅著雙眼奔向封勒,毫無芥蒂地抱著他的腰,將小臉埋入寬宇胸膛。


  「姊姊沒事吧?姊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不想失去姊姊!」席媛哭吼著,彷彿將心底最深處的情感,瞬間爆發在封勒面前。

  「女皇沒事。」封勒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嘴角扯起淡笑。

  這小妮子總算是肯衷心承認,女皇是她的親人了吧!

  「你是說真的?」席媛由他的胸膛裡抬起頭,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封勒扯起溫柔的笑容,輕聲再說一次,「女皇真的沒事了,別擔心。」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拇指拭去她掛在眼眶上的淚珠。

  「那我可以去看看她了嗎?」方纔她被封勒與太醫擋在門外,說是裡頭已經擠入過多人,她不宜進入裡面,阻擾大家的搶救進度。

  「可以了。」封勒眼神柔和地望著她。

  一聽到她總算可以入內,她急忙跑人寢宮底端。

  封勒站在原地望著她急忙奔跑的嬌小身影,嘴角掛起淡笑。

  「姊姊,您沒事吧?」席媛都還未見著席璟,就急忙大喊。

  席璟坐臥在床上,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在聽見妹子的聲音後盈滿笑意。當席媛走入她的視線裡,她勾起微笑看著來者。


  「跑這麼急,小心摔跤了。」

  席媛瞧席璟在疼痛中還不忘關心自己,讓方才好不容易乾掉的淚水又再度氾濫。

  「姊姊沒事吧?」席媛跑至床邊抓著席璟的手,擔憂的問話。


  「讓妹妹擔心了,朕還挺得住。」席璟一邊說話,一邊整理席媛微微散亂的髮絲,寵溺之情在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遺。


  封勒此時跟著入內,他微笑地望著床上這對姊妹互相關懷對方的模樣。

  這小妮子應該是卸下心防了吧?

  封勒注視著席媛臉上的擔憂表情是發自內心,他明白這回,席媛總算是懂得正視席璟對她的好。


  「你來了。」席璟首先看見封勒,扯起笑朝他打招呼。

  「嗯!」封勒輕點頭。

  席媛坐在兩人中間,這時,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不屬於這裡。

  那兩人打小就在一塊,無言的對視就能讓對方明白心底的想法,這是她無法做到的。

  從前,她怎麼會想到要搶走姊姊的情人呢?

  她何德何能,能讓封勒不愛那關懷妹妹、聰明絕頂又握有天下權勢的席璟,而轉愛她這老是愛發脾氣的蠻橫姑娘呢?

  心,莫名地揪痛著,席媛知道,該是她退場了。

  她緩緩站起身,笑望著姊姊,「姊姊,您好好休息。」

  既然封勒已經來到姊姊的身旁,就該給兩人獨處的空間,就讓封勒照顧姊姊吧!

  雖然她也很想待在姊姊的身旁照顧她,但由心細的封勒來照料,必定會比她來得更好。

  「怎麼?你要離開了?」席璟疑惑地望著妹妹,「再多坐一會吧!」

  「不了,我想我該走了。」

  是呀!她是該離開了。

  她得要趕緊離開這令她揪心的地方,而她也要加快腳步逃離席璟與封勒的相愛氛圍。

  就在她還未真的傷得透徹時,就該趕緊退場。

  只不過,這疼痛究竟有沒有傷透她的心?她不知曉。

  她只知道,她的苦楚就如刨開她的肌膚,用利刀刮著她的骨骼,疼得讓她懷疑自己會不會有痊癒的一天?

  席媛沒有接受席璟的挽留,站起身與兩人打招呼後便旋身離開。

  「小媛兒怎麼了?」席璟望著她消失在紗簾後的身影,疑惑地看著封勒。

  此時,封勒遲遲沒有回話,因為他的眼、他的心似乎都跟著席媛而離開,將席璟的話置若罔聞。


  席璟扯起淺笑,瞅著封勒癡傻的模樣,最後受不了了,才又再開口出聲,「我說你呀!人都走遠了就別再看了。」


  封勒這時才猛然回過神,他審視席璟一臉曖昧的模樣才赫然發覺,方纔他是失禮了。


  「我……」封勒困窘地想要解釋。

  「別說話了。」席璟收起笑容,正色地望著封勒,「朕想你該準備成親了。」

  「成親?」

  「是呀!難道你不想成親嗎?當你從揚州回唐城時,朕不是就說過了,要你準備聘禮。」

  封勒挑起眉頭,勾著嘴,愉悅地說話,「您是說我可以成親了?」


  「是呀!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是該辦辦喜事。」席璟笑望著封勒,看著他欣喜的模樣,她心底也萬分高興。

  「謝女皇。」封勒開心地拱手作揖。

  *** ***

  金黃色彎月掛在黑幕上,閃閃星光努力地閃爍僅有的光芒。

  封勒僅著黑色單衣站在窗前,雙手負後仰頭望著夜色。

  今夜,他輾轉難眠,耳裡傳來的都是女皇一句句允婚的話語。

  想到未來可以與心愛的女子相互扶持走過漫漫人生,又想起心愛的女子將會專屬於他所有,他的嘴角扯起笑意。

  「攝政王,夜已深了,早該睡下。」站在後頭的陳公公開口提醒。

  「我知道。」封勒轉過身望著陳公公,「你下去休息吧!我馬上就睡了。


  「是,奴才告退。」陳公公福禮後向門的方向退去,在他接近房門時,忍不住再開口叮嚀,「攝政王,請您——」


  「我知道,我現在就睡下。」封勒開口打斷他的話。

  陳公公老是將他當成孩子般照顧,說實在的,讓他有些困擾,卻有更多的溫媛。

  「是。」陳公公扯著笑,轉過身便退出攝政王的寢宮。

  封勒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視線被緩緩關起的房門給掩蓋後,才脫鞋躺在柔軟的床炕上。

  他雙手枕後,望著屋頂的雕欄玉柱,怎樣都沒有睡意。

  他翻了翻身,腦海裡浮現席媛甜膩的笑容,胸腔散發出席媛身上特有的馨香味道,心底升起滿滿的愛慕情緒,扎扎實實地塞滿他的心神。


  不行!這樣根本就睡不著!

  封勒坐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深紫衣袍披在身上,穿上黑靴往外走去。

  他揮手退去站在外頭守更的衛兵,現在的他只想一個人走走。


  踏著月光,黑色軟靴不自覺地來到御花園裡,他仰頭望著比由屋內看去更明亮的月色,嘴角噙起淺笑。


  黑暗中他沒有持燭火,讓微弱的月色以及星光照亮他眼前的景致。

  他深深吸口氣,享受優閒的時光。

  此時,一道淺淺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是她!鐵定是她!


  封勒跨開長腿往聲音的源頭走去,遠遠地,他看見微弱的光線擴散在池閣附近,接著定神一看,嘴角微笑漸漸散了開來。


  夜裡,席媛穿著粉色衣裙坐在鞦韆上。

  那鞦韆是綁在水池旁的大樹上,每次只要專屬於她的鞦韆一往前蕩去,她的腳尖就能劃過平靜的水面。

  在鞦韆上,夏季裡能感受沁涼湖水,冬季裡感覺結冰的湖面,這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地方,也是她最常來的一個地方。


  席媛裸著白皙的小腳,在她向前蕩動時,細長腳尖劃破映在上頭的彎月,如黃鶯般的笑聲與水聲融為一體,綻開在他早已為她泛起滔天大浪的心湖上。

  他緩緩地移動腳步,深沉的黑眸怎樣也無法由她的小臉上移開。

  望著她綻起粲然的笑容,白皙的肌膚因為夜風吹拂以及興奮的關係,從底層透出粉紅色澤,宛如一顆甜膩的蘋果誘人採擷。

  封勒走近她,瞥眼看著小蜻抱胸坐在池閣裡,頭靠著漆紅大柱,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他悄身取起放在一旁供席媛穿的披風,為她輕輕披上後,來到席媛身旁。

  「古人秉燭夜遊,公主,你可是實踐得徹底。」封勒扯起笑望著她。

  這低沉好聽的嗓音傳入耳裡,不需回頭,席媛便能知曉來者是誰。


  「幹嘛?」席媛噘著小嘴,緩緩停下鞦韆,瞅著他的目光中帶著怨懟。

  他都已經跟姊姊兩人眉目傳情了,為何還要來招惹她?

  「沒幹嘛,只是好意提醒公主時間已晚,該是回去睡覺的時候了。」瞧她不滿的可愛模樣,讓他揚起笑容。


  「我還不想睡。」席媛偏過頭,打算與他作對。



  今夜,她想起封勒在席璟受傷的第一時間衝到她身旁、陪伴著、照顧著她,她的心就升起難以嚥下的苦澀。

  所以在毫無睡意的狀況下,她才決定要到外頭轉轉,沒想到竟然遇上封勒。

  「不想睡?」封勒揚起眉走近她,大掌拉著鞦韆,低首在她耳邊輕聲說話,「是鞦韆太好玩,因此捨不得睡?」


  「你少管我,你快點回去睡覺啦!」席媛動手推著他的胸膛,想要他趕緊離開。

  既然她都打定主意要成全封勒與席璟這對有情人,她就不該再與封勒有過多的近距離接觸。

  今夜花前月下,雖然他的嗓音如此悅耳,令她無法克制驛動的心,但是她還是得忍痛將他推離自己。

  封勒是屬於席璟的,而非她的。

  她總算承認席璟是她在人海茫茫中唯一的親人,她就不該對未來的姊夫有太多非分之想。


  「在下要等你回寢宮,才能放心回去。」封勒絲毫不為所動,直直定在原地,眼神堅定。



  「你不放心什麼?我有小蜻陪著我,小蜻,你說對吧?」席媛驕傲地將目光放在池閣裡,想要小蜻助她一臂之力好趕走封勒。


  「小蜻睡著了。」

  席媛定神一望,才發覺小蜻果真是睡著了,更可惡的是她臉上還帶著微笑!

  這時,席媛的臉都綠了。

  小蜻真可惡!叫她出來作伴,她居然安穩的睡著了,害得她在封勒面前丟人現眼,等明天,看她要怎樣好好罰她。


  「公主,你也該睡了。」封勒略過席媛不甘願的小臉,扮起黑臉。

  「不睡!我不睡就是不睡!」席媛像個孩子般耍賴。

  封勒望著她噘嘴的模樣,嘴角扯起淡笑。

  她可愛的模樣讓他無法抑下想與她更加貼近的心情,而且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偌大世界上,彷彿只有他們兩人相互依偎。


  這時,封勒突然雙腳踏上鞦韆的木板,用修長雙腿圈著席媛嬌小的身軀。

  「幹嘛啦?」席媛嬌瞪著他。

  難道他不知道當他突然站上來的時候,鞦韆搖晃地讓她差點掉到池子裡去嗎?


  封勒沒有回話,曲起雙腿開始蕩起鞦韆。

  夜風沁涼地透過肌膚灌人心底,封勒低首望著她飛揚的衣袂飄在空中,綻出一朵朵粉色布花。

  白皙的小臉漾起最燦爛的笑容,任由銀鈐般的笑聲飄蕩在空氣中。

  「好高喔!」席媛從來就沒有蕩過這麼高,「你看,這樣星星彷彿唾手可得。」

  席媛說完話,她放開一隻手在鞦韆蕩到最高點時,很努力地想要抓取星星。

  一繒黑色髮絲不安分地貼在她臉上,但依舊無法消去她的美麗半分。

  空氣中,他聞到她特有的芳香,讓悸動無法抑制地在他心底益發激昂。

  「想要星星嗎?」

  「想,我想要星星。」席媛興奮地轉過頭仰首望他,「我想要屬於我的星星。」

  封勒低首笑望著她,此時無言勝萬語。

  他緩緩坐下,張開雙腿用長腿環住她,閉上眼享受她柔軟的髮絲搔著他的臉。


  鞦韆緩緩的蕩著,向前時夜風打上兩人,舒服地令席媛昏昏欲睡。

  無語卻不感到尷尬是兩人的默契。

  他們相互依偎著,面對宮牆裡人性最醜陋的一面,現在他不想讓她多操一分心。

  他只想成為她的靠山,在他有生之年,絕對會傾盡心力,只為她一人。

  「公主……想先皇嗎?」他的嗓音低啞,撫著她的手十分溫柔。

  「想,怎麼會不想呢?」席媛閉上眼睛,黑暗中父皇慈愛的臉龐就在她腦海裡,依舊是如此清晰。

  「那想馬雅娘娘嗎?」

  「我當然也想娘親。」想起娘親溫柔的笑顏,席媛就感到如沐春風。

  瞧她的相思之情毫無掩飾地洩漏在他面前,他只為她感到心疼。

  在席媛由羌族返回皇宮之時,她爽朗、自由自在的模樣深深吸引了他的所有心神。

  因此,當她想假扮狡猾的小狐狸,騙得他團團轉時,雖他早已明瞭她的心思,卻不點破而願意與她共演這齣戲碼。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能更加親近這討人喜愛的公主。


  縱使她誤會了他與席璟的關係,他也不急著點破,因為她的嬌悍性子他摸得透徹。

  嘴角勾起笑意,想起這幾日來益發增加的愛意,封勒的心就無法遏止地去想著她、愛著她。


  不曉得過了多久,席媛的呼吸開始放慢,輕輕地、緩緩地像是睡著了。

  「公主?」封勒低聲地叫她。

  回應他的是席媛的默不吭聲。

  封勒可真佩服她,坐在鞦韆上還能夠入睡。

  此時,薄唇輕輕貼上她的頭頂,久久地讓他找不到勇氣離開。


  席媛身上花香的味道竄入他的鼻間,令他愛憐地擰起眉心,心疼她為了在宮中謀求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傾盡心力來接近他、誘惑他,那時的心情定是難過與忐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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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3: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再次張開眼,席媛眼底映入封勒剛毅的下頦,她的雙腳騰空被他穩穩地抱起。

  「醒了?」封勒低首笑望著她,腳步卻不停歇地往公主寢宮走去。

  「嗯!」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她可以清楚聽見他穩重的心跳聲,頓時,小臉泛起紅暈。



  下一刻,席媛猛然憶起今早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封勒真情流露的畫面,她急忙開口想著要離開,「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


  「就快到寢宮了,讓我抱著你回房吧!」封勒顯然不想退讓,堅持要用自己的方式送她回房休息。

  「我說放我下來!」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接觸了,他是姊姊的情人,不是她的,她相信不久後,抱著她的男人肯定會成為她的姊夫,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勢。


  「請容在下拒絕。」封勒厚實的臂膀將嬌小的席媛緊緊圈著,享受她的溫媛體溫由手掌傳至腦海裡。

  這是他第一次明白,當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時,會激發出他潛藏在心底激狂的一面。

  他的霸道以及不容置喙的態度讓席媛有些許不悅,但心底卻滲出更多的欣喜若狂,彷彿他將她當成所有物,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機會逃離他的擁抱。

  席媛抿著唇不語。


  從前她就是個任性妄為的小女孩,而今,小女孩長大了,想的全都是該如何做才能不傷透姊姊以及封勒的感情。


  雖然心泛起陣陣疼痛,讓她得握緊手才能隱忍住不流下淚珠,可是她的私心卻令她的身軀不自覺地往他的胸膛上靠去,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


  只要今晚就好!

  只要今晚讓她真的好好愛過他一回,明日睜開眼,她又會是那個心底沒有任何人進駐的席媛。

  封勒低首,笑看著她將小臉靠在他胸膛的甜美模樣,下腹該死地燃起慾望的火焰。


  若要怪他怎麼會變成一頭野獸,首先要批鬥的,是懷裡的她怎會如此美麗,讓他化身為不折不扣的感官動物。


  他穩重的步伐跨入她充滿花香的寢宮後,他也不管站在一旁待命的奴僕,就逕自走入底端,來到她私人的地方。

  席媛被輕輕地放在躺椅上,像是他的珍寶般輕輕柔柔地,彷彿一個不小心的碰撞都會讓她受傷。

  「謝謝。」席媛低首喃道。

  封勒輕笑著,接著撩袍坐在椅子旁,大掌不自覺地撫著她柔美的小臉。

  「今日公主受到驚嚇了。」瞧她的小臉微微泛白,他心底的愛憐瞬間沸騰到極點。

  他多想抱著她直到天荒地老,怎樣也不肯放開她的手。

  他溫熱的手熨燙了她,這時,她回過神,急忙揮開他的手。

  「你別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雖然她也樂於沉醉在他的溫柔呵護裡,但是他終究是席璟的。

  既然她已經躺過他的胸膛了,也與他一同在夜裡蕩鞦韆,這就足夠讓她回味許久的時間。

  「公主討厭在下嗎?」封勒將手放在她的身旁,輕聲說話。

  他不能太過急躁,要不然會嚇壞嬌弱的她。

  席媛抬眸望入他深沉的瞳孔之中,這時,酸澀、苦惱襲上她的心底,令她遲遲無法回話。

  「怎麼不說話?討厭我嗎?」相對於她的不語,封勒是太躁進了一些。

  他急著想知曉她的真實情感,雖然眼前這小妮子向來不吝嗇將心情表露在美顏上,讓他大約可以抓個九分她的心中所思,不過他還是想聽她親口道。


  「我……」

  她怎麼會討厭他呢?

  她愛他!怨他!恨他!惱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他?

  若她不是真心愛著他,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陷入愛河中的人才會有的情緒。

  封勒的視線由她的眼眸向下,來到她囁嚅的豐厚雙唇。

  他不曉得是她念了什麼咒語讓他喪失神志,還是她的唇太美令他無法自已,他低首猛然含住那對嬌嫩的粉唇,輕輕的吸吮著、輾壓著。

  席媛的雙唇柔軟得超過他的想像,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在兩人如此接近時更加濃郁,滿滿地,充斥著他的胸臆。


  封勒無法克制的大掌不自覺地來到她的後腰,接著向前一推,讓溫香軟玉貼在他寬宇的胸膛上,感受她無比柔軟的嬌小身軀。


  他的舌靈動地探入她微啟的芳唇之中,在芳腔內掃蕩著,彷彿想將她所有的甜蜜全納入自己口中。

  「唔……封勒……」席媛一開始不習慣他的探入,來不及吞嚥的甘津緩緩自嘴旁流下。

  這奇異的感受讓她微微擰著眉,小手抓著他的後背,像是推拒卻又如拉扯。

  他為什麼會吻她?

  他不是已經有了姊姊了?


  腦子裡轉著疑惑,但不曉得是否是他奪取了她體內的空氣,讓她的腦子開始混混沌沌,忘了自己今早的誓言,完全沉溺在他高超的吻技當中,還是她早已渴望與他如此接近,因此當他吻上她時,她便輕易地落人情慾織成的網裡。



  腹部底層傳來一陣陣灼燒的異樣熱度,雙腿中心似乎泌出濕熱的液體,讓纖腰略有虛軟,令她不得不抓緊他的衣袍才能撐起自己。


  封勒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為當他分開與她交纏的薄唇後,他低首映入眼簾的,是她抬起染上紅霞的小臉。

  她微啟的芳唇紅艷艷的,從裡頭吐出喘息聲,每一次的吐氣熱度全打上他敏感的頸部。

  「封勒……你……」席媛喘息著,裹在綢緞裡的高聳胸脯一上一下升降,雪白肌膚因他激烈的采尋而泛起粉色。

  她迷濛的眼毫無防備地望著他,誘人的小嘴喊出的是他的名字,這要他怎能再當稱職的柳下惠?


  他的眼底滿滿都是她,無論是甜美的她、哭泣的她、染上情慾的她,只要是她的喜怒哀樂,都是他的珍寶,所以他絕對不放手!


  他要她!封勒心底堅決地告訴自己。

  席媛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從他手上奪走他的摯愛。

  下一瞬間,封勒突然將她打橫抱起,跨開長腿走近她的床鋪。

  「啊!」雙腳忽然騰空讓席媛吃驚地喊著,雙手急忙環住他剛硬的頸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在行進間,她粉嫩的側臉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鼻腔裡傳來的是男人的陽剛味道,醺得她陶陶然的。


  封勒穩穩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站在床沿低首望著她迎上的不解神情,嘴角緩緩勾起不同於平時的笑容。


  席媛抬頭望進他深黑的眼眸裡,瞧他菱角分明的俊顏露出一抹微笑,她的心突然一陣鼓噪,急忙別開眼,不敢再多去瞧他一分。

  沉默,在富麗堂皇的寢宮中沒有持續多久。

  封勒感覺到下腹一陣縮緊,不假思索地傾下身,薄唇又再度攫奪她柔媚雙唇,大舌探入其中想與她的小舌交纏著。

  這回有了準備,席媛漸漸地沉溺在他成熟男子的穩重氣息中,緊攏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

  封勒黝黑的大掌無法安於目前的狀況,開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游移著,或撫或捏地,來回在她嬌小的身軀點燃慾火。

  最後長指爬上她高挺的雪乳上頭,找到敏感的頂端,探出兩指揉捏著、刺激著。


  「嗯……」席媛嘴裡逸出嬌吟,小手無助地抓緊他的衣擺,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減緩體內灼燒的熱度。

  「公主真美。」封勒離開她紅腫的粉唇,嘴角勾起微笑,接著往下親吻著。

  他用唇膜拜她柔嫩的身軀,由下頦開始舔吻著,然後來到細白頸部,最後停留在粉色抹胸之前,探出舌尖沿著深深的溝壑舔畫著。



  「封勒……」席媛感覺到腫脹的雪乳傳來一陣陣疼痛中帶著歡愉的快意,雙腿間異樣的麻癢,只能藉由她曲起雙膝來回摩擦,才能減輕這怪異的感覺。



  「在下可以喊你一聲媛媛嗎?」他想要與她更加親密,不只肢體上的靠近,就連喊她的方式、心靈,他都要與她牢牢地緊密靠在一起。


  席媛望著他充滿慾望的黑眸,心像被下了蠱般乖乖地點頭,「可以……我喜歡你這般喊我。」

  她的答應讓封勒勾起嘴角,輕輕地、充滿感情地喊了她,「媛媛,你是我的媛媛。」

  「是的,我是你的媛媛。」席媛無法再用道德來束縛她狂奔的愛情,她微微蹙著眉,眼底滿滿都是愛情。

  就算他是姊姊的又如何?

  她想要他好好的愛她,就算只有今夜又怎樣呢?

  不留下任何遺憾,才能讓她的人生更加完美。

  「勒哥哥,我好愛你。」席媛微微顫抖的小手輕輕撫著他剛毅的側臉,心底狂燒的愛情火焰,焚燒了她的所有理智。


  「勒哥哥,愛我……我要你愛我……」

  封勒微微偏過臉,將俊顏往她的柔嫩小手靠去,但他的眼卻不曾離開她的小臉。

  「好,勒哥哥愛你,勒哥哥最愛的就是媛媛。」

  他低醇的嗓調在安靜的寢宮之中響著,令席媛淺淺地露出微笑。


  封勒黝黑的長指輕柔地褪去她外頭的罩衫,接著緩緩地扯下抹胸繩線,用崇拜的眼神巡視著她無法一掌盈握的白乳,以及綴在上端高高綻放的紅莓。

  「天呀!媛媛,你真美……」

  封勒話還未說完,便再度傾身張嘴啃咬著她挺立的花乳,大手則是探入綢裙內愛撫著她勻稱的雙腿。


  他的大掌溫熱中帶著粗糙,每每劃過她敏感的大腿內側時,都會讓她感到一陣戰慄,接著花心深處泌出大量花液染濕了褻褲。

  他想要她已經歷時太久,如今她躺在他懷裡,要他如何忍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悸動!

  封勒膜拜的薄唇緩緩向下,劃過她的肚臍後,長指解開粉色長裙再向下,隔著褻褲張嘴吸吮著她柔嫩的花瓣,想勾出更多濃郁的芳香花液。


  席媛仰頭媚吟著,他的唇如此火熱,點燃了她最後一簇埋在體內的火種,讓慾望火焰灼燒著她,令她不知所措只能張嘴吟叫,宣告她的無助。

  當他的唇離開她芬芳禁地後,他褪去她薄如蠶絲的褻褲,讓綴著露汁的花瓣顯露在他眼前。

  此時,粉色的花瓣閃著誘惑的光芒,彷彿邀請他的造訪。

  封勒張嘴含住她脆弱的嬌花,舌尖探入水穴入口輕輕戳刺著。

  「勒哥哥……」他的過分親暱舉動令席媛羞紅了雙頰。

  大舌滿足後便抽出,開始舔著她的嬌美花縫,由水穴入口處開始向上,最後舔玩著她的充血花珠再向下,來來回回玩弄著她,令她在他懷裡得到狂放的滿足。


  席媛感覺下腹累積著無比的壓力,當嬌弱身軀無法承受後便開始顫抖,此時,一股強烈的電流由下腹瞬間傳至腦門,教她無法自己地仰頭嬌吟。


  達到高潮的她開始流泌源源不絕的香甜花汁,不只染濕了他的下頦,連被褥也被染成深色。

  瞧她如此愉悅的模樣,讓封勒感到愉悅。

  畢竟他懷裡的小人兒是因為他而達到高峰,這怎麼不令他雀躍?


  這時,封勒將俊顏由她的雙腿中抬起,望著她濕透的絨毛以及粉色花瓣,嘴角揚起淺笑。


  她的美讓他無法自持,長指揩擦甜膩的花液放在嘴裡品嚐,接著褪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讓健壯身軀裸露在她面前。

  席媛害羞地別開眼,咬著嫩唇不敢多看他一分。



  而這樣甜美嬌羞的模樣,讓他早已繃緊的下腹又更加火燙,無法再忍耐的他沉下身,將慾望頂端抵著她柔嫩花穴入口,感受兩人的天差地別。

  他先是在水穴外盤旋著,接著剛硬的慾望緩緩探入她無人採訪的花徑內,一舉衝破她純真的象徵,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被刺穿的疼痛讓席媛放聲大喊,那痛楚形成一滴滴晶亮的淚水,越過眼眶,滑落在她粉嫩的臉頰旁。


  封勒溫柔地低首吻去令他不捨的淚珠,一動也不敢動地將自己埋入她體內,耐心等待她的適應。

  一直到他發現她蹙緊的柳眉開始舒緩,張嘴喊痛的粉唇逸出誘人嬌吟後,他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


  封勒開始用緩速抽送著,接著越來越快,每一下都是扎扎實實地貫入她嬌弱身軀內。


  他的亢奮與她的激昂相互交織著,那越來越渴望彼此的心更加熾熱。

  他陽剛的慾望不斷在嬌弱花穴裡來回猛烈抽撤,讓她不停流泌出的花液噴灑在兩人大腿內側。



  封勒彷彿要不夠她似的,當她在他身下到達頂峰後,他依舊不減緩速度,反而失去了原有的律動,靠著本能索求她所有的甜美。


  一直到最後一個深深的探入,他才釋放自己,將最真摯的愛情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 ***


  「唔……」席媛張開眼,四肢立刻傳來排山倒海的酸痛。

  怎麼會這麼酸疼?席媛想要坐起身。

  似乎發現床上人兒動了起來,小蜻急忙跑來幫忙。

  「公主,您沒事吧?」小蜻用曖昧的神情望著主子。

  席媛望了小蜻一眼,此時,昨夜的翻雲覆雨瞬間回流到她的腦海裡,小臉轟的一聲爬滿臊紅。


  「你胡說些什麼,不怕我搗爛你的小嘴。」

  小蜻噘著嘴,一臉心有不甘,「好嘛!不說就不說。」

  她老早就知道公主可是刀子口豆腐心,每次都愛說些她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不認識她的人總以為她很難伺候,但真正瞭解她的人才會明白,她是多麼好的一位主子以及好姊妹。


  但是小蜻的嘴就是不聽話,她看著席媛裸露的白皙脖子上爬滿斑斑紅痕,當下便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公主呀!您與攝政王既然已經……」

  「已經什麼?」席媛嬌瞪著她。

  昨夜的事,她只想當成與封勒之間的秘密。

  畢竟他昨日擁抱她是事實,但這事實卻會傷透姊姊的心。



  「就那個呀!」小蜻假裝看不懂主子的臉色,賊賊地笑了笑,「公主,您不是老是說要贏過女皇嗎?這回,您已經贏了女皇對吧!」


  她從小就跟在席媛身旁,那自視甚高的主子總是將要打倒女皇的話掛在嘴邊,聽著聽著,連她也都會背了。

  「你胡說什麼!」席媛蹙著眉頭。

  這是她最不想想起的事情。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小蜻很不甘心地望著席媛,護主心切的她怎麼可能會讓主子吃悶虧,「既然攝政王昨晚留在公主的房裡,那就表示攝政王要對公主您負責了,所以您就贏了女皇呀!」


  「他會對我負責嗎?」席媛囁嚅著。

  「公主,您說什麼?」向來嗓門不小的公主,這回怎麼說話跟蚊子一樣小聲?


  「沒什麼!」席媛低首思索了一番,旋即抬起頭,拉著小蜻,「小蜻,我告訴你,昨晚攝政王留在我房裡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既然兩人已經有了關係,這種喜事就該讓人知道呀!

  「你是笨蛋呀!你看看,我嫁人了沒有?」

  小蜻搖搖頭。

  「這就對了!我都還沒嫁給攝政王就跟他睡在一塊,你想,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兩個人?」席媛沒好氣的瞪她。


  「說得也是呢!尤其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一定會將公主說得很難聽。」

  對呀!她是石頭腦袋嗎?怎麼這麼一點道理都不懂,只想著快點分享公主與攝政王好事將近的喜事給大夥聽,卻忘了這裡可是禮教嚴明的中原,而非豪放的羌族呀!

  「好啦!」席媛扯下小蜻不斷打自己腦袋的手,「我肚子餓了,就去幫我看看早膳何時會送來。」

  「我知道了。」一聽主子肚子餓,小蜻急忙像風一般狂奔出去,怕餓壞主子可就不好了。

  席媛望著小蜻離去的背影,緊繃的心神才總算鬆懈。

  她該怎麼辦?

  封勒是勢必娶席璟的吧!

  這回,要她以昨夜成就百年之好的事情來逼迫封勒與席璟分離,是她萬分做不到的事情。

  她不想搶了姊姊的愛人,但是她又想與自己的心上人長相廝守,這該如何是好?


  昨夜封勒用那張薄唇,溫柔中帶著霸道地吻過她的所有肌膚,到現在,她閉上眼,還能夠感受到當他吻上她時,那溫熱又躍動人心的感覺,令她遲遲無法忘懷。


  而將來,他的吻、他的溫柔,都會只屬於席璟的,而非她的……


  心,隱隱地作痛。

  這就是愛人的滋味嗎?


  從來就不懂得停下腳步去愛一個人的席媛,第一次有了這番感覺。但結局卻是讓她心碎遍地。

  席媛仰頭望著窗欞外的藍天,不知如何是好的心就像紊亂的毛線,完全理不出頭緒。


  騙小蜻也只能騙得過一時,她還有辦法繼續欺瞞小蜻嗎?

  不!事實的真相小蜻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而到時,小蜻就會知曉,封勒愛的人是她的姊姊而非她。

  她也該要找機會告訴情同姊妹的小蜻,她的主子從來就不曾加入戰場,又何來的贏家與輸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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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13: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鳥兒在樹上無憂無慮地啾鳴著。

  從前,席媛總有那份心可以坐在樹下仔細聆聽鳥群高歌,但現在,她的心只有滿滿的憂愁。

  「唉!」這是她歎了第一百八十次氣了吧?可是坐在這裡猛歎氣又有什麼用呢?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就不該什麼事都不做,至少該去探探外頭的風聲才是。

  這一點都不像爽朗的她。

  對呀!她應該要到御書房去堵封勒才是,不過當她見到他時該說什麼呢?


  用很雲淡風清的口吻告訴他,昨夜的事只是兩人的一時判斷錯誤?

  還是用無所謂的表情注視他,夾帶恐嚇的語氣要他得好好對待姊姊,不可以負了她?

  不行!

  席媛站起身雙手緊握。

  她光連用想的,都心痛得快要死掉,彷彿有人惡意地拿著鹽巴,在她的破爛傷口上抹著厚厚一層般疼痛。

  這樣的她,能夠用平穩的聲音,佯裝無所謂地將這些話說全嗎?


  緊抿著下唇給她最正確不過的答案。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小蜻莽莽撞撞地奔向寢宮,在還未見到主子時便開始大喊著。

  「公主,有大事呀!公主,大事發生了!」

  小蜻吼叫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在白皙中泛著運動過後的紅暈的小臉出現在席媛面前,席媛才瞅了她一眼。

  「做事莽莽撞撞的,不怕別人說嘴嗎?」

  「哎呀!公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有大事發生了!」小蜻不理會席媛的怒氣,拉著主子的手神秘兮兮的。

  「什麼事?還不快點說!」

  席媛可沒有小蜻的好耐性,尤其是現在,她的心情都煩得不得了了,哪有時間陪她蘑菇。


  「攝政王要成親了!」小蜻得意地宣佈。

  「什麼?成親?」席媛瞠大眼,一臉難以置信。

  不過說的也是呀!他與席璟年紀都已經不小了,是該成親了!


  下一瞬間,席媛的瞳眸黯淡了下來,牽起嘴角喃喃自語,「是呀!也是要成親了吧!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


  席璟與封勒的感情如此之好,她該要為姊姊感到高興的呀!

  畢竟席璟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姊姊能夠嫁給像封勒這般,既玉樹臨風又學富五車之人,是姊姊的福分。

  這樣的男人當她的姊夫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公主,您說些什麼呀?」小蜻偏頭望著席媛的落寞,心底直感到不解。



  奇怪了?依公主剛烈的性子,能夠搶在女皇之前嫁給攝政王不好嗎?怎麼瞧她都沒有快樂的樣子,反倒是鬱鬱寡歡?


  不會吧?

  小蜻突然詫異地抓著席媛的手,一臉憂心,「公主,難道攝政王要娶的不是您?」

  昨晚攝政王留在公主的房裡,一直到天方破曉才離去,這不就表示攝政王與公主有了不該存有的曖昧關係,所以攝政王要娶妻子,應當也是娶公主才是呀!


  席媛沒有回話,更肯定了小蜻的猜測。

  「可是公主,攝政王昨天晚上不是留在您的寢宮裡嗎?那他怎麼沒有要……唔!」

  小蜻話都還沒說完,席媛就急忙摀住她的大嘴巴。


  席媛警告意味十足地在小蜻耳邊耳提面命,「這些話你不許再說了,昨晚我跟攝政王根本……根本就沒有什麼!」


  是呀!根本就沒有什麼!

  沒有愛情基礎的激情算得了什麼呢?


  中原女子不容許嫁人之前與男子有染,大不了她就遠走他鄉,回到母親的故鄉去,那裡的人可不在乎這點。

  只是想到這裡,她的心都要揪了起來。

  若是她離開中原,就得要與封勒隔著千里遠路,而她能忍受得住這噬骨的漫漫寂寞嗎?

  小蜻憤怒地將席媛的手撥開,「公主,您胡說什麼?昨晚都待在同一個地方了,怎麼會沒什麼?您當小蜻我是笨蛋嗎?」

  席媛揆度小蜻生氣的模樣,心底著實詫異了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對呀!小蜻氣什麼呢?這是她自己的事,干小蜻什麼事?


  「什麼叫做我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公主,您說說,您被欺負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管?」小蜻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她的笨公主呀!明明就是如此強勢的一個人,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般懦弱呢?

  「公主,這一點都不像您。」小蜻抓著席媛的手,很努力地隱忍亟欲奪眶而出的淚珠,想將話說全。

  「那你說,怎樣的反應才會像是我的反應?」


  小蜻是不會明白的,雖然她亟欲在宮中尋找靠山,但是當她介入封勒與席璟的愛情後,她卻已經深深的愛上這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至親,一個是她的至愛,而她,該選擇傷害哪一個?

  她心底早已打定,若是她的退讓會成就兩人,那她願意退到最底線,甚至消失在兩人面前。

  或許她根本就不曾入他們兩人的眼也說不定,現在在這裡悲傷,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您應該要問問攝政王,他對您百般的溫柔究竟是為何?您倒要問問他,他是愛您的吧!若不是愛您,為什麼會不怕毀了您的閨譽而留在您的宮中呢?」


  攝政王的心思縝密,必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所以原因可能只有兩個,一個是他愛著公主,決心要娶公主為妻,第二個就是他與女皇聯手來玩弄公主。


  但是依女皇如此疼公主來看,第二個假設的機會根本是微乎其微。

  小蜻的話讓席媛定下心思索著。

  是呀!若封勒愛的不是她,那他怎麼會在昨夜用火熱的體溫溫媛她一回又一回?那渴求她的感覺,她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公主,您不是常常說,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嗎?所以您應該要去問問攝政王,他對您究竟是如何?而非待在寢宮中像只鴕鳥,不想去碰觸問題的核心才是呀!」


  對呀!這一點都不像她!她總是勇敢的、無畏的,她怎能一直待在宮裡自怨自艾?

  是呀!她該去問問封勒,昨夜的兩人究竟算什麼?

  就算答案會讓她痛徹心扉,至少她也曾狠狠的愛過一回,就不枉此生了呀!

  「小蜻,你說的我都明白了,現下我就去找他問個清楚。」席媛的眼底有了堅定。

  一聽席媛這麼說,小蜻的嘴角綻起微笑,「這才是我的好公主。」


  席媛望著小蜻扯起淺笑,但是她心底還是有一個疑問,「小蜻,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攝政王要成親了?」


  「這是在廚房裡工作的小喜姊告訴我的,她說今天早上送早膳到女皇的寢宮去時,攝政王正好派人將一箱又一箱的禮盒搬入女皇的寢宮,那時小喜姊問了搬運的工人,他們才說是攝政王準備要下聘。」


  「下聘?那他們沒有說攝政王究竟要娶誰?」

  「沒呀!小喜姊當時也來不及多問,畢竟下人總不能在主子背後說太多閒話吧!」

  「說的也是。」

  這樣一來,席媛也不清楚封勒要娶的人到底是誰了?


  席璟與席媛沒有了父母,若是封勒要娶席璟,那直接向握有最高權力的女皇下聘是理所當然,況且他們兩人如此熟稔,根本就沒有什麼害臊的感覺吧!


  倘若封勒要娶的是席媛,那他向席璟下聘也是理當。

  所以他到底要娶的是誰?


  席媛沒有把握,但她卻告訴自己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落就會越大,而她早已明白,若她與姊姊站在同一個天平上,姊姊的學識涵養、權位比她高過許多許多,就算是她,她應該也會選擇姊姊而非自己呀!更何況是封勒。

  「還有呀!昨天夜裡,據說秦凜愛將軍還去女皇的寢宮。」

  「凜愛夜訪姊姊究竟要做什麼?」

  「我聽昨夜在女皇寢宮當差的美美姊說,女皇要請秦凜愛將軍的未婚夫婿幫忙做一件嫁衣呢!」

  「凜愛的未婚夫婿?你是指第一繡坊的壽慶非掌櫃?」

  第一繡坊的掌櫃壽慶非繡工了得,是許多名門皇胄爭相想要邀請他做衣裳的對象,只可惜現在的他很少在幫人做衣服了。

  因此,席璟不辭辛勞地請秦凜愛來幫忙向壽慶非邀單,就表示席璟對於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的重視。

  「是呀!壽掌櫃的衣服做得可真好,我常常瞧秦凜愛將軍身上總穿著壽掌櫃為她做的衣裳,真的是美極了。」小蜻的臉上滿是欣羨。


  「嗯!我也時常瞧見。」不僅是小蜻羨慕,她也是羨慕不已呀!


  真好,有個男人如此的寵愛一個女人,那種感覺真的很幸福吧!

  如果,封勒的眼只能望著她一個人那該有多好!

  如果,他的心只向著她一個人那一定很美妙吧!

  這時,席媛的心又開始不爭氣地擰了起來。

  不行!她都還未從封勒的口裡聽到他的真實情感,她就不該如此輕易地認輸。

  *** ***

  御花園裡繁花爭放,五彩繽紛的彩蝶在其中悠然自得。

  但席媛的心怎麼都無法定下來,她抓著袖擺又放掉,接著又忍不住地緊擰著。


  怎麼這麼久?

  席媛站在池閣裡踱步,一雙水靈大眼不住地向御書房的方向看去。


  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在半個時辰之前,她差人到御書房請封勒前來一聚,不久,那傳話者回來告訴席媛,攝政王正在與群臣會商,因此要請她等一會。

  只不過會商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

  是她太心急了吧!而不是封勒遲遲不肯過來。

  席媛這般安慰自己,可是她紊亂的心總會不住地往最壞的地方想去。

  想著他是不是不肯與她見面,因為他昨夜對她的狂放舉動,現下他開始後侮了!

  就在席媛腦海裡閃過第一千兩百個壞念頭後,一道頎長身影緩緩沿著石子步道往池閣裡走去。



  封勒身著絳紫色衣袍,黑長的髮隨興在身後紮起,順著微風輕輕的吹拂,那不安分的髮不時打上他剛毅的俊顏。

  修長手指輕輕撥開貼在臉上的黑髮,他深如子夜的鷹眼在望見池閣裡的人兒時,眼神中盈滿了溫柔。

  「公主,聽說你找在下?」封勒緩步走到席媛面前後,輕聲的說話。

  席媛抬眸望著他,心兒怦然地跳動。

  怎麼他站在她面前這時間,她才明白,她的心有多麼地愛著他。


  想到他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是別人的丈夫,她情竇初開的心就會被狠狠地緊掐著,完全沒有舒坦的時候。

  「怎麼了?」封勒瞧向來得理不饒人的公主這回什麼話都不說,疑惑地偏首望她。

  黝黑的長指靠近她的柔嫩小臉,下一瞬間就要貼上她的肌膚。

  這時,席媛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親暱舉動。

  封勒的眼微微黯淡,長指緩緩縮回才又再說話,「公主,你找在下,為何現在在下來了,你卻不語?」

  在下!又是在下!

  他到底要跟她客氣到什麼時候?昨夜他明明喊她媛媛的,怎麼天一亮他又成了在下?

  「公主,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在下請太醫來替你把脈?」

  奇怪了?這向來活潑好動的小妮子今天怎麼如此不尋常?

  封勒的心滿滿地都是慌張情緒,他害怕她是否病了?還是渴了?或是生氣了?

  這回,席媛總算將眼眸再度望向他,粉唇很困難地才開啟,「如果我病了,你會心疼嗎?」

  「怎麼不會呢?」傻妮子,她問這是什麼話呀!

  「如果我受傷了,你會心疼嗎?」席媛的語調裡有著嘶啞。

  「當然會了。」呆女孩,她若受傷,他會比她更痛呀!

  「如果我難過了,你會心疼嗎?」席媛的眼底不知為何閃著淚光。

  「一定會呀!」笨丫頭,他怎麼捨得她心疼。

  「你騙人!」席媛瞪著他,淚珠怎麼也不受控制地由眼眶裡滾落,小手握成粉拳打在他的寬宇胸膛,「你才不會心疼!就算我病了、我受傷了、我心疼了,你都會無動於哀的!我想,我死了,也許你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心疼的一定是姊姊吧!怎麼可能會是她!


  方纔,當他由她的視線外緩緩地走入她的眼眸中時,她就明白,這樣完美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愛上她這個野丫頭?


  況且,他那張俊顏在面對她時毫無芥蒂的模樣,好似昨晚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根本就不復存在,要不然他怎麼還會在只有兩人獨處的池閣裡,如此謙稱自己?

  他一定是後悔了吧!

  他一定後悔昨夜為什麼要這樣熱情的對待她,恍若天地間只有她能激起他的此番火熱。


  「胡說什麼?」封勒低首,分別抓住她的雙手。

  席媛仰頭,淚眼婆娑地瞪著他,「我何時又胡說了?」

  「從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到現在,你都是滿口胡謅。」封勒惱了,她怎麼會這般的誤會他呢?

  「我沒有!」席媛大聲吼著,掙扎著要他放開她的手。

  封勒怎麼可能會放開她,瞧她現在心神不定的模樣,他害怕她會去做傻事。

  「公主,你究竟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不是最清楚嗎?」好呀!他喊她公主是吧!難道他就要如此的疏遠她嗎?

  「在下真的不明白公主究竟在生什麼氣?如果公主不介意,可以請你告知在下箇中原由嗎?」


  他果然是不明白的吧!

  因為在他眼底,她是沒來由的生氣!

  「你說,你的心底究竟有沒有愛著哪個女人?」席媛豁出去了,既然今日要把話說全,那她選擇明明白白的知曉他的心思。

  封勒揚眉,他料想不到席媛竟然會問他這種話。

  「我的心底是愛著一個女人。」

  他堅定的嗓調、溫柔的神情都是在說那個女人時才會有的反應,這時,席媛的心驀然地疼了起來。


  「那你……」席媛的話停住了,她望入封勒暗黑的眼眸,心底的疼痛蔓延到她的骨子裡,疼得她就快要站不起身,「你要成親了是吧?」

  封勒遲疑了一下,他詫異席媛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下一瞬間他卻開口了。


  「我是要成親了!」

  她嬌弱的身軀恍若天搖地動。

  從他口裡聽到證實,她的心就快要碎裂了。

  「那你……你……」她問不出口呀!口裡的話就像斷裂的琴弦,在一聲聲響後消失在微風中。


  她真的沒有小蜻想得這麼勇敢,她也沒有自己假設得如此無畏。

  她真的好害怕!她怕封勒開口說出的人不是她!

  「為什麼不將話說完?」封勒挑眉等著席媛說話。


  他要等她問出口,他想聽她親口問他,究竟他的心底住著哪個女人,他的一生到底要奉獻給哪位女子。


  「我……」席媛低首望著火紅色的繡花鞋,心底不斷累積力量,最後,她總算是拾首,「昨夜,你後不後悔?」

  「怎麼會後悔?對你,我總是無怨無悔。」

  擁抱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思後悔。

  「那你……愛過我嗎?就在昨夜,你是用愛著我的心來擁抱我嗎?」

  「是的。」

  席媛的眼眸中瞧見的是他的不悔面容,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只要他曾經愛過她,只要他不後悔昨夜的柔情萬千,就算他娶的是姊姊,她也不會悔恨了。


  「我該走了。」席媛忙不迭地抹去臉上的淚珠,嘴角掛起笑容。

  反正過不久她就會明白了呀!


  攝政王的成親大典就在不久的將來,到時,她就會明白能夠待在他身旁陪伴他一生的女子,會是她還是姊姊。

  「你不問嗎?」

  「問什麼?」席媛仰首望著他。

  「問我欲娶的女子究竟是誰。」難道她不想知曉,即將與他成親的女子是哪位姑娘?

  還是說,在她心底,他娶的女人是圓是扁都跟她沒有關係?

  但是瞧她梨花帶雨是如此的真情流露,這不是代表她是愛著他嗎?

  「我不想問。」

  就讓她在揭曉的這幾天有些期待吧!

  她真的沒有這麼勇敢,是小蜻看錯她了,如果可以,她願意當一隻鴕鳥,躲在沙堆裡等著痛楚過去。


  因為她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我先離開了,把你叫來這裡還跟你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真是過意不去。」席媛話落,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封勒站在池閣裡,望著她嬌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心揪痛著。

  「你別擔心,小媛兒的心是向著你的。」席璟不知何時站在封勒身後,淡淡的開口。

  「怎麼說?」封勒的眼依舊不肯離開席媛消失的地方。

  「依小媛兒的個性,如果她不是真的愛上你,她定會很憤怒的逼問你到底要娶誰,就是因為她愛你,所以她才不敢開口。」

  哎呀!這就叫做當局者迷吧!

  席璟扯起淺笑。

  看來,她得再下猛藥才能讓可愛的小媛兒更加明白,她到底有多愛封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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