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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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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陽光晴子 -【男人,靠近一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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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2 00:13: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張郁瑜急匆匆的回到台北,在和龍瑞成展開一番「錢言」後,她才認為自己太過天真,如意算盤打得太早了。

  「真的不可以借我嗎?」她再次哀求道,「你也知道那是為了還我母親的賭債。」

  龍瑞成正視著眼前這名像一陣旋風衝進他的辦公室,隨即嘰嘰喳喳說了一些拜託借錢的話的女孩,「兩千萬不是小數目,我是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生意。」他冷靜的道。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付出代價?」

  他讚賞的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再挑明一點,以你的個性,你絕對會竭盡所能的掙錢還債,可是你的身旁有一個不定時需要巨額賭資的母親,因此,你的還債日可能遙遙無期。」

  她無語反駁。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他繞過辦公桌,走到張郁瑜的面前道:「我可以給你兩千萬,但是你必須離開我兒子。」

  「什麼?!」她訝異的瞠視龍瑞成。

  「上次我們的合同雖簽了,但是你仍然毀約,不過,我再信你一次,而這次沒有合同,單純的以你的人格來作為信任的合約。」

  「我的人格?」張郁瑜訝異的重複道。

  「沒錯!而這一次,我希望你是說得到做得到的人,我給你錢,你離開我兒子,就這麼簡單。」

  她撇撇嘴瞪龍瑞成,「你就看我這麼不順眼?我當你媳婦不好嗎?」

  對於張郁瑜的坦誠,他難得笑開了嘴並坐了下來,「不!我很喜歡你,但是不喜歡你的母親及弟弟。」

  「我的弟弟目前已經變好了,他在觀護所裡變了許多,至於我母親……」談到嗜賭如命的母親,她是真的無話可說。

  「沒話說?」

  「不!」她堅定的搖搖頭,「我認為你不夠公平,既然你喜歡我,而我又是獨立的個體,你沒有理由以這兩千萬拆散我和雲青。」

  「賭是沾不得的東西,許多資產上億、上兆的企業家,都會因它而身敗名裂,而這其中,並不是每一個企業家都嗜賭,而是他們的家人之一。有的人輸到沒錢了,連公司的股票也拿去抵押,落入有心人手裡,公司也沒了。」龍瑞成以精明的目光看著眼眸清澈的張郁瑜,「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明白我話中的含意。」

  「你怕到時我的母親窮途末路了,東挖、西挖你美揚國際集團的根,大樹不垮都不成。」她無奈的歎道。

  他再次點頭。

  「總而言之,有了這層顧忌,我就是不適合和你們龍家扯上邊就對了。」張郁瑜咬咬下唇輕聲道。

  「我很高興你能明白。」龍瑞成微笑的道。

  「可是……」張郁瑜皺起眉頭,無辜又無奈的看著他,「我真的很愛雲青。」

  「若真的愛他,就不該成為他的麻煩,你總不希望日後他為了你母親的賭債而大傷腦筋吧?甚至有一天,他累了、倦了,不想理會你母親了,到時候你們小倆口即使是愛得再深,也難免會起爭執。」他捺著性子解釋。

  張郁瑜別開臉去,看著窗外熾烈的陽光,她試著讓混濁的思緒沉澱下來,或許龍總裁是對的,長期背負一個賭客的壓力是累人的、煩人的。從她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是在賭桌上過活的,要母親戒賭可能比登天還要難。

  一旦她和雲青結婚了,原本就變本加厲的母親,在得知她有了一個厚實的金山銀礦的夫家,母親必定是放手一搏的豪賭一番了。屆時的她該如何面對雲青?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母親還債,直到美場國際集團垮了?想到這裡,張郁瑜不由自主的搖搖頭,這樣一想,所有理直氣壯的勇氣全都消失了,她負擔不起也承受不起這樣的結果。

  她若真的和雲青結婚了,那就是真正地將他拖下水,這一輩子他得跟她一樣,在親情的牽扯下,永遠無法擺脫母親這個賭瘤。在思忖再三並抑制那急湧而上的不捨濃情後,張郁瑜回過頭來看著給予她充分時間思考的龍瑞成,她牽強的微揚嘴角苦笑,「你贏了,我答應你離開雲青。」

  「那好!」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對眼前這個新新新人類是否能聽進他的勸慰之辭並無十成的把握。

  「我急著將錢匯入我母親的戶口頭,你不介意現在就給我錢吧?」她幽幽的道。

  「不急,等你演完一齣戲後,我馬上教人匯兩千萬到你指定的戶頭。」

  「戲?」

  龍瑞成堅定的點點頭,「他今晚約了龔家人要詳談取消訂婚一事,我得讓雲青對你完全斷念,讓他接受龔妮姿。」

  「我明白了。」張郁瑜悵然的□聲道。而後,她神色黯然的聽著龍瑞成親手編導,由她擔任女主角的絕情計。***

  龍雲青面露不解的走進辦公室,「爸,有事嗎?」

  龍瑞成以眼示意瞄向他身後的張郁瑜。

  龍雲青在看見倚在窗邊的瑰麗倩影時,俊臉上頓時浮現萬縷深情,他走了過去凝睇她,「怎麼那麼快就回台北了?我還在想你怎麼一通電話也沒打給我?」

  張郁瑜直盯著他黑眸中的款款深情,心中的酸澀苦楚頓時奔騰翻湧,直教她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你臉色怎麼怪怪的?是不是你母親及弟弟的事不順利?」他關心的問。

  張郁瑜暗暗的作了個深呼吸,老天,要她對他演出那樣絕情的戲碼,她怎麼演得出來?可是,她已經答應龍總裁了。

  「她是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而來的。」龍瑞成在見到張郁瑜根本開不了口的情形下,只好幫她打開話題。

  「重要的事?」龍雲青看看父親,再看看低頭沉默不語的張郁瑜,他將雙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怎麼了?」

  隨著龍雲青在她肩上收緊的雙手,她只覺得身上頓時背負了幾十、幾萬斤的重擔,她輕聲咳了咳,尋回瀕臨癱瘓的聲帶,喑□著聲音道:「我是回來拿酬勞的。」

  「酬勞?」他一頭霧水的盯著張郁瑜。

  「兩……兩千萬!」她困難的吐出話來。

  她愈說他愈是糊塗。

  「還是由我來說吧!」龍瑞成眼見張郁瑜眼眶泛紅,趕忙低頭的樣子,不覺站起身來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龍雲青隱隱覺得事情並不尋常,他攏緊眉心問道。

  「就如同先前我跟我說的,她是放長線釣大魚,她退回了一千萬,現在卻要我付兩千萬的酬勞,代價是她願意離開你。」龍瑞成一字一字清晰的道,生怕兒子沒有聽懂他的話。

  「什麼?!」龍雲青臉色不變,不可置信的瞪著低頭不語的張郁瑜。

  「她早就知道母親欠地下錢莊賭債一千萬,但為了得到更多的錢,她不惜在我們面前裝傻,假裝對母親欠下巨額賭債毫不知情,而後,在你因為愛她而要取消龔家的婚事之後,她又回過身來向我要雙倍的金額。」龍瑞成所說的這些台詞原都是他編給張郁瑜,也是該從她口中說出的,但是一見她沉默無語,他只好代勞。

  「真是如此嗎?」龍雲青臉色鐵青,稜角分明的唇線抿成一危險的直線。

  耳聞他冷颼颼的音調,張郁瑜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

  「郁瑜,你剛剛來到我辦公室要錢時,不是說過只要兩千萬,你就願意消失在雲青的視線內嗎?」

  面對龍瑞成的咄咄逼人,張郁瑜實在很想放聲尖叫,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尖叫的權利,她潤潤唇,囁嚅的道:「是、是!」

  「你說什麼?!」龍雲青猛抽一口涼氣,他用力的搖晃著張郁瑜瘦弱的肩膀,見她不語,他不禁憤聲怒吼,「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耍了我兩次,你不可能是這種人!」

  不顧肝腸寸斷的劇烈心痛、不顧熱淚盈眶的淚珠,張郁瑜猛地抬起頭來正視一臉冷硬的龍雲青,「是、是,我是為了兩千萬來的,我想通了,還是錢比較迷人,至於感情,它只是累贅品、牽掛品,太累人了,我不要了。」她掙扎著要掙脫他愈來愈緊的箝制。

  「你究竟在胡扯什麼?」不顧她的掙扎,龍雲青強行將她緊扣在胸前。

  龍瑞成在心中暗歎,這小妮子根本沒有照他交代的台詞說,不過,意思倒是有出來了。

  「我要錢,不要人,這樣夠清楚了吧!」她涕泗縱橫的怒道。

  「既然如此,你哭什麼?」龍雲青面目扭曲的瞪著她。

  「喜極而泣,你懂不懂?」張郁瑜忿忿的擦掉淚水,激動的道:「兩千萬耶,這比當初治癒你的隱疾多了一倍的錢,我怎麼不哭?」

  「你難道不怕樂極生悲?」龍雲青嫌惡的道。

  「怎麼會?你沒有聽過嗎?錢雖不是萬能,但沒有錢萬萬不能。」她擤了一下鼻涕,抽搐的道。

  「行!你行!」龍雲青鄙夷的將她推倒在地。

  跌坐在地上的張郁瑜,在面對龍雲青輕蔑不屑的冷冽眸光時,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頓時冰如寒霜,凍得她不時發出冷顫。

  「錢,我給你。」龍雲青一臉陰沉的對著面色慘白的她道。

  「雲青?」龍瑞成蹙高眉頭看著兒子朝自己走過來。

  「爸,不介意由我開支票給她吧?」

  「不,當然不!」龍瑞成搖搖頭。

  龍雲青努力的抑制心中彭湃洶湧的怒意,不過,在拿出支票,以鋼筆寫下「兩千萬元整」時,他的手仍不自覺的顫抖著。在蓋完章後,他走到仍跪坐在地上的張郁瑜面前,半蹲下身子,他抬高她的下顎,強迫她正視自己,「兩千萬買一個教訓雖然貴了些,但還是值得的,至少讓我瞭解到愛情果真不是啥玩意兒,對女人?哼!我已經受夠了!」

  他露出一抹嫌惡的微笑,輕薄的由上而下的打量張郁瑜後,他左手拿著支票,右手則以極盡輕佻之姿從她的腰撫上胸前,他犀利的眸子冷睨著她,右手緩緩的解開她上衣的第一及第二個鈕扣,然後將那張支票塞進她的胸衣裡,站起身來。

  張郁瑜的心被徹頭徹尾的撕裂、擊潰了,她呆滯的承受了他話中的嘲諷、眼中的寒意及行為的侮辱,雖然知道是自己傷了他,但對他如此的反應卻也感到心寒,他難道就不能多信任她一些嗎?為何沒有想到她也許是情非得已、環境所迫?他就真的認為她那麼愛錢?罷了、罷了!愛情這東西真的太傷人了,她還是敬而遠之,傷心也會少一些。

  她胡亂的拭乾淚水,忿忿的從胸衣將那張支票抽了出來,再將鈕扣扣上。然後,她站直身子,拍拍裙擺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閃著熾烈怒火的眸光來回看著龍家父子,她實在很想將這兩千萬支票再甩回他們倆的臉上,可是她不得不提醒自己,母親還等著她拿這兩千萬救命呢!

  嚥下苦不堪言的無奈與傷心,張郁瑜握緊支票定定的看著龍瑞成,「我是沒有立場說什麼話,但我還是想說,錢還是最忠實的朋友,至少它不像人心一樣那樣難以捉摸。」她頓了一下,目光閃爍著直視龍雲青,哽咽的道:「至少它的價值是一定的,不像感情,無法稱斤、稱兩,就算濃烈,也不見得能得到一顆值得信任的心。」

  「受教了!」龍雲青冷笑的道,火氣正旺,乍然得知自己的愛情被背叛的他,這會兒怎麼聽得進去張郁瑜話中的弦外之音?

  倒是龍瑞成反而陷入深思當中,說起來,張郁瑜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自己利用她不得不低頭的機會,強拆掉這對愛侶,是不是太過分了?

  「再……再見!」她抿嘴的對視龍雲青一眼後,隨即轉身。

  「等一等!」龍雲青突然喚住她。

  張郁瑜的心陡地漏跳一拍,一股希望在她心中竄起,她停下腳步,等著龍雲青說出他不相信她會為了錢而背叛他們的愛情之類的字句。

  「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若是你為了圖利,而讓報章雜誌刊登我性功能障礙的事,我一定會和你周旋到底,不管是法院還是私下解決。」龍雲青冷冷的道。

  聞言,張郁瑜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被他硬生生的潑了一大桶冷水,心涼了,而眼眶再度濕了。她咬咬牙,硬是吞下梗在喉間的硬塊,悲憤的道:「謝謝你的提醒,告訴我這個生財之道,等我真的窮困潦倒,淪落到街上變為乞丐婆,又討不到食物而跟這個世界要Saygood-bye的前一秒時,我就會考慮以這個方法生財。」語畢,她頭也不會的走出辦公室。

  龍雲青怔怔的看著張郁瑜的背影,她剛剛的那句話是在說明她絕不會為了財而出賣他嗎?不!別傻了!他已經被騙了兩次了,難道還想她騙第三回?他大力的搖搖頭,拋開重重的煩憂後,他回身直視著父親道:「以往,我是因為那方面的隱疾而不近女色,而今,我是討厭女人而不近女色,重新當起『冷面修羅』。」

  「這……你的意思是……」龍瑞成愣了一下。

  「龍家的事請父親前去解決,我不想結婚,也不想跟任何一個女人相處。」龍雲青面無表情的道。

  龍瑞成看著兒子僵硬的走出的背影,這次是真的傻眼了,他原以為兒子在斷然的結束和張郁瑜的戀情後,在看破愛情的化學效應下,會平和的接受龔家的婚事,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手細心安排的戲碼竟然適得其反,出現反效果!這該怎麼辦呢?兒子的反應完全超出自己原先預期的。***

  剛從銀行辦好匯款手續的張郁瑜神色落寞的回到住處,在撥通高雄老家的電話後,她淒涼著聲音道:「媽,我剛匯了兩千萬的錢到你的戶頭了。」

  「真的?!」葉秀曇振奮不已的聲音隨即從電話那頭傳來。

  「媽,我可不可以求求你?這次還了賭債之後不要再賭了?」

  「這……」

  聞及母親的猶豫,張郁瑜鼻頭一酸,哽咽的道:「很難,是不是?」

  「沒……沒有。」

  「兩千萬不是個小數目,難道你對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這筆天文數字,一點都不好奇?一點都不關心?」

  「呃……這……」

  「對你來說,有人幫你還了賭債,讓你逃開了地下錢莊的毒手,這才是重點,至於我的死活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的生命是你給我的!」悲慟不已的張郁瑜,忍不住一古腦兒的宣洩自己的不滿。

  「郁瑜,我……」

  「知道我怎麼拿到這兩千萬的嗎?」張郁瑜握緊話筒,一手緊揪著胸口已經用力成千瘡百孔的心,淚如雨下的哭訴,「我出賣了自己的感情、出賣自己的肉體,也丟棄了到手的幸福,才拿到這兩千萬的,而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若是這樣還不夠喚醒你的良心,而你仍沉溺於賭博,那下一次,我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跟人換錢來還你的賭債,到時候一死百了,爸欠你的、我欠你的,也該全還清了!嗚……」

  像是將所有的怨懟、傷痛、悲楚全投注在握緊的手上,「砰!」的一聲,她用力的將話筒扔向地上。

  「郁瑜、郁瑜……」

  躺在地上的話筒仍傳出葉秀曇緊張萬分的聲聲呼喚,而張郁瑜悲痛萬分的摀住耳朵,伏在地上大聲哭泣……***

  龍家豪宅內,龍瑞成看著前來拜訪的龔立中父女,他的內心漲滿了濃濃的歉意,在微微點頭下,他歉疚的道:「請坐!」

  龔立中拍拍女兒龔妮姿的手,拉著她坐下身來,並問龍瑞成,「雲青不在嗎?」

  「他……」龍瑞成望向樓梯,算起來,兒子已經失魂落魄的過了三天了。那日代替兒子赴宴,與龔家談及解除婚姻一事,由於實在想不出比較不傷和氣的說辭,他只好胡謅,說因為兒子的怪癖莫名其妙的又再起,再次將女人拒於門外,只好由他這個做父親的致上萬分的歉意,取消婚禮。趁著龔家人驚愕萬分之時,他即匆匆的離去,而今,他們再度拜訪,必是有重要事情相談了。

  「沒關係,他就算不想對面我們,我還是要把話說清楚。」龔立中神色嚴肅的道。

  「請說。」龍瑞成有禮的說。

  「三天前,你告訴我們,因為雲青不近女色的怪癖突然再起,因此,我們兩家的婚事只好暫時告吹。」

  「沒錯!」龍瑞成抱歉萬分的點頭。

  龔立中看著低頭不語的女兒一眼,「妮姿經過三天的考慮後,她決定還是要嫁給雲青,希望訂婚一事繼續進行。」

  「可是……」龍瑞成面露為難。

  「這件聯婚,經過報章雜誌的報導,已是眾所皆知的事,現在突然沒了,這猜忌疑惑必然跟著起來,因此,還是讓他們小倆口訂婚得好?」龔立中軟下音調道。

  龍瑞成輕歎一聲,「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對你們的歉疚之深,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我們不想要你的歉疚,而是希望你可以給妮姿一個交代。」

  懦弱的淚水在龔妮姿的眼眶中打轉,她難過的道:「我的一些朋友在得知我喜訊後,都打電話來向我祝賀,但是現在……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解釋婚禮沒了。」

  「雲青對女人視若無睹的怪癖也是眾所皆知的事,你可以以此跟她們說明。」龍瑞成凝重的道。

  「可……可是,他畢竟好了一陣子,而且,我是真的愛他,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又不近女色了?」龔妮姿淚眼朦朧的低喃。雖然得知了雲青不為人知的性無能秘密,但是在她沉思一番過後,她已能接受這個震撼,並決定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突如其來的要解除婚約。

  事實上,她並不相信龍瑞成的說辭,她認為雲青是因為張郁瑜才解除婚約的。張郁瑜擁有一個絕美的芙蓉臉蛋,而且又治癒了雲青的隱疾,還和他有了性關係,所以她相信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絕不單純,而就是這個不單純使雲青突然決定解除婚約的。

  龍瑞成瞥了哭成淚人兒的龔妮姿一眼,罷了,就讓兩個年輕人去談好了,否則他也不知要如何應付下去啊!「這樣吧!雲青就在樓上的書房,你們小倆口私下談談,有什麼事也可以說得明白些。」

  「這樣也好。」龔立中贊同的拍拍女兒的手,「既然如此,你就上去吧!」

  龔妮姿在以手帕輕拭淚水後,點點頭,走上樓去。

  此時,壁上的時鐘剛好響了,時間是正午十二點整。

  由於氣氛尷尬,龍瑞成在尷尬的和龔立中點頭後,乾脆以遙控器打開電視,觀看新聞。

  而龔妮姿在走進敞開大門的書房後,她輕而易舉的看到站在陽台目視遠方的龍雲青。「雲青。」她走到他身邊低聲喚道。

  龍雲青轉過身來,縹緲的目光在看過她後,再次回身落向遠方。

  「雲青,我……」龔妮姿鼓足了勇氣,雙手緊握,大聲的道:「我愛你,我希望我們的婚宴能照常。」

  龍雲青閉上眼睛,歎了一聲,「我不想和任何一個女人過生活。」

  「這……」她像是被挨了一拳似的,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我對你感到抱歉,可是我不想自欺欺人。」

  「可是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的婚事……」龔妮姿無措的道。

  「沒錯!但是我們也可以公佈婚約取消的新聞。」龍雲青淡淡的道。

  「我……我不要!」她涕泗縱橫的頻頻搖頭。

  他睜開眼睛,冷冷的定視她,「聽我說,這對我們兩人都好,你跟著我不會有幸福的,因為我根本不想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情了,你明白嗎?」

  龔妮姿驚慌的望著龍雲青,他眸中陰寒的冷意竟讓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可是他的話?他不想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情,那代表他曾經為了某個女人動情過?那個女人……她嚥下湧起的酸楚想著,一定是張郁瑜,一定是!「是……是張郁瑜嗎?你愛的人是她?」

  「你……」他語塞,不可思議的瞳孔緊緊的鎖住龔妮姿。

  「雲青!」龍瑞成憂慮的喊叫聲突然傳來。

  龍雲青眉頭攏緊,看著急奔上來的父親,而他的身後,則跟著表情困惑的龔立中。

  「雲青,快!」

  「爸,到底什麼事?」龍雲青仍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快到陽明醫院去,郁瑜自殺了!」龍瑞成氣喘吁吁的道。

  「什麼?!」龍雲青臉色丕變。

  「剛剛新聞報導,說住在郁瑜對面的住戶聞到強烈的瓦斯味,於是就報了警,警方人員在破門而入後救出一名已昏迷不醒的女子,經趕過來的房東證實,就是郁瑜。鄰居還向警方透露,她這三天都沒出門,早就覺得她怪怪的。」龍瑞成急急忙忙的道。

  龍雲青緊握雙手,抑制住想狂奔而去的慾望,冷聲的道:「她的生死與我無關。」

  「不不不!這關係可大了!唉!」龍瑞成趕忙搖頭,「這一下子也解釋不清,總歸一句話,她是愛你的,是我逼她演出之前的絕情計,她是不得已的,你快去醫院,我會跟你解釋的。」

  怔愣一秒,龍雲青臉色發白的急忙越過龔立中衝下樓去,不一會兒,即傳來車子奔馳而去的呼嘯聲。

  「張郁瑜?就是治療雲青的那名心理治療師?」剛剛跟著龍瑞成一起觀看新聞的龔立中,由於和張郁瑜只有一面之緣,因此,這會兒見龍家人的反應才記起她。

  龍瑞成點點頭。在聽到這個新聞時,他的心臟差點就不動了,他對張郁瑜其實是讚譽有加,甚至是喜愛的,而他也認為一向執著積極的她,絕對也是個熱愛生命的人,因此,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想不開!究其因,最有可能的一定是她和雲青的感情。而他這棒打鴛鴦,竟然會將這麼好的女孩子推向死神,此時他心中的驚慌及自責是難以言喻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龔立中臉色發青的瞠視他。

  龍瑞成看看沉默落淚的龔妮姿,再看看龔立中,「真是對不起,雲青愛的是張郁瑜,而這件婚事其實都是我一手主導的,事實證明,他們兩人的愛逼退了我,我不得不接受這個背景複雜的媳婦。」

  「你的意思是……」龔立中的臉色更難看了。

  「若郁瑜沒事,恐怕我得邀你們參加雲青和郁瑜的婚禮了。」龍瑞成無奈的道。

  聞言,怒不可遏的龔立中漲紅著臉怒吼,「那我龔家人的面子往哪裡擺?」

  龍瑞成無語,心知自己理虧,能說什麼?

  龔立中粗魯的拉了啜泣不已的女兒一把,「不用哭,你幫你找一個更勝雲青的夫婿,而且絕對要比他們倆的婚禮更早舉行。」

  龔妮姿無措的跟在父親的身後,苦澀悲慟的她也在此時興起了一個報復的念頭,是否應將龍雲青的秘密向父親告知?

  龍瑞成在看到他們僵硬離去的背影后,不覺暗吁一口氣,他當然明白龔立中的用意,以此作法,到時報章雜誌會寫明這件眾所矚目的婚禮中,被甩的人是雲青而不是妮姿,他們龔家人的面子就要回來了。也罷!這樣他的歉疚感也不致太深,在鬆了一口氣後,他步下樓去準備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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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2 00:1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高雄

  張守宇怒氣沖沖的衝進賭場,觀護所的李先生則緊跟在後。

  果不其然的,在煙霧繚繞的房間內,張守宇見到了仍然專注於「方城之戰」的母親。

  他站在葉秀曇的身後,冷冷的道:「你的興致還真是高昂,欠了一屁股債,腳上還打著石膏,居然還可以在這裡廝殺。」

  贏了好幾把的葉秀曇根本沒有注意到兒子冷峻的口吻及臉色,她興高采烈的點頭道:「你姊幫我還了,這腳也還能走,不過,我本來不想玩的,但是大伙吆喝,我就試試看,沒想到這兩、三天的手氣好得不得了,我想多贏一些,撈回本後,就不玩了。」

  「是嗎?」張守宇冷聲道:「贏了錢,你自己享用?」

  當然不是,我們一家人享用啊!」她笑咪咪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牌。

  「真是大方,只是我得在觀護所三年,而姊姊現在生命垂危的在醫院急救,你這個做為母親的真是太大方了。」他嘲諷的道。

  「哪裡,哪……什麼?!」在真正聽進兒子說的話後,葉秀曇的臉色刷地變白,她急忙站起身子,但因站不穩,她搖晃了一下以手撐在桌面,憂心忡忡的道:「你說郁瑜怎麼了?她為什麼在醫院?」

  張守宇輕蔑的呸了一聲,「擔心了?你會懂得擔心?」

  「守宇,不要這樣!」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先生終於打破沉默,拍拍他的肩後轉向葉秀曇,「今天的午間新聞報導,她瓦斯中毒,昏迷不醒,疑似自殺,已經被送往台北的陽明醫院急救了。」

  「什……什麼?」葉秀曇呆了,她怔愣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道:「怎……怎麼會?」突然間,女兒那日悲憤的怒吼話語再度竄入腦海——

  「……若是這樣還不夠喚醒你的良心,而你仍沉溺於賭博,那下一次,我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跟人換錢來還你的賭債,到時候一死百了,爸欠你的、我欠你的,也該全還清了!」

  剎那間,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牌桌上的麻將粒子,顫抖的伸出雙手後,她突然狂聲哭喊並用力的掃掉桌上的麻將粒子,「該死的!該死的!我為什麼這麼愛賭?我將我女兒逼死了!逼死了!」

  牌桌上的其他三位賭友看著她突如其來的瘋狂樣,全嚇得呆坐在原地。

  「張太太,你不要這樣子。」李先生忙著安撫葉秀曇的情緒,並朝急忙走過來的賭場保鑣點點頭,示意他來處理就好。

  張守宇第一次看到哭得涕泗縱橫的母親,也第一次注意到在昏暗燈光下的她竟然滿頭口發,像個五十幾歲的老嫗,天,她才四十多歲啊!思及至此,他堅硬的心不覺軟了下來,他歎聲道:「李先生願意保我上台北去看姊姊,你若願意,我們就一起上台北去。」

  「好、好、好!」淚流滿面的葉秀曇緊緊抓住兒子的衣服,「我要去看郁瑜,我要告訴她我再也不賭了!」

  李先生拍拍她哭泣得顫抖的肩,再看向眉頭緊皺的張守宇,「快去吧!你姊一定很希望見到你們。」他從口袋裡拿出一萬元,「先帶著,醫療費用不夠的部分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張守宇眼角一濕,他感激的看著他生命中的這位貴人,是李先生扭轉了他偏激的人生觀,也是李先生在他的生命裡注入了關懷的暖流,而現在,更是義無反顧的幫忙他。「謝……謝謝!」他哽咽著聲音道。

  「謝謝……謝謝!」葉秀曇淚如雨下,不停的點頭致謝。

  「快別這麼說,快去吧!」李先生慈善的將眼泛淚光的母子兩人帶出賭場,並前往機場。***

  經過急救,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張郁瑜在睜開眼眸的剎那,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身在天堂或是夢境?

  這會兒,龍雲青坐在床沿,不僅紅著眼眶,那張俊臉上一改以往的冷峭,嘴角還彎起一柔美的弧度,微笑的凝睇她,而他的大手則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小手。

  龍瑞成及唐玉娟雙雙站在龍雲青的身後,臉上同樣是疼惜的微笑。

  她又側過臉,看著坐在右邊床沿的母親。

  葉秀曇蒼白著一張臉,欣喜的淚珠還掛在眼角。而張守宇則站在她的身後,她年輕的臉上,皺緊的眉頭雖然尚未舒展開來,但嘴角釋然的笑意也說明了他懸掛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張郁瑜白皙的臉龐瘦弱許多,小小的臉蛋在烏黑髮絲的圍攏下更顯小巧,她來回的看著左右兩則的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兩家人之間似乎有一股她所不解的默契存在。

  張郁瑜不知道在她昏睡的期間,龍瑞成已經向龍雲青解釋了有關兩千萬誤會的始末,對她舊情難忘的龍雲青,在明白這一切是父親執導的戲碼後,雖然對父親有些怨懟,但在思及他的用心良苦,也釋然的不再追究。

  而後,龍瑞成也答應了他們倆的婚事,並將唐玉娟找來,要她過來看看她的大媳婦。

  唐玉娟的震撼當然是最大的,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裡的她,還以為大媳婦是龔妮姿,怎麼才過了幾天,就馬上易人?為了讓她明白,龍瑞成只好再口沫橫飛的解釋一番。

  後來,他們在急診室走廊上遇見了從高雄趕過來的張守宇及葉秀曇,在一番對談下,從不知郁瑜感情的母子兩人難過不已。

  葉秀曇淚流滿面,也沒有顧及仍裹著石膏的左腳,馬上跪了下來,並大發毒誓,「若我再去賭博,我就被五雷轟頂、被車撞死,我會不得好死……請你們接受我女兒,她是最好的女兒……」

  張守宇則是淚眼朦朧的緊握龍雲青的手,哽咽的道:「我姊姊是最好的姊姊,她是一個值得你用心疼、用心愛的女人,請你一定要珍惜她。擁有我們這樣沒用的家人是她的悲哀,她可以不理會我們,可是她卻不曾丟下我們,也不願丟下我們!求你跟姊姊在一起,我和我媽都不會再來叨擾姊姊……」

  「別說了!」龍瑞成拉起葉秀曇,有些尷尬的道:「其實我也很欣賞她,將她逼進死胡同的也許就是我。」

  「不!是我,是我太差勁了!」葉秀曇頻頻落淚搖頭。

  「我愛郁瑜!」龍雲青堅定的來回看著葉秀曇母子兩人,「我會接受她,也會接受你們,因為你們是郁瑜摯愛的家人。」

  龍瑞成贊同的點點頭。

  「對對對!等結為親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同為女人的唐玉娟在看了葉秀曇懊悔萬分、淚如雨下的悲情慘狀後,又是心酸、又是難過,她相信臉上溢滿母愛光輝的葉秀曇一定會是個好親家的。

  而後,這兩家人一同站在急診室的門外,默禱張郁瑜平安無事。而這一段的真情告白,昏睡在床上的張郁瑜自然錯過。

  「我……」她略微撐起身子,龍雲青馬上體貼的扶她坐起,並在她身後塞了個枕頭。她打量著這張潔淨的房間,「我在哪裡?」

  「你在醫院。」龍雲青深情款款的回答。

  「醫院?」她低聲重複。

  「為什麼這麼傻呢?」龍雲青心疼的凝視她。

  「我……我傻?」

  「爸已經向我解釋那兩千萬的事了,是我誤會你,是我對你的信任不夠,是我錯了!可是你也不該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啊!」他攏緊眉心的說道。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賭博的,你為了我而犧牲自己的幸福,是我太不該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賭了。」葉秀曇的淚水再度泛流。

  「姊!對不起,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人卻不懂事,你放心,我會在觀護所好好唸書考大學,我絕不會再游手好閒,我會改過的,請你一定不能再尋短見。」張守宇難過的看著張郁瑜。

  「不不不!是我這老頭子想得太多了,硬拆散你和雲青,你放心,等你休養好了,這婚事隨時可以舉行。」龍瑞成不捨的拍拍張郁瑜的手。

  「對對對,這婚事一舉行,什麼不好的事就都過去了,大家就別再自責來自責去了。」唐玉娟看著這一群人內疚的目光,不禁笑道。

  張郁瑜有些呆滯的看著大伙喜極而泣的欣喜神色,在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辭下,她也竭盡所能的組合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傻?醫院?尋短見?婚事?原本還摸不著頭緒的她,這思緒已逐漸明朗,看來,不小心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的她,這下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且這後福還真是不小呢!

  瞅著龍雲青深情相對的黑眸,她不禁在心中竊笑,看來這個尋短見的誤會事件,真是得到個意外之喜了。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尋短見的念頭,在過了三天失魂落魄、茶不思飯不想的倚窗眺望的日子後,直覺自己不能再如此度日,振作起來的她,口乾舌燥的想喝口口開水,誰知道茶壺裡連一滴水也沒有。所以她放了滿滿的一壺水在瓦斯爐上,開火後,她就走到浴室內,想泡個熱水澡,將那些哀憐悲傷的細胞趕走。於是,她將浴缸內的水放滿,在脫了衣服後,就在熱氣氤氳、水霧瀰漫的浴室內放鬆身心,也順便想想再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後來,她只覺得頭愈來愈重、愈來愈暈,她努力的抑制想昏厥過去的感覺。而在驚聞一股濃烈的瓦斯味時,她直覺的認為一定是瓦斯爐上的火被沸騰而出的水給澆熄了,所以她想起身去關瓦斯。只是,她頭重腳輕根本起不了身,沒多久,她就暈過去了,可是這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想了斷自己生命的念頭呢!

  「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好嗎?」龍雲青憂心忡忡的道。

  張郁瑜回視著他濃情款款的神色,再一一掠過母親、弟弟、龍瑞成及唐玉娟期盼的目光,她不覺得綻開笑容,笑得燦爛,也笑得甜美,「我答應你們,絕不再尋短見了。」

  在龍雲青開心至極的將她擁入懷中的剎那,張郁瑜絕美的臉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她心裡決定,要將這件意外自殺事件的真相深埋在心中。

  ***

  一個星期過後,報章雜誌紛紛登載出令一些喜好窺探商界豪門的平凡老百姓茶餘飯後、聚餐聊天的精采話題。而這些頭條新聞的標題是輕而易舉的吸引住讀者的目光——

  其一、美揚集團大公子龍雲青的未婚妻龔妮姿朝不保夕,收沒沒無聞毫無顯赫背景的張郁瑜篡位成功,飛上枝頭當鳳凰。

  其二、商界大亨龔立中攜妻女赴美,傳將與美僑界大老陳亦仙的大公子聯婚。

  其三、「冷面修羅」龍雲青竟是強力春藥威而鋼的擁護者?!

  張郁瑜在驚見第三點的報導時,還來不及細讀內容,門鈴聲便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她急忙的丟下報紙前去開門,一看到龍雲青,又看到他手上拿的報紙,她頻頻搖頭惶恐的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絕對沒有說出你有用……」

  「噓!」龍雲青趕忙摀住她的唇,「別說話!」他急匆匆的進了門,並將房門關上,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他也看到幾個娛樂版的狗仔隊新聞記者已尾隨而上。

  他們口中還大聲嚷嚷著,「龍先生、龍先生,請你針對威而鋼……」

  後面的問題被龍雲青關在門外,但他不難想像記者的問題肯定是問效用如何?

  「老天,這些記者從哪來的?」張郁瑜吐吐舌頭,困惑的道。

  龍雲青吐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只是外面吵鬧的聲音仍不時傳入房內,他再度起身,打開電視後將聲音開大,成功的阻隔了外面記者的煩人問題。他走到張郁瑜身邊擁緊她,表情疲憊,剛剛為了甩開那群蒼蠅似的記者,害他多繞了好幾圈的冤枉路。

  「我,我真的沒說,我們準備要訂婚了,我怎麼會出賣你?而且,我又有什麼好處?你生我的氣嗎?真的不是我啊!」瞧他一語不發,張郁瑜真的是緊張兮兮的。

  看她一副驚慌樣,龍雲青不禁泰然失笑,「我像是生你氣的樣子嗎?」

  張郁瑜睜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像不像,可是知道你服用威而鋼的人只有我……」

  「是龔伯父告訴記者的。」他聳聳肩,靜靜的道。

  「他?他怎麼會知道?」張郁瑜錯愕的道。

  「我和父親談過了,大概是上次我在辦公室和父親談話時,被龔妮姿偷聽到的,也許她和她父親談起,而這次的退婚,龔伯父又是怒氣衝天,也許就是因此,他才不惜向記者說出這件事。」龍雲青瞄了她扔在桌上的報紙一眼,「你一定還沒看過內容,對不對?」

  「嗯。」張郁瑜點點頭。

  「龔伯父說,是他主動退婚的,因為我必須藉助藥物才能給他女兒幸福,在顧及女兒長久的幸福下,他才作出這個決定,不過,他對你成為我的新任未婚妻一事則表示不予置評。」

  「那你父親怎麼說?」張郁瑜好奇的問。

  「他說我們的歉疚較深,若龔伯父因此能出一口氣,他也樂見其成,不會因而尋法律途徑告龔伯父中傷名譽。」

  「可是你的名譽?」張郁瑜擔憂的道。

  他再度聳肩,俊臉上是一片釋然,「多作解釋只會愈描愈黑,倒不如就讓這則新聞靜靜的成為『舊聞』,它總會過去的。」

  「你真的不在意?讓外界的人質疑你的性能力?」

  龍雲青的俊臉突然浮現一個邪邪的笑容,不安分的手也摸上張郁瑜柔軟的胸脯,「你已經休息一個星期了,身體也應該全都康復了。」

  「嗯。」她臉上燒紅的道。

  「我渴望你的身體已經很久了。」龍雲青熾烈的唇印上她柔潤的唇瓣,「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質疑我的性能力,我只要向你證明我的性能力就行了。」

  張郁瑜呻吟一聲,雙手圈住他的頸項。

  「再說,等到你大肚子,而狗仔隊又沒有新鮮的消息說我購買威而鋼等等,別人還有什麼好質疑的?」龍雲青親密的磨蹭著她白皙的頸子。

  「大……大肚子?不!不行!」張郁瑜突然推開他,「你父親不是要在今天下午飛往加拿大處理雲哲的危機?」

  龍雲青點點頭,雲哲在今天凌晨打越洋電話回來,直說要父親去「救命!」還說什麼見面再談,嚇得父親趕忙盯了下午的機票赴加拿大。而他和張郁瑜對父親各以一千萬酬勞,僱請美女治療他們三兄弟怪癖的任務,雖然從未談論過,但兩人是心照不宣、靜候佳音。只是,雲哲的危機和他們倆的親熱是兩回事,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打住?

  「你別忘了,你父親還是堅持你們三兄弟的婚禮一起舉行,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只有我頂個大肚子,穿著白紗嫁給你。」張郁瑜堅持道。

  龍雲青柔柔的看著她,漾起了又好氣又好笑的微笑,「那你的意思是在婚禮舉行前,我都得禁慾?」

  「呃……」張郁瑜紅著臉搖搖頭,「不,不用,只要防護得宜就好了。」

  「那……」他攤攤手,「我沒有帶任何防護的東西,而門外又是一堆豺狼虎豹,也無法出去買。」

  張郁瑜點點頭,說真的,他們也好久沒有「在一起」了!她瞄向門,一個念頭陡地升起,她調皮的看了無精打彩的龍雲青一眼,笑笑的道:「我有法子了。」

  看著張郁瑜朝他眨眨眼,站起身子走向門口的高傲姿態,彷彿心有靈犀,龍雲青驀地瞭解到眼前這個積極、執著的Y世代新新新人類要做什麼了。他亦站起身子走到她身後,見她回過身來,對他粲然一笑。他擁著她,打開了門,一時之間,閃光燈此起彼落的落在他們倆身上。

  沒有讓這群記者有開口的機會,張郁瑜高舉起手示意大家聽她說。而在眾人屏息以待,等著她宣佈有關春藥的效用如何時,她微微一笑,有若夏荷的純淨、更若夏風清涼,她軟嗲著嗓音輕聲道:「可不可以請你們提供幾個保險套呢?我們正需要!」

  「呃……」眾人發出怔愕的聲音,頓時呆若木雞。

  龍雲青忍住捧腹大笑的衝動,他緊緊的擁住張郁瑜,排開錯愕無語的眾人,「既然你們都沒有,那我們只好去藥房買了。」

  幾名記者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然而,在見到這對俊男美女停下步伐,綻放出更勝夏日艷陽的璀璨笑容,然後兩人深情相對的擁吻畫面後,他們放下了手上的迷你錄音機、紙筆、攝影機,不由自主的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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