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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延壽宮內,聞東方與塗白陽跪在董太后跟前。
“都起來吧,尤其是三皇子妃的身子剛痊癒,別又累著了。”董太后頗為慈愛的叫起。
塗白陽嫁給聞東方至今五個月,這是第一次拜見董太后。
因為董太后虔心禮佛,若無要事鮮少主動召見晚輩,今日是聽聞三皇子的媳婦大病初愈才特地將人召來問問近況,順道見見未曾謀面的孫媳婦。
“你就是陽兒,模樣生得倒是秀氣靈巧,瞧來皇后這次真給三皇子挑了個好對象了。”董太后審視著塗白陽,見她臉色雖稍顯蒼白,但眼睛有神,見智慧之光,絕非如外傳的那般腦子有損。
塗白陽微赧的瞧向身旁的聞東方,他亦是面帶歡愉,兩人相視而笑。
董太后見兩人互動溫馨恬然,頗感訝異,心想即便孫兒娶的不是憨妻,但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也很難見到這情景才是。
孫兒自幼喪母又失去父皇寵愛,性情陰冷壓抑,難以輕易接納他人,當初自己督促皇后給他娶親也並非期望他能善待妻子,只是怕他獨身下去引人非議,而今瞧來,婚後他像是擺脫幽暗,整個人陽光許多,而給予他陽光的似乎就是他的妻子。
對此,她意外之余倒也樂見,孫兒孤寂已久,若能有個貼心人在身邊照顧也算好事。
“這身子都康復了吧?”董太后關心的問塗白陽。
“回皇祖母的話,孫媳身子已無礙了。”塗白曝低頭說。
“嗯,那就好,哀家聽說你身子弱,這平常保養可不能少,雞湯補品什麼的可得讓禦膳房多做些送去。”董太后提點。
“這……”塗白陽面露異色。
“怎麼了嗎?”董太后發現有異。
“啟稟皇祖母,南宮的膳食已不由禦膳房出了。”聞東方替塗白陽答話。
董太后驚訝。“那南宮平日吃什麼?”
“日前陽兒在南宮內蓋了個小廚房,南宮人口簡單,平日裡就由陽兒親自下廚做菜給大家吃。”
“陽兒親自下廚?再怎麼說陽兒也是皇子妃,怎能下廚煮食?還有,她可是官家女兒出身,進得了廚房嗎?”董太后更吃驚了。
同時董太后也多少聽出端倪了,南宮何必開小廚房,追根究柢是連禦膳房都大小眼,見南宮的主子無勢便在每日菜色中動手腳,才讓他們決定自己開爐蓋小廚房,這也怪自己平日疏忽沒關心才讓南宮飽受欺負,她不由起了一絲愧疚。
聞東方淺笑。“陽兒的手藝可比禦膳房的人好,看似不起眼的材料經過她的料理後都變得格外好吃,不如讓陽兒煮桌菜讓皇祖母也嘗嘗。”
塗白陽暗訝,他竟會突然提議讓自己煮菜給太后吃?!他想做什麼?
董太后馬上點頭,好奇塗白陽能煮出什麼好料理來。“也好,哀家已一段時間沒胃口進食,若陽兒能煮出讓哀家開胃的菜色來,哀家很樂意嘗嘗。”
塗白陽在聞東方的示意下,立即道:“那孫媳這就去獻醜,做幾樣菜出來。”說完便在宮女的帶領下馬上去了小廚房做菜。
延壽宮裡也有座小廚房,是供董太后夜裡若想吃宵夜,但禦膳房已熄灶或冬天將冷食溫熱用的,這裡的設備已足夠讓塗白陽大展身手了。
延壽宮的宮女聽聞她要做菜給董太后吃,特意到禦膳房帶回雞鴨魚肉供她使用,可她這些全沒用上,清清淡淡煮了五道菜便端上桌了。
宮女們見她送上的菜色後全皺了眉,有些還露出訕笑。這算什麼,這樣平淡的東西也敢送到太后跟前,等著在太后面前鬧笑話吧!
聞東方也見到了宮女們的輕蔑神態,瞥了眼充滿自信端菜上桌的塗白陽後,低頭微微一笑,他並不擔心。
果然,董太后吃得極為津津有味,好似很久沒有吃得這麼滿足了。
眾人訝異,再仔細去瞧那五盤菜色,三樣青菜,一樣炒豆干,另一樣是口味稍重的辣炒魚幹,再加上一鍋清粥。
這……如何能讓太后吃得這般歡心?
“不錯,不錯,你這幾道菜雖然不是大菜,但都做得極具風味且咸淡適中,很合哀家的胃口。”董太后配菜一連喝了兩碗粥後,連連贊道。
塗白陽揚笑。“多謝皇祖母不吝稱讚。”
“東方說的沒錯,原來你真有好手藝!但你如何能將普通食材做得這麼好吃,讓哀家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董太后不解的搖頭問。
“孫媳聽您說胃口不佳,就想做些養胃清爽的菜色,或許能讓您開胃,而這些青菜、豆類、魚幹都是家常菜,消饑解膩,您才吃得沒有負擔。”塗白曝解釋。
南宮平日得不到珍貴食材,但延壽宮恰好相反,禦膳房為討好太后,什麼山珍海味、大魚大肉都送到她跟前來,但太后年紀大了,這些菜太油膩,吃久了反倒不舒服,自己這是“對症下藥”。
董太后高興的點頭。“哀家平日濃油厚醬吃多了,確實厭棄,也只有你看出來哀家的問題來。很好,你果然蕙質蘭心,對事觀察入微,是個有智慧的丫頭。東方,你娶到這媳婦,好福氣啊!”
“既然皇祖母對陽兒的手藝滿意,孫兒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祖母幫忙。”聞東方忽然跪下說。
一旁的塗白陽不知他這是何意,對他的舉動也嚇一跳。
“你想請哀家幫什麼忙?”董太后訝然問。
“陽兒對料理很有天賦,擁有一手自學的好廚藝,孫兒認為不該埋沒她的才能,該讓她走出南宮做自己喜歡的事。”他說。
董太后蹙眉,她是精明人,這話一聽就知是什麼意思。“你希望哀家賞她一個膳食局官職?”
“是的,憑她的才能與手藝該走女官這條路的……若非嫁與孫兒,連累了她的前途,她本該成材的,孫兒不忍她委屈,所以來求皇祖母成全。”他叩首說道。
到此,塗白陽總算知道他今天帶她來見董太后的用意了。
紫周王朝有女官制度,而女官來源有二,分別是表現良好的宮女受到提拔,或是由未出閣的世家千金、貴族夫人出任。
通常宮女能受提拔任女官,大多是後宮嬪妃給心腹安插職位用的,至於世家千金則是視進宮當女官為鍍金之旅,只要做個兩年得了宮中人脈便能為自己找到更好的夫家。而貴族夫人當女官無非希望能與嬪妃們搭上線,讓夫家或自己更好行事。
而讓塗白陽出任女官,她自己完全沒想過,不過若是到膳食局去,她倒是很樂意,當初交換人生就是想繼續當廚師。幾天前她曾不經意對聞東方提過她對廚藝的執著,想不到他聽了那些話後就設計了今日之事,讓她替董太后煮一頓飯,謀一個膳食局的官職。
對於他的用心,她不禁感動了。
董太后低眉沉思,她若成全讓孫媳去膳食局,馬鳳芝那定要不高興,馬鳳芝絕不會希望南宮的人有作為,即便是膳食局的一個小官職她也不容許。而她並非怕馬鳳芝生氣,只是不想後宮起波瀾,想想這些年來她之所以放任馬鳳芝欺淩南宮,圖的不就是一分清靜嗎?
只是,而今瞧瞧孫兒,他自小吃盡苦頭卻從未求過自己什麼,近來倒是為了孫媳求了自己兩回,一次是上個月孫媳病危,他求她讓塗家人進宮探病,再來就是這一回,為妻子謀份喜愛的工作,可見孫兒對孫媳有多上心,自己又怎能狠得下心來拒絕他的請求。
唉,也罷,自己虧欠孫兒太多,忽視他太久,挺他一次又如何!
“今日哀家吃了陽兒這份解油膩的餐食非常滿意,就賞你個膳食局司膳的位置吧。”董太后朝塗白陽道。
塗白陽大喜過望的看向替她謀職的聞東方,他亦是一臉喜色,他拉著她一道跪下謝恩。“多謝皇祖母賞賜!”
“得了,得了,都起來吧。”董太后心情愉悅,笑得闔不攏嘴。
“你說什麼,太后賞塗白陽膳食局司膳官職?!”鳳宮裡,馬鳳芝得到消息後立即變臉。
“是的,聽說三皇子夫婦趁著太后召見時,三皇子讓皇子妃煮一桌菜討太后歡心,之後趁機討賞,太后便讓三皇子妃去打理禦膳房了。”宋松林將細節一一稟報。
“哼,聞東方這廢人還想做什麼?以為替妻子謀個小小司膳官職就能對自己有幫助嗎?這能起什麼作用?他若想因此翻身是癡心妄想!還有,那塗白陽不是傻子嗎?太后也糊塗了,讓一個傻子掌禦膳房,豈不是讓禦膳房大亂?”
“啟稟皇后娘娘,奴才有件事一直沒有機會稟報,事實上奴才發覺三皇子妃並非呆傻之人,相反的,還挺機靈的。”宋松林說。之前三皇子妃來找李駱那小子時,他見她說話有條不紊分明是正常人,本想立即向皇后稟報的,可後來一忙就將這事忘了,這會才想到。
“這怎麼可能,本宮見過她的,那日她說話不靈光,連站都站不好,這不是呆傻是什麼?”
“這……可奴才私下看,她並非如此。”他結巴的說。
馬鳳芝雙目起火。“這麼說,這丫頭是連本宮也敢戲弄了?”
“是誰這麼大膽,敢戲弄母后?”太子聞見月走了進來。
宋松林一見到他立刻下跪要問安,他擺手示意宋松林下去,宋松林這才退到角落,聽他們母子對話。
“你來得正好,瞧老三娶的好媳婦,敢在本宮面前裝瘋賣傻,讓本宮以為她無害,她卻趁機到太后那兒去取巧賣乖,讓太后賞她個司膳官職,你說,這女人厲害不厲害?”馬鳳芝氣衝衝的說。
聞見月聽了皺眉。“莫不是三哥授意那女人這麼做的吧?要不,哪個人敢欺騙母后?”他記起自己也見過那姓塗的女人,是個膽小又不起眼的小人物,這樣的人應該沒本事也沒膽騙母后才是。
“當然是如此,這聞東方多年來假意安分,這回終於露出馬腳,不願意再安分守己了。”馬鳳芝切齒的道。
“母后真的認為他在謀畫什麼嗎?”聞見月問。
“他是妍貴妃生的,又做過太子,哪裡甘願就此臣服,定然還想著太子夢,不成,本宮得在他成氣候之前滅了他的希望!”她發狠的說。
聞見月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母后,其實您怕什麼呢?三哥一出生就註定是厄星,父皇已經兩年沒召見他了,朝臣與百姓對他亦多有恐懼,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事也不會被接納,他想要回地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完全不將聞東方放在眼底。
馬鳳芝聞言,沉下臉。“你知道什麼?萬事沒有絕對,咱們得防範未然。”
“母后若是擔心父皇當年寵愛妍貴妃,對她生的兒子會心軟,兒臣倒認為大可不必,妍貴妃都已死多年,一個死人能有多大影響力?”他嗤聲。任父皇當年如何寵愛那個女人,人在情在,人既已死,什麼都不剩。瞧,自研貴妃死後,父皇可曾多看三哥一眼?別說多看一眼,近年連一眼都不想見吧,人說最是無情君王心,這道理不假。
馬鳳芝神情有些怪異,似想說什麼又隱忍著。“總之,別小看了妍貴妃生的孩子,尤其本宮絕不允許聞東方有任何異心。”
聞見月也頗有同感,反正他也看不慣聞東方那一副明明是弱者卻還表現得冷漠孤傲的神態,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難道還拿一條落水狗沒辦法嗎?
“母后說得對,斬草得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既然這根雜草咱們一時除不了根只能讓他苟活著,那就讓他活得生不如死吧。”聞見月自以為是,特別欺軟,這會笑得陰狠。
“其實讓那姓塗的女人出南宮也好,三哥那傢伙足不出戶從來不惹事,讓咱們這幾年連要下手找他麻煩的縫隙都沒有,這會不如朝他的女人下手,他的女人應該更好對付,就利用她來讓三哥的日子過不下去!”他惡毒的說。
馬鳳芝聽了,滿意的附和了。
東宮內,塗白陽朝聞見月行過禮後,低頭站立。
聞見月斜坐在太子的麒麟座上,一雙輕佻狡猾的眼正打量著她。
果然是傻子無誤,居然不知死活的敢戲弄他和母后,以為他們會放過她嗎?他在心頭冷笑。
塗白陽小心謹慎的提起全副心力來應對。自董太后賞她司膳一職後,聞東方已提醒過她馬鳳芝一派的人必不能容忍,絕對會找麻煩,讓她當心,而這會麻煩真的上門了。
她不吭聲,等著看自大的太子這回想做什麼。
“聽說皇祖母讓你管了禦膳房,雖說這是個不錯的職,但工作可不輕鬆啊,三哥自己貪懶不求作為,倒是推你出來幹苦活,你沒怨言嗎?”他一開口就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
“不,我怎會有怨言,我喜愛做菜,夫君也明白這點才請求皇祖母安插這職務的,我做得歡喜。”心知這人沒安好心,哪是聞東方不求作為,分明是受盡打壓有志難伸,虧這傢伙還有臉扭曲是非,真讓人噁心。塗白陽在心裡痛駡。
“這樣啊,三哥可是好福氣,娶了你處處為他著想,不過再怎麼說這官位也是三哥出面替你謀來的,你可得好好的幹,要不,他可沒臉向皇祖母交代了。”他舌粲蓮花,嘴巴說得親善,但心裡可惡毒著。
“是,我會盡心做好這份職的,定不讓夫君蒙羞。”懶得多言,她索性用官話回他。
“很好,瞧你有信心應該能辦好本太子午宴之事,不用教本太子費心了。”他突然陰險的笑說。
“午宴之事?敢問太子何日要辦午宴?知道了日期才好充分準備。”她問。
“何日?沒人告訴你嗎?就在今日啊!”他露出萬分驚訝的表情,一副她怎會不知道他今日有午宴一樣。
“今日?!”她臉色瞬間鐵青。
“怎麼,你真不知情?這可太荒唐了,你身為司膳又掌禦膳房,今日東宮午宴,賓客三百,你這樣難道是要讓本太子丟臉?”他裝腔作勢的怒斥。
她沉住氣,忍住怒氣。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午時,他故意這時候才告知分明是有意刁難,想看她當眾出醜。
儘管自己再怎麼謹慎防範也防不勝防,這些人還是欺上來了,眼下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接招。
“請太子不用擔心,我會將東宮午宴辦妥,不會教太子失面子的。”她咬牙說。只有先承下差事,再想辦法解決了。
見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聞見月暗笑不已,離開宴不到一個時辰,要及時準備出三百人份的午宴哪有這麼容易,他等著看她變不出把戲在眾人面前丟差!
東宮午宴設在御花園內的蓮花池旁,午時已到,賓客滿座,但仍不見禦膳房送來任何一道佳餚,眾人桌前空空如也,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是怎麼回事。
高坐在主位上的聞見月卑劣的笑看著席中的聞東方,他刻意要人將聞東方請來,就是要讓聞東方親眼瞧瞧他的妻子是怎麼被羞辱的。
只是,瞧聞東方氣定神閑的坐著,不見任何不安,這不免讓他皺起眉頭來,這是還不知死活嗎?
他臉立即往下一沉。“來人,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還不開席?”他怒問。
東宮太監故意配合的上前道:“禦膳房還未送膳來,所以不能開席。”
“為何禦膳房未送膳來?這是出了什麼事?”他斥問。
“這……”東宮的人自是裝模作樣,假裝答不出來。
“三哥,禦膳房的新司膳是你的妻子,她接下這新職可是不能勝任?若是做不來該早說,別誤了我的事。”他故意看向聞東方道。
聞東方起身,神色泰然。“陽兒雖是新手,但掌管禦膳房絕無問題,請太子稍安勿躁,再等等。”聞東方不疾不徐的說話。
他自然曉得聞見月使了手段有意讓自己難堪,陷害陽兒無法待在禦膳房,但他相信陽兒有辦法解決難題。
聞見月眯眼,不解聞東方憑什麼這麼鎮定,憑什麼認為塗白陽過得了這關。“那好,我就再等等,希望塗司膳不要讓我失望了。”聞見月口氣陰冷的說。
聞東方淡定一笑,平穩的坐回椅子上了。
可這會在場眾人皆互遞眼神,已然瞧出這出皇家內鬥的戲碼是什麼了,若塗白陽出岔子,聞東方身為她的丈夫必然也脫不了責任,而依照往例,這回輸的必定是聞東方,因此所有人向他投去的目光都多了一股同情。
眼看午時將過仍不見膳食呈上來,聞見月不怒反笑,陰險的瞧了眼間東方後,喝道:“來人,去將誤事的塗白陽押來,本太子要她好看!”
“是,奴才們立刻去拿人!”東宮的人彷佛等待已久,興奮的立即要去抓人問罪。
然而這些人才剛轉身,塗白陽已經自己現身了,她先朝聞東方點了頭,聞東方見她行動雖有些匆忙,但眼神沉穩,兩夫妻不過一記眼神交流,他已明白她應付得來了。
聞見月見她出現,表情訝然,以為她無法及時準備出三百人的膳食,絕不敢來見他的,哪知她居然敢送上門來,這是不怕死嗎?
“塗白陽,你可是答應過本太子不會誤了午宴的,為何此時還不見任何食物上桌?”聞見月質問。
塗白陽沉著的往前一站,緩緩綻笑。“我既敢承諾不會誤事便會做到,這菜馬上就送上來了。”
他一愣,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她如何做出三百人的筵席來?“本太子可是警告你,別想用粗等的料理打發,若是送上來的東西丟了本太子的臉,就算你是三哥的妻子,本太子也饒不了你。”他警告。
她仍處之泰然。“太子設宴,我豈敢胡為,這頓飯定讓大家滿意。”她自信的說。
他臉一沉。“最好如此,那也不枉三哥這麼信你。反之,若是三哥受你連累,你便是他的禍水了。”
言下之意就是直接將聞東方拉下水,他一開始打壓的目標就是聞東方。
她勉強忍住怒氣,實在不齒聞見月利用自己對付聞東方,如果可以,她真想揍聞見月兩拳。
聞東方走上前去,面色沉肅的道:“若說禍水,我也許才是禍源,我願與妻子同命,有罪我來扛,陽兒,你儘管開席吧!”
眾人見往日寡情淡漠的聞東方居然對妻子如此有情有義,皆極為吃驚。
有老公相挺,她心甜意洽,馬上重拾笑意。“那好,我就上菜了。”她舉手擊掌,大聲吩咐,“大夥將東西送上來吧!”
不一會,李駱指揮了一票太監將一爐爐燒上炭火的爐子抬上來,分別在每張桌子上擺了兩個爐子,小君則指揮著宮女們在各個爐子上放了鍋子和鐵網。
眾人不解這是在幹什麼,說了要上菜,怎麼只給他們爐子和鍋子?還有那爐子上的鐵網又是做什麼用的?
正在疑惑之際,禦膳房的人出來了,端上一盤又一盤未煮過的生食,有菜有肉還有海味,食材極為豐富珍貴。
“大膽塗白陽,你這做什麼,當東宮是野蠻之地,讓本太子啃生食嗎?!”聞見月怒問。
她依舊神態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怎麼可能讓太子與賓客啃生食,這是新吃法,叫火烤兩吃。”
“火烤兩吃?”這什麼玩意?聞見月不解,眾人也好奇。
“我來示範吧。”她來到闉見月的桌前,先將白菜與海鮮、肉丸等火鍋料放進鍋裡,鍋中是已調味好的高湯,爐子炭火正旺,一鍋好湯早已熱滾,她再取一片切好的薄羊肉放進鍋中刷兩下,羊肉立刻熟了,她將羊肉沾了點特製的醬後便請聞見月嘗,聞見月沒見過這吃法,勉為其難的放進口裡,只是一入口竟發現羊肉肥美多汁、肉汁飽滿,滑嫩好吃極了,連沾醬也是極其對味。
“味道如何?”她笑問。
他臉色一僵,實在不甘願稱讚什麼,只得指著另一個覆著鐵網的爐子道:“這又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烤肉用的,來,我烤片牛肉讓您嘗嘗。”塗白陽將牛肉放在鐵網上烤,不一會就傳出烤肉的香氣。
這肉切得薄厚適中,稍微烤得半生熟再灑些鹽最好吃了,她將烤好的牛肉端給他嘗。
聞見月早就讓香氣給誘得流口水了,但又不好表現得太猴急,只得裝裝樣子,哼了兩聲像是勉強才入口,可這一吃,當真好吃到舌頭都要咬下去了。烤肉他不是沒吃過,他經常去狩獵,獵到的動物往往就讓奴才們去烤來吃了,大口吃肉雖過癮,但那烤法哪有這個精緻。
“這就叫做火烤兩吃,有火鍋湯品,有野味烤物,可喝湯也可吃肉,雖然要請大家自個兒動手,但這讓宴席更有趣,滋味更美妙。”她介紹道。
眾人見她示範完畢,早就迫不及待的也自己動手試,果然入口的食物美味得不得了,最重要的是吃法新鮮,他們從未試過,回去鐵定要讓家人也玩玩,想來這吃法在紫周要廚為流行了。
見大家吃得開心,塗白陽與聞東方相視一笑,之前她之所以稍微延遲就是要準備這些東西,所幸有大家的幫忙,要不,她今日也過不了關。
得知聞見月故意整她後,她苦思著要如何渡過難關,聞東方知曉後馬上提醒她可有什麼料理手法能讓人感到新鮮有趣,而忽略上菜的速度,這話讓她靈機一動,在現代流行吃火鍋和烤肉,還發展出火烤兩吃的餐廳,這在古代絕對是沒有的,因吃法新鮮,大家會覺得有趣。最重要的是,這兩種都是讓賓客自己動手煮食,禦膳房無須耗費任何烹飪時間,只要將洗切好的菜肉裝盤送上桌即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端出菜色。
唯一的問題是,三百個人用的爐火從哪兒來?幸虧有李駱在,他提議說宮裡的暖爐多得是,將暖爐拿案雖火爐用就得了,並且立刻負責去搜刮足夠的爐子和鐵網,而這段時間小君則帶領南宮的人包括張嬤嬤、秀兒等人生火燒炭,讓爐子一來就有炭火可用。
而禦膳房的眾人便忙著依她的吩咐洗菜切菜,禦膳房的備食本來就多,要準備三百人的吃食絕對夠,就這樣在大家的努力下,她才能順利做出火烤兩吃的宴席。
聞見月見眾人吃得津津有味,臉都綠了,他苦心安排是要讓塗白陽丟官,讓聞東方一併挨皇祖母責駡,從此不敢再妄想出頭,怎知居然踢到鐵板不說,還反倒讓塗白陽得到讚賞,這司膳的位子坐得更穩實。
這時宋松林奉馬鳳芝之命來瞧瞧狀況,本以為會見到聞東方夫妻向聞見月跪地求饒的畫面,哪知吃癟的竟是聞見月。
“怎麼會這樣?”宋松林訝然。
“你這奴才來得正好,快給本太子想想辦法,還能怎麼樣讓三哥夫妻無法脫身?”聞見月朝宋松林恨聲道,他知曉宋松林素來鬼主意多,母后才會重用他,便要他幫忙出主意。
“這讓奴才想想……”宋松林見大家大口吃東西,吃得極為歡快,眼一眯。
“有了!”他附耳對聞見月說了幾句話。
聞見月立即露出冷笑來。“還是你有用,這也想得到。”
宋松林笑得同樣小人。“若太子同意這麼做,那奴才這就去辦。”
“去吧,去吧,這次定要塗白陽丟官。”
宋松林馬上離去了,不一會,席間忽然傳來某桌賓客的呻吟聲,其他人嚇了一跳,紛紛轉頭去瞧怎麼回事。
瞧見一桌七八個人居然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哀嚎。
“你們怎麼了?”有人吃驚問。
“哎呀,咱們肚子好疼!”說話的人臉色發青,痛得在地上打滾。
“肚子疼,該不會是東西不潔,吃壞肚子了吧?”有人這一喊,嚇得眾人立刻吐掉自己口裡食物,並且將碗筷也給丟了。
“塗司膳,您怎能拿出不潔的食物讓太子宴客?!”宋松林重新現身,並且大聲指責她。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塗白陽也不禁愕然了。
“塗白陽,你這是怎麼辦事的!”聞見月當即喝斥。
“我不知,得查……”她也不明白怎會這樣。
“還查什麼,分明是你管理不嚴才會拿出不潔的食物,敢拿本太子的賓客開玩笑,委實可惡至極,來人,將她拿下!”聞見月二話不說即刻拿人。
她心驚。“不,我上菜前確認過這些食物都是新鮮的,不會有問題,請太子明查。”她喊冤。
“您這是狡辯,如果是新鮮的,怎會有人吃了鬧肚子,這不潔的東西若是進了太子的肚子,您擔待得起嗎?太子,事關您的玉體安危,此事不能輕饒,得重懲才行。”宋松林與聞見月一搭一唱的說。
塗白陽臉色一白,瞥見聞見月與宋松林兩人狼狽為奸正在互換眼神,驀然明白自己讓人陰了,可一時之間也無法解釋為何會有人鬧肚子,只能暗自心急。
終於逮到了機會治人,聞見月馬上道:“去,將塗白陽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並且撤去她的司膳之職……”
“等一下,陽兒無罪,太子不能杖責亦不該撤她的職。”聞東方站出來擋在塗白陽面前,不讓人架走她。
聞見月冷笑。“三哥不用急著救人,這事你也脫不了關係,她是你引薦給皇祖母的,如今出了這紕漏,你該當何罪?”
“我說過陽兒無罪,我又怎會有罪。”聞東方神情陰冷逼人。
聞見月恨聲問:“事實擺在眼前,你還強辯什麼!”
聞東方冷哼,走到倒地的幾個人面前,讓李駱將其中一個人拖起身。
“你也是太子請來的賓客嗎?”李駱盤問著那人。
這人忽然支吾起來。“我……我……”
“我什麼我,在宮裡像咱們這種人要喊奴才,沒規矩!”說完李駱狠狠的往那人後腦杓打下去。
眾人見了大驚,太子邀請的人若非大官也是貴人,李駱一個太監竟敢動手打賓客?
而被打的人居然也趴在地上直發抖,眾人很是不解。
聞見月大怒斥道:“大膽奴才,敢動本太子的客人,你不想活了?!”
李駱不語只看向主子,待聞東方朝他點頭後,李駱立刻回身剝開那人的衣服,露出了裡頭的太監服飾,眾人更是當場一傻。
“太子宴客,怎會有太監充數?”有人愕然的問。
“充數的還不只一個,這幾個喊肚子疼的都是!”李駱大動作的將幾個人的衣服都給剝了,讓人一一瞧清他們的身份。
宋松林吃驚,他找人喬裝賓客假裝肚子痛好栽贓食物不潔,卻忘了李駱在宮裡也待得夠久,哪個宮裡的人他不認識,儘管自己找來的都是剛進宮的太監,但還是教李駱一眼認出了。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會栽在李駱手中,頓時氣惱不已。
宋松林狠瞪李駱,怪這小子拆他的台,李駱也沒在怕的,現在他不再是鳳宮的人,更不是宋松林的手下,如今各為其主,當然各有打算!
然而此刻更下不了臺的人是聞見月,堂堂一個太子搞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在眾人面前栽贓別人實在有失身份,他滿臉漲紅,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
“太子,能給我一個解釋嗎?”聞東方冷冷的問。
塗白陽也沉下臉來等聞見月給個交代,這卑鄙的傢伙,要整她當真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聞見月紅著臉怒瞪宋松林,都是這奴才安排不周才讓他丟臉了。
宋松林低著頭,趕緊想辦法補救道:“就算他們是宮裡太監,但肚子疼是真的,表示食物真的有問題!”幸虧為求逼真,他早逼這些太監吞下藥粉,這痛假不了。
“沒錯,當客是假的,但肚疼是真的,塗白陽,這你也得給交代!”聞見月有了理由,打算來個死不認帳。
塗白陽聞言怒火中燒,正要開罵,聞東方已森冷的朝其中一名肚子疼的太監望去。用眼神示意李駱揪他起來,他瞧了那人兩眼,嘴角輕揚。“這人嘴角還有些粉末,我記得食物中沒有含粉末的,這粉末是哪裡來的?”
這一問,那名太監立刻慌張的擦嘴巴,想將粉末擦去,李駱眼明手快,馬上阻止了。
“小子,你這還想滅證啊!你嘴上這粉我讓太醫過來驗,瞧瞧是什麼;要不讓狗來舔也行,狗若拉肚子那就更清楚了,你這是自個兒吞藥的。不過,想拉肚子跟我說一聲,我打得你連腸子都出來,何必吃這種東西傷身。”李駱故意損他。
這說得那名太監尷尬不已,聞見月和宋松林亦是臉色一片黑。
“太子還有話說嗎?”聞東方沉聲問。
聞見月哪還有臉再強詞奪理,只能恨恨的道:“既是誤會一場,那就罷了。”眾人見太子吃癟可是頭一回,當下不免詫異的往聞東方夫妻望去,見他夫妻倆恩愛兩不疑,相扶互助,這分故劍情深在深宮可是難得一見。
聞見月當然也眼紅了,他氣量極小,哪容得下聞東方的婚姻幸福,一個被廢黜的太子就該一生孤寡冷清才對,不配單鳳成雙,錦鴛作對。
這時一名肚痛的太監可能是藥粉吃過量了,痛得兩眼往上翻,只剩眼白,怕是要出人命了,塗白陽立刻趕過去瞧,發現再不醫治他真是不行了。
“太子,請讓人過來給他看看吧。”她要求道。
這幾個太監辦事不力,讓聞見月沒了臉,他根本無意救人。“要死,就讓他死一死吧。”
她氣結。“太子剛才說對我誤會了,可為什麼誤會,何不讓這些太監自己說分明?讓他們說說自己為什麼要裝扮成賓客,又為什麼要吞藥粉?還假裝吃到不潔的食物?”儘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方才沒有說破就是給聞見月留下一絲顏面,若真說破這一切,那他的臉就真不知往哪放了。
聞見月臉色立即一變,氣衝衝的怒駡,“塗白陽,你敢威脅本太子?!”
塗白曝讓他激了一上午,早已怒氣衝天,這會再也忍不住,揚起下巴不遜的瞧他。“是威脅又如何?身為奴才替您賣命,連不明藥粉都吞了,您還絕情絕義的見死不救,你配當主子嗎?”
“你這放肆的女人!”從沒人敢這般激怒他,聞見月怒不可遏,當下揪住她的衣襟要給她教訓。
聞東方臉一沉,立刻要去搭救,但人還沒靠近便聽見撲通一聲,聞見月與塗白陽在拉扯下,一不小心雙雙掉落一旁的蓮花池內,眾人見狀皆大驚失色。
“不好了,太子落水了!”有人驚呼。
“糟了,太子不諳水性!”這呼聲才驚心動魄。
可小君哪管太子如何,她著急的是自家主子塗白陽。
“哇——我家三皇子妃也不會泅泳!”
她這一喊,聞東方立即慘白著臉孔,腳步加快的往池邊去,隨即撲通跳下水去救人。
而此刻在池中的聞見月怕水不會泅泳,沉入水中後喝了不少水,驚恐的拚命掙扎,眼看就要溺斃,忽然見到塗白陽接近,以為她要趁機謀害自己便使力對她拳打腳踢,但他都快沒氣了,哪有力氣打人,這手僅是揮兩下就無力的垂下,人也快斷氣了。
塗白陽挨了幾下,怒視他一眼後扯過他的身子,傾身渡氣給他,聞見月登時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她會這麼做。
就見她一面渡氣給他,一面將他的身子往水面扯,直到浮出水面前她才停止渡氣,當兩人一同探出水面後,眾人一見他們平安無事皆是大喜,幾個奴才趕緊游過去將聞見月接走。
這時聞東方也快速游至塗白陽身邊,抱住她的身子。“你沒事吧?”他鐵青著臉問。
“我沒事,我懂水性的。”她說。
他聽小君說她不會洇泳才心驚膽跳的下水救人,這會見到她自己遊出水面,緊繃的心這才松下,只是心裡疑惑,小君伺候她多年,怎說她不會泅泳?
“這就好,這就好!”見她平安他便安心了,也不想再細究。
瞧他也在水裡,便知他定是見自己落水,第一時間就跳下救她,塗白陽不禁感動的抱著他,賴在他懷裡不想動,任他抱著自己上岸去。
小君見他們平安上岸,松了好大一口氣。“太好了,三皇子妃突然落水可嚇死奴婢了……不過,您怎麼突然會泅泳了?”
小君驚訝的問,以為主子落水會有危險,怎知她竟然會洇泳,還有本事連太子也救了,這事可奇了。
“這……”她穿越前泳技不錯,高中時還代表校隊去參加北區比賽,獲得第三名的名次。而小君從小跟著原主兒塗白曝,自是曉得真正的塗白陽沒學過游泳,不諳水性,因此見到她會游泳當然吃驚,可塗白陽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便吞吞吐吐了起來。
“太子妃過來了,大家快讓路!”正當她不知怎麼回答小君時,有人嚷著讓道,原來是太子妃馬幕兒聞訊趕來了。
塗白陽往聞見月那兒瞧去,只見一堆人全圍著聞見月噓寒問暖,還有人在一旁發出驚天泣聲,而她身邊除了南宮來的幾個人外,沒人管她死活,人情現實可見一斑。
一見馬幕兒到來,眾人立刻開道讓她過去。馬幕兒今年十九歲,是馬鳳芝的外甥女,出身世家名門又生得花容月貌,可惜聽說自視甚高,脾氣不好,與性格同樣暴躁的聞見月不和,夫妻感情並不融洽。
馬幕兒趕到聞見月身邊,見到他落水後全身濕漉漉的狼狽模樣,馬上惺惺作態的露出擔憂的表情。
“天啊,怎會發生這樣的事!來人哪,召太醫了沒,讓太醫快來給太子瞧瞧有沒有事!”她一來即大聲嚷嚷。
聞見月見了她就皺眉。“不需要召太醫過來了,本太子已經沒事了。”
“可是您不會泅泳,肯定吃了不少水,這池裡的水不乾淨,說不定……”
“閉嘴,本太子說沒事就沒事了,你囉嗦什麼!”他當眾喝斥她。
馬幕兒本就是愛面子的人,這會拉不下臉,面色漲得極紅,心中非常惱怒,但在聞見月面前也只能隱忍。“臣妾也只是關心您……”她表現得委屈,但強勢的性格壓不住,馬上又撐起面子的說:“是誰膽敢讓太子落水的?!將這人給我抓起來!”既然強不過聞見月,總有人能讓她發洩修理。
“啟稟太子妃,是塗司膳推太子落水的。”宋松林當下指著塗白陽道。
馬幕兒往塗白陽望去時,她正倚在聞東方懷裡,臉色也有些蒼白。“塗司膳?你就是三哥的妻子,皇祖母剛賞你司膳做的人?”她第一次見到塗白陽,頗為廚異竟是她讓聞見月落水。
“但不管你是誰,謀害太子之事你該當何罪?”她立即質間。
“我並未謀害太子,太子落水是意外。”塗白陽第一次見到馬幕兒就對這頤指氣使的女人沒好感,不愧是聞見月的老婆,兩人德性差不多。
“胡說,奴才們明明見您對太子出言不遜,與太子拉扯不休,太子才會落水的。”宋松林激動的說,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害太子落水的罪名不輕,若是落實,她在劫難逃。
塗白陽臉色不佳,她確實之前與聞見月拉扯中兩人才一起落水的,而且不管如何聞見月都是太子,她不該衝動的與他爭執,而今說什麼都是她的錯,這回她真的辯解不了了。
聞東方亦是神情嚴峻,心知此事不容易善了,他緊牽著塗白陽的手,打算不論發生任何事都先護著她。
“來人,拿下問罪!”馬幕兒指著塗白曝,氣勢淩人的下令。
“是,奴才這就拿人。”宋松林興奮極了,今日幾番動作都治不了人,這下總算達成目的,想必太子與皇后娘娘都能滿意了。
宋松林領了幾個東宮侍衛要去押塗白陽,卻忽然聽見聞見月開口了。
“住手,塗白陽無罪!”
宋松林以為自己聽錯,太子怎會說出這種話,他今天設計這一切不就是要惡整對方嗎,現在事情將成,太子為何阻止?
“太……太子,她怎會無罪,她差點害死您啊,您不是應該、應該究責查辦,好好懲戒她的惡行才是?”宋松林急問。
“落水時是她救了本太子,所以本太子也不計較她先前的不敬了。”聞見月反常的說出諒解的話。
“可是……可是……”宋松林頭大了,怎麼會這樣?太子是哪裡不對勁竟要放人哪!
“廢話少說,今天午宴到此為止,大家都散了吧,本太子要回去更衣了。”聞見月讓人退開,起身要走。
塗白陽與聞東方訝然不已,聞見月居然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宋松林不解聞見月到底怎麼了,可也無法追問原因,只能滿心不甘的跟著走了。
聞見月臨走前刻意向塗白陽瞥去一眼,見她被聞東方擋在身後護著,哼了一聲才甩袖走人,但明明走了又忍不住回頭再看了她好幾眼,這動作被馬幕兒發現了,心下不是滋味,不由得也開始留心起塗白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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