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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半年後。
日光緩移,熏煙冉冉,奉天門前的九合臺上,一派莊嚴隆重。
這日紫周朝迎新太子,天子制詔太子,三皇子聞東方,經緯宏圖、仁義至孝,復位太子,詔于天下。
九合臺上,聞東方身著嶄新紫袍,金冠束髮,沉穩的在百官前接下聖旨正式復位,再次成為紫周朝的皇太子。
此刻在他身邊環繞的有戶部尚書書紹烽、兵部尚書塗亞安,以及再度退敵建功剛升將軍的塗達,和有鬼才之稱的吏部侍郎塗興,這四人是朝中新貴,國之樑柱。
戶部尚書書紹瑋表面看來不偏不倚,先前既不與廢後馬氏交好,也不親近外甥聞東方,自成勢力,獨善其身,然到今日眾人才看清楚他對胞姊的死不是無動於衷,更非明哲保身,而是隱忍半生伺機報仇。
這從他與聞東方聯合對付廢後馬氏母子就能看出端倪,兩人表面上疏離,以此卸去馬氏一干人的戒心,待時機成熟,那還擊的手段淩厲,讓馬氏母子一劍穿心,求救無門。
至於塗家父子三人,眾人一度以為他們因為女兒被離棄而與聞東方鬧翻,後來才知是計謀,意在讓馬氏母子自認為可以為所欲為的操控聞東方,使母子兩人得意忘形,做出更多自取滅亡之事。
而塗家父子在馬氏母子被廢後,立刻雷厲風行的清理馬氏過往在朝裡、軍中的餘孽,掃除所有阻礙聞東方重回太子之位的人,讓他能順利復位。
聞東方身邊還有一人必得提的,那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塗白陽,她這會容光煥發的站于聞東方身側,聞東方無論何時都緊牽著她的手,只有在接下聖旨時鬆開,而之後,再度緊握。
現在那聖旨就由她一手抱著,如此貴重之物只能交給最信賴的人,塗白陽就是他最信賴之人。
塗白曝做了太子妃後並未就此卸下官職,她還高升了,如今掌管整個膳食局。
據說這是她的興趣,喜歡掌廚做出美味食物,聞東方也由她,讓她成為紫周第一個太子妃兼任女官之人。
眾人見兩人下階梯時,聞東方親自為她拉裙擺,她低眸朝他嫣然一笑,陽光下,他微怔,似迷醉,稍後回以寵溺笑意。
兩人間的深情厚意在宮中難得一見,引為佳話。
同時,軟禁聞見月夫妻的宅邸內,聞見月得知聞東方洗清厄星之名後已順利復位,他怨怒難忍。屋內簡陋,原本就沒幾樣傢俱,全讓他砸毀後,他惡狠狠的怒視著驚恐的馬幕兒。
他粗暴的抓過她的頭髮,不說一句就是狂打,他必須發洩,在此沒有人可供他洩恨,只剩馬幕兒在身邊,逃也逃不了,只能被他照三餐暴打。
聞東方成為太子一事對他刺激甚深,打完馬幕兒猶未解恨,便剝了她的衣物肆意淩虐她的身子,發狂的泄欲,馬幕兒忍不住痛得哭喊,卻只換來他更多的羞辱,然而最大的羞辱是他終於在她身下洩憤夠了,倒在她身子前,落下的三個字竟是——塗白陽!
她滿身是傷,下身流血,可他喊的居然是塗白陽!
她恨,恨!
她馬幕兒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她的美貌、身份都讓每個人對她奉承呵護,視她如珠如寶。
可如今人人對她避如蛇蠍,爭相踐踏,她更成為聞見月的泄欲與洩憤工具,這一切都是塗白陽那女人害的!
塗白陽此刻所擁有的一切曾經都是她的,她奪去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驕傲與尊嚴,她不會放過塗白陽的,就算用盡手段,她也要讓塗白陽再次跌落穀底!
荒廢已久的宸悅宮夜半傳來瘋狂的尖叫聲。
“啊——啊——鬼——鬼——”
“不要靠近我,是你自找的,你不該搶走皇上,不該生下兒子,不該讓我的月兒委屈,他的母后是皇后,他就該是太子,凡是不利月兒的人、威脅我地位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你,姘貴妃——滾,我沒有錯,你本就該死,別來找我!”馬鳳芝披頭散髮,神情瘋狂的對著漆黑的天空狂吼。
她夜夜不成眠,睜眼就見到研貴妃陰魂不散的找她索命,她趕不走研貴妃的魂魄,只能每天咒駡尖叫,日日在驚懼中度過。
半年來她一直等著聞彥祥賜她死,但聞彥祥像是有意折磨她般,讓她嘗盡恐懼身心俱疲,等著看她發瘋癲狂卻遲遲不送來賜死詔書。
這日她見到妍貴妃身上著火,用著怨恨的眼神瞪著她,還死命掐她的頸子,她痛苦不堪,拚命掙紮。
“你這妖婦、妖婦……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承認自己奸險善妒,陰狠毒辣,是我放火活活燒死你的,我不對……是我不對……”
說完這些話,她終於能呼吸了,她大口喘息,眼淚直流,但下一瞬,她彷佛又窒息了,整個人難受至極。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兒子聞東方,對不起……”只要說出這些話,她又能呼吸了。
就這樣不斷反反復覆的,到了天亮,她兩眼渙散,已痛不欲生。
等不到賜死詔書,她實在耐不住折磨,遂取來白布自己懸樑自盡了。
聞東方與塗白陽聞訊到來,她已成一具僵硬的屍首。
聞東方見到她的死狀,臉上雖無任何表情,但眼底有些波動,不知在想什麼。
塗白陽則是內心感歎,馬氏一生爭權好勝不肯服輸,最後卻死得如此悲涼,她若早知道有此下場,還會這般爭嗎?
她歎了一聲。
聞東方臉色沉下,拉著她走出宸悅宮,去到他們曾經待過的南宮。
他們如今遷至東宮,南宮已無人住,不過還有人打掃,宮人沒想到太子、太子妃會再回到此地,訝異之餘連忙朝他們恭謹行禮。
而今每個人對他們都敬畏有加,不再像從前那般敷衍行事,對他們並無真正的敬意。
正所謂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教人看輕的皇子,今日的一朝太子,聞東方忍辱負重,已熬出頭了。
“為何帶我來此?”她問。
他拉她進到他原來的書房。“因為母妃的牌位還藏在這裡。”他告訴她,並且由床下頭的暗櫃取出妍貴妃的牌位。
她了然了,馬氏已死,過去的恩怨也算了結,他來向自己的母妃稟一聲,讓她安息膜目。
“還有香火擺在這,咱們給母妃燒炷香吧。”她說。
他點頭再取出香火來,一人點了一炷香祭拜。
“母妃,兒臣今日有感而發,特地帶著媳婦同來與您說些話。”他對著妍貴妃的牌位道。
她朝他側目,有感而發?他不是來對母妃說馬氏已死之事嗎?
“母妃,父皇固然對您情有獨鍾令人感懷,但後宮人多必亂,兒臣不想重蹈覆轍讓悲劇再發生,所以兒臣決定將來就陽兒一個皇后,後宮不再有人。”
她震撼的瞪大眼睛。“你剛說什麼?”
他只是微揚起唇,沒看她也沒回答她,逕自對著妍貴妃的牌位繼續說:“陽兒生性樂觀,富有才學,且對事情有獨到看法,將來必能助兒臣成為一代明君,請母妃放心將兒臣交給她一個人。”
她眼眶發熱,淚如泉湧,情緒激動。
他這話除了說給妍貴妃聽,也是說給她聽的,他許諾只她一人的後宮。
常言道,人尊貴了就會換朋友,富有了就會換妻子,他在困頓時與她相倚,而今貴重了,不僅沒有拋棄共患難的妻子,反而更加的珍惜。
他輕抹去她的淚珠。“別哭了,母妃在看呢,她會以為你不高興我只有你一個,希望我多納後宮,免得去纏你。”他現在也懂得說笑,那雙笑吟吟的漆黑眼眸,看得她心跳加速,心緒動盪。
“你真不後悔就我一個,就算父皇這麼愛母妃,後宮也還有十來個嬪妃,而你真除了我,一個都不要?”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輕輕刮了刮她臉上細嫩的肌膚,眼中星星點點盡是愛意。
“一個都不要,就要你。”他語氣極輕,但情深義重。
她瞬間像花瓣一樣笑得嬌美,但這是朵沾了淚珠兒的花瓣,她淚水汪汪,越哭越覺得幸福,越是幸福越想哭,如今這般美好,她感謝蒼天。
馬氏未得皇令即自縊身亡,聞彥祥震怒本要鞭屍,後經董太后勸阻沒這麼做,然馬氏死後不得進皇陵,照規矩會送回娘家自行安葬,豈料馬家人卻上書奏請焚屍,不願將屍首領回,聞彥祥接到奏書立即同意。
因焚屍後馬氏就連讓後人祭拜的東西都沒有了,因此聞見月上請見馬氏的屍首最後一面,聞彥祥念其孝心,准了。
聞見月帶著馬幕兒進宮,此時的他再無過去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他身形消瘦,神情萎靡。
馬幕兒過去總是珠圍翠繞,美豔照人,而今同樣金釵換酒,憔悴狼狽。
她臉上、頸子上露出的肌膚都有傷痕,但她刻意用粉塗蓋,到頭來反而顯得更加死白恐怖。
兩夫妻進到宮中,聞彥祥不見他們,讓他們直接到宸悅宮去見馬鳳芝的屍首,之後他們就得離宮,繼續過著被軟禁的日子。
兩人到宸悅宮後,聞見月立即撫屍痛哭。“父皇好狠的心,當真就這麼恨母后殺了妍貴妃嗎?竟要焚屍讓母后死無全屍!”他忍不住罵聞彥祥狠心。
“不要罵了……萬一教人聽見,咱們就糟了。”馬幕兒提醒他。
“父皇不顧親情,讓咱們豬狗不如的活著,咱們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好怕的!”
“話說得沒錯,但……”說到底,馬幕兒還是怕死。
“瞧母后人都死了,屍前連一炷香都沒有,再瞧這宸悅宮與廢墟無異,根本不是人住的,是個鬼宮,母后在此待了半年,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她是被逼死的。”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書紹瑋走了進來。
聞見月一看見他,立刻怒目以對。“是你讓馬家人奏請焚屍的對嗎?!”他恨聲問。
他已看透這人的真面目,書紹瑋陰險得就像藏起爪子的狐狸,讓他們在毫無防備下被算計害死。
“馬家自知馬氏作惡多端,若帶回馬家只會招惹族怨,這才想到焚屍一途,而我也不過是替他們送這份奏書給皇上而已。”書紹瑋冷淡的說。
馬幕兒十分生氣。“你和塗家父子都是聞東方的走狗,馬家讓你們逼得都倒了,哪還頂得了你們說什麼。就連我爹娘都教你們打入監牢,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不甘心的怒道。馬家原本風光,可垮臺後,聞東方就讓書紹烽以及塗家人清算馬家,馬家勢力全數被掃除,可說是金盡裘敝,敗落得一塌糊塗了,她父母更是第一批被抓入獄的。
此時她不由得再想起另一件事,生地黃事件時,因有秀兒頂罪,塗白陽被放出牢裡,聞見月帶她回東宮,當晚意欲強要了塗白陽,是書紹瑋跑來說,皇上不見太子在延壽宮侍奉太后正勃然大怒,讓她通知聞見月趕去延壽宮,自己這才沖進殿內壞了聞見月的事,救下塗白陽,可當他們夫妻趕到延壽宮時,皇上已離去,但見大皇子、二皇子以及聞東方全守在太后榻前,他們夫妻自然也不好再離開,便在床前待了一夜。
現在想想,自己原來上了書紹瑋的當,他這是受聞東方所托,利用她去救塗白曝免於遭受聞見月的荼毒!
而自己真傻,還以為他好心報訊,這會想來更是恨進心坎了。
“你爹娘這些年來仗著馬皇后的勢力在外橫行霸道,到處搜刮民脂民膏,這叫作惡終有報,入獄也是應該的。不過,馬家也無情,就算是再潦倒,馬家人當年也是靠馬皇后才得了榮華富貴,這會馬皇后死了,馬家都不願意來收屍,還讓她落得焚屍的命運,馬家也算是有情有義了。”書紹瑋露出譏誚的神色。
聞見月聽了,立刻憤慨至極的怒視馬幕兒。“你們馬家確實不是個東西!”他破口大駡。
馬幕兒尷尬不已,低頭不敢說話,因為怕會再被打。
“好了,馬家如何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到此地是來奉旨焚屍的,兩位若見完馬氏最後一面就請回,我還得完成皇命。”書紹瑋冷冷的說。
聞見月臉色大變。“不,這一焚屍,母后就魂飛魄散了,不成,我不答應,誰也不能動我母后!”他激動的說。
“焚屍會魂飛魄散,那我母妃是活生生被馬氏燒死的,這痛苦何止魂飛魄散而已。”這時聞東方與塗白陽走進殿內,沉怒道。
他臉色發青。“你來做什麼?我母后不想見到你和塗白陽!”看見塗白陽,聞見月的心緊擰,,股痛失以及不可得的恨意充斥心頭。
“馬氏已死,死人可決定不了任何事,倒是你,我是來給你個提點的。”聞東方說。
“提什麼點?”聞見月橫眉豎目問。
“馬氏一死,父皇有意處置廢位太子了。”
“父皇要處置我了?!”聞見月大驚,一旁的馬幕兒也血色盡退。
“嗯,你這些年來與馬氏兩人酒食征逐、枉害忠良,罪證都已查清楚了,本罪該萬死,但父皇顧念你受馬氏所累,饒你不死,只送你至寮國為質子,如此你還能為自己做的錯事有點彌補。”
“什麼,送我去察國?”聞見月驚愕到幾乎無法言語。寮國是所有鄰國中最為蠻橫的一國,經常會突擊紫周邊境讓邊境百姓甚為驚恐,日前兩國總算簽下友好條約,寮國不得再騷擾紫周邊境,為避免毀約,兩方各派人質前往,想不到父皇竟讓他去!
這一去,就是拿命去賭了!寮國人野蠻,經常反復無常,若是哪日忽然拿他祭旗,給紫周下馬威可怎麼辦?思及此,他嚇得全身發抖。
馬幕兒也聽得臉色發白。“我……我也要同去嗎?”
“夫妻同命,除非他休了你。”塗白曝說。
“那……”馬幕兒忍不住渴求的看向聞見月。
“你休想,大難來時,你這女人竟還想自己獨活!賤人!”聞見月當著所有人面狠戾的打了馬幕兒一耳光。
馬幕兒被打得嘴破眼角出血,模樣難堪。
“聞見月,你怎能動手打人!”塗白陽見不得女人被打,上前扶起馬幕兒後怒斥他。
“她是我的人,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若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打……”
“大膽,放肆!”聞東方身後的太監大聲喝斥。
他一愣,瞪著李駱。“你剛說什麼?”一個奴才竟敢威嚇他!
李駱目前已是東宮大太監,他面對聞見月一臉無懼就算了,那表情還帶著怒氣。
“當今太子妃哪能容您言語褻瀆,宮中有規,對皇族不敬者,輕則打臉,重則賞鞭。”李駱這樣子可比當年的宋松林還狠。
他倒抽一口氣。“我也是皇族,你敢對我動手嗎?”他質問。
“您雖是廢位太子,但起碼還是四皇子,奴才自是不敢動手,可若奴才的主子點頭,奴才就得公事公辦了。”李駱瞧向聞東方,讓他給個令。
就見聞東方清清淡淡的開口道:“宮規如此,怎好毀去規矩,犯行雖重,但念其剛喪母就格外開恩吧,打臉就好。”
他聲音剛落,李駱身旁的小太監馬上將聞見月兩手架住,李駱卷起袖子準備動刑。
“大膽的奴才,你敢動我試試!”聞見月愕然,他自小身份尊貴受盡各方寵愛,誰敢對他放肆!
李駱垂下雙眉,故意露出苦瓜臉。“奴才只想把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好,四皇子就別為難奴才了吧。”說完一掌就往他臉頰打去,這一掌不夠再一掌,打得聞見月都懵了。
等回過神後,他立刻氣得七竅生煙。“你這奴才竟敢……”
“再打。”聞東方冷若冰霜的吩咐。
“是。”李駱應聲後,手一舉就再打,將聞見月的臉龐打出數個五爪印來。
馬幕兒看了吃驚,想不到聞見月竟然會挨打,當場一張臉驚得死白。
塗白陽臉一沉,自取其辱一向是聞見月的強項,只不過馬氏的屍體就在一旁,還是讓他在母親面前留點尊嚴吧。
她瞧向聞東方,他曉得她於心不忍了,這才讓李駱停手。
李駱得令退下,可聞見月已被打得兩頰腫脹,一時間連說話都有問題。
馬幕兒見狀並沒有去扶他,反而嫌棄的退一步,眼睛往聞東方與塗白陽看去,見他們兩人親密相依,聞東方對塗白陽呵護備至,只因聞見月對她言語稍有衝撞就打得聞見月滿地找牙,這份維護愛惜,聞見月從不曾給過她,塗白陽這太子妃當得比她當年還要榮寵尊貴……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話想私下說。”馬幕兒忽然對塗白陽要求。
“不行,你心術不正,太子妃怎能跟你單獨在一起。”小君第一個不同意。延壽宮大火時,小君英勇救出董太后,受董太后提拔,現已是一等宮女,而宮女分三等,一等之後再上去就能任女官。
塗白陽詢問的看向聞東方,他也正皺著眉頭。她曉得他不放心,是不會同意的。
“彌有話就在這裡說吧。”塗白陽對馬幕兒說,沒打算跟她單獨在一起。
馬幕兒見她不肯跟自己走,哭了起來。“我不是求什麼,是真有苦處,尤其之後又要到寮國,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但這話只能對太子妃一個人說,若此時不說那便一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見她這樣子,塗白陽也蹙了眉,只得心軟的對聞東方道:“我只與她到一旁去,聽她說完就回來。”
“那在外頭說兩句就夠了,我等你。”聞東方曉得她心慈,不可能不理,只得勉強答應。
小君見聞東方都點頭了,也不好再阻止,但瞪著馬幕兒的目光可是狠得很。
小君護主賣力是出了名的,塗白陽無奈,跟著馬幕兒到一旁的小池邊去。
“好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遠離眾人後,塗白陽道。
“好的,我要說的是……”她瞧了瞧一旁不淺的池水後,驀然朝塗白陽露出笑面夜叉的表情,接著猝不及防的抱著她往池裡跳。
眾人遠觀後大驚,趕來後兩人已沉入水中,聞東方馬上跳下去救人,一干護衛見太子都入水了,哪敢遲疑,紛紛跟著跳水。
而池裡這邊,塗白陽會游泳,此刻拚命掙脫馬幕兒的鉗制,但馬幕兒也知她不怕水,但她一心要與塗白陽同歸於盡,所以死命抱著她不讓她脫身。
自己即將要跟聞見月去寮國受罪,將來還得不斷遭受聞見月的毒打,她下定決心了,與其活得這般沒尊嚴,活得這般不如人,不如拉塗白陽同死,這也算是為自己解氣了。
塗白陽不知這女人瘋了,任她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馬幕兒,但馬幕兒仍抱著她不斷往下沉,她不想死,她有愛她的丈夫,美好的將來,她不能死……
但她快撐不下去,不能呼吸了,她用力咬了馬幕兒的手,馬幕兒吃痛總算鬆開她,她得了空隙便往水面上游,哪知馬幕兒立即追上來,並且拔下頭上的發簪拚命刺她的身子,塗白陽的雙手被刺得血流如注,無力再往上游。
“我既不幸,你也不該如意,你和我一起死吧!”馬幕兒重新再將她拉下水底。
在塗白陽失去意識前,彷佛見到聞東方焦急的面孔,他喚著她的名字,讓她不要離開,不要死……
“老公,老公——”她在大喊中驚醒。
醒來後,愕然發現她回到自己在現代的家了,此刻她躺在臥室床上,身上穿著HelloKitty的睡衣。
她看著眼前這一切,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摸摸自己的臉和脖子,滿是汗,接著不住用力的甩甩頭,她居然變回塗白洋了,可她不是已經……與人交換人生了嗎?
為何又回來了?
她一臉茫然,不解眼前的狀況。
再看看床頭的電子時鐘,顯示——2014/12/2423:50。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在紫周國待了兩年,怎麼時間還停留在她與朱槿交易的那天?
難道,這只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
可是,她清晰記得自己愛上聞東方這個男人,她記得他的每個表情、每個眼神、每句他說過的愛語,這些不該是假的,不該只是夢一場而已。
她心亂如麻的下床,不知如何是好。
她瘋了嗎?瘋了嗎?腦袋才會如此錯亂。
叮咚一聲,門鈴突然響了。
她去應門,開門後,僅是一愣就立刻大喊:“朱槿!”她認出來人就是人生販賣店的店員。
太好了,她不是作夢,是真的有人生販賣店,自己真的換過人生,她沒瘋!
朱槿仍是一頭黑直長髮、深色眼睛,還穿著紅色衣服,此刻正親切地朝她笑著。
“真感謝你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是你推銷我換新人生的。”
“呵呵,記得就好,我是來做售後服務的。”
“售後服務?”
“是的,不過我們可以進去屋裡說話嗎,在門口不方便聊。”朱槿笑問。
她急忙將朱槿拉進房子裡,火速關上大門。
“快告訴我,我怎麼會回來的?”她迫不及待的問。
相較於她的急切,朱槿則顯得悠閒多了,見她沒心招呼自己,自動晃到客廳找位子坐下。
“朱槿?”她迫不及待想馬上知道答案。
朱槿歎口氣。“你這人真是的,完全不懂待客之道,連杯水也沒給我喝就急著追問事情,好吧,反正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些的,這就是售後服務,結束時記得幫我寫份問卷。我老闆現在興這套,稱這叫KPI,英文叫KeyPerformanceIndicators,關鍵績效指標,希望員工給客戶的服務能達滿分,再以這份問卷做為員工調薪依據……好好,我知道你沒興趣知道些,我要說正經的了。”
見塗白洋已經要翻臉了,她才不再說廢話了。
“你之所以又回來,是因為你不遵守約定必須接受懲罰。”
“約定、懲罰?”她一怔。
“對,交易中清楚約定你不能更改原主的抉擇,你必須嫁給聞見月,可是你沒做到。”朱槿嚴肅的說。
沒錯,她毀約了,她拒絕了聞見月,她並沒有接受他。“我愛的是聞東方,實在無法和聞見月在一起。”她無奈的說。
“無法?這話太不負責任了,因為你的抉擇改變了聞見月的命運,若是你接受他,命運會安排聞東方落敗,聞見月依然是紫周的太子,而你最終也會是他的太子妃,但你改變了歷史以及他們兩人的命運,你得為此付出代價。”
“我願意接受懲罰,只要你讓我回去,聞東方一定還在等我,我不能讓他空等。”她惶然說。想起自己就這樣消失,他如何能接受。
“聞東方不會等你的,因為塗白陽沒有離開過,只是變癡傻了。”朱槿告訴她。
“變癡傻……”她瞬間明白了,此刻待在他身邊的人是原來的塗白陽!她胸口一梗,悶痛起來。“那麼,伴聞東方一生的人將是真正的塗白陽?”
“沒錯,這也是聞東方獲得天下必須付出的代價,得到一個傻妻。”
她愕然,身子再也撐不住的癱軟到地上,原來改變了原主的抉擇,不只是自己受到懲罰,連聞東方也會受累。
“那、那聞見月也受影響了,他又會如何?”她顫聲再問。
提起這個人,朱槿擰眉,似乎也不喜歡他。“他雖失了天下,但壞事做多本就不會有好下場,再加上將來當了皇帝後,惡行會更重大,搞得紫周民不聊生,我的老闆小路說了,這次就算他倒楣吧。”意思就是,並不會補償聞見月這個惡人。
塗白洋闔上雙眼,淚水不受控制的淌下。“朱槿,難道沒有辦法補救,讓我再回去嗎?我愛那男人,不忍他從此面對一個癡傻的人傷心絕望,請讓我回去吧。”她悽楚的說。
朱槿同情的看了悲不可抑的塗白洋一眼後才道:“要回去可以,不過你得再度做選擇才行。”
她倏地被驚喜和希望籠罩住了。“好,你說,要我做什麼樣的選擇?”有選擇就有機會,她想再見聞東方。
“你必須在我提的兩個選項中選一個,一,選擇廚藝,留在現代,你雙手的傷會好,能繼續自己的總鋪師之路。二,選擇聞東方,回到古代,但會因為被馬幕兒所傷,雙手不能使力,你又失去了親自掌廚的機會。”
她聽完之後愕然了下,當初同意更換人生就是因為雙手能恢復,她才爽快答應,而今多了一個聞東方,這次她又要如何抉擇?
“如何,你選的是夢想還是愛情,告訴我答案吧。”朱槿肅然道。
“我……”
黎明時分,金鐘響起,聞東方身穿一襲金紫龍紋袍,腰系龍雲玉帶,昂首闊步于重重宮苑,殿門一道道為他敞開,君臨天下。
紫周金觀二年,皇帝聞東方雄才大略,任人唯賢,務農興學,減輕徭賦,使得國富民安,廚為“金觀盛世”。
於朝堂之上,聞東方也廣開言路讓各方建言,激得朝臣一股熱血為民,辯論激烈,直至午後還不願散去。
“皇上,該用膳了,皇后娘娘等著了。”皇宮總管大太監李駱上殿前提醒。
這話一出,原本討論得鬧烘烘的殿堂立即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眾人識相的往前跨一步,稟道:“臣等告退。”
聞東方頷首。“嗯,明天再議。”
沒人敢多留,一一退朝了。
聞東方起身,外頭下了多日的大雪終於停下,只剩細小的雪花飄落,一片羽絨似的雪花落在他翻起的掌心上,輕輕一抹便化了,他微微一笑,舉步往鳳宮去。進到鳳宮見到桌上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他視線梭巡了一圈,不見皇后,朝李駱看去,李駱又朝小君望去,小君目前已是尚宮局的司記,管理宮內所有的宮女,她會意,馬上要去寢殿請人。
“不用了,朕自己去請。”聞東方道,自己往殿內走去。
時值冬季,殿內燒著暖爐,很舒適溫暖也很好睡……他瞧向小榻上臥著的人。
這人穿著淡金色繡有鳳凰的寬袍,發上簪著一支簡單的珠花簪,臉上素淨沒施任何粉黛,即便睡著嘴角也微微向上彎。
他靜靜地瞧她,捨不得將她喚醒,慢慢坐在她身旁,滿足的凝視。
許是睡得腰酸了,她身子扭了扭,他見狀立即伸手替她揉揉腰,這一碰,她睜開眼了,瞧見他替她揉腰,露出訝然的表情。
“臣妾不會只等這三分鐘的時間,又睡著了吧?”她問。
他捋了捋她額上的亂髮,這人不管用何種姿勢睡,一覺醒來後頭髮總是亂。
“朕聽人家說孕婦嗜睡,這是正常的。”他體貼的說。
她往自己挺著的五月肚望去,確實如此,自懷孕第三個月起,她就無時不想睡,站著能睡,坐著能睡,吃飯能睡,講話時也能睡,更別說書一翻開立即就睡著了。
她露齒笑。“老公說得是,正常正常,可方才等你時肚子餓耐不住,先吃了一頓,但小睡一覺,才一睜眼又餓了,這正不正常?”
“再正常不過,一人吃兩人補。”他抿笑。
“那咱們再去吃一頓吧……不,你才剛要午膳,是臣妾要再吃一頓。”她起身,蹦跳著要去填飽肚子了。懷孕後她變得好會吃,一天吃上好幾頓都不夠,幸虧她也好動,才沒讓自己肥得不象話。
“走慢些……欸,慢些。”他在身後提醒,總擔心她大著肚子不好好走,跌跤了可怎麼辦。
“好好好。”她滿嘴說好,但可沒聽他的,依舊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前頭的膳桌坐下,開始填自己的無底洞了。
他跟著坐下,見她筷子拿得穩多了,之前是連筷子都抓不牢的。
他想起三年前之事,她讓馬幕兒拉入宸悅宮的蓮花池底,當他心急如焚的將人救上來後,她昏迷了幾天才醒過來,雙手因遭馬幕兒的簪子所傷,筋骨受損嚴重,再也不能靈活使用了。
他本以為她得知後會傷心,因為她連勺子都握不住,如何做菜?
而做菜又是她最喜歡的事,雙手等同於廢了,她必不能承受,哪知她坦然面對了,見自己替她難過心焦還反過來安慰他,說“有舍有得,不必在意”。
只是這話裡的“舍”與“得”說得極具深意,讓他想深究又不知如何深究起。
塗白陽正吃得開心,見他盯著她的手發怔,就曉得他又替她感傷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走向他,只稍微一彎腰,他便知道她想做什麼,輕俯下臉,方便她親吻自己。
這舉動一干宮女、太監見怪不怪,他們的皇后娘娘十分放得開,照她自己形容,是走在尖端的人物,愛要及時,愛要隨時,所以不論時間不論場合,她想吻就吻,想親就親,皇上全力配合,就連在群臣之前,她若傾身上前,他也毫不避諱的接下她的吻,以此昭告天下,帝后恩愛。
“老公,”私下,她從沒叫過他皇上,一律喊他老公。“你覺得桌上這幾道菜如何?”她笑問。
桌上有東坡肉,冰糖醬鴨,紅燒蹄膀等等,每道菜的做法都很獨到,絕不是紫周一般人家吃得到的料理。
“朕還沒吃,只先嘗到你口裡清蒸黃魚的味道。”
這一說,四周伺候的人全噗哧笑出來,塗白陽也俏臉微紅,總算知臊了。
“得了得了,那就現在吃點。”她夾了塊東坡肉喂他。“味道如何?”
“入口即化,滋味非凡,極好。”他不吝於讚美。
“是吧,這不是臣妾親手做的,卻是臣妾親口“說”的,臣妾說得一口好菜,傳授他人後也能做出一手好菜,而你,就有口福吃得一桌好菜。”
三年前她選擇了他,也等於放棄了廚藝之路,可她沒有後悔,因為她體會到多年前朋友江圓圓告訴她的話——夢想不會因為身體上的挫折而受到阻礙,大廚有很多種,並不是非要自己動手才叫廚師。過世的父母教她的不是總鋪師能煮什麼菜,而是能帶給食客多少歡樂與滿足。
她雖然不能親自做料理,但不代表她不能繼續料理之路,她還能說,還能教,還能見到自己心愛男人滿足的吃相。
何況,她現在有全天下最大的廚房——禦膳房供她“說”菜,還有一百多個禦廚當她的雙手供她使喚,讓她愛“說”什麼菜就能吃什麼菜,甚至,她的巧思在經過與禦廚們討論後,還可變化出以前沒想過的料理方法,因此,她很滿意。
然而,令她最滿意的是這裡有她深愛的人,而他對她的愛天下皆知,後宮唯有一後,沒有嬪妃,他到哪身邊只有她,他不將她拘於禮節、拘於宮規之中,任她自由快樂的生活,這是他當初給她的承諾,他做到了。
在紫周——
皇后可以登朝議政。
皇后可以不計場合隨興與皇上親熱。
皇后可以讓皇上只吃皇后“說”的菜。
皇后可以要求皇上,上朝時穿著自己“說”的衣飾。
皇后可以要求皇上半夜去獵只野雁回來烤。
皇后可以讓皇上夜裡給她按摩白天蹦累的腿。
皇后可以做的事情太多,沒有限制,受皇上無上限的寵愛。
如今有孕在身,他能寵得更多,寵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還讓父兄警告要節制,其實需要節制的不是她,是那男人,他得學學不要再“無法無天”的寵她了。
“老公,臣妾雙手雖不能康復,但並不減臣妾的幸福感,臣妾不會為失去的難過,也請你別因馬幕兒傷了臣妾之事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臣妾擅自更改命運的懲罰。”
“擅自更改命運的懲罰?”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起這樣的事,有些訝然。
她歎了口氣,先揮手讓周圍的人退下去,有些事她不想再獨自隱瞞了。
李駱與小君立刻與所有人一起退下了。
當殿內再無旁人時,塗白陽開始娓娓道出自己更換人生之事,說完後她極度緊張,怕他將她當成妖怪,可等了半天,他表情淡然,什麼也沒多說。
這反應不大正常吧?一般聽見這樣的事,再鎮定的人也要吃驚一下的,這麼平靜完全不合常理。
“你不覺得怎麼樣嗎?”她湊過去小心翼翼問。
“這事朕早猜出來了,都消化了多年,你覺得朕該有什麼反應才好?”他反問她。
“話不是這樣說,這可是匪夷所思的事,你怎可能不……等等,你說你早猜到了?你早曉得臣妾不是這朝代的人?”他不驚訝卻換她大吃一驚了。
他含笑望著她。“你喊朕老公,朕查過疆土內外,沒一個地方對丈夫有這樣稱謂的,你說的三分鐘,這種計時法,在鄰國也沒人用過;你做的菜手法新穎,也不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更別提你明明會泅泳,可照顧你多年的小君卻不知道你何時學會的。最不同的是,你的言行思想都超脫於一般女子,另外還有一件事……”他目光突然深沉起來。
“當年你落水被救起後曾變得憨傻,那時朕就已確定身子裡的靈魂不是你。”
當時她溺水醒來後曾癡傻了幾天才恢復神智,那時小君一見到失智的她便狂哭,說是她舊疾復發又癡憨了,那時他也呆住了,不信心愛的女人會癡得連他也不識得。
他們如此相愛,禍福與共,她怎能將他自腦中抹去,怎能如此狠心?
那幾日他日日陪著她,請她再喊一次他的名字,要不,像往常一樣叫他一聲老公也行,但她只是對著他憨笑,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太醫說她是溺水太久傷到腦子了,恐怕再也不會好,他聽了椎心刺骨,回頭就將馬幕兒殺了。
所幸,幾日後她神奇的恢復神智了,再找回心愛之人,他大喜過望,當場落下男兒淚。
“原來你已經知道臣妾不是真正的塗白陽,而是來自不同世界的人。”她吃驚。
“是的,朕心裡有數你與咱們不同,只是朕不知你是因為不肯選擇四弟而受到懲罰,更不曉得你為了朕而放棄夢想。然而朕感激你這麼做,你若留在未來,朕敢保證即便得到了天下,但失去你,朕定會成為比四弟更殘酷的暴君,哪能有今日的紫周盛世?陽兒,幸虧你回來了,你救贖了朕與天下。”他激動的說。
她眼眶泛紅。“臣妾明白,所以回來了。老公,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喔!”她邊哭邊肉麻的說。
他喜歡聽她的肉麻話,主動吻了她,殿內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沒人觀賞,這一吻,氣氛更加乾柴烈火,孕婦索性坐到他的大腿上,小手開始剝男人的衣物,他也沒閑著,護著她的肚子,不讓過度忘情的女人跌下去。太醫說五個月的胎兒已經穩了,只要動作小心是可以行房的。
而他都忍幾個月了,忍得心浮氣躁,這會難得皇后熱情如火——
“啟稟皇上,寮國質子宣揚侯派人求見。”李駱在外頭高喊。
聞東方登基兩年,上個月封聞見月為宣揚侯,但名下無封地,且續留察國宣揚紫周國威。
吻得難分難舍的兩人聞聲一僵,聞東方的臉更是垮下來了。“宣揚侯何事派人求見?”他咬牙問。
聽見主子語氣中帶著殺氣,李駱口水一吞,猜出裡頭正發生什麼事,自己這是煞風景壞了主子的興致,當下頭皮一麻,只得趕緊稟道:“宣揚侯請人帶話,寮國人野蠻無禮,他在異鄉受盡欺淩辱沒,懇請皇上恩准他回朝……”
“不准,讓他給朕老實待在寮國,若想回來,先砍了自己的腦袋!”
“是。”李駱應聲,回頭瞧了眼聞見月派來傳話的人。
見那人早就抖得牙齒咯咯作響了,李駱抿嘴搖頭,這聞見月的命可真不好,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派人帶話回來,卻不巧遇到主子“辦正事”,壞人興致的結果就是註定得繼續“為國捐軀”了。
塗白陽瞧向聞東方。“聽說宣揚侯在寮國吃盡苦頭,壓力大到連頭髮都快掉光了,已不復往日瀟灑,挺可憐的。”
“你要朕放他回來?”他挑眉。
“當然不是,臣妾是說他已經這麼可憐了,就不要再舟車勞頓的讓他回來,況且路上匪徒強盜甚多,萬一不幸遇上就更倒楣了。”
她賊笑著,她可不是什麼佛心之人,明知聞見月是個禍害,怎可能想讓他回來。如果可以,最好讓他老死在察國,才能天下太平。
聞東方微笑了。“是啊,皇后說得極是,宣揚侯在寮國當質子宣揚國威已夠辛苦了,怎好讓他再遭逢意外。”
說著,他吻向她,聞見月的事已經被拋到腦後了……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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