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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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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淩宓 -【撞個腦袋嫁醫生(聖誕夜的交換人生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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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0:20:59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陶志緯的警告在蔣宜樺心底發酵,的確引來一些不安和揣測,但經過冷靜思考後她選擇相信淩然。
    她對淩然的為人絕對比任何人還瞭解。
    就算淩然的確跟淩揚高層關係良好,他也絕對不會因此收回扣、私下拿好處,對此,她百分之百相信他。
    至於陶志緯和淩揚維修人員可能私下勾搭一事,她決定積極處理,無法等到淩然返國後再行動。
    因為陶志緯已經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這舉動警告意味濃厚,是要她最好別再干涉下去。
    陶志緯如果以為她會因此而收手,那就太低估她了。
    不論如何,她都會查到底。
    週六清晨四點半,她起了個大早親自開車送淩然到機場。
    這段時間,有關陶志緯當面找她提出警告一事,她沒提半個字,不願讓他去國外參加研討會之餘還得分心擔憂她。
    她把握跟他獨處的時光說著情人間的甜蜜情話,在機場出境大廳分享一個纏綿的吻。
    直到他挎著行李消失在人群中,她才開車返回臺北。
    沒有返家補眠休息,她跟蘇檢察官約好碰面,把手頭的資料交給對方,蘇檢察官允諾會積極介入調查。
    交出資料後,報復行動正式啟動。
    接下來幾天,她處於極度不安的狀態。
    淩然遠在紐約,接著啟程前往歐洲,他忙到連通電話傳訊息的時間都沒有,她體諒他的辛苦,不聯絡也好,不然她生怕自己會說溜嘴,將心裡的恐懼和盤托出。
    這段時間來,陶志緯和吳沛馨常有意無意跟她製造偶遇,言談間都刻意提及照片一事,他們兩人擺明瞭打算用淩然來牽制她,讓她幾乎快撐不下去。
    她感覺自己像站在懸崖邊,隨時都會被推落摔個粉身碎骨。
    但無論如何,她既然已經決定行動就必須勇敢面對,承受一切後果。
    心驚膽跳的等了兩周,就在淩然預定回國的前一天,蘇檢察官那邊終於捎來消息。
    她火速趕往約定地點,從蘇檢察官手中拿到調查資料,內幕之驚人,連她都不敢相信。
    “原本我們跟監的物件原先只鎖定陶志緯和淩揚的維修部王主任,但苦無結果,後來由淩揚主動提供王主任所使用的內部電腦資料,透過解密找到一個相關檔案,裡頭除了載明維修款金額、分帳明細之外,還有王主任招待陶志緯的紀錄,陶志緯不僅收受回扣另外還接受數次的性招待。”
    看著調查報告,蔣明華感到噁心作嘔。
    原來陶志緯跟她結婚的那兩年,除了和吳沛馨有姦情外,還曾多次出入酒家帶女人出場,這男人簡直骯髒齷齪到令人髮指。
    “蔣小姐,有關陶志緯犯罪情事已證據確鏊,檢調這邊可以隨時提出搜索票搜索陶志緯的辦公室和住處。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有件事跟蔣小姐報告,是有關吳沛馨和其父親吳雄明。”
    “他們跟虛報維修款項也有關係?”
    “關係可大了。”蘇檢察官從公事包拿出另一份資料。
    “從淩揚王主任的檔案裡,我們又找到一個可疑的檔案,原來王主任是吳沛馨的舊識,陶志緯跟王主任可能就是透過吳沛馨從中牽線認識的。”
    “檢察官的意思是說,吳沛馨和吳雄明也可能從中獲得利益。”
    “不,有關維修款的部分,陶志緯是私人收受的,一毛都沒有分給吳沛馨和吳雄明。”
    她擰起眉頭,心頭不無疑惑。
    “你先看調查資料,吳雄明父女這個案子恐怕比陶志緯聯手外人坑醫院維修費用還嚴重。”這是案外案,意外扯出的大案件,蘇檢察官方正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貪婪的陶志緯顯然也牽涉其中,這回這三個人將難逃法律制裁。”
    證據確定,現在就等撒網抓人。
    蔣宜樺從蘇檢察官手中接過另一份調查檔翻閱著,越看臉色越加凝重。
    “這是怎麼回事?”
    “聽說外科陶醫師涉嫌偽造文書盜領維修款,檢調現在兵分兩路搜索陶醫師的辦公室和住家。”
    “吳理事也牽涉其中?”
    “聽說董事會開到一半,檢調單位就進會議室抓人,把吳理事帶走。聽說吳理事好像是私設人頭公司,低價購進健保藥品再轉賣給醫院,從中賺取利潤……”
    “人頭公司掛名董事長就是吳沛馨。”
    “誰告的密?!”
    “蔣秘書一早帶著檢調到外科和會議室,應該是她吧。”
    “蔣秘書和吳沛馨鬧翻了?!”
    “嘖,沒想到陶醫師看起來是個和善大好人,私下竟然會幹這種壞勾當。”
    “我看陶醫師是被吳氏父女給帶壞了。”
    “可憐的陶醫師,大概是無法忘懷喪妻之痛,一時寂寞痛苦才會著了吳妖女的道!”
    幾個菜鳥醫生不明就理,還以為陶志緯是好人,一旁的老鳥聽了馬上不以為然的反駁——
    “一個巴掌拍不響,陶醫師如果不貪,豈會跟吳氏父女同流合污。”
    一大早,傳仁醫院便有大批檢調進駐,搜索外科辦公室以及吳雄明的辦公室。陶志緯和吳雄明正巧在醫院裡,人旋即被帶走。
    至於吳沛馨,檢調已派員到吳家逮人。
    發生這個天大的事件,醫院上上下下皆議論紛紛,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現場陸續有記者來拍攝採訪,午間便以頭條新聞播出。
    到了下午,一整個上午的兵荒馬亂終於稍微平靜。
    待檢調離開後,整棟醫院終於從混亂回歸了正常運作。院長室內,蔣毅神情凝重的看著女兒蔣宜樺。
    “是你派人調查的?”
    “爸,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發生醜聞對醫院的名譽損害很大,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蔣宜樺隱瞞父親先斬後奏,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若她事先告知父親,他和吳雄明是多年好友,在法理情上他可能會選擇情,對吳雄明網開一面,而這麼做主要也是要維護醫院的名聲。
    倘若父親放過吳雄明和吳沛馨父女,那麼陶志緯浮報維修費根本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一樁,父親更不可能追究,頂多將陶志偉降級以薄懲收場。
    她必須避免這種情況,她要親眼看著陶志緯和吳沛馨受到報應,因此私下跟檢調合作是唯一可行之路。
    如願看著陶志緯和吳沛馨終於受到報應,威脅解除,她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樺兒,爸知道你的想法,爸不是要責怪你,爸是擔心你的安危,你私下調查陶志緯和吳理事,萬一被他們知道,他們不可能放過你。”
    蔣宜樺安撫父親。“爸,一切都沒事了,壞人通通被抓走了,現在誰還能對我不利……”
    她話還沒說完,放在外套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跟父親說了一句抱歉,拿著手機走到一旁。“蘇檢察官你好,我是蔣宜樺,我人在醫院裡……怎麼了?有事嗎?!”
    “蔣小姐,事情不好了!吳沛馨在檢調人員抵達吳家時已經逃走,顯然有人早一步通報她,還有王主任也沒逮到!我怕他們兩個聯手對蔣小姐不利,所以打這通電話要蔣小姐自己多加小心。”
    她駭然,臉色刷白,低低的驚呼。“他們逃走了?!”
    “請蔣小姐放心,警方已經發出通緝令限制他們出境,並加派人員追捕他們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蘇檢察官特別通知我。”
    “蔣小姐請務必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申請警方派員保護蔣小姐安危。”
    “不,不用!我自己會多加小心。”
    結束通話,蔣宜樺自然有些心生恐懼,但她不想讓任何人為她擔心。“怎麼了,你臉色這麼難看?”蔣毅難掩擔憂的看著女兒。
    “誰打來的?”
    “我有一個朋友在複健科住院,出了點事,我馬上得過去看看。”
    她找了個理由搪塞,後來又花了些時間安撫擔憂的父親。至於母親那邊,她相信明理的克麗斯汀。密特朗會同意自己先斬後奏的做法。
    離開院長辦公室,她躲進了女廁,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冰冷,全身不斷的顫抖著。
    吳沛馨竟然逃走了!
    心狠手辣的吳沛馨極有可能對她做出可怕的事來,一如當初的她不願簽字離婚,刻意阻撓吳沛馨和陶志緯,吳沛馨便狠毒的在她的點滴裡注射致命毒藥,以殘酷手段害死她。
    吳沛馨的狠毒讓人不由得全身泛起冷意。
    儘管非常害怕,但她必須正面迎戰。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愛她的雙親,還有淩然,她都要保護到底。
    隨便找個理由跟父親告了假,蔣宜樺開車回家收拾行李。
    拎著簡單的行囊,她開車離開住處大樓,從下午到黃昏都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心思時不時落在擱在副駕駛座的手機上,她在等待著……
    安靜了一個下午的手機,終於突然響了起來。
    蔣宜樺迅速把車子停到路旁,抖著手接起手機。
    “我是蔣宜樺。”
    “你在哪裡?”來電的是淩然。
    “淩然?”她怔住,他的聲音讓她心中的武裝差點崩塌。
    “你這時間不是應該在飛機上?”
    如果她記得沒錯,他明天淩晨才返國,現在這時間人應該已經在飛機上頭才對。
    “我班機提早,兩個小時前剛到臺北。我打開手機後發現有不少人通知我醫院出了大事,這些訊息裡卻獨獨缺了你給的消息。”他提早返國,一下飛機立即打開手機,那些接踵而來的訊息差點灌爆他的手機。
    “我出國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就算我忙到沒空跟你聯繫,你也可以主動告訴我呀……算了,現在說這些毫無用處,我不怪你,我只是很擔心你。告訴我,你人在哪裡?院長說你壓力大請假回家休息,但我找不到你。”
    淩然已經回到臺北家中,他有蔣宜樺屋子的備用鑰匙,結果開門進去一看,一樣撲了個空。
    他有股強烈不好的預感,令他猶如被丟到高溫煎鍋上煎著的活魚,此時此刻身心都備受煎熬。
    “我沒事,只是開車出來散散心,我很快就會回家。”
    她說謊,她不敢回市區公寓更不敢回蔣家大宅,她怕連累淩然、蔣毅及克麗斯汀、密特朗。
    淩然抬手捏著緊緊皺起的眉心,沉沉吐出一口氣。“我收到消息,淩揚的王主任和吳沛馨下落不明。”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得到消息立即找相關人等問清所有事情,早在十分鐘前他就已經和蘇檢察官聯繫上,得知吳沛馨和王主任逃走了。
    “宜樺,他們兩人極可能對你不利。”
    蔣宜樺沉默著。
    “宜樺,別讓我擔心,快點回到我身邊讓我來保護你。”
    她依舊不發一語。
    “宜樺?快回答我,告訴我你所在之處……”
    她結束通話,把手機丟開。
    他臉色煞白,立即又撥出電話,但她抵死不接。
    他沖回對面住處用家中室內電話打給她,她一樣不為所動。
    他低咒著,焦躁不安的程度猶如熱鍋上的螞犧,他來來回回的踱步幾乎要將地板踩破,卻始終想不出辦法跟蔣宜樺取得聯繫。
    “兒子,你怎麼了?”鄒美惠提早下班回家,一回來就發現兒子有異狀,而且還是症狀很嚴重的那種。“你坐下來,這樣走來走去我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媽,我女朋友有危險,我心裡擔心。”
    鄒美惠嚇了一跳。“女朋友?!你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我們來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媽,我女朋友就住在對門。”
    “那個花癡蔣小姐?”鄒美惠感覺很無力,兒子終於交女朋友了,她心裡自然高興,可交往對象卻讓人不敢苟同。
    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剛剛兒子說有對方危險?“蔣小姐這回又做了什麼好事?”
    淩然知道母親對蔣宜樺的印象不好,但現在他沒空幫她說話洗刷不好的形象,他得想辦法儘快找到女友才行。
    他看著母親,終於想到一個法子。“媽,我看現在只有你能幫得上忙。”
    “我?”鄒美惠比著自己,正納悶的想問,兒子已經先開口了。
    “媽,麻煩你跟爸聯絡,我需要爸的協助,我需要爸同意讓淩氏集團的安全部門提供我所有的協助,我必須在最短的時問內找到宜樺的下落,否則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自從他們母子搬離淩家之後,兒子從來不曾主動提起他爸,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現在卻打算跟他爸見面?!
    鄒美惠今晚接二連三受到極大的驚嚇,不過幸好她還挺得住。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鄒美惠立即打電話給丈夫,把淩然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轉達給丈夫聽。
    蔣宜樺把車子停在公園路邊的停車格,下了車,一個人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暮色沉沉,晚上氣溫逐漸下降,她中午出門急,穿得有點單薄,此刻感覺有些冷。
    她抱著自己,不斷用雙手摩挲著手臂,雙腿不時的來回蹭著,試圖讓身體暖一些。
    她不想回到車上,一個人待在密閉空間裡胡思亂想會讓她快要窒息。
    口袋的手機這時又響了起來,她原本不想理會,但生怕錯過重要電話,還是伸手進口袋掏出一看,接著,她倏地渾身一僵,神情轉為凝重。
    深呼吸,她鼓起勇氣接起電話。“吳沛馨,你逃不掉的,我勸你還是快點出面自首。”
    電話那端傳來陰冷的笑聲。“蔣宜樺,如果你還想要塗白洋活命的話,就一個人來見我,不准報警。”
    她心一驚,“吳沛馨,你放過白洋!她跟這件事無關,有事沖著我來,不要找白洋麻煩。”
    “我在XX工業區XX路的一號倉庫,限你半小時內到,否則塗白洋性命不保。”
    “吳沛馨——”
    手機傳來嘟嘟聲,蔣宜樺驚慌失措的跑出公園回到車上,發抖的手抓住方向盤,發動引擎,透過地圖搜尋往港口的路線。
    她要自己鎮靜,千萬別慌,只要她在時間內趕到,塗白洋就能活命。
    她邊掉眼淚邊猛踩油門。“白洋,等我,我馬上去救你。”
    她心急如焚擔心著塗白洋,卻忘了打電話跟醫院確認塗白洋的狀況,光是吳沛馨一句威脅就讓她亂了陣腳。
    她開著車歪歪扭扭的在高速公路上急馳,塞在口袋裡的手機不斷響起來電鈴聲以及訊息短音。
    她無暇接聽,只是不斷催油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吳沛馨指定的地點。
    她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可能已經超過半小時的約定時間,她好怕塗白洋白白因她送命,一停好車便跌跌撞撞沖下車,在黑暗的冬夜中直奔向一號倉庫。
    這間倉庫是淩揚醫療器材公司放置廢棄機器和零件的地方,平常鮮少有人走動,這時看管人員應該已經下班了,四周空蕩蕩一片。
    好不容易找到了倉庫大門,一思及塗白洋被囚禁在裡頭,蔣宜樺既不安又害怕。
    她拍著門。“吳沛馨,我來了,你把白洋放開,她是無辜的!”
    倉庫裡頭靜悄悄一片。
    沒有傳來塗白洋的求救聲,也聽不到吳沛馨陰冷的回應,只聽到詭異的風聲。她臉色煞白,腦海裡浮現塗白洋遭遇不測的畫面。
    “白洋,你在裡面嗎?快回答我啊,白洋——”
    “蔣宜樺,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一聲尖銳的笑聲在她背後響起。
    蔣宜樺瞬間僵住,她感覺後方有人接近,頓時頸後寒毛直豎,全身爬滿雞皮疙瘩。
    她倏地回頭,驚見披頭散髮的吳沛馨的同時,也看見了一名手拿棍棒,模樣頗為狼狽的男人。
    她直覺這男人應該就是淩揚的王主任。
    “你們——”
    “我們等你等很久了!”吳沛馨瘋狂的沖上前按住蔣宜樺的雙肩,將她壓制在門上。“王偉,還愣著幹什麼,快動手!”
    蔣宜樺心一驚,用盡力氣掙脫吳沛馨,轉身朝倉庫後方逃走,但吳沛馨立即追了上來,扯住她的頭髮往後拉。
    頭皮的撕扯讓蔣宜樺痛得飆淚,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可她顧不得疼痛,為了保命,她只得起身反擊。
    吳沛馨與她扭打起來,抓著她的頭髮將她往牆壁撞,撞擊力道大得讓蔣宜樺當場暈眩不已,模糊的視線令她看不真切,感覺吳沛馨得意張狂的身影不斷晃動,宛如鬼魅般對她糾纏不休……
    “王偉,快動手!快殺了她!”吳沛馨的尖叫在黑暗中更顯淒厲,令人寒毛直豎。
    “吳小姐,你冷靜點。”王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他誤信吳沛馨的話,以為只是要將蔣宜樺騙到倉庫,綁架她用來威脅蔣毅。
    而他手拿棍棒只是為了嚇阻,不是真的要殺人。
    “你這沒用的東西,我叫你把她打死聽見沒有!”吳沛馨失控尖叫。
    王偉遲疑,陷入天人交戰,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牢獄中。
    蔣宜樺忍著頭暈想吐的暈眩,氣若遊絲的說:“吳沛馨,你殺了江圓圓已經罪不可赦,江圓圓的死沒人能定你的罪,但我死了,你絕對難逃法網制裁,淩然和我爸絕對不會放過你。”
    吳沛馨身子猛地一震。“你、你怎麼知道江圓圓……”
    這件事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就連陶志緯那兒她也不曾透過口風,江圓圓的死是她一手策畫,這事該是神不知鬼不覺……
    “我就是江圓圓,我死後靈魂附身在蔣宜樺身上,上天可憐我死得不明不白,給我機會來找你復仇。”
    “哈,鬼話連篇,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隨便就被你糊弄?!”吳沛馨嘴上逞強,心裡其實驚駭不已,她從王偉手中搶來棍棒。
    “既然你知道這麼多,那更不能留你這條命,無論你是江圓圓還是蔣宜樺,全都該死——”
    “住手!”
    蔣宜樺轉身想跑,王偉伸手欲制止已經失心瘋的吳沛馨。
    可吳沛馨不知哪來的蠻力,掙脫開王偉,手持棍棒追趕上去。
    蔣宜樺頭顱被重擊幾下後倒在地上,吳沛馨竟還不肯放過她,又是一陣猛打,存心想致人于死,王偉見狀趕緊沖過來抓住她。
    “殺人要償命的,你別想害我跟著你一輩子都蹲苦牢。”男人力氣畢竟大得多,王偉把吳沛馨拖開,將棍棒搶走。
    王偉及時救了蔣宜樺,讓她免於被亂棍打死的危機。
    但頭部受到重擊的她情況相當不樂觀,她癱軟在地,頭上鮮血不斷流出,無盡黑暗席捲而至,她意識逐漸渙敗,不出一分鐘便昏迷了過去。
    “shit!她該不會死、死了吧?!”王偉一臉驚嚇。
    “你這蠢蛋,竟敢阻撓我!”吳沛馨又捶打起王偉。
    王偉忍無可忍,狠狠甩了吳沛馨兩巴掌把她打醒。“夠了,你給我打電話去,在這女人還有得救之前叫蔣毅撤銷告訴,否則我們都得跟著她一起死。”
    吳沛馨充滿恨意的瞪著王偉,這兩巴掌她一定會討回來!
    她巴不得讓蔣宜樺和壞事的王偉一起死,但眼前迫切需要對付的是蔣毅,蔣宜樺和王偉可以稍晚再收拾。
    王偉掏出鑰匙開門,把蔣宜樺拖進滿是灰塵的倉庫裡,吳沛馨跟在後頭走了進來。
    趁著王偉緊張的蹲下來探測蔣宜樺是否還有鼻息時,吳沛馨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找到蔣毅的號碼,神情陰冷的撥出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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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0:21:10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傳仁醫院擁有全臺灣最好的醫療設備,淩然是臺灣腦科權威,更是享譽國際的腦科名醫,前陣子他所發表的一篇有關腦部醫學的學術研究論文更將他的名氣推升到最高點。
    但不管他能使用的醫療設備有多先進,他的名氣有多大,醫術有多精湛,此時此刻面對自己的摯愛奄奄一息的等待他救援,這考驗對他來說是無比的艱辛,更是前所未有的困難。
    他一度失去冷靜,甚至沒半點把握能夠救回腦部受到重創,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蔣宜樺。
    淩然站在手術室門口,神色凝重的面容上難掩恐懼。
    “淩然,樺兒就拜託你了。”又一次的,蔣毅老淚縱橫,拉下老臉拜託淩然。
    蔣毅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命運如此乖舛,去年才經歷一場生死交關,好不容易挽回一條命,現在又……
    克麗斯汀。密特朗走上前,顫抖的握住淩然的手。“淩然,我知道你會盡力救回樺兒,我們會在這裡等你好消息。”
    淩然下巴抽緊,神情嚴峻,從頭到尾不發一語,他無法給院長和院長夫人任何保證。
    他只能往前走,儘管心裡十分恐懼,但他不能退縮。因為在這世界上唯有他有能力救回蔣宜樺。
    手術門打開,他神經緊繃的踏進去,在助手的協助下,經過必要消毒程式之後,他很快的來到手術臺前。
    他佈滿哀傷的黑瞳緊緊盯著手術臺上那一臉毫無血色,彷佛已經失去生命力的女人。
    他回想起稍早之前的情況,透過母親聯繫,他跟父親淩雲在分開十多年後首次見面,一見面父親只問他為何需要安全部門協助,他絲毫沒有猶豫便告訴父親是要救他心愛的女人,他未來的妻子,他不能失去這個女人。
    簡單對談後,父親二話不說馬上出借所有精英。
    淩氏集團的安全部門赫赫有名,由退休刑事警官領軍,安全部門主管一接到命令立即運用人脈聯繫現任刑事組,在半小時內成立追緝小組,由雙方精英分別出動尋人。
    一隊人馬進駐蔣家,果真等到吳沛馨主動聯絡蔣毅,想利用蔣宜樺威脅蔣毅撤回告訴。
    雙方的對話全被完整錄下,在蔣毅跟吳沛馨斡旋拖延時間的戰略下,吳沛馨藏匿的地點很快就被追蹤鎖定,淩然和另一批人馬不到二十分鐘便趕到倉庫所在地,在吳沛馨和王偉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沖入倉庫將兩人活逮。
    當淩然沖進倉庫,看見被丟在角落渾身浴血的蔣宜樺時,他感覺自己瞬間血液凝結。
    他根本無法呼吸,雙手劇烈的顫抖著,甚至不敢蹲下來探她的鼻息確認她是否還活著……
    身為醫師,即便看過那麼多生死,在親眼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處於瀕死狀態,那一刻,他仍舊感到天崩地裂。
    之後,他看著淩氏集團的安全主管走上前,蹲在蔣宜樺身邊探她鼻息。
    “氣息很微弱,不能再耽擱了,必須馬上進行搶救才行。”
    一句話驚醒了陷入恐懼深淵的他,當下他馬上奔上前將渾身浴血的蔣宜樺小心抱上隨行的救護車,將人帶至醫院。
    他告訴自己必須戰勝恐懼,他無論如何都要救回她。
    “麻醉開始。”收攏起紛亂的思緒,淩然下達命令,開始進行這項艱困的腦部手術。
    他的沉穩冷靜讓手術進行得很順利,身邊的精英團隊也配合得很好,大家分秒必爭的在最短時間內完成每一個步驟,就在眾人以為手術絕對能完美結束,將蔣宜樺的命救回來之際,躺在手術臺上的人心跳突然停止。
    “淩醫師,病患沒有心跳了!”
    一陣惡寒從腳底往上蔓延,順著背脊爬滿了淩然全身。
    他僵硬的扭頭,眼神木然的看著顯示她失去心跳的機器,手術刀從他手中墜落,掉在地板上發生清脆的撞擊聲。
    他腦袋陷入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他的雙手甚至在強烈顫抖著,他失去救人的自信,他幾乎要放棄了……
    “淩醫師,接下來該怎辦?”
    “淩醫師!快告訴大家怎麼做!”
    “淩醫師,你不能放棄!”
    淩然如夢初醒,他用力拋開心中的恐懼,重新冷靜下來。
    他厲聲發號施令,“無論如何,人都得救回來。”
    宜樺,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在我手中死去!
    江圓圓感覺自己的靈魂從蔣宜樺的身體抽離,她的魂魄如一縷輕煙漂浮在手術臺上方。
    看著站在手術臺前一臉哀戚的淩然,她想伸手摸摸他,卻無法碰觸他的身體。
    驀地,一股不算陌生的強大力量再度把她的魂魄帶走。
    她連跟淩然道別都來不及,再一次被帶往那座冰天雪地,四周一片白銀放眼望去沒有盡頭的山坡。
    第二次來到人生販賣店,外頭氣溫依然低得很,天空飄著大雪,身上僅有一件白色長衫的她被凍得直發抖。
    她緩步走到人生販賣店門口,伸手欲推開門進入亮著溫暖光暈的店內。
    但門似乎從裡頭被上了鎖,她被關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她拍打著門,穿著紅色衣服的朱槿正忙著招呼另一位客人,對她的拍門聲置若罔聞。
    江圓圓用雙手抱住自己,不斷的摩挲手臂取暖,這天寒地凍的低溫將她凍得嘴唇發紫,纖弱的身子不斷的瑟瑟顫抖。
    她看著店內那燃著柴火的壁爐,不死心的繼續拍門,但朱槿依舊不理不睬,專注的跟客人推銷著。
    江圓圓有些洩氣,她無處可去,只好待在外頭等著,雙眸渴望的看著溫暖的屋內。
    驀地,那位一直背對著她的客人轉過身來,她陡然一驚,驚嚇的退後好幾步,踉蹌的腳步讓她不慎摔倒在地。
    她坐在雪地裡,瞠目看著蔣宜樺走到那排飄著輕煙的瓶子前。
    “我非要淩然愛上我不可!他是我的,這輩子他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死後,蔣宜樺的遊魂四處飄蕩,直到前一刻才來到人生販賣店。
    來者是客,朱槿對她的態度很不以為然,卻有不能拒絕上門的生意。
    朱槿拿出耐心跟蔣宜樺說明遊戲規則,給蔣宜樺一個重生的選擇。
    “我才不管要變成誰,反正我只要成為淩然深愛的那個女人。”
    “蔣小姐,我勸你還要三思,江圓圓小姐已經……”
    “江圓圓?!原來淩然愛的人是那個有夫之婦!”蔣宜樺一臉震驚和唾棄。“我到底哪裡比不上江圓圓那女人?”
    問她嗎?朱槿聳聳肩,雙手一攤。“蔣小姐,看開點,這世界上最難懂的就是愛情呐。”
    “你少廢話,既然淩然愛上那個有夫之婦,那我就要變成她。反正陶志緯早就跟吳沛馨搞在一起了,吳沛馨那女人絕對容不下江圓圓,我重生後馬上跟陶志緯辦離婚,我要去找淩然!”蔣宜樺作著美夢。
    朱槿實在不忍潑她冷水。“蔣小姐,一旦做了選擇可不能後悔喔。”
    顯然蔣宜樺並不知道江圓圓已經死了,江圓圓紅顏薄命,人生只有短短二十四年。
    “我絕不會後悔!快把江圓圓的瓶子給我,我要去找淩然,我已經受夠了每天四處遊蕩過日子,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蔣宜樺歇斯底里的咆哮,對朱槿頤指氣使。
    “那好吧,如你所願,你將變成江圓圓。”朱槿微笑回應,青蔥般的纖指往左前方一比。“就是這瓶。”
    蔣宜樺立即撲上前,緊緊抓住那瓶冒著灰色煙霧的瓶子,把瓶蓋打開。
    灰色煙霧從瓶子竄出,跌坐在門外的江圓圓親眼看著蔣宜樺化作另一縷煙霧,最終被關進瓶子裡。
    朱槿莫可奈何的搖搖頭,把瓶子撿起,好整以暇將瓶蓋蓋好重新放回架上。
    “江圓圓,你怎麼回來了?”解決了難纏的客人之後,朱槿終於把店門打開,暖暖光暈從屋內流泄出來。
    “瞧你快凍僵了,快進來吧。”
    “是啊,外頭冷死人了。”江圓圓吃力的從雪地裡爬起來。“朱槿,我是不是死了,這一次我回不去了對不對?”
    走入屋內,溫暖的溫度讓她好過了些,不僅呼吸變得順暢,連泛紫的嘴唇也漸漸恢復紅潤。
    “你啊,違背了當初重生時約定的交換條件,沒有用手段設計淩然娶你,這個交易已經失效,所以老闆小路命令將你這條命收回來。但巧的是,剛剛來了一個新客人,她把你的命給搶走了。”
    還真的是用搶的呢!那個跋扈千金,就算死了個性還是一樣討人厭。
    要不是老闆交代過來者是客,不管多機車的客人都不能怠慢,都要奉為上賓,她老早就把人攆出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蔣宜樺執意用江圓圓的身體重生,想要當淩然最愛的女人,這真是不智之舉。
    她的選擇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因為江圓圓陽壽已盡,蔣宜樺不聽勸只能自認倒楣,一輩子躺在棺材裡了。
    “我看見了,蔣宜樺把我的瓶子拿走了。”那她怎麼辦?成為無主幽魂四處遊蕩?
    “嘖,這真傷腦筋了,你的人生被蔣宜樺搶走,只好讓你繼續待在蔣宜樺的身體裡,要不然一個搶一個的,所有交易會變得一團亂,到時候恐怕連我那厲害的老闆小路都無法收拾呢。”
    朱槿一臉傷腦筋的模樣,似乎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
    “你是說,我可以回去?”
    朱槿說的是真的嗎?
    因為蔣宜樺不顧一切的選擇,江圓圓還可以再獲得一次重生?
    “這……好像也只能這麼做了。”
    “朱槿,讓我回去,我要見淩然!”她想念淩然,她不忍淩然因為救不回她而感到痛苦傷心。
    “朱槿,求你讓我回去,就算只是一天的時間也好……”
    “欸,我看眼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朱槿再度拿起屬於蔣宜樺的瓶子,將瓶子拿到江圓圓眼前,打開瓶蓋。“江圓圓,以後別再回來了,去吧!”
    瞬間,江圓圓便失去意識。
    再度恢復意識時,她感覺自己深陷一團黑霧裡,伸手不見五指。
    她在黑霧裡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盡,她終於看見了光點。
    她聽見了淩然痛苦嘶啞的低喊聲,她循著聲音朝著光點前進,這條路似乎永無止境的漫長,但不管如何她都要咬牙撐下去,走到淩然身邊去。
    彷佛走了一世紀之久,她終於來到光點的所在。
    她看見淩然,他僬悴的臉龐上滿是傷心,眼角懸著痛苦絕望的淚光。
    她搗著疼痛的胸口,凝聚全身僅剩的力氣,不顧一切的衝破光點屏障——
    淩然高大瘦削的身軀佇立在窗邊,神情黯然。
    他跟醫院長期告假,假單已由院長蔣毅親自批准。
    這一個月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VIP病房內照顧昏迷不醒的蔣宜樺,偶爾外出跟蘇檢察官碰面瞭解案子進度,有關陶志緯和吳氏父女以及王偉利用人頭公司進行不法犯罪,以及偽造維修紀錄涉貪的兩個案子已經調查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難逃牢獄之災。
    至於吳沛馨,雖然逃過死刑但恐將面臨無期徒刑的判決,下半輩子將在牢中度過。
    這樣的結果淩然相當滿意,他把這個結果告訴蔣宜樺,但蔣宜樺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腦部受創,救人時機過晚,即便手術相當成功,蔣宜樺還是不可避免的成了植物人。
    蔣宜樺躺在病榻上的這段時日,淩然不放棄任何一丁點希望,從國外找來腦科權威團隊針對蔣宜樺的病情進行會診。
    會診結果是悲觀的,她的生命跡象雖然正常,但持續昏迷對病情不利。團隊中只有少數人認為她有可能會蘇醒,大半的醫師還是抱持悲觀想法,認為她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淩然仍舊懷抱著一絲希望。
    事實上,不論如何他都不打算放棄,就算窮盡一生,只要蔣宜樺還有一口氣在,他都會永遠陪伴她。
    今晚,是耶誕節前夕。
    離耶誕節只剩一個小時,世界的每個角落,從紐約到巴黎,從東京到臺北都洋溢著歡笑。
    人夜了,臺北街頭一片熱鬧滾滾,歡樂的聖誕氣氛感染了所有人,連兒童病房也安靜不下來,不時傳來聖歌傳唱的聲音。
    然而這快樂的氣氛完全感動不了內心萬分孤寂的淩然,他形只影單,神情悵然落寞。
    突然間,安靜到彷佛可以聽見針掉落聲的VIP病房內,響起一道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響,淩然清楚聽見了那似小貓低鳴的聲音。
    他高大的身軀驀地一僵,瞬間火速回頭,幾個大步來到病床畔,低頭凝視著躺在床上似已沉睡百年的人兒。
    他屏息看著她白暫瘦削的手動了動,然後緩緩抓住被單一角。他看見她一直緊閉著的小嘴兒微微掀動,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他看見從她眼角泌出淚花。
    他不敢置信卻同時驚喜萬分,花了一點時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緩緩彎下身,感覺自己連心臟都在發抖。他伸出發顫的手握住那抓著被角的冰冷小手,輕輕靠在她沒有血色又乾澀的唇邊,聆聽她微弱的聲音——
    “然……我沒離開,我回來了。”熟悉的嗓聲在他耳畔響起。“我終於回到你身邊了……”
    他閉上眼,一滴滴熱淚從眼眶墜落,落在她的下巴,燙灼著她的身體和心。
    “歡迎回來,我的圓圓。”他的等待終於圓滿,淩然難掩激動的抱住她。“我用我的性命發誓,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發誓!”
    “然,我也用性命發誓,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難過,為我傷心落淚。”
    “一言為定!”
    淩然封住她的唇,用自己炙熱的氣息度給她溫暖。
    窗外,教堂鐘聲輕輕敲了十二下。
    耶誕節到了!
    悠揚的聖誕歌響起,外頭的歡樂氣氛終於傳至,感染了VIP病房內相擁的兩人,他們分享吻,分享彼此體溫,為這個耶誕節注入濃濃的甜蜜和幸福。
    院長千金奇跡似的清醒,這消息以光速傳遍整間醫院。
    淩然的癡心守候終於等到好消息,醫院上下所有人都替淩然感到高興,二度救回腦部重創瀕死的蔣宜樺,淩然也被讚譽為腦科神之歹,名氣直沖上天。
    名與利在淩然眼中完全不重要,國外醫院以重金聘請他,他也一一謝絕。
    他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心愛的女人蔣宜樺身上。他承諾過,他一輩子都要守候在她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一步。
    耶誕節當天,醫院充滿著熱鬧歡樂的氣氛,大夥開開心心的舉行聖誕活動,位於頂樓的VIP病房也相當熱鬧。
    除了蔣毅夫妻和淩然外,各科醫師也陸續過來探視道賀,兒童病房的小麥也沒缺席。
    “宜樺阿姨,我每天都有替你祈禱喔,宜樺阿姨,我很乖對不對?”小麥挨著蔣宜樺撒嬌。
    經過治療,小麥已經痊癒可以回山上的家了,以後只要按時回醫院追蹤即可。
    小麥特地來道別,他把自己辛苦存下來的零用錢全部掏出來買了一個小天使屋的草莓蛋糕,送給代替江圓圓阿姨來愛他的蔣宜樺阿姨。
    “小麥很乖,宜樺阿姨最愛小麥了。”她摸摸小麥新生出來的頭髮。“小麥還送來阿姨最愛吃的蛋糕,真是謝謝小麥啊。”
    一旁的淩然見狀,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最愛的是小麥,那他呢?
    跟一個小男生吃味實在不像樣,說出去還會被笑是心胸狹窄,但他就是不爽小麥搶了他的女人,還靠得那麼近!小小的身子幾乎貼著她柔軟的胸部,讓他臉色不由鐵青。
    塗白洋稍後也來到VIP病房,由複健科的護理師推著輪椅過來的。
    蔣宜樺暫時還不能下床,她激動得眼眶又浮上淚霧。
    “別又哭了。”淩然大步殺過去,趁機把小麥從他女人的胸前拎走,順勢佔據一旁的位置。
    “老是哭,身體會禁不住的,你這樣不聽話老是動不動就掉眼淚是想折騰我嗎?”
    “我感動嘛。”有這麼多愛她的人等著她回來,她眼淚自然掉個不停。
    明明知道她是因為太高興才會哭得像個孩子,但淩然就是一整個揪心,忍不住將她擁在懷中好生安慰。
    蔣毅和妻子克麗斯汀、密特朗交換了個眼神。
    蔣毅潤了潤喉,開口道:“淩然啊,我看你快選個時間來家裡提親吧,聘金就不用了,你爸那邊騰不出空檔也沒關係,你跟你母親來家裡一趟,提親只是個形式,簡簡單單就好,不用太大費周章。”
    淩然動用了淩氏集團安全部門的精英解救蔣宜樺後,蔣毅才知道淩然的真正身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國內首富之子,他擁有淩氏集團一半的股份,可說是淩氏集團的最大股東,身家背景說有多驚人就有多驚人。
    最難能可貴的是,淩然完全沒有依靠淩雲,全靠自己一步一腳印的在醫界闖出一片天。
    蔣毅欣慰自己沒有看走眼,也對女兒的好眼光相當滿意。
    淩然擁著懷裡的人兒,勾唇露出微笑。
    “謝謝院長,我想家父和家母會儘快找出時間陪我一起去提親。等宜樺身體再養好一點,我們立刻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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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0:21:38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在淩然的悉心照料下,蔣宜樺恢復神速。
    不出半個月已經能下床走動,雖然仍虛弱、容易累,但她的進展已足夠讓人欣慰,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淩然。
    淩然依舊長期告假專心照顧蔣宜樺,在征得蔣毅的同意後,他替蔣宜樺辦出院將她帶回住處,自己則住進蔣宜樺的公寓當起她的貼身男傭。
    又過了兩周,蔣宜樺體力更恢復了一些,她戴上毛帽遮住新長出短髮的頭顱,裹著厚重的外套穿上毛靴,堅持出門。
    高頭大馬的淩然一臉嚴肅的擋在門口,不准她外出。“外頭冷,你身體怕是撐不了,等天氣暖一點我再陪你出門。”他表情冷峻,語氣卻溫柔似水,生怕大聲一點會嚇壞這像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嬌人兒。
    病癒後的她雖然長了點肉回來,但依舊瘦得讓人心疼,臉頰微微凹陷,胸部豐滿不再,腰肢更是細得彷佛略微施力就會折斷似的。
    蔣宜樺沒說話,只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瞧,貝齒咬著粉唇,小手揪著外套一角,那模樣活像被主人囚禁的籠中鳥,渴望外頭的自由天地,企圖展翅飛翔遠離囚籠。
    “不可以!”他硬著心腸冷聲拒絕,雙手盤胸臉色凝重。
    她小小聲的抽氣,秀眉驀地蹙起,粉唇一扁,眼眶慢慢凝聚起水霧。
    表情是萬般的委屈,裹著大外套的身影更加顯得嬌小單薄,好像被欺負的小媳婦般,而他就是那個罪不可赦的惡人。
    淩然抬手抹了抹臉,吞下一聲歎息。“我懷疑,你根本是天生來跟我作對的!”
    她用濕潤的雙眸睇著他,哀怨的用眼神控訴他。“夠了!別再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
    她哼了一聲,別開臉。
    從淩然這角度居高臨下一看,她眼角閃爍著微光,一顆晶瑩淚珠瞬間無聲滑落臉頰。
    他心口一陣揪扯疼痛。他被打敗了!
    “只准散步半小時。”他對任何人都能狠下心腸,唯獨對她辦不到。
    “真的嗎?”她抬手將臉頰上的淚水迅速抹去。
    前一秒鐘還可憐兮兮,掉著眼淚的委屈小臉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得意的往上揚。
    她臉上哪來的委屈和眼淚?
    只見她小臉散發著光芒,清澈的眼眸閃爍笑意,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深深烙進他心坎裡。
    他搖頭失笑,感覺自己根本就被耍了。“你這小妖精,真是被你打敗了。”
    說著,他拿下掛在玄關的黑色大衣和圍巾,自己穿上黑色大衣,保暖的圍巾則直接往她脖子上套。
    “我脖子上已經有圍一條了啊。”
    “這樣更暖一些。”他堅持。
    她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被兩條圍巾團團繞住頸子,脖子口鼻都被遮住,連視線都被擋去一半。
    “拜託,有沒有這麼誇張?”
    “我的羊毛圍巾比你的保暖多了。”
    不得有異議,要出門就得全副武裝。
    不只圍巾,他還拿出一雙寬寬大大的皮手套套上她小手,看起來十分滑稽。
    “你要不要乾脆拿被單把我團團包住好了。”她抗議。
    “這主意不錯,你等著,我這就去拿。”說著,他邁開大步真的打算回房間拿被單。
    她忙不迭的揪住他的風衣拉住他,忍不住翻白眼。“夠了喔,我說笑你還當真啊。”
    “只要你說的我都當真,絕對不會當玩笑話聽。”他停下腳步,低頭凝視著她無奈的可愛表情,板著的臉終於出現一絲鬆動。
    “好啦,不拿被單,我們這就出門吧。”
    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搭電梯下樓。
    來到附近的公園,午後兩點的公園空蕩蕩的,只有少數幾個人帶著小狗出來遛,要不就是遛小孩。
    “冷嗎?”淩然牽著她,不時低頭關心她的狀況。
    “都包成這樣了,你說還會冷嗎?”她嘴角抽搐兩下,有點負氣的回答。
    “真的很誇張耶,我跟肉粽根本沒兩樣,要不是公園裡人少,我看大家都會像看珍奇動物一樣盯著我。”
    “聽你這麼說,還真像一顆飽滿的肉粽。”他被逗笑了,笑聲從喉嚨逸出來,渾厚而真實。
    她訝異不已。“原來你懂得笑喔,我還以為你因為打擊太大,臉每天緊繃著,完全是面癱的程度。”
    一想到下半輩子都得面對他這張面癱臉,她其實有點傷腦筋。
    “你也知道我打擊很大啊。”算她有良心。“以後做事不准再這樣衝動,沒我的准許,你敢再亂來的話,小心我——”
    “你想對我怎樣?下毒手嗎?”
    “你說呢?”
    “我說,你捨不得。”
    她沒在怕的,能引來他的反應其實她心裡很開心,要不每天看他愁眉苦臉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把她也搞得緊張兮兮,日子真不好過。
    笑聲又從他薄唇中逸出。“是啊,我愛你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讓你受苦。”
    她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你怪怪的,怎麼最近嘴巴變這麼甜,偷吃糖了嗎?”
    “不甜,怎麼拐女人到手。”
    “還用拐嗎?我心甘情願一輩子跟著你。”她掙脫他的手,轉而投入他的懷抱。
    “就算你趕我走,我都要賴著不走。”
    低頭凝視著懷裡的小女人,他挑挑眉,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後悔?”
    她搖頭。“不後悔。”
    他伸手輕輕推開她。
    她訝然。“你……”
    他突然單膝跪跪,一隻手放入風衣口袋中拿出了什麼,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張開大掌。
    他寬厚的掌心裡,躺著一隻造型典雅、光芒耀眼的鑽戒。
    今天沒有陽光,烏雲密佈,好似下一秒就要落雨,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但這一瞬間,彷佛這城市唯一的亮點就在他的掌心中,那顆鑽戒光芒璀璨,迷眩著她的眼也鼓動著她的心。
    小手搗住粉唇,她眨眨眼,激動的迎上他深情的眼陣。
    “你偷偷買鑽戒喔,什麼時候買的?”
    她聽克麗斯汀、密特朗提起,她昏迷那段時間他幾乎大半時間都守在病榻前,就算是跟蘇檢察官碰面也都選在醫院的咖啡廳,幾乎不曾踏出醫院。
    出院後回到家裡,他依然緊張兮兮的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偶爾離開一下子也是回對面住處拿換洗衣物,不過回來的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佩服,好似他前腳一走,她馬上又會昏迷似的,他這樣神經緊繃,搞得她都好緊張。
    而這鑽戒款式獨特,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這麼漂亮的設計款鑽戒不可能平空變出來吧,他是哪時候買的?
    “我到歐洲進行學術研討特地抽空挑選,這枚戒指已經擱在我身上一段時間。現在,我想把它送給我深愛的女人,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這還用問嗎?
    她伸出手……呃,尺寸過大的手套看起來好滑稽。
    她噗哧一笑,忙不迭的把手套抽開塞進口袋裡,白皙青蔥般的小手伸至他眼前,小臉因為喜悅羞澀而染上一層紅暈。
    “嗯,我願意啦,一百個願意。快,快幫我戴上。”
    他故意慢條斯理的將鑽戒放回口袋裡,在她不滿的瞪視中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中搓揉著,又舉到面前,對著她的小手呼熱氣。
    “人家要鑽戒啦。”她不依,像個討糖的孩子似的跟他討戒指,扭著身子,聲音軟糯誘人。
    他把她拉入懷裡低頭尋找她那張誘人的小嘴兒,薄唇密密覆上她的。
    “這、這裡是公園……”她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抗拒聲被他吞沒。
    “你真甜。”他渴望她,已經隱忍很久的欲望再也無法克制。
    他探出舌尖描繪她玫瑰般的唇瓣,大膽的糾纏她的唇舌,吻得她雙腿發軟,幾乎快站不住。
    他扣住她的腰,扶住她隨時可能會癱軟無力的身子,在空曠且吹著冷冽冬風的公園一角,跟她分享體溫和甜蜜。
    當她被吻得嬌喘吁吁,渾身癱軟得像一團泥時,他擁著她找了張椅子坐下,再度從口袋掏出鑽戒,執起她白玉般小手將鑽戒緩緩套進她的手指。
    戒圍剛剛好,顯然他早就量好尺寸。“喜歡嗎?”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閃閃發亮的小臉。
    “很漂亮,我很喜歡。”她舉高小手欣賞著,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他輕輕握住她舉在半空中的小手,十指交纏。“以後,一輩子都不放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愛你!”她親吻著他指節分明的大手。
    他挑挑眉,比著自己的嘴。“你好像吻錯了。”
    “這裡是公園。”她才不像他那麼厚臉皮呢。
    “冷清清的只有小貓兩三隻,有什麼好害羞的。”何況他們待的這個角落根本沒人會靠近。
    “反正要親回家再親,現在,陪我散步去!”
    拉起他,她走在前面,高大的他被拉著走,她言笑晏晏的在公園裡繞了一圈,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他心裡打著主意,等返家後他要好好的把她從頭到腳通通吻一遍,非吻到她求饒不可!
    又過了一個月。
    農曆年前,淩然和蔣宜樺在新居的庭院舉行一個小小的溫馨婚禮。
    這間位於市郊的洋房別墅是淩雲送給兒子的結婚禮物。
    房子雖然不大但環境清幽,對外交通便利,附近生活機能佳,三層樓的小洋房不管是建材還是室內設計都是由名設計師操刀,門禁采最先進的指紋辨識系統,安全無虞。
    除了新居,淩雲還大手筆的送上一塊鄰近傳仁醫院的地給親家蔣毅,並投入十億成立腦科醫療大樓,新醫療大樓由淩然主導,帶領國內腦科醫師進行臨床病情研究,造福更多腦傷病患。
    這是淩雲對這個兒子的補償,淩然一直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最愧對的一個。
    現在兒子成家立業,他剛好可以藉機修補父子倆的感情。
    至於婚禮,淩雲原本打算辦得風風光光的,但淩然頭一個投反對票,他過慣了低調的生活,不希望成為媒體焦點,加上母親和妻子也希望能低調一些,因此淩雲遵從兒子意願,只在兒子的新居舉辦小巧溫馨的婚禮,來賓只有兩家人,不到十人出席的小型婚禮十分祥和愉快。
    婚禮過後,淩然偕著妻子送走雙方家人後,接下來就是屬於新人的甜蜜獨處時光。
    病癒後的蔣宜樺還是很容易累,身上的新娘禮服都還沒換掉呢,就已經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淩然見狀,心疼的抱起她上樓回房。
    他替她褪去白紗禮服,拿掉水鑽髮夾,將母親送給她的整套首飾配件也一併取下放在化妝臺上。
    幫她把衣服褪掉的同時,他也把自己剝得精光,抱著她進入浴室一起泡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蔣宜樺頭靠在他的胸口,舒服的喟歎一聲,整個人昏昏欲睡,就在她眼皮重得快要跌入夢鄉之際,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努力打起精神,跪坐在他雙腿之間,一副做錯事的愧疚表情。
    他懶洋洋的挑眉。“怎麼了?”
    她的表情……嗯,看起來像做錯事的孩子。
    “然,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我等一下說了什麼讓你震驚的事,都別怪我好不好?”
    他靜默忖度半晌。“寶貝,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願意窮盡生命來寵你,但絕對不是沒有原則的溺愛。”
    答案昭然若揭,他拒絕!
    她紅潤的小臉煞白,猶豫著要不要乾脆隱瞞一輩子好了,坦白又不能從寬,那還是不說的好。
    他盯著她突然閉得比蚌殼還緊的唇瓣,為之失笑。
    “好吧,坦白從寬,我保證我絕對捨不得打你那如水蜜桃般水嫩嫩的小屁屁。”
    瞧他笑得那麼賊,她才不會受騙。
    “我累了,我要回床上睡……”她說著就要從他懷中退開。
    下一秒卻被他一把逮回胸前,用修長的雙腳困住她嬌小的身子。
    “說,我保證不罵你,不說一句重話。拜託,你就說吧,這樣吊我胃口實在太不厚道了,你是想害我失眠嗎?新婚之夜讓老公失眠絕非明智之舉。”
    疼都來不及了,他怎麼可能捨得罵她,他還打算用一整晚來慢慢疼惜她呢。
    橫豎憋在心裡也不好受,加上蔣宜樺早打定主意要在婚後把秘密全盤托出,因此她還是開了口。
    “然,事情是這樣的,我跟人生販賣店交易重生時,朱槿提出過一個交換條件,就是我不能違背原主的選擇,我必須不擇手段設計你娶我……”說到這,她頓了下,偷覷他的表情。
    呃,臉色怎麼這麼黑……
    她心裡掙紮著要不要繼續講下去,本能的想挪出他的懷抱,卻發現腰間有道強勁的力道擒著她。
    “然……我笨,不懂得如何耍心機,更別說耍手段了,何況物件是你,我更不可能出手……”她的聲音終止於他的唇下。
    他吻得粗暴,帶著懲罰的意味。
    她欲逃開,他卻擒住了她,勾起一抹邪笑分開她的雙腿,將昂揚埋進她的身體裡。
    “啊——”她倒抽一口氣,瞬間的結合讓她又羞又窘,略帶疼痛的快感讓也令她不太適應。
    “你是不是要說,如果我一直沒有開口求婚,你就會“為我好”而選擇離開我,即便讓我們彼此陷入分開的痛苦也不肯對我耍手段,嗯?”
    他在她耳邊咬牙低啦,佔有她的姿態狂猛,怒氣可見一斑。
    “我、我……對不起啦,我當然不會放棄你離開你啊……”
    她的求饒讓他的怒氣消了點,不過還是很不是滋味。
    “今天,你休想闔眼了。”這是懲罰!
    “可是我好累……”嗚,早知道別坦白了。
    “出力氣的是我,你躺著就行,不累的。”
    抱起她,他大步走回新房。
    將她安置在新床上,他覆上她那嬌美的雪胴,更加堅硬熱燙的分身熱情的入侵她的身子,俊臉埋在她胸前的兩團雪乳間,他打定主意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新婚夜當作懲罰。
    這個懲罰很甜蜜,很折磨人,她其實不怎麼討厭。夜深了,房間內的欲火卻久久不能平息……
    番外 淩然和江圓圓的前世糾纏
    入夜的山上,溫度有點低。
    跟著義診醫療團隊來到偏遠山區駐診的義工江圓圓,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找上了團隊的領導者淩然。
    她摸黑走在前面,單薄的身子邊發抖邊往樹林裡走。
    看著前面那個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而不斷顫抖的嬌小身子,淩然眉頭越皺越緊。
    “陶太太,抱歉,我對有夫之婦沒興趣。”
    已婚的女人都這麼大膽嗎?竟然在深夜單獨約他來這黑漆漆的樹林裡偷情。淩然停下腳步,不再跟上前。
    走在前頭的江圓圓聞言身子一歪,險些摔跤。
    幸好她及時扶住樹幹,要不真會摔個拘吃屎。
    “淩醫師,你、你千萬別誤會啊!”穩住身子後,她急急回頭解釋,生怕淩然扭頭離去。
    “孤男寡女單獨來到深山裡,很難不讓人想歪。”他雙手抱胸,撇撇嘴,對眼前這嬌小女人的用意實在難以理解。
    “有話就在這裡說吧,再往山裡走,萬一黑熊跑出來,我無法擔保自己能救得了你。”
    嚇!“黑、黑熊?”
    “這裡是高山深林,臺灣黑熊出沒地之一。”
    他話才剛落,後頭旋即卷來一陣風,那風的呼嘯聲就像是動物的鳴叫。
    江圓圓嚇得臉色發白,顧不得自己已婚身分,踉蹌的一路沖到他身後,雙手揪著他的黑色夾克,挨著他寬闊厚實的背,嚇得花容失色。
    他扭頭,笑聲險些從薄唇裡逸出。
    不過為了維持形象,他強忍住笑意,刻意擺出一張嚴肅酷臉,聲音冷得比氣溫還低。
    “陶太太,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有話快說。”
    全醫院上下都知道,江圓圓是外科陶志緯醫師的賢內助,這女人好好的貴婦不當卻跑到醫院當義工,傳言是為了就近監視丈夫。
    在他看來,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白費功夫,陶志緯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就算在妻子的監視下,陶志緯還不是照樣和醫院的理事千金搞在一起,陶志緯好不容易巴上理事千金吳沛馨,豈肯輕易放手。
    這傻女人恐怕再過不久就會成為下堂妻,而以她軟弱的個性,恐怕連像樣的贍養費都別想拿到。
    淩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替她憂心,他們之間毫無瓜葛,充其量只是工作上的夥伴,他是義診團隊的領隊,她是隊員之一,僅此而已。
    甩開心頭的多餘想法,他伸手把她從身後拉出來。
    “趁黑熊來之前快說。”
    他不是故意嚇她,只是順口就說了。
    江圓圓立即小臉發白,縮著身子挨著他,好像黑熊真的已經出來了。
    她緊張的吞了下口水。“那個……淩醫師,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部落的孩子小麥,他是癌症確診病患,但小麥的家境貧苦,根本沒錢就醫,這樣下去小麥只是等死,我想拜託淩醫師……能不能想辦法救救那個可憐的孩子?”
    即便快嚇破膽,她還是努力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醫院不是我開的,我沒辦法救。”淩然眉眼一沉,毫不考慮的拒絕。
    “麻煩另請高明,陶醫師或許會願意伸出援手。”
    “他、他不可能會幫忙的。”提起陶志緯,江圓圓身子明顯一僵。“淩醫師,算我求你,拜託你幫小麥一把,我願意負擔部分費用,我打算回臺北後就去找工作賺錢,我的薪水可以交給淩醫師……”
    他抬手,冷著臉制止她再說下去。
    “我不是慈善家,一個病患得花多少醫療費用?這些費用醫院不會買單,就算你我負擔得起又如何?這世界上不只小麥一個可憐的孩子,需要協助的病患數以萬計,如果沒有機構願意幫助這些孩子,單憑你我個人的能力,能幫的有限。”
    “幫一個算一個,能幫多少是多少……”
    他的回應是冷冷一哼。“我手頭上多得是比小麥病情更嚴重的病患,就算要出手幫忙也輪不到小麥。”
    說完,他轉身就走,懶得跟她爭辯。
    “淩醫師!”她揪住他的外套,堅持不放人。“淩醫師,你身為醫師卻見死不救,你晚上睡得著嗎?”
    淩然轉頭盯著她認真的小臉,她眼裡難掩恐懼卻又有著無比的勇氣,看她嘴唇都冷得發紫了,小手也不斷發抖,竟還堅持著不肯放手。
    奇異的,她那雙閃爍著憤怒光芒的澄澈眼陣,就這麼深深烙在他的心坎裡,震撼著他。
    這怪異的感覺讓他心生警惕,當下抹去心頭這份說不上來的異樣。
    “放開!”他掀動薄唇,厲喝一聲。
    “不要!你如果不點頭,今天別想回去,別想躺上床睡覺。”他們兩個就耗在這裡!
    他咬牙。“陶太太,請自重!”
    “哼!”她跟他杠上了。
    他怒火攻心,伸手推了她一把。
    他扭頭就走,大步殺回山上的民宿,但走了一小段路卻發現她沒追上來。
    他頓下腳步,這時耳邊傳來她低泣的聲音,高大魁梧的身軀驀地凍住。
    他不該心軟的,但那個天殺的女人卻讓他放不下!
    回頭大步走回去,他看見她蹲在草地上哭得像個孩子,抽抽噎噎的。
    他吞下一口歎息,走上前,顧不得她的身分,把她拉起來抱入懷裡。
    “別哭了,我……答應你,幫忙小麥想想辦法。”
    江圓圓猛然抬頭,眼眶中的淚水在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
    “真的嗎?”
    “我試試看,但不保證一定能做到。”
    “我知道,只要淩醫師肯幫忙,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我會盡力找願意贊助醫療費用的機構以及和院長私下談一談,小麥需要的是長期醫療,醫療費用和住院費都是龐大的支出,不是你我能負擔的。何況一旦收了小麥,接下來上門求助的病童將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關於這點,我們都必須先作考量,找到機構願意認養這些病童才是長久之計。”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為這女人費心,但他就是耐住性子向她好好解釋了這些。
    “謝謝淩醫師,我就知道淩醫師是個面噁心善的大好人……”
    呃,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淩然的臉色怎麼突然變這麼黑?
    淩然撇撇嘴,趁反悔前驀地轉身離開。他懷疑自己是忙到頭昏腦脹了才會答應江圓圓的請求。
    “淩醫師,請等等我,我怕黑熊!”
    江圓圓急急追上,前頭的淩然步伐卻越來越快,把她遠遠拋在身後。
    “等等我呀,淩醫師,等等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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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0:22:28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燙手的禮物清單
  淩宓

    很開心這次能跟淩宓很喜愛的兩位作者一起參加耶誕節套書AA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要到耶誕節了。這是淩宓第二次在新月參與十二月的主題套書,淩宓可以感受到編輯們的用心,也非常喜歡這次的套書主題,寫起來格外感覺!

    說到十二月的耶誕節,以前淩宓一定會提前一個月在客廳擺上聖誕樹,掛上小熊造型的LED燈和各種可愛的裝飾品營造聖誕氣氛。

    但自從糖糖來到淩宓家之後,就再也不敢把聖誕樹擺出來。

    原因是糖糖會在聖誕樹下撒尿(昏),還會頑皮的撲抓聖誕樹上的吊飾,有一回把聖誕樹弄倒,弄得客廳一片狼藉,真是皮蛋一枚!

    所以嘍,淩宓家的聖誕樹和所有飾品全都送給鄰居了,現在只擺幾樣木頭小飾品應應景。

    每回到耶誕節,最傷腦筋的就是替家人買禮物,每次都絞盡腦汁,為了給家人驚喜總是想得頭好痛。

    後來呢,淩宓學聰明瞭,驚喜不必年年有,今年決定,乾脆讓家人自己開清單出來。清單可列兩樣最想要的禮物,淩宓再從這清單中二選一挑著送禮,這麼一來絕對能送禮送到心坎裡,多好。

    這幾天,淩宓收到第一張清單,上頭所列的禮物選項還真是特殊(汗)

    選項一,暑期首爾遊學課程一個月。

    選項二,大阪環球影城哈利波特樂園玩過癮。

    呃,淩宓當下真想摔單子,我又不是開銀行的,我只是一個爬格子收入微薄的小小作者,這不管挑選哪樣禮物送,荷包都會大失血啊啊啊~

    不管了,這張燙手清單就交給我家大爺處理,交給他搞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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