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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淩然的悉心照料下,蔣宜樺恢復神速。
不出半個月已經能下床走動,雖然仍虛弱、容易累,但她的進展已足夠讓人欣慰,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淩然。
淩然依舊長期告假專心照顧蔣宜樺,在征得蔣毅的同意後,他替蔣宜樺辦出院將她帶回住處,自己則住進蔣宜樺的公寓當起她的貼身男傭。
又過了兩周,蔣宜樺體力更恢復了一些,她戴上毛帽遮住新長出短髮的頭顱,裹著厚重的外套穿上毛靴,堅持出門。
高頭大馬的淩然一臉嚴肅的擋在門口,不准她外出。“外頭冷,你身體怕是撐不了,等天氣暖一點我再陪你出門。”他表情冷峻,語氣卻溫柔似水,生怕大聲一點會嚇壞這像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嬌人兒。
病癒後的她雖然長了點肉回來,但依舊瘦得讓人心疼,臉頰微微凹陷,胸部豐滿不再,腰肢更是細得彷佛略微施力就會折斷似的。
蔣宜樺沒說話,只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瞧,貝齒咬著粉唇,小手揪著外套一角,那模樣活像被主人囚禁的籠中鳥,渴望外頭的自由天地,企圖展翅飛翔遠離囚籠。
“不可以!”他硬著心腸冷聲拒絕,雙手盤胸臉色凝重。
她小小聲的抽氣,秀眉驀地蹙起,粉唇一扁,眼眶慢慢凝聚起水霧。
表情是萬般的委屈,裹著大外套的身影更加顯得嬌小單薄,好像被欺負的小媳婦般,而他就是那個罪不可赦的惡人。
淩然抬手抹了抹臉,吞下一聲歎息。“我懷疑,你根本是天生來跟我作對的!”
她用濕潤的雙眸睇著他,哀怨的用眼神控訴他。“夠了!別再用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
她哼了一聲,別開臉。
從淩然這角度居高臨下一看,她眼角閃爍著微光,一顆晶瑩淚珠瞬間無聲滑落臉頰。
他心口一陣揪扯疼痛。他被打敗了!
“只准散步半小時。”他對任何人都能狠下心腸,唯獨對她辦不到。
“真的嗎?”她抬手將臉頰上的淚水迅速抹去。
前一秒鐘還可憐兮兮,掉著眼淚的委屈小臉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得意的往上揚。
她臉上哪來的委屈和眼淚?
只見她小臉散發著光芒,清澈的眼眸閃爍笑意,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深深烙進他心坎裡。
他搖頭失笑,感覺自己根本就被耍了。“你這小妖精,真是被你打敗了。”
說著,他拿下掛在玄關的黑色大衣和圍巾,自己穿上黑色大衣,保暖的圍巾則直接往她脖子上套。
“我脖子上已經有圍一條了啊。”
“這樣更暖一些。”他堅持。
她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被兩條圍巾團團繞住頸子,脖子口鼻都被遮住,連視線都被擋去一半。
“拜託,有沒有這麼誇張?”
“我的羊毛圍巾比你的保暖多了。”
不得有異議,要出門就得全副武裝。
不只圍巾,他還拿出一雙寬寬大大的皮手套套上她小手,看起來十分滑稽。
“你要不要乾脆拿被單把我團團包住好了。”她抗議。
“這主意不錯,你等著,我這就去拿。”說著,他邁開大步真的打算回房間拿被單。
她忙不迭的揪住他的風衣拉住他,忍不住翻白眼。“夠了喔,我說笑你還當真啊。”
“只要你說的我都當真,絕對不會當玩笑話聽。”他停下腳步,低頭凝視著她無奈的可愛表情,板著的臉終於出現一絲鬆動。
“好啦,不拿被單,我們這就出門吧。”
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搭電梯下樓。
來到附近的公園,午後兩點的公園空蕩蕩的,只有少數幾個人帶著小狗出來遛,要不就是遛小孩。
“冷嗎?”淩然牽著她,不時低頭關心她的狀況。
“都包成這樣了,你說還會冷嗎?”她嘴角抽搐兩下,有點負氣的回答。
“真的很誇張耶,我跟肉粽根本沒兩樣,要不是公園裡人少,我看大家都會像看珍奇動物一樣盯著我。”
“聽你這麼說,還真像一顆飽滿的肉粽。”他被逗笑了,笑聲從喉嚨逸出來,渾厚而真實。
她訝異不已。“原來你懂得笑喔,我還以為你因為打擊太大,臉每天緊繃著,完全是面癱的程度。”
一想到下半輩子都得面對他這張面癱臉,她其實有點傷腦筋。
“你也知道我打擊很大啊。”算她有良心。“以後做事不准再這樣衝動,沒我的准許,你敢再亂來的話,小心我——”
“你想對我怎樣?下毒手嗎?”
“你說呢?”
“我說,你捨不得。”
她沒在怕的,能引來他的反應其實她心裡很開心,要不每天看他愁眉苦臉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把她也搞得緊張兮兮,日子真不好過。
笑聲又從他薄唇中逸出。“是啊,我愛你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讓你受苦。”
她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你怪怪的,怎麼最近嘴巴變這麼甜,偷吃糖了嗎?”
“不甜,怎麼拐女人到手。”
“還用拐嗎?我心甘情願一輩子跟著你。”她掙脫他的手,轉而投入他的懷抱。
“就算你趕我走,我都要賴著不走。”
低頭凝視著懷裡的小女人,他挑挑眉,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後悔?”
她搖頭。“不後悔。”
他伸手輕輕推開她。
她訝然。“你……”
他突然單膝跪跪,一隻手放入風衣口袋中拿出了什麼,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張開大掌。
他寬厚的掌心裡,躺著一隻造型典雅、光芒耀眼的鑽戒。
今天沒有陽光,烏雲密佈,好似下一秒就要落雨,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但這一瞬間,彷佛這城市唯一的亮點就在他的掌心中,那顆鑽戒光芒璀璨,迷眩著她的眼也鼓動著她的心。
小手搗住粉唇,她眨眨眼,激動的迎上他深情的眼陣。
“你偷偷買鑽戒喔,什麼時候買的?”
她聽克麗斯汀、密特朗提起,她昏迷那段時間他幾乎大半時間都守在病榻前,就算是跟蘇檢察官碰面也都選在醫院的咖啡廳,幾乎不曾踏出醫院。
出院後回到家裡,他依然緊張兮兮的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偶爾離開一下子也是回對面住處拿換洗衣物,不過回來的速度之快讓人不得不佩服,好似他前腳一走,她馬上又會昏迷似的,他這樣神經緊繃,搞得她都好緊張。
而這鑽戒款式獨特,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這麼漂亮的設計款鑽戒不可能平空變出來吧,他是哪時候買的?
“我到歐洲進行學術研討特地抽空挑選,這枚戒指已經擱在我身上一段時間。現在,我想把它送給我深愛的女人,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這還用問嗎?
她伸出手……呃,尺寸過大的手套看起來好滑稽。
她噗哧一笑,忙不迭的把手套抽開塞進口袋裡,白皙青蔥般的小手伸至他眼前,小臉因為喜悅羞澀而染上一層紅暈。
“嗯,我願意啦,一百個願意。快,快幫我戴上。”
他故意慢條斯理的將鑽戒放回口袋裡,在她不滿的瞪視中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中搓揉著,又舉到面前,對著她的小手呼熱氣。
“人家要鑽戒啦。”她不依,像個討糖的孩子似的跟他討戒指,扭著身子,聲音軟糯誘人。
他把她拉入懷裡低頭尋找她那張誘人的小嘴兒,薄唇密密覆上她的。
“這、這裡是公園……”她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抗拒聲被他吞沒。
“你真甜。”他渴望她,已經隱忍很久的欲望再也無法克制。
他探出舌尖描繪她玫瑰般的唇瓣,大膽的糾纏她的唇舌,吻得她雙腿發軟,幾乎快站不住。
他扣住她的腰,扶住她隨時可能會癱軟無力的身子,在空曠且吹著冷冽冬風的公園一角,跟她分享體溫和甜蜜。
當她被吻得嬌喘吁吁,渾身癱軟得像一團泥時,他擁著她找了張椅子坐下,再度從口袋掏出鑽戒,執起她白玉般小手將鑽戒緩緩套進她的手指。
戒圍剛剛好,顯然他早就量好尺寸。“喜歡嗎?”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閃閃發亮的小臉。
“很漂亮,我很喜歡。”她舉高小手欣賞著,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他輕輕握住她舉在半空中的小手,十指交纏。“以後,一輩子都不放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愛你!”她親吻著他指節分明的大手。
他挑挑眉,比著自己的嘴。“你好像吻錯了。”
“這裡是公園。”她才不像他那麼厚臉皮呢。
“冷清清的只有小貓兩三隻,有什麼好害羞的。”何況他們待的這個角落根本沒人會靠近。
“反正要親回家再親,現在,陪我散步去!”
拉起他,她走在前面,高大的他被拉著走,她言笑晏晏的在公園裡繞了一圈,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他心裡打著主意,等返家後他要好好的把她從頭到腳通通吻一遍,非吻到她求饒不可!
又過了一個月。
農曆年前,淩然和蔣宜樺在新居的庭院舉行一個小小的溫馨婚禮。
這間位於市郊的洋房別墅是淩雲送給兒子的結婚禮物。
房子雖然不大但環境清幽,對外交通便利,附近生活機能佳,三層樓的小洋房不管是建材還是室內設計都是由名設計師操刀,門禁采最先進的指紋辨識系統,安全無虞。
除了新居,淩雲還大手筆的送上一塊鄰近傳仁醫院的地給親家蔣毅,並投入十億成立腦科醫療大樓,新醫療大樓由淩然主導,帶領國內腦科醫師進行臨床病情研究,造福更多腦傷病患。
這是淩雲對這個兒子的補償,淩然一直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最愧對的一個。
現在兒子成家立業,他剛好可以藉機修補父子倆的感情。
至於婚禮,淩雲原本打算辦得風風光光的,但淩然頭一個投反對票,他過慣了低調的生活,不希望成為媒體焦點,加上母親和妻子也希望能低調一些,因此淩雲遵從兒子意願,只在兒子的新居舉辦小巧溫馨的婚禮,來賓只有兩家人,不到十人出席的小型婚禮十分祥和愉快。
婚禮過後,淩然偕著妻子送走雙方家人後,接下來就是屬於新人的甜蜜獨處時光。
病癒後的蔣宜樺還是很容易累,身上的新娘禮服都還沒換掉呢,就已經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淩然見狀,心疼的抱起她上樓回房。
他替她褪去白紗禮服,拿掉水鑽髮夾,將母親送給她的整套首飾配件也一併取下放在化妝臺上。
幫她把衣服褪掉的同時,他也把自己剝得精光,抱著她進入浴室一起泡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蔣宜樺頭靠在他的胸口,舒服的喟歎一聲,整個人昏昏欲睡,就在她眼皮重得快要跌入夢鄉之際,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努力打起精神,跪坐在他雙腿之間,一副做錯事的愧疚表情。
他懶洋洋的挑眉。“怎麼了?”
她的表情……嗯,看起來像做錯事的孩子。
“然,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我等一下說了什麼讓你震驚的事,都別怪我好不好?”
他靜默忖度半晌。“寶貝,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願意窮盡生命來寵你,但絕對不是沒有原則的溺愛。”
答案昭然若揭,他拒絕!
她紅潤的小臉煞白,猶豫著要不要乾脆隱瞞一輩子好了,坦白又不能從寬,那還是不說的好。
他盯著她突然閉得比蚌殼還緊的唇瓣,為之失笑。
“好吧,坦白從寬,我保證我絕對捨不得打你那如水蜜桃般水嫩嫩的小屁屁。”
瞧他笑得那麼賊,她才不會受騙。
“我累了,我要回床上睡……”她說著就要從他懷中退開。
下一秒卻被他一把逮回胸前,用修長的雙腳困住她嬌小的身子。
“說,我保證不罵你,不說一句重話。拜託,你就說吧,這樣吊我胃口實在太不厚道了,你是想害我失眠嗎?新婚之夜讓老公失眠絕非明智之舉。”
疼都來不及了,他怎麼可能捨得罵她,他還打算用一整晚來慢慢疼惜她呢。
橫豎憋在心裡也不好受,加上蔣宜樺早打定主意要在婚後把秘密全盤托出,因此她還是開了口。
“然,事情是這樣的,我跟人生販賣店交易重生時,朱槿提出過一個交換條件,就是我不能違背原主的選擇,我必須不擇手段設計你娶我……”說到這,她頓了下,偷覷他的表情。
呃,臉色怎麼這麼黑……
她心裡掙紮著要不要繼續講下去,本能的想挪出他的懷抱,卻發現腰間有道強勁的力道擒著她。
“然……我笨,不懂得如何耍心機,更別說耍手段了,何況物件是你,我更不可能出手……”她的聲音終止於他的唇下。
他吻得粗暴,帶著懲罰的意味。
她欲逃開,他卻擒住了她,勾起一抹邪笑分開她的雙腿,將昂揚埋進她的身體裡。
“啊——”她倒抽一口氣,瞬間的結合讓她又羞又窘,略帶疼痛的快感讓也令她不太適應。
“你是不是要說,如果我一直沒有開口求婚,你就會“為我好”而選擇離開我,即便讓我們彼此陷入分開的痛苦也不肯對我耍手段,嗯?”
他在她耳邊咬牙低啦,佔有她的姿態狂猛,怒氣可見一斑。
“我、我……對不起啦,我當然不會放棄你離開你啊……”
她的求饒讓他的怒氣消了點,不過還是很不是滋味。
“今天,你休想闔眼了。”這是懲罰!
“可是我好累……”嗚,早知道別坦白了。
“出力氣的是我,你躺著就行,不累的。”
抱起她,他大步走回新房。
將她安置在新床上,他覆上她那嬌美的雪胴,更加堅硬熱燙的分身熱情的入侵她的身子,俊臉埋在她胸前的兩團雪乳間,他打定主意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新婚夜當作懲罰。
這個懲罰很甜蜜,很折磨人,她其實不怎麼討厭。夜深了,房間內的欲火卻久久不能平息……
番外 淩然和江圓圓的前世糾纏
入夜的山上,溫度有點低。
跟著義診醫療團隊來到偏遠山區駐診的義工江圓圓,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找上了團隊的領導者淩然。
她摸黑走在前面,單薄的身子邊發抖邊往樹林裡走。
看著前面那個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而不斷顫抖的嬌小身子,淩然眉頭越皺越緊。
“陶太太,抱歉,我對有夫之婦沒興趣。”
已婚的女人都這麼大膽嗎?竟然在深夜單獨約他來這黑漆漆的樹林裡偷情。淩然停下腳步,不再跟上前。
走在前頭的江圓圓聞言身子一歪,險些摔跤。
幸好她及時扶住樹幹,要不真會摔個拘吃屎。
“淩醫師,你、你千萬別誤會啊!”穩住身子後,她急急回頭解釋,生怕淩然扭頭離去。
“孤男寡女單獨來到深山裡,很難不讓人想歪。”他雙手抱胸,撇撇嘴,對眼前這嬌小女人的用意實在難以理解。
“有話就在這裡說吧,再往山裡走,萬一黑熊跑出來,我無法擔保自己能救得了你。”
嚇!“黑、黑熊?”
“這裡是高山深林,臺灣黑熊出沒地之一。”
他話才剛落,後頭旋即卷來一陣風,那風的呼嘯聲就像是動物的鳴叫。
江圓圓嚇得臉色發白,顧不得自己已婚身分,踉蹌的一路沖到他身後,雙手揪著他的黑色夾克,挨著他寬闊厚實的背,嚇得花容失色。
他扭頭,笑聲險些從薄唇裡逸出。
不過為了維持形象,他強忍住笑意,刻意擺出一張嚴肅酷臉,聲音冷得比氣溫還低。
“陶太太,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有話快說。”
全醫院上下都知道,江圓圓是外科陶志緯醫師的賢內助,這女人好好的貴婦不當卻跑到醫院當義工,傳言是為了就近監視丈夫。
在他看來,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白費功夫,陶志緯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就算在妻子的監視下,陶志緯還不是照樣和醫院的理事千金搞在一起,陶志緯好不容易巴上理事千金吳沛馨,豈肯輕易放手。
這傻女人恐怕再過不久就會成為下堂妻,而以她軟弱的個性,恐怕連像樣的贍養費都別想拿到。
淩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替她憂心,他們之間毫無瓜葛,充其量只是工作上的夥伴,他是義診團隊的領隊,她是隊員之一,僅此而已。
甩開心頭的多餘想法,他伸手把她從身後拉出來。
“趁黑熊來之前快說。”
他不是故意嚇她,只是順口就說了。
江圓圓立即小臉發白,縮著身子挨著他,好像黑熊真的已經出來了。
她緊張的吞了下口水。“那個……淩醫師,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部落的孩子小麥,他是癌症確診病患,但小麥的家境貧苦,根本沒錢就醫,這樣下去小麥只是等死,我想拜託淩醫師……能不能想辦法救救那個可憐的孩子?”
即便快嚇破膽,她還是努力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醫院不是我開的,我沒辦法救。”淩然眉眼一沉,毫不考慮的拒絕。
“麻煩另請高明,陶醫師或許會願意伸出援手。”
“他、他不可能會幫忙的。”提起陶志緯,江圓圓身子明顯一僵。“淩醫師,算我求你,拜託你幫小麥一把,我願意負擔部分費用,我打算回臺北後就去找工作賺錢,我的薪水可以交給淩醫師……”
他抬手,冷著臉制止她再說下去。
“我不是慈善家,一個病患得花多少醫療費用?這些費用醫院不會買單,就算你我負擔得起又如何?這世界上不只小麥一個可憐的孩子,需要協助的病患數以萬計,如果沒有機構願意幫助這些孩子,單憑你我個人的能力,能幫的有限。”
“幫一個算一個,能幫多少是多少……”
他的回應是冷冷一哼。“我手頭上多得是比小麥病情更嚴重的病患,就算要出手幫忙也輪不到小麥。”
說完,他轉身就走,懶得跟她爭辯。
“淩醫師!”她揪住他的外套,堅持不放人。“淩醫師,你身為醫師卻見死不救,你晚上睡得著嗎?”
淩然轉頭盯著她認真的小臉,她眼裡難掩恐懼卻又有著無比的勇氣,看她嘴唇都冷得發紫了,小手也不斷發抖,竟還堅持著不肯放手。
奇異的,她那雙閃爍著憤怒光芒的澄澈眼陣,就這麼深深烙在他的心坎裡,震撼著他。
這怪異的感覺讓他心生警惕,當下抹去心頭這份說不上來的異樣。
“放開!”他掀動薄唇,厲喝一聲。
“不要!你如果不點頭,今天別想回去,別想躺上床睡覺。”他們兩個就耗在這裡!
他咬牙。“陶太太,請自重!”
“哼!”她跟他杠上了。
他怒火攻心,伸手推了她一把。
他扭頭就走,大步殺回山上的民宿,但走了一小段路卻發現她沒追上來。
他頓下腳步,這時耳邊傳來她低泣的聲音,高大魁梧的身軀驀地凍住。
他不該心軟的,但那個天殺的女人卻讓他放不下!
回頭大步走回去,他看見她蹲在草地上哭得像個孩子,抽抽噎噎的。
他吞下一口歎息,走上前,顧不得她的身分,把她拉起來抱入懷裡。
“別哭了,我……答應你,幫忙小麥想想辦法。”
江圓圓猛然抬頭,眼眶中的淚水在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
“真的嗎?”
“我試試看,但不保證一定能做到。”
“我知道,只要淩醫師肯幫忙,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我會盡力找願意贊助醫療費用的機構以及和院長私下談一談,小麥需要的是長期醫療,醫療費用和住院費都是龐大的支出,不是你我能負擔的。何況一旦收了小麥,接下來上門求助的病童將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關於這點,我們都必須先作考量,找到機構願意認養這些病童才是長久之計。”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為這女人費心,但他就是耐住性子向她好好解釋了這些。
“謝謝淩醫師,我就知道淩醫師是個面噁心善的大好人……”
呃,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淩然的臉色怎麼突然變這麼黑?
淩然撇撇嘴,趁反悔前驀地轉身離開。他懷疑自己是忙到頭昏腦脹了才會答應江圓圓的請求。
“淩醫師,請等等我,我怕黑熊!”
江圓圓急急追上,前頭的淩然步伐卻越來越快,把她遠遠拋在身後。
“等等我呀,淩醫師,等等我——”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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