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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趙敏說她今天去監獄採訪,碰到了艾明成,問她「小夏現在什麼樣子了,有沒有很漂亮」,當時她眼淚就流下來。她打電話來,問艾小夏要不要去看看他。
艾小夏只說了一句「我沒有爸爸」就把電話掛了。
彭五一大概猜到了那通電話的意思,見艾小夏掛了電話,他又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說:「趙敏,妳現在過去孔雀王朝吧,我們等等就過去跟妳商量過生日的事。」
艾小夏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彭五一上前拽住她。
「小夏,不要這樣,妳冷靜點,為什麼一提到妳爸爸,就像個炸彈一樣?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乖,冷靜點。」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彭五一伸手想逼她張嘴,因為艾小夏已經將牙齒深深地咬進了嘴唇裡,血流出來,他情急之下用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艾小夏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驚呆了,鬆開了牙齒,彭五一趁機含住她的嘴唇,她大腦一片空白,血一下全湧到了頭頂,酥酥麻麻的,臉上熱得厲害。他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手上使了點勁兒,把她拉到胸前,當他嘴唇離開的時候還輕輕地碰觸幾下艾小夏的唇,然後歎息一聲將她摟在了懷裡。
艾小夏感覺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樣,幾乎完全忘了趙敏的電話這回事。
「彭、彭五一,你你你……」她結巴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句話來。
彭五一用手摸了摸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以後不許再自虐,每次妳情緒無法釋放的時候就開始自虐,妳以後自虐一次,我就像今天這樣吻妳一次。」
艾小夏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一巴掌,可是手抬不起來,她討厭別人的碰觸,可是不討厭彭五一,甚至是有些喜歡他的擁抱,暖暖的,難過的時候就願意膩在他懷裡。她從十六歲那年開始,就真的將彭五一當成是自己的哥哥一樣,可是哥哥和妹妹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呢?最可恨的是,她的心跳得好快。
彭五一看艾小夏一臉傻樣,捏了捏她的臉蛋,「妳太瘦了,養胖點。」
只是這樣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讓艾小夏的心情神奇的安定下來。
兩人來到孔雀王朝,趙敏已經到了,她馬上發現艾小夏嘴唇腫了,看了一眼彭五一,湊過去輕聲說:「你把她給吃了?」
彭五一小聲喊冤,「哪敢啊。」
艾小夏大概是明白這兩人在說什麼,臉突地就紅了。趙敏知道不能在這事上笑話她,不然她又縮回殼裡去。
三人來到彭五一的辦公室,坐定後趙敏才開口,「小夏,妳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發作,行不行?」
艾小夏捂著耳朵,「不聽我不聽,妳要講那個人的事,我就馬上走。」
彭五一強行拉下她的手,「小夏,就算妳再恨他,他也是妳的爸爸,妳身上流的是他的血,況且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妳試著原諒他不行嗎?放下恨會讓妳心裡卸下很重的包袱。其實妳並不是真的恨他,而是抱著必須要恨他的念頭而恨他,好像當作是一個任務,似乎不恨他就對不起妳媽媽,對嗎?」
艾小夏沒有說話,彭五一為什麼總是這麼瞭解她?
「小夏,他真的老得太多太多了,我看到他就想到了風燭殘年這個詞,可是他才五十多歲而已,當我看到妳爸爸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認出來,還是他用不確定的聲音問我,我仔細辨認了才認出。小夏,妳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有多複雜,這還是那個英俊瀟灑的艾叔叔嗎?滿頭白髮,滿臉皺紋,門牙已經沒有了,說是監獄犯人打掉的,我心裡真的很難受。」
艾小夏下意思地咬唇。彭五一嗯了一聲表示警告,她鬆開牙齒,有點手足無措。
趙敏安撫地拍拍她,接著說:「他跟我說:『敏敏,妳長大了,小夏好嗎?有沒有長很高?有沒有變漂亮?十年了,我十年沒有見到她了。我知道她不會原諒我,可是現在我有生之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再次見見小夏……』他說完已經泣不成聲。小夏,我不勸妳原諒他,但是我覺得妳應該去看看他,哪怕去罵他一頓,也好過這樣漠視他,給他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艾小夏猛地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趙敏,「敏敏,從我媽媽因為他而死那時,我就發誓,這輩子不會原諒他,在我身邊的時候他沒愛過我,跟我媽離婚時他不要我,他販毒的時候也沒想過我。現在想要見我了?我沒有一個殺人兇手的爸爸,我沒有一個毒販爸爸,沒有!我不會原諒他,讓他去死,妳告訴他,讓他去死!」
艾小夏越說越激動,身體都開始發抖。彭五一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妳別激動。」
趙敏眼睛紅紅的,她理解艾小夏的心情,可是作為朋友她不能不勸,她怕小夏將來後悔,再大的恨總抵不過骨肉之情。
等到艾小夏心情平復下來,彭五一說:「趙敏,妳生日快到了,到時候把妳朋友都請來,我們幫妳慶祝,好嗎?」
「那當然好啦,可是我要禮物,我要帥哥。」
「禮物呢隨妳挑,孔雀王朝的帥哥妳看中哪個,我鼓勵妳去勾引人家,不過能不能成功就看妳的手段了。」彭五一打趣她。
趙敏耍寶似的逗著艾小夏,終於讓她笑了,見狀趙敏和彭五一都鬆了一口氣。
三人一起吃過飯,彭五一送兩人回去,走到樓下,卻發現袁易正站在樓下等著。
他見到袁易沒有下車也沒有停留,對艾小夏說了句「好好睡一覺」就離開了。
趙敏也是十年沒見到袁易,她想作為老同學應該打聲招呼,「嗨,袁易,好久不見,更帥了啊。」
「趙敏,好久不見,妳變得更漂亮了,身邊的蜜蜂還是那麼多嗎?」
「那當然,我是豔絕天下的趙敏啊,不過,請問你來這裡做什麼?不回家陪你老婆嗎?」趙敏看了看一句話也不說的艾小夏。
「我來找小夏,我可以單獨跟她談談嗎?小夏,可以嗎?」
趙敏聳聳肩,朝樓上走去,艾小夏跟袁易的事,她不想插手,她必須讓艾小夏自己去解開這個結,否則,這一輩子她都會被袁易這兩個字束縛著。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袁易,我今天很累了,要早點休息。」
艾小夏逕自往樓上走,袁易伸手抓住她,她反射性的想來個過肩摔,可是袁易居然輕鬆躲過了。
她疑惑地看著袁易,彭五一為了她的安全,逼著她學了防身術,對付一般的男人完全沒問題,但是她發現袁易的身手很敏捷,不像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袁易似乎看出艾小夏的疑惑,解釋說:「我知道妳不喜歡別人碰觸妳,當年有同學吃過虧,所以我就比較警惕。」
艾小夏似乎沒有聽進去他的解釋。「袁易,你能告訴我,這十年,你是怎麼度過的嗎?」
「妳想聽嗎?想知道的話,我們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想好好跟妳解釋。」
她看著袁易更加俊逸的臉龐,不禁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是從袁易救下一個被混混騷擾的小女生開始嗎?
那天,幾個小混混圍著一個小女生調戲,她正好站在路邊等彭五一,正要走過去幫忙,袁易先衝了過去,小混混見袁易是一個人也不懼,要動手,袁易輕描淡寫的道:「我不想武力解決,但是動手之前最好想清楚,我爸爸是員警大隊的大隊長,我要是受傷了,你們的日子能好過嗎?」
其中一個人似乎認得袁易,跟同伴耳語了幾句,幾個人不甘心地散了,小女生感激地跟袁易道謝。
艾小夏覺得可能就是在那一天,她喜歡上了袁易。
袁易見艾小夏走神,叫了一句,「小夏。」
艾小夏回過神,心裡一軟,點點頭說:「袁易,其實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就當是敘敘舊吧。」
兩人去了一家離艾小夏住的地方不遠的咖啡館。
艾小夏要了杯奶茶,袁易問:「妳不喝咖啡?」
「嗯,彭五一不准喝。」
袁易表情一滯,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彭五一對妳真好,你們感情很好嗎?」
「我們就跟親兄妹一樣。袁易,這些年你好嗎?」艾小夏覺得「你好嗎」這樣一句話問出來,似乎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
「嗯,挺好的,小夏,妳消失後,我找了很久,大學畢業後,我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是妳。」
艾小夏想起羅昊跟她的對話,她還記得當時說自己相親相了很多男人,可是沒有一個是袁易。
他們還真是心意相通。
「小夏,我去威達只是暫時的,妳不要多問,也不要跟人說起我們今天的對話,所有的事情,以後我都會告訴妳,但是現在不能,如果我有什麼事情做得讓妳生氣和不理解,妳不要生氣,等我的解釋好嗎?」
「袁易,以前我是喜歡過你,時隔十年我才有勇氣親口跟你承認,我覺得我應該對你說出這句話,對我們年少的情感一個交代,也給你一個交代。
「那時候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可是再見面的時候我發現,時光錯過了就不會回來,即使我們努力復原當時的樣子,但有很多東西都已經變質了。你結婚了,好好對你的妻子,如果你真的還留戀當時的情感,那就珍藏在心裡,好嗎?」
袁易沒想到艾小夏會這麼輕易就承認她喜歡過自己,心裡有喜悅、感動,他知道這對艾小夏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是他很確定自己的心意,對她絕不是年少時的迷戀,再見她時,還是那種非妳不可的感覺。
「小夏,我並沒有結婚,只不過訂婚而已,臨結婚時我退縮了,我想找到妳,我不能耽誤思怡的一生,她是個好女人,也知道我心裡一直愛著另一個女人,但是她說她願意等我,妳給我時間,我會解決所有的問題。」
艾小夏看著袁易,在想他的話有幾分真,現在的袁易真的不再是自己曾經喜歡的袁易了,她對他沒有一點瞭解,但是內心有個聲音教她再放縱自己一次、成全自己一次吧,別讓自己過得那麼辛苦。所以艾小夏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艾小夏到公司的時候,王月拿著一大束花興奮地衝過來,「小夏,小夏,妳跟那個相親的人是不是有譜了?有人送妳花,是不是他送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清楚。」
王月把花遞給她,「妳看看,一大早花店小妹就送來了花,說是給艾小夏的,我見妳還沒來,替妳簽收了。」
艾小夏接過花,左看右看,發現裡面有張卡片,上面寫著:小夏,謝謝妳給我機會。落款是袁易。
她心裡甜甜的,原來接到喜歡的男生送花是這樣的感覺啊,自己從未談過戀愛,從未接受過別人的追求,因為那些人都不是袁易。
王月見艾小夏一臉羞澀的笑,著急地問:「小夏,是不是那個律師啊?」
「不是啦,是別人。那個律師妳知道是誰嗎?居然是我高中同學,他只不過是聽到我的名字想確認是不是我,所以才去相親的。」
王月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但是她很快抓到了重點,「那妳老實交代,這個送花的人是誰?從來沒見妳收過花啊,每次對那些男人都是冷冰冰的,妳說,妳是不是有祕密男友啊,還害我興奮地以為可以幫妳解決終身大事呢。」
艾小夏難得調皮起來,「這是個祕密,不告訴妳。」
王月跳起來搶她手裡的卡片,背後傳來一陣咳嗽聲,回頭一看,是金總,王月吐了吐舌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艾小夏恭敬地打招呼,「金總早。」
金總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說:「小夏啊,妳今天能去趟威達嗎?那邊張總發話說,除非妳去跟他們談廣告案,否則就算賠違約金,他們也不會跟我們合作。我平時待妳不薄,就當幫幫我的忙吧,生意可以常有,但是我們這麼個小公司能攀上張震遠機會難得啊,行嗎?」
艾小夏猜到這次的廣告案是袁易促成的,他只不過是想多一些跟自己接觸的機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跟張震遠之間的恩怨,所以做了這樣的事情,想到張震遠,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知道張震遠這樣做是有意為難自己,看金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她心裡有些不忍,雖然不喜歡金總的為人,可是他畢竟待自己還算過得去,時不時請個假,偶爾還早退,他也沒計較過。
金總見艾小夏猶豫,咬了咬牙,「小夏,妳來公司也有兩年多了,一直沒給妳漲薪水,若這個合作案成功了,我給妳調薪。」
「金總,不是錢的問題,是私人的原因,我真的不想去,讓別的同事去不行嗎?」
金總知道艾小夏的性格,逼急了她真會辭職,不能來硬的。
「小夏,我陪妳一起去,萬一有什麼事,我就算不做這筆生意也不會讓妳吃虧,妳看行不行?」
艾小夏是個心軟的人,人家當老總的話都說到這分上了,自己要是再堅持下去就不識好歹了,牙一咬同意了,但條件是自己一個人去,要是萬一有什麼事,也不能讓公司同事看笑話。
金總歡天喜地答應了,並且要艾小夏搭計程車去,所有的費用全都報公帳。
來到威達樓下的時候,艾小夏深吸了幾口氣才往樓上走。張震遠的辦公室在五樓,走出電梯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聽到一個人用道地的美式英語在講電話,她反射性地拐過去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是袁易。他說的很小聲,可是艾小夏的聽覺非常靈敏,大致聽到了他是在讓對方放心,自己會好好保重之類的。
袁易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偷聽,問了聲「是誰?」然後掛了電話走出來。
見是艾小夏,他眉頭輕皺了一下,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反應,艾小夏還是捕捉到了。
袁易看了眼電話,遲疑地問:「小夏,妳來多久了?」
「剛剛到,放心我什麼也沒聽到。」
「喔,我在跟以前同事通話,他請我幫忙。」
艾小夏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半晌袁易打破沉默,「來見張總?」
她嗯了一聲。
「我陪妳一起進去吧。」
敲開張震遠的門,張震遠有些意外是袁易和艾小夏一起進來。
「遠哥,我剛才在電梯口碰到艾小夏,她不知道您的辦公室是哪間,所以我帶她過來。」
「喔,這樣啊,正好也要叫你一起來,聽金總說艾小夏還是你同學?」
「是的,遠哥,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艾小夏是冰山美人,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怎麼來往的。」
艾小夏心裡有些吃驚,很顯然他沒打算說別的,例如喜歡她這件事。
「艾小夏,妳還真厲害,能裝清純玉女。」張震遠嘲諷地說。
聞言,艾小夏的手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手心裡,她在忍。
「張總,修改過的廣告案我給您送過來了。請您過目,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會修改到您滿意為止。」她公事公辦地說,看都沒看張震遠一眼。
張震遠緩緩站起來走到艾小夏跟前,低著頭看了又看,突然大笑起來,回頭對袁易說:「袁易,你同學唸書的時候就這麼清純可人嗎?」
艾小夏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發怒。
袁易笑著搖搖頭,「那會兒就悶頭學習,哪顧得上看女孩子啊?沒什麼印象。」
張震遠又轉回來盯著她,「怎麼,沒有彭五一在,妳不敢囂張了?敢隻身前來我這破公司,還是滿有勇氣的嘛。就不怕我……」
「張震遠,你閉嘴!我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還能把我怎麼樣,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無懼者無畏。」
張震遠伸手摸了一把艾小夏的臉,艾小夏揮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張震遠抓住了手,動彈不得。
「嘖嘖嘖嘖,這皮膚還是這麼嫩啊,吹彈可破,跟以前一樣嘛。敢打我?妳當這是彭五一的地盤嗎?不過妳放心,我不會拿妳怎麼樣的,再怎麼說妳也是袁易的老同學,這點面子我總會給的。」
袁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劇加速。他不知道張震遠和艾小夏是怎麼認識的,但是從他們的對話能感覺出來,兩人之間有很大的仇怨。
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動也不動地站著。「遠哥,謝謝您還能給小弟這幾分薄面。」
張震遠回到椅子上坐下,歪著頭說:「艾小夏,其實今天我叫妳來是想告訴妳,別想著靠彭五一就能怎麼樣,想跟我鬥?妳試試看鬥不鬥得過我。
「回去告訴老金,這個廣告給他了,我張震遠說話算話,今天算是警告,以後見到我恭敬點,別喊打喊殺的,老子高興了,說不定還能養妳,儘管妳只是個爛貨!」
艾小夏終於忍不住拿起茶几上的煙灰缸朝張震遠扔了過去,「你這個人渣!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袁易見狀拉住她的胳膊,厲聲說:「艾小夏,妳的任務完成了,趕快走吧,雖然我們是老同學,但妳要是對遠哥不客氣,我也會對妳不客氣。」
她猛地回頭狠狠瞪著袁易,「原來你也是個畜生,蛇鼠一窩。」說完頭也不回地拉開門疾步走出去。
張震遠看著艾小夏的背影瞇起眼睛,他沒想到她真的會來,不過是試試她而已,她也算得上有勇氣了。
袁易轉頭,困惑地問張震遠,「遠哥,您跟艾小夏有什麼過節嗎?她什麼地方得罪您了?」
「呵呵,只不過是陳年舊事罷了,你對她有興趣?」
袁易搓了搓手,「我以前沒仔細看過她,這麼多年過去了,發現她長得還是挺漂亮的。」
「喲,你就不怕你家的正牌夫人發飆?艾小夏嘛,你要玩玩就拿去玩,不過我可提醒你,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心被她的貓爪子抓傷了。」
袁易乾笑幾聲,那意思不言而喻,張震遠沒再繼續往下說,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出了張震遠的辦公室,袁易急忙追了出去,可是已經不見艾小夏的蹤影,走到無人的地方打電話給她,沒有人接,他一遍一遍地打,艾小夏終於接了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
袁易壓低聲音焦急地問:「小夏,妳還好嗎?妳在哪裡?」
「袁易,你到底是誰?」
「小夏,妳在哪裡,我去找妳,電話裡不方便說,妳在原地等著。」
「我不想再等了,袁易,你讓我害怕,你怎麼可以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侮辱還鎮定自若?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別來找我了,再也別來了。」
袁易還想問她,艾小夏已經把電話掛斷,再打就是關機。
艾小夏此刻正呆呆地走在大街上,她刪除了袁易的電話號碼,不打算再跟他有任何聯繫,她不想打電話給彭五一,也不想打給趙敏,她想自己面對,她今天來,也是想試試自己,還會不會恐懼。
往事就像刀一樣直插她的心臟,漸漸痛得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模糊,就這樣倒在地上,引來一片驚呼。
艾小夏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裡。彭五一跟趙敏正在床邊焦急地看著她。
「小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暈倒在馬路上?嚇死我了!」趙敏撲過去握著艾小夏的手。
彭五一只說了一句,「醒來就好。」
她擠了個難看的笑容說:「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發生什麼事了?」彭五一問。
艾小夏知道自己說出來會挨罵,但是她不敢隱瞞,老老實實招供了自己去威達的經過。
「妳是豬啊!那傢夥讓妳去妳就去?!」趙敏戳了她腦袋一下。
彭五一抿了抿嘴,艾小夏知道大爺現在很生氣,惹不得。她期期艾艾地說:「我只是想試試嘛,看看我能不能戰勝自己。」
彭五一冷冷地扔下一句,「妳下次再這樣試,我就扒了妳的皮。」
「醫生怎麼說?」
「沒事,妳只是緊張過度而已。」趙敏安慰她。
彭五一煩躁地出去找地方抽煙,艾小夏暈倒在馬路上,是路人把她送到了醫院,她的電話簿裡很簡單,只有幾個人的名字,第一個就是彭五一的,所以路人撥通了彭五一的電話,告知她在醫院,他立刻扔下手裡的工作飛奔過來,接到消息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張震遠知道小夏是他的罩門,在試探他的底線,可是袁易呢,為什麼會任由張震遠這樣欺負她卻不管不顧?不是說還愛著小夏嗎?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看來不能讓小夏繼續待在廣告公司,否則早晚會出事。
抽完煙進到病房裡,他鄭重宣佈,「趙敏,以後妳搬回家去住,小夏搬到我那裡,今天就搬。」
艾小夏想要反抗,換來彭五一一個淩厲的眼神,她不敢出聲了。
等醫生確知她沒什麼大礙,不必住院後,就收拾了一下跟著彭五一回家,路上想起還沒跟公司請假,她剛拿出電話,彭五一就毫不留情地說:「工作辭掉。」
「不可以!」艾小夏驚呼。
「沒有什麼不可以,必須辭掉,現在張震遠盯上了你們公司,三不五時就去逗弄妳、折磨妳,妳怎麼辦?」
「我不要辭職!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再去威達,也不見張震遠和袁易,可是你不能不讓我工作,現在這個公司的同事都很好,我才剛適應,如果讓我換地方,我又要從頭開始。」艾小夏覺得自己不對,可是不至於錯到得辭掉工作這麼嚴重吧?
彭五一歎了口氣,「如果妳想繼續工作,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以後關於威達的工作一律不管。第二,讓我跟金總打個招呼。」
她還想反抗,彭五一卻不給她機會。「如果妳不答應這兩條,免談。」
艾小夏只好噘著嘴萬般不情願地點點頭。
她去別的公司工作,最不希望的就是彭五一插手,他雖然不是什麼太子爺,可是還是很好用的,如果他去打招呼的話,自己必定受到特殊照顧,這樣她怎麼融入社會,怎麼好好工作呢?
所以艾小夏總是不讓彭五一去接她,不讓他跟自己的老闆來個偶遇之類的。
彭五一當然明白她的想法,以往只要她開心,他就由著她去,但現在的情況不是她開不開心的問題,如果張震遠拿她來做籌碼,他輸不起。
艾小夏打了個電話給金總,說廣告案應該沒問題,金總高興極了,誰知道才高興沒多久,第二天就來了個更讓他頭疼的人。
彭五一選在上班時間去到艾小夏的公司,進去的時候引來一片哇聲。
艾小夏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見。
王月興奮地直搖晃她,「小夏小夏,快看,帥哥啊!太帥了,我要暈了,妳說他來這裡幹麼?」
艾小夏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五個字,「他是彭五一。」
「啊!」王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這時彭五一走過來敲敲艾小夏的桌子,她自動站起來,將他引進了金總的辦公室,不敢停留,馬上出來。
「天哪,他就是彭五一?怎麼可以這麼帥呢?完了,我迷死他了。他真的有女朋友嗎?他來我們公司幹麼?」王月已經完全變花癡了。
艾小夏輕哼了一聲,彭五一帥又怎麼樣,帥能當飯吃?
「他是有女朋友,妳趕緊去工作吧,成天就知道八卦。」艾小夏推了推她。
她現在哪有心思應付王月啊,還不知道一會兒金總會怎麼說呢!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金總鞠躬哈腰地送彭五一出來。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地說:「彭總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艾小夏一臉黑線,心裡期望他趕快走。
彭五一倒是沒有看她,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句,「小夏,晚上回家吃飯。」
艾小夏目瞪口呆,不光她,所有的職員都一致向她行了注目禮。
他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可惜當著同事的面她不好發作,只能當沒聽見。
「他他他說啥?晚上回家吃飯?艾小夏,妳還真會藏,那個女友就是妳吧?」王月趴在她桌上小聲說。
艾小夏無奈地看著她,搖搖頭說:「很不幸,妳答錯了,我是他乾妹妹,不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這樣身材的。」她用手比劃了一個S曲線。
王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們住一起?」
「算是吧,行了,趕快去工作吧。」
同事們都竊竊私語,對艾小夏的身分不停猜測,老闆畢恭畢敬對待的人居然叫她回家吃飯,平時沒見她有多大架子,也沒聽說有男朋友,同事介紹的相親她也都去,到底是什麼身分啊?!
金總送走彭五一後對艾小夏說:「小夏,妳來我辦公室一趟。」
艾小夏在心裡哀號了一聲,無奈跟上。
「小夏,妳真是的,有彭總這麼大的後臺還窩在我這小公司裡,真是低調啊。彭總說了,以後威達的工作都不讓妳負責,之前是我沒弄清楚情況,讓妳為難了啊。」
艾小夏心想,這會兒你做好人了,廣告案都給你搞定了才說。
「金總,您別這麼客氣,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啊,他是他我是我,公事公辦,沒什麼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下了班,艾小夏接到彭五一電話,說陪黎驪去看電影,不回家吃飯了,讓她去找趙敏解決,給趙敏打電話,說是有個採訪任務,去一個製造私煙地方守著,還說這事關她能不能榮升新聞部主任,她不願意回到沒有人的房子,想了想能去哪裡,卻發現這個城市雖然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但是她還真的沒什麼地方可以去。想了一會兒,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決定去她家的老房子看看。
艾小夏的家在一個老街上,自從媽媽去世後,她就沒有再回去過,雖然鑰匙一直都隨身帶著,卻沒有勇氣回去。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覺得是不是自己躲在彭五一身後太久了,總是被人保護和安慰,讓二十八歲的她,活得懦弱,沒有生機。
推開大門,屋子裡沒有想像中髒亂,就像是一直有人住一樣,艾小夏不覺得奇怪,雖然彭五一沒有說得很直接,但是他暗示了有長期叫人來打掃,她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著書桌上媽媽跟自己的照片心酸不已,手指不由自主地撫摸著照片上媽媽的臉,她媽媽這輩子心裡愛著彭新國卻嫁給艾明成,跟他不和,長年爭吵、冷戰,最後卻因為她而去了天國。
小的時候她憎恨父母為什麼要生下她,生下她卻又不好好愛她,讓她承受同年齡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她一直以為媽媽不愛她,可是到她為自己付出生命的那一刻,她才終於醒悟。
和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艾小夏閉上眼睛蜷成一團,書上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會有的睡姿,她就是這樣睡著長大的。可是此刻,她想像著自己是睡在媽媽懷裡,這個冰冷的家她十年不曾回來過,因為留有太多的痛苦回憶,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如果不是彭五一,她即使活著,也是一具行屍走肉。
有時候回憶你越是逃避,它追得你越緊,你越不想碰觸,它就越在你面前晃,當艾小夏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才決定要自己終結所有的痛苦。
起身來到陽臺,她摸著冰冷的牆壁,覺得暈眩,媽媽就是在這裡走的。
媽媽在的時候,自己沒有一天不讓她擔心,因為心裡充滿了怨恨,她叛逆乖張,每天跟著一幫小混混進出舞廳、酒吧,還打架。媽媽氣得狠狠打她,罵她不學好,跟她爸爸一樣,她每次都會回嗆「你們不愛我,就不要管我。」
離婚以後,艾明成還算有點良心,每個月都會給她大筆的生活費,她從來不問他是幹什麼的、哪來的錢,但她知道媽媽每次都會為她把錢偷偷存起來。
直到有一天,艾明成來找媽媽要錢,說跑路用,媽媽說沒有,艾明成不信,說:「我知道妳每月都給小夏存錢,那些錢是我給她的,現在我有難,等以後有錢了,我還會再給她更多。」
說完就開始翻箱倒櫃找存摺。
艾小夏瘋了一樣去抓他咬他,艾明成一巴掌將她搧出去老遠,她氣得跑到陽臺威脅道:「如果你今天從這裡拿走一分錢,我就死給你看!反正我的命在你眼裡不值幾個錢。」
艾明成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艾小夏冷冷地說:「妳要死死遠點兒,別用這麼小兒科的事情來威脅我。」
艾小夏咬著嘴唇,站起來就往陽臺護欄上爬,媽媽死死地拽著她,「小夏,不要,妳死了,媽媽怎麼辦啊?妳別跟那個畜生一般見識,妳是媽媽的命啊。」
艾小夏冷笑,「命?我是妳的命?從我生出來,你們愛過我嗎?讓我得到過家庭的溫暖嗎?所謂的爸爸帶著我去驗 DNA,現在叫我死遠點兒,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在意過我是否過得開心?別拿愛的名義來侮辱我了!我還有很多事你們不知道呢!」
艾明成有些愧疚,他慢慢走過來說:「小夏,妳先下來,爸爸剛才是一時氣話,不是真心的,爸爸要是不愛妳,給妳那麼多錢幹麼?小夏妳乖,先下來。」
艾小夏大叫,「你們都不要過來,我不要活了。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你們不知道我已經是一個廢物了!」
艾明成突然以非常快的速度上前拽住她的手,可是她此時已經死意甚堅,轉身就要往下跳,媽媽衝上去抱住她說:「小夏,如果妳要跳,媽媽跟妳一起跳,媽媽也活夠了。」說著也往陽臺上爬。
怎知意外發生了,媽媽爬上陽臺護欄的時候,腳打滑,往後倒去,正好摔在一個老式的破折疊椅上,折疊椅鋒利的鋼管直直從她的後腦穿過,從眉心穿了出來。
艾小夏驚呆了,或者說嚇呆了,她不知所措,一遍一遍地叫著媽媽。
艾明成反應過來後,沒等艾小夏呼救,拿著錢跑了。
艾小夏知道媽媽已經當場死亡,她沒有流一滴眼淚,就這樣坐著,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她打了電話給彭五一和趙敏趕來幫她處理媽媽的後事。
她那段時間每天作惡夢,只要一閉上眼睛,媽媽最後那絕望的表情就會浮現在腦海,死時瞪著的眼睛直直看進她的心裡。艾小夏內心充滿深深的自責,也對艾明成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他,媽媽就不會發生意外,他是間接殺死媽媽的兇手!
那一年,艾小夏正唸高三。
她發誓要讓艾明成付出代價。她打聽到艾明成之所以要跑路,是因為他是個毒販!艾小夏震驚萬分,原來自己花的居然是這樣的錢,她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骯髒的。
沒多久,艾明成終於聯絡上艾小夏,問她媽媽怎麼樣,她用刺耳難聽的聲音吐出兩個字:死了。艾明成一陣沉默後,說對不起她,等安頓好了就去接她。
艾小夏說:「爸爸,我害怕,你來看看我吧,我總覺得媽媽在盯著我,如果你不來,這輩子就別想再看到我了。」
艾明成最後還是來了,不過可能是毒販天生嗅覺靈敏,剛走到樓下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轉頭就跑,突然湧出來一幫人來包抄他,情急之下,他爬進了路邊的下水溝裡,有幾個人也一起爬了進去,隨後聽到四聲槍響,過一會兒艾明成帶著手銬,被人從下水溝裡拖了出來,滿身的血,他被帶走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艾小夏家的方向。
艾小夏站在陽臺上,從她媽媽死的地方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了森冷的微笑。是的,是她騙艾明成來看自己,是她報的警,而跟她通電話的人就是袁易的爸爸袁哲,親手逮捕艾明成的人也是袁哲。
之後,整整十年,她不敢踏入這個房子一步,媽媽去世時的絕望,艾明成被捕時的震驚,是定格在她腦海裡成為永恆的畫面。
但人生還很長,彭五一已經為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再這樣繼續拖累他,得自己學會承擔和麵對。
艾小夏將傢俱輕輕撫摸了一遍,像是無聲的告別,然後輕輕鎖好門,一步步走下樓,她不會再回頭看一眼,曾經的那個艾小夏已經死了,她是彭五一從街頭撿回來,重新擁有新生的艾小夏,是那個辦公大樓裡無數個平凡女人中的一個。沒有人關心她過去是什麼,只有人看到她現在是什麼樣。
往彭五一的房子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艾小夏很久沒有獨自一個人走過夜路了,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她站在路邊等計程車,突然有一個男人朝她衝過來,她反射性將身子一轉,躲開了他的手,當意識到這個人的目標是自己的包包時,艾小夏反而鎮定下來,那個男人卻愣住了,艾小夏趁這空檔也認出了對方,正是當日在公車上被她壞了好事的扒手。
扒手皮笑肉不笑地說:「真是冤家路窄啊!老天還算有眼,我找妳很久了。」
艾小夏覺得好笑。「這位大哥,你找我幹什麼啊?我欠你錢嗎?」
「妳那天壞了我的好事!」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正不想活了呢。你說人生在世,活著有什麼意思?你知道嗎,我的媽媽因為我而死,我的爸爸是個毒販,正在服刑。
「我過去這些年都是在孤單和痛苦中度過,你說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慾望?現在巴不得有人來替我結束掉這樣的苦難。你最好是給我一刀,一刀解決問題,要切中要害,不要來回捅,生的時候我飽受痛苦,死的時候就給我個痛快吧!」
說到最後,她真的動了感情,眼眶紅紅的,有一瞬間,她真是這麼想的。
那個扒手見狀,倒不知如何是好。他見艾小夏不但沒有一點膽怯,反而一副巴不得他給她一刀的樣子,他有點好奇。
「那妳還活得那麼有正義感?我偷別人東西,那也是不得已,我也要吃飯,妳以為我願意啊,可是這就跟吸毒一樣會上癮,不偷我難受;不偷,我沒得吃。」
她乾脆一屁股坐在馬路上,說:「來吧,我正好心裡悶得慌,你要是不打算處置我,就聊聊天吧。」
扒手也好奇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就順勢坐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曾經是個問題少女,做過很多錯事,在別人眼中無可救藥,所以我現在只要看到邊緣人,都會多出一份特殊的理解。後來有一個人拯救了我,所以才有今天平凡生活的我。你呢?」艾小夏雖然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是存在危險性的陌生人,卻敞開心扉侃侃而談。因為她知道,幾乎每個失足的人,都會有心酸經歷。
「我啊,跟妳差不多經歷嘍,我爸我媽各自組成新家,不要我,我恨他們,就偷了我爸的金戒指去賣錢,讓他發現了,毒打我一頓,我更加恨他,沒事就去偷他東西,慢慢地,我發現只要我不偷,就覺得手癢,之後沒錢的時候我就偷別人的東西。
「前幾年關過一次,但是出來後,有誰會接受一個進過牢的人啊,看我的眼神都是異樣的。
我找人借錢想做點小買賣,沒人肯借,畢竟誰會相信我?我爸我媽根本不見我,說是沒我這個兒子。沒辦法,我只好重操舊業,就等著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不用再過這樣的生活。」
艾小夏聽完有些同情他,「你現在能控制自己不再偷了嗎?」
扒手苦笑,「我要是有口飯吃,也不想幹這個啊,誰不想正經過日子?」
艾小夏點點頭,拿出手機給羅昊打了個電話,「昊哥,你那裡幫我安排一個人唄,嗯,你見過之後再看看能讓他幹麼。行,我現在就帶他過去。」
掛了電話,她站起來說:「走吧,我給你找個正經工作,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偷東西,如果讓我知道,看你是想進去關還是想剁手,隨你選。」
扒手將信將疑地看著艾小夏,心想,她這麼輕易相信他這個扒手?不是腦子壞了吧?但是人家一個單身女人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也就跟著艾小夏走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艾小夏問他。
「我叫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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