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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即便唐棠深信石駱珀對她的感情是真,但自從那日之後,她覺得有什麼開始改變了。
他對暫居在莊園、與他一同做實驗改良新藥的助理很好,而她則是漸漸被冷落。
他的眼中再也不是獨有她的身影,而是多了一個與他死去愛人長相極為相似、名為葉芊芙的美麗女子。
他們所屬的世界,她永遠也介入不了;他們所談的專業,更是她完全不瞭解的領域,她只能遠遠站在他們築起的那道牆外,清冷寂寞遙望著。
唐棠覺得好難過,卻只能默默吞下這苦澀的傷痛,將一切心酸苦楚留給自己。
有時她甚至會看見石駱珀用一種懷念眷戀的眼神望著葉芊芙,就像現在,她拿著剛出爐的報告,興奮的揪著他說明最新進展,而他則是一臉溫柔寵溺的凝望著她⋯⋯「石博士,果然就像你說的,我們若把劑與劑調勻混和,再經過精淬的手續,就能延緩它在人體過快溶解的問題,減輕心悸的副作用,你真是太厲害了,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了?」
「現在還太早,等過兩天、劑在室溫下確認藥效並無成分轉變,一切穩定後,再進行接下去的實驗。」他親暱的拍拍她的頭,微笑道:「妳太急躁了,做實驗應該一步一步慢慢來。」
「呵呵,那是因為我太喜歡做藥物實驗了,所以才⋯⋯」葉芊芙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
那張與莉迪雅如出一轍的容貌,做起這般嬌俏的動作,顯得格外可愛,更加柔軟了石駱珀冷漠的眼神。
「笨蛋,再心急也不能遺漏該有的藥物冷卻檢視步驟,這樣的小疏忽很有可能會讓我們之前所做的實驗完全失敗,妳明白嗎?」
「嘿嘿,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耐著性子小心做實驗的。」她笑咪咪的舉手保證道。
見到兩人相談甚歡、互動親密,站在書房門口的唐棠,一直猶豫著該不該進去打擾,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喚道:「西弗。」
「咦,唐棠,剛剛沒看見妳的人,我還以為妳走了呢。」石駱珀從書桌後起身,快步走向她。
「我一直都在樓下。」她一直在等待他們談完話,等待他⋯⋯發現她。
「妳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他擔心的蹙起眉,伸手探觸她額頭的溫度。
「不,我沒事。」唐棠拉下他的大掌,緊緊握住,勉強微笑回應,「只是覺得有些冷而已。」
她不能讓他看出心底的酸澀糾結。
「要不要去我房裡拿件外套穿?還是妳要先回去休息?」石駱珀又問道。
「沒關係,我下去泡杯熱茶就好了,你呢,要不要喝什麼,我順便幫你泡。」聽到他勸她回去的提議,她的心喀噔一慌,忙搖頭拒絕,不想在這時候與他分開。
「那,就黑咖啡好了,麻煩妳。」在她要轉身下樓時,他卻突然一把拉回她。「嘿,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勉強,知道嗎?」
「好。」聽見他的叮嚀,唐棠內心一震,感動得眼眶微溼,朝他綻出一抹美麗的笑。
看來是她多心了,在他心裡,最在乎的依然還是她,絕不是像盧修斯所說的,她只是填補他寂寞心靈的替代品。
她應該對他、對他們的感情有信心的!
唐棠握著胸前他所贈的銀章項鍊淺笑下樓,打算沖泡一杯好喝的咖啡,好彌補她對他感情的不信任和猜疑。
當她燒開水之際,葉芊芙從廚房外探頭進來。「嗨,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她舉起手上的空馬克杯晃了晃。「我也想向妳討杯黑咖啡喝,今天早上太早起來做實驗了,現在好睏。」
唐棠先是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應道:「沒問題,請進來吧。」
葉芊芙開心的笑著來到她身邊。「真是謝謝妳,我對於廚務的事情最不拿手了,偏偏又嗜喝咖啡如命,只要一天沒喝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對了,妳是石博士的女朋友唐小姐吧?抱歉,來了這麼多天,我現在才正式和妳打招呼,妳好,我是葉芊芙,叫我芊芙就可以了。」絮絮叨叨的說完一堆,她笑嘻嘻的朝她伸出了手。
「妳好,我是唐棠。」唐棠亦有禮的回握。
「妳跟石博士交往很久了嗎,你們的感情看起來真好。」
「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她不禁有些驚訝她竟會主動探問他們的感情私事。
「那當然啊,妳不知道石博士在國際醫藥生技這個圈子,可是出了名的嚴峻冷酷,可看他剛才那麼溫柔的對妳,就知道你們兩人感情超好,當初我被總裁調派到這兒來時,我還很擔心呢。」葉芊芙吐了吐舌頭。
「擔心什麼?」她好奇問道。
「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做不好,會被轟出去啊,但實際認識、相處之後,我才發現傳聞都是假的。」
「假的?」唐棠突然覺得心一突。
「嗯,因為石博士其實非常溫和有禮,又很有耐性,跟傳言說的完全不一樣。」葉芊芙說得開心,壓根沒察覺唐棠的臉色越來越落寞。
是啊,他之所以對妳非常溫和、包容又有耐性,那是因為妳與旁人不同,妳擁有一張與他記憶中深愛那人非常相似的面容,他是絕不可能對妳擺臉色或動氣的⋯⋯唐棠苦澀的暗忖,必須要非常努力,才能勉強壓抑滿腔的心酸。
見她遲遲沒回話,葉芊芙在她面前拚命揮動手,企圖喚回她飛遠的思緒。「唐小姐、唐小姐,妳在想什麼?」
「沒什麼。」唐棠連忙回過神來,勉強勾笑搖搖頭。「水快燒好了,我先來準備咖啡粉跟沖泡濾網。」
她打開上方櫃子,踮腳伸手欲取下咖啡沖泡用具,並再次在心中告訴自己別再亂想,這樣只是會對他們堅定的感情造成裂痕,她不想、也不願見到這種結果。
她一定要相信他們的感情。
「喔,開水好了,我來幫妳!」葉芊芙好意想幫忙,卻忘了戴上隔熱手套,直接拎起剛燒開水的鋼壺,頓時,熱度灼傷了她的手,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下意識放開手中的鋼壺。「好燙!」
驚覺狀況不對,唐棠連忙伸手推開她。「小心!」
裝滿滾燙熱水的鋼壺先摔至流理臺上,而後墜地,熱水翻灑出來,葉芊芙因及時被推開幸運逃過一劫,但唐棠就沒那麼好運了,潑灑出來的熱水也濺在了她的手臂上,造成嚴重的燙傷。
「好痛!」被一把推開狠跌在地的葉芊芙揉著摔疼的腰背,不住哀喊。
「發生什麼事了」從樓上下來的石駱珀正好聽見廚房傳來的聲響,立即奔了進來,見到摔倒在地上的葉芊芙,臉色瞬間大變,急忙衝上前關心。「芊芙,妳怎麼了哪裡受傷了嗎?」
她扶著似是扭傷的腰,淚眼汪汪的回道:「我、我好像不小心扭到腰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走,我帶妳上樓上藥。」見她似乎動不了,他索性一把將她抱起,著急的步出廚房前往二樓,絲毫沒注意到一旁被熱水燙傷、傷勢比葉芊芙更為嚴重的唐棠。
唐棠咬著下唇捂著被燙傷的手臂,淚眼迷濛地遙望石駱珀抱著葉芊芙逐漸遠去的背影。
直到見到方才那一幕,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仍然是他最重視的女人,因為他的行動已經說明瞭一切,他在乎葉芊芙比她多更多。
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盧修斯說的沒錯,她不過就是個替代品,當神似「正品」的葉芊芙出現時,她這個替代品,就會被他遺忘拋棄。
她心痛到難以自抑,只能怔怔揪著不住發疼的心口,茫然地盯著地上的鋼壺,然後將它撿起,擺放回流理臺上。
淚水無聲滑落,滴濺在潔淨的檯面上,綻開小小的淚花,然後,她帶著被熱水無情潑灑、澆淋的鮮紅燙傷,緩緩轉身走出他家。
唐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牧場的,只知道當她回過神時,她人已回到牧場的主屋,正好遇見出國旅行剛回家的姨丈與姨媽。
「咦,棠棠,妳回來啦?哈哈!曾嬸還說妳會晚點回來呢,怎麼樣,看見姨媽、姨丈驚喜嗎?
我們可是特意提早回來看妳的呢!」
牧場女主人何嬌一見到她,立即笑瞇了眼,快步上前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但她卻發現欲擁入懷裡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正不停顫抖著,彷彿強忍著什麼。
「妳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捂著的手臂上嚴重紅腫的燙傷,忍不住驚呼,「天哪,妳的手臂怎麼燙成這樣」她焦急地捧起她受傷的手臂,轉而向尚在車上的丈夫大聲呼叫,「老蘇,先別忙著搬行李了,快來!唐棠受傷了!」
「姨媽⋯⋯」唐棠怔然的望著如此擔憂關心自己的姨媽,下意識輕喚。
「棠棠,姨媽在這兒,不怕,不管有什麼事,姨媽都會陪著妳的,別怕喔!」何嬌緊緊的攬住她,心疼的輕拍著她的背哄道,就像個慈愛的母親。
「姨媽⋯⋯」唐棠再也忍不住悲痛,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將心中所有為愛吞忍的苦澀痛楚都化作淚水,完全釋出體外。
「那個,石博士,我真的沒事,只是腰有點小扭傷,手上有些輕微燙傷而已,你真的不必那麼緊張。」看著石駱珀抱著自己回客房,又飛快取來各式扭、燙傷藥膏,小心翼翼地為自己上藥的模樣,葉芊芙不免覺得有些彆扭。
「即使是小傷也不可輕忽,妳是學醫藥的人,應該知道很多嚴重的病症都是由小傷引起。」
石駱珀一邊皺眉告誡,一邊執起她微紅燙傷的手掌,用棉花棒沾取藥膏,小心的為她上藥。
「可是我真的沒事啊,這些小傷即使放著不管,過兩天就會自己好了,況且與其擔心我,你倒不如去看看唐小姐吧,她的傷才嚴重呢⋯⋯」
聞言,石駱珀的動作倏地一頓。「什麼意思?」
「剛才唐小姐為了救我,硬是將我推開,結果反倒是她的手臂被熱水燙得又紅又腫。」葉芊芙將方才的經過完整的說明一遍。
聽了她的話,石駱珀猛地僵住,半晌回不了神。「妳說⋯⋯唐棠也受傷了?」而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將她一個人留在廚房裡「是啊,難道你沒有發現嗎?」葉芊芙吃驚的瞪著他,不會吧?
「該死!」他低咒一聲,連忙丟開手裡的棉花棒,匆匆起身。「妳手上的傷我已經大致處理好了,其他傷處妳自己擦藥吧。」語畢,他扔下她,急奔到樓下。
她一定被他無意的疏忽舉動傷透了心吧?
他不是發誓說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保護她嗎,怎麼還會犯這種不該犯的錯誤?石駱珀,你真是個混蛋!
待他匆匆趕到廚房,卻見不到她的身影,只有一地尚帶餘溫的水,提醒他方才在廚房所發生的事。
該死!她會去哪兒呢?他緊蹙著眉頭,突地,一個念頭閃過,對了,她一定是回牧場了!
他得快點去找她,確認她的傷勢才行。
石駱珀又再焦急的趕往牧場,卻從曾嬸口中得知,唐棠跟姨丈姨媽去了醫院,只好按捺下擔憂的心情,靜心等候。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見到她與姨丈、姨媽開車回來。
何嬌扶著外甥女下車,一見到石駱珀,不免驚呼,「咦?石先生,你怎麼來了?」
「姨媽,他是來找我的。」唐棠虛弱地道,「我們有話要說,能不能請你們先進去?」
「可是⋯⋯」
見她臉色蒼白、精神不太好的模樣,何嬌不放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丈夫一扯,給強拉進屋。
「我們先進去吧,別打擾他們談話。」
「可是⋯⋯喂喂,老蘇,你別拉我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自己會走。」
待兩老終於進屋後,石駱珀急步上前,抬握起她纏著紗布的手臂,著急擔憂的詢問:「傷口沒事吧?傷得嚴重嗎?」
「不用擔心,都已經處理好了。」唐棠低頭輕聲回道,並輕輕的將手抽回來,不讓他碰觸。
她這個拒絕他接近的動作,令他不由得一愣,只能盯著空蕩蕩的手心發怔。
之後,兩人便陷入一段長長的沉默。
突然唐棠開口,聲音微啞,「如果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想先進去休息了,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很累。」語畢,她低頭轉身邁步,打算繞過他步進屋中。
怎料石駱珀驀地從身後環抱住她,一臉歉意地道:「唐棠,抱歉,今天是我錯了,沒有及時發現妳受傷,讓妳傷心了,可是妳知道,在我心裡,妳一直都是我最重要、最關心在乎的人,這一點,我希望妳明白⋯⋯」
這些日子他的確冷落她了,但他忙於工作,實在抽不出時間陪她,希望她別因此覺得難過,更別因為他無心犯下的過錯,將他狠狠推開。
「我是你心裡最重要、最關心在乎的人?」唐棠苦澀的笑了。「真是這樣嗎,西弗?」
「什麼意思?」他深深皺眉,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她掙開他的手,緩緩抬起頭,神色悲傷的望著他,「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為何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你關心的卻是葉芊芙呢?」
「我是因為太過慌亂,才不小心忽略了妳⋯⋯」
石駱珀上前欲拉住她,她卻一邊搖頭,一邊後退躲開了。「不,那是因為她長得跟莉迪雅太像了,你看著她,就像看見莉迪雅,所以當你見到她跌倒受傷時,你心痛、心慌了,對不對?」
「不!妳誤會了,我並不是這樣想的。」他急忙否認。
「那麼你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唐棠噙著淚,喃喃追問,「給我個理由,說服我為何你在第一時間,眼裡瞧見的是僅僅相處幾天的葉芊芙,而不是你口口聲聲說深愛著的我?」
被她這麼一質問,石駱珀頓時語塞。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夠努力,就可以打開你的心房,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由始至終,我從未真正進入過你的心⋯⋯」他的心裡始終記掛、深愛的,只有他那逝去的情人莉迪雅,而沒有她。
「夠了,妳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否定我對妳的付出與用心」他箭步上前,用力箝握住她的肩膀。
「妳不是早就知道我與莉迪雅的事情,不是說過不會在意嗎?為什麼現在又因為這個問題跟我吵?」
他只是一次無心犯錯,就這麼不可原諒嗎?
「我也以為我不會在意,可是當事情發生時,我才發現不在意真的好困難、好困難⋯⋯」困難到陣陣的揪心疼痛,那令她難以喘息。
「那麼妳要我怎麼做?要我抹去生命裡所有與莉迪雅曾相處過的回憶嗎?我不是神,我做不到!」
「我並沒有要你遺忘她⋯⋯」
「但妳卻為了這該死的過去與我爭執,不是嗎」著急的石駱珀憤怒的吼道。
霎時,死寂在兩人之間僵硬蔓延。
過了良久,他慢慢鬆開手,一邊輕搖著頭,一邊嘲諷的笑道:「唐棠,妳對我的信任就像紙一樣薄,只要風一吹動,妳的信任就搖搖欲墜,隨時可能破滅⋯⋯」他沉痛的望著她。「哪怕我解釋得再多,用再多方式證明我對妳的愛,妳也不會相信了,不是嗎?」
唐棠聽了,淚水難以抑制的不斷落下。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像個傻子一樣,苦苦在這兒想挽回妳,不斷向妳保證自己心裡有妳,妳就是我石駱珀真心想牽手共度一生的人,反正說再多妳也不會相信。」石駱珀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凝望著他憤怒遠去的背影,唐棠哽咽低喃,「不是的,不是那樣的,西弗,我從來就沒有不信任你,我不信任的⋯⋯其實是我自己。」
她不是不信任他,她只是沒有自信能贏過莉迪雅,沒有自信能取代莉迪雅在他心中的位置,更沒有信心能夠贏過葉芊芙。
所以,她害怕、猶豫了,在他與莉迪雅過去那份深刻的愛情下,她最終選擇投降認輸。
深夜,唐棠呆坐在床邊,手裡揪著收折到一半的衣服,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接著何嬌的聲音響起,「棠棠,我可以進去嗎?」
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道:「姨媽,請進。」並加快手上折疊衣物的動作。
何嬌開門進房,笑著來到她身邊坐下,輕輕拉起她的手道:「手上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姨媽不用擔心。」唐棠輕笑回道。
「妳這孩子怎麼這個時候在收拾行李,妳打算要回去啦?」見到床上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何嬌問道。
她還想著多留她在這裡住些時候,陪陪自己呢!
「是啊,你們旅行回來了,我看家的任務也結束,是時候該回去了。」她強擠出笑容說道,不想讓她知曉自己真正想離開的原因。
但敏銳的何嬌怎會看不出她這點小心思,她疼愛的拍拍她的手背,問道:「真的只是因為看家任務結束要回家,沒有其他原因嗎?」
「姨媽?」唐棠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麼直接,只能錯愕的抬頭望著她,遲遲答不出話來。
「妳跟石先生在交往,對嗎?」她從曾嬸那聽說兩人最近走得很近,加上今天下午又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她才得出這樣的結論。
「嗯,對,我們⋯⋯在交往。」唐棠咬著唇點頭承認,不想欺騙一向疼愛她的姨媽。
「那麼,你們吵架了?」
「姨媽⋯⋯」唐棠不知道該如何向姨媽說明兩人所遇到的問題,只能紅了眼眶,聲音沙啞的輕喚著她。
「傻孩子,雖然姨媽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看得出來,妳很喜歡他,否則就不會這麼傷心了,既然喜歡他,就不該為了一些無謂的事情爭吵,傷了感情。」她輕輕抱著唐棠,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背,開導她,「衝動的爭吵或在一時氣頭上選擇避不見面,只會傷害彼此愛對方的心,更會磨損兩人的感情,妳知道嗎?」
「可是姨媽,假如那些並不是無關緊要的無謂小事,而是⋯⋯可能會一輩子糾纏在我們之間、永遠難以抹滅的問題呢?」唐棠將頭輕偎靠在何嬌的肩上,神情茫然迷惑。
「妳親口問過他嗎?」
「什麼?」
「妳有親口問過並告訴他妳擔憂的問題嗎?也許對他來說,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需煩惱,甚至壓根不會對你們的感情造成影響。」她扳過唐棠的肩膀,認真的勸道,「棠棠啊,妳該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好好將事情說清楚,千萬別因為一時傷心衝動,便什麼也不問不說的離開,讓他也讓自己後悔,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戀人都是因為這樣莫名的原因而分手,遺憾終生啊。」
何嬌拍拍她的手,慢慢站起身。「妳自己好好想想吧,姨媽先出去了,很晚了,早點睡吧。」
唐棠冷靜思考了一夜,決定在曾嬸要送到莊園的早餐餐籃裡,放一張約他在湖邊見面的字條。
她想,如果他來了,就代表他的心裡仍是在乎、愛她的,兩人可以趁這個機會將事情說開,道歉和好;但如果他不來,那就代表或許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決定要放棄他們的這段感情,那麼她便死心,退出這段原先就不屬於她的感情,轉身離開。
她懷抱著深深的期待來到湖邊,然而從清早等到太陽漸漸西落,都不見他的身影出現。
最終,他還是沒有來⋯⋯「這就是你的決定嗎?」唐棠苦澀的握著銀章項鍊,難忍悲傷,緩緩落下淚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也知道他最後做出的決定為何。
輕輕脫下頸上那條她珍愛異常的項鍊,將它掛在相思樹的樹幹上,而後愛戀的撫了最後一遍,她傷心的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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