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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倌琯】暴男人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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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5: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內容簡介:

真是衰尾得有夠徹底,
下海撈魚卻撈個醜女回來,
雖然說她是個未發育完全的小鬼,
可是他怎麼慾求不滿地老是親她,
手也摸她摸上癮似的捨不得放?
他決定了,不管她是美女、醜女都要她為他暖床,
他這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威武暴龍,
娶她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澤,她竟還囉哩巴唆,
但在得知她是被人謀害,他便和她要去揪出真兇,
本已鎖定目標卻臨時「突槌」,真正的兇殺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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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作者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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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6:1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月圓人團圓的中秋深夜  

    沒有星星、月光,卻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的雨,把整個地球表面洗刷得很乾淨,但是幽靜的黑暗裡卻隱透出一股噬血的氣氛。  

    深夜的海邊只有壯闊波瀾的美麗浪花和孤寂挺立的大岩石。  

    此時陰森的殺氣以魔鬼之姿緩緩蔓延……  

    「真的要置她於死?或許……」尖顫的嗓音夾雜著恐懼不安。畢竟是一條人命,何況她只是無辜的小女孩。  

    「婦人之仁!」冷淡的輕嗤一聲,卻明白表示昏迷在地的小女孩非死不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向是他深信不疑的規條之一。  

    「可是她是這麼的信任你呀。」  

    「要怨就怨她命薄吧,誰教她是童家唯一的繼承人。」微微往上輕揚的嘴角毫無感情可言。  

    「真……真的要把她弄下去?」緊貼身側的纖纖玉手不禁握緊起來。她是嫉妒童善善天之驕女的身份沒錯,她也非常、非常厭惡童善善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嬌俏模樣,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了童善善。  

    「乖。」大手搭上她抖瑟寒顫的雙肩,危險的微笑裡溢出毋庸置疑的話來。  

    「只不過是讓她在人間蒸發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她得到的也夠多了,所有的人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都一直把她捧在手掌心裡溫柔呵護,這十八年來她過的可是如小公主般的快樂生活,所以,人啊,不可以太幸福,否則連老天爺也會眼紅。」  

    「她已經面目全非,醜得不能再醜了,不如我們想辦法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把她送到香港或是非洲……」  

    「只要她存在這個世界的一天,她永遠是你和我的障礙,懂嗎?」極柔、極輕的聲音裡透出的是堅定的意志。  

    「既然她已經面目全非,那麼我們把她丟下大海可是對她的恩惠,一個醜女孩活在世上只有郁卒,你希望她痛苦地過著不幸的人生嗎?」呵,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否則他還真是希望能夠親眼見到小公主落難的慘樣。  

    「這……」舉棋不定的猶豫完全顯露在她泫然欲泣的翦翦水瞳。  

    雖然人們常說內在美比外在美重要,可是事實卻是美麗的女人將得到無數的寵愛,長得有點抱歉的女人只有閃到一旁涼快去的份兒,她望著童善善的臉而歎息著。  

    「如果你是童善善,當你清醒過來發現引以自豪的漂亮臉蛋被毀了,你承受得了嗎?」他言下之意即是把童善善送入魚腹之中是件大慈大悲的善事。  

    他倆的雙眸緊緊交纏,如同天使與妖魔正準備展開慘烈的廝殺大戰般,隨時一觸即發。  

    「只要把童善善丟入海裡,我們的日子就可以風流快活了。」

    「今天是全家團圓的中秋,不會有人無聊到在這個時候來海邊閒晃,所以我們把半昏死的童善善丟下海是絕對天衣無縫。」

    「嗯……好,可……可是……啊……」她似乎要飄上天堂又似乎快墜入地獄深處。  

    「一邊聽著浪花的拍打聲一邊被褻玩,這滋味夠不夠刺激?」  

    「真的不會被發現嗎?」忍不住瑟縮了下,她往男人的懷裡偎去。  

    「你認為在這個時候可能有人跳下海去把童善善救起來嗎?」當然絕無可能!所以他笑得肆無忌憚。  

    至於葬身海中的天之驕女,只怕她永遠也想不到令她芳魂縹緲的狠心人是誰,哈哈哈!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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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號稱當今最大幫的震天盟是硬漢雷震天一手創立。  

    震天盟原為染血的黑幫,如今卻是橫跨海空運輸的霸主皆為跨國企業的財團,其最大功勞者為現任幫主之下的五大掌堂。  

    現任幫主銀劍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縹緲不定令長老們整天長吁短歎,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只好無限委屈地偶爾露露臉,惟恐那些長老難以安享晚年。  

    今天,五大掌堂非常難能可貴的在中秋佳節相聚。  

    在海風呼嘯的陰慘暗夜,海上航行了一艘私人大遊艇。  

    大遊艇的船身全以冷硬的灰色鋼鋁鑄成,迎風搖曳的大布旗上是海盜味濃厚的「風暴號」三個大字。  

    囂張到極點的風暴號主人正是震天盟的五大掌堂之一——暴龍。  

    「這個暴龍真沒意思,竟然把我們丟在船上,自己卻不見縱影。」飄逸出塵的紅鶴忍不住噘著嘴埋怨。  

    「他老兄是最捺不住無聊的,剛剛在總堂上聽那些老頭兒們的殷殷訓誨,恐怕已經把他的火氣惹出來了。」一身尊貴氣質,卻又揉合了宋世紀頹廢美感的超級美男子鷹梟,正笑吟吟地一邊大啖著煙熏烤肉,一邊附和紅鶴的牢騷。  

    紅鶴沒好氣地喃念,「我們也煩呀,那些長老全是長舌公。唉!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歡囉唆個不停?」  

    他仍是電力十足的噙著溫文儒雅的淺淡笑意,「自從創幫幫主把那個小大嫂娶回家做枕邊人之後,老頭兒們開始覺得當月下老人牽紅線的工作非常有趣。」  

    「非常有趣?!這是好玩的事嗎?他們簡直是老而不死謂之賊!」紅鶴連生氣的樣子都是漂亮得惹人喜愛。  

    「省些力氣吧!我最看不得美人受氣了。」  

    鷹梟深沉誘人的星眸簡直要把天下女子電死似的,只見他性感極了的美麗唇瓣輕輕開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難以改變的麻煩事,那些老頭兒的固執也不是你我這小小掌堂可以改變,不過……」  

    「不過什麼?」鷹梟眼裡閃現一抹戲譴的晶亮光彩使她好奇極了。  

    「你忘了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嗎?」鷹梟仍是溫柔的一抹笑,眼神望向大遊艇上另一端迎風佇立,沒人膽敢打擾的犀狼。  

    「大掌堂?」紅鶴用唇形悄聲問。  

    他也小心翼翼地與她咬耳朵,「銀劍根本是個不管事的幫主,他愛慣了閒雲野鶴的追遙日子,你認為老頭兒們找得到銀劍的人嗎?」  

    紅鶴頗有感觸地猛點好幾下頭,「銀劍真是神秘到使人惱恨,我堂口下的所有探子為了找他都快瘋了!」幾個有家有眷的兄弟甚至都快忙得妻離子散,很可憐呢。  

    「老頭兒們拿銀劍沒轍,犀狼又是我們的頭頭,自然是他第一個遭殃,是不是?」  

    「可是犀狼冷血到根本沒有人性,有時候我忍不住懷疑這個世上究竟有沒有值得他在乎的?」他偷偷地用眼角餘光打量一下距離他們有五百公尺遠的犀狼,呼,他那抹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陰邪詭冷的特殊氣質真是讓她感到好可怕!  

    「犀狼擁有男人少有的飄逸。」鷹梟也看向船艇的另一端。  

    「他是俊,可是他的冷很難讓女人把感情放在他的身上。」她紅鶴別的不說,雖然自己和犀狼也算同事,但是莫名的,她就是不敢和犀狼嬉哈笑鬧。  

    「那是犀狼還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  

    「黑蜘蛛夠冷了吧,可是犀狼對她也是無動於衷,更別提什麼愛不愛的。」兩個同樣冷血的人要怎樣彼此憐惜?癡人說夢哦。  

    她想了想,「你呢?不是有一大票的鶯鶯燕燕搶著對你投懷送抱?也許長老們第一個『伺候』的就是你!」  

    他不以為然地回報一記魅力無敵的男性笑容,「誰規定非要結婚生子?難道不能有其他的選擇?」  

    「原來你和大部分崇尚自由的男人一樣排斥婚姻的枷鎖。」  

    他點頭,「是啊,我是不喜歡被限制!」每個人的心性皆不同,哪有統一規定的道理?  

    紅鶴嗤哼了兩聲,「哼,我就知道你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的那種人,對不對?」  

    「聰明!  

    「嘻嘻。」  

    當黑蜘蛛從船艙內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即是鷹梟和紅鶴兩顆大小頭顱親密的貼靠著,並且不時發出詭異笑聲的奇異景象。  

    黑蜘蛛柳眉深凝地走了過去。  

    「兩個掌堂在談論什麼要不得的大事?」  

    「咦?」而人應聲分開,有默契的雙雙對著黑蜘蛛漾開討好的笑容。  

    「我們在賞月啦。」紅鶴想也不想地就撒了個小謊。  

    雖然在幫裡五個掌堂的身份地位是一樣的,可是犀狼和黑蜘蛛像冷空氣似的不近人情總是令人畏懼三分。  

    「今晚好像是鳥雲遮月。」黑蜘蛛看著天空說。  

    「呃?」紅鶴和鷹梟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抬高下巴望向天際,接著一同露出討饒的尷尬笑容。  

    「東南亞那邊的堂口有人鬧事,暴龍做了處分嗎?」黑蜘蛛將口風一轉。  

    「他大概把那些鬧事的人給拆了吧,否則他也沒那麼好興致下海去撈魚,好為我們加菜啊。」紅鶴將一尾烤好的蝦子遞給黑蜘蛛。  

    正說著,他們話題中的暴龍一身潛水勁裝的上了船板,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扛了一個女人上船。  

    而且還是個滿臉是傷的……小女孩!  

    「原來你要撈的是『美人魚』呀?!」紅鶴的小拳頭不痛不癢地落在暴龍結實壯碩的臂膀上。  

    已經卸下氧氣罩和蛙鏡的暴龍粗聲粗氣地說道:「鬼知道我有多倒霉!被一群死老頭說一下午的教已經夠氣了,連下海去玩玩也莫名其妙地扛了一個麻煩回來!」  

    「這是麻煩?她可是個年輕的小女孩哦。」紅鶴一邊嘻笑一邊彎下身去仔細察看被暴龍丟在地上的小女孩。  

    「哇!這小女孩傷得不輕。她的皮膚好像被強酸的化學藥劑弄傷的,看來她的臉大概毀了。」問題是哪個心狠手辣的人會對一個豆寇年華的小女孩下這種毒手?紅鶴的眼裡寫滿了問號。  

    「喂!你別問我!」煩躁地爬爬頭髮,暴龍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惱怒解釋,「是這個麻煩噗通一聲從大石崖上掉下來,好死不死就『撞』在我的身上,要不是我身強力壯,早就被她撞昏……」  

    「她傷得這麼重……」紅鶴沉吟了會,「我想,她應該是被人弄傷弄暈了再被丟下海裡。」分明是存心要讓小女孩葬身大海!  

    「你管她是被人丟下大海還是她自己掉下海裡,幹我們屁事!」  

    「幹我們屁事?」英挺俊俏的鷹梟直勾勾盯住暴龍,他的唇邊帶笑,眼裡也儘是看好戲的笑意,日氣有些嘲諷,「原本她死她活是不干我們的事,但是你把她扛回來了,基於人道立場,我們不能把她丟著不管。」  

    「人道?」暴龍驚怪地叫吼,「你是被那些花癡女人追呆了,我們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第一黑幫!管他什麼鬼人道?你乾脆去做慈善事業好了。」  

    「上個月我們幫裡剛以財團法人的名義捐出一筆十億的善款。」紅鶴立刻附和鷹梟的人道理論。  

    翻翻白眼,暴龍懶得再理會這兩個慈悲為懷,有著高尚人格的掌堂,正準備跨開步伐走人,鷹梟卻一把將小女孩抱起,然後不容拒絕把小女孩塞到他的懷裡。  

    瞪著懷中滿身是傷的小女孩,暴龍的粗眉愈蹙愈緊,幾乎要打結成一直線。  

    「這個麻煩既然是你扛回來,理所當然就交給你,你啊,賴不掉了。」鷹梟毋庸置疑的口吻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兄弟?!」他們可是一塊用性命打天下的江湖兄弟,就算沒有兩肋插刀的義氣也不能這麼落井下石。  

    快氣炸的暴龍用狠怒的眼神瞄向紅鶴,要她選擇她要和誰站在同一陣線。  

    紅鶴只能無奈地攤攤手。  

    「誰教你要下海去玩?」意思就是他只有自認倒霉的份。  

    這時犀狼從艇上另一端背風進來,暴龍一掃先前的鬱怒,他高興地對犀狼說道:「大掌堂!這個麻煩你要幫我解決……」  

    犀狠低下眼,看著暴龍懷裡昏迷不醒,被毀了容的小女孩,他的唇畔緩緩逸出一朵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  

    「把她丟下海,讓魚吃了她,你的麻煩不就解決了?」  

    「啊?!」暴龍傻眼了,鷹梟和紅鶴也愣住。  

    他們怎麼忘了犀狼身上流的血是冷的?!  

    暴龍忽然覺得他不是倒霉,是歹命!非常非常的歹命!  

    瞪住自己抱在懷裡的小女孩,他幾乎有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請鬼醫來吧,否則她的臉真的無藥可救。」斜躺在吊床上飲酒吃肉的黑蜘蛛沒啥感情的淡道。  

    「你願意接下這個麻煩?」暴龍抱著一絲希望的小心詢問。  

    「你認為呢?」絕艷的黑蜘蛛雖然揚著輕笑,然而她眼底的清冷卻少了溫情的波動。  

    他又忘了黑蜘蛛也是冷血一族的翹楚!  

    「看來你這個麻煩我怎麼賴也賴不掉了。」唉,望著一臉是傷,丑到教人吃不下飯的小女孩,暴龍忍不住再深歎一口長氣。  

    鬼醫陰孟雲除了是西學博士之外,他所精通的中醫穴道針灸術更是名震海內外,最令人稱道的是他研究出的獨門配方救了不少差點和閻王打照面的垂死之人,雖如此,然而他的古怪脾氣時常教人捉摸不住。  

    而令他和震天盟結下不解之緣的罪魁禍首,就是震天盟的現任幫主——行蹤神秘到使人捶胸頓足的白面書生銀劍。  

    只見一頭銀亮白髮的陰孟雲鎖緊了眉間,臉色難看的怪叫道:「就這個被毀容的小女孩?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有著上億身價的鬼醫耶!這種小傷居然要勞煩我動手?!」  

    「哎呀,你是鼎鼎大名的鬼醫,雖然她臉上的傷可以用鐳射治療,可是要讓她回復到她原來的容貌只有陰先生你有這個能耐。」紅鶴笑著說。唉,也只有姓陰的這個人膽敢用這種不敬的口氣對著震天盟的掌堂叫囂!  

    「你願意救她就救,不願意也沒關係,只要把她弄活就可以!」暴龍不耐地說,反正她不是他的什麼人,只要別死在他心愛的遊艇上就好。  

    「暴龍!」紅鶴輕斥一聲。難道他不明白一個女人如果被毀了容,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苦和死沒兩樣嗎?  

    「我已經很倒霉、很委屈地接下這個麻煩,你還要我怎樣啊?難不成要我養她一輩子?」女人真是非常無聊、麻煩的動物,他暴龍可不像鷹梟一樣喜歡和那些大哺乳動物磨磨蹭蹭地浪費時間!  

    「是你把她扛回來的嘛。」紅鶴笑得純真可愛。  

    又是這句令他氣悶的話!  

    「鬼醫!這女人會不會死啊?」暴龍的口氣已經壞到極點。  

    「你真這麼希望趕快擺脫這個小麻煩?」呵!大有趣了,沒想到一向素有黑道剋星的暴龍居然會被一個小女孩困擾到幾乎勃然大怒?  

    陰孟雲因暴龍的反應決定要把小女孩毀掉的容貌治療好。  

    「少囉唆!好好一個中秋節沒撈到大魚就夠嘔了,居然還被迫帶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超級醜女,如果換作是你,你的心情還會好啊?」

    「鬼醫,你忘了咱們的暴龍掌堂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美女呢,他沒感覺;醜女呢,他自然是看不上眼嘍。」紅鶴開口說道。  

    「這個被毀了容貌的小女孩不但不醜,可能還是個漂漂亮亮,和你紅鶴的美麗不相上下的女孩。」  

    「哦,怎麼說?」紅鶴眨著捲翹的長睫毛問。  

    「從她的臉型以及五官比例來看,她是個非常甜美的洋娃娃。」何況他鬼醫的高妙醫術還怕無法還原這小女孩原來的容貌嗎?  

    「可以不要留下任何疤痕嗎?」  

    「難道你懷疑我的醫術?」如果紅鶴不是難得一見的超級美人,他絕對會因為她這一番嚴重侮辱他的大不敬,狠刮她一巴掌。  

    「沒啦。」慌張地陪著笑,紅鶴關心地又問道:「她為什麼昏迷這麼久?」  

    「把她打醒不就行了!」一旁發著悶火的暴龍口氣不善地說。  

    沒心肝的狠心男人!要不是暴龍的肌肉太過壯碩,力氣太過強勁,她一定要和他打一架,好替女人們痛快地出口氣!紅鶴噘高唇,憤憤地想著。  

    「這小女孩應該是後腦勺被擊昏之後再被強灌大量鎮靜劑……」  

    「趁她昏迷、無力抵抗的時候毀掉她的臉?!」紅鶴忍不住輕輕地顫抖。怎麼有人可以歹毒到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傷害?!  

    雖然她紅鶴是震天盟的一分子,可幫裡的人從來不曾傷及無辜,他們可以狠絕到以最凶殘的手段對付死對頭,但是那只限於幫派之間的龍爭虎鬥。  

    「我已經在她臉上抹了我所獨創的傷藥,包紮過的傷口是不會潰爛,過兩天我再為她的傷疤動刀。」陰孟雲一邊收拾他中西合併的醫藥箱,一邊走向門口。  

    「這女人還要昏死多久啊?」暴龍的五官正嚴重扭曲變形。  

    「我可不想待在風暴號太久。」陰孟雲的意思是請暴龍別煩惱,她很快就會醒了。  

    最識時務的紅鶴此時不溜尚待何時,五大掌堂裡除了她是善良可人之輩,其餘的四位,尤其是眼前的壯碩男,都是少惹為妙的恐怖分子!  

    她還是趕緊腳底抹油,走為上策。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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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7: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低低嚶嚀一聲,童善善覺得好難受,好似有一把大火滾燙的灼痛她的身子。  

    她勉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竟是……  

    “啊!”她尖喊了聲,眼睛圓瞪。  

    “鬼叫什麼?女人就是這麼無聊的動物!”  

    “你!”她急喘,這個有著一身肌肉的可怕男人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他竟然對她又捏又打又追的!她不認識他呀,他為什麼要欺負她?  

    “別一副被強暴的模樣好不好?”真是他媽的煩!他不過是想把她弄醒,他干麼兩眼淚汪汪的瞅著他?害他心跳快了一拍!  

    咦!這個小女人的眼神好像受到驚嚇的小白兔,瞧著瞧著,暴龍不知不覺地就欺身下去了。  

    “啊!”童善善被他嚇壞了,淚珠子一串又一串的滴滾出來。  

    濃眉一橫,他惡狠狠地警告在他身下的小女孩,“你給我閉嘴!不准再亂喊亂叫。”  

    被他嚇壞的童善善慌慌忙忙地猛點頭。這個男人和她所認識的葉傲書、葉傲文完全是兩個樣,他不但不溫柔體貼,而且還沒有教養。  

    最可怕的是欺壓在她身上的他渾身上下都是緊繃的陽剛氣息,令她昏昏亂亂的一顆心怦怦地直跳。  

    看著他那如刀刻冰削的惡臉愈逼愈近,童善善強烈地感覺到從他嘴裡所呵出的熱氣,這個無禮的男人想要一親芳澤?!  

    噢不!她童善善的初吻才不要被他強奪!  

    “你不要亂來!我會跟你拼命的!”水眸裡含著深深的恐懼,可是為了捍衛她的清白,她要用盡最大的勇氣和他對抗。  

    “亂來?我可沒有興趣對一顆小青蔥亂來。”  

    這個大塊頭語氣裡毫不掩飾的輕薄把她惹惱了,不及細思,童善善緊握的雙手就往他胸口上槌去。  

    “噢。”天呀,他的肉又厚又硬,疼死她了。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小女人居然敢對他動手,也不稱稱她自個的斤兩,真是他媽的有夠蠢!  

    “不可以笑!”一股夾雜著羞惱的氣憤使童善善的眼淚禁不住又滾滾的掉落。  

    “喂!”暴龍想大聲喝令,又怕水做的她哭個不停。  

    女人在他面前從來只有乖乖安靜的份,沒人像她,竟然有天大的膽量槌他卻又動不動就猛掉眼淚。  

    一時之間他也著實慌了,哭成這樣,好像他真的要強暴她似的,無計可施之下暴龍用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將她的嘴唇按壓住。  

    “你再這樣可憐兮兮的亂哭一通我就把你的衣服給剝了。”  

    暴龍與生俱來的陽剛味和火力十足的致命威脅使童善善瑟縮了一下。  

    “你放開我。”她悶著聲音說。  

    凶怒地狠瞪她一眼後他才放開手,可是他的身體依然貼著她。  

    “你別……”童善善恨恨地咬牙切齒道:“別一直壓在我身上!”這個沒教養的臭男人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她的豆腐都被他吃光光了!  

    “跟我發火?搞清楚點,我是你的救命恩公,如果沒有我這個倒霉鬼你早就躺在大海裡一命嗚呼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公?”他在胡扯什麼呀?  

    “你盡管安一百個心,我不會要你知恩圖報。”他可沒興致染指她的冰清玉潔。  

    但看身下的小女孩居然一臉的茫然,暴龍的神色也不禁嚴厲起來。  

    “可別告訴我你失去記憶,所以忘記發生什麼事,更別告訴我你連你自己姓啥名啥都忘得一干二淨。”  

    他不會讓她成為他一輩子的負擔,如果她真的失憶他會毫不留情地把她甩掉!  

    氣壞了的暴龍一把抓起他身下的童善善,他的力道極強,完全不顧慮可能弄傷她。  

    將童善善押到船艙口的大玻璃窗前,他殘酷地怒笑,“你被人弄昏,而且毀了容再丟下海,是我這個大恩人把你扛回來的,瞧瞧你自己,根本就是個丑八怪!”  

    “丑八……怪……”她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原本如嬰兒似的嬌嫩肌膚已變成粗糙惡心的大片傷疤。  

    “你知道你現在的丑樣子有多麼的恐怖嗎?我對你還會有“胃口”嗎?除非我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變成這個樣子?!丑八怪……她變成了丑八怪……  

    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抽個精光,童善善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軟倒下去。  

    就在她跌倒在地的一剎那,暴龍火速地將她攬入自己寬大的懷抱中。  

    “不過是毀容而已又不是天塌下來,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大個子頂著,你可別又給我亂掉眼淚,我最看不慣哭哭啼啼的女人。”暴龍不耐地說著,抱著她不禁心想,她的身體怎麼這麼的柔軟?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抱起來還挺舒服的。  

    童善善久久不發一語,只是微微輕顫,任憑他將她緊緊抱住。  

    “變成丑八怪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頂多你不要嫁人就好了。不過你現在的模樣說實在的還真的沒有男人想娶你做老婆。”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他怎麼感覺自己捨不得放開她柔軟的身子?好像抱著抱著就上了癮,是不是中了邪魅?暴龍不禁狠狠地蹙緊眉頭。  

    “你知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討人厭的壞男人!”童善善忽然抬起水汪汪的星眸,裡頭一小簇的怨恨火花正蘸熊燃燒著。  

    接著她小嘴一張,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他的左臉頰上用力一咬。  

    “啊!”暴龍低呼一聲。  

    這個不知好歹的丑女人竟然咬他?!打從小就練拳習武的他擁有一身銅牆鐵壁般的扎實肌肉,就算十個粗漢和他對打也是勝券在握,但是這個來陰的小女孩竟然咬他的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暴龍一把將她拎起,准備教訓童善善的無知。  

    “暴龍!”伴隨聲音到來的是鷹梟一個攻勢凌厲的手刀。  

    “滾開!”怒潮洶湧的暴龍雷聲狂吼。  

    “你氣瘋了啊?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力氣有多強,則說是女人,即使是練過武的男人都未必挨得住。”

    “我要把她劈了!”  

    暴龍捉過鷹梟護在身後的童善善,然而俠士心腸的鷹梟不容許手無縛雞之力的童善善慘遭暴龍的暴力相向,於是他施展一個漂亮的擒拿手。  

    而同是練家子的暴龍不干示弱的也耍了一記勾拳回敬,就這樣震天盟的兩大掌堂由船艙打到船板上,展開一場激烈的打斗,直到兩支小銳針分別刺中鷹梟和暴龍的右手腕。  

    “犀狠!”兩人齊呼出聲,出手的是震天盟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掌堂。  

    只見犀狼的唇邊勾至朵冷絕的淺笑,他的眸底隱匿了一絲殺機,“你們兩個就為了這小娃兒在鬧意氣,是不?”  

    “暴龍要把她劈了。”鷹梟是最看不得弱女子受欺了。女人是要用來疼的,怎麼可以拳打腳踢呢?  

    “她是我扛回來的,我要劈了她干你屁事,”咬牙切齒的暴龍雙手握成拳,指關節正喀喀作響。  

    “你為什麼要劈了她?”聽見打斗聲趕上船一探究竟的紅鶴,一臉興味的逼問。  

    “我,呃,她……”暴龍發窘了。他手下可是有好幾百個兄弟聽他使喚,他這一個狠角色的男子漢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給咬了實在是不光彩、很沒面子……  

    “咦,你的左臉怎麼被咬了一大口子啊?還有齒痕耶。哦,我曉得了,原來是她冒犯了你,所以你要把人家給劈碎,對不對?”  

    挺好玩!暴龍是她紅鶴所見過最粗野、最凶巴巴的男人,那個一臉是傷的小女孩哪來的膽量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鷹梟怔了半晌後,開口道:“她咬你的臉啊?”  

    “你這個多情公子不是要英雄救美嗎?”暴龍的臉孔整個陰黯下來,他的胸膛上上下下起伏得非常厲害,因為他惱羞成怒得好想把人拆了!  

    “既然她膽敢咬你,干脆把她剁碎你也就不必惱氣了。”犀狼的眸裡、唇邊都是笑意,雲淡風輕的口氣好像談論的是今天天氣好不好一類的小事,使得在場的三人全打起冷哆嗦來。  

    “暴龍,她是你扛回來的麻煩,就由你親自解決這個麻煩。”犀狼直接下達死亡命令。  

    “暴龍,不要。”紅鶴拼命擺動小手,然而她只敢輕輕出聲,因她懼怕犀狼的陰柔俊美之下的冷血性情。  

    “要殺就殺,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一直沉默不語的童善善,忽然像頭小野獸似的沖上前去,昂起小臉怒瞪比她高大許多的暴龍。  

    “你!”暴龍猛力按住她的雙肩,那力道即使是練過武的大男人也可能痛苦到跪地求饒。  

    可是她沒有,她咬牙忍住幾乎被撕碎的巨大疼痛,眼睛卻不爭氣的溢滿淚水。  

    “你是最壞、最可惡、最無恥、最討人厭的臭男人,您只會欺負我。”用盡最大的力氣,童善善虛弱地吐出連串激怒他的指控。  

    這個差點在人間蒸發掉的小女孩不但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真是快把他氣昏了!  

    他是以暴制暴、以戰制戰的信仰者。  

    舉起右手,他要一掌擊死不知好歹的倔強女人。  

    然而昏迷兩天,尚未進食,加上容顏被毀嚴重打擊的童善善,整個身子突地軟倒在他懷中。  

    “喂?”她是不是被他嚇得暈過去了?暴龍用力拍打她的臉頰,又用力搖晃她的身體。  

    “暴龍你太粗魯了,你這樣會把她弄傷的。”紅鶴趕緊跑過來制止暴龍的瘋狂舉動。  

    “鬼醫人呢?鬼醫、鬼醫!”暴龍一把抱起纖盈的小人兒沖進船艙內。  

    “他這是做什麼?剛才要把人劈碎的不是他嗎?怎麼忽然又急得火燒屁股?”鷹梟滿頭霧水的摸不著頭緒。  

    “他為了要劈碎那個小女孩還和你這個換帖的兄弟大打出手。”鬼靈精的紅鶴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於是鷹梟和紅鶴的兩顆大小頭顱又緊緊貼靠,一塊研究暴龍為何反復無常的奇特舉止。  

    “你們兩個研究完了就到電腦室來,我有任務交代。”犀狼丟下兩句沒有溫度的話之後便飄然離開。  

    兩顆緊緊貼靠的大小頭顱同一時間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著他們抽絲剝繭的研究探討。  

    當夜  

    倒抽一口冷空氣的紅鶴瞪大她的翦翦水瞳,一臉不可思議地嬌嚷著,“這太誇張了吧!她醒來那麼久你居然還不知道她是誰?”  

    “她姓啥名啥干我屁事啊!”暴龍只希望趁早甩掉她這老是惹他一肚子氣的麻煩精。  

    “那麼你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被丟下大海嘍?”  

    暴龍粗嗄地低吼,“我應該知道嗎?”  

    “可是她是你扛回來的呀。”暴龍是不是被那個小女孩氣得變笨了?  

    “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暴龍非常非常非常的不耐煩。  

    他的怒氣像一支利箭射向一旁悠哉的鬼醫陰孟雲,“你最好再給那個凶巴巴的麻煩精打一劑鎮靜劑,免得她又使潑耍悍!”  

    對於麻煩精的小拳頭他是沒啥感覺,不過她老是瞪著憎恨的眼神直瞅住他瞧,令他很不愉快!  

    她好像把他當成世界第一等的大惡棍……真是他媽的見鬼了,他干麼因為她的憎惡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望著天上掛著的滿月,暴龍覺得自己好衰,黑幫出身的他居然平白無故的救了一個和他沒啥關系的女孩,而且還是個不能夠立刻甩掉的丑女孩,最要命的是他居然狠不下心來劈碎她。  

    虎虎生風的他猛地站起身,眉眼之間盡是凝重的肅殺戾氣。  

    “我這就去解決她……”濃眉曲攏出小山峰的樣子,暴龍帶著煩悶的情緒大踏步走向船艙內。  

    “他的‘解決’是什麼意思?”紅鶴呆瞪著暴龍高大壯碩的硬漢背影問。  

    “暴龍可能是思春了,他的‘解決’大概就是要和他的小麻煩……那個那個……”平日端著斯文氣質的鷹梟忽然眨眨迷人的眼睫,一臉曖昧的異色。  

    “‘那個那個’是什麼?你指的是‘色色的事’嗎?”  

    “咳!”陰孟雲出聲制止紅鶴和鷹梟兩人之間春色無限的對話。  

    “拜托,鬼醫,你可是解剖過無數死人屍體的大神醫,干麼這麼害臊?我是女生我都敢侃侃而談了,你居然不好意思聽呀?男女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嘛,魚水之歡可是很健康、很自然的兩性相吸哦,否則蓋棉被純聊天多無聊。”  

    “你說得頭頭是道,難道你已經破身了?”鷹梟很是感興趣的把俊臉湊過去。  

    “天機不可洩漏,我是不是處女你可管不著。”  

    “說得也是。”鷹梟頗為認同地微笑頷首,“那是你將來的枕邊人應該關心的事。”  

    “關心?”紅鶴的食指不客氣地戳著鷹梟的風流尖,不屑地哼聲道:“為什麼男人可以享受床上的快樂女人卻不可以?男人可以擁有一大票的情人女人就必須癡情到底?又為什麼男人自己不是處男卻要求他的女人必須是處女之身?”  

    “乖,別激動,我從來不要求我的女朋友們的身上一定要留著那一層阻礙的薄膜。”鷹梟安撫著她。  

    “因為你和好多好多的女人有染,而且花花公子必須是只有欲沒有愛的雄性動物。”紅鶴一邊挖苦風流而不下流的鷹梟,一邊笑得好開心。  

    “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限制級的人類。”陰孟雲不想再污染自己的耳朵,他索性往遠遠一旁的吊床上摔去,並且閉上眼睛小寐一下。  

    船艙的小房間內此時正彌漫一股僵絕,足以使人窒息的冷空氣。  

    “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你?”  

    “說。”  

    “我偏不說,怎樣?”她就是一副無畏無懼的驕傲,她童善善原本就不是弱不禁風,愛哭愛發愁的女孩,如果不是乍見可怕的他,如果不是身處於陌生無助的環境,她才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柔弱懦怕的樣子。  

    “如果你不說我就叫鬼醫別管你的傷,讓你當一輩子的丑八怪。”  

    “你敢!”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種可恥到令人作嘔的大無賴?  

    “你試試看,看我敢不敢。”暴龍一屁股坐在床邊,惹得童善善輕呼連連。  

    “你不要臉!別坐我的床啦。”她動手想推開他,無奈的是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的她根本推不動他一分半毫。  

    “你的床?”暴龍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丑八怪,你搞不清楚狀況,風暴號是我暴龍一個人所有,所以這張床也應該是我的。”  

    他突然跨坐在她身上,以騎士之姿高高在上的笑看面頰被塗滿草藥的她。  

    “其實你也應該算是我的所有物,只是我暫時沒有興趣把我的精力浪費在你這個超級丑女的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幾乎快要氣哭了。哪有人無恥成這般德行,她的清白都被他弄髒了。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我是黑幫出身,有案底的大壞人。”  

    “你是……”天!她當然曉得一臉凶相的他絕對不是好人,可是她怎樣也想不到他是黑幫的人!  

    “我是震天盟的五大掌堂之一的暴龍。”他驕傲地宣布著。  

    “震天盟?!就是那個很有錢、名氣很大的大幫派?!”她遇到的竟然是跟她的世界完全兩極化的黑社會?!她的身子不禁害怕地微微顫抖。  

    “震天盟不但很有錢,而且很殘忍、很沒有人性。”她最好乖乖任他擺布,不要再讓他發火了。  

    擺出最凶殘的狠樣,暴龍得意地笑道:“小丑八怪,你現在可是任我愛殺愛剮的可憐蛋,我隨時可以吃了你。”  

    童善善絕對不敢懷疑他這大惡人的威脅,而既然上了賊船難以脫身,她只好委屈一點先讓他得意一下好了,免得他獸性大發。  

    她依順地點點頭,並且表現出臣服於他的乖寶寶樣子。  

    “很好。我問你的話你要老老實實回答,否則我可是會把你的身體打得跟你的臉一樣傷痕累累。”  

    好男不欺女的道理大惡人一定不知道,哼,總有一天她要讓他見識一下她童家千金小姐的厲害不可,她不會一直處於低下卑微的受欺角色。  

    “說,你姓啥名啥?”他問。  

    “我叫童善善。”她只有把惱恨的情緒強壓下。  

    “童、善、善。”暴龍緩慢地重復一次她的名字。很奇怪的是這名字怎麼讓他覺得很可愛?  

    “你幾歲?”他用凶巴巴的口氣凶她。  

    “剛滿十七。”  

    “哇塞!你連投票權都還沒有啊!”她原來是這麼小不隆咚的小女生。  

    想著想著,暴龍的大手忽然往她的胸上摸去。  

    “你做什麼?你不能對我胡來!”童善善的呼吸急促得像是喘不過氣來。  

    暴龍可不理會她的無助恐懼,他的大手繼續在那小團的肉脯上撫摸揉搓。  

    “大驚小怪的娘們,我只是測量一下你的發育好不好。不過很可惜,你的發育實在是使人難受。”話是這麼說啦,但是他怎麼捨不得放手咧?最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渴望吻吻她的小椒乳……  

    媽的,不過是兩團軟軟綿綿的肉球嘛!  

    “像你這種沒啥肉味的女人我一點也不想沾,你緊張什麼。”  

    天知道他多想把她的衣服撕開……思及此的暴龍立刻回神,毀了毀了,他好像中了邪!  

    童善善屏住呼吸,不敢亂動。他看起來似乎又要怒火狂飆。  

    隱忍住蠢動的情欲,暴龍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聲嘶野吼的恨恨盯住她,“我絕不會動你的,小丑八怪!”  

    時間慢慢流逝,過了好久之後,暴龍的臉色總算恢復正常。  

    “你是被哪個壞蛋毒害的?”他像問犯人似的惡聲逼供。  

    “我不曉得。”噢,他能不能不要跨在她腰間呀?  

    “不曉得?你居然不曉得你的仇人是誰?”暴龍齜牙咧嘴的送她一個可怖的嘴臉看。  

    她不但年紀小,腦容量也小,如果有人犯到他暴龍的頭上,嘿嘿,他不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還會免費送對方一個叫做“痛不欲生”的大禮物。  

    見到他凶惡模樣的童善善立刻努力回想,好半晌,她徒勞無功地搖了搖頭,“我只記得當時我原本是要到後花園摘水果,可是一陣劇痛之後我就失去任何意識了。”  

    當她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瞧見猛狠的他一下子打她、一下子捏她,仿佛他跟她有仇似的。想到這,她忍不住噘嘴瞪眼地控訴他先前對她的暴力行為。  

    對於她的懦弱抗議暴龍完全是視若無睹,懶得溫柔安慰,只道:“把你擊昏、毀容,以及丟你下海的應該是你熟識的人。”  

    “不可能的!”童善善毫不猶豫地堅定駁斥,“我沒有和人結怨。”除了眼前的他是個例外,她跟他的仇是結定了。  

    “難不成是小偷啊?你有夠蠢呆!如果是沒有深仇大恨、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只要一刀捅死你就解決了,干麼把你的臉毀成這樣?”  

    “也許是個變態啊。”童家上上下下都疼她、寵她,絕不可能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沒想到你除了年紀小、身子小、乳房小之外,你的腦容量也比一般人小。”女人就是這麼令人受不了的生物。  

    “我的腦容量小又怎麼樣?不像你,整個腦子裝的都是卑劣的害人壞主意。”  

    他居然用那種極度輕視的眼光看待她,哼,如果不是迫於他的淫威,她一定賞一記耳光給他。  

    “不怕我了啊?好心警告你,我暴龍耍狠的手段是一等一的厲害,而且我不是紳士,不打女人的那一套我可是他媽的當做狗屎,除非你的皮夠硬,否則你就給我乖乖的。”話是這麼說啦,但是這個他扛回來的小丑八怪好像和其余的女人不一樣……  

    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哪有什麼分別,都是既沒用又麻煩,只會囉囉唆唆、嘰嘰歪歪的討厭人種。  

    “你干麼啊你?”他粗聲吼她。這女人……居然拼命扭動嬌臀!  

    她不怕他控制不住的當真要了她的身體嗎?  

    “你把我壓得好難受。”童善善只想快快擺脫他的重力壓迫。  

    “別動!”暴龍猛地按住她的纖腰。  

    “你不要老是把我的身體當做軟墊一樣坐著嘛,你很重你知道嗎?”他根本是變相地在虐待她。  

    “你再她媽的給我胡亂扭動就別怪我把你的褲子脫了!”他咬牙切齒,真想掐死她!  

    “我……嗯,你……”童善善呆掉了。  

    他的眼睛好沉好黑,仿佛暴風狂雨,這眼神……是不是表示他可能會把她給吃了?童善善這下是真真正正的嚇壞了,她的童貞如果斷送在他手裡叫她怎麼辦才好?  

    “不用發抖得像要死掉的樣子。”暴龍譏笑輕斥,一個轉身他離開她的身體,然而他額上的青筋依然是暴跳得厲害。  

    “就算我再怎麼欲求不滿也不可能拿你當作洩欲的工具,我暴龍不是那種酷愛小雛鳥的變態男。”  

    但是他媽的!這個莫名其妙引起他熊熊欲火的小女孩竟然張著驚慌的圓眼睛瞪他!難道他真有這麼駭人嗎?  

    他雖然沒有鷹梟那家伙的翩翩風采,也沒有銀劍幫主爾雅清俊的外型,但是想把他拐上床的女人可是有好幾卡車,只是他懶得理睬而已。  

    這小丑八怪八成是年紀大小所以不懂得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哼,不識貨。  

    “你臉上的肌肉……好像在抽筋。”她怯怯地輕道。  

    “你管我,我喜歡抽筋不行嗎?蠢女人。”他就是覺得煩躁,就是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謝謝你。”她忽然真誠地說。  

    “呃,啥米?”他一時愕然,半晌他才惡聲惡氣地道:“小丑八怪,你指的是我手下留情,沒有玷污你的玉潔冰清的大恩大德嗎?”真是令他很不是滋味,她就這麼怕他染指她啊?  

    “你是好人。”雖然他噴張壯碩的肌肉有點驚人,雖然他橫看豎看就是沒有教養的臭男人,雖然他老愛把她的身體當做軟坐墊,雖然他非常可惡地叫她小丑八怪,可是他在緊要關頭沒有侵犯她。  

    突然接受到贊美的暴龍扭曲著面孔,深麥色的臉上泛起一塊一塊的臊紅。  

    “我是好人?你也幫幫忙,我是震天盟的掌堂,是善良小老百姓最想躲避的人種耶。”  

    “可是你救了我呀。”只是短短的時間,她竟發現自己沒有那麼討厭他了,也許他是標准的面惡心善。  

    “拜托,那是我頭殼壞掉才會費力把你扛回來,我後悔死了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至於我剛剛放過你是因為我不想被冠上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所以你更不必以為我是好人。”  

    女人對他的稱贊都是“你好厲害”、“你好強”或是“你看起來很有男人味”之類的說詞,他可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女人說他是好人。  

    “你不喜歡被人稱贊是好人嗎?”他看起來好像很不自在似的。  

    “我是壞人啦。”他突地大聲對她吼叫。  

    “你好奇怪哦,一下子要我把你當做救命恩公的感激你,一下子又不好意思的害羞……”  

    “你再給我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揍扁!”氣煞人也,膽敢說他害羞!  

    “你的臉紅紅的嘛。”童善善本能的大發嬌嗔。  

    “閉嘴。”一個大男人一個小女人用害羞兩個字來形容,實在是有損尊嚴的嘔事。  

    童善善噘高了唇,不再出聲跟他辯解,可是心裡仍是有點兒怨恨,她是童家的掌上明珠,是老師眼中的資優生,是女同學們最喜歡的玩伴,是男同學們集體追求的漂亮校花。  

    但是眼前的壯碩男不但不把她一回事,而且動不動就要她閉嘴,又老愛把她的身體當做軟墊一樣的糟蹋,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囊中物。  

    自憐的情緒一旦潰決,童善善的淚水就再也忍耐不住的盡情流洩。  

    罪魅禍首的暴龍一見伊人旋及淚眼汪汪,好不淒楚的受欺模樣,他狠狠詛咒了聲,吼道:“我沒有凶你啊,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副小羔羊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真的伸出魔掌污了你的清白。”  

    啜泣中的小人兒顯然哭得很盡興,也顯然不理睬他的低聲下氣,這使得在女人面前一向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暴龍仿佛被人甩了一記熱辣辣的耳光,他怒氣勃發地一把抓過她,並且牢牢將她鉗制在他懷抱裡。  

    電光石火之間,他以狂猛之姿占有她的香唇,這只是一個懲罰!  

    但是他卻沉溺了,她的唇好軟、好軟,不施脂紅的唇瓣吻起來沒有任何化學味道,不像其他的娘兒們……  

    “放……放開……我……”童善善氣虛的低低哀求著。  

    可惜她的聲音太輕了,輕得像蚊子的嗡聲。  

    “你不能這樣……”如果不是被他牢牢鉗制住,恐怕她會暈癱下去。  

    “不要吵。”暴龍噴出怒火。  

    他正吻得上癮,懷裡的小女人卻不解風情地胡亂擾煩。哼,休想他會慈悲地饒過她。  

    他的舌尖狂野粗悍地伸進她的唇內,與她的丁香小舌展開一場熱熱切切的親密糾纏。他吸吮著,一股情欲驅動著他的男性渴望!  

    該死的,原本只是一個懲罰的吻,他居然忍不住想要她的身子。  

    他的舌尖倏然抽離,並且將她往床上一丟。  

    童善善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跳似擂鼓,她的腦子混混沌沌的,一雙眼睛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麋鹿般慌張地瞪住高大強壯的他。  

    眼前的男人似乎成了一頭發怒的野獸,他的眼睛噴出火花,他的神情又狂又亂,仿佛要將她撕了吞下肚腹去。  

    她曲起膝,縮著肩頭,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凝結成冰。  

    “Shit!”暴龍的喉頭哽了哽,此刻的他非常的難受,難受極了。  

    胯間的勃發硬挺使他原就惡狠的臉孔掩上暴風雨般的郁抑怒色。  

    強忍住欲求不滿的疼,他走到床邊,皺眉瞧她。  

    “你不可以過來!”駭極了的童善善高聲尖叫起來。  

    他大手一抓,像老鷹抓小雞似地輕易將她抓到他的胸前,他的力氣強猛到幾乎把她弄傷。  

    “你做什麼?!”童善善快嚇哭了,她拼命地用腳踢他。  

    暴龍眉間的皺痕打得更深了,“你是唯一一個膽敢不順從我的倔強女人!”  

    他干脆把她整個人扛在他的肩上……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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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像扛一具布娃娃似的,暴龍將童善善扛到只屬於他一人專用的洗浴間,將她放下後,他開啟大浴池的熱水開關。  

    “你……你……”童善善的舌頭打結,她的身體顫抖得好厲害。  

    “脫衣服。”他擺起威嚴的神色嚇她。  

    “呀?!”童善善的腦中轟然一響。  

    他的眼危險的瞇起,射出巨獸般的光芒,“要我動手?”  

    “我不……你……”這男人到底要干麼?真的要欺負她嗎?  

    困難地往後稍退一、二步,她只想逃離。  

    暴龍卻毫不留情地揪住她,不顧她奮力地掙扎扭動,一把將她的衣服撕開。  

    只著胸衣的童善善真的嚇壞了,她雙手掩胸,淚痕猶濕的眼眶不禁又是迷蒙一片,剛剛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唇顫抖得吐不出任何求饒的聲音。  

    從來不知道何謂憐香惜玉的暴龍,對於她的纖弱視若無睹,他像惡徒似的一手鉗制住她護衛在胸前的雙手,另一手則一把扯下她貼身的小褻衣。  

    “啊。”剎那之間童善善的兩團小乳球毫不遮掩地呈現在他面前。  

    她羞死了,覺得好污穢、好可恥,然而無助的她卻只能任他擺弄。  

    暴龍的眼像獵豹似的直勾勾盯住她,小而美的乳球上是羞怯微顫的蓓蕾,她宛如處子的純潔粉嫩狠狠地沖擊他的男性悸動。  

    按捺不下洶湧泛濫的情潮,他的雙手復上她的渾圓,手掌下柔軟幼滑的觸感幾乎要崩潰他的自制力,他痛苦地受盡煎熬。  

    雙手忍不住地用力揉搓她的胸脯,兩只小乳球在他的輕薄之下漸漸堅聳高挺,暴龍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可口的她,他以食指和中指盡情捏掐已經泛出玫瑰色澤的小小蓓蕾,那微微輕顫的蓓蕾似乎正渴求他的愛憐,禁不住的,他低下頭吮含住她的輕顫。  

    “噢……”她震撼地低呼。  

    他的唇舌在她蓓蕾周圍溫柔的舔舐、輕輕地摩挲、啃咬,使得從未和男人這樣曖昧過的童善善整個人呆掉,屈侮地承受他存心的蹂躪。  

    他的唇舌轉移到她的耳間,在她耳裡緩緩呵出搔癢的熱氣,令她激起一陣陣的酥麻感。  

    “怕不怕我毀了你的清白?”暴龍的聲音渾沉粗嗄,充滿柔情的壓抑。  

    “呃……”不曉得是極度的恐懼或是陌生的肉體接觸,童善善竟然感到戰栗的痛楚。  

    輕咬了下她的小耳垂,天知道他真的好想把她壓進自己的身體裡。  

    猛地松開自己對她的鉗制,他將她丟入已經蓄滿溫水的大浴池內。  

    瞧著驚魂未定的小人兒,暴龍撇開嘴角,殘忍地惡笑道:“我不會沾染未成年的小女孩,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淺嘗你這棵小青蔥的味道罷了。”  

    “你根本就是大壞蛋!”她又被他氣哭了。  

    他卻開懷暢笑,凶猛的臉色瞬間一掃而空,“對,你要記住我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我暴龍是震天盟的掌堂,不是什麼好人,哈哈哈。”  

    說完他轉身欲走,卻止了步,回頭瞪她,“我把你丟到浴池裡就是要你好好的洗個澡,你的身體不但沒有女人的香味,而且還臭臭的哦。”  

    他是誇張了些,雖然自從他將她扛上船的那天起她還沒清洗過身子,不過她身上的體味卻一點也不難聞,尤其是她嘴唇裡的清甜滋味……  

    難不成他真的吻上癮了?  

    用力一甩頭,他一定是太久沒讓女人上他的床,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眷戀她這棵小青蔥的嫩味。  

    “你才臭臭的……”童善善從來沒恨過人,可是她決定從這一刻起她要恨他,努力的恨他。  

    “你最好乖乖把你自己洗干淨,別讓我親自動手。”暴龍居高臨下地輕瞄著她半裸的身子。  

    “呀!”童善善趕緊雙手掩胸,整個人全浸入大浴池內,只露出帶傷的臉蛋。  

    “你的身體我摸都摸過,親也親過了,還怕我瞧啊?”他嗤笑,女人真的是愚蠢的人種。  

    童善善緊緊咬住唇,她曉得自己的力氣抵不過他,而且她的臉上還有傷,可是終有一天她要報仇!  

    是的,她的心裡湧起強烈的報仇意志。  

    一大早陰孟雲就被一陣狂獅巨吼給喊醒,揉揉眼皮,捶捶頭頂,一向俊逸非凡的陰孟雲此刻不但沒有白馬王子的帥樣,甚至沒啥好氣的打著哈欠,低低咕噥,“我還以為是遇到海嘯,結果是你這家伙……”  

    “你是什麼爛鬼醫?!只會在那麻煩精臉上胡亂塗些鬼草藥!”  

    “呵,你不讓我睡覺就是為了你扛回來的那個小女孩?請你幫幫忙好嗎,沒有充足的睡眠可是會影響我的容貌……”  

    “男子漢大丈夫要好容貌干什麼?我命令你立刻給我滾下床!”  

    “哦……”陰孟雲點了點頭,身體卻又倒向床去,忙找尋他的至交好友周公先生。  

    狂猛性情的暴龍哪能容許陰孟雲悠哉悠哉,他是請這大名鼎鼎的鬼醫來醫人,又不是請鬼醫上船來休養生息。  

    他火冒三丈的抓住陰孟雲的臂膀用力搖晃。  

    “你要把我臂膀廢了啊?”陰孟雲猛地坐起,瞪住重色輕友、毫無人性可言的暴龍。  

    “我、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和、我、到、她、房、裡……”暴龍彎下腰,附在陰孟雲的耳旁用著最大的音量摧殘他的耳膜。  

    “喂喂!”陰孟雲連忙揉揉無辜的左耳朵。  

    “起來。”暴龍的沒人性發揮到最極點,雙手撐開陰孟雲惺忪的睡眼,存心要把他的瞌睡蟲全部趕光。  

    “OK、OK”陰孟雲高舉雙手表示投降,誰叫他上了賊船?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船艙的小房間,暴龍一腳把門踢開。  

    “小丑女!”暴龍走到床邊,粗聲粗氣的喊道。  

    幾乎哭了一整夜的童善善被他這一吼,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緊緊地抓住身上的棉被。  

    見狀,暴龍的濃眉狠狠地皺起。  

    “你一個晚上都沒睡覺?”她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好像哭得很淒慘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的火氣又要上來了。  

    童善善沒有回話,只是將棉被抓得更緊更牢。  

    瞧她一副防備的神色他就難受,於是他一邊擺出最嚴厲的面孔嚇她,一邊用力掀開她緊抓在手的棉被。  

    “啊!”童善善發出慘叫聲。  

    “啊!”抱著醫藥箱,站在門邊的陰孟雲低叫著。  

    “該死!”暴龍的怒吼充滿炸藥的味道。  

    立即的,陰孟雲被暴龍踹了出去。  

    而童善善依然是受驚嚇的小可憐模樣,走到床沿坐下的暴龍則是五官扭曲的怒瞪她的楚楚可憐。  

    過了許久後,暴龍才從喉頭閒擠出僵硬的聲音質問:“你喜歡光著身子睡覺?”  

    一想到她的身子剛剛被鬼醫那家伙看了去,他就怒火狂燒得很想找人干架。  

    “我……沒有……”他的眼神好像野獸,她忍不住往床裡邊悄悄移去。  

    “沒有?”暴龍陰狠地蹙攏濃眉。  

    “我沒……衣服可換。”好困難地把話說完,童善善一邊瞅著他的表情變化一邊把棉被抓得死緊。  

    “你在胡扯什麼?沒衣服可換……”他猛地住口。  

    可惡!他怎麼忘了是他把她從海裡扛回來的?昨晚他把她丟到大浴池裡,她的衣服早被他撕得爛碎……  

    但是他仍是生氣!

    “就算你沒衣服可換也不可以光著身子,我的風暴號裡頭有好幾個大男人,你羞不羞啊!”  

    “我沒想到你會和陰大哥闖進來呀。”他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是他一點規矩也沒!  

    “陰大哥?呵!叫得可真親熱啊!”他握了握拳頭,感覺心口挺不痛快。  

    “陰大哥的人很和善,我上船以後他是最關心我的人。”  

    “鬼醫那家伙和善?拜托,他是笑面虎。”  

    “才不,我覺得陰大哥他很用心地幫我的傷口治療,而且他總是態度溫柔……”  

    “溫柔?!”暴龍彈跳起來,走到床頭彎下腰,十分危險的送給她一個非常難看的臉色。  

    “你……嗯……你又不高興了嗎?”童善善緊張地咬著嘴唇。  

    “我不高興?笑話,我干麼不高興啊,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暴龍突地俯低身,和她眼對眼、鼻對鼻,他溫熱的氣息逼迫著她,令她感到一陣奇異的暈眩。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丑女最好給我記住,把你從海神手裡搶回來的是本大爺,不是姓陰的那家伙,還有,如果不是本大爺發慈悲要那家伙上船幫你療傷,哼,你這張臉就完蛋了,人見人厭,沒人敢娶你。”  

    他決定了,只要這女人的臉傷一好,他非把鬼醫趕下他的風暴號不可,他忽然非常非常的討厭鬼醫。  

    “不准你叫那家伙陰大哥!”他嘴裡的熱氣和他眼中燃燒的熱火,全射向慌張的她。  

    “那我要怎麼稱呼他?”童善善怯怯地問著。  

    撫撫下顎,他思索了下,倏而開懷地大笑道:“你可以叫那家伙陰叔叔啊。對,就是陰叔叔,他大你十幾歲,輩分上是叔叔沒錯。”  

    叔叔是長輩的身份,讓小育蔥叫鬼醫“叔叔”再好不過了。他龍心大悅,挺直腰脊,瀟灑地燃起一根煙草。  

    “那麼我也要叫你暴龍叔叔對不對?你和陰叔叔一樣大我十幾歲。”  

    “呃?”他差點嗆著,指間的煙草突地掉落,有一瞬間他呆若木雞的呆呆杵著。  

    “不准你叫我叔叔!”他面目猙獰的對她嘶吼。  

    “為什麼?”她偏著頭問。  

    “不為什麼,你如果敢叫我暴龍叔叔我一定揍你一頓,而且把你丟下海喂鯊魚。”他幾乎可恥的威脅弱小。  

    見她眨巴著眼睫,暴龍的心驀地狠狠抽了一下。  

    但是這種感覺太奇特了,是他所陌生的,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他竟然害怕面對她眼裡的純稚無邪。  

    為了掩飾失措的情緒,暴龍轉身往船艙口走去,丟下煩躁的幾句話,“我會叫紅鶴拿她的衣服給你穿,記住,不准再光著身子。”  

    風暴號是一艘三層高的私人大游艇,這時,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全部聚集在最高層的會議室內,風暴號的掌舵工作則由暴龍的屬下全權負責。  

    位居五大掌堂首腦之位的犀狼,淡淡地將眼神看向黑蜘蛛,“你的人犯了幫規,我想知道你做何處置?”  

    “死。”黑蜘蛛揚揚發絲。雖然她有著艷麗無雙的絕好容顏,可是她的眼神卻令人畏懼三分,尤其是男人。  

    “不。”犀狼勾起一抹看似溫柔的淺笑。  

    紅鶴和鷹梟面面相觀,他們太明白每當犀狼溫柔的微笑時,就是他最無情、最失人性的時候。  

    “黑蜘蛛的手下以為我們待在風暴號享受海風所以大膽地為所欲為,真是蠢哦,風暴號擁有最先進的科技設備,哪個地方有個風吹草動我們絕對清清楚楚,那個蠢蛋居然還敢做起販賣人口的勾當。”鷹梟開口。  

    “阿仁是我堂口下的人,犯了幫規只有死,沒有第二條路。”黑蜘蛛的面容依然帶著血腥的冰涼氣質。  

    “不。”犀狼端起聞香杯,優閒地享受上等的金萱香氣,好一會才陰柔地笑道:“雖然犯錯的是你的人理應由你決定生死,但是我希望保他不死,你意下如何?”  

    “咦?”眾人呆住了,是他們的耳朵有問題還是犀狼轉性了?冷血冷情的犀狼,他怎麼可能仁慈的饒人死罪?  

    犀狼的劍眉輕緩地蹙起,他的唇邊依然勾著微笑,然而他的眼中卻彌漫了令人窒息的奇異笑意。  

    “別讓阿仁死,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痛苦,沒什麼大不了,是不?我的建議是……”犀狼的身上一向有著不近人情的孤寒氣味,此時他的陰笑也是不帶人味的令人不寒而栗。“將他的手筋、腳筋全砍斷,讓他做個活死人豈不快意。”  

    “這不太好吧?”紅鶴亮麗動人的小臉蛋忍不住小小的扭曲起來。  

    犀狼的殘忍在道上是響叮當的有名,可是把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弄成活死人也未免太獸性,雖然阿仁罪無可赦。  

    “我會遵從你的建議執行你的命令。”黑蜘蛛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犀狼和黑蜘蛛果真是天底下最冷血的一對絕配。鷹梟和紅鶴各自在心底悄悄地歎息著。  

    阿仁真是活得不耐煩,虧他是亞洲柔道杯的冠軍盟主,這下子被廢了手腳真的是存心要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苟延殘喘。  

    可憐的阿仁,可是誰叫他膽敢販賣人口呢?震天盟的幫規原就是嚴厲出了名的。  

    鷹梟可惜著阿仁的同時,忽而發現坐在角落的暴龍竟然沉默異常的猛抽煙草,鷹梟笑著走過去,拍拍暴龍碩實的肩頭。  

    “你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  

    暴龍抬眼冷看他一眼,旋及又猛吸煙草。  

    “真的是有不對勁哦。”紅鶴也跑過來湊著熱鬧,她摸摸暴龍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嘛。”她咕噥著。  

    “兄弟,哪裡不舒服說出來聽聽。”鷹梟很有義氣的一手搭上暴龍的肩頭,表示他可以幫暴龍處理任何不舒服的煩事。  

    “我的心裡不舒服,我的腦子不舒服,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暴龍煩躁地爬爬頭發,指間的煙草沒了,他又重新燃起一根。  

    “叫鬼醫幫你瞧瞧嘛。”紅鶴笑說。  

    “別提那家伙。”暴龍臉慍氣。哼,他的不舒服就是被鬼醫氣的,姓陰的居然看遍小青蔥的赤身裸體,可恨!  

    “鬼醫惹惱你了嗎?”鷹梟和紅鶴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就是瞧他不順眼!”暴龍悶悶地說。  

    他怎麼老是覺得胸腔悶悶的,心裡頭酸酸澀澀的?都是那棵小青蔥惹的禍,害他連下海玩魚的興致都沒有。  

    女人真的是禍水,可是偏偏那棵小青蔥不但不是一流的美人,她甚至是個丑女,他為什麼親了她的嘴?而且還吻了她的胸?  

    “一定是我的男性荷爾蒙分泌太旺盛了!”他惱恨地責怪自己。  

    鷹梟和紅鶴對於暴龍的自言自語感到好玩,他們倆正想作弄暴龍的時候黑蜘蛛的聲音涼涼的響起——  

    “暴龍,你聽著,你救回來的那個小女孩出身名門貴族,小女孩不是失足掉下海,這是一件謀殺,我懷疑謀殺她的人不是她的繼母就是她的兩位繼兄。”  

    “那小女孩有壞繼母,還有壞繼兄?”紅鶴的美瞳泛出感興趣的光彩。  

    “你居然調查暴龍的女人的身世?”鷹梟露出兩排兒白牙齒,他笑得很陽光、很開朗,完全不像黑幫的人。

    暴龍卻冷不防的右腿一勾,使出凶惡的招式襲向毫不設防的鷹梟。  

    鷹梟的俊美容貌差點就和地上來個大親吻,幸好也是練家子的他在千釣一發之際以手肘堪堪頂住。  

    跳起身,鷹梟俊眉一揚,他盯住陰陽怪氣,十足暴戾的暴龍。  

    “我侵犯到你了嗎?我是最搶手的白馬王子耶。”他的美貌如果稍有損傷豈不是要令一票娘子軍心碎死了。

    “你說她是我的女人!”暴龍沒哈好氣地控訴鷹梟所犯的錯。  

    “咦?”鷹梟怔了怔,然後習慣性地揚起花花公子的招牌笑容。  

    “她是你從海裡撈出來的沒錯啊,難不成她是我的女人。”  

    “你敢!”暴龍突然凶性大發的以手刀劈向他。  

    風采翩翩的鷹梟只好趕緊收起他的帥樣。暴龍的攻勢又急迅又強勁,並且招招狠毒,好像把他當成仇敵似的緊緊相逼。  

    “死暴龍!”鷹梟一邊詛咒,一邊忙著閃躲他的銳猛手刀。  

    直到黑蜘蛛的長絲中甩來,將暴龍的左右手腕纏繞在一塊兒。  

    暴龍的手腕使力一轉,甩掉困住他的長絲中,不過他的怒氣已經稍平息。  

    “你的男性荷爾蒙真的有問題,我只是說笑而已,你火個什麼勁?她的命是你從海龍王那強討回來的,我可沒心思把她納為我的花名冊裡。”鷹梟姿態優雅地拂拂額間掉落下來的一綹發絲。  

    他將頎長的身體閒閒靠在船壁間,噙著一朵貴族氣質的淡笑看向略微煩躁的暴龍。  

    這猛爆浪子該不會是動了凡心吧?但是那個小女孩好像尚未發育完全,依他縱橫情海的豐富經驗看來,那小女孩大概是三十二吧,屬於小籠包型的小咪咪。  

    還有那小女孩雖然有一雙夢幻般的圓眼睛,但是她的面頰滿布傷痕,至少目前的童善善絕對構不上令男人心動的條件。  

    暴龍究竟是看上童善善哪一點?  

    鷹梟反復想了想,仍是想不出所以然來,暴龍實在是沒道理對那個來路怪異的小女孩情生意動。  

    也許是前世情債未了,今生接續姻緣吧,也或許暴龍只是一時神智昏亂罷了。  

    不管怎樣,他決定明哲保身得好,免得暴龍那個猛男子動不動就用手刀對付他。  

    陰美的犀狼依然是勾著噬血的微笑。  

    俊朗的鷹梟開始憂心那個被毀了臉的名門千金如果愛上了他,他應該如何閃躲暴龍的手刀攻擊?唉,誰要他的娘把他生得這樣好看。  

    暴龍卻像個為情所困的可憐男子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他不理睬任何人,因為他快被自己莫名的情悸煩死了。  

    精靈似的紅鶴則是唯一最興奮的人,她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著黑蜘蛛,“暴龍扛回來的小女人是什麼來歷?”  

    “童善善是群逸企業財團的唯一繼承人。”黑蜘蛛語氣淡淡地說。  

    “她是童老爺子的女兒?”這下可好玩了,暴龍扛回來的居然是真真正正的貴族之後。  

    “童老爺子在去年翹辮子,那麼童家除了童善善這個未成年少女之外,就只有她的繼母和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繼兄嘍。”鷹梟開口道。  

    童家所擁有的群逸企業財團可是在商場上輕易就能夠呼風喚雨的重量級財團,黑白兩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群逸”的財力仍是比不過震天盟的總資產就是了。  

    “這個千金小姐的繼母會不會是個黑心肝的女人?也許就是她下的毒手。”  

    “繼母就一定是黑心肝的女人啊?”鷹梟含笑地斜睨紅鶴一眼。  

    紅鶴直點頭,並振振有詞地說:“白雪公主的繼母不就是超級歹毒嗎?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疼愛自己的孩子是凡人,疼愛別人的孩人是聖人,疼愛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根本不是人。”  

    “為什麼?”鷹梟懵懂。  

    “哎,這是人性,人性,你明不明白?十月懷胎,臍帶相連的骨肉血親嘛,否則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人忍著皮肉之痛去弄什麼人工受孕?又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去求神拜佛,只求上蒼恩賜麟兒?想要孩子,去育幼院領養不就得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繼母就一定是壞女人嘍?”  

    “也不一定啦,也許有善良得像天使一樣的繼母,不過愛屋及烏很難,你想想,如果你是女人,當你面對你深愛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共同制造的小生命,那種心如刀割的煎熬,愛得愈深,痛得就愈深,當你看著小孩子的眼睛、鼻子、臉蛋,我就不相信一個正常的女人承受得了,光是‘愛情結晶’這四個宇就夠殘忍了。”  

    “哇!你好像身受其苦。”鷹梟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朝紅鶴猛拋飛吻。  

    “去你的!”紅鶴沖過去,輕槌他一記。  

    “虐夫哦。”鷹梟誇張地唉叫著。  

    “誰是你的老婆?你羞羞臉。”紅鶴說著就往他的手背上咬一口。  

    鷹梟吃了痛,但是只有忍受的份,他是貴公子,不能打女人。  

    一旁冷眼旁觀的暴龍可沒好性子,他惡聲道:“你們兩個再胡鬧就兩個人一塊丟出去!”  

    “哦。”紅鶴乖乖住了手,坐在鷹梟的身邊。暴龍的火爆是黑白兩道都出名的,她才不會笨到觸怒龍顏呢。  

    “你有童善善繼母的資料?”暴龍轉向一旁百無聊賴的黑蜘蛛。  

    “童善善的繼母叫葉荷,今年四十歲。十七歲嫁人,十八歲生下第一個孩子,二十二歲才第一次喪夫。”黑蜘蛛淡道。  

    “姓葉的女人是什麼出身?”面對黑蜘蛛,暴龍的語氣和順了些。  

    “她的父親是小公務員。如果你想問的是葉荷的性情,我可以告訴你葉荷從小到大都是文靜柔順的個性。”  

    “所以姓葉的女人應該不是毒害小丑女的凶手?”暴龍左手握成拳,將拳頭放在人中上,他思索著。  

    “推理小說上的凶手通常都是最溫和、最老實,是一般人認為最不可能是凶手的那個人。”紅鶴忍不住發表意見。她還是認為謀殺童善善的凶手一定是身為繼母角色的葉荷。  

    暴龍只是冷漠地瞧紅鶴一眼,現在的他懶得教訓人,他最急迫的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把童善善丟下海,到底是誰用強酸藥劑企圖讓童善善面目全非。  

    “童善善的兩個繼兄曾經欺負她嗎?”他忽然非常在乎這個答案。  

    “他們不敢。”黑蜘蛛微微地笑著,頓了頓,她繼續說下去,“葉荷的大兒子是二十二歲的葉傲文,小兒子是二十歲的葉傲書。根據資料題示,葉傲文是個斯斯文文、品學兼優的人,葉傲書則是一天到晚混在女人堆裡的小痞子。”  

    “葉傲書跟你很像哦。”紅鶴用手指戳戳鷹梟,她自己卻逕自嘻嘻地笑開來。  

    “我喜歡交女朋友,這是風流,不算下流。”鷹梟義正辭嚴地聲明。他是心腸軟,不好意思拒絕女人對他的投懷送抱。  

    “閉嘴。”暴龍的忍耐力幾乎被磨光。  

    “你們兩個小心被丟出會議室。”黑蜘蛛優哉游哉地輕輕一笑。  

    “我們也是堂堂的掌堂耶。”紅鶴小小聲地嘀咕。  

    暴龍盯著黑蜘蛛,“你認為凶手可能是誰?”  

    “誰生誰死都不關我的事。”標准的黑蜘蛛口氣。  

    “你咧?”  

    “親愛的暴龍兄弟,你現在是‘請教’我嗎?”鷹梟不怕死地揚起魅力十足的笑容。  

    “快說!”暴龍狠狠地揪緊眉頭。  

    “我的高見啊!”鷹梟的手慢慢地摸了下眼角,緩緩地說道:“應該是童善善的大繼兄吧。”  

    “原因?”  

    “沒有原因啊,我的直覺。”他就偏不選那個和他一樣喜歡漂亮美眉的小繼兄。  

    “紅鶴,你認為謀殺童善善的是誰?”  

    “葉荷。”她想也不想地立即大聲回答。  

    “原因?”他必須參考紅鶴的見解,因為紅鶴的理財頭腦連專業的商學博士也不及。  

    “葉荷是童善善的繼母呀,你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一個做繼母的女人不管怎樣善良也沒人相信,而且葉荷的溫柔善良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女人是很擅於演戲的。”  

    紅鶴的分析似乎有理,暴龍沉默著,他一定要找出把童善善丟人大海的殺人凶手,否則他不放心讓童善善回到殺機重重的童家。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犀狼淡然的聲音像一陣寒風,不僅僅是暴龍,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犀狼依然噙著邪魅,帶著血味的冷笑。  

    “我認為謀害童善善的人是她的大繼兄。”  

    “為什麼?”除了黑蜘蛛以外,其余三人一致異口同聲地問道。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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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8: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你家的老頭子是童少蒲?」  

    「你怎麼知道?」童善善眼睛圓睜。  

    「笨蛋,我是震天盟的掌堂,震天盟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大幫派,只要震天盟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  

    「這樣神通廣大呀。」哼,她爹地在世的時候也是無所不能。  

    「你家的傭人有幾個?」暴龍優哉游哉地坐在床上。小青蔥今天穿的是紅鶴的鵝黃色小洋裝,看起來很清新、很可口,只可惜她的臉蛋除了眼鼻口以外,全被藥布包紮得密密實實,實在是缺陷美。  

    童善善偏偏頭,想了老半天,搖搖頭。  

    「很多很多個,有管家、司機、園丁、廚娘、清潔傭、泡茶傭……幾十個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無聊啊,想知道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和一般人的生活有啥不同。」居然還有勞什子的泡茶傭?有錢人就是喜歡附庸風雅的蠢蛋。  

    「喂,小丑女,你的繼母對你好不好?」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個粗野的壯碩男今天好像怪怪的。  

    「少囉唆,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令晚就要你幫我暖床。」  

    童善善噤口了,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暴龍不但沒有教養,也不曉得什麼是羞恥,面對他的淫威恐嚇她只有承受的份。  

    「阿姨對我很好,她一向很溫柔,爹地很愛她,童家的傭人也都喜歡她。」她依順地回話。  

    「那麼你繼母不像白雪公主裡的繼母嘍?她沒有拿毒蘋果給你吃,也沒有虐待過你?」  

    童善善忽地把眼睛笑得彎彎的,很可愛地瞅著暴龍的質疑,「你跟我小時候的想法一樣,原本我也以為阿姨一定是壞女人、狐狸精,不只我這樣想,舅媽、嬸嬸、外婆……好多好多人都是這樣罵阿姨的。」  

    「你討厭你繼母?」  

    「以前的時候啦!」童善善心無城府的老實回答。  

    暴龍的濃眉大眼湊近過去,他盯緊童善善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逼迫著她,「你有沒有欺負過你繼母?」  

    「嗯,爹地不在的時候。」其實她一直覺得有罪惡感,很對不起阿姨,可是那時候的她太小了,而且嬸嬸告訴她阿姨是裝可憐、裝善良,她怕被阿姨虐待,所以才會那樣傷害阿姨,她真的、真的好後悔哦。  

    瞧著小人兒的眼睛浮上暗暗的陰影,好像很傷心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把她捉到他的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不用自責,那是過去的事了。」  

    「可是我永遠記得小時候每次我要趕阿姨走的時候,阿姨都會躲到房間裡偷哭。我還記得阿姨幫我洗澡的時候我用熱水燙她,她沒有罵我,也沒有告訴爹地,她還是好疼我,可是我還是對她好壞,我拿大剪刀丟她,把炒飯砸在她的臉上,我還打過她的臉,我做的這些壞事爹地到死都還不曉得……」  

    「好了好了,別再想了,那個時候你只是個孩子。」  

    「可是阿姨也很無辜,她為了愛爹地所以愛屋及烏,卻要忍受我的欺負。」她傷心極了,想到以前的自己是那樣的殘忍她就好痛苦。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暴龍實在沒辦法見她淒淒楚楚的心碎模樣,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淚。  

    童善善心下一悸,他的溫柔慰藉使她一下子慌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一會兒對她凶巴巴的,一會兒又好像很憐惜她,把她弄得好糊塗。  

    「你不必內疚,我想你阿姨早就忘了。」嘴上是這麼安慰她,但是他心裡響起了警鈴。  

    最毒婦人心,何況女人一向記恨記仇,或許葉荷早就想殺了童善善洩恨,只是礙於童老爺子的存在,現在童老爺子升天了,正好是葉荷下手的好時機。  

    「你阿姨對你的好有可能是演戲,演給你爹地看,演給你們童家的高貴親戚們看。」  

    「可是阿姨真的對我非常關心、非常容忍。我媽咪在我十歲的時候車禍死了,阿姨嫁給爹地以後我幾乎每天都偷偷地欺負阿姨。」童善善的眼瞼低低垂下。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你阿姨?」暴龍點了根煙,放在鼻間嗅聞。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大概是覺得因為有了阿姨所以爹地對我的愛就會少了一些些,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阿姨的心。」  

    「這麼聽來,你阿姨也滿倒霉的,愛了一個讓她辛苦的男人。」葉荷會不會因為無辜受罪,所以隱下殺機?這種可能性非常的高。  

    「喂,你的大繼兄對你好不好?」他又問。  

    「傲文哥哥呀?他是很好、很優秀的人。」  

    「沒有欺凌你?」  

    「傲文哥才不會欺負我呢,我跌倒的時候他都會好細心地幫我上藥。」  

    「你很喜歡你的傲文哥?」他怎麼覺得喉頭澀澀幹幹,有點不爽的感覺?  

    「嗯。」童善善重重地點點頭。「每個人都喜歡他。」  

    「要不要嫁給他做老婆啊?反正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他覺得自己愈來愈不痛快了。  

    「傲文哥將來一定是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傲文哥和我在名義上是兄妹,我們怎麼可以結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沒有名稱上的顧慮,你對你親愛的傲文哥可能心動?因為他是很優秀的好男人。」暴龍瞇緊了眼,逼視著她。  

    「你為什麼又生氣了,你很愛生氣耶。」她現在已經沒那麼怕他了,敏感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兇猛的暴龍先生除了喜歡親她以外,他不會真的動手打她。  

    「我幹什麼生氣?你愛和誰胡來是你家的事。」暴龍撇撇嘴。  

    「胡來?我又不是你!你才會跟女人胡來!」他是大色鬼,每次吃她豆腐都是理直氣壯的姿態。  

    童善善噘高了唇,嬌嗔的甜美模樣讓暴龍的心臟狂跳三拍。  

    他猛地攫住她的香唇,狠狠地啄上一吻。  

    「真正的胡來不只是這樣,等你成年以後我再教你,保證你會上癮。」  

    房間內忽而寂靜下來。  

    暴龍整整心神乾咳幾聲,粗嗄地說道:「我們繼續未完的話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嘴唇的柔軟感覺。  

    「你還要問什麼?」童善善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  

    「你的小繼兄對你好不好?」  

    「傲書哥比較奇怪,他有時對我很好,有時又喜歡捉弄我。」  

    「你那位小繼兄好像很花心?」  

    「嗯。」童善善忽然笑了開來,「傲書哥每個晚上都帶不同的女人回家,他說他要享受人生、遊戲人間,阿姨的心臟不好,常常被傲書哥氣得要吊點滴。」  

    「葉傲書有沒有把過你?」  

    「他也是我的哥哥那,我們不能亂來。」  

    「大概是你的樣子太醜,引不起男人的情慾。」暴龍的口氣輕鬆了起來,胸口似乎也沒那麼悶了。  

    「我一點也不醜,等陰大哥將我臉上的傷口治療好你就曉得我是很罕見的!」她有點生氣,他老是嘲笑她的容貌,真是沒教養到極點。  

    暴龍的臉又湊了過去,幾乎快貼上她的臉,他非常嚴肅地盯著她,仔細的審查一番。  

    「眼睛和嘴唇還不賴啦,不過你的眉毛和皮膚被化學藥劑弄得很糟糕,還敢說不醜,馬路上隨便抓一個醜女都要比你來得順眼。」  

    「既然我是醜八怪,你為什麼動不動就要親我?」感覺到眼裡霧氣迷濛,她倔強地不再哭出來。  

    「我……」他的舌頭像是被咬掉了,說不出話來。  

    「你怎樣?你只會欺負我!」她的聲音拔尖,張大眼睛瞪著他。  

    「我就是喜歡欺負你怎樣!」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並且和她怒目相對。  

    「你無恥啦。」她真的快被他惹哭了。  

    「我是太無聊才教你玩親親。」對,一定是這樣,他可能是太久沒有宣洩旺盛的精力,才會一時被她這種沒有女人騷味的小青蔥弄得暈頭轉向。  

    聽到他說他是因為無聊才親她,她簡直要氣炸了。  

    一口咬住他的嘴唇,童善善用盡力氣的咬他。  

    「哇!」暴龍一把推開她,一股溫熱的血腥味令他幾乎獸性大發。  

    但是他忍住,因她的身子根本受不了他的手刀。  

    「下不為例,別以為你對我是特殊的。」他用手抹了下嘴角,手上的血痕使他皺眉。  

    「你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居然因為無聊就奪走人家的初吻!」  

    「初吻?」她是因為失去初吻所以對他放肆?他忍不住快要捉狂,「拜託,又不是失去貞操!」  

    「你……」她全身發抖得好厲害。  

    見她這麼難過,暴龍好心地說道:「我可以還給你啊。」  

    「怎麼還?」  

    「你就當做你沒被我吻過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你明明親了我呀。」  

    「如果我和你做愛我就真的傷腦筋,因為男女交歡真的會讓你少塊『肉』。」頓了下,他接著說下去,「也不算『肉』啦,處女膜只是一片薄膜,其實也沒啥用處。」  

    童善善的圓眼睛瞪得更圓了,十七歲,家教嚴格的她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跟一個臭男人談論最最禁忌的話題。  

    「你眼睛瞪得那麼圓做什麼?難不成我親了你的嘴就要對你負責啊?你別嚇我。」他誇張地大笑。  

    「你這個人不溫柔、不體貼,有事沒事就生氣,一下子對人好,一下子又凶得要命,誰嫁給你誰遭殃,而且你是混黑社會的無賴!」  

    「震天盟五大掌堂的行情非常看俏,包括我們的銀劍幫主,別說做老婆了,就算做情婦也是幾卡車的人排隊等著。」他說的是實情,不過除了大掌堂是個例外。  

    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犀狼的冷血寡情,絕不是血肉做的人類招架得住。  

    「哼。」童善善不以為然地皺皺鼻子。  

    「你認為你的繼母和兩個繼兄哪一個是謀害你的兇手?」  

    「他們都對我很好,你為什麼一直認定他們是把我毀容、丟下大海的歹徒?」他以為他是超級名偵探嗎?哼。  

    「除非你是遭人綁架的肉票。」暴龍將煙扔了,擺起惡魔的臉色,「中秋那晚發生什麼事?」  

    「那天我們家開派對,不過只是小小的派對,沒什麼外人參加。」  

    「外人,」他提高了警覺,「除了你們一家四口以外,還有哪個外人?」  

    「尹香妍,尹姊姊呀。」童善善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尹香妍又是哪號人物?」  

    「尹姊是阿姨愛心認養的女兒,不過她沒有改口叫媽,和我一樣還是用阿姨的稱呼。」  

    「姓尹的女人對你的態度如何?」暴龍的兩隻眼睛發出精狠的亮光。或許被他們忽略的尹香妍才是真正的兇手?  

    「尹姊姊對我好得不得了,雖然尹姊姊沒有住在我們家,可是她的氣質、個性和阿姨很相像,都是那種大家閨秀型的,不像我,爹地在世的時候老說我一點也沒有富貴千金的舉止行為。」  

    「我最受不了你們所謂的大家閨秀,一副假假的感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她只是好奇,真的,她只是好奇而已。  

    「我才懶得把時間耗在女人身上,什麼愛不愛的,無聊得要命,女人哦,需要的時候『用一用』就好,幹麼用真感情?那是蠢男人的作為。」  

    「你不但是大男人,而且是沒心肝的壞男人,你怎麼可以把女人當做玩具?」她的心竟然抽疼著,她一定是被他氣炸了才會這樣。  

    「拜託,我從來沒有欺騙過女人的感情,為我暖床的女人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她們只是肉體的關係而已,何況我出手一向大方,她們高興都來不及。」  

    「嗯心。」童善善蒼白著臉。  

    她才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更不會為了金錢作踐自己的貞節。  

    像他這種不曉得真愛是什麼的男人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他根本就是野獅猛獸。  

    「你很喜歡挑戰我的忍耐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膽敢再出言不遜,我會撕了你的嘴。」一定要發狠!他暴龍在女人面前一向是夠力、夠勇、夠威、夠猛!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請你離開。」說完,她立刻躲進棉被裡。  

    隔著棉被,暴龍的大手毫不客氣地往她的身上亂抓亂摸。  

    童善善忽地拉下棉被,滿眼的氣惱。  

    「你怎麼可以又對我做出無禮的動作?別以為你是我的救命恩公就可以為所欲為!」大色狼!  

    「我不這麼做你會悶死在棉被裡,何況我的話還沒問完。」  

    「你問呀!」她認命的接受他逼供似的質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的人現在在他的船上,何況臉傷也還沒好,只好咬牙忍受他的粗蠻霸悍。  

    「姓尹的女人不住童家不姓葉?」一他問。  

    「阿姨認養尹姊姊是出於不忍心養尹姊姊受苦,因為尹姊姊的養母很壞。其實尹姊姊的本姓也不是尹,可是尹姊姊不想改姓,所以阿姨也不勉強,至於尹姊姊不住童家是因為嬸嬸她們反對。」  

    「童家豪宅的房間應該很多吧。」  

    「沉嬸、舅媽她們雖然有她們自己的家,可是她們原本就很排斥傲文哥和傲書哥兩個哥哥,她們說有兩個拖油瓶就夠糟糕了,怎麼可以讓外來的野種住。」其實她對沉嬸她們的批評毫不認同,而且她也希望有尹姊姊作伴。  

    「這麼說,姓尹的女人偶爾才去童家做客?中秋那晚她剛巧也在?」  

    「那天就我和阿姨,兩個哥哥,尹姊姊以及童家的幾個親戚。」  

    「你被擊昏之前的最後記憶是什麼?」看來尹香妍和童家的那些奮貴親戚也難脫嫌疑。  

    「出事以前?」童善善認真的回想了許久。  

    自從她上風暴號後總是頭暈頭疼,加上臉上的傷,還有眼前這個可恨可恥的臭暴龍的欺負,她根本就沒心情去回想中秋節那晚所遇到的事。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事,又好像看見了什麼……  

    「那天我好像在頂樓的樓梯間聽見由天台的方向傳出女人的聲音,那種聲音有點奇怪,好像……像……」  

    「好像什麼?」  

    童善善緊抿雙唇,她的眼中盛滿了嬌羞的暈光。  

    「說!」他強硬地命令著。  

    「像……像是……」她囁囁嚅嚅了老半天,螓首微低,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像是電影上演的……女人和男人在……在一塊兒時的那種聲音。」羞死她了!  

    「或許謀害你的人就是頂樓苟合的男女。」  

    「就算那時頂樓真的有人,可是他們沒有害我的理由呀,更何況我沒有瞧見是誰和誰,而且樓下人聲嘈雜,我也不確定頂樓是不是真的有人,也想不出來是誰和誰離開派對的現場跑到頂樓上幽會,所以我不相信有人存心害我。」  

    「可能是早有預謀,也可能是一時的殺機。」他全身肌肉繃緊,整個人處在蓄勢待劈的狀況下。  

    「你不要這樣武斷,我不喜歡你懷疑我的家人。」  

    「我是為你好,難不成你要在我的船上賴一輩子?我可不希望把你送回童家不久你就遇害了,那麼我扛你上船,又要鬼醫上船醫你的傷的我不就變成傻子了。」  

    「等我的臉傷醫好了我立刻下船,我才不會賴著你。」他迫不及待想趕她走的表白令她好難過。  

    可是她怎麼會難過呢?她應該也是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艘黑船才是呀。  

    「很好,希望鬼醫能夠盡快把你的臉傷治好,好還我清閒。」他下了床,剛強的面孔上像是說笑,又像是正經的神色。

    「回到童家以後我一定會拿一大筆錢給你,算是報答你的救命大恩。」然後她會當作自己沒遇見過他。  

    「隨你。」暴龍無所謂地撇笑容。他不是假清高的那類人,她要還他恩情他就照收,頂多把錢捐給育幼院或是窮苦人家,反正除了犀狼,所有掌堂都有捐錢的習慣。  

    「你去死啦。」一股莫名的懊惱令童善善想也不想就拿起枕頭用力的丟向他。  

    「哈哈。」他的笑聲落在船艙門口之外。  

    而她的枕頭沒砸中早已消失無蹤的他。  

    「親愛的暴龍,我們晚上就要走了哦。」紅鶴甜甜的聲音在暴龍身邊轉來轉去。  

    「你煩不煩啊?這句話你說了十幾次。」一臉不耐的暴龍,眼裡已快冒出火花。女人裡面大概只有黑蜘蛛不會煩人。  

    「誰叫你理都不理我,好歹我們是『同事』。」暴龍是掌堂,她也是掌堂,雖然他很厲害,手上有一批精英隊,但是震天盟這麼大的財務可是一手掌握。  

    「好啦好啦!快快滾蛋。」  

    「你怎麼也和犀狼一樣無情啊?」紅鶴雙手叉腰,佯裝怒氣,但是眼梢抹了幾層笑意。  

    「你們應該回去管你們自己堂裡的事。」暴龍惡聲地說道。幫裡有了一個不管事的銀劍幫主就夠叫人頭痛,紅鶴和鷹梟兩個人難道也要向銀劍幫主看齊?  

    「是你邀我們上你的風暴號玩的,現在冒出了一個童善善就嫌我們礙眼呀?」她當然是和他鬧著玩,他們上船已經半個月,閒情逸致對他們身居掌堂的人來說是很奢求的事。  

    「我才不會殘害民族幼苗,何況是我流年不利才扛了那個麻煩回來。」  

    「你認為她是你的麻煩?可是我和鷹梟一致認為童善善可能是你將來的枕邊人哦。」紅鶴睨著他說。雖然暴龍對童善善有點壞,但是依暴龍的猛獸狂烈個性而言,他對童善善已經算是很憐香惜玉。  

    「你們以為個鬼啦!小丑女還沒成年,我又不是喜歡幼齒的變態男。」  

    「但是……」  

    「別但是了啦!煩。」小丑女會是他將來的枕邊人?笑話!  

    「我們走了以後,船上就只剩下鬼醫做你們的電燈泡。」紅鶴依然是甜美的笑著。  

    「拜託,你們幹什麼認定我對那個小丑女感興趣?她是我甩不掉的麻煩。」他只是還滿喜歡童善善的嘴,只是覺得她的身上有一股青澀的純純氣質而」。  

    「事實勝於雄辯。」紅鶴姿態柔美的撩撥一下她的長髮絲,自信滿滿地擱下話語,「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多了個小嫂子好叫呢。」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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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8: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童善善。」陰孟雲笑容可掬地提著他的醫藥箱走過來。  

    「嗨,陰大哥。」童善善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麼好的興致?小心海風,會著涼哦。」陰孟雲坐下,和她一塊並肩坐著。  

    「整天待在艙房裡有點悶。」  

    「風暴號不是一般人能夠上來的。」  

    童善善不以為然地哼聲道:「這是賊船。」  

    「你對震天盟很反感?」  

    「震天盟是黑幫呀。」她的口氣非常理所當然的表示不出她對震天盟的憎惡。  

    「有時候是非黑白的界線並不明確。」  

    她看向陰孟雲,「這麼說,暴龍不一定是壞人嘍?」  

    「你認為暴龍是壞人?」他的眼裡儘是亮粲的笑意。  

    她恨恨地說:「他是沒有教養、沒有規矩,喜歡欺壓人的討厭鬼!」  

    「暴龍是面惡心善……」陰孟雲仍是微笑著。  

    「心善?」童善善皺了皺小鼻子。「我懷疑他根本沒心沒肝。」  

    「其實暴龍的心腸比誰都還要軟……」他的眼神看向遠遠的小山宰,歎口氣又說道:「暴龍沒有任何親人,襁褓時候的暴龍被丟棄在垃圾山邊,如果不是好心人發現將他送到愛心之家,他恐怕早就讓野狗叼走了。」  

    「他的父母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童善善打了個寒顫問。  

    書上不是寫著血濃於水,父母親恩比天高、比海深嗎,嬸嬸她們也總是告訴她,十月懷胎,臍帶相連的親情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一個做娘親的即使自己的孩子有所殘缺也是深深愛著、疼著,寧願自己受苦受累,絕對忍不下心割捨孩子的。  

    所以親戚長輩們才會對她說葉荷絕不可能真心疼愛她,因為她不是葉荷身體的一部分,嬸嬸說,這是老天爺造人的時候所給予的人性。  

    她忽然覺得暴龍好可憐,竟然被他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  

    「暴龍他……他找過他的生身父母嗎?」她問。  

    「他說,既然他們不要他,他就是孤身一個人活著,無牽無掛,多好。」陰孟雲的眼神仍是望向遠方,他的歎息更深了。  

    「暴龍不知道他姓啥、名啥,他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賭命換來的……」  

    「可是不能因為他很可憐他就混黑幫呀。」她也和陰孟雲一樣,把視線落在遠方充滿霧氣的海面上。  

    「由於暴龍從小就長得高大凶悍,他的模樣不討修女喜歡,修女們打一開始就認定暴龍是天生的壞胚,所以暴龍在愛心之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如此,暴龍學會了自我防衛,他怕別人欺侮他所以他喜歡用一張惡面孔嚇人,久而久之他就習以為常,改不掉了。」  

    「愛心之家的修女和保母不是應該充滿愛心的嗎?怎麼可能傷害無辜的小孩子?」  

    「所以我說這個世上的人性黑白很難區分,就像人有時候充滿惻隱之心,有時候卻是殘忍的……」  

    「陰大哥,你為什麼會和震天盟的人稱兄道弟?你看起來不像是為非做歹的惡人。」  

    「你認為紅鶴看起來像惡人嗎?」他不答反問地微笑看她。  

    「完全不像。紅鶴姊姊很美,而且很有氣質,看起來像是好人家的女兒。」  

    「但是紅鶴是震天盟五大掌堂之一。」  

    「所以我覺得奇怪呀,你和紅鶴姊一點都不像黑幫的人,鷹梟大哥也不像,他的身上有一種貴族的味道。」  

    「犀狼和黑蜘蛛就很像黑幫的人嘍?」  

    「嗯。」童善善直點著頭,半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連看他們一眼都覺得害怕,尤其是那個大掌堂犀狼,只要遠遠地瞧他一眼,我的心臟就好像被凍僵了,他們兩個真的好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比電影上的殺手還像殺手。」  

    童善善的童言童語使得陰孟雲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他一邊搖頭,一邊笑說,「犀狼和黑蜘蛛本來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啊?!」童善善的嘴巴張開,形成一個小O字型。「他們真的殺過人?」她的手腳全起了雞皮疙瘩。  

    「他們殺的全是十惡不赦、該死的人渣,不過犀狼這個人深不可測,他很少置人於死地,他喜歡享受令人痛不欲生,想死卻死不了的折磨方式。」  

    「他們都是在愛心之家長大的嗎?」是不是因為悲慘的身世使得他們冷酷無情?她居然感到心疼。

    「犀狼、黑蜘蛛和暴龍是在愛心之家長大的沒錯,但是紅鶴和鷹梟和你相差無幾,都是出自名門貴族。」  

    「怎麼可能,」她不是世俗的門戶之見啦,可是……  

    「紅鶴是豪門世家的獨生女,鷹梟則是世襲公爵的貴公子,不過鷹梟的家人怪怪的……基本上鷹梟從小就練武,是因為他的老爸希望將他鍛煉一等一的黑幫殺手,他是奉父命進入震天盟的核心。」  

    「啊?!」竟有這等怪事!「陰大哥你又為什麼要加入震天盟?你不是孤兒吧?」童善善開口問了之後,才發覺自己這樣問話似乎很沒家教。  

    「我的家庭幸福又美滿。」說完,陰孟雲忍不住仰天大笑,「我不算震天盟的人,但是我和震天盟有一份相濡以沫的情感,至於為什麼我會和震天盟結下不解之緣……」他頓了下,咳聲歎氣老半天才以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道:「我是被陷害的,銀劍那傢伙喜歡推人進火坑,他的心肝才是黑色的。」  

    「銀劍是誰?」她好奇地問。  

    「震天盟的現任幫主。一個擁有三個博士學位,外表是濃厚的書卷氣質,內心卻複雜難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被銀劍騙得一塌糊塗,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  

    「你敢批評震天盟的幫主?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像是要揍人的兇惡聲音飄了進來。  

    陰孟雲和童善善同時回轉頭,身高一九○的暴龍昂藏英偉的對他們橫眉豎目。  

    「你們兩個的感情很好嘛。」他的口氣酸得像檸檬,只有他不自知。  

    「你好可憐哦。」童善善沒頭沒腦地脫口而出。  

    「你瞎說什麼?」暴龍蹲下身,和她眼對眼。  

    「其實你不是真的很壞,對不對?可是你的表現有時候真的讓人很生氣、很討厭。」想到他被遺棄在垃圾山邊,想到他不曉得自己姓啥名啥,想到他被輕視、被憎惡,很奇異的,她竟然好難過、好不捨。  

    「你發神經啊?」他掐住她的耳朵。  

    「我是真的、真的覺得你很可憐,本來我很氣你,還想過要報復你,可是我現在曉得了,你放心,也許我還是會忍不住生你的氣,可是只要你別常常欺負我,我會努力不跟你生氣的。」他可能真的像陰大哥所說的面惡心善吧,畢竟是他把她從海裡撈起來的。  

    如果不是他的救命之恩,她早就和上帝Say哈囉了。  

    暴龍使力掐著童善善的耳朵,又攢起拳頭輕輕敲打她的頭頂。  

    然後他的眉毛一下子挑得老高,又一下子彎垂得低低,就這樣,光是濃眉的上下動作足足維持了好一會兒,接著他齜牙咧嘴了老半天,最後才歪著頭,眼神充滿疑惑地瞄向陰孟雲。  

    「她是不是腦袋瓜壞掉了?」小青蔥不是最喜歡惹他生氣的嗎?怎麼才一會的時間就變了?  

    陰孟雲聳聳肩,一副他也莫宰羊的置身事外。  

    童善善舉起小手,像個小媽媽似的撫著暴龍的臉頰,柔柔地輕道:「我希望可以把我的幸福『過』一些些給你。」如果被遺棄在垃圾山邊的是她,她一定傷心死了。  

    「我才不希罕你的幸福。」他大力地拍掉她撫在他臉頰上的小手,力道之強使得童善善低呼一聲。  

    他的力氣好驚人,她的手背都紅腫了。  

    「活該,誰要你亂吃我的豆腐,還胡扯些嗯心的話。」他的嗓門大到像是在和人吵架,口氣壞到不能再壞。  

    但是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住她紅腫的小手,而且小心翼翼地揉搓起來。  

    這一切全看在陰孟雲的眼裡。  

    「呵、呵……」實在是忍不住了,陰孟雲笑出了聲。  

    「你鬼笑什麼?」暴龍橫眉豎眼地掃他一眼。鬼醫這傢伙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手包小手,很溫馨哦。」陰孟雲仍一臉曖昧的戲謔。  

    暴龍劈起手刀,倏地又收了手,只粗惡的吼道:「你提了醫藥箱來不是要幫小丑女換藥?坐在這裡納涼啊。」小青蔥的臉傷一好他就把鬼醫丟下風暴號。  

    「可是我的病人現在被你牢牢握住,我怎麼替她治療?」陰孟雲的眼子溢滿了笑,嘴角也帶笑,一臉皮皮的彷彿連顏面神經也在笑。  

    欠揍的鬼醫!暴龍在心宴狠狠咒罵了聲。  

    他把童善善的小手甩開,站起身,神色又野又悍。  

    「你不會加一件外衣嗎?蠢女人!」沒話找話的暴龍,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  

    「凶什麼凶?就喜歡對我凶。」童善善低聲抱怨。她好像注定要讓他凶似的。  

    「他對你很不一樣。」陰孟雲對童善善眨眨眼,笑意盈盈。  

    「他喜歡凶我。」童善善的嘴角嘟噥起來。  

    「他只有對你凶。」  

    「他只對我一個人凶難道我要感謝他呀?」她怎麼覺得陰大哥的微笑有些詭異,  

    「暴龍對任何女人都是不假顏色,據我所知暴龍根本懶得和女人說話,也懶得生女人的氣,不管女人如何的驕縱、如何的任性他都懶得理睬,你是特別的一個,我很意外他竟然關心你。」他說。  

    「他關心我?」童善善詫異極了。  

    「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好心想安慰他的不幸,他卻把我的手拍開,他的力氣把我的手弄得好痛,他這樣對我,你居然說他關心我?」  

    「他擔心你受到風寒,叮嚀你要加件衣服,這就是關心啊。」  

    「他是用命令的口氣,而且還加了一句蠢女人。」童家上上下下沒人敢對她用命令的口氣。  

    「這就是暴龍式的關心啊。」陰孟雲大笑出聲,他覺得很有意思,暴龍那個悍男人現在一定是別彆扭扭,唉,還沒開始談戀愛就已經為情所困,可憐的暴龍。  

    「暴龍式的關心?他真的關心我?」童善善依然抱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雖然剛剛暴龍將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手裡讓她有一剎那的心悸,可是他一下子又很粗魯地把她的手甩掉了。

    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一些嗎?  

    過沒多久,等她臉上的傷痕治療好她就要回童家去了,然後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驀地浮上淡淡的愁緒。  

    是夜,暴龍和陰盂雲以及童善善在船板上一塊用餐。  

    「星星好多、好亮、好大顆,我已經很久沒看過星星了,原來海上的星空這麼美。」童善善陶醉地仰望璀璨的星空。  

    「笨,今天晚上沒有烏雲,當然看得見一大堆的星星。」暴龍呻了一聲。  

    她皺著眉頭,「一大堆的星星?從你的嘴巴講出來一點也不浪漫。」粗人就是這樣。  

    「浪漫是什麼鬼東西?能填飽肚子嗎?」  

    「陰大哥你看他啦!」童善善抓著陰孟雲的衣角,想搬救兵。  

    「亂來!」暴龍舉手拍掉童善善的手,臉色陰沉沉的似乎要發火。  

    「我哪有亂來,陰大哥比較講道理呀。」她委屈地揉著紅腫的手背。他真的有虐待狂,不是大聲吼她就是把她的手弄疼。  

    聽她這麼說的暴龍眼瞪得老大,心中怒火狂燒。  

    「你們別吵了,我有一件事要宣佈。」陰孟雲一邊喝著美酒,一邊閒閒地說道。  

    童善善轉頭看向陰孟雲,「陰大哥你要宣佈什麼事?」  

    「明天我要動手術了。」他說道。  

    「動什麼手術?」她仍是只看陰孟雲,決定不瞧暴龍一眼。  

    「你的傷口需要動手術,否則會留下傷疤。」  

    「陰大哥你不是中醫師嗎?怎麼也會動手術?」她記得陰大哥為她上的藥都是中藥材的味道,而且陰大哥還在她的臉上用針呢。  

    「我是黑白兩道爭著巴結的鬼醫,中、西醫我都是個中翹楚。」陰孟雲驕傲地說著。  

    「你這麼厲害。」難怪暴龍說如果不是他讓陰大哥上船,她可能會變成人見人怕的醜八怪。  

    「有什麼好厲害?我一手就可以把他劈了。」暴龍很不是滋味的嗤道。  

    「是、是,每個人都知道暴龍掌堂的武功是一等一的。」陰孟雲笑著,安撫暴龍的壞情緒。  

    「偏偏就有人不識貨!」暴龍還是不怎麼痛快。  

    「陰大哥你別理他,他老是陰陽怪氣,一下子對人好,一下子要劈人。」  

    「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暴龍決定享受美酒佳餚,他才不會讓小青蔥輕易決定他的喜怒哀樂,他可是黑白兩道不敢不敬畏的猛暴龍。  

    「陰大哥,動了手術我的臉可以回復到以前的樣子嗎?」這些日子她沒敢問,害怕陰大哥的回答讓她活不下去。  

    「相信我。」陰孟雲拍拍她的肩膀,自信滿滿地說,「只要我動了刀,從沒有失敗的手術。你臉上的傷除了化學藥劑的傷害,最棘手的是你被丟下大海的時候海水裡的鹽分讓你的臉傷更加惡劣,不過你安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你回到你受傷以前的漂亮模樣。」  

    「是鐳射手術嗎?」她曉得鐳射似乎是無所不能,是整型外科手術最重要的設備。  

    陰孟雲哈哈大笑,「鐳射是小伎倆,你的臉傷如果用鐳射只能恢復三成,沒有我的醫術你可能……」  

    「可能永遠是小丑女。」暴龍故意要她難過。他們兩個竟然在他面前談笑自如,簡直是不知羞恥。  

    「小丑女又怎樣?不用你管。」她又不會賴他一輩子。  

    「動了手術後我就要離開風暴號,暴龍,你要幫童善善換藥、換布、拆線、清理傷口。」陰孟雲說道。  

    「幹麼要勞我的駕?不會叫小丑女自己照鏡子換?」暴龍的口氣依然聽得出來酸味十足。  

    「我可以自己換。」童善善也賭著氣。  

    陰孟雲笑著搖頭,沒想到三十歲的暴龍竟然和十七歲的小女生賭氣,唉,哪裡像是震天盟的掌堂?  

    「你幹麼急著離開?」暴龍又問道。  

    「貴幫的創幫幫主命令我要回台灣幫他的太座夫人安胎。」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鬼醫,竟然淪落到成為婦科大夫,時不我予啊。  

    「哇,那個什麼創幫幫主的……他好深情哦。」童善善好生羨慕。  

    「深情個屁,女人懷孕又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幹什麼安胎?生個孩子會少活十年嗎?雷大哥是窮緊張。」暴龍嗤之以鼻。  

    「你的雷大哥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他一定很愛很愛他的妻子。」她說。  

    「他把小嫂子寵壞了,女人是不能寵的。」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像雷大哥那樣寵愛女人,男人要有男人的尊嚴。  

    「你將來的妻子一定很可憐……」  

    「你不會成為我將來的妻子,所以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對他而言女人只是偶爾歡愉用的,不需要朝朝暮暮,搞一些你愛我、我愛你之類的東西。  

    「我也不希罕。」如果他是她的老公,他一定一天到晚虐待她。  

    「不用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吧,我是孤獨老男人耶。」陰孟雲調侃地笑笑。  

    童善善皺起小鼻尖,而暴龍則是射過去一道陰寒的眼光。  

    天上的星星兀自笑得燦爛。  

    陰孟雲的鬼醫名號果然了得,他一手包辦了麻醉、動刀、縫合、上藥。  

    動完手術的他立刻上另一艘小船,揮揮手,和風暴號告別。  

    風暴號已經擱淺在小島的岸邊。  

    童善善依然昏迷不醒。  

    總算能夠清靜的暴龍迫不及待地跳下海,沒多久他便扛著輝煌的戰績上船,他的屬下立即接過他手中一大麻袋的魚貨。  

    「掌堂,這幾尾大魚要紅燒,或是煎烤?」  

    「清蒸。」暴龍開始卸下臉上的氧氣罩和身上的潛水裝。  

    「啊?」屬下阿義呆若木雞。他的掌堂從來不吃清蒸的魚食。  

    「你發什麼笨呆?」當然要清蒸,剛動完手術的小青蔥不能吃太嗆辣的食物。  

    「是。」阿義趕忙提起麻袋走向廚房。  

    「慢著。」暴龍喊住了阿義。  

    「螃蟹和明蝦別弄,所有的菜色都要清淡些。」螃蟹和明蝦似乎可能引發傷口發炎,總之小心一點比較好。  

    「是。」阿義呆呆地應著。掌堂愈來愈不對勁,以前掌堂是每餐飯都要大量的海鮮食材。  

    但是他是屬下,只有遵命的份。  

    「小丑女醒了沒?」暴龍又喊住阿義。  

    「童小姐的艙房阿義不敢進去,不過童小姐應該還沒醒,因為整個艙房安靜無聲。」阿義老實地回答。  

    「還沒清醒?鬼醫的麻醉藥會不會用得太多了?」他有點心慌。  

    「掌堂還有事情要吩咐阿義嗎?」掌堂真的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上來掌堂是哪裡不對勁。  

    暴龍沒有說話,也不看阿義一眼,轉身就往第一層的艙房走去。  

    「掌堂怎麼怪怪的……」阿義忍不住嘀咕。  

    他的小青蔥居然還沉沉睡著!  

    「死鬼醫!用那麼多麻醉藥做啥?不怕把人弄呆啊。」他氣呼呼地咒罵。  

    童善善的臉上全包上白色繃布,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看起來狠像木乃伊。  

    「喂!醒醒,別睡死了。」他用力拍打她的手臂。  

    「嗯……呃……」童善善稍稍動了下,發出輕微的嚶嚀聲。  

    「小丑女,我命令你醒過來。」他加強力道。  

    「啊!」童善善張開眼睛,咬住牙,忍著痛。  

    「你怎麼又打我?」她的手臂被他打得快要舉不起來。  

    「我高興打你。」他雖強硬地說道,但看她醒來,他還是鬆一口氣,怕鬼醫那傢伙麻醉藥下得過重。「我……我坐不起來……」她的身體好像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來,而是想吐。  

    暴龍一驚,連忙抓起她的肩頭,扶她坐好。  

    「我的頭好暈。」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暴龍的濃眉狠狠蹙攏。  

    她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的模樣,他的心居然揪得緊緊的,像是要繃掉的弦。  

    「Shit!」他咒罵著,「鬼醫那傢伙如果亂下麻醉藥,我一定劈了他!」  

    「你別罵陰大哥,可能是我自己對麻醉藥敏感。」困難地把話說完,童善善閉起眼睛,剛剛一陣天旋地轉的嗯心感覺令她好難受。  

    「你不准給我暈死!」他嚇得大聲怒吼。  

    「我……我想……」想吐!  

    可是來不及了,只見她一古腦兒的將穢物吐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糟糕,他一定會揍她,她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那股酸臭的味道連她都無法忍受。  

    但是他只是順著她的背脊揉捏,輕輕拍撫她。  

    「你不生氣?」她好詫異地抬起頭。  

    「舒服些了沒?」暴龍答非所問地反問道。  

    「嗯,謝謝。」她喜歡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的窩心感覺。  

    「還想不想吐?」他的聲音放得很輕。  

    他抱起她的身子,往浴室走去。  

    將她放在浴池裡,暴龍開啟水龍頭的開關,測好水溫之後,他習慣性的以命令式的語氣道:「泡水!」  

    「嗯。」童善善乖乖地點頭,她的視線落在他胸前髒兮兮的衣服上。  

    「你不要也洗個澡嗎?」她怎麼可以把穢物吐在他的身上?這是沒有教養的行為。  

    暴龍的兩道濃眉先是微蹙,然後高高挑起,他壞壞地笑著,「你邀我一塊洗鴛鴦浴?  

    「不。」童善善連忙搖手。  

    「不是啦!我是……你的衣服……」她緊張得幾乎語無倫次。  

    「你再給我發呆,我就動手剝掉你的衣服!」他以威脅的口吻嚇她。  

    「啊。」童善善輕呼,顫顫然地解開衣扣,可是他怎麼還杵著不走?  

    「我可以自己洗澡。」她是臉傷,不是手傷呀。  

    「我才懶得幫你洗澡。」他又恢復原本惹人惱恨的模樣。  

    「你以為我是你的保姆啊?蠢女人!」他轉身大步離開,並且將浴室的門一腳踢上。  

    童善善依然發著愣呆,她的雙手緊緊揪住解了兩顆扣子的上衣,心裡頭暖暖熱熱,一股酥柔甜麻緩緩流竄。  

    剛剛她將穢物吐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不但不發怒,而且對她很溫柔,她好喜歡被他疼愛的那種暖上心間的感覺。  

    如果他能夠永遠這樣,該有多棒!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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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39: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幾天之後,暴龍依照陰孟雲教導的方法按部就班的替童善善處理傷疤的治療。  

    童善善臉上的肉線已經拆掉了,也抹上了陰孟雲個人精心研發的香料藥草。  

    這夜,暴龍和童善善一塊在船板上用餐。  

    暴龍隨興地仰躺在船板上。  

    挨著他的身子,童善善好口氣求道:“麻煩你幫我傳真給傲文哥哥好嗎?我失蹤了這麼久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暴龍依然閉目養神,不吭一聲。  

    “求求你啦,我曉得風暴號上有許多厲害的科技儀器,所以一定不會缺少電腦、傳真機之類的東西。”她已經知道暴龍是吃軟不吃硬的大男人臭脾氣,對他只能用柔軟的態度央求。  

    “你吵得我的耳朵發痛!”他不耐煩地低吼。  

    “你答應我,好不好?”她搖著他的手臂,輕輕柔柔地求情。  

    “你就那麼在意葉傲文的情緒?”他的心上猛地冒出熊熊烈火。  

    “我在派對上莫名其妙的失蹤,不只是傲文哥哥,葉阿姨也一定心急如焚。”  

    “他們會擔心才有鬼!他們搞不好巴不得你這個千金小姐消失於人間。”暴龍張開眼睛,惱恨地瞪住她眼中的純稚無邪。“感恩不圖報的小丑女。”他低罵。  

    童善善委屈地扁扁嘴巴。“你要我怎樣報恩嘛?”她問。  

    “誰稀罕你的報恩,我是被老天爺捉弄,莫名其妙扛你上船,又不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救你。”就是莫名其妙救了她,他現在才會落入莫名其妙的情緒裡。  

    “那你要怎樣嘛?”她繼續搖晃著他的手臂。  

    “把你的身體當做報恩的工具好了。”他還是滿腔怒火,一想到他的小青蔥竟然一心掛念她的傲文哥哥,他就無法按捺波濤洶湧的憤懣。  

    他身體一翻,將她牢牢壓在自己的身體之下。  

    由於過度驚詫,童善善把眼子睜得圓圓大大,她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暴龍的眼睛也睜得狠狠的,逼視著她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亳的柔情。  

    此刻的他只想讓她明白只要他想成為她生命中的主宰,她只有承受恩澤的份,不容抗拒!  

    立即的,他吻封住她的兩瓣唇片。  

    仿佛是存心蹂躪,他的舌尖鑽進她口裡,和她的舌尖緩卷纏綿。  

    被他緊緊壓在身體下方的童善善,直覺地想反抗他憤怒的懲罰,然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能使他饒過她的唇舌。  

    他的大手探進她衣內,一把扯下她的貼身胸衣。  

    隔著薄薄的衣裳,他輕輕啃咬起她青澀的小乳尖。  

    童善善冷抽了一口氣,未經人事的她因為自己身體的酥軟麻顫而覺得羞恥不安。  

    他正懲罰她呢,她怎麼可以不由自主地想索取他更多的憐愛?!可恨的他又怎麼可以任意褻弄她的身體?!即使她對他有一些些的喜歡他也不能這樣呀。  

    她開始反抗他的肆意妄為。  

    然而她企圖掙脫的身體擺動,卻使得暴龍怒火轉變成欲求不滿的痛若煎熬。  

    “魔女!”他吼道。  

    撩起她的上衣,他激情地握住她的一方渾圓。  

    手掌下溫軟滑嫩的觸感使他的黑眼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深潭。  

    他左手包復住她的右邊乳房,另一邊的乳房他也不放過地含住她微顫的粉紅色乳尖。  

    童善善像是待宰的羔羊,無助地承受他狂野的愛撫。  

    他的舌尖以繞圈圈的方式舔舐她的乳暈邊緣,當童善善不自禁地輕吟出聲,他便以更霸悍的姿態攻占她乳房的每一寸肌膚。  

    咬住下唇,她拼命地不讓自己發出淫穢的聲音。  

    可是她的頭發脹、發麻,她覺得自己快要暈死了。她的身體發熱、發燙,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碩壯的背脊,不識雲雨滋味的她害怕得想哭。  

    但是暴龍在激情難耐的緊要關頭卻突地離開她甜嫩的身子。  

    她的身子令他眷戀不捨,他多想把她壓進他的身體裡面,但是他不能!  

    他必須忍耐、必須忍耐!  

    他一拳打在船板上。  

    童善善又驚又慌,她曉得他生氣了,可不曉得他為什麼氣得咬牙切齒。  

    她的身子都讓他摸了、親了,欺負人的是他呀,他生什麼氣呢?  

    “還不把衣服穿好!”他大聲吼她。  

    “嗯。”垂下頭,她雙手微顫地將掉落在旁的胸衣穿上,並且攏好衣裳。  

    “就喜歡對人家凶!”她低低咕噥。  

    是他強硬扯下她的胸衣,是他把她的衣裳弄得皺巴巴的,他竟然還責怪她衣衫不整?哼,討厭的臭暴龍。  

    “你嘴巴叨念什麼?”他的口氣依然像是吃了十斤炸藥似的火爆。  

    “沒有。”她微惱地嘟噘起嘴。  

    可是她還是要跟他說聲謝謝,雖然他總是愛把她當做他自己所有物似的任意玩弄,但是他保留住了她的童貞。  

    “謝謝你沒有侵犯到我。”她真心地感激他。  

    “沒有破你的身是因為我不想被你賴上。反正女人多的是,燕瘦環肥隨我挑選,我可不想‘要’你。”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一種口是心非的奇異感令他頗不舒服。  

    口是心非令他狠狠的猛吸氣。  

    難道他想要她?笑話,他一定是精力太過旺盛,旺盛到控制不了自己情欲的渴望。  

    她只是一個十七歲,全身上下沒多少肉的小青蔥,她既沒有使人血脈憤張的火爆身段,也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如何在承歡雨露的同時使男人銷魂蝕骨。  

    但是他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激狂?  

    “你怎麼了?”童善善關心地問道。他的濃眉、眼睛、鼻子、嘴巴、臉塑見然扭曲成一團?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他怒火沖沖地瞪視她。  

    她直率地答道:“我關心你呀。”  

    “閉嘴!我明天就把你趕出風暴號。”  

    “我臉上的傷痕還沒好……”她呆怔住了。  

    “我已經收留好這個小丑女很久了,你還要賴住我?”他口不擇言地狠心打擊她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心底亂七八糟的心動情悸。  

    “我哪有要賴住你。”童善善委屈極了,“你就這麼討厭我?討厭到不等我臉上的傷痕好就要把我趕走?”  

    “你是最麻煩、最令人討厭的丑女,明天我就啟動風暴號,把你送回你那個豪門貴宅,你們童家的傭僕不是多得數不完,我的風暴號可沒有供人使喚的奴才可以伺候你這個富貴千金女。”  

    “你可惡!”她霍地起身,含淚跑回她的艙房。  

    童善善好傷心、好生氣,她一邊哭泣,一邊用力捶打棉被。  

    “臭暴龍、死暴龍、壞暴龍!”  

    那麼可惡的男人本來就是應該遠遠躲避,而且他的人粗魯無禮,總是擺出一張凶惡的臉色給她看。  

    能夠離開賊船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她的心底怎麼好像很痛、很痛?  

    “我要有骨氣,不能讓他瞧不起,以為我喜歡賴著他。”  

    “童小姐?!”打從艙房門口經過的阿義看見童善善掉淚的傷心模樣,他憂心地大膽問道。  

    “我沒事。”她抹掉淚珠。  

    “要不要我去稟告掌堂,請掌堂出來一趟?”童小姐會不會是臉上的傷痕發炎、發痛所以在哭?阿義忖道。

    “不要!”她拔尖了聲音。  

    “掌堂很關心童小姐的……”  

    “他會關心我才怪!”他巴不得她離開他呢。  

    “童小姐你真的不要緊嗎?”阿義考慮著究竟要不要告訴暴龍說童善善躲在艙房裡掉眼淚的事情。  

    “你手上拿的是酒?”童善善的眼眼直盯住阿義拿在手上的酒瓶子。  

    “是玉山高粱酒。底層的儲藏室有好幾十箱的高粱酒,因為兄弟們常出海,海上的氣溫很低,需要酒精暖熱體溫。”  

    “可不可以給我一瓶?”  

    “童小姐你……”阿義猶豫著。  

    “我也怕冷呀。”她的艙房裡隨時都點著煤球火爐所以一點也不冷,可是她現在很想把自己弄醉,她需要酒精來麻痺心裡的疼痛。  

    “高粱酒的酒精濃度有四十幾……”  

    “我只喝一些些就好。”  

    “容我詢問掌堂的意思好嗎?阿義不敢擅作主張。”  

    童善善走到阿義的身邊,搶過他手中的酒,她的唇角往上微勾,漾起一抹孩子氣的笑,“你別跟他講,他是小氣鬼、討厭鬼。你放心,我喝了酒以後就睡了,他不會曉得我搶你的酒,而且我在家裡的時候也常常喝香檳酒、水果酒呀。”  

    “但是我不敢……”  

    “我只是借喝一下而已啦。”她索性把阿義推向門外,將他的囉哩巴唆也關在門外。  

    掙扎許久的阿義終於鼓起勇氣向他的掌堂老大請罪。  

    “這是多久的事了?”暴龍冷著聲音問。  

    “半個小時。”阿義低頭垂肩,准備接受暴龍的嚴厲處罰。  

    “你退下。”暴龍沒心思把時間耗在處罰阿義的身上,他現在想痛揍一頓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蔥。  

    他火速走到童善善的艙房外,門內傳出的歌唱聲使他蹙眉。  

    他一腳踢開被鎖住的艙房門板。  

    “嗨。”童善善盤腿坐在床上,甜甜地對他猛揮雙手。  

    暴龍的眼神飄到床邊已經空空如也的高粱酒瓶,他眼中的不悅仿佛是燃燒著火陷。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走向前,近距離的盯著她。  

    “你是暴龍對不對?是震天盟的鬼掌堂。”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誰。”他冷哼。  

    “我當然知道你……呃……”童善善搖晃了下,她努力撐住逐漸發軟的身子,用手摸著暴龍臉頰邊的胡碴,嘻笑著,“就是你把我從海裡撈上來的……你最喜歡對我凶凶的說話……亂親我的嘴……”她的頭好重哦。

    “你好像變得好大,又好像變小了……”她忽然往床邊倒下。  

    “童善善!”他大喝。  

    “你的聲音好嚇人。”她眨巴著眼睫,躺在床上呆呆地對著他笑。  

    “你果然喝醉了。”該死!  

    “我喝……喝醉了呀?”童善善笑得好開心,她想撐起身子卻沒有任何力氣。  

    “你這個蠢女人,竟然一口氣喝掉整瓶高粱酒!”他估計她的酒醉程度會愈來愈不可收拾。  

    “明天酒醒有你好受的!”難道她不知道宿醉以後的頭痛有多難過?他真想揍她一頓。  

    “你又在生氣了……你好喜歡生氣哦……生氣會讓人變老耶。”她的眼睛也笑彎了。  

    “你的人怎麼在轉動呢?”她的眼前有好多顆亮晶晶的小星星,又有好幾個圓月亮。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不高興了,可是他的眼神又好像很溫柔、很有感情的樣子。  

    “想不想吐?”他問。  

    呆了半晌,童善善緩緩搖了下頭。  

    一股嗆辣直沖心口,她覺得身體暖呼呼的,手跟腳軟軟的……她好想……好想……  

    “你抱我去洗手間好不好?”她好想尿尿哦。  

    他依言將她橫抱起,走進洗手間,他放下她,全身無力的她困難地背靠著牆壁。  

    “幫我脫褲褲好不好?”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如果她不是喝醉了他可能以為她是豪放女,竟然浪蕩地企圖色誘他。  

    但是她喝醉了,她根本不清楚她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歎了一口氣,暴龍蹲下身來解開她長褲上一排細小的小扣子。  

    將長褲褪到她的腳邊,瞪住她的白色小底褲,他遲疑著。  

    “我快……尿出……”她噘著嘴低喊。  

    他為醉醺醺的她脫下她的小底褲。  

    他的眼前赫然呈現出萋萋芳草的神秘花蕊,那是她最隱私的處子幽香!  

    “活該!”他吼罵的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活該。扛回這個惹他燥熱難耐的小青蔥。  

    她的下體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是個有情有欲的正常男人耶!  

    咬緊牙,他近乎粗魯地將她抱坐在馬桶上。  

    “謝謝你……”童善善甜甜憨憨地笑著。  

    “我沒有醉對不對?我還記得跟你說謝謝哦。”  

    看著她天真的笑容,他的惱恨之中揉合了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疼惜。  

    這份疼惜是他非常陌生的。  

    “幫我擦擦。”童善善站了起來,交給他一張衛生紙。  

    “你說什麼?!”暴龍粗著嗓子吼叫。  

    他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哥大,掌管了震天盟半數的武師精英,多少女人巴著為他擦背洗腳,她竟然開口要他為她……  

    但是她甜膩的笑靨使他投降了,他手拿著衛生紙為她擦淨她的下體。  

    “你一定是唯一讓我做這種事的女人。”他撇嘴一笑。  

    童善善偏著頭,仍是不知人事的逕自笑著。  

    暴龍將她的小底褲穿上,再將褪到她腳邊的長褲拉上,扣起鈕扣。  

    “沒想到我竟然伺候女人穿褲子。”他歎息道。  

    他和女人的關系只有女人伺候他的份,什麼時候他竟變成伺候女人的角色了?  

    童善善的身子突然發軟的癱進暴龍的懷裡。  

    他只有打橫抱起她的嬌軀。  

    暈醉的童善善真的覺得這個懷抱好溫暖,所以她緊緊霸住這個超級舒服的寬大胸膛。  

    這一晚童善善像個無尾熊似的手腳並用的賴住暴龍的身體,而暴龍因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所以他只能無辜地、痛苦地承受懷抱她的寧馨感受。  

    然而糟糕的是他被他自己的激情壓抑得快瘋狂了。  

    她的頭好痛。  

    童善善壓著太陽穴輕聲呻吟起來。  

    “痛死活該,誰要你不自量力,竟然喝掉一整瓶高粱酒,蠢蛋!”極盡責備的聲音出自暴龍的口中。  

    “呀?你怎麼在我的床上?”童善善停下揉壓太陽穴的動作,驚詫地盯著大刺剌躺在她身邊的暴龍。  

    “昨晚你做了什麼事你全忘得一干二淨?”他的口氣依然壞到極點。誰要她讓他一晚沒覺好睡。  

    “我做了什麼事?”她只覺得頭好痛、口好渴,昨晚她做了什麼她一點也不記得。  

    突地,她驚呼,“你和我睡了一個晚上?!”說完便下意識地抓緊衣裳。  

    “我只是和你在同一張床躺著,我可還沒有‘睡’你,你不用緊張成這副德行。”她就這麼害怕他吃了她啊?  

    他的心情很壞!  

    他為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抵抗自己的渴望需求,她不但不感激,竟然怕他怕成這樣?!  

    她當真討厭成為他的女人嗎?  

    “你的臉色好難看。”童善善小心地輕聲道,倏地,她像想起什麼似的說:“我記起來了,你昨晚說今天就要把我趕出你的風暴號,我不會賴著你的,我會回童家去。”  

    “沒錯。風暴號今天會啟航開往台灣,不過我會和你一塊回童家。”  

    “為什麼?”她詫異。  

    “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你給我仔細聽清楚,我浪費我的時間破例和一塊回去童家是因為我要找出謀害你的那個渾蛋,這是我個人的好奇心作祟,你別胡思亂想。”  

    如果謀害她的人當真是她的繼母或是兩個繼兄,那麼她的處境將是危機四伏,他絕不能買這個險送她入虎穴受難。  

    “我沒有胡思亂想呀。”她的頭隱隱作痛,她連跟他生氣的力量也沒有了。  

    “你真的要和我一塊回童家?”好奇怪哦,她一想到不用離開他她的心就不再亂糟糟,還有種暖暖、甜甜的感情悄悄地浮上心頭。  

    “你給我記住,”暴龍習慣性的又擺起凶惡的猛狠臉孔,橫眉豎目地瞅住她的眼睛。“你的命是我從海龍王那裡強要回來,所以你要聽從我的命令,不准違抗,聽到沒有。”  

    “嗯。”她輕聲應著。  

    只要她還能夠跟在他身邊,即使是天塌下來他也可以頂住,所以她會努力適應他的壞脾氣。  

    “我喜歡你和我一塊回我家。”她開心地笑著。  

    “蠢蛋!”他仍舊臭著臉,但是眼裡已然彌漫上不自覺的輕憐蜜意。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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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40: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秋涼了。  

    當暴龍和童善善離開風暴號來到童家大門,已經是中秋夜兩個月之後了。  

    “你家還真的是標准的上流社會。”暴龍嘲弄地譏笑道。  

    童家大宅占地兩千坪,光是銅門上的藝術雕刻就知道其中的豪奢氣派了,假山假石、小橋流水肯定是不會缺少。  

    前來應門的是童家的老管家張伯。  

    “請問你們是……”張伯有禮貌的迎上一張笑臉。  

    “張伯,我是善善呀。”童善善開口道。  

    “大小姐?”張伯先是一愕,面前的年輕女孩子戴著膚色塑型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但是這雙眼睛,還有這個熟悉的聲音……  

    張伯激動地流下一臉的老淚,嘴唇也發抖地顫笑著。  

    “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張伯我這些時日吃不下睡不著,就怕大小姐您遭了不測……”他嗚嗚噎噎的又是哭又是笑。  

    “知道你忠心啦,還不趕快讓我們進去,罰我們站啊!”暴龍不耐煩地吼人。  

    “大小姐,這位先生是……”張伯擦擦淚,又是一愕。他的大小姐怎麼會和這麼一個魯男人在一塊兒?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童善善說道。  

    “原來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啊,請恕老奴失禮。”既然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理所當然的就是童家的座上貴賓。  

    張伯連忙退至一旁,不失分寸的讓童善善和暴龍進入童宅。  

    經過廊道,進了大廳,暴龍一屁股坐進老爺椅內,他皮笑肉不笑地譏諷,“你家和鷹梟的公爵大宅有得拼哦,從大門到客廳竟然要費幾分鍾,不過童老爺子比較無聊,古董瓷器、名家雕塑擺太多,顯得很銅臭,還有你家的地毯竟然用上等的豹皮,小心保育動物協會找上你們。”  

    “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耶!”幾個穿著白色制服的中年女人魚貫地沖進客廳。  

    “大小姐,您的臉怎麼一回事?”有人哭了。  

    “大小姐您這兩個月在哪裡?您一定受了好多苦。”哭聲此起彼落的愈哭愈凶。  

    “住嘴!”暴龍厲聲喝斥。  

    “大小姐,他……”眾人一呆,他們被暴龍的霸悍氣勢嚇到。  

    “你們下去忙你們的。”童善善好口氣的說道。  

    “是。”眾人應聲退下。  

    “你會把她們嚇壞,她們只是關心我。”童善善嗅氣的噘起嘴。  

    “那些老女人吵得我的耳朵發痛。”暴龍理直氣壯,他已經習慣發號施令,完全忘記他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做客。  

    “大小姐,我上樓請夫人下來,夫人為了大小姐失蹤的事病了好一陣子,大小姐回來了,夫人就不會再以淚洗面。”張伯照規矩地欠了一下身,上樓稟告主子去。  

    “你繼母可能為你以淚洗面嗎?”暴龍思忖,葉荷那女人搞不好是演戲給大伙看。  

    “阿姨是很溫柔的人,她對誰都好。”  

    “她最好是發自內心的關懷你,如果她敢惹你,我不會輕饒。”  

    童善善好開心地咧嘴一笑,暴龍的話讓她覺得甜蜜極了。  

    樓梯閒發出輕微的腳步聲,他們倆同時將眼光轉向樓梯閒。  

    走在張伯之後的是一位氣質溫婉,一看就知道是家教嚴謹的高雅女士。  

    她一定就是童善善的繼母葉荷了。  

    暴龍仔細地打量。  

    標准的美人心型臉,細長的單鳳眼往發鬢飛去,她的眼神是和善慈良的,烏亮的長發綰成一個簡單的髻,髻上插了一只翡翠簪子,除了這支簪子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珠光寶氣。  

    她的身上是淺水綠的旗袍,看得出來她的身段保養得很好,纖纖合度得完全不像是四十幾歲,生過孩子的中年婦人。  

    但是她的臉色太過憔悴、太過蒼白,真的滿像個病人。他暗自思忖。  

    童善善一見到葉荷立刻迎上前,開心地摟住葉荷的細腰。  

    “我的乖孩子。”葉荷溫柔地撫摸童善善的頭發,一臉無限的歡欣。  

    暴龍冷眼瞧著,他發現葉荷的眼睛泛著淚光,她的臉上、眼睛裡都有欣慰的笑意。  

    如果這是演戲,無疑的,葉荷絕對是戲中之後了。  

    她真的不是謀害童善善的歹毒女人嗎?  

    “善善,你的臉怎麼了?為什麼要戴著面具?你遇到什麼可怕的事嗎?有沒有受罪?”葉荷的臉上充滿了憂慮和心疼,她輕輕撫摸童善善戴著面具的小臉兒。  

    “阿姨你不用擔心,我遇到一個很厲害的名醫,他說我的臉過一陣子就可以完全恢復到我以前的漂亮模樣,戴著醫用面罩是要加強皮膚的彈性。”童善善摟著葉荷的腰坐進豪華大沙發,親熱的一塊兒挨著。  

    “那晚在派對上你怎麼會忽然失蹤?”  

    “你不知情嗎?與你無關?”暴龍的嘴角撇著懷疑的譏笑。  

    葉荷微怔,她的面前坐著的是一臉剛烈強硬的碩壯男人,這男人很明顯的將憎惡形於色。  

    “他是暴龍。是他救了我,也是他幫我找來陰大哥為我療傷。”童善善說。  

    “我只會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從來沒救過人,救了她並不是我慈悲心大發。”是老天爺捉弄他的。  

    “不管如何,你救了善善,讓善善平安回家,你是我們童家的大恩人。”葉荷起身走到暴龍面前,誠摯地向他感謝。

    暴龍的右眉挑得老高,他炯炯有神地盯住葉荷,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  

    “你們家的掌上明珠失蹤了兩個月,童家沒有鬧翻天?你找過童善善嗎?或者童善善的失蹤使你很愉快?”他直言無諱地狠笑道。  

    “暴龍!”童善善連忙扯住暴龍的手臂,央求他不可以逾越身份。  

    “暴龍先生,我想你對我有所誤解。善善失蹤的這些日子我們動用了所有關系找尋,幾乎把台灣整個島都找遍了,善善是我的孩子……”她頓住了,一陣酸苦湧上心頭。  

    她明白事情的症結之處,因為她不是善善的親生母親,因為善善不是從她體內孕育出來的生命,因此即使她打從心裡疼愛善善,大部分的人也是抱持懷疑的態態。  

    她嫁到童家這七年以來多少人對她的難堪和戲謔使她終於認清一個事實——  

    無論她如何努力地想做好善善的母親,她所承受的永遠是世俗的嘲弄。  

    眼前這個渾身上下充滿冷厲味道的暴龍先生不也是以偏頗的角度錯看她嗎?  

    負責茶水的廚婦在這個時候適切地端著精致的美味糕點和養生茶進來。  

    葉荷暗暗地將淚抹去,她的女主人身份使她必須行禮如儀地招呼暴龍吃茶。  

    “童夫人,我不是故意看低你,只是我必須找出中秋節那天企圖謀殺童善善的真凶,不但是你,所有能夠親近童善善的人都有嫌疑。”暴龍表明他堅定的立場。  

    “你的意思是善善的失蹤是有人要謀殺她?!”葉荷吃了一大驚。  

    “她再怎麼沒腦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臉毀傷再跳下大海吧?”暴龍調侃的玩笑話頓時惹來童善善嬌嗔的白眼。  

    “這太可怕了!”善善是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怎麼有人下得了手,葉荷的心揪緊得好痛。  

    “大少爺。”庭園外傳來老傭僕恭敬的呼喚聲。  

    童善善立刻雀躍十分的直沖玄關,她清亮的大聲喊著,“傲文哥哥!”  

    葉傲文只看了她一眼便立時認出沖著他直笑的面具女孩,就是失蹤多日的童善善。  

    “歡迎你回家。”葉傲文展開雙臂攬她入懷。  

    他像個慈愛的兄長擁攬著嬌小的童善善,輕輕地拍一拍她的手掌心,佯怒道:“有沒有想念傲文哥?”  

    “想一點點啦。”童善善老實地說。  

    這兩個月她的所有情緒全跟著暴龍兜轉,也只有在暴龍對她窮凶惡極的時候她才偶爾想起她的家人,哎,她真是該打。  

    葉傲文的笑容卻瞬時僵住。  

    他感到狂暴迫人的強烈氣息緊緊逼視著他,令他很不自在。  

    那抹駭人的目光仿佛是老鷹獵食時的尖銳犀厲。  

    “你就是童善善那個溫文儒雅的大繼兄?”暴龍仿佛是王者之尊,坐在老爺椅內的他給人一種不容忽視,不得不尊讓三分的壓迫感。  

    “你好,我是葉傲文。”葉傲文伸出手,他的臉上堆滿友善的笑容。  

    暴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葉傲文伸在半空中的手一會才尷尬地收手,不過他依然儒雅的頷首致意。  

    “他這人就是這樣,傲文哥哥你別怪他。”童善善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曉得暴龍對她的阿姨和她的兩個哥哥沒啥好感,可是她又拿他沒辦法。  

    “先生請問貴姓?”葉傲文先給童善善一個微笑表示他不以為意,然後他依舊是維持良好教養的淺笑看著坐在老爺椅內的男人。  

    “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說話一定要文藝腔嗎?”暴龍眼裡的謔笑毫不隱藏。  

    “我沒有貴姓,你可以叫我暴龍。”他將雙手的十根手指頭交叉,自在的舒筋拉骨。  

    “謝謝你送善善回來。”葉傲文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  

    “你沒看見你妹妹的臉上戴著面罩嗎?是些你忘了問,或者是你根本心知肚明她遇到了什麼事?”暴龍直截了當地逼問。  

    這個叫暴龍的人是個不簡單的危險人物,輕忽不得,他必須小心以對。  

    葉傲文的笑容依舊,他從容不迫地說道:“善善戴的面罩應該是整型專用的塑型面罩,我想善善可能是跌傷了臉或者是出了小車禍。善善失蹤了兩個月,我們一方面運用各種管道找尋,一方面也做了各種猜測,最有可能的情形是那晚的派對善善貪玩跑了出去卻不幸發生意外。”  

    “很合邏輯的聯想。”暴龍的手指發出喀喀的指關節聲音。  

    “葉傲文,你認為你的說詞撇清了你謀殺的嫌疑,或者我也可以認為你是在做賊心虛的情況下預先想好一套完全不缺的論調?”  

    “善善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害她?暴龍先生,請你不要懷疑我和善善之間深厚的感情。”葉傲文嚴肅地表明他的痛心。  

    暴龍大笑,並且擊掌發出厚實的掌聲。  

    “葉傲文,你的話說得很漂亮,不過你們三個和童善善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仍舊脫不了謀殺的動機。”  

    “因為我們和善善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關系,閣下就可以任意抹黑我們對善善發自內心的關愛嗎?”葉傲文突然激動地握緊拳頭,他深深吸了一口大氣,然後緩緩吐出。  

    “阿姨和兩個哥哥這七年來一直對我很好,你把他們當做害我的凶手懷疑,他們真的會好難過。”童善善拼命拉扯暴龍的大手求情。  

    她曉得暴龍是為了她好所以要找出害她的壞蛋,可是傲文哥哥無辜地被傷害了,她覺得好抱歉。  

    “善善,你不必過意不去,只要你明白我們對你的關心就夠了,他人的質疑我們不會放在心上。”葉傲文神情認真地說道。  

    “傲文哥哥……”童善善皺了皺鼻子,她又看了一眼一旁臉色蒼白的葉荷,感動得好想掉淚。  

    她是世上最幸運的人了,難怪爹地在世的時候總是說她是小公主,永遠不怕沒人愛她。  

    “還有一個嫌疑犯葉傲書咧?叫他滾出來。”暴龍環視眾人。  

    “你別這樣啦。”童善善連忙出聲制止。  

    “閉嘴。”暴龍低下眼,他的神色難看到極點,習慣掌控大局的他可不喜歡他的女人為別人求情。  

    場面有點冷、有點僵,葉傲文卻依舊是風采翩翩地含笑面對猛狠的暴龍。  

    他的態度非常謙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他說:“暴龍先生,你和善善一定累了,我叫下人為你准備客房,你先歇息一下。”  

    “很好,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找出把童善善丟下大海的真凶。”暴龍揚嘴邪笑。  

    夜間人靜,童家的主人和僕奴已各自回房睡覺,只有暴龍一個人靜坐在客廳的老爺椅內,他在等待一個人。  

    夜很深了,他等待的那個人此刻挽著一名妙齡少女春風得意地進門來。  

    廳裡的燈是熄滅的,暗暗暈暈的視線加上葉傲書和那名少女明顯的已經是七分醉了,所以暴龍的存在他們絲毫沒有半點察覺。  

    暴龍若有所思地冷眼觀看。  

    [刪除N行]

    “討厭啦。”她抹抹嘴唇,嬌媚地嗔他一眼。  

    “你可以滾了。”葉傲書毫不留戀地離開她的身體,穿好衣褲。  

    “把人家玩玩就不愛人家了呀,那麼晚了,至少也留人家過夜嘛,我們可以洗個鴛鴦澡呀。”  

    葉傲書淡淡地看著斜躺在沙發上,搔首弄姿的妙齡少女,他好笑地搖搖頭。  

    “你這種不干不淨的女人用一次就夠了,就只不過借你的身體幫我醒醒酒。”  

    “怎麼可以說這……哎呀!”她忽然搭嘴低叫。  

    她的驚恐模樣使葉傲書直覺地轉過身,他一時也怔愕住了。  

    “你是誰?”黑暗之中他看見一雙炯炯發狠的眼睛。  

    “我是你們家的貴客。”暴龍依然大咧咧地坐在老爺椅內。  

    “你這個無禮的家伙!居然偷看我們……”葉傲書氣煞極了。  

    “我沒有偷看啊,我在這裡坐了老半天,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忙著‘干活’所以沒注意到我。”  

    “你可以出去,怎麼可以……”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渾身上下有一股傲人的氣魄?  

    “我不想破壞你們的苟合啊。”暴龍借用葉傲書的用詞,笑問:“你應該是童善善的小繼兄葉傲書吧?”  

    “我是葉傲書沒錯,你是童善善的朋友?”葉傲書不相信的質疑,童善善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千金,她怎麼可能會認識這號人物?  

    “你對你的繼妹不怎麼喜歡?”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沒資格管!”葉傲書的口氣壞了起來,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給他一股不舒服的壓迫感。  

    “我沒有資格?”暴龍低低笑了,他挪揄地冷眼看著葉傲書。  

    “你的小繼妹回來了,你的心情如何?”  

    “童善善回來了?!”葉傲書又是一愣。  

    “很意外?以為她被海裡的魚分食了?”  

    “你胡說什麼!”  

    “葉傲書你記住,我是暴龍,童善善是我從海龍王那裡討回來的,我既然救了她就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至於你是不是把童善善毀容,並且把她丟下大海的那個渾球我會查清楚,如果是你,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童善善被毀了容?那麼她不是變成丑八怪?”葉傲書的嘴角往上微揚。  

    “不用裝出一副你完全不知情的模樣。”暴龍仍狠瞪著他。這個葉傲書果然大有問題,葉傲書對他的繼妹明顯地有著恨意。  

    “你不要隨便誣賴好人!”他堂堂的葉二少爺,擁有童家四分之一財產的貴公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他實在很想痛快地反擊,但是這個叫什麼暴龍的男人看起來好像是黑幫的頭子,他只好暫時忍耐。  

    “既然閣下是童善善的朋友,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請便。”葉傲書暗暗發怒,強忍一股烏氣他轉身上樓。  

    暴龍笑了笑,他已經心裡有譜了,葉傲書的嫌疑最大,他會慢慢等著葉傲書上鉤,一旦證實葉傲書就是謀害童善善的渾球,他絕不容情。  

    必要時候他可以動用私刑,雖然震天盟的幫規不允許他以暴制暴、以殺制殺。  

    “你叫暴龍?好威風的名字唷。”沙發上的妙齡少女以崇拜的眼神頻送秋波。  

    “穿上你的衣服滾出這裡。”他懶得和她哈啦。  

    “你好有男人氣概,是我最喜歡的型。”她依然赤裸著身子,扭擺起細腰肥臀朝他走來。  

    她站在他的面前,嬌滴滴的抿唇含笑。  

    她知道坐在老爺椅內的他的視線,恰巧能夠對上她茂密的下體,她不相信面對可口的她,他也依然不動如山。

    這個叫暴龍的男人看起來比其他男人更勇猛、更強壯的感覺,就算他不是多金多銀的貴公子,她也想要把自己給他……  

    “你真不知羞!”暴龍輕蔑的嗤笑。  

    “男人不是最喜歡不知羞的女人?我願意以身相許……”她嬌笑,但是暴龍似乎不被她所媚惑,於是她蹲下身體,讓她最引以自豪的大奶子在他面前使力晃動。  

    “你不想玩玩我嗎?我可是讓男人一手無法掌握的唷。”她用手把自己的豪乳擠成一團,方才被葉傲書吸吮過的蓓蕾又挺又俏的邀請他的垂憐。  

    “你一向用你的身體來魅惑男人?”這個身材一流的妙齡少女看起來和童善善差不多年紀,但是他的小青蔥比她可愛多了。  

    他覺得奇異,雖然他沒愛過任何女人,但是以往他對這種秀色可餐的女人通常是來者不拒,然而現下的他卻一點情欲也沒有。  

    “我的大奶子需要你親親它,來嘛,吃一下嘛,好多男人巴不得把它含在嘴裡玩弄呢。”這暴龍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能夠讓女伴欲死的超級猛男,她一定要和他翻雲復雨一番。  

    “髒!”暴龍一把拍開她使力晃動的兩顆乳房。  

    “哎呀,痛死我了!”她抱住自己的大奶子,拼命地搓揉,天,他的力氣真是大到嚇死人,她最讓男人垂涎的大奶子都被他打得發紅了啦。  

    “你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則我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  

    “你……你真的不想玩我?”她有點怕,因這個叫暴龍的男人真是人如其名,她知道他的確是會動手打女人的男人,但是她真的想嘗試和這種狠男人親熱的滋味。  

    暴龍被她煩死了,他索性站起身,抓住她的頸肩,像是抄小雞似的把她丟出玄關。  

    “我的衣服……”她哭了。這男人怎麼這樣不憐香惜玉?她又沒有做錯事,她只是投懷送抱而已嘛。  

    “你再不滾不怕童家的傭僕看見你的難堪?”他將沙發上的衣服丟在她的身上。  

    見他連她的流淚他也無動於衷,妙齡少女只好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離開童家。  

    暴龍又把自己丟在老爺椅內。  

    他認真思索著,既然他對童善善和對其他女人不一樣,既然童善善是令他情生意動的女人,他想,他一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暴龍,對於他唯一想要的女人,他干脆把她娶回家為他暖床算了。  

    “但是她只有十七歲……”這麼幼齒的小青蔥那!  

    “或許她討厭我……我對她很凶……”  

    “但是我在乎這些做什麼,總有一天我會讓她願意和我做夫妻。”  

    對!就這麼決定,不管用硬的或是用軟的,他一定要把童善善拐到手!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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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4 10:40: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第二天早餐桌上——  

    「善善,你臉上的傷嚴不嚴重?我想還是請蒼島高健醫師為你診治,他的整型技術在日本是首屈一指的有名。」葉荷溫柔地詢問童善善的意見。  

    「謝謝阿姨的關心,暴龍找的鬼醫很厲害,我有信心我的臉一定可以回到我本來的樣子。」  

    「是嗎?什麼鬼醫?這麼難聽的名號,又不是閻王爺的手下。」葉傲書一面在土司上塗抹果醬,一面不客氣地瞄向暴龍。  

    「鬼醫的名號在黑白兩道是響叮噹的,如果童善善的臉傷他醫不好,其他的庸醫更甭談了。」暴龍淡道。  

    「別說大話哦,如果童善善的臉好不了,變成超級醜女你娶她啊?」葉傲書存心挑釁。他就是對暴龍的強勢不爽。  

    「傲書,不得無禮。」葉荷秀眉微蹙,她不喜歡她的孩子出言不遜,沒規沒矩。  

    「如果我想把童善善娶回家做我暴龍的老婆呢?」暴龍以龍之尊的氣勢環顧眾人。  

    「你開什麼玩笑?」葉傲書第一個跳起來。  

    「暴龍先生,你說的是真心話?!」葉傲文慎重其事。  

    暴龍的眼神落向早已經被他嚇呆的童善善,他問:「你要不要嫁給我?」  

    「嗯,我……我……你……」童善善結巴得不知所措。  

    「你喜歡我嗎?」他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他是威武神勇的暴龍,幹什麼在乎她愛不愛他!  

    「你……我……」她的頭快炸開了。  

    「喂!你有病啊,以前的童善善確實長得挺漂亮,可是現在的她戴著面罩,只有那雙漂亮眼睛可以看,你願意和這麼難看的女人廝混啊?」  

    「傲書!」葉傲文出聲斥罵,「善善是我們最愛的妹妹,你怎麼可以用這種不堪的形容詞傷她的心?」  

    「喂,大哥,我說的是實情,她的臉被毀了,拿下面罩搞不好她臉上的疤痕有好幾十條,歪歪扭扭的噁心死了。」  

    「傲書!」葉荷動氣了,她一動氣胸口就發疼,臉色也霎時轉白。  

    「你瞧瞧你,又將媽媽惹氣了。」葉傲文極其不悅地喝斥他不遜的弟弟。  

    「我就是搞不懂,這七年來童家的親戚給我們多少臉色看,不管媽媽怎麼溫良恭謙,他們還是用『歹心繼母』的混話來傷害我們的媽媽,為什麼我們還要忍氣吞聲,為什麼我們還要對童善善親親愛愛?我們是拖油瓶,童善善不也是拖油瓶嗎,憑什麼她就嬌貴,我們就卑微低下?」葉傲書一口氣抒發他長久以來的憤憤不平,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模樣令童善善大吃一驚。  

    「傲書哥哥你討厭我?」她無法相信她一直認定的好哥哥竟然對她心存惡念「傲書哥哥雖然浪蕩不羈,不像傲文哥哥善體人意,可是傲書哥哥從來沒有給她委屈受呀。  

    「我討厭你?我巴不得你永遠消失!你這個超級笨呆瓜,對你好你就相信了啊?我之所以對你關懷備至是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是你老爸嗝屁了,我還緊張你不成!」葉傲書一臉的恨。  

    「企圖將童善善送上西天的兇手應該是你了。」暴龍全身緊繃,發狠的血液急速流竄向他的四肢百骸。  

    「你沒有證據不能亂放話,我可以告你譭謗!」  

    「傲書,傷害善善的人真的是你嗎?」葉荷痛心得淚眼迷濛。  

    「他是無的放矢!」他好想豁出去和暴龍干一架,但是他必須強忍住。人高馬大的暴龍一看就知道練過武術,他不能笨得用雞蛋去砸石頭。  

    「童善善被擊昏以前她記得她在天台上聽見男女交歡的聲音,而你,不是性好漁色的花花公子嗎?至少昨晚我親眼看見你帶了女人回來亂搞。」  

    葉荷一駭,她顫抖地將食指指向葉傲書。  

    「我勸過你多少次了,不准帶女人回家,你一直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媽媽,那些落翅仔我只是討樂子而已。」  

    「傲書,童叔叔生前最注重的就是門風家規!你的逾越太不應該了。」一向溫文得體的葉傲文也動氣了,他嚴肅地拿出做大哥的威儀。  

    葉傲書翻翻白眼,他從鼻孔內哼出氣,「親愛的葉傲文,別忘了我和你都是跟著媽媽姓葉,不是姓童,我們葉家雖然沒有童家的驚世財富,但是我們也算是書香世家。」  

    「亂搞女人是書香世家的作為?我真懷疑你憋了這麼久的怨,演了這麼久的戲不難受嗎?」暴龍的意思很明白了,現在只差人證物證,這個葉傲書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大半。  

    一讓他抓到葉傲書的把柄,他會不惜動用他的黑勢力讓葉傲書嘗嘗什麼叫做死亡的滋味。  

    「我知道你喜歡和女人瞎混,可是我不相信善善被謀害的事和你有關。」葉做文的神情非常冷凝沉重。  

    「原本我的名單內包括童夫人、葉傲文以及尹香妍,但是經過昨晚的事和你現在的表現,我想我誤會了他們。」這已經算是暴龍所謂的致歉。  

    「暴龍先生,你不再懷疑我和媽媽對善善的關愛我很感激,但是我認為我弟弟不可能是心存不善的歹人,傲書雖然輕狂、風流,可是他沒有謀殺善善必要。  

    「葉傲文,你還挺有兄弟情誼的嘛,你不用費心為葉傲書開罪了。」暴龍的心中開始計劃要如何揪葉傲書的小辮子,他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傲書哥哥,把我毀容,再把我丟下大海的壞人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你以為我看見你和女人亂來的事所以要殺我?可是你帶女人回家過夜是時常的事呀,張伯和大部分的僕人都曉得的。」受到嚴重驚嚇的童善善終於恢復神智,她還是認為她的傲書哥哥不可能這樣心狠手辣。  

    「你們全瘋了!沒憑沒據怎麼可以亂按罪名?我是很討厭童善善又如何,討厭她又不代表我想殺她啊,我殺了她對我有啥好處?」葉傲書氣到極點,大力揮掉他面前的食物。  

    「童善善是童老爺子的親生女兒,基本上她是童家財產唯一的繼承人,除非童老爺子的遺囑裡將他的產業分了一些給你們,否則你們什麼也沒有,多金公子的名號只是個空殼子。」暴龍氣定神閒地喝口清茶潤潤喉。  

    「你是說我為了得到童叔叔的財產所以要殺了童善善?」葉傲書站了起來,雙手成拳。  

    葉傲文也站了起來,他按住葉傲書緊握的拳頭安撫他的情緒。  

    「暴龍先生,你一口咬定我弟弟是謀害善善的兇手,如果你的假設成立,請問我弟弟為什麼要毀傷善善的容貌,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是多此一舉沒錯,但是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心懷強烈的恨意時,那可就另當別論了。」他幹什麼坐在這裡和他們抽絲剝繭的討論?依他的脾性他根本懶得理會,直接用他的手刀劈人才算痛快。  

    「你再給我胡言亂語我會告你。」葉傲書將杯子摔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往外衝去。  

    「傲書……」葉荷也立時起身,但是一陣暈眩感使她差點跌倒。  

    葉傲文連忙扶住葉荷虛軟冰涼的身子,他擔心地勸慰道:「您的血壓過低,心臟又不好,我扶你回房間歇歇,別為傲書煩惱了,如果真的是他傷害了善善,那麼他應該付出贖罪的代價。」  

    葉荷滴下清淚,她不住地搖頭。  

    「如果傲書真的做了傷害善善的歹事,我要如何向少蒲交代?善善是少蒲的掌上明珠……」她心如刀割,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媽媽,我清楚你對童叔叔那份愛屋及烏、無私無我的感情,可是童家的親戚朋友不明白,世俗的觀念不明白。」葉傲文的心多麼的沉痛,他的母親自從進了童家的門受了多少凌辱,多少冷嘲熱諷?他為他溫順善良的母親感到不值。  

    「阿姨,你別傷心,我曉得你對我的好,就算傲書哥哥真的是把我丟下大海的真兇,我也不會告他。」童善善真心誠意地說道。  

    反正她還活著,而且陰大哥拍胸脯向她保證她的臉蛋一定可以完好無缺,她並沒有任何損失呀。  

    這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難……  

    是劫難嗎?似乎不是,如果她不是遭遇這可怕的謀害,她也不可能和暴龍有所牽扯,想到這裡她的心頭頓時湧上酸甜的柔軟。  

    「這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事。」暴龍潑她冷水。  

    「我是當事人,為什麼不能決定?」  

    「我從海裡扛回你這個麻煩,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她又招惹他的怒氣了。暴龍不太愉快的大口大口灌茶水。  

    「你剛剛才說要娶我,現在又這樣凶我?你真的一點也不溫柔,不像傲文哥哥「住口!」他最恨的就是她老是掛念別的男人對她的好。  

    女人就是這麼沒腦子的動物,只喜歡聽花言巧語,只看男人虛偽的俊俏面目。  

    他是火爆了些,是不懂得對女人噓寒問暖獻慇勤,那種肉麻當有趣的嗯心事不是他的作風,但是他的小青蔥竟然感受不到他對待她是最特殊的。  

    他已經夠溫柔了,她還要他怎麼樣啊?  

    「你們兩個別鬥氣。」葉傲文充當和事佬的笑說,「我將這裡留給你們,媽媽的身子不舒服我扶她上樓吃藥。」他欠了下身,扶住葉荷的雙肩離開戰場。  

    「壞男人!」童善善把臉撇開,她的嬌嬌女脾氣被激發了。  

    「我是壞男人又如何?只要我想要你,你只有聽話的份。」暴龍也把臉撇向一旁。  

    「你又不是山大王,我有權利決定要不要嫁給你,這是有法治的社會,你不可以用震天盟的掌堂身份亂來。」  

    原本她覺得自己很喜歡他,那種喜歡強烈到似乎是小說中寫的愛情,可是他不像小說裡情深似海的男主角,他也沒說過他愛她愛得要命,他只是很強霸的說他要娶她,而且一副施恩施惠的酷樣,真討厭。  

    「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枕邊人?」他的口氣依然很壞。  

    「不要。」童善善也冷衝回去。  

    「再說一次。」暴龍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逼迫她承受他的威怒。  

    面對他的怒氣衝天她有點怯怕,囁囁嚅嚅了老半天。  

    「說。」暴龍的猛脾氣爆發了。  

    多少女人盼望他收她們做黑市夫人,做奴做妾她們也搶著佔位置,只有這棵小青蔥,他要她做他法定的女人她竟然不情不願?!  

    「你愛我嗎?」她鼓足勇氣問道。  

    「你管我愛不愛你,這是我的事。」  

    童善善難過極了,她低咽道:「你不愛我,幹麼娶我做老婆?」  

    「我高興。」他仍舊硬著嘴。其實他心裡面憐惜她的心碎神傷,一面又氣得想把她搖醒。  

    如果他對她沒情沒愛他幹什麼要和她纏混一輩子?又不是古時候相親送作堆!  

    男人真正的情愛是放在心裡深深釀造,要他對女人耳邊細語多難為情。  

    「到底要不要為我暖床?」他硬著聲音說。她最好乖乖點頭。  

    「不曉得啦。」她是女孩子耶,他怎麼可以用「暖床」這麼可怕的字眼?就這樣,美好的早晨竟變成暴男人和嫩青蔥僵持不下的逼婚場面。  

    郊外一座獨立別墅傳來女人驚慌的哭泣聲。  

    「怎麼辦呢?你說的那個暴龍如果真的是危險人物,那麼一定會告發我們……」  

    「你哭個什麼勁?放心,他查不出來的。」  

    「可是他已經懷疑……」女人頹坐在地,她將面孔埋進雙膝間。  

    「他能奈我何?你給我鎮定些,他下一個目標可能是你,你必須冷靜,不能出錯。」  

    「我?為什麼?」  

    「如果我的判斷正確,暴龍不可能漏了你,畢竟你是我媽的養女,也是派對那天的賓客之一。」  

    「這怎麼辦呢?」尹香妍更是憂心了。  

    「記住,暴龍目前沒有任何證據,只要我們不露出破綻,他只能懷疑,何況她不是好端端活著,謀殺罪名並不成立。」  

    「善善的臉……」這是她最憂心忡忡的事。  

    「很可惜,她的臉似乎還有得救,全怪那個暴龍先生,要不是他救了童善善,又找了名醫替童善善治傷,她早就變成人見人怕的醜人。」  

    「幸好善善的臉傷可以完全痊癒。」她的愧疚感總算稍能減輕。  

    「算她命好,但是我實在是不甘心,她和他們都是拖油瓶,憑什麼我們要忍受那麼多侮辱?」  

    「這不是善善的錯,你不能迫害無辜,一直很後悔沒有阻止你對善善下手。」  

    「這幾年我想殺她的念頭愈來愈強,良心和仇恨在我心裡同睦烈熬,直到去年童少蒲升天了我才痛下殺機,選擇在中秋夜解決她只不過是湊巧,即使她沒有親眼看見我們之間的事我還是要送她去見閻王爺。」  

    「善善知道那晚在天台上的是我們嗎?也許你揍昏她前面……」  

    「她什麼也沒瞧見,否則她會悶不吭聲?那個暴龍早就將我們繩之以法了,也或許他會使用暴力,畢竟他是黑幫的人。」  

    「黑幫?那我們不是逃不過了?怎麼辦?怎麼辦?」  

    「傻瓜,只要你表現出你的嬌弱無力,暴龍即使孔武有力,即使擁有眾多幫眾,他不過是個沒念過什麼書的粗人,沒那個智慧查到你的頭上,也或許他對你的初步懷疑也可能完全推翻。」  

    「真的嗎?我們真的能夠逃過?」  

    「別怕,也別慌,明天好好扮演你的天使角色吧。」  

    「尹小姐好!」張伯的聲音在庭院裡響起。  

    童善善一聽見立刻往庭院急步走去,她開心地投進尹香妍的懷抱裡。  

    「尹姊姊!我是善善,好久不見。」  

    「善善,你的臉還好吧?」尹香妍捧起童善善的面孔,她的柳眉微攏,憂心問道:「臉上的面罩拿下來以後會不會留下疤痕?」  

    「鬼醫說我的臉三個月以後會光滑細嫩,一點也不用擔心。」童善善親熱地攬著尹香妍的腰間,兩人一塊兒走進客廳。  

    葉荷正享受香濃的咖啡奶茶,一見她疼愛的女兒,愉悅地微笑道:「香妍,來這裡坐,喝喝看這壺特別的飲品,是新來的廚婦調製的。  

    尹香妍依順地坐了過去,這時一位傭僕端來一盅冰糖雪梨,童善善立時頑皮地戲笑。  

    「尹姊姊,這可是阿姨特別為了你栽種了一園子的水梨子,我好嫉妒哦。  

    「善善,阿姨對誰都是這麼貼心周到,她也疼你疼得緊啊。」  

    童善善伸了伸舌尖,漾起甜柔的笑。  

    「我聽葉哥說了,你一個叫暴龍的男人救了,聽說他是黑幫分子。」  

    「他是震天盟的掌堂,可是他殺的都是窮兇惡極的人,他不是為非做歹的壞人。」童善善不由自主地為暴龍說好話。  

    「他殺過人?!」尹香妍覺得自己的心口快悶住了,這麼恐怖的男人。  

    「聽鬼醫說他們震天盟的幫規很嚴厲,不能枉殺好人。」  

    「是這樣的嗎?」垂下香肩,尹香妍努力振作起精神,擠生丁點兒笑容。  

    「善善,你認為是誰將你的臉弄成這模樣?你知道是誰推你下海的嗎?」  

    一旁的葉荷一聽此言,禁不住淚泫於眶。  

    「就怕是傲書那孩子,如果他真的做出喪盡天良的惡事,我這個做母親的豈不是罪無可赦?」叫她百年之後如何去面對她深愛的夫婿啊?  

    「阿姨,你怎麼會以為是傲書哥?」尹香妍的眼裡盛滿了驚訝。  

    「他這孩子老是令我傷心,喜歡拈花惹草又放浪成性,我怕真的像暴龍先生所揣測的……」葉荷深深吸口氣,身子虛乏的她不能承受情緒過度起伏波動。  

    「不是傲書!」尹香妍忽然聲音高亢。  

    葉荷和童善善雙雙疑惑地盯住她,因為氣質美好的尹香妍從來都是細聲細氣的說話,即使是天大的愉快她也是細細地微笑。  

    「呃,我的意思是傲書不會那麼狠心腸傷害善善,善善再怎麼說總是他的妹妹。」  

    童善善心無城府地嬌笑著,「是呀,我就勸阿姨不要這麼煩惱嘛,暴龍那人就是蠻悍不講理,他說的話又不是聖旨,而且他也不是檢察官。」  

    「你鬼扯什麼!」威嚴十足的低沉嗓音從樓梯間傳來。  

    「蠻悍不講理的猛男人下來了。」童善善趕忙小小聲的對尹香妍說道。  

    尹香妍的人像是釘住了,她緊張得連一絲微笑也擠不出來。  

    一個身高一九○,肌肉結實得像是拳擊手的男人正昂藏站在她面前,用一雙研究似的眼睛瞅著她瞧。  

    「你就是童夫人的養女,不改姓的尹香妍?」暴龍的聲音充滿戰鬥味。  

    「你這樣會嚇壞尹姊姊的!」童善善連忙扯住暴龍的手臂,要他坐到她身邊,別那麼近距離的使尹香妍感到壓迫。  

    「是我嚇住她,還是她自己做賊心虛?」  

    「你怎麼這樣?每個人你都要懷疑!」童善善不開心了。  

    「女人家不准碎嘴!」  

    「你……」哼,她還沒嫁他,他就這樣專制。  

    「尹姊姊我們喝茶別理他。」童善善將茶几上的冰糖雪梨端給尹香妍,她自己則呼嚕嚕地灌下一大杯的咖啡奶茶。  

    尹香妍接過冰糖雪梨,她沒敢再看暴龍一眼,螓首低下的她專心吃著潤肺潤膚的飲品。  

    「中秋節那晚在天台上和男人做那檔子事的女人是不是你?  

    突如其來的直言不諱使得尹香妍心下大慌,她軟了手,使手中的冰糖雪梨跌下地,發出清脆的甕器聲。  

    「被我說中?怕了?」暴龍的臉上浮起狠辣的笑意。  

    「尹姊姊才不是呢,是你說話太沒教養,任何好女孩聽到這樣無禮的話都會嚇一大跳。」童善善睇他一眼後,喚人過來收拾地上的破碎片和冰糖雪梨汁。  

    「香妍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她怎麼可能傷害善善?」葉荷溫婉地為尹香妍開罪。  

    「尹姊姊是最善良的人了,她每次看見路上的流浪狗都會買好多便當餵它們吃,有時候還費心請獸醫替流浪狗醫治傷口,打預防針呢。」童善善也連忙接口。  

    「香妍還沒有婚配,她不可能做出糊塗事。」名節對女人是很要緊的大事,她不相信她的女兒是不知羞恥的品性。  

    「你們左一句、右一句說得我好煩。」暴龍實在是沒耐性待在童家,快悶死他了。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出真正該死的人,然後他要把童善善拐到他的風暴號。  

    「我……我沒有……在天台不是……不是……」尹香妍的眼裡盛滿了淚水,她的身子發抖得十分厲害,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令人擔心。  

    「你幹什麼慌成這副德行?只是隨口問問,又不是要定你的罪,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脫不了干係,我這人是狠狠的,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暴龍雙手十指交握,發出喀喀喀骨關節的脆響聲。  

    「我……不是……」抬起頭,她看見暴龍老鷹似的銳猛神情,她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將她臉上的粉底全糊一片,眼下的黑眼線也化開了,整個人看起來花容憔悴失色。  

    「你別對付我……求求你……」她勉勉強強的鎮定早就崩潰,她從來沒遇過這種像是野獸既凶又殘的男人,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撕碎了。  

    「對不起。」她忽而起身,「我有事,不久留了。」她的梨花帶淚使得童善善和葉荷同時攙扶住她,怕她站不住。  

    「善善,我改天再來看你。」她幾乎是用氣音說話。  

    尹香妍離去之後童善善嬌嗔大發的重捶一下暴龍的胸膛,她怨惱著,「你不要仗著你長得凶悍就喜歡嚇人,尹姊姊都被你嚇哭了。」  

    「她的反應太強烈了,除了被我嚇慘,絕對另有隱情。」如果那晚台上暴露出姦情的女人不是葉荷,那麼尹香妍的可能性八九不離十了。  

    暴龍的嘴角泛起噬血的狠笑。  

    「我怎麼交代?你這沒用的女人演個戲都不會,如果真的被暴龍查出蛛絲馬跡,你和我都完了。」大發雷霆的男聲氣呼呼說完。  

    尹香妍的淚水流得更急,哭了許久的眼眼溢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好不可憐,但是男人的怒氣依然沸騰。  

    「哭、哭、哭,你哭死算了!如果我被送去坐苦牢,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坐牢?葉哥,你不是說只要我們死不承認,他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別忘了暴龍不是一般人,你以為他是善良可欺之輩?即使缺乏足夠的證據,法律判不了我們,但是他是黑幫的頭子,只要激怒了他,他大可私刑處置我們。」  

    「那怎麼辦?他一定懷疑我了,他的樣子好像要殺人似的……」  

    「全是你這個笨女人!早知道你只有窈窕的身體和一張清秀的臉蛋,就不應該沾了你!」  

    「葉哥……」葉傲文無情冰冷的措詞令尹香妍的心跌到谷底。  

    「你是在氣頭上才會這麼傷我的對不對?」  

    葉傲文卻突地沉默了,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彷彿正在琢磨著什麼。  

    「葉哥?」她柔聲輕呼。  

    許久,他微微地笑了。  

    「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就是讓童善善和暴龍同時在人間蒸發。死人對我們是無可奈何的,即使他是黑幫頭子又如何?我怕他陰魂不散嗎?」  

    「不可以!葉哥,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你會死的!」  

    「不殺暴龍你和我只有死路一條,他已經起疑,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無毒不丈夫。」是的,就這麼決定。  

    「可是善善是無害的啊,她一直以為你是她的好哥哥,她也一直以為我是最溫柔的好姊姊,放過她吧,葉哥,我求求你,我們不能一錯再錯,要不,我們去自首好不好?善善是小公主,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小公主?哼!」葉傲文滿眼滿臉的怨憤。  

    「你知道童善善是怎麼對我媽媽的嗎?我永遠記得七年前她甩了我媽媽一個耳刮子,我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像個小惡魔似的凌辱我媽媽,而我媽媽卻將淚水往肚裡流,一一承受了下來,媽媽得到是什麼,不是讚美,不是瞭解,而是童家人的陰毒對代。」  

    「善善那時只有十歲,她只是個孩子……」  

    「是孩子又如何?就可以任意傷人嗎?為什麼沒有人站在我媽媽的立場設想?我媽難道不無辜?難道這是我媽媽命中注定的欠債?我媽媽只是深愛一個男人,難道愛情本身是個錯誤?」  

    「葉哥……」她也心疼葉哥啊,只有她明白葉哥這幾年來的苦苦壓抑。  

    「我要把童善善當年折磨我母親的帳一一算清!」  

    深夜的童宅隱隱浮現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機。  

    一陣妖嬈柔媚的女聲正拚命地撒著嬌,「葉二公子,人家真的很餓耶,你剛剛好強哦,人家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啦。」  

    「我不是把你喂得很飽了嗎?胃口真大。」躺在床上的葉傲書懶懶地笑著。  

    「誰要你那麼厲害!拜託啦,叫僕人送些吃的上來好不好?」  

    葉傲書隨手擰了一把他身旁女伴的嬌臀。  

    「不是告訴過你,我是偷偷帶你回來睡覺的嗎?好不容易避開下人,又好運氣沒看見那個猛男人,如果要下人去準備吃的東西,那麼我帶女人回來亂搞的事不是又會惹來一頓好罵?」  

    「討厭啦,要不然我們去飯店不就得了,那裡要什麼有什麼,哪像現在,我都快餓扁了啦。」  

    「飯店?」葉傲書好笑地挪揄,「你不怕針孔攝影機啊?我可不想讓我的床上英姿被人亂拍亂喊價。」  

    「哎呀,你不是今晚要和我大戰三百回合?我不管啦,你要想辦法弄些食物上來,否則我就不跟你玩成人遊戲了啦。」  

    「OK,我現在就去廚廳找些吃的,反正我也餓了,吃飽了本少爺再來『修理』你這騷娘兒。」他套上睡袍下樓覓食去也。  

    童家的廚廳有五十幾坪大,乾貨、補品和新鮮的食材多得是,他在大冰箱裡找了些可樂餅和香檳,不懂廚藝的他只好將就些,隨便用微波爐加熱可樂餅。  

    瓦斯爐上正小火熬燉著兩個沙鍋,一定是負責湯品的李嫂為媽媽和童善善熬煮的食補料理。  

    女人是很奇怪的人種,一天到晚需要食補來滋陰潤燥,真費事,以他的觀點看,女人只要有男人的滋潤就夠了,吃什麼補嘛。  

    他掀開沙鍋的鍋蓋,一陣香氣立即撲鼻而來。  

    「原來是鮑魚粥,大概是明天的早餐吧。」這種粥品最難弄了,一熬就是好幾個鐘頭,看來他只有用可樂餅暫時裹腹了。  

    「二少爺,您餓了嗎?要不要小的為您煮點宵夜?」廚婦李嫂正摘了幾朵曇花進來。  

    「不用了,隨便用一些就行了。」他從微波爐內拿出已熱好的可樂餅和一旁的香檳。  

    「李嫂,我可是警告你,不可以向我媽媽打小報告,如果我媽媽知道我又帶野女人回來,就是你告的密,到時候有你好受的了。」  

    「二少爺放心,我懂分寸……」李嫂恭敬地直點頭。  

    「諒你也沒那個膽。」他低笑了聲,拿著食物轉身離去。  

    「二少爺也真是的,老是偷偷帶外頭的女人回來搞七捻三,夫人心臟不好,總有一天會被二少爺氣出病來,唉,這麼好的夫人怎麼會生出這樣貪玩不長進的兒子?」李嫂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審視爐火適當與否。  

    「大概再熬個三個鐘頭米粒就爛糊了,我先回後院補一下眠好了。」她將曇花用保鮮膜包貼好放入冰箱冷藏,打著呵欠走人。  

    偌大的廚廳回復了沉靜,但是一股陰森鬼魅的意念已駭然降臨。  

    一個帶笑的男人悄聲輕步走進廚廳,他左手握著一包藥,右手掀開一隻沙鍋鍋蓋,他的笑容漸漸加深,充滿極度的復仇快意。  

    「你們的死期到了。」他真想痛快地大笑!  

    他將手中的藥包打開,所有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到沙鍋內。  

    冷眼看著白色粉末和鮑魚粥相互融合,他微笑著攏攏衣襟,又順一順他的髮梢。  

    「明年的今天,我最『親愛』的繼妹,我一定記得為你和你的暴龍獻上黃菊花,下輩子再見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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