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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水 -【豹女 (獵愛作戰計劃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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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4: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豹女 - 獵愛作戰計畫 4 •  - 千水

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行為卻不入流
為了奪得她家的傳家寶竟使出小人招數
先是迷昏綁架她到鳥不生蛋的小島囚禁
接著又像個色鬼般扒光她身上的衣服
甚至拉著她跳海,害她差點進鬼門關
他不但冷得像塊冰,還狂妄自大到不行
認定她是柔弱可欺不懂反抗的小紅帽
利用男人天生優勢不時對她毛手毛腳
她守了多年的嫩豆腐就這樣被他吃個精光
被迫與敵人同床共枕已經是夠丟臉的
可不能連心也丟失,否則就翻身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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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5:1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千峻企業」總公司高層人員專屬會議室。
  一個月前,「世紀珠寶大展」的籌備會議在這裡展開,一個月後,珠寶大展結束,同一批人繼續在這裡商量善後事宜。
  會議主席是千峻企業的總裁陸向煒,與會的人士包括信息部經理敖風、保全部經理岳非,另外有歐洲「敖氏財團」的代表敖雙,最後是負責整個會場保全的代表--「旭日保全」的方韋昕與高潔幽。
  由千峻企業主辦、旭日保全協辦、日歐集團贊助的世紀珠寶大展前天才剛結束,原本這場珠寶展在台灣展出,是不關敖氏財團的事--敖氏財團發跡於德國,在歐美地區的商界赫赫有名--但衝著與日歐集團總裁歐陽毅的交情,敖氏總裁爽快答應出借敖家的傳家之寶「綠虹之星」作為展示。
  因為「綠虹之星」的出現,惹出了一些風波,而且這些風波全是衝著敖家人而來,先是老大敖風,然後是老三敖齊,所以小妹敖雙便被派來台灣支持,順便探查情況,德國就只留敖氏現任總裁,老二敖續坐鎮。
  目前敖風和敖齊狀況均安,珠寶大展也結束,眾人開始為了如何安全地將「綠虹之星」送回德國而傷腦筋。
  「『綠虹之星』是在毅的邀請下來台展覽,所以千峻有義務將它護送回去,就請岳經理負責護送計劃。」陸向煒開口道。
  「等我忙完信息整合,由我和岳非親自護送回去吧。」敖風接著說。
  就公事來說,他是千峻的一分子;就私人方面來說,「綠虹之星」是他家的傳家之寶,不親自送回去他也不放心。
  「這樣太麻煩了,而且還得等你們有空,時間一長,事情就容易有變量。大哥現在還不能走,三哥又不知道跑到哪裡,我就是最佳的護送人選。」敖雙聲音清脆的開口說。
  「妳?」敖風一臉不信任的看著她。
  「對呀,我是二哥派來的人呢。」敖雙抬出二哥做保證。
  敖家這一代的當家,是個性最深思熟慮的老二敖續,他的話在敖家可是最有公信力的。
  「續是派妳來幫忙,不是護送,所以妳不行。」把事情交給玩心最重的小妹,敖風對「綠虹之星」能平安回到德國的信心,幾乎等於零。
  「兩位……」陸向煒試圖制止他們兄妹的爭執,但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就連岳非也開口參一腳。
  就這樣,他們吵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決定該怎麼做,趴在一旁已經小睡醒過來的高潔幽打了個呵欠,然後轉向看著身旁正在玩掌上型遊戲的方韋昕。
  「昕,妳不開口說句話嗎?」
  「說什麼?」
  「當然是貢獻一下計劃啊,不然要一直聽他們吵下去嗎?」那她美好的一天豈不是全毀了。
  「反正妳也沒在聽,擔心什麼?」方韋昕淺淺一笑。
  「呃,也對啦。」因為她都在睡覺,壓根沒有仔細聽。「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得一直待在這裡,很無聊耶!」
  「韋昕,妳有好辦法?」聽到她們對話的陸向煒,立刻把注意力轉過來。
  「有辦法?」聽到這句話,敖風和敖雙連忙暫停爭執,全都望向方韋昕。
  在一個月前,敖風對這兩個保全公司來的小女人是沒什麼信心的,可是在籌備和展出的過程中,這兩個女人已經讓他另眼相待了。
  善謀略的方韋昕,配合上行動派的高潔幽,這兩個人的組合,恐怕是任何軍隊也無法匹敵的。
  「不急,你們兄妹還可以繼續聊。」方韋昕邊說邊玩著手上的排列組合益智遊戲。
  「韋旱昕,別賣關子了,妳有計劃就快點說出來吧。」這次來台灣,敖雙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方韋昕和高潔幽,尤其她對方韋昕的腦袋實在佩服得不得了。
  「好吧,我是有一個辦法。」說話間,方韋昕已經破解遊戲,這才抬起頭看著眾人,她緩緩說出兩個字:「誘敵。」
  「誘敵?」
  「對,由於敵人行蹤未明、身份未明,我們只能確定『綠虹之星』是對方的目的,那麼最好的護送方法,就是轉移敵人的目標,我們可以放出風聲,表明將由某個人帶『綠虹之星』回德國,暗地裡卻是由另一批人護送。這麼做,至少有兩個好處。第一,『綠虹之星』可以安全回到德國。第二,藉由這個誘敵舉動,也許能將藏在暗處的敵人引出來。」方韋昕解釋道。
  只要敵人身份確定,要對付就不難了。
  「好辦法。」眾人一致認同。「只是……誰要當誘餌?」
  「抽籤吧。」方韋昕笑笑地建議,「能夠達到誘敵效果的人選,是向煒、敖風、敖齊和敖雙,敖齊不在場,就由三位抽籤吧。」
  「為什麼是他們?」岳非不解的問道。
  「因為,以他們的身份來護送『綠虹之星』,才具有足夠的說明力。幽和我以及岳經理都不算是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敖風、敖雙是敖家人,護送傳家之寶回敖家是很正常的,而向煒是珠寶大展的主辦人,『緣虹之星』算是由他借的,負責歸還也是理所當然。」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大家都沒話說,於是開始抽籤,結果抽中籤王的是敖雙。
  「我該怎麼做?」能當誘餌,敖雙可是開心得很。
  「不必刻意做什麼,只要按照妳原定的行程,搭機回德國就可以了。」方韋昕笑笑地說。
  「萬一對方不上當呢?」敖風還有疑惑。
  「就算他不上當,只要『綠虹之星』能平安送回德國,我的目的就算達成,他想再打主意,就難了。」
  「綠虹之星」保衛戰最後一仗,現在正式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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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6: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歐洲某小島。
  一棟以純白與天藍色為主,深具希臘風格的別墅聳立於島上,外觀看起來簡單,室內擺設也以簡樸為主,但佔地上千坪的建築,採用的全是最高級的建材,以純色磨石為底,鋪上質感極軟的地毯,屋內的擺設全是名家要求的最高質感作品。
  如果以居住的地方和擺設來看主人,那麼這座島的主人無疑是個行事低調,極重隱私的人,而且這人必定擁有相當的財富。
  即將入冬的時節,海風呼呼地吹著,微微刺骨的冷意,就算在白日裡的陽光照射下,也感覺不到太多的暖意。
  別墅的書房裡,一名男人姿態優閒的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啜著杯裡的酒,優閒的姿態很配窗外的海景,但小几上擺得整整齊齊的調查資料,加上站在一旁垂著臉的管家,卻形成一幅非常不搭軋的景象。
  延遲了三天,管家一再確認過狀況後,只能鼓起勇氣,向少爺報告最後結果。
  「……『盜神一族』任務失敗,『火狐』雖然受了傷,但『綠虹之星』依舊安全的在敖家人手中。」管家報告的語氣充滿自責與愧疚。
  少爺信賴他,所以將事情交給他去辦,他卻連續兩次任務失敗,對少爺的計劃非但沒有任何助益,甚至還打草驚蛇,引起了敖家人的注意,這實在叫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少爺才好。
  坐在沙發上的俊美男人聽完這消息,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發怒或指責的表情,他依舊是懶洋洋地望著窗外,啜飲杯裡的酒。
  但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卻讓管家更覺得慚愧。
  「少爺……」
  「不必自責。」
  「可是老爺……」他才是真正難以交代的人哪!
  「現在當家的人是我。」淡淡一句話,當場堵住管家所有的擔心,也讓管家迅速恢復鎮定。
  敖家人的確是有兩下子,莫怪能在各自的領域裡佔有一席之地,也因為敖家人連勝他兩次,他對敖家人是更欣賞了。
  呵,欣賞敵人呢!
  男人冰藍無溫的眼神轉到放在小几上的資料--
  敖家長子,敖風,年齡三十一歲。個性火爆,缺乏耐性,外號「狂獅」,專長是計算機系統設計。所在地是台灣,目前身份為「千峻企業」的信息部經理。
  敖家次子,敖續,三十歲。「敖氏財團」現任總裁,個性冷靜,心思細密而慎謀,在商場上有「獵鷹」之稱,比喻其在商場上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本事。
  敖家三子,敖齊,二十九歲,身手靈敏、頭腦靈活,「火狐」之名曾令黑道人士聞之喪膽,現為世界知名的男模特兒,主要活動範圍在歐洲。
  敖家么女,敖雙,二十七歲。單純的千全小姐,在美麗的外表與敖家背景下,追求者眾多,在「敖氏財團」中掛名特別助理,但鮮少涉及財團營運。
  他的眼神在注視敖續的照片兩秒鐘後,停頓在另一張美麗的臉龐上,想到調查報告上的一句評語--單純的千金小姐。
  那是一張偷拍的照片,背景是一場慈善晚會,敖雙穿著一套酒紅色細肩帶真絲小禮服,配上一條長絲巾,將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襯得更加出色。頂上黑髮綰起,刻意留下幾綹髮絲垂落頰畔,增添了幾許柔媚的氣息,她那張屬於東方人特有的五官,鳳眼、櫻唇,在一干西方人中顯得特別引人注目,巧笑倩兮、顧盼回眸間,無不引起在場人士的讚歎與注目。
  無疑地,敖雙是個美麗的女人,那股獨特的東方神秘感,加上不俗的家世,使她輕易成為歐洲上流社會裡名氣最高的名媛。
  「『綠虹之星』呢?」
  「聽說在世紀珠寶大展後,將由敖雙小姐負責送回德國。」管家回道,只是這項消息的真實性還待確定。
  「哦?」這麼巧。
  「少爺,下一步要怎麼做?」
  男人性感的薄唇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笑痕。
  「我想,我要的『貨物』應該已經運到了。」
  他話聲方落,門口傳來敲門聲,然後一名少年推門而入。
  「傑西!」管家驚訝地看著兒子。
  「少爺,貨物已到,放在樓下大廳,少爺隨時可以驗貨。」傑西恭敬地說。
  「很好。」男人一口仰盡杯中的酒,然後碩長的身軀緩緩站起。「通知青煞,可以行動了。另外,注意敖氏對科技產業的投資動向,我要知道最詳細的情形,一個星期後空出兩天的行程,我要親自去德國一趟。」一會敖家的「獵鷹」。
  「是。」傑西領命退下。
  「少爺,什麼貨物?」管家不明白。
  「好奇嗎?」男人笑了笑,起身離開書房,往樓下大廳閒步而去。
  管家連忙跟隨在後。
  敖家人真的挑起他想親自一會的興趣了,不單為「綠虹之星」,也為這份能在屬於白人世界的歐洲橫行商界,迅速建立起家族名聲的本事。
  在外表溫文儒雅,骨子裡卻無比強悍的東方血統下,敖家人該是不凡的,否則不會令「他」飲恨。
  敖雙,歐洲上流社會裡著名的東方美人。
  想著她,男人唇邊勾起一抹笑痕,眼裡閃著難解的深意。
  在有三個不凡兄長的情況下,她會只是一個單純的千金小姐嗎?
  「唔……」
  眼皮好重,頭好暈。
  敖雙輕輕著,感覺到頭部沉沉的不適,她輕咬住唇瓣,伸手按撫著額,掙扎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挑高的米白色天花板,中央綴著華麗的垂式水晶吊燈,眼珠轉動間,居然看不見天花板的盡頭。
  敖雙試著坐起,卻因為頭一陣疼痛又躺回去,過了好一會兒,疼痛感褪去後,她才緩緩坐起,發現自己是坐在一張超大的沙發上。
  放眼望去,室內大得至少近百坪,中央擺著一組石桌、米白色沙發,牆上掛著幾幅景物畫,地上鋪著白色的石板,室內簡單而不繁複的擺設,讓整個大廳顯得空曠無比。
  然而,敖雙沒有心情多欣賞,她瞪著眼前的角窗,從窗戶望出去,外頭是一片汪洋大海。
  這是哪裡?
  才疑惑著,一股有人在看著她的感覺令她心一跳,迅速回過頭。
  一個金髮及腰,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
  她的眼裡有驚訝、猜測,但沒有害怕。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迅速將她打量完畢。
  「請問這是哪裡?」敖雙回過神,微偏著頭,用很禮貌的語氣問道。
  「我的島。」他的回答不能算是不禮貌,但保證很冷淡。
  這種答案只顯示出一個事實--這裡是他的地盤,但她依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應該是在飛機上才對。
  「因為我邀請妳到我的私人島嶼作客。」
  她眨了下眼。
  邀請?是擄來吧!敖雙忍不住送他一記白眼。
  「我認識你嗎?」她再問。
  「不認識。」
  「那你認識我嗎?」
  「認識。」
  「這就怪了。」她微蹙著眉,食指輕點著下巴,一副思考樣,「我不認識你,你卻認識我,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才『邀請』我到這裡。」
  「妳對自己的容貌這麼有自信?」男人步向窗邊,問話的同時,唇角卻微微上揚。
  這很難得,他幾乎不曾被什麼逗笑過,卻在與她對話不到三分鐘內,被她逗出連自己也驚詫的笑意。
  「不是我有自信,而是我在猜你邀請我來這裡的目的。」看來不是這個答案,她聳聳肩,再猜道:「好吧,不是為了我的美色,那你是為我家的財產嗎?」
  「不是。」敖氏財團雖大,他還看不在眼裡。
  「也對,能擁有一座私人島嶼的人,大概也對別人家的家產看不上眼。」當作沒聽到他的回答,她自顧自地推論著,然後再問:「不為美色,也不為錢,那是你跟我家有仇嗎?」
  「沒有。」就他本身而言,沒有。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是為了『綠虹之星』,對吧?」
  他訝異的瞥她一眼,依舊不語。
  「果然。」他的沉默等於是承認。
  誘敵之策奏效,幕後主使者出現了,但她也被擒了,敖雙真不知道該為這種結果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妳還算聰明。」
  她挑眉,「這是讚美?」
  「對妳,算是。」
  「你一定要這麼酷嗎?」他的惜言如金,真讓她歎氣又搖頭。「對我的問題,你就不能回答的詳細一點,一定要這麼簡潔嗎?」多講幾個字又不會浪費多少時間跟口水,真小氣!
  「以一個人質來說,妳倒是挺大膽的。」既不害怕也不擔心,就這麼跟他抬槓,還對他出言不遜,她不擔心他生起氣來,很可能把她丟到海裡喂鯊魚嗎?
  「哪有。」敖雙面上表情立刻一改,小臉低垂,聲音也變得微弱,「其實我很膽小,也很害怕。」這種表現夠像一個害怕的人質了吧?
  「是嗎?」他看著她,冷淡的語調不變。
  「當然是囉。」她點點頭,似真似假地說:「你正好逮到我的弱點了,在這裡,除非你借艘船或是飛機給我,並且附帶船長或是機長,否則我連逃都沒得逃,因為我不會游泳。」
  話說回來,就算她會游泳,但她壓根不知道這座小島距離陸地有多遠,想靠游泳逃走並不是個明智之舉。
  「是嗎?」有人會坦承自己的弱點?
  「你很多疑哦!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隨便懷疑別人的話是很不禮貌的?而且多疑的人,通常表示虧心事做很多,才會處處提防別人。」
  「沒有。」他用兩個字回答她的問題。
  敖雙翻了翻白眼。
  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一塊冰了,這男人連一滴滴的幽默感也沒有。
  「既然我是那可憐的人質,能不能請你再回答我幾個問題?」算了,人在屋簷下,就容忍他吧。
  「妳想知道什麼?」
  「你是誰?」
  「羅剎。」他不隱藏自己的身份。
  羅剎?敖雙想了想,她並不認識這號人物……慢著!
  「你跟『羅?投資集團』不會恰巧有關係吧?」
  「羅?投資集團是歸我管理。」他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容。她的腦筋轉得挺快,能猜到他的身份,表示她對商場上的事還有幾分瞭解。
  「那麼,我大哥和三哥碰到的『難題』,是閣下您的傑作囉?」
  「是。」他坦白承認。
  「很好,本小姐現在鄭重宣佈:你有罪!」敖雙像個法官似的正色道。畢竟被派去找大哥和三哥麻煩的人,用的可不是什麼正當手段,他這個主謀者,當然要負起全部責任。
  「罪?」羅剎差點放聲大笑。「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罪?」
  「這種語氣好像很不屑。」她暗自嘀咕,而後試探地問:「你之所以抓我,是想用我來交換『綠虹之星』嗎?」
  「如果必要的話。」
  啐,這男人從頭到尾就是不肯給她一個痛快的答案。
  「難道你就沒想過,我可能知道『綠虹之星』在哪裡?」她斜睨著他問道。
  「妳的確應該知道。」羅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離開窗口,一步步走向她,直到逼近到她面前,「珠寶大展後,『綠虹之星』由妳護送回德國,不是嗎?」
  她聳聳肩,「是呀。」想不到消息傳得這麼快。
  「那麼……」他語氣一頓,臉上猶有笑意,一雙藍眸卻冰冷犀利地看著她,「行李沒有、皮包沒有,那顆小小的『綠虹之星』,妳能藏在哪兒呢?」
  「你猜呀!」她丟給他一抹挑釁的微笑。
  「妳身上……」他目光掃過她全身,「有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她答得很順。
  「是嗎?」他眸心藍光一閃,下一瞬間,他已經將她壓躺到沙發上。
  敖雙眨眨眼。
  這男人動作真快!她才眨了下眼,就已經被他制住,而且……他現在是想幹嘛?這種姿勢很曖昧耶!
  「妳要主動將『綠虹之星』交出來,還是要我動手?」
  「我又沒有『綠虹之星』,你要我交什麼?」她一臉無辜。
  「美麗的女人……」他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頰,嗓音輕柔,「通常也詭計多端,總以為美人計可以攻無不克……」話聲方落,他用力一扯她胸前的衣服,她的針織外套扣子被他給扯開。
  敖雙倒抽口氣,瞪大眼看著他。
  這根本是野獸的行為!
  他下個動作是針對她的上衣,敖雙及時抓住他的手。
  「喂,我穿衣服就這麼礙你的眼嗎?還是這套衣服跟你有仇,你非得這麼暴力地把它弄壞不可?」
  羅剎看也不看她,輕易地用一隻手便制住她的雙手並拉到頭頂,另一手繼續扯開她的上衣、拉開腰繩,將她身土的洋裝褪下,襯衣、內衣、絲襪,甚至連底褲也不留,全丟到地上,再翻轉過她的身體,仔細看著她身上有無任何縫合的傷口或暗藏的地方,然而……
  沒有。
  什麼也沒有。
  女人的身體他見過不少,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全身的肌膚雪白無瑕,細緻得連毛細孔都看不到,粉嫩得彷彿掐得出水來,單是這副身軀,不必任何撩人的舉動,就足以令男人心猿意馬……
  察覺到自己不該有的心動,羅剎眸光一斂,放開她,後退一步。
  敖雙沒有尖叫、沒有反抗,她根本是被他的行為給驚呆了。
  他居然……敢這麼做?!
  生平沒有受過這麼無禮的對待,這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門窗甚至大開的情況下,當場剝光了她!
  她趴在沙發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羞憤大哭,還是氣憤大叫,然後把他痛扁一頓為自己報仇?
  這男人不但冷得像塊冰,而且還目中無人、狂妄到不行。
  冷空氣襲上她雪白細嫩的肌膚,引起她不自覺地寒顫,她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
  「把你身上的外套脫下來!」
  「嗯?」
  「放心,本小姐對你那副不怎麼有看頭的身體沒興趣,更不像你一樣有扒光人的特殊嗜好,你把我的衣服撕光了,沒一件可以穿,還我一件外套不為過吧?」她把臉悶在沙發裡,根本不看他。
  羅剎沒忽略過她肌膚上因冷而泛起的小疙瘩,一言不發地脫下身上的長外套,輕輕一拋,外套正好落在她身上。
  敖雙穿著他的外套側身坐起來,一手緊緊拉住外套遮住春光,然後她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把我看光光了。」她抬起頭,鳳眸定定地看著他。
  他眉眼微挑。
  「你知道我是華裔吧?」
  「知道,又如何?」
  「華裔代表我的血統來自中國,而在中國女孩的傳統觀念裡,是很重視清白的,你看了我的身子,就得對我負責。」
  負責?
  他看起來像是要大笑。
  「妳確定二十一世紀還流行『清白』這兩個字?」他的手差點忍不住撫上她的面頰,那股細緻的觸感,一直在誘惑他。
  「流不流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我們敖家的家訓。」
  「『負責』是什麼意思?」
  「你要娶我。」她簡潔地道。
  羅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敖雙眉頭一皺。
  她又不是在說笑話,幹嘛笑得這麼大聲?
  他很快止住笑,「我應該排第幾號?」
  「第幾號?」她瞇起眼。
  「那些排在我前面應該娶妳的男人,大概都有領過號碼牌吧?」他這話根本是種鄙視。
  毫無預警地,敖雙一巴掌打中他的右臉頰。
  因為她用的是左手,力道並不重,卻結結實實傷到他的尊嚴,羅剎表情一變,藍眸冷酷。
  「這一巴掌就是號碼。」她渾身進發著怒氣,一點也不畏懼地直視著他,「就算你習慣發號碼牌給女人,一個個臨幸她們,享受君臨天下的愚蠢,也不代表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無聊。」
  她的怒氣莫名地驅散了他的怒氣。
  「妳沒有過男人?」他蹙眉問道。
  「有或沒有,都不關你什麼事。」她轉開身,拉好蔽體的外套,但還沒走回沙發,就被他拉了回來,鎖進懷抱裡。
  「妳要我負責,我就有權利知道妳的一切。」他低望著她說。
  「我改變主意了。」敖雙朝他甜美地一笑,「我寧願選擇另一條路,當修女或當尼姑,都好過嫁給你。」
  「妳……」
  「親愛的島主大人,請告訴我這個客人房間在哪裡,我想休息了。另外,請你派人把我的行李送到我的房間,再賠我一套衣服,彌補你弄壞的那一套,謝謝。」她推著他,要他放手。
  「我們還沒談完。」他不肯放開她。
  「改天吧,本小姐現在暈機中,只想睡覺。」她用力一扯,催他放開手。
  「敖雙……」
  「島主大人,你該不會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不肯讓我休息吧?」她低諷道。
  處在氣頭上的女人是沒什麼理智可言的,也別想跟她說什麼道理,看得出此刻多說無益,羅剎放開手,揚聲喚來喬夫管家。
  「帶敖小姐到右邊的客房住下。」
  「是。」喬夫管家頷首,「敖小姐請跟我來。」
  敖雙身上只穿著他的外套,昂首挺胸地自他面前走開,任破碎的衣服散落一地,不理會管家詫異的眼神。
  驕傲的女人。
  望著她的背影,羅剎不得不承認,敖雙是特別的,傲氣不小,膽量也不小。這是他第一次挨女人巴掌,而他居然沒有討回來。
  在她瞇起眼挑釁地看著他時,他的心似乎被什麼觸動了。
  他不由分說脫了她的衣服,她則是用一巴掌替自己討回公道。
  這一巴掌的插曲,讓他忘了追問「綠虹之星」的下落,她是刻意,還是無意引開了話題?
  如果是刻意的,那她實在是個聰明的女人。只是,「綠虹之星」不在她身上,那麼風聲……
  他深思了一會兒。
  「傑西。」
  「少爺。」傑西立刻出現。
  「把大廳收拾一下。另外,派人到台灣盯住敖風和敖齊的行動。」羅剎交代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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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6:3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安排好敖雙的房間後,喬夫管家回到書房。
  「都安排好了?」羅剎問道。
  「是的,敖小姐已經休息了。」
  「她在這裡的期間,由你負責招待,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不必限制她的行動。」
  「是。」喬夫管家遲疑了下,還是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少爺,這樣好嗎?」剛剛在大廳裡的那一幕,他都看見了。
  「你有意見?」羅剎望著窗外那片一望無際的海洋,淡然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但是深知他個性的喬夫管家,明白當他的語氣愈是平淡,背後所代表的情緒就愈深。
  少爺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決定,但是他卻無法不擔心。
  「如果……我在台灣的行動有成功就好了。」他自責道。
  羅剎回過身,淡漠地揚起唇角。
  「你在質疑我的命令嗎?」
  「當然不是。」
  對於少爺的話,他一向只有四個字:信任,服從。
  「那就別做那些無謂的事。」羅剎淡淡地道,「如果敖家人那麼容易就被打敗,也就不值得我費心了。」與其自責,還不如把時間用來檢討失敗的原因,研擬下一步成功的計劃。
  「但是擄來敖家小姐……」這等於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一直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會使人膩,你認為一直處在被動地位的敖家人,不會想要奪回主控權,引出我這個幕後主使人嗎?」
  「這……」不用說,當然會。
  敖家人從來就不是會乖乖站在原地挨打,少爺前兩次的行動,不只是針對敖家兄弟,也間接拿他們心愛的女人來作為棋子,敖家人會不發飆才怪。
  「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反攻了,而我的行動,正好讓他們的第一步計劃完美成功。」
  「咦?」喬夫管家一臉訝異。
  「放出『綠虹之星』由敖雙送回德國敖家的消息,是個障眼法,也是誘餌,而我吃下了誘餌,錯過的是……『綠虹之星』可能已經被平安送回德國了,或者是『綠虹之星』還在台灣,只是不知道由誰保管。」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失去「綠虹之星」的下落,得重頭查起了。
  好個敖家人!
  「這樣一來,少爺不就無法完成老爺的交代了?」喬夫管家一聽,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不見得。」羅剎收回遠眺窗外的視線,聞適地坐到沙發上。「我要傑西將敖雙帶來,並不是因為她身上可能有『綠虹之星』,而是她在這裡,這才是我要的結果。」
  ?「啊!」喬夫管家終於懂了。
  不管「綠虹之星」在哪裡,只要敖雙在少爺手上,一旦提出交換條件,敖家人勢必得把「綠虹之星」交出來,少爺根本不必費心去找。
  「少爺,你早就這樣打算了?」
  「這才是我真正對上敖家的第一步。」
  針對敖風、敖齊,甚至是聘請青煞去對付敖續,目的都只是為了測試敖家人的能耐而已,若是那些事都難不了他們,敖家人才有他親自一會的資格,而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可是……其實少爺可以一開始就針對敖雙小姐,直接完成老爺的交代不是嗎?」耿直的喬夫管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圈。
  「喬夫,一場遊戲如果太單調,就顯得無趣,讓人連一點玩的興致都沒有。而我很期待能見識一下,當年打敗老爺的對手的後代,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也就是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少爺都沒有很認真,只是當成消遣罷了。
  喬夫管家只能搖頭歎氣。
  金色的火球從海平面緩緩升起,陽光灑落在海面上,形成點點跳動的金光,燦爛奪目。
  一早醒來,敖雙就被這片海洋的景色所吸引,忍不住從陽台上直接跳下來,走到海邊,任海風吹亂她一頭及腰長髮。
  想到昨天一見面,他就把她扒光的畫面,敖雙就有一股想回房再去痛扁枕頭一頓的衝動。
  那個披著俊美人皮,骨子裡卻是只滿含侵略性的野獸!宇宙無敵超級可惡的男人!
  昨天她是很冷靜、很尊嚴地從他面前走開,但那不代表她不生氣,事實上,經過一個晚上的詛咒和痛扁枕頭,到今天早上起來,她還是很想街去那個男人面前,狠狠給他一個過肩摔。
  在腦海裡想像那個金髮酷男摔成狗吃屎的模樣,敖雙總算有點滿意,復仇的滋味一定很美妙--
  「敖小姐。」喬夫管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敖雙回頭,不意外他的出現。
  她是「客人」嘛,那個酷男不注意她的行動才怪,要是她擅自行動來場失蹤記,鐵定會給酷男造成不小的困擾。
  「少爺邀請妳一起共進早餐。」
  「請轉告你們家的野獸少爺,本小姐心情不好,跟他一起吃早餐,萬一把食物噴到他身上,那就太失禮了,所以請容我謝絕他的好意。」敖雙涼涼地道,逕自找了塊石頭坐下,繼續欣賞美麗的海景。
  「我會如實轉告少爺。」一臉正經嚴肅的喬夫管家轉身離開。
  不到十分鐘,他又走回來,並指揮僕人說:「桌子放這裡,椅子放在這裡,擺上桌巾、餐具,記得固定好,別讓桌巾被海風吹走了。」
  「管家,你這是在幹什麼?」敖雙好奇地問道。
  「少爺說,既然小姐喜歡這裡的風景,那就在這裡用餐,所以讓我準備好餐桌,服侍小姐用餐。」喬夫管家盡責的回答。
  「在這裡?吹海風、配海水用餐?」
  喬夫管家假裝沒聽見她的戲謔之詞,恭敬道:「請小姐入座。」
  很好,這對主僕破壞她的好心情了。
  哪有人會獨自一人坐在海邊吃早餐的?簡直呆透了!她敢肯定,這一定是那個宇宙無敵超級可惡的男人為了讓她主動回屋裡跟他一起用餐所搞的把戲。
  她要是會如他願,她就跟他姓!
  「麻煩你轉告你家少爺,感謝他為我所費的心思,但我現在不想看海景了,想回房裡,早餐就改在那裡用吧。」她不等管家回答,逕自走回屋裡。
  她發誓,要是那個宇宙無敵超級可惡的男人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她鐵定給他一個過肩摔!
  一連三天,羅剎都沒有在她面前出現,倒是喬夫管家像個背後靈似的,不管她到哪裡,他就是能找得到她,還不時替他家偉大少爺傳遞聖旨,當然她每次都不遵照他的意思,偏偏要跟他唱反調。
  虧他能忍受三天才再出現在她面前。
  此刻,羅剎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閒適地喝著咖啡,而她剛好從外面玩回來,準備回房間。
  敖雙站在門邊,微瞇起眼,在心裡衡量在這種情況下,她能把他過肩摔成功的機率有多高?
  遺憾的是,機率大概很低。
  「海邊好玩嗎?」羅剎微笑地開口問,目光直打量著她。
  她上身穿了件背心,外罩一件寬大的長衫,衣襬在腰間打了個結,下身則穿件圓裙,撩起一邊塞在腰上,長髮綁成馬尾,赤裸的雙足有著細沙,不難想見她剛才去做了些什麼。
  奇特的是,她這一身隨性的打扮,卻襯出她另一種風情,唯不夠柔美,卻散發著她特殊的嫵媚。
  「還不錯。」敖雙假假地回應,放棄把他過肩摔的念頭,赤足走進大廳,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濕漉的足印。
  管他的,反正負責打掃的人又不是她。
  「這種時候去海邊玩水,不冷嗎?」秋末冬初的海風,絕對有吹的人感冒的威力。
  「島上有醫生嗎?」她問了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有。」他點頭。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搖搖頭,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來,一點也不客氣地要求道:「我也要一杯咖啡。」
  羅剎朝一旁的喬夫管家點了下頭,讓他再準備一杯咖啡,然後才問:「可惜什麼?」
  她聳聳肩,「可惜你不會因為我生病,就把我送離這座小島。」
  他一挑俊眉,「原來妳每天到海邊吹風、玩水,就是在打這種主意嗎?」
  「錯。」敖雙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吹海風是因為海景漂亮,玩水是因為我想玩,至於生病……是應你剛剛問的那句話才臨時想到的。」
  「妳在生氣。」
  「有嗎?」她優雅地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學他那種莫測高深的表情。
  羅剎唇邊勾起一抹笑痕。
  「妳想離開這裡嗎?」
  「想呀,不過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別忘了,是誰「請」她來作客的。
  體貼的喬夫管家在這時送來可口的點心,接著又無聲的退下,敖雙不客氣地拿起點心就往嘴裡塞;衝著他今天這麼貼心,她決定不怪他每天當她的背後靈了。
  「如果我可以送妳離開呢?」羅剎的眉毛再度一揚。
  她細長的食指再度伸到他面前,搖一搖。「千方百計請我來,現在又平白無故要送我走,你才不會做這種無聊事。請說吧,偉大的島主大人特地在這裡等我,又紆尊降貴地陪我聊天,到底是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綠虹之星』的下落。」
  他的直截了當,讓敖雙吃點心的動作一停,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他是腦袋不清楚啦?知道他想要她家的傳家之寶,她怎麼可能白白告訴他。
  「不說,代表妳不知道『綠虹之星』在哪裡。」他淡淡的說。
  「少用激將法,這麼點程度的計謀才拐不了我。」別以為她會乖乖上當。「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或許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我有理由相信妳嗎?」直接問不成,激將法也失敗,她以為隨便放個餌,他就會乖乖上鉤嗎?
  「別忘了我是敖家人,敖家人向來不說謊,說話算話的。」敖雙笑咪咪地道。
  「為了達成目的,任何人都不會介意說謊。」這就是人性。
  「我不會。」
  「哦?」
  「因為就算我說了,在還沒有拿到『綠虹之星』之前,你也不會放我走,對吧?」
  「妳倒很聰明。」他咧嘴笑了。「可是太聰明的女人,通常不會討人喜歡。」
  「在你面前聰明一點沒關係,因為我根本就不想討你喜歡。」敖雙皺皺小鼻子,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羅剎不以為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還在為那天的事氣我?」
  聽到他的問話,她吃點心的動作停了下來。
  「如果你想惹我生氣,最好考慮一下,難道沒有人警告過你,不要在別人吃東西的時候惹他生氣嗎?」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很可能拿食物當暗器,射到你身上。」她白他一眼。
  「這表示妳的確還在生氣。」他不知死活地繼續說。;
  「那是因為你真的很讓人生氣!」敖雙一手抓起點心盤,將裡頭沒吃完的奶油蛋糕和餅乾全拋到他身上,然後站起來轉身就走。
  「這樣就想走?」羅剎快一步地拉住她,將她扯回身前。
  「不然你想怎樣?」她立刻反手擒拿,試圖抓住他的手。
  羅剎反應迅速地回制,她再變招,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卻看穿她的企圖,三兩下就箝制的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她憤怒的瞪著他。
  「妳真的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他空出一手撥開散落在她臉上的髮絲。不知道為什麼,她氣呼呼的表情看在他眼裡,只覺得很可愛。
  「對。」敖雙瞪著他,咬牙切齒地威脅,「而且氣到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這件事,所以你最好少出現在我面前,免得我哪一天控制不住,拿把刀在你肚子上刺一刀洩憤!」
  真是精采的威脅,羅剎忍不住哈哈大笑。
  「妳確定在妳輕易就被我制住的情況下,妳有機會拿刀攻擊我?」
  「當然是……」她忽然朝他甜甜一笑,「有!」下一秒,她抬起腳朝他的重要部位踢去。
  羅剎在她忽然微笑的時候就提高警覺,及時側身避開她踢來的腳,而敖雙趁他分心的這一刻立刻掙脫他的箝制,抓住他一隻手,準備給他一記過肩摔。
  可是她忽略一件事,羅剎不僅比她高、比她壯,武功也絕對不輸給她,一察覺到她的意圖,他立刻將重心轉移到另一側,結果她不但沒有把他摔出去,反倒因他的重量壓得她承受不住,眼看就要栽倒--
  「啊!」她低呼一聲,準備承受接下來的疼痛。
  羅剎抱住她的腰一個轉身,讓自己的背先著地,而她則是壓在他身上,免去了直接撞到硬邦邦地板的惡運。
  不過,跌在男人身上並不代表不會痛,只是少受一點淤傷而已。
  該死!她的臉沾到他身上的奶油了。
  「不知道把奶油抹在臉上能不能達到護膚的效果?」羅剎低頭望著趴在胸口上的她,順手摸了下她沾到奶油的臉蛋。
  「你想試試嗎?」她又露出那種甜甜的笑容。
  羅剎立刻提高警覺,但還是來不及,因為她不是要攻擊他,只是把她手上沾到的奶油往他臉上抹。
  看到他俊美又酷冷的臉龐沾上白白的奶油,那抹高傲的神態完全被破壞殆盡,敖雙終於忍不住開心地大笑。
  「哈哈哈……」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
  她跨坐在他身上,露出一片細緻的大腿肌膚,她也沒察覺到自己的姿勢有多曖昧,只是開心地笑著。
  「很高興這種情況可以讓妳開心。」羅剎撐起上半身,沒有費事去擦自己的臉,只是把沾到眼睛四周的奶油撥開。
  「當然開心呀。」被壓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她,被抹奶油的也不是她。
  「妳知道嗎?通常我不會白白吃虧,別人怎麼對我,我也會想辦法回報對方。」
  「那又怎麼樣?」她雙手抆著腰,昂起下巴。
  現在他能怎麼辦,跳起來讓她跌個四腳朝天嗎?她有預感他不會這麼做,不然他剛剛就不會救她,而讓自己被壓在地上了。
  「妳得付出一點代價。」
  敖雙還沒會意過來,他已經扯下她,並迅速翻個身,兩人頓時上下異位,然後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這……這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男人以為他在幹嘛?這麼隨便就吻她?
  「不要……放開我……唔……」她掙扎著離開他的唇,可是他輕易便制止住她的反抗,恣意將她吻個夠。
  敖雙氣得張嘴想咬他,可是他卻在她的唇瓣張開時,立刻佔據她的唇舌,深吻到她撞到硬邦邦地板的惡運。
  不過,跌在男人身上並不代表不會痛,只是少受一點淤傷而已。
  該死!她的臉沾到他身上的奶油了。
  「不知道把奶油抹在臉上能不能達到護膚的效果?」羅剎低頭望著趴在胸口上的她,順手摸了下她沾到奶油的臉蛋。
  「你想試試嗎?」她又露出那種甜甜的笑容。
  羅剎立刻提高警覺,但還是來不及,因為她不是要攻擊他,只是把她手上沾到的奶油往他臉上抹。
  看到他俊美又酷冷的臉龐沾上白白的奶油,那抹高傲的神態完全被破壞殆盡,敖雙終於忍不住開心地大笑。
  「哈哈哈……」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
  她跨坐在他身上,露出一片細緻的大腿肌膚,她也沒察覺到自己的姿勢有多曖昧,只是開心地笑著。
  「很高興這種情況可以讓妳開心。」羅剎撐起上半身,沒有費事去擦自己的臉,只是把沾到眼睛四周的奶油撥開。
  「當然開心呀。」被壓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她,被抹奶油的也不是她。
  「妳知道嗎?通常我不會白白吃虧,別人怎麼對我,我也會想辦法回報對方。」
  「那又怎麼樣?」她雙手抆著腰,昂起下巴。
  現在他能怎麼辦,跳起來讓她跌個四腳朝天嗎?她有預感他不會這麼做,不然他剛剛就不會救她,而讓自己被壓在地上了。
  「妳得付出一點代價。」
  敖雙還沒會意過來,他已經扯下她,並迅速翻個身,兩人頓時上下異位,然後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這……這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男人以為他在幹嘛?這麼隨便就吻她?
  「不要……放開我……唔……」她掙扎著離開他的唇,可是他輕易便制止住她的反抗,恣意將她吻個夠。
  敖雙氣得張嘴想咬他,可是他卻在她的唇瓣張開時,立刻佔據她的唇舌,深吻到她無法咬他,並差一點不能呼吸。
  這個吻有、有怒氣、有佔有……就是沒半點溫柔。
  「夠……夠了吧……」好不容易他稍稍放鬆箝制,她努力別開臉,氣喘吁吁,聲音沙啞無力。
  「勉強夠了。」羅剎同樣氣息不穩,卻沒有像她那麼狼狽,望著她紅腫的唇瓣,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
  敖雙瞠目瞪著他,「你……」
  「嗯?」
  「哼!」登徒子!
  他撫摸著她的臉龐,微微側開身子。
  她的身軀仍然被他壓著,透過相貼的身軀,他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玲瓏有致的身子因為這樣的接觸而微微掙動著,她知不知道這很容易刺激男人本能的反應?
  「喂!」
  「嗯?」
  「如果你有需要,我相信你那領了一串號碼牌的後宮會很樂意排隊供你挑選。」敖雙神情不善的說。
  她可不是讓人發洩的女人,他也休想那麼待她。
  「眼前就有一個最佳對象,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他緩緩笑了,知道她已經察覺到他的「不同」。
  很好,這證明她沒那麼無知。
  「很抱歉,就算你願意屈就,本小姐卻不樂意當別人欽點的『用品』,起來啦!」她伸手推著他。
  「妳說起來就起來,那麼我又算什麼?」
  「你少得寸進尺!」她瞪他。
  被強吻的人是她,吃虧的人也是她,他還想怎樣?
  「有嗎?」他倒不覺得。「先出手攻擊的人並不是我。」
  「老是做出讓人生氣的事的人也不是我。」她甜甜地道:「羅總裁,叫客人睡地板是你的待客方式嗎?」
  「如果是呢?」
  「那麼,你自己睡個過癮吧,恕我不奉陪。」她出拳就要揍他,羅剎及時攔住,沒想到她卻抬腳踢他。
  羅剎不得不側身避開,她就趁這個機會滾開兩圈,逃離他觸手可及的範圍,雙手撐起身體站起來。
  「哼!」敖雙朝他扮個鬼臉,一溜煙地跑上樓,回房去了。
  羅剎忍不住笑意,從地板上坐起身。
  她真的很機靈,而且反應很快。
  女人再漂亮、太過中性或太過沉靜,都不是最美的,最美的女人,是遇事能臨危不亂、機智巧變,不局限在世俗的框架裡,能夠展現出屬於自己的生命力。
  而敖雙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如果敖雙的性格是繼承自敖夫人的話,難怪能令「他」癡迷一輩子,即使經過三十多年,依然不甘心。
  「少爺?」喬夫管家從廚房出來,看到大廳一片凌亂,忍不住驚訝,趕忙過去扶起他,意外地看見他臉上輕鬆的神情。
  他心目中最冷靜睿智的少爺,從來不開懷大笑的少爺,向來進退有據的少爺,居然會沒形象地坐在地板上,臉上還帶著笑意?
  「我沒事。」
  「少爺,她……」少爺身上和臉怎麼都是奶油?
  「你把這裡收拾收拾,我去沖洗一下。」羅剎往浴室走去。
  喬夫管家一臉喜憂參半。
  少爺對敖雙的反應很不一樣,就像當初老爺對……
  萬一少爺喜歡上敖雙,這種結果到底該算是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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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6: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敖雙邊泡澡,邊按摩自己的腿,腦中思緒翻騰,一刻也靜不下來。
  冷戰一點都不能讓人覺得快樂,相反的,它會讓人心裡的怒火愈燒愈旺,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就像剛才,她一個不小心,又被那個自大的羅剎給佔了便宜。
  看來迂迴政策對他是沒有用的,對她要離開這裡一點幫助也沒有,不如另外想個計策。
  傲慢的島主大人認為她是柔弱可欺的小紅帽,那他這隻大野狼就等著被她拔掉牙齒吧!
  當天傍晚,喬夫管家再度來傳達他家少爺的晚餐邀請,這回敖雙很爽快地點頭答應。
  「好,不過依照社交禮儀,男士邀請女士吃飯時,通常也要負責接送,晚餐時間到時,叫你家少爺親自來這裡接我。」她笑笑地提出要求。
  「我會轉達。」喬夫管家點點頭,轉身傳話去了。
  晚上七點,敖雙刻意選了一套細肩帶淡藍色洋裝,臉上畫著淡妝,一頭長髮披散在身後,脖子上圍了條同色系的長絲巾,整個人看起來飄逸又動人。
  叩叩!
  當敲門聲響起時,她正好打扮完畢,在鏡子前旋了個身,朝自己滿意地一笑,才去開門。
  羅剎站在門口,看見她的打扮,眼神閃動了下。
  「久等了。」她朝他微微一笑,「我準備好了。」
  「那麼請跟我來。」他伸出手臂讓她挽住,一同走下樓。
  原本擺設簡單的大廳,已經佈置成餐廳,餐桌上擺了幾盞燭光,當燭光閃動,桌上的銀色燭台與白亮的瓷器也同樣映出光彩,充滿溫暖和浪漫氣氛。
  敖雙眨眨眼,「這是誰佈置的?」
  「喬夫。」羅剎也很訝異。
  他只是交代喬夫把兩人的晚餐準備好,沒想到喬夫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達到這種成果。
  「對這樣的佈置,妳還滿意嗎?」
  「我認為……」她轉了轉眼珠,「你該給喬夫管家加薪。」
  「哦,為什麼?」她的答案,好像永遠跟他問的不相關。
  「因為他的辦事效率實在好得讓人沒話說,而且你讓他每天監視我、服侍我,跟著我到處跑,這麼操勞他那把老骨頭,他又把你交代的事當成聖旨,辦得妥妥當當的,你難道不該獎勵他一下嗎?」
  羅剎輕笑一聲,伸手替她拉開椅子。
  「這表示妳在這裡住得還算滿意囉?」
  「基本上來說,還可以。」她在椅子上就坐。「但如果要我滿意,得再達成我一個要求才行。」
  「什麼要求?」羅剎在她對面落坐。
  「這幾天我在海邊逛的時候……」敖雙忽然住口,看見他的眉毛習慣性往上一挑,忍不住輕哼,「我討厭你這種表情。」
  「什麼表情?」他一臉疑問。
  「眉毛往上挑的模樣,看起來既高傲,又踐得像自以為高人一等。」她抱怨道。
  「這只是習慣。」
  「壞習慣就要改。」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算是一個壞習慣。」他看起來一臉深思。
  「現在有人告訴你了,請改正吧。」
  「我考慮。」他敷衍地一笑,「妳的要求是什麼?」
  「沒誠意。」她低聲咕噥,呆子才會看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想改。「我的要求待會再說,我想先吃飯。」
  「也好。」
  敖雙拿起酒杯,「謝謝你今晚的邀請。」
  「應該的。」身為主人,是應該招待客人的。羅剎舉杯回敬後,輕啜了一口,眼神深思的看著她,「妳今晚心情很好?」
  「還不錯。」她皺了一下眉,把酒吞下去。
  「下午的事,妳不生氣了?」他有點懷疑。
  根據前三天她老是故意和他唱反調,不理他的情況下推斷,她的脾氣並不好,怎麼這回在房裡待了三個小時,心情就變好了呢?
  「那要看你的表現。」她拿起小餐包,撕下一塊塞入嘴裡。
  「哦?」他招牌的挑眉表情再度出現,立刻惹來她皺眉,一臉不以為然。
  「喂,我在吃東西好嗎?不要惹我生氣。」她不滿地警告。
  「我做了什麼嗎?」他在等她的回答,可沒做什麼事。
  「我討厭你那種表情!」敖雙指著他的臉說,「還有,如果你想問我話,可不可以用長一點的句子,不要只是眉毛一挑就認為別人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妳對我的意見真多。」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直言不諱是我們敖家人的特色,雖然有些話並不中聽,總比某些人老愛故作神秘,一肚子彎彎曲曲好多了。」她甜甜一笑,不忘諷刺他一下。
  羅剎再啜一口酒,忍住笑意。
  「還有什麼意見,妳不妨一次說出來。」
  「說什麼?」她眨眨眼,「說你自大到無可救藥,說你狂妄到讓人討厭,說你無法無天到極點,說你可惡到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惡劣到讓人想釘稻草人詛咒你,覺得你根本是個大豬頭,你想聽哪一句呢?」
  豬頭?
  生平沒有被罵過跟這兩個字有關的詞,他的表情有點怪。
  「沒有人敢在我面說這種話。」
  「那是因為他們可能很膽小,被你嚇住了,再不然就是他們是靠你的薪水吃飯,當然不敢講你的壞話。」話一說完,蛤蜊濃湯正好送上來,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喝。
  嗯,味道還不錯。
  「妳應該知道這裡是我的地方吧?」他慢條斯理地問道。
  「知道啊。」她繼續喝湯、吃麵包,然後是主菜。
  「聰明的客人是不會當著主人的面,直接罵主人的。」羅剎瞥了她一眼,神情裡看不出喜怒。
  她的食慾還真好,湯喝完、麵包吃光,還繼續吃。
  「那是因為那些客人怕主人嘛,我又不怕你。」唔,好像真的罵得太老實了,敖雙暗自吐了下舌頭,人在屋簷下,還是不要太囂張,亡羊補牢一下好了。「不過,你也是有優點的。」
  「是嗎?」
  「你有風度呀。」罵了他好幾句,就說一句好話當是安慰好了。「聽到不好聽的話也沒有生氣,就招待客人來說,你也沒有失禮,還派個管家專門跟著我,怕我迷路,或是跌下海沒人發現,是夠周到了。」說到後來,她還是在指桑罵槐。沒辦法,誰教他這麼顧人怨。
  「這是真心話?」
  「是啊。」是真心反諷的話。
  「妳不是說敖家人從不說謊的?」她的表情哪像在讚美人?
  「是呀,所以我說的都是事實。」她微笑地點點頭,做出結論,「總結來說,你這個人還不算太糟,只是缺點比優點多很多而已。」這麼東拉西扯的,還能聽得懂她說的重點,就算他行!
  哼,敢欺負她,她不想辦法把他欺負回來才怪!有仇不報,非敖家女子本色也。
  羅剎聽完,一語不發的放下酒杯,逕自喝完濃湯,拿起餐巾抹了一下嘴。
  「還有嗎?」
  「還有啊,就是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我就不會再生氣了。」她開始說重點。
  「什麼要求?」
  「我要你招待我出海。」
  「出海?」
  「對呀。」她點點頭,「海邊不是停了一艘遊艇嗎?喬夫管家說那是你的船,要坐得經過你同意,叫我來問你。不過,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不會開船,所以你要記得配一個船長給我。」這樣她才能出海玩。
  「為什麼想出海?」
  「在海邊看夠了,我想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又不是常常有人招待我去私人島嶼度假,這麼難得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享受。」有福不享是呆瓜,她才不要當呆瓜。
  「所以妳剛剛的長篇大論,只是為了想要我同意妳出海?」
  潑婦最令人不耐,而她卻不罵人、不撒潑、不賭氣、不任性,用這種方式表現怒氣,的確夠聰明,也夠與眾不同。
  她不直接說她不高興,反而拐著彎把他罵一頓,而且說得像是他多虧欠她似的,得答應她的要求來做補償。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良心囉。」敖雙朝他甜美地一笑,然後低頭繼續吃她的晚餐。
  「如果我正好沒有呢?」他淡淡地反問。
  「啊?」她抬頭瞪著他,「你不可以沒有!」
  「為什麼?」
  「你得證明你有良心,答應讓我搭遊艇去玩,這樣才算是個好主人。」他連這個小小願望都要剝奪嗎?
  「答應讓妳出海,好讓妳有機會逃走?」
  「逃走?」對哦,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可惜的是,不行。「你以為我是你嗎?有福不會享啊,好端端的我幹嘛要逃走?」
  「不是為了逃走才想出海?」這下換羅剎感到訝異。
  「當然不是。在這裡有得吃、有得住、有得玩,又有人服侍,日子過得舒服又快樂,我何必急著走?」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再說,我不會游泳,如果打這種主意,最後的結果大概不是逃走,而是我的小命直接掛點在大海裡,你想我會這麼笨嗎?」她又不是笨蛋,幹嘛自找苦吃。
  「妳真的不會游泳?」他還是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她白他一眼,「騙你又沒有錢可以拿,而且我不說謊的。」哪像他,卑鄙小人一個,動不動就欺負她,又愛擺酷樣,跩得跟什麼似的……
  「妳在嘀咕什麼?」他聽得哭笑不得。
  「沒有。」她停止嘀咕。「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要求?」
  「我答應。」他爽快地點頭。
  「真的?」敖雙不敢相信,他心腸這麼好?
  「套句妳說過的話,騙妳沒有錢可以拿。」
  呿!竟然挖苦她。不過算了,看在他答應的份上,她就度量大一點,不跟他計較了。
  「那你什麼時候讓我出海?」
  「妳想什麼時候去?」
  「當然是愈快愈好,最好是明天。」省得夜長夢多,一拖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明天船長放假,後天得先做出海前的保養,那就大後天吧。」他很爽快地訂出日期。
  「耶!」敖雙歡呼一聲,俏臉開心得發亮。「看在你這麼爽快的份上,我決定修正我的評語,基本上,你還算不錯,從我很討厭的男人,轉成我討厭的男人。」少掉「很」哦,夠寬大了吧。
  羅剎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這算哪門子的寬大呀?
  兩天後一大早,敖雙興匆匆地跑向碼頭,高興地登上遊艇。
  當遊艇漸漸駛離碼頭,在藍色的海面上滑出一條長長的白色水波,撲鼻而來的儘是海水鹹鹹的味道與鹹鹹的空氣,沒有討厭的人在身邊,眼前只有一片澄淨,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不過,冬天的海風是寒冷的,沒多久她的鼻子就凍紅了,即使圍著圍巾,脖子還是感覺得到風的寒冷。
  明明冷得直縮著肩,敖雙還是堅持地站在桅桿邊,為的就是看這一片海天的景色。
  一件風衣忽然披上她的肩頭。
  咦?她立刻回過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長長的金髮依然束在身後,但是這個從一開始就沒穿過除了黑色西裝以外的男人,居然穿著一套白色休閒服出現,還無聲無息地站到她背後,敖雙立刻一臉提防。
  他想幹嘛?
  「不可以嗎?」羅剎將手臂撐在她兩側,正好把她困在懷抱裡。
  「當然不行,有你在會破壞我的心情。」她只顧著瞪他,一點也沒發現兩人姿態間的親暱。
  「妳可以當我不存在。」他連看也沒多看她一眼,目光直視著海面。
  「你走開一點啦!」敖雙不滿地推推他,「是我先站在這裡的。」
  「那又怎麼樣?」他低頭看著她氣呼呼的俏瞼。
  「這表示先來先贏,你去旁邊站啦!」這傢伙以為他比較高、比較壯,就可以隨便搶她的位置嗎?
  他挑高一眉,「一起看應該沒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
  「有什麼關係?」
  「你會破壞我的心情,會搶走我呼吸的空氣,縮小我活動的範圍,讓我有很大的壓迫感。」言下之意就是他最好快走。
  「就當我不存在就行了。」他一點也不在意。
  她不禁氣結。
  「豬頭。」好半晌,她終於冒出逭兩個字。
  「什麼?」他一怔。
  「你是一個大豬頭。」她瞪著他。
  羅剎皺起眉,明顯不高興起來。
  「幹嘛?別以為你擺張臭臉我就會怕你,告訴你,本小姐不吃這一套,你休想……唔……」
  他他他……又吻她?!
  敖雙兩隻手抵在他胸前,反抗地想推開她,他卻快一步收攏手臂,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
  她當然不會乖乖就範,扭著身體想轉開頭。
  「唔……你、你幹嘛……」她用眼神射殺他。
  他一雙藍眸含著戲謔和挑釁,手臂圈得更緊,讓她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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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6: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可惡!
  小人!
  這個大豬頭!
  恃強凌弱的臭男人!
  唔……
  不行了,敖雙被吻得有點缺氧,而且氣得頭昏、雙腿發軟。
  當捶打他的雙拳漸漸變得無力,羅剎察覺到她的狀況,但唇上的力道卻沒有放鬆,緊緊吮住她,徹底嘗遍她的甜美。
  真……真的不行了……她頭暈、腳軟……快……快昏倒了……敖雙的意識漸漸昏沉,雙眸無力地合上。
  好一會兒,所有的感覺都飄飄浮浮的,沒有一點真實感,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渙散的意識漸漸又凝聚,她才找回一點點睜開眼的力氣。
  「你……」明明是震驚兼惱怒,她發出的卻只是個虛弱的單音。
  她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裡,雙腿無力地顫抖,小臉靠著他的胸膛不住喘氣,沒癱倒在地上完全是靠他的扶持。
  但她的怒火可一點也不受影響。
  「你這個……暗施偷襲的小人!」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後,敖雙立刻瞪著他叫道。
  「妳的脾氣真差。」他忍不住搖頭。
  「我脾氣差?」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敢這麼說。「如果不是你老惹我、欺負我、佔我便宜,我何必對你發火?」他根本是做賊的喊捉賊!
  「妳不喜歡我吻妳?」
  「不喜歡!」她又沒有被偷襲的癖好。
  「那妳為什麼抱著我?」
  咦?敖雙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她的雙手居然環著他的頸項,雖說是被他摟著,但是她也一直緊靠著他,絲毫沒有一點排拒的樣子。
  她火速收回手。
  「那、那是因為……因為我缺氧,那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絕絕對對不是巴著他不放!
  「是嗎?」羅剎作勢要放手。
  「喂!」她立刻摟得他緊緊的,因為……很可恥的,她還有點站不穩,不摟緊他,她就要難看地跌在地上了。
  「現在可是妳緊摟著我不放。」他雙臂稍稍收攏。
  可惡!他根本是小人升級版,就只會欺負她。
  敖雙瞪著他,一會兒後氣力恢復,她立刻發難。
  「你放開我啦!」她邊說邊推著他。
  但羅剎牢牢困住她,讓她的反抗一點效果也沒有,就像只小螞蟻想推開一把椅子,即使小螞蟻推得滿頭大汗、渾身氣虛,那把椅子不動就是不動。
  可惡!她氣得捶打他。
  「我發現……」他歎了口氣。
  「嗯?」她氣怒的瞪他一眼,「你發現什麼?」
  「還是讓妳氣虛無力比較好,這樣妳才會乖乖的,不會像只刺蝟,見到人就刺。」
  「氣虛無力你個頭……唔!」她還沒罵完,唇瓣又被堵住。
  小人,又用這一招!
  此時敖雙真是萬分懊悔,為什麼以前沒把吻技練好一點?為什麼要嫌棄那些男人而不肯讓他們更進一步?如果她的「潔癖」症狀輕一點,現在就不會呆呆的被欺負了。
  與剛剛的強悍不同,雖然他還是箝制得她無法反抗,但是他的吻卻變得比較溫柔,不是強霸得像要奪去她所有的呼吸、占光所有的空氣,反而密密深深的吻著她,讓她有種水乳交融的親密感受。
  明明是冷淡的薄唇,卻有著無比的熱度,熨貼著她微腫的唇瓣,讓她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和一股陌生的親密;他毫不客氣地侵入她口裡,半點拒絕機會也不給,直接勾住她的小舌,霸道地與她糾纏著。
  她想縮回,他就吮得愈緊,舌尖掃過她唇內的每一處,帶來一股酥麻的奇妙感受,讓她心裡浮現一股親密的渴望,完全無法自己。
  完蛋了,她真的要完蛋了……她居然希望他不要停,能一直吻下去,他是她討厭的人哪,無禮自大得不可救藥,為什麼偏偏會有這種讓人為之昏亂的吻功?
  她的身子不自覺地一直往他懷裡偎去,即使隔著衣服,她依然感覺得到他結實的體魄,他似乎震動了下,鎖在她腰間的手臂更加箍緊,披在她肩上的風衣掉落在甲板上,海風冷得像要穿透她的骨髓,讓意亂情迷的她及時回過神。
  「唔……」敖雙像燙著似地放開緊摟著他的手臂,改而開始推他。
  放開我。
  他依然鎖著她的唇瓣不放,她根本掙脫不開,只好用眼神命令他。
  不放。
  羅剎眼裡清楚明白地寫著這兩個字,然後輕咬她一口。
  噢,痛!
  她瞪他。
  他唇畔含著笑,用力箍緊她,像要把她完全嵌進他身體裡般,從他身體傳來的熱度,讓她不禁有些心慌。
  「放……唔……」「放開我」三個字根本說不全。
  他想要她。
  敖雙凝視著他,看見他藍眸裡透出的火熱訊息,她心裡的警鐘登時作響,直覺得危險。
  「不……」他休想對她不軌,她劇烈掙扎著,拳打腳踢,但就是沒能撼動他分毫,反而讓自己被他抱得愈來愈緊。
  他到底想幹嘛啦!敖雙又急又氣,不斷掙扎,片刻後,羅剎終於放開她的唇。
  「如果妳不想我在這裡就要了妳,最好別再動了。」他沙啞道,雙臂依然緊緊箝制著她不放。
  不必什麼威脅恐嚇,就算他的聲音很小,但光是他那露骨又滿含的侵略性眼神,敖雙就明白了。
  「你……別亂來。」她心一慌,頓時氣弱。
  該死的,這種聲音算是哪門子的抗議,他會聽才怪!
  「如果我就是想亂來呢?」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讓人一看就明白,羅剎忍不住逗著她。
  「你別忘了,你是為了『綠虹之星』才把我捉來的。」她急忙提醒他。
  他不以為然,「那跟現在是兩回事。」
  「才不是兩回事,你想搶我家的傳家之寶,那我們就是敵人,你怎麼可以跟敵人這麼親密?」
  「妳不是敵人,妳只是個女人,如果我要妳,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他低下頭,細細地吻著她的耳垂,勾起她陣陣輕顫。
  「但是我不要你。」她推著他。
  「由得了妳嗎?」他說發情就發情,當真在光天化日之下,四周沒有遮避物的甲板上,就開始攻擊她。
  「喂,羅剎,你……」話還沒說完,她的上衣已經被扯開,他將她壓靠在桅桿上,隨即吻上她胸前露出的肌膚。
  「不行……」她閃躲著,可是胸口明顯一串吻痕說明這男人此刻不接受拒絕,敖雙不由得又急又氣。
  等等……海?
  她忽然靜止不動,別開臉不看他。
  她的安靜讓羅剎停下侵略的動作,抬起頭看著她。
  「你……可惡!」趁他不備之際,敖雙迅速出手,利用轉身的動作借力使力,把他推下船。
  羅剎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船外跌去,但如果他得跌落海,她也休想倖免!
  放棄救自己的念頭,他拉著她的手,一同摔下船。
  「喂,你放手……啊!」
  撲通兩聲,兩人一前一後跌進海裡。
  「不……」一落海,敖雙就慌了,雙手不住地掙扎著,卻怎麼都掙扎不出海面,鼻口嗆進好幾口海水,「唔……救……」
  腳踩不到地,又無法讓自己浮起來,就在她神智昏然間,身子緩緩往下沉……
  恍惚間,敖雙只覺有股力道一直要扯住她,她嚇得更加用力掙扎。
  好不容易那股力道消失了,她只覺得四肢好沉重,沉得她抬不起來,嘴裡有鹹鹹的味道,是海水。
  她要溺死了嗎?
  不,她不想死……敖雙掙扎著想揮動雙手,可是卻使不出氣力來,她不想死,誰來救救她……
  忽然,她的手臂像被什麼拉住了,扯住了她往下沉的身子,然後是腰被抱住,她被摟著往上移動,之後……
  有人在對她的嘴巴吹氣,然後是沉重的力道壓著她的胸口,她開始感覺到疼痛,好痛、好痛……
  「咳!咳咳……」她猛地咳出好幾口海水,被倒流的水嗆得鼻子臉頰通紅,好困難才睜開眼睛。
  「敖雙!」
  一聲沉喚,伴隨著一個粗魯的動作,她被緊緊抱住。
  「咳、咳……」她喘息著,掙扎著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是誰把她抱得那麼緊。「羅……羅剎?」
  「把船開回去。」羅剎頭也不抬地下令。
  「是,少爺。」船長立刻回駕駛艙,把船掉頭。
  「哈啾!」好冷……咦?
  那件掉在甲板上的風衣又回到她身上,密實地把她整個人裹住,他打橫抱起她,走下船艙。
  「我……」他抱得她好緊,讓她覺得痛了。
  「閉嘴!」羅剎的語氣不善。
  敖雙不禁氣悶,她剛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他說話就不能溫柔點嗎?
  只會命令別人的超級沙豬臭男人!
  沒力氣和他爭,她只好在心裡不斷偷偷罵他,直到下了樓梯,走進舒適的船艙,他將她放在床上,打開暖氣,再脫掉裹住她的風衣,然後開始脫她身上的衣服。
  「你、你做什麼?」敖雙拍開他的手,拉緊身上的衣服。
  他休想再一次把她扒光!
  「妳的衣服濕了,必須換掉。」羅剎沉聲道。
  「你自己的衣服還不是濕了。」他幹嘛不去換啊?
  「我沒妳那麼虛弱。」他拉開她的手,繼續解開扣子。
  「喂,你住手,離我遠--」
  「妳真吵。」他將她推倒在床上,用力吻了下她的唇瓣,讓她知道他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好。「妳再不乖乖換衣服,我們就都不必換了。」
  「我不准你再脫一次我的衣服!」敖雙就是敖雙,永遠都不會聽話,永遠都跟他大小聲的爭辯。
  「妳現在有力氣可以自己脫衣服嗎?」他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打倒她了。
  「我可以回島上再換。」
  「到那時候妳已經感冒了。」
  「反正你的島上什麼都有,連醫生也有,你還怕沒人替我看病、開藥嗎?」
  「我不許妳生病。」他繼續動手脫掉她的長袖毛衣,接著解開長褲的褲頭。
  「喂,你……住手啦!……」她拍開他的手,側翻過身背對著他。「羅剎,我警告你,不准再亂來,不然我……」
  「不然怎麼樣?」他瞪著她的背。
  「不然……哼,總之,你離我遠一點啦!」在別人的地盤上,她說什麼威脅話都沒用。
  「不許任性。」他將她翻過來,拉下她的褲子,接著是上衣,動作利落而迅速。
  「羅剎!」她再度氣紅了俏臉。
  可惡!在這裡她沒有衣服可換,衣服又被他毀了,那她要穿什麼?
  很顯然的,羅剎才不管,把她身上的濕衣服都扯下來後,再用棉被將她蓋得密實,確定室內溫度夠暖了,這才去換自己的衣服。
  這男人……這算是在關心她嗎?
  雖然人躺在床上,被包得跟顆粽子一樣,不過敖雙的頭還是可以移動,她一轉頭,就看見他一點也不迴避,當著她的面就將衣服脫掉換穿浴袍,腰間的結還打得鬆鬆的,露出一片小麥色的健壯胸膛。
  他很高,一頭長髮讓他的俊美更添三分陰柔,臉上慣有的冷淡表情,絕對不會讓人以為他是個沒用的男人,事實上,他身上有一種氣勢,是屬於掌握權力的人才有的霸氣與沉穩,讓人不敢輕視。
  和她二哥的內斂不同,羅剎的霸氣是外放的,他不是狂得會讓人心生反感,而是那種讓人無法猜透的深沉與狂放,即使他就站在面前,也無法料中他心裡在想什麼,猜不出他下一秒鐘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除了那股形於外的氣質外,他的身材也很有看頭,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但渾身肌肉結實、精壯,整個人線條勻稱,是那種會讓女人流口水的完美男人身體。
  他應該有不少女人吧?敖雙兀自想著。
  羅剎轉身走到床畔,坐在床沿上,雙手撐放在她兩側。
  「看夠了嗎?」
  「不夠。」敖雙回過神,皺皺小鼻頭,臉有一點紅,但她可不打算擺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他都能把她看光光了,她當然也可以。
  「那要怎麼樣才夠?」
  「等哪天我能讓你毫無反抗之力,然後把你扒光光的時候,我才會覺得滿意。」哼,這叫以牙還牙!
  就算以前沒看過男人裸體,但是從現在開始,她會努力習慣的。
  「妳精神很好嘛。」一點也不像是剛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的人。
  「誰教你一直惹我生氣。」都是他的錯。
  「是我救了妳,不然,妳這條小命已經到閻羅王那裡報到了。」
  「真稀奇,你居然知道閻羅王。」那是中國鬼怪神話裡才有的人物耶,怎麼他這個西方人會知道?
  「中國文化挺有趣的,所以我花了點時間閱讀了一些。」他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感覺一下她的體溫。
  他這種語氣,好像中國文化是專門給人打發無聊時間用的似的,實在讓人生氣。
  「喂,不要亂碰我。」雙手也被包在被子裡,她只能用眼神瞪著那只放在她額頭上的手。
  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在對她毛手毛腳,真是有夠過分。
  「不要命令我。」他淡淡回道。
  「你不要碰我,我就不會命令你。」他那是什麼語氣?是他的錯耶。
  「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可以說不行。」
  又來了,又是這種狂妄自大的語氣。敖雙氣悶。
  「你走開啦!」不行是他家的事,她才不理。不想再跟他說話,她背轉過身,小臉埋進枕頭裡,掩住一聲噴嚏。
  羅剎當然不會聽她的話,逕自將她連被抱起來,緊緊摟在懷中。
  「喂--」敖雙才要抗議,小臉就被他壓進懷裡,然後又抱得她好緊好緊,害她差點喘不過氣。
  他是怎麼了?
  敖雙想抬眼看他,可是他卻更加抱緊她。
  「乖乖的,別動。」
  「你……」
  她甫開口,他又加上一句:「也別說話。」
  敖雙再度氣悶。這傢伙就不會用溫柔一點的語氣說話嗎?就只會命令她,佔她的便宜。
  羅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但他就是不想放開她。
  他很清楚敖雙是個美得會讓任何男人都為她心動的女人,但除了美麗的容貌外,似乎還有一種更深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接近她、逗她,就算她老是氣呼呼的,罵他又批評他,但他就是無法生她的氣。
  他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為什麼能容許她的放肆?
  先前他因不甘一個人落海,才故意拖她下水,但她落海後的情形,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他愈是要拉她,她掙扎得愈是劇烈,讓他不得不暫時退開,可是他才退開,她居然就直往下沉!他立刻潛進海裡,發現她已經失去意識,立刻抱住她往上游,然後在船長的幫助下回到船上。
  她真的不會游泳!
  如果他動作再慢一點點,她一條小命可能就會不保了,這個事實讓羅剎受到巨大的震撼。
  救她回到船上,怕她著涼,他立刻動手替她換衣服,結果她卻一直抗拒他,一張小嘴更是忙碌地朝他罵個不停。
  這是差點溺斃的人該有的反應嗎?
  剛從鬼關關回來的人,是這麼有活力的嗎?
  此刻被他緊抱入懷的身軀是如此的嬌小柔軟,思及她落海後的情形,讓他無法不膽戰心驚。
  羅剎不願去細想自己反常的原因,只知道她不可以有事。
  「羅剎?」好一會兒後,敖雙小小聲地喚道。
  溺水的人是她耶,怎麼這傢伙看起來比她還要受到驚嚇?
  羅剎沒有回應她,倒是艙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他沉聲道。
  「少爺,我們到碼頭了。」船長恭敬的稟報。
  「要喬夫管家立刻準備好熱水。」他交代道。
  「是。」船長立刻離開。
  羅剎沒說什麼,直接連人帶被地抱起她。
  敖雙嚇了一跳,「喂,你做什麼?」
  「放心,我不會讓妳摔下來。」他保證道,舉步往外走。
  「最好是這樣。」她朝他扮個鬼臉,咕噥道:「你又毀了我一套衣服和鞋子,還有圍巾,記得要賠給我。抱穩一點哦,我可不想摔得渾身淤青。還有,這次不算,你欠我一次出海的觀光行程,不准你反悔,然後……」
  還有然後?
  她的要求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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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7: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在這座私人小島上,唯一的一棟建築物,是大得宛如城堡般、充滿希臘風格的別墅,四方形圓角的建築,使得別野裡的任何一間房間都能清楚地看見海景,建築中央則設計成中庭花園,有噴泉、流水、花園步道與溫室等。
  羅剎的居處位在東方,隔了上千坪遠的西方相對位置,則住著一名深居簡出、年約六旬的男人,他就是羅剎的養父--羅德。
  歲月在他身上、發上留下了灰白的痕跡,然而那張臉上,卻沒有上了年紀的人該有的和藹可親,反而隨著歲月流逝而顯得更加冷厲。
  「老爺。」才剛準備好少爺要的熱水,喬夫管家便接到老爺的傳喚,只好把手上的工作交給別人,自己趕緊來見老爺。
  「喬夫,羅剎派傑西帶了個女人回來,對嗎?」與羅剎相同平淡的語氣,不同的是,羅德說話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重點。
  「是的。」
  「她來多久了?」
  「快一個星期。」喬夫管家恭敬的回答。
  「客人來了快一星期,居然沒有人想到該告訴我一聲?」羅德冷淡的語氣轉為怒意。「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爺的存在嗎?」
  喬夫管家低著頭,接受老爺的責罵。
  「你現在眼裡只有羅剎,沒有我了,對嗎?」
  「喬夫不敢。」喬夫管家低應。
  「不敢?」羅德嗤哼一聲。「喬夫,不要以為現在當家的人是羅剎,你就只顧著討好他,別忘了,當初是誰拉你一把,讓你有今天這種安穩的日子可以過的。」
  「喬夫不敢忘。」就是因為不敢忘,所以他依舊對老爺恭敬。
  當初他和兒子傑西流落街頭,是少爺發現他,徵得老爺同意,才收留他們,讓他們父子倆衣食無虞,他感激少爺,但同樣對老爺也有感激。只是,人的忠心若只能屬於一個人,那麼,他無疑地是偏向少爺。
  「那女人是誰?」見喬夫態度依舊恭敬,羅德這才緩下口氣。
  「是敖雙小姐。」喬夫管家照實回答。
  「敖雙?」他眼神變得更加銳利,「是敖承的女兒?」
  「是。」
  「羅剎把敖承的女兒安置在島上有什麼用意?」
  「少爺有少爺的想法,喬夫不便過問。」
  羅德抬起眼,一雙銳眸直望著喬夫管家。
  「喬夫,你對我也要隱瞞嗎?」
  「喬夫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少爺的想法與作法,向來不會對任何人解釋,喬夫的確不知道少爺的打算。」喬夫管家惶恐地回道。
  原本他認為少爺抓了敖小姐,只是為交換「綠虹之星」,少爺也承認過,可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不那麼肯定了。
  少爺對敖小姐的態度太不尋常……
  「敖雙長得如何?」
  喬夫管家沉吟了下,語帶保留地說:「敖小姐長得很清秀。」
  「只是清秀?」
  「敖小姐像敖先生多一些。」老爺對敖雙的好奇太多,喬夫管家直覺不安,只能輕描淡寫地回應。
  「好吧,告訴你的少爺,要他別忘了答應我的事。」知道問不出什麼重點,羅德只能這麼命令。
  「是,喬夫一定會轉告少爺。」
  「沒事了,你回去吧。」
  「是,老爺。喬夫告退。」管家退了出去。
  男人一旦沒有了權與勢,不論做什麼事,都沒有人會多理,這個道理羅德這十年來體會得特別深刻。
  權與勢對他來說雖然重要,畢竟他曾經擁有過,現在失去了,還不至於特別留戀,只有一件事,他這輩子到死都會堅持。
  那個讓他愛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卻始終得不到的女人,至今仍然幸福地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既然他得不到她,又捨不得報復她,那他所有的恨與怒,當然就由那個男人來承受。
  敖家人,休想好過一輩子!
  直到今天敖雙才發現,這座島雖然看起來與世隔絕,但事實上,它並沒有那麼與世隔絕。
  拜落海之賜,她終於有幸一睹溫水浴池的「芳容」。
  羅剎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既然特地興建了浴池,當然不會只是小小一個池,而是特地辟出一間房,改成溫水浴室。
  幾十坪大的空間,在中央鑿了個圓形的池子,池邊立了四根圓柱,上頭各有一個開關,可以控制冷熱水的大小與噴水柱,圓柱問以白色的紗簾相隔,也有開關可以控制室內燈光的顏色與強弱。
  池旁的凹地裡提供了不同的浴水選擇,有海鹽、熏衣草、硫磺水等十幾種自然溫泉與時下流行的泡澡種類,池子裡也設有梯階座位與按摩功能,全部都是由嵌入圓柱的電子按鈕來控制。
  羅剎按下沐浴用的溫水,然後將敖雙放入白色的浴池裡。
  「你是要讓我洗澡?」
  反正身體都被他看光光了,加上熱水很快注滿浴池,水面上冒起陣陣白煙擾人視線,她也就沒費事去尖叫或者遮掩自己,只不過她將自己沉入水裡,只露出一顆頭。
  「泡熱水可以祛寒。」他邊說邊脫下浴袍也進了浴池。
  「喂,你幹嘛?」敖雙嚇了一跳。
  「泡熱水澡。」這非常明顯吧。
  「可是我在這裡耶。」這傢伙懂不懂男女有別啊?
  「剛剛我們掉進海裡,不也在同一個『浴池』裡?」他似笑非笑地問道。
  「那不一樣!」她差點尖叫。「那時候我們有穿衣服,還有,誰跟你一起掉進海裡?我是被你拉下去的無辜受害者!」
  「動手推人下海的可是妳喲。」羅剎笑著掃了她一眼,先做壞事的人可不是他。
  「如果你不亂吻我,我哪裡會推你?」敖雙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對我毛手毛『嘴』,本來就是你的錯!」他休想把罪過推到她頭上。
  「毛手毛嘴?」有這句成語嗎?
  「少轉移話題,你快點出去!」她趕他。
  「我才是這裡的主人吧?」她這是鳩佔鵲巢。
  「你的房子那麼大,難道只有這個浴池嗎?」她白他一眼,「你去別間啦!」
  「這一層樓只有這個浴池。」
  「那我回我房間泡澡,你轉過身去。」她命令道。
  「何必這麼麻煩?這個浴池夠大。」
  「對不起,你不知廉恥,但我還要顧及我們敖家的名聲,所以,你自個兒慢慢泡吧!」她才不想回去被哥哥們念到臭頭。
  「太過在意別人的想法,是愚人的行為。」
  「像你這樣為所欲為,只顧自己開心的人,根本是自私。」這傢伙居然說她是愚人,他才是笨蛋咧。
  「才相處兩天,妳就這麼瞭解我是個自私的人?」羅剎咧嘴一笑,笑得她頭皮有點發麻。「所以妳應該知道,我做事向來只在乎自己高不高興,而我決定的事,絕對不會讓人有反對的機會。」
  真是狗改不了吃……咳,反正他的自大無可救藥了,她才不跟他攪和!
  「你自個兒去高興吧,我才不奉陪。」直覺告訴她快點離開才是安全之道,顱不得害羞,她轉身就走。
  但還沒出浴池,羅剎便從身後抱住她,將她拉了回去,她頓時感覺到背後一陣灼熱。
  「敖雙……」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惹得她全身一陣酥麻戰慄。
  「放開我。」她微微掙扎著。
  「不放。」羅剎簡單地丟給她兩個字,兩片溫潤的唇瓣貼上她的肩頭,印下一吻。
  親密的吻觸,讓兩人都顫動了下。
  「羅剎,你放開我。」
  又是這句,他心火突冒,雙臂勒得她更緊。
  「不放!」他想要的東西絕對會辦法得到,在他的字典裡沒有「放」這個字。
  「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他輕吻著她,修長的手指在她腰上輕輕佻動。
  「你要的……不是我。」她咬住下唇,竭力不讓自己為他而情動。
  「妳又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你要的……是『綠虹之星』……」
  羅剎輕笑一聲,「『綠虹之星』與我們之間的事無關。」
  「但你要它不是嗎?你想用我來交換我家的傳家之寶,我可以成為人質,但是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玩物!」
  身為人質,她的自由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可以反抗、可以嬉鬧、可以謾罵,因為她很清楚她與他之間的關係。
  他吻過她又如何?裸身相對又如何?
  他們之間的身份對立,是不會變的。
  羅剎將她推向前、轉過身,雙手撐放在浴池邊,依然將她鎖在自己懷抱裡,兩人面對面。
  「妳拒絕我,只是因為『綠虹之星』?」
  「這還不夠嗎?」她雙臂環胸遮住胸前春光,也避免兩人太過貼近。
  「不夠,因為在我眼裡,這不成理由。」他唇邊勾起一抹笑。
  「但對我來說,它是理由。」敖雙昂首瞪著他,「你想要「綠虹之星』,就是我的敵人。」
  「妳執意要這麼認定隨便妳,與敵人共枕,聽起來更讓人蠢蠢欲動。」說完,他欺身再度吻住她。
  「不要……」她轉著頭躲避,但他不理會。
  這次他是來真的,不管她怎麼躲,他就是有辦法吻得到她的小嘴,並將她困在懷裡與池壁之間,讓她連一點點掙動的空間也沒有。
  她放開手臂想推開他,他卻更向前,直接牴觸上她胸前的柔軟,她不禁倒抽口氣。
  「羅剎,你不要再鬧了!」她好不容易逮到空檔大叫,「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妳認為我像在開玩笑嗎?」他淡淡反問,身體壓得她更緊。
  不……不像。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眼神一點也不輕鬆,慾火仍然熊熊燃燒著,而且他的身體更是緊繃著,蓄勢待發。
  「你不能這樣……」敖雙真的慌了。「我不是你,沒有辦法和敵人上床,你一定會害我哭的。」
  「妳會哭嗎?」羅剎抬起她的臉,望入她明媚的鳳眸裡。
  「怎麼不會?」她白他一眼,「你不知道男人是最會害女人哭的一種動物嗎?」
  他揚起一抹笑容,「那麼,就讓我看看妳為我哭泣的情景吧。」說完,他欺身吻住她。
  怎麼這樣?
  這還算是人話嗎?
  敢情他是覺得她哭是一件好玩的事嗎?
  真的是太、過、分、了!
  「走開,不要吻我!」敖雙用力捶他的肩,但捶沒兩三下手就痛了,怎麼那麼硬,他的肩膀是鐵做的嗎?
  羅剎不理會她的抗拒,吻得更加深入,一手按在她的腰後,讓兩人的身體貼合的沒有一絲縫隙。
  「羅剎……不要……」她拚命扭頭想避開他的吻。「我不要這樣……」
  「雙,妳繼續扭動的話,會讓男人想要溫柔都很難……妳明白嗎?」他的唇貼在她頸邊輕喃。
  「我不明白,你不可以強迫我!」她用力推他。
  他謔笑了一聲,捉住她的雙手壓在她頭頂,唇與舌開始在她胸前烙下痕跡。
  「你……放開我,別吻我……那裡……羅剎!」他的吻痕印滿她雪白的胸前。
  這男人真的不打算放過她,太過分了!
  可惡,既然她得受苦,憑什麼讓他得到歡樂?還這樣制得她動彈不得,他卻可以恣意欣賞、碰觸她的身體?
  可惡……既然避免不掉,那就兩個人一起墮落好了!
  他讓她不好過,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敖雙輕扭動身體,摩擦著他的身體,他很快有了反應,在他全身都貼著她的情況下,她當然感受得到他已然昂起的亢奮。
  「放開我……」她低喃,不再反抗,聲音柔得像吹過樹梢的春風。「羅剎,你壓我得好難過……」
  他立刻抬起頭,藍眸雖然閃著火熱卻不失謹慎。
  「我想通了。」她漾起一抹笑靨,「你真要為所欲為,我絕對沒辦法抵抗的,而且這裡是你的地盤,我連逃都沒得逃。」
  「所以?」
  「你知道嗎?強暴會在女孩子心裡留下很深的陰影,甚至從此懼怕男人,再不敢接近任何雄性動物。」她的語氣像在聊天。
  「那又如何?」
  她看著他,「你應該很有經驗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想,我不要一個很痛的做愛回憶,我要一個不會在事後把你罵成豬頭的經驗,你可以給我吧?」
  「妳在打什麼主意?」她前後態度相差太多,讓羅剎高昂的「性致」頓時冷卻了幾分。
  「我哪敢?」她一臉無辜,「我又打不過你,也沒你聰明,沒你蠻橫,只好順著你的意思呀。」她可不想自討苦吃。
  「是嗎?」
  「你很多疑耶。」她皺皺小鼻子,「不是告訴過你,多疑的人容易衰老嗎?我只是把我的意思表達出來,你沒必要提防成這樣吧?還是……」她瞄了他一眼,「你怕栽在我手上,從此愛上我、離不開我?」
  羅剎挑高一眉,莫測高深地笑了。
  「妳是第一個敢對我下戰書的女人。」
  「那又怎麼樣?」她學他挑眉。
  「是呀,那又怎麼樣?」他放開她的手,「所以,我接受了。」
  敖雙揉了揉手腕,埋怨地睞他一眼。
  「幹嘛把我抓得那麼緊?會痛耶。」
  「我想待會妳會更痛。」他懶懶的語氣,暗示意味十足。
  「是誰痛還不曉得呢。」她嬌甜地一笑,兩手搭上他的肩,手指緩緩輕撫著他結實的肌肉。
  鼓鼓的肌肉,讓她忍不住多按了幾下,硬邦邦的呢,一點也不柔軟。
  敖雙努力回想以前知道的男性敏感處和挑逗方法,決定拿他來當實驗品,她傾身主動吻他,唇瓣滑下他的喉結輕吻了幾下,她發現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嘿,這個好玩。
  她繼續玩,輕蹭著他的身體,玉手輕撫著他的胸口……直到來到肚臍,再向下來到男人最重要的……哇!她暗自吞了口口水,那個……怎麼可能……
  她光想到要去碰都覺得害怕了,怎麼可能讓他放進她……不行,她不玩了。
  察覺到她有退縮的念頭,羅剎終於收回主控權,低頭給她一個比她給的強上十幾倍的火熱親吻。
  敖雙差點癱軟在他懷裡,吻得唇瓣又紅又腫後。
  「羅剎……」她拉住他的頭髮,臉色潮紅地搖搖頭。
  他卻只是一笑,暫時放過她,就在她放鬆身體,整個人完全賴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堅挺已經悄悄開始入侵。
  當她警覺到是有什麼發生,他已經攻進她的柔軟,一舉穿透。
  「呃……」她發出痛呼聲,隨即緊咬下唇。
  他還在往前,讓她忍不住掄拳捶他的肩。
  會痛!
  「妳可以咬我。」他居然笑笑的建議。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客氣什麼,立刻滿懷報復地傾身張嘴咬住他的肩膀,誰知道她傾身的動作正好讓他更加深入。
  可惡……他根本是在拐她……她為時已晚的發現,卻已經來不及推開他。
  他讚歎一聲,「妳的確夠格讓我癡迷。」就算她沒有經驗,體力也不如他,她還是不肯輕易投降。
  她只能緊緊攀住他,任一波波愉悅快速累積,終至到達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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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7: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清晨,當天光透過窗簾照進房裡,羅剎已然睜開眼睛,感覺到身旁多了一隻「無尾熊」。
  他低頭看見敖雙沉睡的嬌顏,甦醒的身體知覺再度敏感起來,偏偏她還一無所覺地緊摟著他不放。
  「少爺。」
  房門外傳來喬夫管家一聲刻意壓低的呼喚,羅剎隨即輕手輕腳地掙開她,然後將他的枕頭塞進她懷裡。
  枕頭上的微溫和柔軟,讓她忍不住將臉埋了進去,兀自睡得香甜。
  一股尖銳的刺激往下腹竄去,羅剎臉上表情不變,披上睡袍之際,卻看見身體忠實的反應。
  漠視身體的需求,他走向淋浴間,打開冷水沖刷全身。
  她對他的影響出乎他的預期,這不是一件好事。
  十五分鐘後,羅剎衣著整齊地出現在餐廳,在用完早餐後,和喬夫管家一同轉往書房說話。
  「少爺,敖小姐她……」
  「別吵她,讓她睡吧。」他淡淡地道。
  「是。」明白主子語氣裡的意思,是不要他再追問,喬夫管家順從地轉移話題,「那少爺要到德國的計劃,是否照舊?」
  依照少爺原訂行程,一個小時後,他將搭私人飛機飛往柏林。
  羅剎點點頭,「行程不變。」
  「需要我陪少爺一同前往嗎?」
  「不用,你留在島上……照顧敖雙。」
  「是。」少爺對敖小姐果然不同了。喬夫管家遲疑了下,還是照實報告道:「少爺,老爺已經知道敖小姐在島上的事了。」
  「哦?」
  「昨天老爺喚我去問話,因為少爺一直忙著,所以到現在才向少爺報告。」至於忙什麼就不必多說了。
  「他有什麼反應?」
  「老爺似乎很不滿,要我轉告少爺,不要忘了對老爺的承諾。」
  羅剎輕笑一聲。
  在他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敗仗,他念念不忘要替自己討回個公道。
  也罷,現在能讓他年老的身體充滿活力的,也只剩下這件事,而這也是他對他的承諾,他會辦到,還他最後一份恩情。
  「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傑西在柏林機場待命。」
  「是,少爺。」喬夫管家退下。
  羅剎起身走回臥房。
  床上那抹纖柔的身影仍然裹在棉被裡,姿勢跟他剛剛離開前一模一樣。
  他偏好清靜,所以一年之中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島,只有在工作需要時,才會離開。他也一向習慣獨眠,就算與女人上床,在生理需求得到滿足後,他便會起身離開,從來不與女人共眠,更不用說是讓女人入侵到他的私人領域--小島,甚至是臥房了。
  可是,在經過昨天浴池裡的歡愉後,他卻毫不猶豫地將敖雙抱回房裡,繼續下一波的纏綿,直到她倦累的睡著。
  而他,居然就這麼任她巴著他睡了一夜,一點也不受干擾。
  這一回合,看起來像是他征服了她,任由他為所欲為,然而,她卻也進佔他的床,到現在仍在躺在上頭睡得香甜,連他也捨不得吵醒她。
  這是敖雙的獨特魅力嗎?讓他不知不覺陷進疼惜她的情緒裡?
  羅剎站在床邊看著她好一會兒,忍住碰觸她嬌顏的衝動,輕輕拉上窗簾阻隔刺眼的光線後,這才轉身離開。
  討厭,為什麼燈開得這麼亮?
  敖雙閉著眼咕噥著,把臉埋進棉被裡,想繼續睡覺。
  可是沒多久就覺得悶,她轉個身,被亮光一照,她不甘不願地睜開眼。
  唔?窗外的景色跟平常不一樣,而且外頭好亮,白色的窗簾根本阻擋不住日光照射進來。
  她立刻掀被準備跳下床--
  「噢……」身體才一動,全身便傳來陣陣的酸痛。
  哇哩咧,她是被一列火車輾過了嗎?
  一低頭,她瞪著自己赤裸的身子,只見雪白的肌膚上有著數不清的吻痕,連手臂上?都有。
  「天哪,我居然忘了……」她埋進被子。
  等等!
  敖雙拉下棉被,轉頭四處望著,確定這裡不是她的房間,確定房裡沒有其它人後,她又埋回棉被裡繼續。
  「我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他是敵人,敵人耶!我怎麼可以跟他……噢……」她守了二十七年的嫩豆腐,就這樣被他給吃光光了。
  她是笨女人……
  最可惡的是,這傢伙吃了就跑,就算留她一個人懺悔自己做錯事是功德一件,但他拋下被他蹂躪了一整晚的可憐女人就是罪大惡極。
  她把臉埋在被子裡,悶到自己快沒氣了,才掀開被子大口呼吸。
  對了,她要去找那傢伙臭罵他一頓,這樣她的火氣才會消。
  敖雙拖著酸疼的身體爬下床,用被單裹住身體,然後拉開門,像小偷一樣安靜又快速地溜回她的房間,泡了個熱水澡後,穿著長袖上衣、長裙離開房間。
  她餓昏了,肚子正在大聲抗議。
  她一下樓,喬夫管家就看見她了。
  「敖小姐。」他恭敬地行個禮。「小姐餓不餓?」
  「很餓。」她半帶可憐地點頭。
  從昨天上遊艇開始,先是被羅剎騷擾,接著落海,在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然後泡澡,又是被他……結果一路昏睡到現在,她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整個人虛軟無力。
  「小姐先在餐廳等一會兒,我立刻讓人準備餐點。」
  「到起居室好嗎?我想喝咖啡,還要一顆全熟的荷包蛋,其它什麼食物都可以,麻煩你了,喬夫管家。」咖啡提神,荷包蛋補充營養是一定要的。
  「好的。」喬夫管家帶她過去,並立刻讓人送上她要求的早餐。
  在吃了一杯咖啡,吞下一顆荷包蛋,和四分之一的鮪魚三明治、幾片薯片後,敖雙終於覺得恢復力氣,可以開始問話了。
  「喬夫管家,你家可惡的少爺呢?」
  「少爺有事待辦,已經離開了。」喬夫管家幫她再倒一杯咖啡。
  「離開?」她怔了下,「你是說他不島上了?」
  「是。」他點點頭。
  「什麼時候走的?」
  「三個鐘頭前。」
  三個鐘頭前?那就是……早上八點。
  「他去哪裡?」
  「少爺沒有交代,只吩咐我要好好照顧小姐。」
  這種問題問了也是白問,因為喬夫管家不會回答她,一種可能是他真的不知道,另一種可能是他知道,但不願對她明說。
  嗯……有什麼地方是喬夫管家可能知道,但不願意或不方便對她明說的嗎?應該是跟她有關的……
  敖雙忽然知道了。
  「他去德國,對不對?」
  喬夫管家驚訝了下,但很快便恢復正常。「我不知道。」
  敖雙敢確定自己一定猜對了。可惡的臭男人,他一定是為了「綠虹之星」才去的,如果「綠虹之星」平安回到德國,那就表示大哥和三哥已經回去了,那他們也應該發現她失蹤了吧?
  「喬夫管家!」一名僕人匆匆走進來,在喬夫管家耳邊說了幾句話,後者突然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僕人立刻離開。
  敖雙繼續進攻另一片鮪魚三明治。
  「小姐。」喬夫管家斟酌地開口,「有個人想見妳。」
  「誰?」這座島上不是只有羅剎和喬夫這對主僕,和一些僕人而已嗎?
  「老爺。」
  「老爺?」
  羅剎是少爺,那麼老爺就是羅剎的……父親囉?
  「這個老爺什麼時候來的?」
  「老爺一直住在西區的別墅,從來沒有離開。」
  好樣的,她來了一個星期,居然不知道這島上還有其它的居民呢!不過,管他是老爺還是太爺,她都沒有去晉見的義務。
  「請轉告你家老爺,本小姐沒興趣見他,抱歉了。」說完,敖雙繼續喝咖啡,吃早餐。
  她率性的回答讓喬夫管家怔了下,不禁苦笑。
  「敖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
  「他好不好不關我的事,我自己好就成了。喬夫管家,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留在這陪我了,只要記得待會請人來補咖啡、收碗盤就行了。」敖雙繼續邊吃早餐,邊欣賞落地窗外美麗的海景。
  喬夫管家只得先退下。
  唉,不知道老爺若聽到她的回答,會不會氣得吐血?
  喬夫管家料錯了,羅德並沒有氣得吐血,只是氣得怒火狂燃。
  「小小的女娃兒,架子居然端的這麼大,很好。」
  他說很好,喬夫管家可就不好了。
  「老爺,敖小姐可能……只是有點累,加上不認識您,請老爺別跟小姐計較。」
  羅德厲眸一掃,「你居然會替她說話?」
  「喬夫不敢,只是覺得老爺沒必要跟個不懂事的小女娃生這麼大的氣,這樣對身體不好。」
  「是嗎?」羅德冷笑一聲,「敖雙在哪裡?」
  「在……少爺的屋子裡。」
  「帶我去找她。」
  啊?喬夫管家嚇了一跳。
  「老爺,這……」糟糕,少爺正好不在,加上敖雙小姐說話一向大膽,萬一惹怒了老爺,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羅德怒瞪著他質問。
  「是,老爺,喬夫這就帶路,請老爺隨我來。」喬夫管家無奈,只能照做。
  希望待會別發生什麼事才好。
  等喬夫管家帶著羅德來到起居室時,敖雙早就不在那裡了,問了僕人,才知道她到海邊去了,兩人又轉往海邊。
  「這個人質倒挺自由的。」羅德哼聲道。
  「在這裡沒有少爺的命令,敖小姐哪裡也去不了,所以少爺認為沒必要把她關起來。」喬夫管家試著解釋。
  遠遠地,就看見一條黑辮子在空中飛舞,裙襬隨著海風飄動,裹著披肩的纖盈身影靈巧地在岩石間跳躍,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羅德的眼眸在看見那道人影時,忽然有種時空錯置的感覺。
  時間似乎倒退了三十幾年,那抹動人的纖影輕易佔據了他的眼、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追隨……
  「嗨!喬夫管家。」那抹纖影突然轉過頭,燦笑地跟喬夫管家打招呼。
  羅德忽然清醒過來。
  「小姐。」喬夫管家趕緊向前,介紹道:「這位是老爺。」
  老爺?敖雙挑了下眉,不怎麼有興趣地望了那個老頭一眼。
  哇,這老頭的眼神真可怕,羅剎是冷漠,而他則是銳利到想殺了她的那種感覺,可是又有一點……莫名的迷戀。
  「妳是敖雙?」羅德開口問道,臉上神情顯得高傲,像是在問什麼低下的人般。
  但這種態度可嚇不住敖雙,她可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膽小女子,連羅剎都得吃她三天排頭了,更何況這個糟老頭?
  敖雙本來不想回答的,可是看喬夫管家懇求的眼神,她只好勉為其難地回了一聲,「是。」
  奇怪,喬夫管家好像很怕這個老爺。
  「回屋裡去,我有話問妳。」羅德沉聲道。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微偏著頭,語氣溫和地反問。
  「妳沒忘記自己現在站在誰的土地上吧?」竟敢質疑他的命令?
  「想忘也很難。」她點點頭,「不過,依照我所聽說的,這座島的主人是羅剎,不是嗎?」
  「哼!」羅德冷笑一聲,「是我傳給羅剎的。」
  「噢。」敖雙明白地再次點個頭,「原來是你傳給羅剎的啊,所以『現在』這座島的確是羅剎的。連羅剎都不能命令我了,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好天真地問道。
  喬夫管家暗自倒抽口氣。
  糟了,老爺絕對無法容忍被人這麼冒犯!
  「小小一個女娃兒,竟敢瞧不起我?」羅德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不不,我哪有瞧不起你?」敖雙一臉無辜的否認,「這位老伯,你實在不必太傷心,基本上,任何人的命令我都不會聽,就連我父母也不曾命令過我什麼,所以其它人更不能命令我,這一點,我相信令公子應該有很深刻的體認。」
  「羅剎容許妳放肆,我可容不下。喬夫,立刻把她押回屋裡。」羅德氣怒的下令。
  「這……」喬夫管家一臉的為難。
  「你不必為難喬夫管家,他的風度可比你好多了,才不像你倚老賣老、以大欺小。」她滿臉不以為然。「真想押我回屋裡,你是男人就不要命令別人,有本事,自己來抓我啊。」
  「小姐!」喬夫管家處在兩人中間,實在苦惱不已。雖然小姐明顯是為了護他,可是現在少爺不在,惹怒了老爺,沒人能擔待得了呀!
  小姐的脾氣實在很倔,真虧得少爺居然鎮得住,可是老爺的脾氣也是數十年不變的硬,這兩人碰在一起,不出事才怪!
  完了完了,這下他該怎麼辦才好?
  「跟妳動手有失我的身份。」羅德氣得七竅生煙。
  「啐,老頭子就是老頭子,明明沒體力還硬撐,死要面子。」她輕哼一聲,「算了,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家的家訓又教育我不可以欺負老人家,就不跟你計較了。」說完,她轉身繼續玩她的。
  慘了!喬夫管家簡直要拍額昏倒。
  她不要說這些還好,她這麼一說,老爺立刻變了臉,氣得快要腦中風。
  「喬夫!你竟眼睜睜看著一個黃毛丫頭對我這麼無禮!」羅德怒吼道。
  「老爺,小姐只是年紀還輕,不懂事,老爺就不要和她計較了。」喬夫管家努力打圓場。
  「她不過是羅剎派人抓回來的人質,卻對我這個主人出言不遜,我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她,羅家的威嚴何在?」羅德轉身回主屋,喬夫管家立刻知道事情鬧大了。
  「小姐,快走。」他拉著敖雙就要跑。
  「為什麼?」她被拉著跑。
  「老爺的脾氣很硬,絕對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他回主屋一定是去叫所有僕人來,少爺不在,沒有人可以阻止老爺的,小姐還是先避一避,不要跟老爺硬碰硬比較好。」喬夫管家邊跑邊解釋。
  「我不走。」敖雙停下腳步,不肯再跑。
  「小姐,不要在這個時候任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喬夫管家擔心不已。
  「我不走,因為我沒有必要躲他。」她搖搖頭,「他是你的老爺,可是對我來說,他什麼也不是。」就連羅剎到現在為止,對她來說也什麼人都不是。「再說,就算他派人抓住我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他還能對我動用私刑?」
  雖然敖雙沒有什麼千金小姐的任性脾氣,卻有著敖家人與生俱來不馴的傲氣,絕不會不戰而降。
  「小姐,妳不瞭解老爺,他對敖家人……」喬夫管家話才說了一半,便看見她的雙眸微瞇起來,他不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主屋那邊,羅德領著五個男僕往這裡來了。
  「喬夫管家,你快走吧。」敖雙淡淡道。
  是街著她來的事,她一向自己解決,不會拖累他人。
  他搖搖頭,「不行。」
  「放心。」敖雙調皮地朝他一笑,「就憑我這幾天在海邊玩的經驗,這些人能不能抓到我還很難說呢。」
  「不行,少爺臨走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顧小姐,我絕對不可以辜負少爺的期待。」喬夫管家真是盡責到不行。
  「喬夫管家,你在這裡,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誰去找羅剎來替我伸冤呢?」敖雙真想歎氣。
  他的忠心令人動容,但能不能多一點理智和腦袋呀,若是兩人一起被困在這裡,那誰去求救?
  「這……」他沒想到這一點。
  「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敖雙瀟灑一笑。
  直到此刻,喬夫管家終於明白少爺為什麼對她特別不同了。
  她很真,也許有些任性,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她心中自有一隻天秤,是非對錯在她心裡自然有評斷,人家對她好,她便對人客客氣氣,但若存心找她麻煩,她也絕對不會示弱,甚至逃避。
  身為敖家唯一的女兒,她不是膽小鬼,不是處處要人保護的溫室花朵,她夠堅強、夠聰明,知道怎麼替自己找尋生存之道。
  「好,我走,我會立刻通知少爺這件事,妳千萬不要和老爺硬碰硬。」喬夫管家快速地道:「右側岩石下有個石洞,很少有人知道,妳可以暫時躲在那裡,我很快就回來。」電話在主屋裡,他的動作得快點。
  「放心吧。」敖雙笑了笑,他迅速離開。
  羅德領了五個身強體壯的僕人來到她面前,沉聲下令道:「把她捉起來!」
  「臭老頭!」她朝他扮個鬼臉,轉身就跑。
  「可惡!」羅德怒火狂燃,等抓到她非得狠狠教訓她不可!
  敖雙練過防身術與一些功夫,動作靈巧,普通人想捉住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只不過島上的僕人也不簡單,要待在這裡,必須要經過一些特別訓練,所以島上隨便一個僕人,幾乎是十八般武藝都得稍微會一點,而首要的當然是會開船和懂水性了。
  若說在海邊玩了一星期的敖雙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熟,那麼長期在這裡工作的僕人就更熟,五個人沒多久便堵住她,讓她進退不得。
  「我看妳還能往哪裡跑!」羅德也追過來。
  「就算我沒哪裡可以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敖雙索性不跑了,就站在原地。
  「是不能怎麼樣。」羅德直盯著她的俏臉,忽然道:「妳長得……很像妳母親。」
  「那又怎麼樣?」為什麼扯到她母親?
  「那麼妳母親欠我的,就由妳代她還我吧!」他做個手勢,敖雙一手便被捉住。
  「什麼意思?我母親欠你什麼?」
  「她變心,移情別戀,欠我一個新娘,妳就代替她吧!」羅德滿眼怨恨,唇邊卻揚起一抹冷笑。
  這人根本失去理智了!
  敖雙反手一擒,右手旋身一勾,抓住她的僕人立刻跌個狗吃屎,她則是拔腿衝向海邊。
  「你這個變態的色老頭,想垂涎我的美色,下輩子也輪不到你!」說完,敖雙縱身跳下岩石。
  打電話找不到羅剎,只得請兒子代為傳話的喬夫管家匆匆趕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驟然跌落的身影讓他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敖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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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德國柏林
  下午兩點,一名長髮及腰的金髮男人,身後跟著兩名酷酷的隨從,意態瀟灑地走進敖氏財團的辦公大樓。
  敖續與卡特親自下樓接人。
  「羅先生,歡迎。」
  「幸會,敖總裁。」
  雙方客套過後,在一樓咖啡廳的角落坐下來,這個位置與其它座位的距離特別遠,非常具有隱私性。
  「我看過羅先生請人送過來的合作案,在談合作案之前,我想先請教,羅先生為什麼會知道敖氏財團將在印度設立信息公司的事?」敖續挑重點問道。
  敖氏財團的自動化設備發展少有人不知道,但即將在印度設立分公司的事,敖氏並沒有對外發佈任何相關消息,為什麼羅剎卻能知道?
  羅剎看似無害的笑了笑,「對於能夠賺錢的行業,我一向很有興趣,能賺錢的機會,也從不放過,既然我是個投資客,對於能賺錢的消息自然特別靈通,哪裡有錢可賺,我就往哪裡去。再說,雖然沒有對外發佈,但敖總裁也沒有刻意隱瞞這項消息,不是嗎?」
  若有心人士想打探,想知道這件事並不難。
  「謝謝羅先生對敖氏財團投資計劃的肯定。」敖續頷首回禮。「但你從哪一點肯定,敝公司會接受貴公司提出的投資方案?」
  羅剎沉穩一笑,攤了下手,「我認為既然要做生意,資金當然是愈充足愈好。投資對我而言是謀利,對敖總裁來說,則是多了一筆周轉金,可以擴充公司規模的資本,能從中得到的利益不用我多言,相信敖總裁十分明白。」
  第一次見面,只憑簡單的幾句話,敖續已經很肯定這人在商場上,是個十分可怕的對手。
  「羅先生的確言之有理,不過,敝公司自有一套行事的方法,羅先生能同意嗎?」他淡聲道。
  「我是個投資者,最關心的是我的投資能不能回本並且獲利,至於經營的事,我沒興趣。」羅剎直接表明。
  「羅先生的見解,果然與眾不同。不過印度的投資案,是家兄個人的意見與興趣,我會將羅先生的理念告知家兄,至於家兄是不是能接受羅先生的意見,我無法保證。」敖續有禮地說。
  「那就麻煩敖總裁代為轉達了。」羅剎起身,與敖續握手道別的同時,似不經意地道:「聽說,令兄目前人在台灣,任職於千峻企業,放這麼好的人才為別人效力,敖總裁不覺得可惜?」
  「沒想到羅先生這麼關心家兄的狀況。」敖續面色不變地道。
  「這是應該的。」羅剎淡笑一聲,「身為投資者,當然必須多方收集信息,尤其是在他打算把大筆金額押在一個產業上時,更需要對那個產業及其領導人做個全盤性的瞭解。」
  「說得好。但家兄自有想法,那不是身為弟弟的我能左右的。」敖續輕描淡寫地回應,心下卻暗自警惕。
  話鋒突然從生意轉回敖家人,他又十分清楚敖家人目前的情況,讓敖續敏感地察覺不對勁。
  「敖家四兄妹,個個出色不凡,令妹雖然是女兒身,但膽識與聰敏機智卻不在男人之下,不知道等令兄與令弟回德國時,我有沒有榮幸與他們見上一面?」羅剎笑笑地問道。
  「如果羅先生願意,我可以安排。」敖續也笑笑地回應,兩人起身並肩往外走。
  「那就先謝了。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再見。」
  「再見。」敖續送他到門口。
  羅剎朝他頷首為禮,然後彎身坐入轎車中。
  敖續目送轎車駛離,然後與一名由外頭走進來的東方女子一同回到辦公室。
  羅剎從後照鏡裡看見這一幕,心裡兀自盤算著,直到車子開回下榻的飯店,傑西由裡頭匆匆迎上來。
  「少爺。」
  「怎麼了?」傑西難得的慌張引起羅剎的不解。
  「少爺,父親打電話來求救,說老爺在為難敖雙小姐。」傑西附在主人耳邊低聲道。
  什麼事喬夫管家都能辦得妥妥當當的,唯獨遇到羅德,礙著主僕關係,他始終是不敢太過違抗。
  「這是怎麼回事?」聽到敖雙有事,羅剎表情沉了幾分。
  「詳細情況父親來不及明說,只是要我盡快轉告你,似乎很緊急。」
  「先聯絡喬夫,問明情況。」羅剎交代道,然後轉向兩名隨從道:「吩咐保羅將飛機準備好,另外將晚上的宴會取消,我要趕回島上。」
  「是。」三人立刻分頭行事。
  羅剎神情沉凝。
  為難敖雙,他究竟想做什麼?
  敖雙落海?!
  一聽到這個消息,羅剎立刻在最短時間內回到島上。
  「少爺。」羅剎一走下飛機,就見喬夫管家一臉愧疚又自責。
  「敖雙呢?」
  「還沒找到。」喬夫管家低聲回道。
  羅剎聞言心一窒。
  她不會游泳,偏偏落海……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邊問邊快步走向海邊。
  「少爺離開後三個小時,小姐才醒過來,還沒用完餐就聽到老爺傳喚,卻被小姐拒絕了,老爺怒火大發地親自跑來,偏偏小姐說話又不中聽……」喬夫管家很快地說明事情始末。「我在屋裡打完電話再出來,就看見小姐她……跳海了。」
  羅剎神情凝重,「老爺呢?」
  「已經回屋裡了。」老爺不在意小姐的落海,在找了一個小時仍然找不著小姐後,就放棄了。
  來到海邊,羅剎望著沉黑的天色,想到冰冷的海水和她不久前才溺水的景況,心頭不禁揪緊。
  「發動島上所有的人仔細搜尋,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遊艇也全部出動,在附近的海域搜尋。」
  「是,我立刻去辦。」喬夫管家吩咐下去後又趕回來。
  羅剎心裡雖然著急,但腦袋裡仍不停地思考著。
  「老爺為什麼想見敖雙?」
  「我不清楚。」也許是想趁羅剎不在時為難敖雙,但以喬夫管家的身份,這種話由他來說並不恰當。
  雖然他沒有說,但羅剎心裡也有數。
  「敖雙為什麼要跳海?」面對他,她都能倔強不退縮,沒有理由見到老爺就會被嚇到,更別說跳海。
  她很清楚自己不諳水性,如果不是有不得不逃的事情發生,她絕對不可能選擇跳海。
  「這……」喬夫管家一臉遲疑。「小姐和老爺爭執時我不在場,但後來我問了那五名男僕,他們說……說……」
  「說什麼?」羅剎現在沒有心情聽人結巴。
  喬夫管家深吸口氣,把聽來的話源源本本的說出來,「老爺說敖夫人變心、移情別戀,欠他一個新娘,所以要小姐當補償的代替品!」
  代、替、品?!
  羅剎震怒不已。
  「喬夫照顧小姐不周,請少爺責罰。」喬夫管家自責不已。
  如果他不要顧念著往日情分,直接反抗老爺的命令就好了,那樣小姐就不會跳海,落得生死不明……
  只片刻時間,羅剎便恢復冷靜,「先找到敖雙再說。」
  今晚是漲潮日,海平面的高度比平常高出兩英尺,岩石下有個石洞,只有在退潮的時候才看得見,而每當漲潮時,海水就會灌進去……難道她在那裡?
  他走進海水裡,發現從這裡沒有辦法到達石洞口,他隨即轉身往回走。
  「喬夫,去準備手電筒,並找兩個人到南側的石洞出口跟我會合。」他匆匆交代,快步往南邊走去。
  「是。」喬夫管家立刻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來到石洞出口處,四週一片昏暗,別墅的燈光照不到這裡,洞裡一片漆黑。
  「少爺,手電筒來了。」喬夫管家趕來,身後跟著傑西和一名男僕。
  「把手電筒給我。」羅剎拿著手電筒往黑黝黝的洞裡照,沒看見任何東西。「喬夫,你在這裡等,你們兩個跟我進去。」說完,他就往洞裡走。
  喬夫管家點點頭,拿著一支手電筒在外面等。
  石洞裡的路彎彎曲曲,愈往前行,地勢愈低,海水也淹了進來,當海水的高度淹到近膝蓋時,羅剎手上拿著的手電筒燈光忽然照到一個蜷縮在石壁邊的身影,他連忙將手電筒丟給身後的傑西,快步跑過去。
  「敖雙!」羅剎雙手一碰到她的肩,只感覺一片冰冷,他心底驀然一震,這種體溫分明是失溫!
  他立刻將她抱起來,「敖雙……敖雙!」他不停搖晃著她。
  傑西伸手輕觸她的頸動脈,脈搏跳動非常緩慢,蒼白的臉色發青,唇色泛紫,身體的溫度冰涼得讓人心驚。
  「少爺,小姐已經昏迷了,必須想辦法讓她恢復體溫。」
  「嗯。」羅剎點點頭,抱著她迅速往洞口走去。
  他不會讓她出事,他絕對不許她就這樣離開他!
  折騰了四、五個鐘頭,在泡了個熱水澡,壁爐裡燃著熊熊的火焰,加上醫生的診治,羅剎全程親自照料,到天亮時,敖雙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只是泡著冰冷的海水太久,她仍然發高燒、體力虛弱。
  「少爺,小姐已經沒事了,接下來由我照顧就好,我保證不會再讓小姐出事,你先去休息吧。」喬夫管家擔心地道。
  先是出發去德國,接著又處理公事,再匆匆趕回來,連夜找人,少爺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不曾合眼,這樣會把身體累壞的。
  「喬夫,你去休息吧。」羅剎淡淡道。
  「可是……」
  「讓傑西安排兩個人守在門外,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進來打擾。」羅剎吩咐道。
  「這……好吧。」喬夫管家只得退下。
  羅剎躺上床,將蒼白的敖雙擁進懷裡。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她對他而言,有多與眾不同。
  得知她落海的震驚,找不到她時的焦急,恐慌著失去她的心痛和擔憂,以及現在終於擁住她,心頭滿溢的疼惜,已經表達出太多他不願承認的情感。
  輕撫著她蒼白的面頰,羅剎感覺到心頭一陣陣抽疼,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這……算是愛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愛上她了嗎?
  「敖雙,這種結果妳想過嗎?」或者,以她不服輸的個性,這種結果就是她要的?
  羅剎摟緊她,感覺到她嬌小柔軟的身子偎靠在自己懷裡的真實感,不管她怎麼想,他都放不開她了。
  「敖雙,在妳這麼嚇我之後,我該不該記住這筆帳,在我們以後的日子裡,慢慢討回來?」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先了結一件事--
  他與老爺之間的承諾。
  敖雙的病況比想像中嚴重。
  她昏迷了三天,羅剎也照顧了她三天,隨時注意她的狀況,每隔四個小時替她量一次體溫、餵她吃藥,直到第四天,她不再一直發著高燒,他才稍微放心。
  該辦的事不能再拖延了。
  羅剎喚來自責甚深的喬夫管家替他守著敖雙,他則與傑西來到西區的別墅。
  羅德一點也不意外看見他。
  「終於想到該來看我這個父親了?」他坐在沙發裡,視線定在手中的報紙上,桌上還放著一杯茶。
  「就算我沒來看您,您不也從喬夫那裡知道我的情況。」羅剎笑了笑,坐進他對面的沙發裡。
  這幾年雖然分住東西兩邊,幾乎不曾見面,但他常常派人找喬夫問東問西。喬夫是老實人,又重恩情,對他的話不敢違逆,只能盡力照辦,羅剎心底明白,只是不說破而已。
  「這麼說來,今天羅?投資集團的現任總裁會來探望我,我應該覺得榮幸囉?」羅德諷刺道。
  「老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句話是您教我的,您會不知道我今天的來意嗎?」要迂迴,他奉陪。
  「就算我知道又如何?難道我做事還要你批准不成?」
  「是不需要,但是請您不要忘記,現在當家作主的人是誰,而您現在的身份又是什麼?」羅剎淡淡回道。
  「你--」羅德氣得差點跳起來。「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的?」
  「您也不要忘了,我所擁有的一切是誰輸給我的?」羅剎淡掃他一眼,「現在的情況又是誰造成的?」
  「羅剎,你當真以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將我收養你的恩情全拋到腦後?」若沒有他,羅剎現在什麼也不是,更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您現在是在跟我討這份恩情?」羅剎語氣平靜的問道。
  羅德囂張的語氣一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羅剎緩緩一笑,「您的意思是,用敖雙的命抵掉我對您的承諾?」
  「敖雙是敖雙,你對我的承諾是另一回事。」
  「既然您知道是兩回事,那麼敖雙是我請來的客人,就算是您也不能動她。」羅剎挑明的說。
  「就為了個女人,值得你親自到這裡來質問我?」羅德怒聲反問,「你是中了敖家的毒嗎?這麼維護她。」
  「我的確很重視敖雙的安危,如果這回她有個萬一,我不會放過你。」不必加重語氣,光是這句話已經說明一切。
  「你愛上那個丫頭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羅剎深沉一笑,「我今天來,是正式告知您,希望您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身份的事。至於我答應您的事,我不會忘記,一個星期之內,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微瞇起眼,「你想怎麼做?」
  羅剎似笑非笑地提醒,「我要怎麼做,似乎不是您該關心的吧。」
  羅德一聽,怒火立刻上升。
  「我連問一聲的資格都沒有嗎?」
  「您說過的,您只問結果,過程不論。」羅剎重達著他無情的鐵腕哲學。「需要我再提醒您其它事嗎?」
  羅德氣怒,偏又無話可說。
  羅剎站起來,「已經發生過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老爺,您該明白同樣的事我不會容忍第二次。」
  羅德怒瞪著他。
  「我不打擾您清靜了。」說完,羅剎轉身走向門口,傑西緊跟在他身後。
  羅德氣憤地瞪著他的背影。
  羅剎是他收養的孩子,雖然讓他姓羅,但他對羅剎根本沒有父子之情,只想利用他來為自己做事,卻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反被自己養的狗所咬。
  半生得意,他作夢都沒想到晚年卻要看別人的臉色,他不甘願!
  回頭一想,羅德卻笑了。
  沒有人會毫無弱點的,羅剎也不例外,他愈重視敖雙,他的弱點就愈大。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行事不夠沉穩,他只稍微一試,便將羅剎的心思給試了出來。
  哼,他一定要讓羅剎嘗嘗後悔的滋味。
  「對了。」走到門口,羅剎忽然止步,回過頭看著羅德說:「恕我再提醒您一次,若您不願享受優閒的退休生活,老是想著一些『不好玩』的遊戲,那麼,我絕對會奉陪到底,只要您承受得起輸的代價。」
  他輕笑一聲,逕自走出去,不理會屋裡那個渾身一僵,快要氣炸的羅德。
  這種警告,應該夠讓老頭子知道「安份守已」的道理。
  離開羅德那裡,羅剎先回房探望敖雙。
  「少爺。」喬夫管家躬身喚道。
  「醫生來過了嗎?」他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溫。
  「來過了。醫生替小姐做了仔細的檢查,確定小姐已經退燒,病情也穩定下來,他開了新的藥,說只要好好休養,小姐很快就可以恢復健康。」
  「她一直都沒有醒嗎?」
  「沒有。」喬夫管家搖搖頭,「但是醫生有說,小姐應該很快就會醒。」
  羅剎凝視著緊閉雙眼的敖雙,大掌輕觸著她的臉頰。
  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不再發青得嚇人,柔軟的身體也不再顯得冰冷,看來應該會沒事。
  「如果她醒來,你立刻通知我。」
  「我會的。」喬夫管家點點頭。
  「傑西,你跟我來。」羅剎悄聲走出臥房,來到書房裡,他才開口間:「青煞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正要向少爺報告這件事,青煞殺人不過二,在第一次出手被人破壞之後,他已經取消了與我們的協議。」也就是說,敖續幸運的撿回一條命。
  羅剎絲毫不生氣,淡淡一笑,「傑西,你去通知敖家人,請他們準備『綠虹之星』來換回敖雙。」
  「是。」傑西立刻去辦。
  這件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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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6 00:37: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不容易敖家老二敖續的終身大事底定,應該是值得歡喜的時候,卻偏偏收到敖雙出事的消息。
  方韋昕設下的誘敵計劃是成功了,只是敖雙卻被對方擒住,這種結果真讓人哭笑不得。
  敖風一收到這個消息,當天晚上所有關係人全聚在敖家古堡裡商量。
  敖家古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仔細數一數,在場的人有敖家老大敖風,和未婚妻夏盈盈:敖家老二敖續,加上女友高淨彤;敖家老三敖齊,身邊跟著未婚妻虞海兒。此外,還多了兩個來湊熱鬧的女人--方韋昕和高潔幽,總共有八個人。
  「對方要什麼?」敖續開口問道。
  「自然是『綠虹之星』。」敖風不假思索的說,「對方的E-mail無法追蹤發訊處,裡頭寫明要我們以『綠虹之星』換回小雙。」
  「確定小雙在對方手上嗎?」
  「應該沒錯。自從小雙離開台灣後,我們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對方寄來的E-mail裡,照出了小雙的旅行箱,還有小雙手上那枚戒指。」敖風拿出從計算機裡印下來的圖片遞給他們看。
  那是一枚絕無僅有的豹形戒指,只有敖家人才有。
  敖家三兄弟一陣沉默。
  好不容易把「綠虹之星」平安帶回來,偏偏敖雙又出事,他們該拿「綠虹之星」去換回妹妹嗎?
  「東西是死的,小雙不能有任何閃失,我認為該換人。」敖風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贊成大哥的意見。」敖齊附和道。
  雖然常常不聽話的叫他們頭痛,但小雙畢竟是他們唯一的妹妹,做哥哥的沒有不疼妹妹的道理。
  「妳認為呢?」敖續看著方韋昕問道。
  誘敵之計是她提出來的,她應該料到會有這種結果,那麼,依她的智慧,應該也早想好了解決的辦法吧。
  一直站在遠處窗邊的方韋昕被點到名,很配合地開口,「我認為就依令兄和令弟所說,用『綠虹之星』換回令妹。」
  啥?一乾娘子軍差點跌下椅子。
  她們還以為方韋昕會有什麼神奇的救人辦法,結果真是叫人失望。
  「不會吧!」高淨彤瞪大眼,無法相信向來深思熟慮的方韋昕,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對方有沒有提到要怎麼換人?」虞海兒小小聲地問著敖齊。
  敖齊搖搖頭,「沒有,但換人的方法明天就會告訴我們。」
  「續,你真的同意交換?」高淨彤問著自己的男人。
  她不是不關心敖雙,只是很不甘心被壞人威脅。沒辦法,她們高家人天生正義感重,尤其是堂妹潔幽的正義感更是其中之最……想到這裡,為什麼今天晚上潔幽這麼安靜?
  高潔幽大剌剌地霸佔一張單人沙發,雙腳橫放在一邊的沙發扶手上,吃著零食、喝著汽水,簡直是輕鬆快意得不得了。
  啃完一大包特地從台灣帶來的零食,高潔幽悠哉地喝了口飲料,這才瞥了眼一臉苦惱的眾人,不客氣地笑出聲。
  敖風立刻瞪過去。
  真是過分,不知道他家發生危急事情嗎?居然在這種時候笑得這麼大聲,簡直是白目到極點。
  高潔幽涼涼地回瞄了敖家老大一眼,然後懶懶地朝方韋昕說:「昕,別賣關子了,妳沒看到大家已經急成這樣了嗎?妳再不把妳偉大的計劃解釋清楚,萬一害我們被敖家人誤會趕了出去,晚上沒舒服的床可睡,我可要妳賠喔!」
  方韋昕終於露出笑容,走到高潔幽身旁,後者很有默契地把雙腳放下來,讓出一邊的沙發扶手給她坐。
  「妳就只擔心晚上沒地方住。」
  「當然啊。」高潔幽回答的理直氣壯。「睡不好是美容的大敵耶,會害我沒精神,要是陸向煒嫌棄我怎麼辦?」
  「他才不敢。」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對幽不敬。
  「哎呀,不管啦,反正妳快說,我也很想聽。」是多年好友,也是默契極佳的戰友,高潔幽早猜出方韋昕已有腹案,只是好友腦袋裡的構造實在不是她可以理解的,所以只好勞動她動動嘴皮子說分明。
  「妳早就想好辦法了?」敖風皺眉。
  方韋昕點點頭,「我是推算過幾種不同的結果,也想好不同狀況的應對方案,不過在說明之前,我想無請問三位,你們對幕後主指者的身份,真的連一個假想的可疑人物也沒有嗎?」
  敖家三兄弟互看彼此一眼,同時搖搖頭。
  「如果說跟敖家有仇,除了商場上的敵人,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費這麼大力氣對付我們。」敖續開口道,「但若真是商場上的敵人,沒有理由針對『綠虹之星』,它太過顯眼了,得到它之後不容易脫手。如果單純只是要削我們敖家的面子,那付出這麼大的成本來對付我們兄妹四人,實在不划算。」
  「那『羅德』這個人呢?」方韋昕說出一個人名。
  「羅德?」敖家三兄弟疑惑地挑眉。
  「這個名字很熟。」敖齊努力想著。
  「是……老爸那一代的對手。」敖風想起來了。
  「嗯,羅德曾是媽媽的未婚夫,後來因為媽媽愛上老爸而解除婚約,因此恨我們敖家入骨。」說到這裡,敖續瞥了方韋昕一眼,「但是他已經消失很久了。」這件往事,還是老爸在說床邊故事的時候不小心洩漏出來的。
  敖家的床邊故事,老爸通常把它當成「王子屠盡魔窟,娶得公主並生了四個小蘿蔔頭」的血淚史來說,所以他們四兄妹從小就對爸爸是如何把媽媽「橫刀奪愛」成功的過程耳熟能詳。
  「消失很久的人,不代表就永遠不會再出現。」方韋昕微微一笑。
  「妳的意思是綁架小雙的人,就是羅德那個臭老頭?」敖風皺眉問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她點了下頭,「三十幾年前,令堂因為父母之命,和羅德先生有婚約,但後來令堂愛上令尊,所以悔婚,執意嫁給令尊,羅德因此懷恨在心,三十幾年來不忘令尊的奪愛之恨。
  「被令堂毀婚之後,羅德這一生都沒有娶妻,只收養了一名孤兒,卻將他當成一顆棋子般的訓練,絲毫沒有半點情分,若是達不到他的要求,那名男孩就得吃苦受罪。十年前,這對養父子在商場上捉對廝殺,結果羅德敗了,因而退出商場,所有的家產與企業全成了那個男孩的戰利品;在這樣的訓練下,那個男孩也成為商場上非常有名的人,雖然作風低調,卻是歐洲商界人人爭相認識的投資家。」
  投資家?敖續沉默的思索著,會是他嗎?
  「雖然羅德輸了身份地位,但是憑著對男孩的那份養育之情,他要求男孩替他完成一件事,就是取得『綠虹之星』,對付敖家人。」說到這裡,方韋昕抬眼看向敖續,「我想,你應該猜出我說的這個男孩是誰了。」
  「羅剎。」敖續回道。
  「沒錯,就是他。」
  「如果他的目標是『綠虹之星』,又為什麼要找我們的麻煩?」敖齊不解的問道。把目標轉向他們兄弟,等於是多繞了一圈。
  「也許他只是想知道敖家在商場上的名聲,和敖家人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這是方韋昕的猜測。
  敖風微挑一眉,「所以,我們兄弟三人所遇到的事只能算是測試囉?」
  「應該是。」
  「妳怎麼知道擄走小雙的人是羅剎?」敖續問道。
  方韋昕淡淡一笑,「我是做保全的,自然有我的一套方法。如果敖總裁想知道更進一步的事,或者有需要保全人員幫忙的地方,歡迎你成為旭日保全的客戶。」
  這句話好熟悉。
  敖續想起來了。他第一次跟方韋昕接觸,就是她入侵了他公司的計算機,然後奉送一則警告消息,未了還不忘為自家公司宣傳打廣告,說的這是這句話。
  「說了半天,妳並沒有提到怎麼樣才能平安救出小雙?」敖風很實際地問。
  「我一開始就說了呀。」關於這點,她可沒有賣關子。
  「妳有說嗎?」敖風皺眉。
  「我的方法和你的看法一樣,就是依照對方的要求做交換。」方韋昕一派無辜地道。
  「沒有能夠救出小雙,同時還能保有『綠虹之星』的方法嗎?」敖齊問道。傳家之寶如果失去,他們三兄弟也沒臉見人了。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方韋昕搖搖頭。
  「那就交換吧。」敖續作出決定。「換人的地點和方法,就由你們兩位負責交涉,從現在起,『綠虹之星』就交給旭日保全保管,當然,報酬隨妳開,敖氏絕對不議價。」
  「哇,大手筆耶!」高潔幽不禁咋舌。「昕,我們接了吧。」碰到這種有錢又阿沙力的顧客,不敲白不敲。
  望著敖續的神情,方韋昕深沉地一笑。
  「敖總裁不愧是商場上有名的『獵鷹』,一旦相中目標就不會錯失。」
  「什麼意思?「高潔幽問出在場所有人士心裡的疑惑。
  方韋昕歎口氣,「幽,妳還聽不出來嗎?他說『綠虹之星就交給旭日保全保管』,是保管,可不是交換哪!如果到時候敖小姐平安回來了,『綠虹之星』卻給了對方,我們拿什麼還給敖總裁?」
  高潔幽恍然大悟,瞪了敖續一眼,「你真賊耶!」
  「不愧是女諸葛,一聽就明白我的意思。」敖續讚賞道。
  「幽,這下妳應該明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了吧?」方韋昕搖搖頭,無奈地一笑。
  「噢。」高潔幽愧疚地低著頭,「那怎麼辦?」
  方韋昕微微一笑,「什麼怎麼辦?妳都已經答應接了,我總不能讓妳言而無信吧?」
  「昕,妳真好。」高潔幽一臉感動地抱住她。
  「不客氣。」方韋昕拍拍好友的肩,然後轉向敖續,承諾道:「我會帶回令妹,最遲三個月,也會將『綠虹之星』還給敖家,任務完成後,我會開出兩張請款單,希望到時候敖總裁可不要心疼。」
  「敖家人一言既出,絕不會改變。」敖續也承諾。
  方韋昕滿意的點頭,「很好,就這麼說定了。」
  說是很快就會醒,結果敖雙卻是到那天晚上才醒。
  床上傳來第一聲輕吟,羅剎立刻移過去。
  「敖雙。」他輕喚著。
  「羅剎?」她眨著眼,好一會兒才適應室內的光線,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我……這裡……你……」她咬著唇,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跳海,進石洞,被海水追,渾身濕透地累倒,四周黑黑暗暗,她蜷縮在角落試圖保溫,怎麼叫都沒有人響應……
  「我沒死?」她忽然冒出這一句。
  「當然沒有。」羅剎差點笑出來。
  「你不是去德國了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回想起之前的事,她就開始氣他「拋棄」她的事。
  「快?」確實是很快,她一出事,他就立刻趕回來了。「妳惹出這麼大麻煩,我能不回來嗎?」
  「喂,惹麻煩的是那個臭老頭,可不是我。」敖雙白了他一眼。
  「是呀。」他輕輕一笑,「惹麻煩的不是妳。妳知道妳昏迷多久了嗎?」
  「多久?」
  「四天。」
  哇,這麼久。敖雙有些咋舌。
  「難怪我覺得渾身酸痛,原來我已經躺了那麼久。」她低聲咕噥,「對了,那個臭老頭呢?」
  「他在他應該在的地方。」
  「什麼叫『應該在的地方』?你以為這是猜謎嗎?」她再白他一眼。
  「才一醒來,妳的精神倒是不錯。」讓他安心不少。
  「那是因為我在生氣,你不知道生氣是可以讓一個人很有精神的嗎?」說到這裡,她突然垮下臉,「可是我餓了。」
  「妳想吃什麼?」昏迷了四天,只靠點滴補充營養,難怪她現在會覺得餓。
  「嗯……」她想了想,開出菜單,「我要吃一顆全熟的荷包蛋,烤培根三明治,一份生菜色拉,還要咖啡,一盤薯片……」
  「咖啡不行,改成豆漿,薯片不行,那是垃圾食物,在妳痊癒前不能吃,其它都可以。」
  「我不要喝豆漿!」她抗議。
  「那換米漿。」搶在她反對之前,羅剎又補上一句:「不然就只能喝開水。」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敖雙只好同意,「好嘛,可是我要有濃濃花生香味的米漿才喝。」她還真挑。
  「可以。」羅剎立刻吩咐喬夫管家去準備。
  「暴君……」她在他背後偷偷罵道。
  「嗯?」羅剎聽到了。
  「沒事。」她丟給他一抹甜笑,「對了,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
  「是喬夫。」他淡淡道。
  「哼!」敖雙不悅的瞪著他,「我生病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居然沒有親自照顧我,真是沒有良心的男人、沒有愛心的臭男人、沒有同情心的笨蛋男人、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混蛋壞男人!」她愈罵愈長,還句句不重複。
  「如果我沒良心、沒愛心、沒同情心,一點責任心也沒有,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他語氣平靜的回道。
  「所以,你承認我生病其實讓你很擔心,讓你立刻從德國趕回來?」她傾身靠近他,咄咄逼人的追問。
  送上門的紅唇,羅剎想也不想便吻了下去。
  「要是我再晚一點找到妳,妳這條小命就真的要去鬼門關報到了。」吻得饜足了,他才稍稍放開她,「以後不許妳再跳海,情況再危險也不行!」
  聽出他掩藏在命令語氣裡的擔憂,敖雙得意了一下下,輕喘著賴在他懷裡,「如果你保證臭老頭以後不會再來騷擾我,我可以勉強答應你這個要求。」
  「我保證。」他承諾。
  她開心地笑了,鳳眸亮晶晶的,「羅剎,你今天真好說話,那我可不可以再要求你一件事?」
  「不行。」他一口就拒絕。
  「就知道你那顆硬腦袋不好拐。」她努努唇,臉上笑意卻不減。
  過了一會兒,喬夫管家推著餐車進來,停在床邊方便敖雙進食。
  「謝謝你,喬夫管家。」她開心地道謝。
  「不客氣,小姐。」喬夫管家退了出去。
  架起餐桌,她吃東西,羅剎就負責替她端餐盤,並不時提醒她喝口米漿,別只顧著吃東西。
  吃完一半的食物,加上一杯米漿後,敖雙覺得差不多飽了,本來想把剩下的東西全推給他,可是這樣他一定不吃,所以--
  「啊,張開嘴。」
  羅剎微挑俊眉,很配合地張嘴,讓她把烤培根三明治餵進他嘴裡,可是她還來不及高興,他已經一手攬過她,吻住她的同時將一半的三明治哺進她嘴裡,然後再分開。
  他咀嚼著口中的食物,臉上的表情得意極了。
  「你……」卡著半口三明治,她只好很認分地嚼了嚼,吞下後開始炮轟他,「你怎麼這樣,這樣很不衛生耶!」
  「哪裡不衛生?」他笑著問道。
  「食物啊,用嘴巴喂,你身上的病毒都跑到我身上了。」幸好他不是嚼爛了才餵她,不然她一定吐出來。
  「生病的人是妳,我還沒開始嫌妳,妳反而先抱怨了。」
  「你想嫌我什麼?」她瞪著他。
  羅剎像是沒看到她警告的眼神。
  「嫌妳麻煩,老是愛惹禍,三番兩次要我救妳,還一點都不知悔改,我行我素得叫人頭痛。」
  他還真的說出來?!
  哇,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敖雙用力推開餐盤,朝他撲了過去。
  「你這個混蛋!也不想想是誰把我抓來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先是像個色鬼般的剝光我衣服,後來又拉我跳海,然後又放一個臭老頭來欺負我,害我差點冷死在石洞裡,你知不知道那裡又濕又冷,黑黑暗暗的伸手不見五指,怎麼叫都沒有人理有多恐怖,我以為我真的會死在那裡……嗚嗚……」本來是抱怨、是怒罵,但她說到後來,卻是真真實實的恐懼了。
  她的個性是很堅強、很開朗,但是再怎麼獨立,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碰到那樣的事情,加上她不諳水性,會不害怕才怪。
  想著她在那裡不知道困了幾個小時,羅剎不覺心軟了。
  「別怕,都過去了。」他輕撫著她的背,安慰的話說得有點笨拙,對她的疼惜卻是真的。
  「嗚……我以為……你不會來救我,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趴在他的胸膛上,她的眼淚流不停。
  「不會的,我不會讓妳有事。」他緊摟住她。
  「嗚……羅剎……嗚嗚……那裡……很冷……」
  他知道。當他找到她,抱起她冰冷的身軀時,他多怕自己來不及救她,多怕她柔軟的嬌軀就此冰冷,再也回復不了溫暖。
  「以後我絕不會再讓妳冷到。」他保證的說。
  「真的?」她抬起眼,淚痕滿佈的俏顏此刻看來有點淒慘,卻扯動他的心。
  「真的。」他點點頭,低首吻住她的唇,「別再哭了。」
  「羅剎……」她嚶嚀一聲,順著他的翻身成仰躺,安撫的親吻很快變了質。
  敖雙淚眼迷濛,身體隨著他撫觸的力道漸強而輕顫,隨著褪下的睡袍,細嫩白皙的肌膚一寸寸露出來,比浴池裡狂野的姿態更加令他心動,羅剎再也忍不住,堅實的身軀很快覆住她,入侵她的身體。
  「羅剎……」太快了,她難受地蹙起眉。
  羅剎立刻停止動作,歉然地吻了吻她,等她鬆開眉頭,身下的進佔才又繼續,直到兩人都為那種極致的甜蜜而顫抖……
  等她清醒,一定會暴跳如雷。
  晨曦中,羅剎已穿戴整齊,將安眠藥混在藥裡讓敖雙吞下,等她睡著後,再替她穿好衣服。
  八點鐘,傑西敲門房裡。
  「傑西,將她送回敖家,換回『綠虹之星』。」羅剎坐在床沿,眼神看著她,卻對著傑西交代。
  「是。」
  「一定要確定她平安回到敖家,再把『綠虹之星』帶回來。另外,告訴敖家人她的病況。」這樣,他們會好好照顧她吧。
  「是,少爺。」傑西抱起床上的人離開。
  羅剎站在窗口,望著傑西抱著沉睡中的敖雙登上停在外頭的小飛機。
  「這只是暫時放妳走,可不要以為妳能就此擺脫我。」看著小飛機離開的方向,他喃喃低語。
  承諾必須遵守,這樣他和老爺之間的情與義,才能真正告一段落,他和敖雙也才能有未來。
  屬於他的女人,他終會再度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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