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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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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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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3: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月下撫琴

  “女皇陛下,您也要小心!”梁秋瑛擔憂地看我,目光如同慈母對自己親生孩兒的憂慮。

  我思索了片刻,沉沉而語:“梁相,你跟焚凰是不是有關?”

  梁秋瑛立時一怔,目瞪口呆看我一會兒,竟是目露驚喜:“女皇陛下真是料事如神!不錯,臣的確是焚凰的成員!”她難抑激動地雙手合十,“狐仙保佑,我巫月終於迎來明君!”她欣喜地在月光下深深一拜。

  在她起身時我再問:“焚凰領袖是誰?”

  梁秋瑛一怔,此番反是露出一抹尷尬來威震天崛起。

  見她臉上尷尬,我恍然:“莫不也是皇族?”

  梁秋瑛一驚,再次目瞪口呆:“女皇,女皇您,您怎會,怎能?”她似是已經有些不可置信地不知該說什麼,“您怎會事事料准?”

  我微露喜悅:“這位皇族是誰?梁相可放心告訴我。”

  梁秋瑛此時不再猶豫,平復了神情之後,雙眸之中劃過一抹精銳之光:“是巫溪公主。”

  “巫溪雪?!”我驚喜地笑了起來,梁秋瑛微笑點頭,我也難抑心中激動之情,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與她有了聯繫。我想了想,說,“梁相,我要入焚凰!”

  “這當然好!”梁秋瑛驚喜不已,“自巫溪公主被陷害後,雖然我們秘密聯繫,但山高路遠,鞭長莫及,現在若由女皇陛下親自帶領我們焚凰。定能剿滅攝政王一黨!”

  “不。”我揚起手,梁秋瑛一愣,我說道。“你們要依然忠於巫溪雪。我是以玉狐女俠加入焚凰!”

  “原來女皇陛下就是傳說中的玉狐女俠!”梁秋瑛驚呼起來。

  我微笑看她:“今日我對你和盤托出,是為將來我們彼此信任。”

  梁秋瑛受寵若驚地朝我再次一拜:“臣必不負女皇信任!”

  我點點頭,伸手扶起她:“現在我還不適合用巫心玉的身份加入焚凰,也不宜讓巫溪雪知道。”

  “為何?”梁秋瑛疑惑看我。

  “因為不夠信任。”我話語出口時,梁秋瑛也面露深思,“今日你我會面暢談,才知彼此。但巫溪雪身在巫川。她對女皇應該和他人一樣應該無法信任,若是心生罅隙。被小人利用,他日我做事會阻礙重重,壞了大計。”

  “女皇陛下考慮的是。”梁秋瑛也是連連點頭,“若非女皇陛下今夜前來與秋瑛面談。秋瑛也已心冷,雖然巫溪公主也是睿智過人,但她一時無法脫身,又無兵權……”梁秋瑛的話音越來越黯淡,目光漸漸落到我的身上,眸光再次閃亮,宛若看到希望,“現在有了女皇陛下,巫月有望了!”

  梁秋瑛將希望放到了我的身上。儘管曾經他們都相信著巫溪雪。忠於她,但是,巫溪雪還是被孤煌少司給陷害了。即使依然有所聯繫。但也受到地域限制,無法成大事。

  梁秋瑛審時度勢,為了巫月她更願相信眼前可見之人。

  我微微點頭:“梁相,巫溪雪是焚凰頭領之事還有誰知?”焚凰是單線聯繫,知道巫溪雪是首領之人應該不多。

  梁秋瑛認真而答:“只有曲安了。”

  “曲大人……”果然只有兩人,“很好。你們可繼續向巫溪雪彙報事態進展,為他日巫溪雪離開巫川做準備。”

  梁秋瑛立時驚喜:“女皇陛下能救出巫溪公主?!”

  “恩。不過此事暫不能告知她。”

  “臣明白!女皇陛下,臣還有事稟報。”梁秋瑛微微起身,我看向她:“請說。”

  她面露凝重:“焚凰內已經混有奸細,故而焚凰許久沒有議事了。所以,女皇陛下要加入焚凰之事,可能也要在除掉奸細之後。”

  我笑了:“沒關係,我來幫你們找奸細。除掉奸細之後,焚凰聽我號令!”

  梁秋瑛的眸光立時激動地顫動起來,忍住興奮的笑容,朝我深深一拜:“臣!遵旨!”

  我揚唇而笑,手中的棋子終於越來越多,不再是孤軍奮戰,面對孤煌少司佈滿棋盤的精兵良將,這次總算是可以放手一搏了!

  神廟再次恢復寧靜,梁秋瑛在與我夜談後,在流芳師兄的花香中安心睡去,眉間的那抹不安和憂慮也終於化去,雙眉舒展,皮膚飽滿,竟是精神煥發,年輕起來。

  “她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臣子。”流芳師兄看著梁秋瑛和善的面相,“她是忠臣相。”

  “呵,我這樣算不算作弊?”我歪著臉笑看流芳師兄,“誰好誰壞你一眼便知。”

  流芳師兄有些靦腆地笑了,摸了摸自己銀色的毛茸茸的耳朵:“我可不能隨便洩露天機害了你。”

  “恩~~恩~~~有進步。這樣我才能安心去對付孤煌兄弟。”我笑看流芳,很多事,不能越界,有些規則,還是不要破壞地比較好。

  現在,我能看到一切,但是,如果命盤稍變,未來就真不可知了。

  “師妹得師傅真傳,我相信不用我幫助,拿下孤煌兄弟也是輕而易舉。”流芳師兄說得輕描淡寫,宛如大局已定。

  我笑著拉起他的手:“走,彈琴去!”

  他開心地笑了起來,拉起我一起跑向華美的月光。

  琴聲悠悠,花香習習。

  流芳師兄的銀髮在月光下微微飛揚,他銀耳上的絨毛在月光中根根纖細分明,我和他一起撫琴在廊下,他毛茸茸的狐尾靜靜放在我的身後,軟軟綿綿,為我的腰護起一片溫暖。

  這,就是我為何想回神廟的原因……

  如此逍遙自在,美男相伴,四季景色更替,誰又捨得捨下這如仙般的悠閒?

  但,為何當年白狐黑狐下了山?

  師傅說,是因為他們經不住人間權利金錢的誘惑。

  狐仙山上修仙生活確實枯燥,讓人間色彩斑斕的生活變得更加誘人。

  我曾經歷人世繁華,所以才喜歡現在這悠然鹹淡。

  而他們生來枯燥寂寞,才羨慕人間的精彩。

  但是,修仙百年,只為貪一世榮華富貴,放棄了成仙的機會,這個犧牲會不會太大了?還是……其實有更深的不為人知的原因,讓這對兄弟毅然決然地下了狐仙山?

  黑狐,白狐,你們當年,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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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3: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情劫難逃

  甜美的夢中是一片繁花似錦的仙境,小小的瀑布在身側流淌,縷縷仙氣繚繞在裙邊,仙氣之中,一朵朵色彩斑斕的鮮花爭相開放。

  我緩緩上前,到瀑布下小溪處,仙氣漂浮在清澈的小溪上,絲絲縷縷,掠過我在清澈溪水裡顫動的臉龐。

  一縷仙氣飄過我的面前,倏然間,我的倒影成了師傅!

  他微笑地透過那一片清澈的溪水凝視著我,我吃驚地看著他,他的衣袍出塵脫俗,不再像狐仙神廟裡那般豔麗,看似簡單的白卻隱隱帶出月光一般的柔光來。

  “師傅……”

  他在水中對我嫵媚一笑:“玉兒,你移情別戀了哦~~~~你有那麼多男人陪伴,讓為師好生吃醋哦~~~~~~為師也要抱抱~~~~~”

  我一抽眉,這騷勁,還是沒變!

  “難道讓我一直守著你這神仙嗎?”我冷臉反問。

  “恩~~~~玉兒,我是可以為你放棄仙位的~~~”

  “滾!”毫不客氣,一個字!

  “只是等我做夠這神仙。”

  果然。

  我冷冷俯看他:“等你做夠了,老娘都不知道輪回多少次了!”

  師傅揚唇而笑,神情忽然柔和起來,一旦沒有了騷勁,我知道,師傅是有正經事要對我說:“玉兒,情劫難逃,不如順其自然,應劫,才能過劫。”

  我深深看著他的金瞳。他的金瞳之中,是難掩地擔憂之情。

  “師傅,你這般看我。莫不是我的情劫很危險?”

  他薄唇微動,卻是什麼也沒說,他微微垂眸,金髮在水影之中飛揚,他微微抬眸,深深看我:“常回神廟,陪陪流芳。我也能常來見你。”緩緩的,他消失在空氣之中。這一次,我的心很平靜,沒有哭。雖然刺痛依然,但已可忽略。

  愛上神仙。除非你自己做神仙,否則註定沒有結局。

  緩緩醒來,身周溫暖。我趴在流芳師兄溫暖的身上,他細細的毛髮在我的呼吸中微微吹拂。身上蓋著他大大的毛茸茸的狐尾。

  我伸手抱住流芳師兄微微起伏的溫暖的身體,他就像我的毛絨玩具,從小陪伴在我的身邊。

  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從他來神廟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一直通吃同睡,我一直抱著他。他也很喜歡,他還帶著動物的一些習性,喜歡被人擁抱撫摸。喜歡和我睡在一起。

  “呼……吸……”他平穩地呼吸著,晨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又將他渾身的銀毛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像師傅……

  我翻了個身,撫摸著蓋在身上的蓬鬆柔軟的狐尾,仰望上方大大的變成金黃色的銀杏樹。千年的銀杏樹高聳入雲,葉大如掌。將天空變成了斑斑點點的藍色欠在那一片金黃色的樹葉的間隙間。

  陽光被分割成一束,又一束投落,我伸手摸向那一束束陽光,感覺到陽光的溫暖,一切,都帶上了師傅的金色。

  “醒了?”流芳師兄也醒來了,他抬起身體,扭頭看我,大大的狐臉在我的臉龐,狐尾掃過我的身體,他站了起來,走到我的上方,擋住了那一束束的金光,只剩下他的身體和他的臉。

  他站在我的上方,我笑著撫上他狐狸的臉,毛毛絨絨,溫溫暖暖。他銀瞳顫動起來,緩緩俯下臉,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臉,留下一臉的濕熱,我笑著擋住:“流芳!你已經是大狐狸了!”

  “大狐狸就不能舔了嗎?”他無辜地反問。

  我笑了,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大狐狸口水也多了,我都不用洗臉了。”

  “啊,對不起……”流芳師兄眨眨銀瞳低下臉,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緩緩趴下,趴在了我的身上,臉像乖乖的狗兒一樣貼在我的臉邊,身上是他沉沉的重量。

  “流芳師兄,你重了。”

  “我……可能吃得太多了,胖了……”

  “噗嗤。”我開心地抱緊他,“我要下山了,你要在山上乖乖的。”

  “恩。我會好好修仙的。”

  我撫摸他的後背,他在我的撫摸中徹底放鬆了身體,銀耳舒服地輕動,呼吸再次在我耳邊變得平穩,我凝望上方那片金色中的斑駁藍色,清閒總是短暫的,難怪總說偷得浮生半日閑……

  忽的,流芳師兄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站起,修長的脖子高揚,狐耳豎起,凝視神廟大門的方向。

  “怎麼了?”我坐起問。

  “他來了!”說罷,流芳師兄從我身上躍開,朝神廟大門的方向跑去,他的身體在空氣中漸漸變化,化作人形飛躍而起,銀髮和狐尾同時揚起,衣擺飄揚。

  我跟在他不遠處之後,他停落在狐仙神像上,高高站立,我遠遠駐足,悄悄觀看,竟是他,來了。

  一身雪白無痕的衣衫,一張詭異滴落血淚的白狐面具,孤煌泗海獨自一人,站立在神廟大門之外,雙手插入袍袖之中,雪髮在晨風中詭異地一動不動,宛如孤煌泗海的身周,空氣都是凝固的,他似是站立在與這個世界隔離的另一個時空中,用他那雙藏在面具後的眼睛,陰翳地看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嘶————”孤煌泗海緩緩揚起臉,吸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後緩緩放落下巴,面具後的視線直直射向高高立在狐仙神像上的流芳師兄,“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每一草,每一花,每一絲空氣,每一樣東西都讓我很,不,爽!”陰雲遮住了他上方的陽光,讓他格外陰邪起來。

  流芳師兄只是淡淡看他:“你只能看到我一個模糊的影像是嗎?”

  原來孤煌泗海還看不清流芳師兄。

  “哼。”孤煌泗海冷冷一笑,“看得見,看不見有什麼關係?反正你這狐仙也只是個擺設,哈哈哈——”

  孤煌泗海張狂地大笑起來,流芳師兄看著他微微擰眉。

  孤煌泗海緩緩收回雙手:“別怪我沒警告你,狐仙不能干涉人間之事,那個小巫女雖然可愛,但是她的命,我要了!”

  流芳師兄依然淡淡看他。

  孤煌泗海歪了歪面具:“怎麼?你不生氣?看來你並不在乎啊。昨日巫心玉上山,你站在那裡,我還以為她對你很重要,你來接她呢。”

  “她對我是很重要。”流芳師兄淡淡地答。

  我心中一暖,流芳師兄,謝謝。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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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3: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不瘋不成魔

  “那你怎麼不生氣呢?你不該來殺我嗎?”孤煌泗海站在神廟之外像是有意激怒流芳師兄,語調也變得格外詭異,“不然,等她一下山,我就要殺她了。”陰森森的語氣裡,竟是帶著一種嗜血的興奮!讓我渾身寒毛戰慄!

  “你殺不死她。”流芳師兄嘴角揚起,微帶一絲輕蔑的語氣讓孤煌泗海瞬間整個人靜謐下來,又是那種詭異的靜包裹了孤煌泗海,讓人膽戰心驚,連空氣,也仿佛因為害怕而凝固,不敢再動一分。

  流芳師兄從神像上一躍而下,銀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掠過,穩穩落在孤煌泗海面前,神廟大門之後!他們之間,是那層我無法看見的神秘結界。

  兩人人面對面靜立在各自的邊界之後,四目對視。

  “你激我,是因為你怕了。”流芳師兄洞悉一切般地說。

  “我怕誰?!”孤煌泗海依然狂傲。

  流芳師兄淡淡一笑:“怕我這個神仙干涉,你想誘我出神廟,受天界懲罰,除去我這個隱患。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事,因為,我是狐仙,為何要與你這個凡人計較?”

  登時,殺氣從孤煌泗海身上驟然爆發,撐開了他的衣擺和雪髮。

  “孤煌泗海,你真的看不透你的前世嗎?”流芳師兄竟是帶出了一絲憐憫,“你若是看到前世,便知為何不喜歡這裡的一草,一花。每一絲空氣,每一樣東西了。”

  “少狂妄了!”孤煌泗海赫然拂袖,白色的袍袖掠過流芳師兄的面前。“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自認為高高在上,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神仙!你們知道又如何?!你們幫助誰了嗎!在我殺人的時候你們阻止了嗎!哈哈哈——你們才是這世上最冷酷無情的人!”孤煌泗海的冷笑,宛如在證明自己可以如此肆意妄為,是因為大家崇拜的神仙的冷漠。

  他居然在嘲笑天神,挑釁天神!

  一直知道孤煌泗海目中無人,卻沒想到他更是目中無神!

  “孤煌泗海。你不要再造孽了。”

  “怎麼,你想說我會下地獄嗎?”孤煌泗海雙手再次插入袍袖之中。白狐的面具笑容格外詭異,“我已經準備下地獄了……而且,我要到地獄裡去做惡魔!可以盡情地折磨每個下地獄的靈魂!然後……”詭異的白狐面具貼上了那層看不見的結界,宛若貼近了流芳師兄的臉。“回到人間,蠱惑人類,誘出他們的心魔,讓他們禍亂人間,你們……管嗎?哈哈哈哈哈——”孤煌泗海猙獰地揚天大笑,收回下巴冷漠地看流芳師兄,“你們管不了,因為,你們從來不會管人間疾苦!既然。你們拋棄了人類,不如讓我來摧毀他,重建秩序!”

  流芳師兄的身體漸漸緊繃起來。仙氣從他衣擺下蕩漾開來,孤煌泗海把流芳師兄真的激怒了!

  “呼——”一陣猛烈的山風驟然揚起,掀起了無數楓葉,揚起了流芳師兄的絲絲銀髮和衣擺,將流芳師兄的殺氣帶出了結界,吹拂在了孤煌少司妖邪的面具上。在掀起他雪髮之時,倏然。他怔住了身體,猛地朝神廟深處看來。

  風停之時,帶出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玉——狐——”

  我心中一驚,孤煌泗海怎麼知道我在?不對,我並沒運用師傅的仙氣。仙氣!是流芳師兄的!

  “玉狐——”孤煌泗海忽然發狂般朝神廟內喊來,“我知道你在——讓我見你——哈哈哈——你居然也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孤煌泗海竟是興奮難抑地撐開雙臂,“怎麼,你不敢出來見我嗎?我們還未分出勝負,還是……你的傷還沒養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躲在這裡養傷是不是!是不是!我要見你!我要見你——”孤煌泗海忽然陰邪的內力爆發,朝神廟大門沖來。

  我大吃一驚,連流芳師兄也驚詫地呆立在原地。

  “啊——”孤煌泗海伸手推向流芳師兄面前空無一物的空氣,然而,卻像是有巨大的無形的牆壁阻擋了他,讓他無法進入,他使出全力推動,像是發了瘋一般大吼,“啊————”

  登時,狂風驟起,神像邊鈴鐺又狂亂地搖擺起來,發出那淩亂嘈雜的鈴聲。

  “叮噹!叮噹!叮噹!”

  孤煌泗海的雪髮在妖氣的爆發和狂猛的風中款亂飛舞,如同九尾狐九條白色的尾巴在他身後狂亂地搖擺!

  “住手!”流芳師兄忽然揚袖,登時,一股巨大的無形的力量沖向要試圖衝破結界的孤煌泗海,登時,孤煌泗海整個人被撞飛起來,狂風戛然而止,他像一片蒼白的樹葉,從空中緩緩墜地,“碰”,落在那滿地落葉的地上,濺起偏偏紅葉落在他雪白的袍衫上,如同一塊又一塊斑駁的血跡。

  我,徹底目瞪口呆。

  孤煌泗海,絕對是個瘋子!

  他為見我,居然要衝破結界!

  他為殺我,竟是敢與天神為敵!

  這樣的人,若得百分妖力,絕對成魔!

  “你瘋了!”流芳師兄焦急上前一步,看著門外咳嗽連連的孤煌泗海,“你會死的!”流芳師兄的語氣裡,依然帶著關心。是因為他知道孤煌泗海前身的緣故嗎?

  孤煌泗海趔趄地往後挪了挪,靠坐在大大的梧桐樹下,枯黃的梧桐枯葉之中,肩膀輕輕顫動,一聲,又一聲笑聲從面具下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玉狐,現在你不出來殺我,你就會後悔了!咳!咳!”他咳嗽了兩下,靠在梧桐樹幹上氣喘連連,然後,漸漸沒了聲息。

  “真是個人魔。”流芳師兄感歎地搖頭,我走到他身邊,與他隔門看孤煌泗海:“我現在去殺了他,你幫我埋了他。”

  流芳師兄身體一緊,轉過狐臉僵硬看我:“心玉,你從不開殺戒的?”

  我轉臉對他眯眼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

  流芳師兄僵硬看我,銀瞳裡的水光不停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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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妖男殺不了

  流芳呆呆師兄看我許久,緩緩低下臉,眼瞼微垂:“我還是不想看你殺人。而且,他現在雖然昏迷了,但他體內的妖力會護他,妖力喚醒了他部分狐妖的靈魂,那部分靈魂雖然平日處於意識深處,你若要殺他,另一個它會本能保護自己,讓孤煌泗海醒來,你就暴露了。。。。。”

  我擰眉:“怎麼弄得那麼複雜!知道了!哎!麻煩,那就利用他去討好一下孤皇少司吧。”說罷,我踏出了神廟之門,流芳師兄在門後可憐巴巴不舍地看我。

  我笑了:“不要這樣,我會常回來的。”

  “恩……”流芳師兄上前一步,雙手放在面前的空氣上,與我隔門相望。

  我伸手穿過那層對我毫無影響的結界,抱住了他的身體:“乖,好好修仙,護我平安,做我靠山。”我美滋滋地笑著。

  “恩……”他點了點頭,雙手輕輕放在我的手臂上,在我放開他時,他依然輕輕拉著我的手臂,一點點從我手臂上滑落,拉住了我的手,然後,他光滑纖細的手指從我的手上一點一點離開,直到拉住我的手指,他低下了臉,緩緩放開。

  我心裡的痛也在他的依依不捨中一點一點加深,我也知道偌大神廟一個人的寂寞,可是,我沒得選擇。

  我轉身:“流芳師兄,你還是去叫醒大家吧,不然你這樣,我沒辦法安心離開。”

  良久。身後傳來他低低的話音:“恩……”然後,再無聲息,只有輕幽的晨風吹拂著地上的落葉。

  我松了口氣。流芳師兄和我一起長大,我們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他離開狐族,離開家人,來到這裡,和我,和師傅一起生活,他也會想念自己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啊。

  不知何時再次灑落的晨光灑落在梧桐樹下的孤煌泗海的身上。就在昨晚,他的哥哥。孤煌少司站在同一處,深深地凝視著我,對我說,你跳得很美。

  而今天。他的弟弟,被流芳師兄打昏在此處,這是殺他的最好機會!除掉孤煌泗海,就能除掉孤皇少司背後最大的力量!

  心中一動,流芳師兄一直心善,不會殺生,更別說是他的同族。流芳師兄會不會是不想我殺生故意那樣說的?

  恩……我試探一下!如不醒就直接滅了這禍害!

  我緩緩走到他身邊,腳下的枯葉被我踩碎,發出“簌簌”的聲音。我的身影籠罩在了此刻毫無防備的妖男孤煌泗海的身上。這個謎一樣的妖男。擁有著世上罕見的雪髮,而那張妖媚豔絕的臉被人看見,又是禍國殃民!

  他身上的妖。讓人心醉,他身上的邪,又讓人心迷,他身上的每一處,看似妖邪無比,卻無限惑人。在你不知不覺之中被他吸引,貪戀他的一切。

  這個妖孽。必須要除!

  我蹲下身,手緩緩伸向了他的脖子,他此刻是那麼地安靜,雪髮在輕柔的晨風中微微輕揚,掠過他那張用來掩蓋他豔絕無雙的容貌的詭異面具,絲絲縷縷的銀絲掠過他面具上滴著血淚的狐媚的眼睛,那狹長的縫隙下,是那雙緊閉的眼睛,雪白的睫毛平直地鋪蓋在下眼瞼上,腦中忽然拂過師傅那雙嫵媚的眼睛。他們……竟是兄弟……

  殺念因此而更加強烈,送他去見師傅那只騷狐狸!!反正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換個方式!

  忽然,那狹長縫隙下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我立刻收起殺念,手從他脖子處往上,摸上了他面具的邊緣。

  “啪!”右手就此被一隻冰涼蒼白的手扣住,白色的睫毛緩緩抬起,露出了那雙佈滿邪氣的眼睛:“你想幹什麼?”雙眸之中已經帶出了輕蔑的冷笑。

  我故作慌張,想收回手,忽然,被他用力拉入懷中,左手已經緊緊扣住了我的下巴,白狐的面具瞬息到面前,冰涼的描繪的嘴壓在了我的唇上:“怎麼,吃著碗裡的,還想要鍋裡的?哼!要不要我現在滿足你?!”他猛地翻身壓下,雪髮鋪天蓋地而下,遮蓋了我的世界。

  重重的身體壓在我的身上,陰冷的面具壓在我的臉上,感覺不到他半絲氣息。

  我呆呆看他一會兒,他面具後的眼睛渙散了一下,擰眉閉眸:“倒……黴……”白色的睫毛再次緩緩蓋落,那雙眼睛掙紮了一下,還是被自己的眼瞼覆蓋,埋在了黑暗之中。

  “怦!”他的臉掉落在了我的臉邊,我翻了個白眼:“這麼弱,還想野戰,切!”

  “你說什麼?!”像是用氣息勉強吐出的輕語依然陰冷狂妄,冰冷的手緊緊捏住了我的手臂,“我還醒著!”

  “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我扶起他,他緊緊捏著我的手臂繼續用他那氣若遊絲的聲音說著:“扶穩點!摔了我我打死你!”

  “知道了~~~就你敢打我,我怕了你了~~~~”我扶著他站起,他完全軟綿無力地靠在我身上,我挪到他身前,把他背在了身後,真鬱悶,現在卻不能殺他。如果按照流芳師兄的理論,現在想要殺他,他會爆發潛能力,也就是他的妖力,就像我運用我師父的仙力,雖然他不一定能打得我,但他一定能逃掉,我也就暴露了。這樣我就功虧一簣,這個險,我不能冒。

  現在,不僅僅是瑾崋,懷幽把命交給我,還有梁相和整個焚凰,也把命,交給了我!

  我背起他:“你們兄弟怎麼身體都這麼差勁?昨天烏冬面暈了,今天你又暈了,下次你們別來神廟了。”

  “再說一句……”他憤憤地吐出話語,“我殺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背起他,“走了。還是我比較壯!”提氣躍起,背著他飛躍在紅楓之下。片片楓葉在我的人風中片片帶起,隨我向前飛起,飛了片刻,又緩緩墜落。

  孤煌泗海的右手緩緩鬆開我的脖子,慢慢抬起在我的臉邊,接下了一片楓葉,捏在了手中,似是久久凝視……

  孤煌泗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想起了這片楓林?就像昨日孤皇少司,在這片楓林裡久久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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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白狐吃醋

  一路把孤煌泗海,不動用師傅的仙氣,已是氣喘吁吁。

  雖然,孤煌泗海不知是不是因為身帶妖氣的作用,體輕於常人。但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再柔弱纖細,我背起來也相當吃力。

  眼前已是行宮,我直接飛落,飛過牆內高樹時,一時提不上氣,失控往前撲去。

  “真沒用!”孤煌泗海用雙手圈緊我的脖子冷冷地說。

  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樹枝勾住,似是拉扯,傳來輕微的絲帶被拉開的聲音,輕微而片刻。落地之時,正站在慕容襲靜身前。她驚訝看我和我背上的孤煌泗海。

  “簌。”一聲,忽然,眼角邊白色的物體墜落,我下意識伸手接住,卻是孤煌泗海那張詭異的面具!面具兩邊如他雪髮的白色絲帶無力垂落,原來剛才是樹枝勾開了他面具後的繫帶。

  雪髮滑落我臉邊,絲絲縷縷,冰冰涼涼貼在我的臉上,不知是他的髮,還是他的臉。

  面前的慕容襲靜,已經看得目瞪口呆,她紅唇半張,紅霞迅速遍及她的臉龐,水眸盈盈顫動起來,裡面是少女的一汪春水,我隱隱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凝滯,只呆呆看著我的臉邊。

  我伸手握住慕容襲靜的手腕她也不知,依然呆呆地,滿面潮紅地看著孤煌泗海。把上她的心脈,已經跳得完全沒了節奏。

  “哼!”耳邊傳來孤煌泗海的冷笑。他垂落的雪髮應該已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顏,卻依然讓慕容襲靜看得春心萌動,此等絕世美男。果真是個禍害!

  忽然,白衣的衣袖飛速掠過眼前,孤煌泗海的手竟是直直朝慕容襲靜的眼睛戳去。我驚然後退一步,孤煌泗海的手指還是戳到了慕容襲靜。

  “啊——”慕容襲靜痛苦地捂住雙眼,孤煌泗海緩緩收回手,環在我的肩膀上:“再看一眼,殺了你!”陰冷無情的語氣。讓人心顫心寒。

  我及時退步,孤煌泗海沒能戳瞎慕容襲靜的眼睛。但也會讓她疼好久了。

  以前我說挖她眼睛,只是說說,但孤煌泗海是來真的啊!

  慕容襲靜捂住眼睛卻是緩緩跪了下來,竟是絲毫不恨孤煌泗海。反是忍痛一拜:“是。”

  我看呆了,這個該死的看臉的世界!孤煌泗海難道已經美到即使被戳瞎眼睛,也看一眼知足瞑目的地步了嗎?!

  “哼。”孤煌泗海從我手中取回面具,敲了我一下臉,“還不走!”

  我看著跪在一邊的慕容襲靜,慢慢進了屋,心中萬般地不可思議。

  “小玉,你下山了。”面前迎來了喜悅的孤煌少司,可當他看到我身後的孤煌泗海時。笑容立時凝固,憂急從眸中溢出:“泗海!”

  我像狗一樣趴下喘氣:“呼呼,累死我了。呼呼……”

  孤煌泗海倒是不疾不徐從我後背離開,盤腿坐在一邊再次戴上面具,我朝他看時,他雙手環過自己耳邊,在雪髮之間系上了絲帶。

  白色詭異的面具再次鑲在他的臉上,他冷冷朝我看來:“看什麼?再看也挖了你眼睛!”他的話說的陰冷有力。已不再氣若遊絲,顯然已經恢復大半。

  我懶懶睨他一眼。他面具後的眸光竟是劃過一抹怔愣,我直接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想起來。

  “泗海!”孤煌少司已最快的速度到孤煌泗海身邊,已經基本忽略累趴下的我。他擔憂地把上孤煌泗海的手腕,“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了。”孤煌泗海依舊看我一會兒,才轉臉看孤煌少司,“那座狐仙廟裡有古怪,下次你不要去了。“說罷,他閉眸調戲,絲絲陰邪的寒氣從他衣擺下蔓延開來,甚至到了我這裡,我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功力是如此地陰寒,讓我身周幾乎沒了溫度。

  “小玉。”孤煌少司這才想起我,到我身邊,溫熱的手放落我的後背,“起來,地上涼。”

  “恩~~~起不來,累也累死了。你們兄弟兩個體力那麼差,下次就別爬山了,白毛今天也暈了,害我一路背下來……”

  “你說誰體力差!“赫然,身周的寒氣瞬間凝固,殺氣隨即而來,孤煌泗海右手朝我直劈而來,忽然,身體猛地被提起,巨大的內力讓我從地上飛起,在空中轉了一圈,落下,落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中,孤皇少司的淡淡的麝香瞬間撲鼻而來。

  我被孤煌少司穩穩接入懷中,抬臉便是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他將我橫抱在懷中,如抱一件衣物般輕鬆。

  “泗海,不要再打小玉了!”孤煌少司竟是露出嚴厲之色,我笑了,在孤煌少司懷中狐假虎威地看孤煌泗海:“來打我呀!打我呀!”

  “小玉!你也不要再激泗海!”孤煌少司同樣嚴厲地俯臉瞪我,宛若我和孤煌泗海是讓他最頭疼的兩個孩子。

  我撅起嘴,在他懷中戳手指。

  “哼!你管她吧!”忽然,孤煌泗海憤然起身,陰狠的目光狠狠瞪我一眼,拂袖離去!身影飄忽如同鬼魅,瞬息不見。

  “泗海!”孤煌少司追了一步,停下,大歎一口氣:“哎!”

  我不好意思地看他:“是不是……我惹他生氣了?”

  “你說呢?!”孤煌少司沉臉看我,我老實地收起下巴。

  “哎……”孤煌少司又是一歎,轉身走向臥榻,把我輕輕放上臥榻,面容溫和起來,輕柔地撫上我的臉,“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坐起來,搖搖頭:“不知道,早上聽到神廟鈴聲亂響,就出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你弟弟暈在神廟門口了。”

  孤煌少司聽罷微微擰眉,心事重重。

  我拉住他胳膊,小心翼翼問他:“我……惹你弟弟生氣了,他……會不會打我啊……”

  “呵……”他笑了起來,撫上我的臉,“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打你。”

  我眨了眨眼睛,立刻緊緊挽住他胳膊:“那你可千萬不要離開我!”

  “那回宮了呢?”他忽然說,心中咯噔一下,被反將一軍,孤煌少司為入宮還真是無縫不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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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發表於 2016-10-2 23:04: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死白毛,單挑!

  我故作閃爍道:“你和你弟弟不是住一起嘛,你看住他就行了啊。你還是在攝政王府把他看好,最好吃睡都一起,千萬別給他機會來殺我,你弟弟真可怕。”

  孤煌少司揚起了笑,一直看我,我故作心虛看向別處,他笑了:“我知道了。”他伸過手臂將我環抱入他懷中,輕輕而笑。似在笑看穿了我不想他入宮同房的小把戲。

  孤煌少司現在是完全相信我不想跟他成婚除了我對男人的“潔癖”之外,還有是對初,夜的懼怕。

  不久之後,官員陸陸續續從山上下來,第一個跑來的是懷幽。

  他又是氣喘吁吁跑入行宮,看到我沒事,他才長舒一口氣,朝孤煌少司行禮,不敢流露出對我的關心之態,似是更怕跟丟了我。

  “奴才失職,奴才丟了女皇陛下。”他自責地對孤煌少司說。

  孤煌少司和顏悅色地看他:“小玉頑皮,又有武功,你怎能追上她?起來吧,準備下山。”

  “是。”懷幽匆匆起來,不看我一眼,吩咐大家儘快收拾。

  漸漸的,行宮的廣場裡站滿了官員。

  梁秋瑛和曲大人從門外進入,梁秋瑛的臉上也是了無神采,也不看我一眼,似是徹底心灰意冷地和曲大人走到自己的馬車邊。倒是曲大人看了我和孤煌少司一眼,大歎一口氣。

  “安大人,昨晚睡得可好?說來也奇怪。昨晚我睡得格外香甜。”一些大人在一旁交流心得。

  “我也是啊,之前總睡不好,昨晚睡得特別舒服。”

  心中暗暗輕笑。你們整日山珍海味,無憂無慮,居然還睡不好,真是吃撐了睡不好。

  “咳……”老太君威嚴一咳,不悅看眾人,“這狐仙廟有古怪,每個人都睡地深沉。又同時醒來很不正常!”

  老太君一句話,讓所有官員都面露蒼白之色。

  見孤煌少司也留意老太君話時。我立刻說:“我早說有狐仙大人了,你們就是不信!狐仙大人不喜歡有人睡覺打呼嚕,說夢話或是夢遊亂走,所以讓你們都睡舒服點。你們還不感恩狐仙大人!”

  孤煌少司的目光落在我嚴肅而有點生氣的臉上。

  立刻,官員們一個個也敬畏起來,紛紛朝神廟拜謝:“謝狐仙大人賜我們一夜美夢……”

  我昂起下巴:“這還差不多。”

  抬眼間,男侍們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在桃香她們的催促中匆匆而來,後面跟著瑾崋,他遠遠仇視地看了一眼孤煌少司,轉臉故意看向了別處,走向自己的馬車。

  大大小小的箱子在我面前擺了一排。孤煌少司面露疑惑:“這是……”

  “這是我的行李。”我得意笑道,“之前下山太急,沒帶上。這裡面有我很多寶貝,嘿嘿。”我打開了其中一箱子,裡面是大大小小的用桃木做成的狐仙木牌吊墜護身符,我隨手拿起一個,給孤煌少司,“給。讓狐仙大人保佑……”

  話還沒說完,忽然白影帶著寒風一起掠過面前。緊跟著,“啪!”一聲,我的手又被重重打開,手中的狐仙木牌護身符“吧嗒”掉落箱中,整只手痛地如針刺一樣發麻。

  “拿遠點!不要靠近我哥!”異常冷厲的聲音而來,又是孤煌泗海!

  立時,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目露驚訝,甚至在看到孤煌泗海時,露出一抹似是本能的懼怕來。

  瑾崋和懷幽驚詫地站在了一起,瑾崋的目光由驚訝,漸漸轉為憤恨,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孤煌泗海,第一次,便是孤煌泗海追殺他家人之時!

  昨天在神廟他也沒遇上,幸好沒遇上,不然距離過近我擔心他顯露出認識孤煌泗海的神情,那就麻煩了。

  瑾崋在我的目光中低下了臉,隱忍心中的仇恨與殺意。

  孤煌少司微微擰眉,低語:“泗海,回車上。”

  孤煌泗海冷冷環視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官員無不低頭,似是不敢與他對視。這份敬畏並不是來自於他們現在知道的孤煌泗海的身份,而是來自於孤煌泗海本身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戰慄的詭異的妖邪感!

  孤煌泗海似是並不太介意自己暴露眾人目光中,現在他們兄弟已是人上人,在巫月國也再無天敵,他們何須遮遮掩掩?

  孤煌泗海不喜歡在人前,我猜是他不喜歡被人圍觀的性格。慕容襲靜只是看他看到發癡,他就要取她雙目,可見他有多麼厭惡被女人盯視。

  若非我拿出狐仙護身符,想必他也不會出現。

  他雙手插入袍袖,雪髮在山風中依然詭異地靜止不動。他一步,一步走在靜謐無聲的廣場上,立時,站在他面前的官員都慌忙退開讓出了道路。今天,這些百官總算是見到傳說中的神秘的孤煌泗海了!

  這一趟神廟,沒白來,誘出了孤煌泗海!

  不過,我要讓孤煌泗海徹底暴露在人前,讓梁秋瑛知道,她們曾經輕視了一個多麼厲害的敵人!

  我摸了摸紅腫的手,生氣地狠狠盯視孤煌泗海後背:“死白毛!”

  立時!孤煌泗海的腳步頓在半空,空氣瞬間凝固,官員們像是本能地感覺到危險,紛紛縮緊了脖子,女人靠近男人,男人縮到一旁。

  “小玉!”在孤煌少司厲喝之時,孤煌泗海已經幽幽轉身,漂浮的步伐像是整個人在空氣中緩緩轉過來,而不是腳步挪動轉向。

  詭異的面具佈滿陰邪笑容地正對我:“你說什麼~~~”陰陰陽陽的聲音,似笑非笑,但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他渾身的殺氣!

  我也故作憤怒:“死白毛!你又打我!想想今天早上是誰把像死狗一樣的你背回來的!”

  “找死!”

  “泗海!不要!”在孤煌少司疾呼之時,孤煌泗海的身形猛然飄忽起來,眨眼間,寒氣已經逼來。

  我立刻躍起,直接踹開另一隻箱子,腳尖一勾,勾起了裡面的紅綢,紅綢飄飛在身邊,我伸手握住紅綢首端的白銀雕鳳細棍,轉身甩起紅綢,紅綢在面前如蛇飛舞,擋住了飄飛而來的孤煌泗海的掌風。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黑色的身影躍入我和孤煌泗海之間,我和孤煌泗海都當做沒看見轉身躍離,落在廣場中央時,孤煌泗海的陰冷的掌風迅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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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發表於 2016-10-2 23:04: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情再動

  為了不暴露玉狐的身份,我用的是另一套功夫。手中的紅綢並非凡物,綢身用冰蠶絲織成,刀劍不摧,末端是一把精鋼袖裡劍,吹毛斷髮。紅綢甩起之時,袖裡劍時隱時現,讓人防不慎防!

  孤煌泗海的身影及其鬼魅飄忽,殘影和真身無法分清,紅綢揮斷殘影,袖裡劍擊穿真身,這件武器可謂是為他量身定做!

  忽然,雪髮掠過我的面前,孤煌泗海的面具已到面前,緊跟著,他指尖如同利劍朝我喉間刺來:“哼!結束了!”

  倏然,“啪!”一聲,黑色的衣袖掠過面前,孤煌少司倏然出現在我身邊,扣住了他刺來的手,面色極為陰沉:“都給我住手!”

  然而,我和孤煌泗海身上的殺氣絲毫不退,我們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更多。

  我隨手一收紅綢,紅綢末端的袖裡劍立時刺向孤煌泗海後頸,又是黑色袍袖揚起,孤煌少司另一隻手夾住了我的袖裡劍,俯臉朝我厲喝:“你也是!”

  我生氣地抓緊紅綢:“他打我!我的手都腫了!我忍不下去了!”

  孤煌少司想說話,孤煌泗海已經冷冷而笑,輕悠而語:“既然忍不下去,就不用忍了。”清粼粼的話音是完完全全的挑釁。

  “泗海!”孤煌少司竟是著急起來。

  倏然,孤煌泗海身上內勁爆發,異常陰冷的寒氣撐開雪髮之時。也將孤煌少司逼退,孤煌少司不得不鬆開我們退開。緊跟著,孤煌泗海的手就朝我直直刺來。我立刻閃身扣住他的手腕,緊跟著轉入他懷中,緊貼他的身體腳步飛快旋轉,停下之時,紅綢已經纏緊他的真身!

  我拉緊紅綢,紅綢之間是他雪白的衣衫,紅白相間。宛如將他割裂,我得意而笑:“終於抓住你了。死白毛!”

  “是嗎?”他忽然內勁爆發,寒氣從衣擺下沖出,巨大的氣勁掃開腳下塵埃,地面上竟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浪。

  “啪!”一聲。冰蠶絲織成的紅綢竟是完全崩斷!化作片片紅色的碎片四散飄飛,如同一朵朵紅花,從空中飛落。

  袖裡劍也被震飛,飛入高空後墜落,我伸手接住,呆愣地看手裡的袖裡劍,精光的劍身上映出我微微擰眉的容顏。果然只用自己的力量,是鎮不住這個妖孽的!

  面前寒風再次而起,我立刻揚手:“慢!”

  白色的身影就此停在我的身前。雙手依然插在袍袖裡,詭異的面具對我陰邪地笑著:“怎麼?想求饒?”我聽出了他話裡的笑意,他心情已經好了。

  從空中翩翩而落的紅綢包裹住了我和他。他面具後的目光已經消去了殺氣,他打舒坦了。

  我慌慌張張在飄飛的紅綢中收回手:“打不過,沒勁,回去了!”說罷,我轉身走出紅綢飄飛的世界,在百官震驚的目光中。立刻逃向自己的馬車,身後。是他冷冷的一聲笑:“哼!”

  果然不用師傅的仙氣,是打不過這妖孽的!

  不過,梁秋瑛他們應該知道孤煌泗海的實力了,這才是他們真正應該害怕的人!

  孤煌泗海獨自立在紛飛的紅綢之中,宛若片片紅色的花瓣在他身周飛舞,他揮舞起白色的袍袖,從紅花之中飄然而起,雪髮飛揚,那紅色的花瓣隨他的人風又再次而起,他飛舞在紅花之中,雖是妖邪,雖是危險,卻美地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緩緩地,他落在自己的馬車上,紅花墜落,他傲然環視看呆的百官,那詭異的面具讓他宛若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妖皇。

  冷冷一笑,劃破寂靜,卻讓人膽顫。雪髮飛揚,帶起紅花,恰似斑斑血跡染上髮絲,如天生嗜血的妖魔讓人畏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百官依然沒有回神。

  我收回目光坐回自己的華車,手裡只剩袖裡劍和銀色的細棍。

  孤煌少司掀簾而入,身上帶著怒意。他不言不語地坐到車中,冷冷開口命令:“出發!”馬車緩緩前行,外面傳來慕容老太君的驚呼:“靜兒!你眼睛怎麼了?!”

  我回神,掀簾看向車外,只見慕容襲靜的雙眼綁上了紗布,在人攙扶中走出行宮大殿。慕容老太君和官員們驚訝不已,已經上車的官員們,也紛紛探出頭。

  懷幽和瑾崋第一刻看向了我的方向,怎麼,他們以為是我做的?

  “祖奶奶,我沒事,是蜜蜂蟄的。”慕容襲靜匆匆說完,帶著一絲慌張地讓人帶她上車。

  慕容襲靜護孤煌泗海。

  “真奇怪。”我縮回腦袋。

  “奇怪什麼?”孤煌少司淡淡地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把玩手裡的袖裡劍和銀棍:“慕容襲靜說謊啊,我還以為慕容襲靜喜歡你,原來她現在更喜歡你弟弟了。”

  “哼。那是她聰明。”孤煌少司語氣極淡,卻是極冷,他抬手執起青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誰讓她看了不該看的。”他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我更加奇怪看他:“為什麼看了你弟弟就要瞎眼?”

  “因為他不喜歡!”孤煌少司忽然眸光銳利地朝我看來,我故作驚呆在原位,他伸手取走了我手中的袖裡劍:“女孩子,不要玩這種東西。”

  我眨眨眼,低下臉:“你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凶?是因為我跟你弟弟打架嗎?”

  “我不想再提此事。”他收起袖裡劍,臉色微沉,不再看我。

  我也鬱悶地嘟囔:“是他先打我的……而且還是兩次……還把我的流星追月也給弄壞了。這是古董~~~!”我用力晃著手裡唯一殘存的銀棍,孤煌少司無動於衷,反而更加撇開臉。

  我繼續嘟囔:“那紅綢也是冰蠶絲做的,刀槍不壞,現在哪裡還能找到冰蠶那種神物!我才鬱悶呢。哼!”

  孤煌少司還是不理我,兀自喝茶。

  馬車緩緩前行,下山,鳥兒掠過馬車邊,我知道,是流芳師兄在送我。

  我無聊地拿銀棍敲桌面。

  “噠,噠,噠。”

  孤煌少司微微擰眉,放落茶杯,整理自己衣衫。他很注重自己的衣服是否有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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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唱支歌兒給你聽

  我又敲上自己的空茶杯。

  “當,當,當。”

  再敲孤煌少司的半杯茶:“叮,叮,叮。”

  我靈機一動,把面前六個茶杯翻開,紛紛倒入不同程度的水,然後敲了起來:“丁丁丁當當咚。”

  有了音律,我笑了起來,再拿起一根銀筷,敲出了旋律大話西遊異界獨尊。

  “叮叮咚咚當,哐!”最後是茶壺的聲音。

  孤煌少司微微一怔,朝我看來。

  我敲了敲,唱了起來:“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美狐仙,常被頑童鬧。頑童爬上狐仙身,抓他頭髮摸他臉,狐仙哈哈笑……”

  “叮叮噹當咚咚叮。”

  “狐仙狐仙你看我,頑童已經成美少女,你可愛我如從前?我願為你把歌唱,我願為你來跳舞,只為你能再展笑顏……”

  “叮——叮——”

  “狐仙狐仙為什麼,你總鎖雙眉,是誰讓你愁,是誰讓你煩?生老病死你不哀,滄桑變遷你不歎,人間淚水你不痛,戰火綿綿你不憂,你到底為何而心傷,為何而心傷……”

  “是你!”

  “啪!”手腕被火熱熱的手緊緊扣住,斷了我的聲和琴。

  我呆呆看孤煌少司,他雙目之中噴吐著熊熊火焰,深邃的黑眸之中湧起滔天巨浪,複雜的情愫狠狠糾結在一起,讓他預言又止。

  倏然,巨大的力量將我往他懷裡拽去。我撞上他胸膛之時,有力的雙臂也把我鎖在了他的懷中,他緩緩收緊雙臂。側臉貼上了我的頭頂:“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會被他打傷的……”他憂切的話沉重地只能用氣息吐出。

  我的心不知為何而一緊,而聽到他胸腔內的心跳,卻是從未有過的淩亂。

  “你的心跳很亂。”我摸上了他胸膛,“哪裡不舒服嗎?”

  “是因為你!”他又是狠狠說,忽的扣起我的下巴,眸光熾熱地埋臉而下。我驚訝地捂住嘴,他的吻重重落在我的手背上!

  火熱熱的吻印在我的手背上並沒退開。而是半閉雙眸依然在我的手背上細細吮吻,飽滿的雙唇柔軟地吮吻著我的手背,如同流芳師兄是小狐狸時,用他的軟舌輕舔我的手。即使我再好的定力,被男人如此親吻,也無法不混亂。

  我慌忙推開他,握住被他吮吻過的手轉身背對他:“烏冬面你真奇怪,害我也心跳加快了,我的心很不舒服,我,我變地很奇怪,你。你離我遠點!”微微擰眉,平靜了內心,也無法平靜思緒。孤煌少司越來越危險了,下次我總不能打暈他。

  奇怪,他今天有點反常。往常都是用他的溫柔攻勢來步步靠近,而今天,他忽然失控了。他到底怎麼了?

  “對不起……”身後竟是傳來他的歉語,“我……嚇到你了。小玉。轉過來,看看我好嗎?”

  我偷偷轉頭看向他。他的臉上已經再次佈滿溫柔,看到他嘴角的微笑,我大大松了口氣。

  他溫柔注視我的臉龐,但是眸中的熱意,卻依然未退。那份熱意讓我再次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那,分分明是情,欲!

  可是!為什麼!

  我不覺得自己美到能隨時隨地能勾起男人情,,欲的地步。

  我也不覺得孤煌少司是那種隨時隨地會發,,情的男人,他的定力很好,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對此並不感興趣。

  那到底又是為什麼誘,發了他的情?

  “過來。”他耐心地朝我伸出手,宛如在安撫一隻受驚的貓兒,他見我不過去,無奈一笑,拿出袖裡劍,“我給你修好你的流星追月,我家裡有冰蠶絲。”

  “真的!”我雙眸發亮,立刻回到他身邊期盼地看他,“我不要回宮了!我要去你家!”

  他立時擰眉:“這……不妥吧,你可是女皇。”

  “不要不要~~”我在馬車裡撒起嬌來,“我好不容易出來,我才不要那麼快回去呢,你答應我的,要帶我出宮看看的~~~~”我抓起他手臂一統搖擺,“我不要回宮~~~~讓懷幽和小花先回宮好了~~~我要去你家玩,去你家嘛~~~”

  他悠悠地笑了,半眯雙眸:“你……不怕?”

  “啊!”我瞪大眼睛,他雙眸眯地更深,我害怕道,“你弟弟會不會打我啊!”

  他一怔,睜開的美眸中是呼之欲出的笑意:“原來,你只怕我弟弟,不怕我嗎?”

  我奇怪看他:“你有什麼好怕的,你對我這麼好,我為什麼要怕你?”

  他愣愣看我一會兒,大笑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玉啊小玉,我的小玉真是可愛。哈哈哈——”他在桌邊笑得暢快無比,我坐在一邊一直愣愣看他。

  等他笑罷,他的雙眸卻如池水一般清澈,笑看我:“能再給我唱一些像那童謠一般的歌嗎?”

  “你不覺得我吵嗎?”

  他笑了:“我喜歡你鬧我,你吵我,但是,不能不理我……”

  他深深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他此刻的情意,是真摯的,我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不小心,對我流露了真情,或許是老馬也有失蹄之時,老虎也有打盹之刻,不過此刻雙眸不再深沉的他,清澈污垢,帶出了一絲溫柔乾淨之美……

  我咧開嘴在陽光下燦燦而笑:“好啊。”

  於是,我再次敲敲打打起來。

  “子曰,禮尚往來,舉案齊眉至鬢白,掃徑迎客蓬門開,看我泱泱禮儀大國……”【取自《禮儀之邦》】

  孤煌少司唇角含笑地閉眸在旁,我看他許久,垂眸淡淡而笑,與敵同車,又歌於他,也屬人生難得。

  回來的路上,我反省了很久,反省自己還不夠淡定。可是,我非*夜夜滾床,面對突如其來的男人的欺近,我本能地會失措。

  罷了,或許正是我這正常反應,才讓孤煌少司對我深信不疑,不如就做自己,如師傅所言,順其自然。

  第二天一早,順利回皇城,遠遠看到了皇城標誌性建築:清風塔。

  獨狼,你該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大鬧京都如何?接下去的事,你一定會喜歡的!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另一個身份,都將屬於我:巫心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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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發銀子

  攝政王府在京都東區,皇族及朝中大員的住宅區。我還是第一次白天來攝政王府,朱門大院的王府在青天白日下,果然氣勢雄偉。

  在我們抵達時,官兵進行了清道,長長的車隊占滿了整條官道。百姓被驅趕到了一邊,在這片貴族區,看到衣衫襤褸的普通百姓也很少見。

  正疑惑老百姓怎麼來了這裡,看到了在王府大門石獅邊擺有一張長桌,桌上還有銀兩。

  哦!原來老百姓是來領銀子的!

  就在這時,王府裡的家僕匆匆從攝政王府裡跑了出來,為首一人長相乾淨,有種懷幽的味道,一身褐色的長褂,烏髮全部在頭頂盤起,用木贊固定,裝扮簡潔樸素。

  他匆匆到馬車前,哈腰:“奴才見過王。”

  緊跟著,懷幽也匆匆到馬車上,為我和孤煌少司掀開了車簾,垂首站在一邊。

  孤煌少司看向來迎他的僕人:“文庭,吩咐奴才們給女皇陛下準備安寢的房間,女皇陛下要在攝政王府住上幾日。”

  叫文庭的奴才一驚:“女皇陛下?”下意識看向孤煌少司身邊的我,清清秀秀的臉登時愣住了神情。

  我對他一笑,他才惶然回神,立刻下跪:“奴才該死!女皇陛下傾國傾城,奴才竟是看呆,奴才真是該死!”

  孤煌少司倒是心情不錯:“起來吧,快去準備。”

  “是。”文庭匆匆起身。帶其他下人匆匆入內。

  整個過程沒我發言的餘地。

  我看向懷幽:“懷幽,你帶小花回去,把我的行李放在我房裡。我箱子裡都是古董,誰敢亂動剁了他的手!知道嗎?!”

  懷幽垂首退下馬車:“是。”他微微一頓,微微抬臉看孤煌少司一眼,輕語:“女皇陛下入住攝政王府,可需懷幽御前伺候?”

  懷幽這句話既是說給我聽的,也是說給孤煌少司聽的。他很聰明,在問之前。看了一眼孤煌少司,讓孤煌少司以為。懷幽是在詢問他。

  “不必了。”孤煌少司為我做了決定,“王府自有侍者,你切看顧好內宮,隨時等候女皇陛下回宮。”

  “是……”懷幽默默低頭。不敢表露對我的擔憂。但我聽出他的語氣,他這語氣,是對我牽腸掛肚地憂心了。

  幾個奴婢從王府中走出,攙扶我下馬車,我往後一看,百官齊刷刷站在馬車邊兩排,我看了一眼為首的慕容老太君和梁秋瑛,現在,只有梁秋瑛安插在內功的線人是誰不知道了。不過。我並不急,這個人,還是讓他在暗處地好。他過早與我聯繫,對他而言只會越危險。只有讓他依然把我當作敵人,才會越安全。

  而且,內宮太寂寥,之後就靠這猜猜遊戲來打發了。內線啊內線,你可得隱藏好了。讓我一下子找到,就實在無趣了。

  我看著百官揮手:“你們都回去吧。這幾天本女皇新登基,就不上朝了,你們也去玩吧。”

  這一次,百官沒有過多表露驚訝或荒唐之色,似是對我這荒唐女皇已經見怪不怪,當作不見了。

  他們只是齊齊朝攝政王一拜:“臣——告退——”百官一一上車,紛紛離去。

  管道瞬間變得空曠,只留下一陣久久不去的塵煙。而塵煙之中,孤煌泗海的馬車卻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不見,空曠的車道上,不見他那輛鬼車的身影。

  攝政王府不僅有正門,孤煌泗海定是走邊門了。

  我笑嘻嘻轉身,對已經站在我身邊的孤煌少司眨眨眼:“終於自由了,可以玩了。”

  他也揚唇而笑,寵溺看我:“想玩什麼?”

  我轉轉眼珠:“這我還真得好好計畫一下,啊!我先看銀子發得怎樣了!”

  孤煌少司點點頭,揚手之間,僕人牽馬車離開,其餘婢女跟在我和孤煌少司身後。

  百姓依然遠遠觀望,裡面果真是個個美人!

  孤煌少司帶我來到桌邊,桌子拜訪在攝政王府大大的石獅邊,並不起眼。桌上放有一盤盤白銀,學花花的白銀在陽光下個個飽滿,大小相同。

  銀子邊,是兩個簽名用的名冊,用來記錄領取銀子的人名,但是上面,一片空白,沒有半個人名。

  桌前已經跪有三人,看樣子是負責發銀子的。

  我奇怪地拿起本子:“怎麼是空的?你們不發銀子嗎?真不給我面子!”我生氣起來,三人渾身一抖,一人大著膽子回報:“這兩日確實看得人多,但沒人來領啊。”

  沒人領?是沒人敢領吧。

  我故作疑惑看孤煌少司,他依然咪咪微笑,這混蛋定是知道即使他發,也沒人敢領!

  我抓起桌上的銀子,拋了拋,轉身看遠遠圍觀的百姓:“為什麼不來領銀子啊,你們不給我面子嗎!”

  登時,百姓呼啦啦惶恐地跪了一片,就在這時,有人突兀地顯露出來,他懷中抱著琴,似是沒有想到周圍的人忽然跪下,反而讓他變得鶴立雞群。

  看著他雖然有些蒼白,但依然不失俊美的,雌雄莫辯的臉,我笑了。

  “放肆!還不跪下!”士兵厲喝。

  他才匆匆下跪,渾身瑟縮不已。

  我拿著銀子走向他,擋在他面前的百姓紛紛散開,我站到了他的面前,淡粉色的裙擺在他面前輕輕飄擺。

  “你,抬頭。”我說。

  他的身體微微一顫,雙手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古琴。

  “女皇陛下讓你抬頭。”,忽的,身邊傳來孤煌少司輕柔的聲音,而那溫柔似水的聲音卻讓他全身顫抖地更加厲害起來,他面色蒼白地緩緩抬起了臉,孤煌少司微笑看他,“椒萸,好久不見。”

  “椒,椒,椒萸,見過攝政王,女皇陛下。”他哆哆嗦嗦地說著,讓他雌雄莫辯的臉多了一分楚楚可憐的淒美。

  我立時彎腰扣住了他的下巴,他登時全身僵硬,那雙秀美無比的鳳眸裡,水光登時顫動,讓他的水眸更加撩人。

  身邊的孤煌少司身姿微挺,散發出絲絲寒氣來。

  十兩銀子,富人不過一頓飯錢,一件奢華的衣服,一樣精美的首飾,一貼補身的上湯,但對於正在挨窮受苦的百姓來說,不是小數目,甚至可以維持半年生計。可以買上優質的大米,可以治病買藥,可以做太多,太多他們平日無法做到的事情。

  若非十兩銀子對椒萸無比重要,他是斷不會來這攝政王府的。這裡大多數的百姓,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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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05: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看寶物去

  發銀子,是希望椒萸這類在京都受苦的忠良之後前來領取,先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解他們後顧之憂,才能全心全意為我辦事。

  我無視從孤煌少司身上散發的寒氣細細看椒萸精緻賽過女人的臉型:“誒~~~~~你長得不錯啊……只是營養有些不良,膚色黯淡,給,這銀子賞你了,去買些好吃的吧。”我把銀子端端正正放在他的額頭上,他顫顫地不敢低頭:“謝,謝女皇陛下。”

  我燦燦地笑了:“美人就該笑,你哭什麼?而且,你還是個大男人。你放心,我不太喜歡你這種長相偏向女孩的,我不會把你帶進宮的,你別怕了。”

  他顫顫的目光就此頓住,呆呆地看著我在陽光下的笑臉。

  我放開了他小小的下巴,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在離開他的那一刻,孤煌少司身上的寒氣也在陽光中消褪,對我笑語:“椒萸算是京都第一琴師,小玉你真該聽聽他的琴聲。”

  “真的?”當我來興趣地說時,椒萸又是渾身一緊,我嘟起嘴,自得揚臉,“有什麼了不起,我琴彈得也很好啊。他算什麼?”

  孤煌少司的目光帶出了些許的驚訝:“哦?小玉也會彈琴?”

  我雙手背在身後:“山上無聊,能彈的都彈了,我才是彈地最好的那個,我才是京都第一,不不不,是巫月第一琴師!”我洋洋得意起來。孤煌少司搖頭而笑,顯然是當小孩子吹牛了。

  我遙望遠方:“現在,我要好好玩玩!”我開心地對孤煌少司咧嘴笑。一臉的你要負責陪我玩的期待。

  孤煌少司在暖暖的陽光中無奈而笑,朝一旁的百姓柔聲道:“都起來去領銀子吧,你們難道還想讓女皇陛下親自發給你們嗎。”

  百姓們在孤煌少司的話音中紛紛一顫,立刻紛紛起身往領銀子的地方跑去,排好了隊。可是他們臉上的神情卻並非喜悅,而是多了一分惶恐和惴惴不安,宛如他們領的不是因為。而是隨時可能會爆炸的炸彈。

  手中還剩兩錠銀子,正巧看見一對窮苦的龍鳳小孩躲在自己母親身後。

  我走向那個婦人。那婦人倒也並不慌張惶恐,只是匆匆低垂臉拉兩個孩子一起跪下:“小婦人拜見女皇陛下。”

  “拜見女皇陛下……”兩個孩子用稚嫩的童聲說著,他們的年紀比瑾崋的弟妹還要小些,看上去只有五六歲。雖然穿著破舊。但是臉面和衣服都很乾淨整潔。他們的母親亦是如此。

  而他們的母親神容鎮定,但有些窘迫,還略略感覺到她的一絲羞恥感。這個女子的出身必不是普通百姓,所以她還有初次向人伸手索要施捨的羞恥感。現在京都多是落魄的忠良之後,想必他們也是其中之一。

  兩個孩子長得非常輕靈秀美,水汪汪的眼睛黑白分明,靈氣十足,足見他們的母親和父親也是美人,只因落魄而面容萎黃。

  我笑了:“你們兩個真可愛。給。”我把銀子給他們一人一個。他們呆呆地看著我,小男孩還流出了鼻涕,他的臉很紅。應是發燒了。

  “多謝女皇陛下……”女子伸手顫顫地接下了我的銀子,聲音帶顫,如同萬般無奈。

  出於書香門第之人多有傲骨,恥於嗟來之食,然,現實折斷了他們的傲骨。踩碎了他們的尊嚴,這。才是孤煌少司和那些趾高氣揚的奸臣想看到的,就像椒萸說的,孤煌少司他們有意留他們活命於京都,欺辱他們為樂。

  我又從懷裡取出兩個狐仙木牌護身符,一一戴在兩個孩子脖子裡:“好好戴著,狐仙大人會保佑你們,你們會越來越好的,不用……今日我給你們錢花。”

  女子微微一怔,驚訝抬臉時,我轉身揮袖而去,淡粉的裙擺在風中飛揚,如一朵粉色的祥雲環繞在我的腳下。

  “娘,這個姐姐好漂亮,像仙女一樣。”

  “她身上也好香,我聞了感覺身體舒服多了……”

  “是嗎……那我們這就去看大夫……”

  我無法再看那母子三人,我怕我的笑容,淚水衝垮。臉上笑容燦爛,心中已是怒火熊熊,那*臣,我巫心玉一定要榨幹他們沒一分銀子!用他們的錢,來照顧這些忠良之後,重建巫月!

  我大步跨入攝政王府,直接盯視目標,不想再跟孤煌少司周旋,直取目標:攝政王府那座七層納珍閣!

  “小玉在看什麼?”

  我迷惑地指向那座寶塔:“那裡是哪裡?烏冬面你真厲害,在家裡還造塔,是為欣賞風景嗎?”家中造塔之人不少,有藏書,藏寶,供奉靈位,或是觀景。

  “小玉想知道?”孤煌少司笑看我,我立刻點頭,他執起我的手,“隨我來。”

  他帶我真正步入他的攝政王府!他的老巢之中!

  我青天白日之下,終於走入了敵人的巢內,而他還不知,我正希望他帶我入塔,好好踩點。

  孤煌少司有一座珍寶塔,塔內藏有他所有珍寶,可謂是他攝政王府的府庫。要說到底是他錢多,還是國庫錢多,也不好說。

  畢竟現在他是一把手,國庫如他所有,所以,他也會好好照顧國庫。

  有史以來,不會有臣子帶帝皇參觀自己的寶庫,那是一種炫耀,是一種找死的節奏。若是庫內寶物比皇帝更多更奇,就等著被抄家吧。

  所以歷代貪官都很低調。

  但孤煌少司不同,他,不是普通臣,而我,也不是像樣的女皇。我覺得對他而言,我現在應該更像他的女兒,他寵著我,護著我,寶貝著我,他願意看我笑,至少,從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能很明顯感覺到這點。

  雖然我對此仍心懷疑惑,但或許我是他現在最喜愛的寵物。因為孤煌泗海曾說過,再乖的貓兒也會撓主人。

  所以,我,是他的貓。

  無論他現在把我當作什麼,我必須要好好利用現在這個情況,對自己做最有利的事情,孤煌少司心性難測,難以預料他下一刻會不會對我翻臉無情,拋在一邊。

  一路上,孤煌少司帶我遊覽他的王府,但我已是心不在焉,一路隻拉著他快些到寶塔之下。

  巍峨的寶塔矗立面前,孤煌少司的藏物全在塔中,若是猜得沒錯,應該還有我想要的——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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