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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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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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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0:00: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坦誠相見

  我和瑾崋走上前,看向瑾芸:“瑾芸,麻煩你先帶孩子離開這裡。”我看向滿地的屍體,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好,多謝二位俠士相救,弟弟妹妹,我們走。”瑾芸把兩個孩子帶離。兩個孩子此刻變得出奇的安靜和成熟,他們在經歷這一切之後,註定他們已經不會再與同齡人相同,無憂無慮,純真無邪。

  瑾崋的弟弟康炎跟著瑾芸走了片刻,停下腳步回頭卻是看向瑾崋:“哥哥,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嗎?”

  登時,瑾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瑾崋也在我身邊怔立。

  瑾崋顫顫地抬手,緩緩拉下了黑色的面罩,左邊的臉還因為被康華掌摑而紅腫,淚水濕潤了瑾崋的眼睛,臉上卻揚起微笑:“小炎放心,等哥哥做完事,會來跟你團聚。”

  康炎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瑾崋,點點頭,低下頭拉著瑾芸的手,瑾芸驚喜地雙眸含淚,和瑾崋對視片刻,帶弟弟妹妹們走遠。

  瑾大人和康大人也顫顫地朝瑾崋伸出手,紛紛摸上他紅腫的臉和脖子上的紅痕,立刻老淚縱橫,一把抱住了瑾崋,無聲哭泣。

  這一次團聚,才是真正的團聚吶……

  心頭梗塞,劫後餘生的重逢讓人眼含熱淚。

  “走!崋兒。既然你出宮了,就不要再回那個巫心玉身邊,跟我們一起走!”康大人緊緊拉住瑾崋的手。

  “對!女俠!我瑾毓從不求人,這一次,求您救人救到底!”瑾大人懇求地看向我。

  瑾崋面露著急:“爹!娘!其實!”瑾崋直接轉臉看向我。

  我平靜了一下氣息,抱歉地看瑾大人,康大人:“對不起,瑾大人,康大人。”我收起劍平靜地看兩位老人,“瑾崋我還不能放他走,因為,我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完成。”我在兩位大人詫異和困惑的目光中,抬手取下了面具。

  當我的玉狐面具緩緩從我臉上揭下時,兩位大人的眼睛,也隨之慢慢瞪大。

  我徹底取下了玉狐面具,看瑾崋一眼,他便回到我的身邊,修挺地站在了我的身側:“爹,娘,孩兒不孝,不能離開京都,孩兒要留在皇宮!”

  瑾大人和康大人徹底呆滯,似是完全不會想到救他們的俠女,會是那個**的巫心玉!

  “瑾大人,康大人,讓你們受苦了。”我抱歉地看向他們,他們倏然回神驚呼:“巫心玉!”忽的,他們急急收住口,匆匆下跪:“臣!拜見女皇陛下!”

  “快快起來!”我立刻上前攙扶,瑾大人和康大人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雙眸之中卻又充滿了無比的激動。

  “您?您?您真的是巫心玉?那個,從狐仙山下來的雲岫公主?”瑾大人幾乎顫抖地說。

  我點點頭:“不錯,對不起,為了救你們全家,才用了那下下策。孤皇少司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要連根拔除,需要從長計議,所以我……”

  “太好了!太好了!巫月終於迎來了明君!狐仙大人顯靈啊——”瑾大人忽然再次跪倒在地,激動地拜伏起來。

  康大人也激動地深深呼吸,輕輕感歎:“巫月有望,巫月有望了!”

  “娘!您快起來!巫心玉還有事交代。”瑾崋趕緊扶起瑾大人,康大人立時有些生氣:“崋兒!放肆!怎可叫女皇陛下名諱?!”

  “無礙,我已經習慣了,正事要緊。”我淡淡說,瑾崋微露尷尬,開了開口,像是很難把女皇陛下叫出口。他也不習慣叫我女皇陛下,我也不習慣被他叫做女皇陛下。

  我看他那副彆扭的樣子,皺眉:“別勉強了,叫不出就別叫,叫習慣了反而讓孤煌少司起疑。”

  瑾崋登時松了口氣,深情如同大赦般輕鬆起來,嘴角揚起,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一直以來,他的心裡充滿了憤怒,不安,擔憂,焦急等等等等太多負面的因素,讓他始終無法開懷。

  此刻,他是真的,全部放下了。

  瑾大人和康大人看著我們,激動帶笑的面容中,也帶出了一絲喜悅和羞澀。

  等等等等,他們不會以為我真的,我立刻說:“二位大人請放心,瑾崋是清白的。”

  登時,瑾崋的笑容一陣僵硬,臉騰地紅起,鬱悶地看向我:“巫心玉,我是男人,不要整天把我的清白放在嘴上,我不是那種小姑娘!”

  我也和你無辜:“我怕你兩位大人誤會。”

  “你解釋了我就能清白了嗎?!那可是你的後,宮!”瑾崋立時恢復了原狀,又大聲起來。

  “崋兒!放肆!”康大人突然一聲厲喝,瑾崋收住了口,氣悶地側開了臉。

  瑾大人感激地朝我一拜:“感謝女皇陛下一直照顧崋兒,崋兒不通世故,年輕氣盛,有勇無謀,讓女皇陛下困擾了。”

  “娘,我!”瑾崋急了,瑾大人把他說得一無是處。

  “住嘴!”康大人越發嚴厲,虎視自己孩子,“為了巫月復興,清白算什麼?!孤煌少司這個妖男生性多疑,狡猾奸詐,為了巫月大業,即使女皇陛下讓你侍寢你也要做好!不能讓妖男起疑!”

  “咳咳咳……”康大人這句大義淩然的話差點讓我內傷加重,看著瑾崋瞪視我的眼睛和通紅的臉,我立刻說,“二位大人,正事要緊,我有事相托。”

  二位大人立刻朝我深深一拜:“請女皇陛下吩咐,只要是為了匡扶巫月,剷除妖男,我們瑾家在所不辭!”

  我松了口氣,看向他們:“孤皇少司給了你們多少錢?”

  康大人和瑾大人看了看了彼此,看向我:“白銀五千兩。”

  “這麼少。”我擰擰眉,“我還以為最起碼黃金千兩,他即準備要殺你們,錢財也會拿回。”

  瑾大人從懷中摸出銀票:“女皇陛下,銀票在此。”

  “好,我要你們帶著這筆錢去鹽城!”當我話音落下,瑾大人和康大人目露疑惑。瑾崋不解看我:“你讓我爹娘去鹽城做什麼?”

  瑾大人和康大人生氣看瑾崋:“崋兒!不許對女皇陛下這麼說話!”

  瑾崋再次一陣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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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0:01: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命中的白狐

  我看向瑾毓大人和康華大人:“二位大人,我要你們去鹽城溝子寨種地?”

  “種地?”瑾大人和康大人越發迷惑地看向彼此。

  我笑道:“溝子寨地勢奇特,在深山之內,易守難攻,是修生養息最好之處。裡面的百姓又因與外界少有來往,所以民風淳樸。而溝子寨土地肥沃,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所以,我要你們幫我屯糧。”

  “屯糧!”瑾大人驚呼出口,驚喜看我,“女皇陛下您是要?!”

  我抿唇而笑:“不錯!時機一到,我會派人取糧,攻回京都!到時,還請二老出山,再次領兵,誅殺妖男,奪回我巫月江山!”

  瑾大人和康大人聽罷,立時激動不已,“撲通!”再次下跪,朗聲而言:“臣!領命!”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大巫月的主要糧倉之城皆在孤皇少司手中,若要打仗,反會讓孤皇少司得了先機。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糧倉,然後一座一座城池奪回!

  溝子寨如同世外桃源,如我世界的巴蜀之地,鞭長莫及,孤皇少司的眼線,也不會如此密集。他已掌握巫月江山,又怎在意那深山小寨?

  再次戴上玉狐面具,和戴好面罩的瑾崋一起送別瑾家一家。獨狼居然牽來馬車,讓孩子先上車。

  獨狼絕不是孤身一人。或許他是獨狼時是一人,但他真實的身份或許對我更有用處!

  “瑾大人,這是獨狼,後面的行程,他會安排,你們可以信任他!”我向瑾大人正式介紹獨狼。

  瑾大人和康大人還顯得很是激動:“好,好!早聞獨狼大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沒想到女!”瑾大人踩了康大人一腳,康大人頓了頓,再次說道,“女俠與獨狼也相識!”

  獨狼也顯得有些激動,可想而知獨狼卻是很敬重瑾大人一家。

  “獨狼也一直敬仰瑾大人和康大人,之後的事二位放心,已安排妥當。”獨狼第一次說那麼多話。。

  瑾芸站在一邊面露欽慕地遙看獨狼,讓我意外的是瑾崋看獨狼的目光也格外地熱忱,像是少年看著自己的偶像。

  我奇怪的看看他:“你不會也崇拜獨狼吧。”

  獨狼朝瑾崋看去,瑾崋一怔,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開臉,倒是康炎跑到獨狼面前,拉獨狼的衣擺,直接說:“我要簽名。”

  此番,反倒是獨狼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康華大人大笑起來,我也大笑不已,獨狼皺眉看我一眼,拉了拉衣領對康炎點了點頭。

  肅殺蕭索的樹林終於染上了一分歡樂氣息。

  待所有人上馬車後,獨狼看向瑾崋:“玉狐,你這個助手不錯,沒有壞事。”他這算是接受瑾崋了。

  “多謝!”瑾崋有些激動地抱拳,看來他確實有點崇拜獨狼。

  我認真看獨狼:“刺殺失敗,對方以為我會同行,應該已經暫時取消暗殺行動,不過我擔心前面設卡,你無法通行。”

  “我已派人清理。”獨狼短短一句話,打消了我的顧慮,他深深看我:“你不跟我一起?”

  我擰緊眉:“恩,我還要去盯著孤皇少司。”

  獨狼聽罷點點頭,也目露一絲凝重:“好!我的人會接應瑾大人去鹽城。我會先回京,快則五日,慢則十日。”他對我有所交代,這段日子他會暫時不在,狗哨無法喚他。

  “好。孤煌少司給瑾大人的銀票記得幫我換掉。”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躍上馬車,乾脆俐落的身影快如閃電,瀟灑如風。在他揚鞭之時,馬車在馬兒一聲嘶鳴後飛馳而去。

  康炎從馬車的窗戶裡探出頭來,朝瑾崋揮舞手臂:“大俠哥哥再見————”

  瑾崋的氣息再次微微不穩,我握住他的肩膀:“如果你弟弟十八歲,我會用他,不會用你。”

  瑾崋後背一僵,我笑了,拍了拍他僵硬的後背:“你先回宮療傷,我要去孤皇少司家。”胸口一陣悶熱,我微微擰眉捂住胸口。

  瑾崋忽的抓住我的手臂,切切看我:“不要勉強了!”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孤煌泗海刺殺失敗,他必有安排,時機不可錯過!”

  “你說什麼?孤煌泗海?!那個,那個白毛是孤煌泗海!”瑾崋大驚的話語在幽靜的樹林中迴響,“孤煌泗海那麼神秘,原來他的功夫那麼厲害!”

  “回宮讓懷幽準備好沐浴,我要回來療傷。”

  我要走時,瑾崋再次拉住我,星眸之中透著糾結,他擰了擰劍眉:“如果勉強,立刻回來!”

  我點點頭,飛身而去!

  大白天到孤煌少司家,確實冒險,好在他們家樹也高大。再次落在老地方,遠遠望入那間神秘幽靜的房間,正看見孤煌少司盤腿而坐,背對窗戶,似是在給誰療傷。

  他身前的人被孤煌少司的身影擋住,只看見放落一邊的,帶有血絲的白衣和放在白衣上的那個,妖冶的面具,面具後,已是血污一片,孤煌泗海吐血吐得很厲害!

  我在大樹上盤腿坐下,也開始療傷,遠遠觀看。

  世界變得安靜,屋內,孤煌少司為孤煌泗海療傷,屋外,是我靜靜療傷,慢慢調息。周身香氣不知不覺開始散發,察覺時,正聽到孤煌泗海一聲吐血的聲音。

  “噗!”

  我立刻睜開眼睛,收斂氣息。

  “泗海!”孤煌少司急急探身向前,白髮灑落在他肩膀上,熟悉的翠玉玉簪映入眼簾,孤煌少司轉過臉,側臉上是滿滿的憂急之色,“不要分心!你傷很重。”

  “沒關係,哥哥。”靜靜的小屋之中,傳出孤煌泗海依然醉人的聲音,雪白的身影從孤煌少司身前緩緩站起,上身赤裸,雪發飄落,遮蓋了他的全身。

  “泗海!你要去哪兒?你還要繼續療傷!”孤煌少司急急站起。

  “休息一會兒。”孤煌泗海略帶吃力地說了聲,趔趄地轉過了身,細白的身軀在陽光照射中,竟是反射出一種白玉的暖光,通透的肌膚只有狐族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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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0:01: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相殺相傷

  窗戶的上框依然遮擋了我的視線,遮住了孤煌泗海脖子以上的容顏。他白皙的脖子上,蜿蜒著鮮紅的血跡

  “真是胡鬧!”孤煌少司有些生氣地說,匆匆撿起地上帶血的白衣,披在了孤煌泗海略顯單薄的身上,“這次任務你不該去。”

  “不,幸好我去了,才能再遇她。”清淩淩的聲音因為內傷而氣息有些短促。

  “她會不會是焚凰的人?”

  “未必。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孤煌泗海一步,一步,趔趔趄趄地朝窗口走來,不知為何,我的呼吸因為他的靠近,卻開始紊亂。

  明明我們離得那麼遠,可是他的腳步卻宛若就在我的身前,正在向我靠近。我的預感告訴我,他發現我了!

  白皙通透的手臂撐上窗櫺,雪髮也隨之灑落胸前,化作兩縷細細長長的白絲,微微遮蓋了他赤-裸的上身和那胸口格外豔麗,透著珠光的茱萸,如同世界上最美麗的粉色珍珠,鑲嵌在他的胸膛上。

  緩緩地,他低落身體,尖尖的下頜開始進入我的視野,不厚不薄的粉唇,那特殊的橘色的唇色恰到好處地和他的白融為一體,唇角帶著血漬,雙唇不知是因為被鮮血染濕,還是原本的珠光而顯得格外光潤。

  線條柔美的鼻尖,如同飽滿的水滴,不顯突兀,漸漸的,是一雙如同師傅一般,迷人的,勾魂攝魄的狐狸眼!

  師傅!

  那一瞬間,我宛若看到了師傅,心跳不由重重撞擊了一下,宛若師傅就在我的面前,用他充滿狡黠的眼睛,看著我。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有一雙和師傅一樣的眼睛?

  雖然,狐族的眼睛大同小異,細細長長,眼角帶鉤,宛若對你一直風騷的媚笑,卻讓你又無法抵擋他的魅力。

  可是,可是孤煌泗海的眼睛跟師傅,太像了……

  除了孤煌泗海的雙瞳是人形,是黑色。師傅是針瞳,是金色。

  師傅……

  我落落地垂下臉,師傅,你真的留了個妖孽給我。僅這雙眼睛,也知道孤煌泗海是狐仙投胎。他的髮色,他的眼睛,他的容貌,他的皮膚,還有他那陰邪的功力,都不可能是人類所有。

  可是,可是為什麼和他一起投胎轉世的孤煌少司會更接近於人類?

  “喂,從沒有人能重傷我孤煌泗海,你是第一個。”醉啞諧趣的話音從那小小的視窗而來,他銳利灼熱的目光已經直接朝我的方向而來。

  他發現我了。

  “她來了?”孤煌少司立時目露戒備地來到窗口,要揚手似是要下命令時,孤煌泗海握住了孤煌少司的手放落,嫵媚笑看孤煌少司:“哥,她是我的。”揚起的唇角,帶上了幾分調皮。

  孤煌少司愣了楞,溫柔而笑:“真拿你沒辦法,她把你傷成這樣,你還護她。”溫柔的話語,寵溺的語氣,讓人足以蘇掉一身骨頭。

  孤煌少司伸手插入孤煌泗海的雪髮,與他額頭相抵:“不要玩過頭。”

  “知道,哥哥。”孤煌泗海轉臉再次看向我,微微一擰眉,扶住胸口身體微微前傾,一口血,從雙唇之中吐出:“噗!”

  鮮紅的血噴濺在窗下星星點點細小的百花上,將它們瞬間染上了豔麗的紅色。風過之時,花枝搖擺,宛若小花在渴望這位傾城的美男子,能再給它們多多滋潤。

  “泗海!還是去療傷吧。”孤煌少司的神情倏然認真,順著孤煌泗海的方向朝我看來,“我弟弟少有對手,就讓你活著陪他玩玩。哼!”

  孤煌少司毫不在意的語氣像是只是在為他神秘的小弟找一個打發時間的玩伴。

  孤煌泗海順了順氣息,緩緩抬起臉,紅唇勾起之時,深深的視線毫不遮掩裡面燃燒的熱意,直直盯在我的臉上,更像是,鎖定了我的唇。

  他伸出了粉紅的舌頭,一點,一點舔去了他唇角的血,我的唇莫名地麻熱起來,宛若他正一點,一點舔過,我的雙唇。

  胸口一陣燥血湧起,之前被壓下的血,還是吐了出來:“噗!”鮮血噴在了樹幹上,緩緩滑落。

  我大口大口呼吸,徹底暴露了氣息,反正也被他發現了,也無需隱藏。腦中思緒一陣淩亂,頭腦發熱混沌,狐族血統單一,大多有血緣關係,師傅是不是刻意少說了什麼?我轉身匆匆離去。現在師傅在天上,能找誰問去?師兄流芳年歲在狐族是後輩,未必會知道陳年爛穀子的事。

  神秘的孤煌泗海,前生必是那只白狐。不知是何原因,讓他投胎之時,留存了一絲一縷狐族的力量,即使只有一丁點,也足夠他稱霸人界。

  現在,我終於知道自己是在跟怎樣的對手較量了!

  師傅,是不是因為你一早知道,所以給了我那縷仙氣,好讓我與孤煌泗海抗衡?

  在回到寢殿時,我是真的站不住了。原本有內傷,又硬抗到孤煌少司家,躍落寢殿地面時,我雙腿一軟,單膝落地!

  “巫心玉!”瑾崋匆匆而來,已經換回宮內的華服。

  他扶住我,我捂住胸口:“你不能關心我!讓懷幽來,帶我去浴殿!”

  瑾崋扶住我的手臂緊了緊,抽身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到屏風後換上女皇的華服,換衣之時也覺得胸口如同翻江倒海般痛苦。

  若不是有師傅的仙氣撐著,我可能早趴下了。

  把黑衣卷了卷,和面具武器直接扔進密室入口,關好櫥門時,懷幽已經入內。

  “女皇陛下,浴殿已經準備妥當。”懷幽面如常色,不疾不徐地說。

  瑾崋憂急地看我一眼,低下臉。懷幽察覺,看了一眼瑾崋,眸光閃爍,微露疑惑。

  “恩,好。走。”沒辦法說更多的話,帶著笑大步向前。

  “我跟你去。”在經過瑾崋時,他低著頭小聲說,“你需要有人給你療傷。”

  我頓了頓腳步,壞笑起來,直接拉起瑾崋的手:“我要跟小花花一起洗~~~”

  我拉著瑾崋火熱汗濕的手,一甩一甩走出門。瑾崋在為我擔心,在為我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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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0:0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一起濕

  因為我要跟瑾崋一起沐浴,懷幽遣退了浴殿裡所有人,只有他留在浴殿之內,聽候吩咐。

  他那邊還不疾不徐地頷首一禮:“女皇陛下還有何吩……”

  在他話沒說完時,我已經開始迅速脫衣服了。瑾崋也是飛快地扯掉腰帶,脫掉繁重的外衣,看得懷幽大驚失色,臉色通紅,匆匆轉身。

  “撲”厚重的外衣落地,我立刻盤腿坐下,瑾崋也隨即坐下,在我身後認真提醒:“我要開始了。”

  “恩。”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雙手歸元,開始運功。

  緊跟著,一雙火熱的手推上我的後背,立時,火熱的氣流開始進入我的身體,和我的功力一起緩緩流轉體內的奇經八脈!

  懷幽偷偷看我們一眼,微微一愣後,放鬆了神情,他還真以為我和瑾崋要共戲鴛鴦了。

  他轉身看向外側,時而張望,時而回頭看我們,目光之中,也佈滿憂心和緊張。他在擔心有外人闖入。比如孤煌少司,孤煌少司來沒人敢阻攔。

  但是,孤煌少司來不了了。因為,他弟弟孤煌泗海傷地比我還重!

  我坐在水池邊,渾身的熱力開始散發,胸口的燥血在瑾崋的助力中開始推進,到了喉嚨,終於,吐出:“噗!“

  一口熱血噴在了清澈的浴池中,如同朱紅的顏料緩緩下沉,化作跳舞的紅色的精靈,漸漸消失在水池之中。

  “女皇陛下!”懷幽驚呼到我身邊,匆匆拿出絲帕,雙手輕顫地為我擦去嘴角的鮮血。

  我長舒一口氣,瑾崋的雙手也離開了我的後背。

  我對懷幽微微一笑:“懷幽,不要慌張,這是淤血。”

  懷幽的臉色變得格外蒼白,似是還沒見過這陣勢,驚恐之中是深深地驚嚇,他匆匆跪下:“懷幽該死,懷幽不知女皇陛下重傷。”

  “沒事……瑾崋,守好門,我還需要再調理一下。”我再次閉上眼睛調息。

  “好。”身後是瑾崋輕輕離開的聲音。

  懷幽一直跪在我的面前,即使我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那分緊張和擔憂。

  師傅的仙氣在我的體內徐徐流轉,迅速修復著我受損的經脈,讓我復原的能力快於常人。這樣的傷別人可能要半月餘,而我,只需一兩個時辰。

  “懷幽,開窗通風。”

  我感覺到了滿浴殿是我的幽香。

  “是……”

  我吐出一口氣息後,緩緩睜開眼睛,正看見懷幽拉動浴殿邊的長繩,打開了一扇又一扇天窗。金色的暮光瞬間一束,又一束灑落清澈的池水,照出一片朦朧的金色。

  我坐在池邊轉身,想要脫去鞋襪,懷幽匆匆到我面前跪落:“讓奴才來。”

  他輕輕捧起我的腳,小心翼翼地脫下了我的鞋子,用最溫柔的動作除去了我的白襪,他的每一個動作讓我感覺自己的雙腳宛若是這世上最貴的易碎的寶物。

  懷幽輕輕挽起我的褲腿,露出我潔白無瑕的小腿後,他退到一邊,疊好襪子,與鞋子整齊地放在一起。

  我雙腳放入溫熱的池水中,感覺到通體的舒暢,一層波光從我腿邊蕩漾開來,池面金光閃爍不已,波光淩淩地映在了周圍牆壁上。

  “快入秋了。”我看著上方漸漸偏紅的暮光,空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初秋的涼,“好快啊……”

  “是……女皇陛下也將正式即位。”懷幽平實的語氣中,略微帶出一絲激動,“瑾大人……他們家怎麼樣?”

  “救成了。”我淡淡答。

  “太好了……”輕悠的聲音帶出了懷幽的喜悅,他連喜悅也是那麼地小心。

  我仰面躺下,輕輕感歎:“這還只是開始啊……”

  “開始……”懷幽的面容裡,又浮出深深的凝重。

  上方出現了瑾崋的臉,他微露生氣:“你內傷還沒好,不要躺在浴池地面上,涼!”

  我壞笑看他:“你也會關心我?”

  瑾崋星眸一睜:“我們全家人的命,還有懷幽的命都賭在你身上了!請你好好對待你的身體!”

  他氣呼呼蹲到我身邊,狠狠瞪我。

  我笑了:“我已經沒事了。”

  “什麼?”瑾崋不信,“不可能!你這傷最起碼養半個月!”瑾崋說著就直接抓起我的手,把上我的脈。

  我笑嘻嘻地看他臉上的變化,他從不信到迷惑,從迷惑到大驚,瞪圓雙眸驚呼起來:“怎麼可能?!”

  他握著我的手呆呆看我,不可思議地打量我。

  我笑了笑,坐起身,猛地一拉,瑾崋“啊!”一聲直接摔向浴池,“啪!”一聲,池水濺在了我和懷幽的身上。

  懷幽皺眉,看著濕衣。

  “呼啦!”瑾崋從水中呼啦起來,絲薄的**瞬間因為水而徹底透明,貼服在他看不出的,原來還挺有型的身體上。濕濕的黑髮散落,披散在濕透的身體上。

  “巫心玉你幹嘛!”他生氣看我。

  我站在水邊壞笑:“你跟我一起來沐浴,不濕身怎麼行?我再找個人陪你。”

  瑾崋立刻滿面通紅指我:“你別下來!”

  他那副神情像我是世上最可怕的**。

  我哈哈一笑,看向了緩緩起身的懷幽,懷幽的第六感讓他的動作立刻頓住,僵硬地抬起臉看我,指向自己:“我,我?”

  我笑著點點頭:“懷幽~~~一起去和小花花戲個水怎麼樣?”

  “不,不不不不。”他連連後退。

  “你就下來吧!”忽然,瑾崋伸手直接抓住了懷幽的腳踝,登時,懷幽“啊”一聲,也掉入水池之中。

  懷幽“呼啦”從水中而起,憤懣不已:“瑾崋!你不要拖我下水!”

  “你已經下水啦,乾脆一起洗個澡吧。”瑾崋壞壞地要去拉扯懷幽的衣服,驚得懷幽連連擺手:“不不不,不不不。”

  沒想到鬧起來的瑾崋原來也會像正常的大男孩。

  “你害羞什麼,又不是女人。對了,巫心玉!”瑾崋沒好氣看我,“不要偷看。”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水池邊叉腰大笑,“喂,那水裡有我吐過的血,你們確定真的想洗嗎?”

  登時,只看見瑾崋和懷幽的臉色一點一點發青。

  “啊——”瑾崋一下子從水裡輕功躥起,跳到我的身邊,濺了我一身水,噁心看我,“你不早說!”他鬱悶地直接套上衣服,大步走人。

  他這一身濕淋淋地出去,又要給我的**荒淫多添一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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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0:02: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談談心

  夜,靜地只有蟲鳴。

  “啾啾,啾啾。”

  瑾崋已在床上沉沉睡去,今天,他也格外辛苦。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睡得這麼安穩,即使我蹲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醒來。

  若是以前,他一早跳起來,然後戒備地瞪視我,大聲喊:別碰我!

  我蹲在他的上方,一直盯著他,一直,一直,他也沒醒。我笑了,我終於獲得了他完全的信任。

  同住一屋簷,被人當色狼一樣提防,我也覺得怪怪的。

  輕輕下床,從密室中取出小小的狐仙像,手托狐仙像,獨自離開房間。一席白裙,長髮披散在白衣之上。

  出門時,懷幽匆匆上前:“女皇陛下啊,有何吩咐?”

  他還是那麼地恪盡職守。

  “今晚你值夜?”我看懷幽。他已經換了濕衣,重新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是。”他靜靜答,看我一眼,匆匆取來披衣,輕輕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手拖狐仙像靜靜走在月光灑滿的荷塘邊,懷幽始終靜靜跟在我的身旁。

  我步入荷花亭,坐下,放下狐仙像,笑看懷幽:“去取一盤棋來。”

  “是。”懷幽退出涼亭,深色的身影很快沒入月色之中。

  我撫上狐仙像:“師兄,我知道你悶了,放心,女皇繼位大典會回神廟祈福,我會來看你。”

  狐仙像在月光之中蒙上一層淡淡的銀光,如同師兄那銀色的長髮。不由得,我想起了孤煌泗海那一頭雪髮,他跟師傅必有淵源,否則師傅不會把他們兄弟畫成了禿毛的狐狸。

  到底什麼淵源在投胎轉世後,也不再重要,我只需知道,要除掉他們,不易。

  “女皇陛下,棋來了。”懷幽輕輕放落棋盤,棋子,黑色在對面,白色在我手邊。他再次老老實實,規規整整站在我的身邊,靜地宛若空氣,溶於月色。

  荷塘在月光下波光淩淩,閃爍在懷幽的身上,給他更添了一分靜,宛若懷幽只是站在我身邊的一個石雕而已。

  我執起白子,眼前恍若出現了師傅,他那通透如玉的手指夾起黑子在棋盤落下。我在月光下開始與他對弈。

  他風騷嫵媚地看我:“是不是為師最美?”

  我好笑看他:“少來,那兩隻狐狸真叫投胎了,沒投胎說不定比你更美,你說,是不是因為這點,你把人家畫成禿毛?”

  師傅金色的針瞳收縮了一下,單手支臉:“玉玉這樣真不可愛~~~”

  我不由一笑,棋盤上只有我的白子,沒有黑子。但是棋局,已在我的腦中。

  我看了看,看向懷幽,他依然靜靜站在一旁,只是目光是落在我的棋盤上,透著疑惑。

  我笑了笑,輕輕吟唱起來:

  “天晴月明正好時~~~~

  九重難隔相思情~~

  君於雲端落星子~~~

  我坐閒庭執白棋~~~”

  我閉上眼睛輕聲哼唱,帶著一絲秋意的夜風吹拂在我的臉上,讓我感覺到了在狐仙山那無比逍遙快樂和自由的日子……

  而接下去,只怕會越來越困難重重,讓人無法喘息。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懷幽在月光下靜靜看著我的臉,紅唇飽滿,月光越發染白了他的肌膚,讓紅唇更加嬌豔似血。

  他見我睜眼,匆匆低下臉,目光有那麼一刻與我相觸,透著慌張:“懷幽該死。”

  “該死什麼?只因看我?”我笑看他,他的臉開始發紅起來,變得局促不安,似是想解釋,不知從何開始。

  我靜靜看他:“懷幽,我們是朋友。”

  懷幽登時怔愣,呆立在我身旁。

  “沒人的時候,你不必叫我女皇陛下,可以像瑾崋那樣直呼我的名諱,沒有關係。”

  “懷,懷,懷幽不敢!”他越發倉惶起來,我不由大笑:“哈哈哈,看把你急的,隨你吧。”

  聽我這麼說,懷幽才常常松了口氣。懷幽真是太老實了。

  “懷幽,你信這世上有狐仙大人嗎?”我單手支臉,墨發劃過肘邊。

  懷幽微微擰眉,帶出一絲懷恨:“懷幽不信。”

  “不信?是因為狐仙大人沒有讓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懷幽一怔,吃驚看我。

  我笑了,懷幽看著我的笑容微微失神,我轉臉撫上狐仙像:“這個世界,是有狐仙大人的,只是有些事情,狐仙大人也無法做到。”

  師傅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不是由師傅說了算。

  師傅是仙,他的上面還有神,一個人的命運由老天定,師傅,也只是為老天打工的公務員而已。

  “懷幽,你與你的青梅竹馬沒有結果,是因為你們有緣無分吶……”我感歎地看著懷幽,他的神情中,也帶出一抹落落之情,兩縷長髮也夜風中輕揚,勾勒出他秀美的臉龐。

  “是有緣無分,懷幽也已認命。”他落落垂下臉,又顯疲憊老態。

  “別這樣。”我打了他胸口一拳,他一怔,摸上胸口匆匆低下臉,我笑道,“說不定有更好的女孩兒在等你?誒~~那個侍官大人不錯哦~~~~”我打趣懷幽,懷幽有些著急:“女皇陛下不要誤會!懷幽與她毫無瓜葛!”他發急地解釋。

  他越急,我越覺好玩,用手戳他身體:“別不好意思嘛~~~雖然她是孤皇少司的人,但你可以用你的愛去感化她啊~~讓她做我的人~~~”

  懷幽的臉瞬即沉下:“女皇陛下,您該就寢了!”懷幽的語氣忽然嚴厲起來。

  “喲呵!命令起我來了?”我站起身,懷幽立刻後背發緊。雖然他比我高,但是,他低頭哈腰。

  我雙手背在身後朝他邁進,他緊繃身體一步步後退,我上前一步,他局促地後退一步,宛若我在調,,戲他。

  我站定在他身前,他轉開臉不看我,耳根在月光中清晰地泛紅。

  我左看看,他轉向右,我右看看,他又轉向左。

  “怎麼現在不敢看我了?”

  他忽然對我大大一拜:“奴才也是擔心女皇陛下的身體,請女皇陛下就寢!”他切切的語氣中,是滿滿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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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發表於 2016-10-1 00:02: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不能再睡一起

  我點點頭:“好吧,我聽你話,睡覺去。”

  “呼——”懷幽長舒了一口氣,我立刻壞壞說道:“但你要跟我一起。”

  “咳咳咳咳……”登時,懷幽在夜風中猛烈地咳嗽,咳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我笑著拍他後背,“懷幽,你在想什麼壞事情?我是讓你也去安歇,不必值夜。”

  “咳咳咳……”懷幽繼續咳嗽著。

  這一晚,我睡了自下山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第二天,感覺腿上重重的,想抬腿,抬不起,後背也熱熱的,我慢慢醒來,看見了雪白的,微微透明的紗帳,和一條橫在我肩膀上的手臂。

  我登時一驚,往下摸了摸,果然某個人的大腿正橫在我身上。

  “瑾崋!”我厲聲一喝,微微一動,登時,全身僵硬,後腰碰到了不該碰到的東西了!

  “恩……”身後傳來初醒的呢喃,緊跟著,就聽見某人大喊起來:“啊——啊——”他驚跳起來,連連後退,我坐起身瞪他時,他正好一腳踩空摔下了床。

  “撲通!”

  “啊!”

  連同紗帳一起卷落,卷了他一身。

  我站起來,高高站在床上俯看他,他滿臉通紅不敢看我:“對,對不起。”

  殿門一扇扇打開,懷幽帶著小雲他們匆匆入內。

  “女皇陛下,出什麼事了?”懷幽急急進來,走過滿面通紅摔落在床下的瑾崋,他雪白的睡袍因為摔落時動作淩亂而散開,露出了他緊致雪白的大腿。

  桃香她們想看不敢看地偷瞄瑾崋,臉紅竊笑。

  懷幽微微皺眉,帶出疑惑,走到我身前:“女皇陛下沒事吧。”

  我正想說話,瑾崋忽然在床邊跳起,紅著臉甩手指我:“巫心玉!你不要碰我!”

  我登時一口氣塞在胸口,想吐又吐不出,想咽又咽不下!我巫心玉第一次被惡人先告狀!還得配合他演戲,笑眯眯看他:“摸摸又怎麼了?你可是我的男人!”

  瑾崋星眸水靈靈顫動,臉已經紅到脖頸,繼續指著我:“再碰我殺了你!”

  “瑾崋公子!”懷幽忽然威嚴耳語,頷首朝向瑾崋,“請慎言。”

  瑾崋甩開臉,臉紅地可以掐出血來。年輕的男人血氣方剛,早上舉旗也是常有之事,但能不能離我遠點!

  不知道他自己察覺了沒有!

  “桃香,小雲,你們帶瑾崋公子先去更衣。”懷幽不疾不徐地命令,我現在好像狠狠踹瑾崋幾腳,偏偏我還要背下這下。。流的名聲,繼續壞壞地笑看桃香和小雲帶入屏風後的瑾崋。

  屏風之後人影晃動,桃香和小雲一下子被瑾崋推出:“我會自己穿!不用你們!”

  在床邊只有我和懷幽時,我鬱悶地沉下臉,懷幽看我面色微露深思,但只是低下臉,沒有說任何話語。

  早上的事在提醒我,瑾崋真的對我不設防了,這是好事。但壞事是他的睡相可見明顯很差,睡著睡著滾過來,和我一起睡了。

  有的人就喜歡紮堆,明明睡著,也會摸著有人的地方去。

  我鬱悶地走在荷花已經凋零的荷花池邊,沉沉凝望池水,清澈的池水中,可見蓮蓬一株株在水中搖曳。

  “女皇陛下,是不是瑾崋公子睡相不好,驚擾了女皇陛下?”懷幽靜靜地問。

  我心中微微一動,細看懷幽,他依然頷首在旁,鎮定如常。他垂落在臉邊的兩縷長髮和絲絛一起隨風輕揚。

  “你看出來了?”我不禁有些佩服懷幽,他是如何知道的?

  身邊只有懷幽,其餘奴才遠遠跟隨天宮包郵。

  “女皇陛下是不會摸瑾崋公子的。”他幽幽地答,俊秀的臉因他的細緻縝密而多了一分特殊的魅力。

  我揚唇而笑,壞壞看懷幽:“懷幽,是不是因為這點,所以那個外侍官傾心於你?”

  懷幽在我的話音中面色微變,竟是帶出一分煩躁來。

  “女皇陛下不要再開懷幽玩笑了。”他忽然變得正經嚴肅,我立刻捏他臉:“懷幽真好玩。”

  “女皇陛下,莫要消遣懷幽。”他被我逗地著急起來,想阻止我,又不敢。懷幽被宮規束縛太久,恪守本分,不會像瑾崋反抗我。

  所以,懷幽絕對好欺負。

  一邊戲弄懷幽一邊向前,已經來到昨晚的涼亭,卻看見孤皇少司不知何時坐於亭中,正手執黑子微笑下棋。

  孤皇少司倒是聽話,真的來報到了。

  我放過懷幽入亭,倒是懷幽有些緊張,看了亭中棋盤一眼目露自責,他在怪自己沒有收走棋盤。

  我笑著跑進涼亭,坐在孤皇少司對面,雙手支臉:“烏冬面也愛下棋?”

  孤皇少司並未看我,而是手執黑子依舊微笑地看落棋盤:“心玉下了一手好棋。”

  我怕掃了一眼棋盤,昨晚應該落黑子的地方已經被孤皇少司慢慢補齊。我笑了:“烏冬面也不差,能補上。”

  “啪”他放落黑子,搖了搖頭:“果然還是輸了。”

  “那再來一盤?”我開始擄棋盤,“昨晚我一個人下悶死了。”

  “且慢。”孤皇少司輕叩我的手腕,“如此好棋擄了可惜。”

  “所以那就再下一盤啊。”我笑得陽光燦爛,天真無邪。

  他看了看我,柔情似水的眸中露出絲絲寵溺,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真拿你沒辦法。”說罷,他放開了我的手腕,我們一起揀出黑白棋。

  我與孤皇少司在亭中繼續下棋。我時而托腮,時而得意,時而哭喪,時而耍賴。懷幽始終靜靜站在一旁,只有荷風微微揚起他的衣擺和髮絲。

  “不可以放在這兒!”我再次耍賴,孤皇少司無奈的笑了笑,放在別處。

  “這還差不多。”我嘻嘻笑著,純真無賴。

  孤皇少司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我該處理公務了。”他要走,我立刻趴在棋盤上撒嬌:“不嘛不嘛~~再來一盤~~”

  孤皇少司面露為難:“心玉,我已經陪你多下幾盤了。”

  “最後一盤,我保證。”我豎起食指。

  孤皇少司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最後一盤。”

  “嘿嘿,烏冬面對我最好了。”孤皇少司,你就乖乖在這裡陪我下棋,家裡那只孤皇泗海晚一點療傷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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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發表於 2016-10-1 00:02: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懷幽,侍寢

  孤煌泗海的傷對孤皇少司的影響,也是巨大的。連女皇繼位大典也全權交給了左相梁秋瑛。

  自從入宮以來,孤皇少司從未安排我與朝中三品以上官員,甚至是宮內各局司長,侍官,大侍官正式見面。

  按照常規,他們應該在第一時刻來見我,否則,就是欺君之罪,可誅九族。

  但是,現在,宮中的主人不是我。孤皇少司或許連讓我會面各侍官,司局的念想也從未有過。

  夜晚,浴殿戲水。

  宮女們很歡樂,我放了個球在水中:“來來來,我們一起打球。”

  “是~~女皇陛下~~~”

  我貪玩在宮中也已是出了名。因為我整天和美少年們一起玩,所以現在宮女們也會有意無意地往我身邊靠近,因為那樣我會帶著她們一起玩。

  曼妙的少女們紛紛下水,環肥燕瘦,峰巒疊張,肚兜明豔,各色深線。

  清澈的池水因為女孩們的加入而被攪得波瀾不定,一派春光。

  今晚隨我來浴殿的是桃香和蘭馨,我讓她們也脫了衣下來,她們可愛的小臉蛋兒上也立刻洋溢快樂的笑容。

  “哈哈哈哈——”

  “啊~~~~~”

  “不要~~~~~”

  “咯咯咯咯~~~~~~”

  整個浴殿少女嬌滴滴的笑聲讓浴殿外的那些正常的男侍們足夠春心蕩漾,欲血沸騰!今晚不知何處又要春音起了。

  “女皇陛下!小心街球!”

  侍女們已經和我玩在了一塊兒,在這裡,我們都只是青春少女。

  “你們可要小心羅~~”我拿起球,對著對面的女孩們,她們立刻逃開。

  “啊~~~~又是女皇陛下發球了,快跑啊~~~”

  “女皇陛下饒命~~~不要打我了~~~”

  “女皇陛下你最好了~~~”

  小丫頭們一個個開始拍馬屁的拍馬屁,求饒的求饒。

  我壞壞一笑:“來羅!”球立刻從手中扔出,登時像一群小白鵝驚得四處飛起,雪白的衣袖飄飄,胸前玉兔亂跳。

  “啊~~~~~~”

  “哈哈哈,哈哈哈,瞧她們嚇的。女皇陛下真厲害,每次球都能打好幾個。”蘭馨崇拜地看我。

  “就是啊,女皇陛下平時總是被懷主子看得牢牢的,我們都無法靠近呢!”桃香撅起小嘴,表現出濃濃的“醋意。”

  我笑了:“我真的每天只跟你們的懷主子在一起嗎?”

  “是懷主子緊跟女皇陛下您!”桃香不開心地叉腰,“只要懷主子跟著您,我們就沒辦法靠近您,跟您玩了?女皇陛下,不如您放懷主子幾天假吧,我們一定也能把您照顧地好好哦的,好不好嘛~~~~”小丫頭們圍了上來,真的大著膽子上來搖晃我手臂跟我撒嬌。

  我被一群小丫頭圍在中間,看著她們渴求的目光,心裡也是一陣暗笑。

  她們哪知懷幽緊跟我,可是孤皇少司的命令。這倒是把孤皇少司的人給分出來了。這些小宮女都是些可愛膩人的丫頭。

  “你們成何體統!”忽然間,嚴肅的厲喝從浴池上方而來,我心中一愣,是懷幽的生硬。

  登時,小宮女們立刻都規規矩矩低下頭站在水中,不敢吭聲。

  忽然平靜下來的水面上,倒映出了懷幽絳紫色侍官官服。他目不斜視,也不俯視,似是刻意回避池中春光,目視前方,面色發沉:“你們這群丫頭好大的膽子!是不是太久沒人受罰已經不知宮中規矩,放肆二字怎麼寫?!”

  小宮女們一聽,緊張地越發低下臉:“懷侍官大人,奴婢知錯了……”

  “還不上來!”

  “是……”

  小宮女們一個個不舍地爬上了浴池,我笑著咬唇看懷幽,這懷幽,明明正經如同君子,我沐浴之時從不敢闖入。今天倒是有膽子進來了。看來小宮女們太過吵鬧,讓他也忍無可忍。

  懷幽雖然一直目視前方,但他第六感一直很好,似是感覺到我在看他,他脖子僵硬了一下,臉也開始慢慢紅了起來。

  然後,他僵著脖子轉身,側身立在浴池邊,向前微微一禮:“女皇陛下,您該就寢了。”與訓斥桃香她們的聲音完全不同,柔聲細語,溫潤如蘇。主僕的身份讓我與他,總是有一段我並不想要的距離。

  說罷,他直接提袍離開,桃香她們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匆匆服侍我更衣。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盯著緊跟鳳架邊的懷幽,他也感覺到了,所以走路的姿勢一直僵硬,偶爾,像是寒毛戰慄一樣激靈了一下。他在害怕,怕我又對他做什麼,讓他為難,讓他無能為力。

  我在想,如果懷幽知道我要讓他做什麼,他現在估計就嚇地跑遠了。

  回到寢殿后,瑾崋已經自覺在床上裝睡了,懷幽幫我鋪好床,看了瑾崋背影一眼,不動聲色地放落紗帳,然後對我恭敬一禮:“女皇陛下,請安歇。”

  這是他每一天要做的。

  接下去,他會轉身離開,為我吹熄燭火,關好殿門,安排人值夜,聽候我使喚。

  就在他轉身邁步的那一刻,我笑道:“懷幽,今晚留下吧。”

  登時,懷幽整個人僵硬了,一動不動,連腳尖都沒落地。

  “咳。”床上傳來某人不太和諧的聲音,有點像驚訝,又有點像幸災樂禍。

  殿外的小宮女們立刻偷偷躲在門邊,忍著笑偷偷觀瞧。

  一陣秋風吹入,帶來一縷桂花的幽香,不知是宮內的桂花開了,還是懷幽那秀髮的香味。

  緩緩的,懷幽腳尖落地,也鎮定自若地轉過身來,對我再次一禮:“女皇陛下,瑾崋公子已在床上,懷幽留下不妥……”

  不愧是懷幽,鎮定地很快。到底是服侍過三任女皇的內侍官——懷幽大人!

  “而且,這樣也影響女皇陛下的清……”

  “不要找理由了,我說讓你留下,你就得留下。”我笑著直接抓起他的手臂,登時,懷幽像觸電一樣瞬間方寸大亂,慌張地看向我:“不不不不,不妥不妥,女皇陛下請三思!”

  “三什麼思?”我用力拉過他的身體,文質彬彬的他一下子被我拽到面前,髮絲亂顫,腳步淩亂,我順手捏住他的耳朵,“烏冬面說了,這裡三千美男都是我的,我想讓誰留下就讓誰留下。”

  懷幽的秀目驚地圓睜,顫動不已,整張臉迅速漲紅,又迅速一片蒼白如紙,他匆匆低頭:“讓懷幽去關殿門。”

  我笑了,放手:“好啊。”

  懷幽是想跑。

  哼,他怎麼跑得出我巫心玉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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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1:02: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忠心耿耿的懷幽

  果然,當我放手時,懷幽轉身就大步流星走了。

  懷幽知道我不會真的讓他侍寢,他也知道即使他跑了,我也不會怪罪於他,因為,他已經瞭解了我的心性,在他心裡,我應該還算是一位明君,不會因為他違抗我的命令而降罪於他,否則,瑾崋已被我砍了無數次。

  他吃准了這一點,所以,逃了。

  可是,就在他到殿門時,“呼啦”一下,桃香那群壞丫頭齊齊站了出來,在殿門前成了一堵牆。

  她們嬌笑地看懷幽,對懷幽齊齊行禮,清淩淩的聲音立時響起:“恭喜懷主子,賀喜懷主子,請女皇陛下和懷主子就寢~~~~”說完,桃香和蘭馨她們壞壞一笑,一起把門給,關了。

  “吱嘎——怦。”

  我坐在床沿笑得肚子痛,但依然強忍住笑聲。

  床榻微沉,瑾崋鑽了出來,一手拿著黃瓜,一手撐在床沿,探出身看懷幽。

  懷幽僵直地站在殿門前,沒有半絲聲息。

  “好像死了。”瑾崋說。

  我看看他手裡的黃瓜:“你哪來的黃瓜?”

  這傢伙剛才該不是在床上吃黃瓜,發現我們回來了,揣懷裡了吧。

  在這裡,黃瓜和番茄也算是水果,所以可以常常看見有人一邊啃黃瓜一邊走路,秋天的時候,餐桌上還會有一道菊花搬黃瓜的涼菜,讓我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瑾崋看看手裡的黃瓜,隨手指向桌子:“今晚的水果。”

  我看向桌子,果然是!

  我高興地蹦下床,抓了一啃啃了起來,立刻鮮甜的味道讓人欲罷不能。天然的東西就是美味。

  我一邊吃一邊走到懷幽身後,用黃瓜敲了敲他後背,他瞬間脖子一僵。

  我踮起腳尖到他耳後低語:“看來你的人品……不怎樣啊……”

  懷幽耳邊細柔的髮絲被我的話語輕輕吹開,他的身體越發繃緊,不會武功的人很難隱藏氣息,他平日平穩的氣息徹底被我打亂,匆匆撇開臉,似是帶著一絲不安地呼吸紊亂起來,深入淺出,氣息虛浮不定。

  我退回身體,雙手背到身後,緩步繞到懷幽身前與殿門之間狹小的空間內,懷幽慌張地匆匆退後一步,他慌亂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就在我的眼前。紅透的脖子,緊咬的紅唇,還有深鎖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

  忽的,他咬了咬牙關,朝我看來,目光灼灼竟是帶出一絲豁出去的勇氣:“女皇陛下!請你不要再消遣我了!”

  小兔子被逼急了。

  我笑了,可是,當懷幽看到我臉上的笑容時,顫顫的秀目中卻立刻浮現出死灰之色。懷幽果然已經深知我的脾性。

  我伸出手,緩緩執起他腰帶上垂下的絲絛,今天,他用的是絲絛綁腰,懷幽的身體也在我緩慢的動作中越繃越緊,甚至緊張地微微有些輕顫起來。

  我拉起了他的絲絛,在我一點一點拉緊時,他腰間漂亮的結也被我一點一點扯開,他登時連連後退:“女,女,女,女皇陛下!您要做什麼?!”

  他這次是真的慌張起來,真的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但笑不語,當結打開,絲絛也被拉緊,我開始拽著往前走去,懷幽被我拽地一個趔趄,腳步淩亂地跟在我的身後。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他著急地在我身後喊。

  瑾崋坐在床沿上滿臉幸災樂禍地笑,一腳踩在床沿,一腳放落地面,一手拿黃瓜啃,一手撐在身邊,他心事已了,是徹底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把懷幽拽到床邊,懷幽對著我滿臉慌亂蒼白地連連搖頭:“不,不,不不不不,求……”

  我立刻食指點上他輕顫的雙唇:“永遠不要求別人,因為,你是一個有尊嚴的人!”

  懷幽略帶褐色的雙瞳怔怔看我。

  我放開他腰帶,雙手在他胸膛上一推,他跌坐在瑾崋腳前,瑾崋啃著黃瓜笑他:“恭喜你,懷美人。”

  懷幽全身的輕顫被瑾崋這句調笑反而治好了,懷幽極為不解地看向瑾崋,似是在說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笑著雙手環胸,隨口道:“我需要有個人睡在我和瑾崋之間。”

  “噗!”瑾崋一口黃瓜全數噴出,瞬間臉紅心虛地起身,“我擦一下床。”

  懷幽眨了眨眼,似是恍然,反而不再慌張,緩緩轉回臉朝我看來:“瑾崋公子果然還是驚擾了女皇陛下嗎?”

  “我沒有!”瑾崋立刻跳回,身上絲薄的睡袍輕輕飄揚,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胸口,和因為從未上過戰場的白嫩。

  懷幽反是恢復鎮定,慢慢站了起來,微微整理一下衣衫,平靜地看向瑾崋:“若是沒有,你臉紅什麼?是不是你對女皇陛下有非分之想,覬覦女皇陛下的鳳?!”懷幽越說越嚴厲,目光也越發銳利,冷厲起來。

  瑾崋在懷幽分外犀利的目光中憤怒起來,猛地一把揪起懷幽的衣領:“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審問我瑾崋!不要以為你有巫心玉的寵信,你就可以在她面前對我耀武揚威!”

  “我是在守護我的女皇陛下!”懷幽沉沉的,不疾不徐說出,分外鏗鏘有力,大義凜然,正氣到瑾崋也為之一怔。

  我心中一動,心底因為懷幽的忠誠而觸動。

  懷幽是我在瑾崋之後收的,當時他對我充滿了顧慮和擔憂,躊躇不定,猶豫不決,卻未想到,他決定忠於我,會如此地忠於我!

  懷幽冷冷看著瑾崋:“既然我選擇忠於巫心玉!我就會全心全意去守護她!我知道我沒有你那麼有本事,能飛簷走壁,能舞刀弄槍,但在宮內,只要有我懷幽在,孤皇少司絕不會知道一點一滴女皇陛下的私事!”

  我胸口漸漸被溫暖填滿,我終於得到了懷幽滿滿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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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1:03: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願意捨命的瑾崋

  “你年輕氣盛,女皇陛下的鳳顏白璧無瑕,巫月無雙,你夜夜與女皇陛下同床共枕,若非有無恥之事,女皇陛下今夜怎會召我懷幽侍寢,睡在你與她之間!”

  “住口!”瑾崋大喝一聲,又羞又氣,也是快要冤屈地咬碎一口玉齒,他一手緊緊抓住懷幽的衣領,一手緊擰成拳頭,咬了咬牙,突然甩臉朝我看來,狠狠瞪我半刻,似是鼓足全部勇氣,漲紅了他那張俊挺的臉:“我睡地上,你滿意了吧!”

  “切。”我轉開臉:“有人做錯了,還死不認錯。”

  “對不起!”瑾崋突然朝我幾乎像是大吼一樣說,“對不起早上過界了,以後我會小心!”

  我轉回臉,他氣呼呼地一把推開懷幽,甩開臉,長髮被甩起,如同黑扇在燭光下打開,流光劃過,徹底遮住了他漲紅的臉:“我睡著了,我怎麼知道。。。。。”低低的嘟囔顯得無限地委屈。

  懷幽面色微沉,似是想說什麼,但卻先看我一眼,見我沒有生氣,他不再說話,而是頷首在一旁。

  我笑了,看看側著臉的瑾崋,再看忽然又一語不發的懷幽,懷幽果然是聰明人,知道點到即止。他心裡清楚,現在他和瑾崋在我心裡是並重的,所以,我不會偏幫任何一方。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他一直游刃於孤皇少司和歷代女皇之間,他更懂得說話的分寸學。

  瑾崋和懷幽完全不同。早上的事,估計我不提瑾崋早就忘記,並非刻意忘記,而是瑾崋並沒太過在意那件事。在他心裡,我一直屬於“男人”。所以,他會在我回來時泰然自若地啃他的黃瓜。

  但懷幽一直記著,細緻的他甚至還發現了一些或許連我也沒有留意到的細節和蛛絲馬跡。

  我淡淡說道:“瑾崋,早上的事我沒怪你。”

  “那你怎麼!”瑾崋終於轉回臉看我,嫌棄地指著懷幽,“讓這東西進來數落我?”

  懷幽抿唇低臉,依然一語不發,安靜靜立。

  “因為我介意。”我說。

  瑾崋一愣,臉再次紅了起來,略帶尷尬地再次轉開臉握拳:“咳,我會注意。”

  我微笑看他:“雖然我介意,但我很高興,你終於對我放下戒心了。”

  瑾崋身體微微一怔,懷幽神色微動,眨眨眼微微看向我們,似在揣測早上那件事到底是怎樣的“程度”。

  瑾崋慢慢低下臉:“雖然,我沒有這東西那麼忠於你……”瑾崋還是指著懷幽,“但是,你救了我和我全家,這份恩情,我瑾崋會一直記著,所以,我瑾崋願為你赴湯蹈火,這條命永遠屬於你巫心玉。”

  瑾崋的話語雖然沒有懷幽說得那麼鏗鏘有力,且是低著臉說的,但是,我還是很高興,點點頭,聳聳肩:“那你還等什麼?換衣服的換衣服,脫衣服的脫衣服,今晚我們出去。”

  “太好了!”瑾崋激動地看著我,立馬脫了睡袍,直接扔給了懷幽,“這衣服給你了!”說完,他光著身子歡脫地跑向密室。

  絲薄的睡衣翩翩落下,蓋在了懷幽的官帽上,也遮住了他深思的容顏。

  我看看瑾崋光溜溜的後背,搖搖頭,伸手揭去了扔在懷幽頭上的絲薄睡袍,他微微回神,我微笑看他:“今晚就辛苦你了。”

  懷幽接過瑾崋的睡袍,臉上竟是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沒想到瑾崋公子願為女皇陛下捨命,現在,懷幽徹底放心了。”

  我不由雙手環胸:“怎麼,原來你對我的魅力還心存懷疑,覺得我鎮不住瑾崋?”

  懷幽身體微微一怔,依然低著臉:“懷幽說錯話了。”

  “哈哈哈,早點睡吧。”我拍了拍懷幽的肩膀,“不要緊張,我們會很快回來的,瑾崋睡相不好,他可能會踹到你。”

  懷幽沒有說話,不過神色中還是帶出一分擔憂:“女皇陛下就相信懷幽睡相好嗎?”

  我退後一步,單手支臉看他:“你做事嚴謹克己,過於律己,所以以你的性格即使睡著也應該不太會亂動,估計睡下去姿勢怎樣,第二天醒來還是怎樣,除非……我猜錯了。難道……我猜錯了?”我笑看懷幽,反問他。

  懷幽的神情在燭光中變得放鬆,變得柔和,微微一笑,低低一禮:“女皇陛下沒有猜錯。”

  “果然。”我欣賞地看他,“懷幽,如果在我問你你和蕭大人的關係時,你不是推地那麼乾淨,我今晚是不會留你的,你也知道入此寢殿后,你的清白已毀,我無法再還你。”

  “只要能除掉妖男,為死去的忠臣們報仇雪恨,懷幽這小小的清白,不算什麼!”懷幽的語氣也發沉起來,沒想到他也有此愛國情懷,“而且……懷幽服侍過三任女皇,清白……也是早已說不清了。”他略帶歎息的語氣透出了他常年的無奈,委屈,與不甘。

  懷幽是內侍官,服侍女皇,內侍官若是男子,清白又有誰能證明?更多的男妃有時往往更羨慕或是怨恨做內侍官的男人,因為他們才是分分刻刻,與女皇不離不分的男人。這是歷代女皇和內侍官男人們不能說的小秘密。

  熄燈之後,懷幽獨自躺在大床的中央,身體筆直,雙手規整地疊放在身上,睡相異常規矩,與他做人一樣,一絲不苟,規規矩矩。

  紗帳在夜風中飄搖,微微露出那一動不動的身形。被影交疊,如同有三人睡在床上。

  “沒想到懷幽會那麼忠,屬狗的?”瑾崋現在可是越來越放開了,居然還調侃起懷幽來。

  我和他一起站在宮牆上,遙看那扇打開的窗:“今晚你去花娘那兒。”

  “不去!”瑾崋答得乾脆。

  “不去你就別回來了。”

  “。。。。。”瑾崋氣息發了沉,“那你去哪兒?”

  “去會另外一個男人。”

  瑾崋斜睨我:“行啊你,巫心玉,妖男喜歡用女人,你就用男人?”瑾崋的語氣變得有些陰陽怪氣,瞟我一眼裡帶著冷笑。

  我也斜睨他:“至少男人會更恨他。”

  “那男人是誰?”瑾崋忽然煩躁追問。

  我看他一眼:“回來告訴你。”說罷,我飛身離去。瑾崋想抓我,沒有抓住我。

  以瑾崋的性格,現在知道了,只怕又要義憤填膺,壞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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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 01:03: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天涯淪落人

  嘈雜的歌聲中,真的飄來絲絲縷縷的丹桂香,沒想到下山以來,已是快入了秋黑潮。

  “王大爺送我的玉蘭酒呢?!聽說那可是貢酒!怎麼不見了!”

  身下房屋的主人,正忙著找她的玉蘭酒。曾經的貢酒卻被這些京官達貴用來討好花姐姑娘,真想砍了他的頭!

  手中的酒瓶也格外地精緻,白瓷光滑無暇,在月光中還微微泛青,瓶底印有禦造的字樣,這可是我的東西,現在我倒是享用在別人之後了。

  孤皇少司的人可真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啊。

  我依然坐在那座花樓對面的樓上,遠遠看著那扇打開的窗,窗內的美豔男子正在接客,他彈了一手好琴,琴聲悠揚,可惜只是生活,有聲無心,他已經成了一具只會彈琴的行屍走肉。

  濃濃的脂粉讓他看著豔俗無比,眉眼間時時的緊張和小心帶出他對客人的一分戒備。

  他的對面,坐著兩位女性官員,她們和大多附庸風雅的人一樣,只是在聽,並沒有賞。兩個臨近中年的女人時而耳語,時而嬌笑,水潤的目光卻在彈琴的他身上掃來掃去。

  “公子琴,你這樣能撐到什麼時候。”我笑了笑,搖搖頭,喝一口玉蘭花酒,閉目欣賞他的琴聲,美哉美哉,若是用心去彈,必會將人帶入只有音樂的妙境。

  我當初怎就沒想到這公子琴的身份。

  取下玉狐面具,細細摸了摸內側,在面頰角落處,刻有一個小小的“椒”字。

  曾有皇家宮廷禦造椒氏一族,歷代服侍巫月皇族,他們的手藝天下無雙,獨一無二,是我大巫月最珍貴的寶藏。若用我的世界說法,是國家非物質遺產,椒家人,便是國寶。

  他們刻鳳像鳳,雕龍像龍。大巫月皇宮,皇族的房屋,女皇的玉璽,宮內所有大小花瓶擺設,無不出自椒氏家族之手,他們的榮譽一直與我大巫月同在。

  “哎……”我歎息了一聲重新戴回面具,在那**看似歡愉的曲調中對月飲酒。就在那一年,孤皇少司命椒氏為他做一樣東西,那到底是何物我不知,但是,椒氏當時的族長,也就是椒禦造不願,結果椒氏一族一百多口人全部入獄,直到那東西由椒氏中一員做成,才被釋放。

  但是,椒氏一族從此或是為奴為婢,或是被賣入青樓,沒有人再知道他們的下落。

  椒氏長子名為椒萸,字子琴,若是沒有那件意外,他會成為新的宮廷禦造,而現在……我看落那房中身穿豔俗華服的美豔男子,他卻在花樓為女人彈琴賣藝。若是我,也不會再承認自己曾是宮廷第一禦造椒氏。

  他苟延殘喘在這世上,應是還有家人需要他養活,難道是椒禦造夫妻?

  像椒氏一族為皇族盡心盡力,鞠躬盡瘁的忠臣太多,太多了,可是到最後,都落到這般田地。是他們曾經愛著的國家,敬重的女皇,背叛了他們。是我大巫月……拋棄了他們……

  心頭梗塞難言,愧疚讓我心酸不已。

  “公子琴的琴聲真是好聽極了。”其中一名中年婦人站起來,目含春。。。情地坐在了公子琴的身邊,琴聲就此而出了岔,但那兩個女人並不在意,另一個也起身走到公子琴的身邊,公子琴已經微微陷入緊張。

  他停下了琴,要起身時,被後來的女人順勢按回:“公子琴,你手指纖纖,真是一雙天生的彈琴的好手。”

  女人抓起了公子琴的手,我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由心而論,我認為男人生來便沒節操二字,在我眼中,還會覺得男人守身如玉,滿嘴貞操清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的世界重男輕女五千年,男人們會很樂意被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摸上摸下,蒼宵那些男人們的國度也是一樣。

  “公子琴,別彈琴了,不如陪我們說說話吧。”另一個中年婦女愛憐地摸上了公子琴的後背,“看你,都沒好好吃飯,這麼瘦……”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因為女人有母愛的天性。我覺得這兩個婦人對公子琴不錯。

  雖然,此刻她們是在對公子琴動手動腳,可是她們的目光裡更多的卻是憐惜和心疼。她們紛紛拿出了銀票,塞入了公子琴的衣領中,順勢右手滑入,公子琴驚然起身。

  就在兩個女人錯愕之時,意外的,一隊黑衣人走了進來。

  “出去!”黑衣人發了聲,全是男人。她們身披讓我眼熟的斗篷,如同一個個死神瞬間站滿了公子琴的花樓。

  “放肆!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兩個女官也威嚴起來。

  忽的,黑衣人散開,一席精緻的紫色短絨披風映入我的眼簾,而就在那刻,兩位女官驚得面色蒼白,匆匆下跪:“見,見過攝政王!”

  我心中暗暗吃驚,穩了穩氣息,孤皇少司怎麼來了?

  黑衣人搬來椅子,孤皇少司緩緩坐下,俊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打擾兩位了大人了。”平和溫暖的聲音,讓每個女人的心為止震顫。

  “不,不不不,我們這就走!”兩位女官低頭哈腰匆匆離去,而公子琴已經僵立多時,可是,他的身體卻在不停地顫抖,忽然,他身體一軟,跌落在古琴之後,趴伏在地上繼續顫抖不已。

  是什麼讓公子琴對攝政王如此懼怕?

  是當年的那件事嗎?

  “好久不見,椒萸。”孤皇少司面帶春風般的微笑,暖人心田。

  “見見見見……”椒萸久久沒有說出下面的話,極大的恐懼讓他已經無法正常言語,聲音顫抖,帶出了一絲哭音。整個人也顫抖地越來越厲害。

  孤皇少司依然微笑俯看:“莫怕,今夜來,是讓你做樣東西。”

  “是是是是……”椒萸依然不敢抬頭,全身依然顫抖不止。

  孤皇少司揮了揮手,一個黑衣人托上一個黑色的託盤,託盤上蒙著黑色的綢布。黑衣人將託盤放到椒萸的面前,椒萸惶恐地抬起臉,黑衣人揭開了黑布,立時,孤煌泗海那妖冶的面具現出。

  面具已經裂成兩半,如同狐妖妖冶詭笑的臉被人用劍狠狠劈開,但是,那被劈開的臉依然詭異地笑著,讓人毛骨悚然!

  沒想到這個笑得詭異的面具,竟是出自椒萸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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