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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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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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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獨狼,出來溜溜

  “瑾崋,晚上交給你了。”懷幽正視瑾崋鄭重囑託。

  瑾崋點點頭,也是滿臉的認真和男人的沉穩:“你去吧,有我在,他別想怎樣。”

  懷幽沉沉看蘇凝霜一眼,蘇凝霜躺在床上,四腳朝天地徹底放鬆了身體,嘴角掛著輕鄙的冷笑。

  懷幽熄燈離去,輕輕帶上殿門,暫時結束了與我同寢做柵欄的日子。

  瑾崋和衣躺在我和蘇凝霜之間。

  “不脫?”蘇凝霜冷笑問。

  瑾崋白他一眼:“懶得理你!”

  “哼。”

  瑾崋轉身朝向我,昏暗的房內月光灑入,讓本就淡色的紗帳透著月的柔光,瑾崋的星眸在淡淡的月光中閃亮如星。

  “我們什麼時候出去?”他已經亟不可待。

  我轉身看看床外,感覺了一下:“還太早。”

  “我也要出去。”蘇凝霜的聲音清粼粼而來。

  “不行!”瑾崋轉身,“你要留在這裡裝睡,房內不能沒人。”

  “哼,有人現在是在冒充前輩嗎?”蘇凝霜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微微探起身:“蘇凝霜,瑾崋說的沒錯,以前我和他出去時,是懷幽看房。”

  “那讓懷幽進來。”他瞥眸看我,雙手枕在腦後,單腿翹起。

  “女皇和三個男人,成何體統!”瑾崋也有點受不了了。

  蘇凝霜鄙夷地笑起來。撇著冷眸斜睨我們:“這個時候你們講體統了,女皇和兩個男人,還是三個男人。有什麼區別?!”

  我和瑾崋在蘇凝霜的嘲笑中一時無言以對,兩個,還是三個,都是很多個,並無區別。

  “你還是那麼討厭!難怪沒有朋友!”瑾崋受不了地轉身,雙手環胸滿臉鬱悶地背對蘇凝霜。

  我躺回原處,蘇凝霜像是一面清冷無情的鏡子。把你不想面對的一切殘忍,毫無掩飾地曝露在你面前。讓你變得一絲不掛,赤裸裸地面對真正的自己。他的真,讓他變得可惡,惹人厭。成為無數人的眼中釘。

  房內變得沉默,瑾崋還在生悶氣,蘇凝霜也不開口,我轉身面朝外,背對兩個男人靜靜等待時間流逝。

  輕輕的風揚起了薄薄的紗帳,帶動這紗帳的月光波蕩,如果我不山,我還是那個在狐仙山上悠閒自在的小巫女,不會認識孤煌少司。瑾崋,懷幽,獨狼。椒萸,阿寶,蘇凝霜,還有那個神秘嗜血的孤煌泗海。

  師傅說,這是我的命,即使我當初選擇不下山。命運還是會安排我成為女皇,守護巫月。我與孤煌兄弟之間,註定會碰撞,會有一場血戰。

  “孤煌少司……沒把你怎樣吧?”身後傳來瑾崋略帶彆扭的關切。

  我靜靜地看著越發明亮的月光:“沒怎樣。“

  “還沒怎樣?”蘇凝霜笑起,“我去的時候可是連衣服都脫了~~~”

  “蘇凝霜你閉嘴!”我終於也忍不住了,“孤煌少司遲早要入宮的,如果你沒本事,攔不住他,我大不了寵倖了他!反正我是女皇,不用對一個男人從一而終。睡了再殺也是我佔便宜!!”

  瞬間,房內靜默無聲,兩個男人似乎都說不出話,整張床上是幾乎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也不想讓這種事發生,所以,我們要加快速度,瑾崋,過會兒你去花娘那裡。”

  “我不去!”瑾崋直接回絕。

  “那蘇凝霜去。”

  “好啊!”

  “等等!我去了。”瑾崋悶悶地說,“我比較熟,蘇凝霜新來的,不熟。”

  “很好。”我坐起身,“換衣服去。”

  “是!”瑾崋激動地跳起。蘇凝霜也隨即坐起:“那我呢?”

  我白他一眼:“睡著,記得把衣服脫了。”說罷,我掀開紗帳下床,瑾崋緊跟我而下,蘇凝霜也坐到床邊,掀開紗帳,單腿曲起瞥眸一臉冷豔地觀察我們。

  我隨即交代:“你去花娘那裡買一些補給,還有,給蘇凝霜買一套黑衣。順便在花娘那裡打探一下巫溪雪的消息。”

  “知道了!”

  “還有。”我想了想,到書桌邊拿起美男冊,翻到最後一頁,撕下了阿寶的畫像,交給瑾崋,“讓花娘好好查他!”

  瑾崋拿起阿寶的畫像面露疑惑:“這不是阿寶嗎?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他?”

  我拿起厚厚的美男冊,正色看瑾崋:“一個能把宮內宮外五十個美男神態細節精准抓取,又能在短短幾個月內把所有宮人記在腦中,還能獲得大侍官寵愛的人,你還覺得他簡單嗎?不值得查一查嗎?”

  瑾崋怔立在我面前,蘇凝霜勾唇一笑:“原來這些畫是那個阿寶畫的嘛?小小洗衣工能畫得如此一手好畫,僅憑這點,就該查查他是誰家的小公子了。”

  蘇凝霜已經叫人家公子,可見他與我想在一處。蘇凝霜的確聰明,但就是嘴賤人欠抽。

  和瑾崋在宮外分開時,我拿出口哨,吹響,今晚,我想讓大家見上一見。因為接下去要做的大事,需要大家的配合!

  站在高高的清風塔上,伸手可觸及星辰,銀盤巨大,懸掛我的身後,給我身上的黑衣披上一件銀紗。我雙手環胸,腰佩碧月,傲然立於夜風之中,今晚孤煌少司的事讓我始終無法平靜。若真的有那樣的時刻,我能不能做下去?

  心弦一陣繚亂,我知道,我不能,我會忍不住手刃孤煌少司,管他逼宮,叛亂,一定要!殺了他!

  “呼!”黑影乾淨俐落地落下,獨狼冷酷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猶如狼神威嚴神聖地降臨人間。

  “回來了。”他對我只說了三個字,話語依然簡潔俐落。

  我點點頭:“很好。走。”

  “去哪兒?”他問。

  “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看他,他冷淡的眸光中,果然劃過一抹不悅和煩躁:“我不見人。”他冷冷回絕,準備離去。

  我對著他的背影不疾不徐說道:“下面的事,只有我們兩個人做不到。”

  他頓住腳步,轉身,寒光閃閃的眸中劃過一抹在意:“什麼事?”

  我抬眸直直盯視他恰似荒漠獨狼般冷冽的眼睛:“盜珍寶塔里的黃金!”

  獨狼一怔,雪亮的眼中精光閃閃,電念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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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意外的相遇

  我走到獨狼身旁,遙望攝政王府的珍寶塔:“偷到黃金後,把黃金運出去,購置兵器和鎧甲,怎麼樣?你來不來?”我轉臉看他,他驚詫地俯視我玉狐的面具,視線與我的視線牢牢擰在了一起,第一次,他的目光裡帶出一抹猶豫獨步風流。

  他擰眉深思:“你不會成功的,時間倉促,集合起來的,也不過是烏合之眾!沒有人熟諳兵法,在善於排兵佈陣的慕容家族面前,不堪一擊!”

  我聽出了獨狼的顧慮,慕容家族和瑾家皆是將門之後,尤其是慕容家族,更是三朝元老,老太君的先祖是開國元勳,而老太君在年輕時,也常常征戰沙場,為巫月平定邊境戰亂,國內叛亂,戰功累累。故而功高蓋主,目空一切!

  慕容家族篡位之心母皇早有察覺,故而讓瑾毓做了右相,並架空了慕容家族,若非孤煌少司,慕容家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掌握整個巫月的武力!

  而巫月軍隊訓練有素,即使有貪腐,普通集結的百姓也不是正規軍的對手。

  我揚唇一笑:“如果是正規軍呢?”

  獨狼驚疑看我,我笑看他:“我會把兵符交到瑾毓手上!”

  獨狼大驚,眸中再次電念閃爍:“還是不行,黃金太重,你怎麼偷?”

  我笑看他,玉狐面具下唇角揚揚:“你信我嗎?信我就別再猶豫,跟我走!”我起身躍起。從清風塔上一飛而下!

  飛過明月之前時,獨狼的身影出現在我身邊,傳來他俐落的話音:“好。我信你。”

  當我帶瑾崋到北城時,他眼中已目露疑惑:“不去珍寶塔踩點嗎?”

  “已經踩過了。”我說罷落在了椒萸的院中,瑾崋緊跟我而來,環視四周:“這裡是……”

  忽的,我感覺到了他人的氣息,而且,不止一個!椒萸家裡有武功高強之人!但是。椒萸的房子裡並未點燈。

  就在這時,椒萸匆匆而出。椒萸不會功夫。又怎知我們來了?定是他房內的人告知。

  忽然間,我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我是不是不該用椒萸?我根本不知道椒萸背後,還有人!

  椒萸的神色顯得很慌張,他走到我面前。慌張被驚喜替代:“玉狐女俠,你終於來了!”然後,他驚訝地看到我還帶了人來。

  他自是認不出獨狼的,但是獨狼似乎認出了他,寡淡的眸中顯出一絲意外和吃驚。

  我戒備地看他,他驚訝地看了獨狼一會兒,再次看我,看出我對他的戒備,他顯得不安和倉惶起來。急急說:“玉狐女俠,我這段時間幫你收集了不少資訊,我……”

  我揚起手直接打斷:“你還在替誰做事?”我直接質問。

  椒萸頓住了口。雌雄莫辨的臉被寒冷的空氣吹得有點發紅。

  見他不語,我直接說:“我不會再找你了。”說罷,我轉身直接走人,獨狼也隨我一起轉身。

  “不要!”身後傳來椒萸的疾呼,皎潔的月光將他的身影長長拉在我的們的身旁,他急急跑到我的面前。清水靈靈的黑眸中佈滿了憂急和慌張,“不要走。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他急切的神情宛如要跪在我的面前,求我給他機會為我繼續做事。

  獨狼看向我,眸光冷漠寡淡。

  我撇開臉深吸一口氣,轉回臉失望地看椒萸:“椒萸!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椒萸眸光顫了顫,落寞而自卑地垂下臉,雙手不安而焦慮地握在了一起。

  “那天攝政王讓你彈琴,你說你怎能怕成那樣!”

  椒萸聞言吃驚仰臉:“玉狐女俠那天在?”

  我氣鬱不已:“那晚如果不是那個白癡女皇要跟你比,幫你彈了那琴,你早死了!”

  椒萸怔怔看我,再次低下臉:“是的,我知道……”

  “如果你死了,還怎麼為我做事,還怎麼報仇?!”

  椒萸的身體在黑暗中一緊,雙拳開始擰緊,已經不再是焦慮和不安。

  我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你對我無法完全信任,也懼怕孤煌少司,所以,我今天特地帶了獨狼來讓你安心……”

  立時,椒萸驚訝地揚起臉,再次看向孤冷漠然的獨狼,這一次,是真正的驚詫,甚至驚到目瞪口呆:“你就是獨狼!”

  獨狼漠然地看他一眼,對我搖搖頭:“椒萸不能成事。”

  “不!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椒萸急急地拉住獨狼的衣衫,“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他急急朝我看來你。

  我擰眉看他:“椒萸,有些事,是不能腳踏兩條船的。”

  椒萸的神情鎮定下來,鎮定的同時,也變得有些凝重,他看看屋內,再看看我,他在做決定,這個決定在他看來,似乎尤為地艱難。

  “玉狐女俠,屋裡的,是朋友。”他認真地看向我,目光裡是他的決定。

  我思索片刻,看獨狼,獨狼依然搖搖頭。

  我再次看椒萸:“對不起,椒萸,即使是你的朋友,我們也不能完全信任。接下去要做的事必須完全保密。”

  “為什麼不一起?”忽然間,異常清朗有力的聲音響起,如同琴聲乾脆俐落地劃過林間。我和獨狼一起轉身,一人從屋內走出站在了月光下,而他的身後,緊跟一男一女。

  當我和獨狼看見那人時,同時驚呼出口:“月傾城!”我和獨狼同時一驚,吃驚地看向彼此,他的眸光也在閃爍,我也閃爍了一下和他同時轉開臉。沒想到白天才看到月傾城的畫像,晚上就遇見了。

  而站在院子裡的月傾城,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和一旁的椒萸,也已經面露驚訝。

  月傾城一身粗布麻衣,但這依然掩蓋不住他的豔麗,他的豔麗讓他整個人散發一種特殊的光芒,讓人完全忽略他穿了什麼衣服,戴了什麼首飾,讓人的目光無法不聚焦在他那張豔絕無雙的臉上。

  椒萸雖然雌雄莫辨,但也遠遠不及月傾城的豔麗。凡人怎能長地如此傾國傾城?如果沒有孤煌兄弟,他第一美男的地位,名至實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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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0: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與焚凰合作

  我和獨狼與月傾城三人在月下對視良久,我們像是不同的族群,在草原相遇,彼此小心試探,不輕易靠近,也同時對對方帶有好奇。

  月傾城上前一步,身後的一男一女微微阻攔,似是護衛,但月傾城對他們擺擺手,他們再次退回。

  月傾城朝我和獨狼一拱手:“月某對玉狐女俠與獨狼大俠一直心懷敬意……”

  “走吧。”沒想到,還沒等月傾城說完,獨狼已經有點不耐煩地要走了。這讓月傾城一時難堪,也讓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目露憤懣:“站住!我家主子以禮相待,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獨狼冰寒的眸中露出不悅,直接走人,我拉住他:“獨狼,等一下。”

  我轉身看月傾城:“月傾城,你是皇族,我們對皇族不信任。”

  月傾城聽罷笑了笑,抬眸看我:“月某也明白,只是,沒想到二位一眼認出了月某,看來二位的身份也是不俗。”月傾城眸光鋒利起來,豔麗的雙眸裡鋒芒四射,讓他不再是一件觀賞品,而是,世間最鋒利的武器!

  皇族的氣度開始從月傾城身上顯現,那種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高人一等的態度,是無法隱藏的,他微抬下巴看我:“聽說……你想進焚凰?”

  我心中微微一驚,但很快了然。焚凰是巫溪雪的,月傾城是巫溪雪的未婚夫,焚凰自然與他有關。看來巫溪雪與梁秋瑛之間的紐帶是月傾城。梁秋瑛是否知情?

  可能梁秋瑛也不知情。不然上次梁秋瑛就已經告訴我了,不會只說有人替巫溪雪和她傳遞消息。看來巫溪雪對梁秋瑛也並非完全信任。一旦梁秋瑛叛變,必會牽扯出月傾城。巫溪雪也是想保住自己的未婚夫吶。

  “哼。”獨狼忽然一聲冷笑。笑意之中頗有一種嘲諷的味道,月傾城朝他看去,獨狼再次直接轉身要走人。

  “獨狼!你一個人不能成事!”月傾城清朗的話音在這寂靜破舊的小院裡響起,椒萸在一旁又是焦急又是擔心,“你和玉狐女俠都只是小打小鬧!但我們可以成大事!”

  獨狼倏然轉身,青雲忽然蓋住了明月,整個小院陰沉下來。而獨狼那雙眼睛,卻分外閃亮。寒氣逼人!

  “你們能成什麼大事?”獨狼冷淡漠然地說,“被孤煌少司打地像落水狗!”

  “你太狂妄了!”月傾城身後的一男一女立時憤然沖出,月傾城再次揚手攔住:“阿峰,鐘靈。冷靜!”

  “主子!他在羞辱我們!我們是焚凰!我們用不著對他們低聲下氣!”

  “是啊,你們是焚凰。”我淡淡開了口,淡淡看著他們朝我看來,“我也想加入焚凰,但是,我有要求,焚凰在京都這裡,必須聽我號令!”

  “你!”

  “一山不容二虎。”我冷冷看向月傾城,確切地說。是對巫溪雪而語,“我玉狐從不聽他人號令,信我。得天下。不信我,滅族也與我玉狐無干!”

  月光倏然從青雲之間傾瀉而下,灑落在我一人身上,將我身上的寒意再添一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跟自高自大的皇族磨合了。太累人了。

  包括月傾城背後的巫溪雪。這也是我一直用玉狐身份的原因。幫助巫溪雪的可以是玉狐,但絕不能是巫心玉,一個皇位。容不下兩個皇族,這是自古的定論。我不想在平定天下之後。還要時時提放巫溪雪。

  巫心玉與她接觸地越少,今後的罅隙也會越少,我才能全身而退。

  “好大的口氣!”那個叫鐘靈的女子冷笑,“居然信你就得天下了!”

  我冷冷看她:“你們焚凰自身都難保了。”

  “你什麼意思!”月傾城身邊叫阿峰的男子也厲喝而來,月傾城緊緊盯視我,宛若要看穿我到底是何人之後。

  我冷冷一笑:“你們焚凰不是有奸細了嗎?什麼都做不了!”

  阿峰眸光閃爍了一下,低下頭。

  月傾城眯了眯豔麗的眼睛,那比女子抹了口紅還要豔麗的雙唇也緊抿起來。

  “所以,信我,我幫你們除內奸,焚凰從此聽我號令,我幫你們除妖男,得天下,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好!焚凰給你!”忽然月傾城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定定地直視我面具後的眼睛,我微微一驚,他答應地那麼快,看來他們真的有些迫切了。

  “主子!”阿峰和鐘靈驚訝地看月傾城。

  月傾城自責地擰起墨眉,雙眉之間似是出現了一抹嫣紅,宛若畫冊中他眉間豔麗的紅印。

  “是我領導焚凰不利,一直無所作為。”月傾城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也救不出瑾大人一家,玉狐。”他再次看向我,目光之中是真切鄭重,“焚凰可以給你,聽你號令,但是,若你背叛焚凰,我月傾城即使追到天邊,也要殺了你。”

  陰冷的夜風從我們之間拂過,月光一束束傾瀉而下,落在我和月傾城之間,宛若形成一抹銀色的界限。

  我揚唇一笑:“好,那麼,下面我要商議接下去的事情。”

  阿峰鐘靈不甘地各自側開臉,似是在為他們的主子心疼和憤懣。

  月傾城認真地凝視我,他的內心也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等著爆發。然而,我依然無法完全信任他。因為皇族是一個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的生物。

  大家在椒萸破舊的房間裡落座,月傾城今晚本是來探望椒萸一家的,原來焚凰一直在救助被陷害的忠良們,卻沒想到會遇上我。所以,椒萸並沒有替月傾城做事。準確的說,焚凰也是看不上椒萸的,所以椒萸為我做事,讓月傾城也很驚訝。

  椒萸的父親母親這些天去了椒萸的叔父家,因為椒萸的叔父染病,椒萸的父母前去探望,並幫忙照顧。

  椒萸匆匆點上蠟燭,謙卑地讓到一邊,讓月傾城,我和獨狼坐下。我看向他:“椒萸,坐下,這件事非你不可。”

  椒萸一驚,目露一抹激動,搓了搓手坐在了另一邊。

  阿峰和鐘靈站在月傾城身後。

  我看向月傾城:“接下去的事情要絕對保密,所以,暫時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月傾城毫不猶豫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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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1: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孤煌泗海的到訪

  我看向椒萸:“椒萸,珍寶塔是你們椒氏建造的,有何特殊之處你還記得嗎?”

  椒萸一驚,似是沒想到我會問珍寶塔的事情。

  “玉狐為何忽然問珍寶塔?”月傾城疑惑地問。

  “因為我們要偷黃金。”獨狼帶一絲煩躁地答。他的話立時讓月傾城豔麗的紅唇驚訝地微張,也讓他身後的阿峰和鐘靈目瞪口呆!

  椒萸震驚地看著我:“你,你要偷孤煌少司的黃金!”

  “不錯,不然哪來的錢打仗?”我輕描淡寫的話讓鐘靈和阿峰已經徹底驚得說不出話來,瞪大眼睛呆滯地站在月傾城身後。

  月傾城如是驚為天人地看著我,似是我現在說的話,都是他們暫時連想都不去想的事情。

  我懶懶看月傾城一眼:“皇族都被抄家了,哪來的錢打造兵器。”月傾城豔麗的雙眸中劃過一抹難堪,垂下目光,“靠資助能有多少?也只能接濟一下大家。當務之急是把被孤煌少司吞了的錢先搶回來!這樣錢才來的最快。”

  椒萸呆呆看我,我擰擰眉,伸出手往他臉上輕輕一拍,他才回神,我目露嚴肅看他:“鎮定點,否則我怎麼敢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是,是!”椒萸深吸一口氣,眸光已如脫胎換骨般振奮起來。他想了想說:“珍寶塔因為是當年皇族收藏寶物所用,所以在瓦片下埋有精鐵懸絲。一旦有人落在瓦片上,懸絲震動會觸發塔腳上鳳嘴裡的鈴鐺,發出警報。”

  “哦~~~難怪鈴鐺要裝在鳳嘴裡。”我恍然大悟。

  “是的。鈴鐺只有裝在鳳嘴裡,才不會受到風吹雨打的干擾。”

  我不由驚歎椒氏一族的精湛技藝和巧妙設計。古代沒有報警器,但是他們這報警器太強大了!

  再厲害的輕功也不可能漂浮在瓦片上,地心引力必然會把我們的重量壓在瓦片上,然後懸絲顫動,發出警報。

  “那麼,只要不落在瓦片上即可。”我反問。

  椒萸點點頭。隨即搖頭:“但似乎這不太可能吧。”

  “不,有可能。梁上就行。”珍寶塔塔頂是橫樑,沒有瓦片。

  “可是到梁上怎麼進入珍寶塔?”獨狼也困惑問我。迷霧在月傾城,椒萸,阿峰和鐘靈之間彌漫。

  我笑了笑:“所以。需要一些工具。”我在大家困惑的面容中看向椒萸,“椒萸,你幫我做幾樣東西,材料就麻煩月傾城你來提供。”我看向月傾城,月傾城立刻對我沉沉點頭:“沒問題!”

  接下去,椒萸拿來紙筆,我畫出我所要的東西,獨狼看後縷縷驚歎,我笑看他:“現在。你還覺得我偷不出黃金嗎?”

  他竟是笑了,看著我的目光,不再漠然。在明暗不明的燭光中,映出了一抹閃閃的星火。

  月傾城在一旁靜靜看著我們,豔麗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羨慕之情,似在羨慕我與獨狼之間的默契,又似是在羨慕我與獨狼相依相伴。他默默垂落目光,臉上浮出一絲相思之情。在閃爍不定的燭光之中,略顯孤寂。

  站在院中。月傾城認真看我:“我們怎麼聯繫?”

  我微微一笑:“我會把消息放在椒萸這裡。”

  月傾城看看椒萸,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一步!”他說罷又繼續凝視我片刻,“玉狐,你到底是誰?”

  我揚唇一笑:“你說,我會告訴你嗎?”

  他擰緊了細長飛逸的墨眉,再次抿緊了性感的紅唇。阿峰和鐘靈一起看他,他起身躍起:“走!”三人離開了椒萸的破屋,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月傾城會對今晚之事保密,因為,我做的全是他們焚凰想做的,但是,他應該會告訴一個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巫溪雪。

  這也是我與巫溪雪第一次的接觸,即使我們沒有面對面。

  獨狼也看看月色:“我們也走吧。”他今天在外面逗留久了。

  “等等。”我說了聲,他停下腳步淡淡看我,我看向椒萸:“椒萸,我還要你做一樣東西,但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月傾城。”

  “沒問題!”椒萸分外認真地點頭,雌雄莫辯的臉上終於帶出了一絲男兒的英氣。對我已經沒有絲毫的懷疑,只有信服。

  “你還記得你爹做過一個硫璃花瓶嗎?”

  椒萸一驚,立時清亮的眼中湧起了巨大的憤慨與仇恨,以至於讓他的身體也輕輕顫抖起來:“我記得,那只花瓶現在在孤煌少司手上!”

  我抬手放落他輕顫的肩膀:“給我再做一隻出來。”

  他吃驚看我,身體因為驚訝而不再輕顫:“但是,但是只有爹爹會做!”

  我看著他不自信的臉龐,落眸執起了他冰涼的雙手,他為之一怔,眸光顫顫地俯看我,我握住他的雙手,他的雙手在月光下清白而纖長,柔軟而勻稱,精緻地如同也是出自天工巧匠之手。

  “椒萸,你身上流的是椒氏一族的血脈,你有製造世間最美之物的天份。相信自己,你爹爹能做的,你也能!”我抬眸深深看他,他在我鼓舞的目光中漸漸定下了心神,眸中的不安,恐懼和仇恨慢慢消散,融化,清澈廣袤的天地瞬間浮現出來,讓他的黑眸如同宇宙裡幻彩的星雲一般璀璨迷人。

  我看著他閃亮的眼睛而笑,放開了他的手,轉身和獨狼對視一眼,起身飛離。

  “你讓椒萸做那個琉璃花瓶做什麼?”獨狼問。

  我揚唇一笑:“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你娘會告訴你另一個身份。”

  獨狼一驚,險些岔氣從半空掉落,我伸手拉住了他,他看著我神秘莫測的笑容,久久無法回神。

  這對母子也是有趣,一個在焚凰不告訴自己兒子,一個做獨狼不告訴自己母親。真是有其母必有子。

  這一次回去,卻是兩個人在寢殿的屋簷上等我。二人一壺酒,三隻酒杯,絲薄的睡袍在月光中泛著絲光。一樣地墨髮輕揚,一樣地白衣飄飛,美如仙君,出塵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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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白毛真的來了

  瑾崋與蘇凝霜已經換好了睡袍,長髮飄然地坐在月下對酌,而他們面前拿第三只酒杯,似乎是為我而準備。

  我飄然落下,他們見我回來,抬起眼眸,一時瑾崋的英氣逼人與蘇凝霜的冷豔高傲在我的面前形成了一副讓人無法忘懷的靜美畫面!他們若是就這樣安安靜靜做他們的美男子,也是美事一件。

  瑾崋對我拿起第三只酒杯:“你的。”

  蘇凝霜依然用瞥眸的目光看我,指尖的酒杯漫不經心地提著,宛若隨時有掉落的可能。

  我從瑾崋手中取過酒杯坐下,我們三人在月光之下靜靜對飲,誰也沒有說話,宛如一起等待第二天黎明的降臨。

  當第一縷曙光穿透窗戶的縫隙射在我面前的紗帳上時,我感覺到他來了。

  我很吃驚,因為,他從不來皇宮,更不會來我的寢殿。

  他的氣息是那麼地微弱,如同鬼魅讓人無法察覺,即使醒著的蘇凝霜和瑾崋,也別想發現他的靠近,更別說他們現在睡了。

  我睜開了眼睛,聽見恰似風吹開窗戶般輕微自然的聲音,然後,他隨著寒氣地到來飄然降落在我的床前,輕柔的寒氣如自然的風輕輕吹動了我的紗帳。

  他依舊是一身的白衣。雪髮和他的白衣溶在了一起,在紗帳後無法分清他的長髮與他的衣衫,唯一能看清的。是那張詭異面具上的紅色淚痕。

  “巫心玉,我知道你醒了。”

  “誰?!”孤煌泗海的話音驚動了蘇凝霜,他立時起身,就在那一刻,寒氣忽然逼入,吹開紗帳的同時,孤煌泗海如同幽靈一般飛速掠過我的上方。朝蘇凝霜飛去,我立刻起身。孤煌泗海已經扣住了蘇凝霜的下巴,右腳踩在蘇凝霜的腿間,左腿跪在蘇凝霜的腿側,用那張陰曆的面具正對蘇凝霜的臉:“你膽子很大啊~~”慵懶但卻異常陰邪的話音在面具下響起。驟然間,殺氣而起,“居然敢打擾我哥哥幽會!”

  “放開他!”瑾崋倏然起身,他可以不保護我,但,他可以保護蘇凝霜!瑾崋衣袖揚起直擊孤煌泗海面門,孤煌泗海甩開蘇凝霜躍出了紗帳,瞬間消失在了飄搖的紗帳之間。

  瑾崋扶住蘇凝霜:“你沒事吧。”

  蘇凝霜還來不及說話,眸光一閃立刻推開瑾崋抓起枕頭就扔了出去!

  枕頭砸開紗帳露出了孤煌泗海詭異的面具。枕頭直朝孤煌泗海面門而去,孤煌泗海揚手推開要進來時,我立刻飛身躍出紗帳攔在了他的面前:“不准打我的小蘇蘇和小花花!”

  孤煌泗海的長髮緩緩落在了身上。整個人再次陷入那可怕的靜謐。他雙手慢慢插入四四方方的袍袖裡,用那張詭異的面具對著我。

  忽的,他上前一步湊過身體,我緊閉眼睛故作緊張地側開臉。他冰涼的面具貼上我的臉,我清晰地聽到他嗅聞的聲音。

  然後,他緩緩離開。我偷偷睜開眼睛帶著害怕地看他:“你,你想怎麼樣?”

  “不准再用玫瑰精油!”意外的。他竟是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分外地冷沉,沒有帶上他平日那陰陰邪邪的笑意。

  我愣愣看他,他伸出異常蒼白的手指,用食指的指尖緩緩撫過我的臉,異常冰冷的溫度宛如從墳墓裡剛剛爬出來不久的屍體!

  “嘖嘖嘖,多細嫩的臉……”他的聲音再次陰陽怪氣起來,明明好聽醉人卻又讓人心中發寒,“若是爛了,就可惜了……”

  我恐懼地看他:“你,你想怎樣?”

  “不准再用玫瑰精油!”還是那句話,已經是冷沉命令的語氣,他收回手,“再敢用,爛了你的臉!”

  我立刻捂住自己的臉:“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用玫瑰?大家都再用!”

  “所以,整個京都的女人都不准用!因為那是屬於我女人的!”

  我目瞪口呆看他,他拂袖而去,雪髮掠過我的面前,帶來一縷清幽卻勾人的餘香。飄忽之間,他已經消失在了寢殿之內。

  他沒有殺攪亂他哥哥與我幽會的蘇凝霜,也沒有殺反抗他的瑾崋,而是僅僅命令我不准用玫瑰精油!

  我怔愣片刻,腦中嗡鳴直響。

  玫瑰花香,屬於玉狐。

  他居然說玉狐,是他的女人!

  這個狂妄霸道的男人!

  他憑什麼認為玉狐是他的女人?他甚至每次見玉狐都要狠狠撕碎她!

  他連對自己敵人都這麼偏激和霸道嗎?

  “那是誰?”在長久的安靜之後,蘇凝霜緊緊追問。

  “那就是孤煌泗海……”靜謐的空氣,是瑾崋略帶一分沉重的話音,只有孤煌泗海,讓他也感覺到了挫敗,“那是一個魔鬼一樣的男人,你現在知道他的可怕了吧……”

  房間再次沉默下來,孤煌泗海是一個讓人一旦見到,就會讓你從心底戰慄的可怕的男人。因為,他是真正的妖,真正的魔!

  孤煌泗海來了之後,連蘇凝霜也一時沒了傲氣,他一直靜默不言地癱坐在座椅上,仰臉看天,宛如變成了第二個瑾崋。

  我似乎知道孤煌泗海的目的了,除了讓我不要再用玫瑰精油,也順便給蘇凝霜一個警告,讓他知道他的可怕,讓他不敢再跟孤煌少司作對。

  但是,蘇凝霜如果就這樣被嚇退,就不是蘇凝霜了。

  懷幽進來迎接我上朝時,看到發呆的蘇凝霜還驚訝了好久。但是,他什麼都沒問,默默地為我換上女皇的衣服。

  “打起精神來!”我說。

  瑾崋看向我,嘴角揚揚:“你還挺有女皇的樣子嘛。”

  但蘇凝霜依然那副樣子,仰著臉,雙手攤在椅背上,長髮全數垂在椅背後面,遠遠看去,像是脖子折斷般驚悚。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朝!”我也有點小激動,因為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我正在期待。

  “那又怎樣~~~”蘇凝霜終於回魂,冷冷瞥向我,“朝上的官可都是聽孤煌少司的。”

  我笑了:“所以,我才要去搗搗亂。”

  蘇凝霜瞥過來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臉上,久久沒有收回。

  今天,本女皇,要上朝了!百官的兒子們,你們準備好了嗎?!懷揣美男冊,今天本女皇,要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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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滿朝的歪瓜裂棗

  朝堂之上,鳳椅高放,俯視群臣,君臨天下!

  而此刻,我這個女皇卻呆滯地看著滿潮堂的男人,時間在一陣陣,不間斷的咳嗽中一點一點流逝!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群老不死的東西,居然跟我玩這招!

  沒錯,他們是把兒子送來了,但是!全是歪瓜裂棗!

  左邊的那貨一直在咳嗽!從本女皇進來開始就在咳嗽!他確實也想控制住,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咳地已經滿臉通紅,在他方圓兩米內,完全沒人!而他那張瘦地快要變成骷髏的臉一看就知道是肺癆!尼瑪左邊第一個除去梁秋瑛那些忠臣不來他也應該是大官之子,怎麼會肺癆!

  而右邊那個應該是慕容家的,居然是個瞎子!我!勒!個!去!一雙眼睛刷白刷白的,明顯是個白內障!這麼年輕得白內障不是先天就是外傷等等的原因造成。這個時代白內障不叫白內障,叫天遮眼,是不祥的象徵。這樣的孩子多半會被家族驅逐。

  而左邊第二個是個瘸子,右邊第二個毀了容,後面的不是麻子就是斜眼,或是長相平平外帶嚇得哆嗦。

  終於,我看到一個可以入眼的,指向他:“你,出來,有沒有事啟奏?”

  他倉倉皇皇地跨出一步:“臣。臣,臣,臣……”

  “不要怕!好好說!”

  “臣。臣,臣,臣……”他結巴地更厲害了。

  “女皇陛下。”右邊瞎眼的倒是很鎮定,朝我一禮,“他天生就是個結巴。”其實慕容家的除了眼瞎,長得還是不錯的,跟慕容燕不相上下。但是他沒有慕容燕那副凶相,反而多了一分書生氣。

  “噗嗤。”平日最鎮定的懷幽。居然都笑了!他可是從來不會失態的。可見今天這場鬧劇有多麼地喜感。

  我睨向他,懷幽感覺到我的目光越發低垂臉龐,抬手微微掩唇,忍住笑意。

  我深吸一口氣。閉眼,腦子嗡嗡作響,鬱悶死我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群老東西也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啊。

  我需要平復一下,不然我怕我要殺人!

  好,既然你們這麼調皮,本女皇就陪你們玩到底!

  我睜開眼睛,朝堂上的歪瓜裂棗們其實也很緊張,除了左邊的肺癆和右邊的瞎子。肺癆是咳地沒工夫緊張。而瞎子自古因為看不見所以格外鎮定。而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卻是嶄新如同新做。若是他們平日在家裡受寵,今日上朝何須新做衣衫?

  家族大了,自然有人得寵。有人被冷落。常常有同為一家之人,東院生猛海鮮,西院卻只有饅頭鹹菜的現象。一般大家族若是生出智障或是有殘缺的孩子還會覺得是一件及其丟臉的事情,或是丟棄,或是養在最偏僻的院中。

  而眼前的這些,估計便是在家中最不得寵的了。

  我擰眉往鳳椅上一靠。對站在一旁的懷幽招招手。

  懷幽輕輕上前,彎腰附在我的唇前。我對他低語:“讓人把我從神廟帶回來的那幾隻藥箱拿來。”

  懷幽微露一絲驚訝,但並未多問,應聲匆匆離去。

  我看一些人孱弱地站不住,揮揮手:“坐吧坐吧,來人,取墊子來。”

  於是,門外候著的宮女匆匆取來軟席,墊子,一一放在那些人身後,他們一時也誠惶誠恐地不敢坐下。

  左邊咳地最厲害的朝我一拜:“咳咳咳,謝謝女皇陛下,臣失禮了,咳咳咳……”他先坐下了,我看他也確實是堅持不住了,反正他已經那樣了,他也什麼都豁出去了。

  右邊慕容家的瞎子也摸索著就地坐下,隨後,別人才紛紛坐下,紛紛低臉,不敢多看多言。

  我掃視了一圈,懶懶地拿出美男冊,翻看:“蕭玉郎是你們誰的親戚?”

  大家看向彼此,目露疑惑。由此更可證明這些人平日是沒有往來的,甚至,有些人可能極少出門。不像家中得寵的,自然會與別家公子小姐多有往來,這是一種政治的應酬和利益的聯繫。

  就在這時,左邊第二個瘸子站了起來,他長得眉清目秀,若非有腿疾,並不比那天我在皇家書院看到的蕭齊差。他彬彬有禮地朝我一拜:“回稟女皇陛下,是臣的二堂兄。”

  堂兄……看來這裡的人多半是旁系。

  我點點頭:“那你叫什麼?”

  “臣叫蕭玉明。”

  我笑了:“你叫蕭玉明,我叫巫心玉,我們的名字裡都有一個玉字,我們有緣。”

  他一愣。

  我揮揮手:“你坐下吧。”

  “是。”蕭玉明緩緩坐下,一手還扶著自己有殘疾的腿。

  我再翻看美男冊:“秦思函的家屬是誰?”

  “咳咳咳咳……咳咳咳……”左邊第一個未答先咳,我擰眉,他吃力地想起身,我立刻說:“不用起來了,免了免了。這裡有誰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連未央。”又是慕容家的瞎子開了口,“秦思涵是他的表親。”

  左邊的連未央一邊咳一邊點頭,我看向瞎子,摸了摸下巴:“你叫什麼?”

  “臣慕容飛雲。”他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禮。

  我唇角揚揚笑看他:“你有點意思,看著瞎,心裡倒是雪亮雪亮的,你怎麼都認識?”

  慕容飛雲眨了眨雪白的眼睛:“臣剛才在朝鳳殿已經都問過了。因為臣好奇到底有哪些人跟臣一樣倒楣。”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來,“不愧是慕容家,有膽量。”

  “臣因為是個瞎子,所以很多事已經看淡,並無畏懼。”他依然說地不卑不亢,還帶著一絲苦笑。

  受盡白眼之人,才能如此淡定從容。因為,他已經在憤怒和失望之中洗練而出,看穿世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看淡他人對他的冷嘲熱諷與害怕遠離。這一切化作了最堅硬的銅牆鐵壁,任何人也已經無法傷及他脆弱的內心。

  他不是看淡,而是對周遭的一切,已經徹底失望。

  沒想到慕容家族裡,還有著這樣一號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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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1: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錯綜複雜的家族關係

  右側慕容飛雲,左側連未央。

  連未央的表親秦思涵是吏部尚書秦遠山的兒子,所以連未央代表了吏部。

  蕭玉明是戶部尚書蕭雅兒子蕭玉郎的堂弟,雖是旁系,但他的父親官也不小,蕭雅的弟弟蕭成國是刑部尚書!

  所以,蕭家就派一個代表打發我,這是讓蕭玉明同時代表了戶部和刑部。哼。倒是省事。

  再看右邊第二個毀容的,他的臉上是一塊紅紅黑黑的胎記。

  “喂,瞎子後面那個,你叫什麼?”

  慕容飛雲身後的男子身體一緊,微微躬身:“臣是兵部尚書聞人吏的次子聞人胤。”

  “恩……?原來是聞人家族?”我懶懶躺在了鳳椅上,頭枕在左側扶手,雙腳架在右側扶手,聞人家族跟慕容家族屬於軍事聯姻,兩家如同巫月兩大皇族,一直保持姻親關係,所以,他們才能掌管兵部。

  “我們巫月是怎麼了?文官單姓,武官複姓嗎?那麼說……京都排名第六的美男子聞人晨曦是你兄弟,哼……”我看著天花板,長發落在扶手之後,“這群老不死的跟我使心眼,沒關係,他們不把他們最好看的兒子送過來,我自己造。”

  就在這時,殿門處熱鬧起來,沉重而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我轉過臉看,懷幽領著人把箱子匆匆抬上了大殿。

  每一隻藥箱都大地可以裝下人。又是沉香木所造,非常沉重。那些在宮內只是打掃打掃的男侍們抬得大汗淋漓,面色發白。

  “砰。砰,砰。”三隻藥箱重重放在了大殿上,男士們的腿都輕輕打著顫。

  懷幽揮退了他們匆匆朝我而來,輕聲而語:“女皇陛下,箱子取來了。”

  “恩。”我懶洋洋地坐直了身體,“既然你們無事稟報,我們就來做些事情打發這無聊的早朝。”

  席地坐在下面的男人們面面相覷。但不敢抬頭。

  我走下大殿,用腳尖踢開了三個箱子的蓋子。然後席地而坐。立時,眾人驚得紛紛趴伏地面。右側的慕容飛雲因為看不見而面露疑惑,臉微微一側,似在細聽。然後,他也慢慢伏下身體。

  “女皇陛下!”懷幽更是驚的趕緊取來軟墊放於我的身後,輕扶我起來讓我坐下。才松一口氣跪坐在我身側。

  我伸手按在箱內的按鈕上,立刻“啪啪啪”三個箱子層層疊疊地升起,打開,瞬間,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藥架,看得身旁的懷幽目瞪口呆。

  我轉臉對他一笑:“可不要以為只有皇宮才有好東西。”

  懷幽愣愣看著我,我轉回臉在架子上找了找。找出一個白色的藥瓶,藥瓶上寫地是肺癆。師傅不喜歡去想一些風花雪月的名字,因為他覺得我……智商比較低下。。。。

  相對於一個神仙。我們凡人自然比不上他!但是,他覺得我智商低也真的有些過分了!

  他怕我最後分不清這些藥的要用,所以,直接寫上相對應的病症。我覺得這個方法很好。比如你寫凝霜散,但從字面看,似乎是清涼驅熱。但其實!它是一瓶毒藥。

  若是時間久了,誤別人拿到亂吃。豈不丟了性命。

  我拿出這個瓶子,看向現在努力忍住咳嗽的肺癆鬼:“連未央!”

  “臣,咳咳咳咳……”他剛一開口,就又是一連串咳嗽,我受不了了,把藥瓶丟在了他的面前,藥瓶落在軟墊上,沒有滾動。

  “拿回去吃了,早中晚各一粒。”連未央趴在地上呆呆看著藥瓶,我又拿出一片清涼丸,也丟了過去,“還有這個,現在你馬上給我含一顆在嘴裡,真是受不了,你這樣咳嗽我還怎麼說話!”

  他愣愣拿起清涼丸,呆呆看了許久。

  懷幽不悅看他,沉沉而語:“怎麼?不相信女皇陛下,以為是毒藥嗎?”

  連未央一怔,卻是苦笑:“咳咳……我已命不久……咳咳,何懼之有!”他立刻打開倒了一顆放入嘴中,擰眉閉嘴,像是吃毒藥。

  其他人紛紛驚疑地偷偷看過來,臉上也是驚懼之色。

  慕容連雲又似是聽了聽周圍的情況,緩緩起身,側耳專注于連未央的方向。

  連未央緩緩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

  我笑了:“是不是不咳了?怪怪吃藥,一個月後包你好。”

  他目瞪口呆朝我看來:“女皇陛下怎知我是肺癆?”

  我單腿曲起,霸氣凜然:“你那張臉就寫著肺!癆!兩個字,還用得著把脈?”

  連未央吃驚不已,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一時間臉上表情換了又換,激動不已!他急急朝我下拜:“謝女皇陛下!請問女皇陛下此藥可有禁忌?飲食上有何注意?”

  “沒有禁忌,吃好睡好,早睡早起。藥丸吃完若還咳嗽可在上朝時稟報,反正你們也無事可稟。”

  “是,臣!遵旨!”連未央拿起兩個瓶子激動而又欣喜地摸著,連連深呼吸,宛如許久沒有如此呼吸順暢,想要一次吸個夠!

  我轉臉看向右側,躍過面露疑惑的慕容連雲,指向聞人胤。他愣愣看我,我向他勾勾手,他還在發怔。

  “聞人公子,女皇陛下命你上前。”懷幽在旁沉語。

  聞人胤垂眸擰了擰眉,微微起身,躬身走了幾步,跪在了我的面前。

  “太遠了,過來過來。”我向他繼續勾勾手指,拍拍身側的地面。他微露猶豫,還是上前。

  我直接扣住了他的下巴,他立刻全身一緊,立時滿朝驚訝的抽氣聲。

  我用另一隻手招過懷幽:“懷幽,頭髮擋住我視線了。”

  “是。”懷幽輕提下擺到聞人胤身邊,用手輕輕撥開他的劉海,露出他左側額頭到臉部的一塊巨大的紅黑胎記。

  我看了又看,用手按了按,堅硬有如皮革!這可不太像胎記啊。

  “你這是什麼?”我問聞人胤。

  他微露一抹難堪與氣憤地側開目光:“是胎記。”

  “你確定?”我的反問讓他驚然朝我看來,我繼續按了按,擰眉搖頭:“胎記是大娘胎裡帶出來的,你這塊東西真的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他更加吃驚地看我,匆匆拜在我的面前:“請女皇陛下為臣醫治!這是臣在三歲時忽然慢慢長出來的怪物!娘親因此而常常落淚,臣真的好心痛!”

  果然不是先天的,哼——?看來聞人家的水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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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1: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開箱治病

  我落眸看著趴伏在我面前的聞人胤,大家族的宅鬥有如宮鬥。一是沒有計劃生育,可以隨便生。二是多生才能到處聯姻,所以連蘇凝霜也跟慕容家族有了聯姻。蘇樂司是聰明的,如果沒有慕容家這層關係,蘇凝霜這臭脾性不知死幾回了。

  而為了成為龐大家族的掌家,可見這其中的明爭暗鬥有多麼厲害!

  聞人胤三歲就被毀容,誰那麼歹毒?而且聞人胤又不是長子。

  “我說你們家選當家的是按長相嗎?”我略帶玩笑地說。

  聞人胤身體微微一怔:“稍許……看一點。”

  “抬起頭來。”

  聞人胤再次抬頭,懷幽也再一次掀開他的劉海,拿好他的碎髮。

  我看了又看,故作隨意地低聲說道:“誰那麼狠心,把你毀容?”

  驚訝和不解立刻浮上他的臉龐,他驚詫看我:“女皇陛下您說什麼?”

  “你這是毒啊。”我戳了戳他驚訝的臉,立時,滿朝的男子也驚得唏噓不已,我從藥箱中取出一根筷子長短的銀針,針尖放上他那塊又硬又厚的“胎記”。

  “可能有點疼,你忍忍。”

  他聽罷立時收眉,似是已經做好準備。

  我看他一眼,隨口道:“你說你如果不長這東西,你現在是不是也能排上美男排名?”

  聞人胤一愣,就在他愣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痛得一抽氣“嘶!”我緊跟著拔出,立時帶出一縷青黑腐臭的液體。懷幽微微擰眉,側開了臉。

  “什麼那麼臭?”白眼瞎子不解地問。

  聞人胤也有點莫名,他完全不知道那抹臭僅僅是他那一縷血絲帶來的。

  我把銀針放到他面前:“你看,是不是毒。”

  漆黑的針尖不僅讓聞人胤目瞪口呆,也讓滿朝玩瓜裂棗驚聲連連!

  慕容飛雲迷惑的臉側來側去,努力聽大家的唏噓聲。

  “你三歲就被人下毒,這人可真夠歹毒的。誰啊。是不是嫉妒你長得比她孩子漂亮啊。”我漫不經心地開著玩笑,但是這玩笑已成為一顆定時炸彈。被我輕巧地埋入了聞人家族之中,聞人吏的身旁。你們想跟我玩,沒問題,我會玩地超凡脫俗。驚天動地,絕對不讓你們失望。

  不去看聞人胤已經緊繃憤怒的神情,轉身從藥箱中取出一瓶“百毒靈”,扔在聞人胤面前:“拿回去,晚上用溫水化開,刷在患處,爛了再來找我。”

  “會爛!”聞人胤露出駭人聽聞的神色。

  我奇怪看他:“不爛怎麼長新的。本女皇保證會幫你修好。”

  “修……修?”

  “去吧去吧。”我對著他不耐煩地揮揮手,“下一個下一個。”

  立刻,眾人亟不可待地伸長脖子。紛紛看向瘸腿的蕭玉明,蕭玉明要起身,我攔住:“不是你。你那個一看就不好治,先治簡單的。”

  “我,我還算簡單的?”聞人胤不可思議地自喃著,搖著頭坐回原位,擺弄我給他的藥瓶。

  “你好臭。”慕容飛雲忽然對他低低說。

  聞人胤一驚:“原來這臭味是我自己的?什麼東西?”聞人胤終於感覺到了臉上有什麼滑落,摸了摸看。立刻目瞪口呆,噁心地匆匆擦掉。

  另一邊蕭玉明有些尷尬地再次坐回。倒也不生氣,似乎他對現在的一切並不在意,只當鬧劇,從他的神情裡可以看出,他並不相信我可以把這些人治好,即使治好了所有人,他這個瘸腿的又怎能治好?

  於是,一個又一個上來。

  麻臉的給面膜,鼻膜炎的給鼻煙壺,鼻子歪的給一拳打正!狐臭的給香水!

  最後,上來一個斜眼的,我看了半天,給了他一副眼鏡,一邊可以遮住他斜的眼睛。

  他感恩戴德:“多謝女皇陛下,多謝女皇陛下,請問,我這斜眼幾時能好?”

  我無奈看他:“你這個啊,我是真沒辦法治,能治也要到一千年後。”

  “那,那這眼鏡……”他指著自己的眼鏡。

  我對他咧嘴一笑:“這樣你好看多了!你看。”我把鏡子放他面前,他自己看了看,也笑了:“果然好看多了,斜眼遮住看起來也不吃力了。謝女皇陛下。”他滿意地回去了。

  滿朝歪瓜裂棗各自開心地看著自己的藥瓶,我笑了笑:“有時稟報,無事退朝!”

  立時,眾人謝恩:“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一個個笑著離去,慕容飛雲起身時,他身後的聞人胤隨手扶起了他,同樣的,不再咳嗽的連未央也幫忙扶起了腿腳不便的蕭玉明,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靜靜看著,心中已有所動。

  懷幽也扶起我,幫我收好藥箱。

  “蕭兄,你不讓女皇陛下看看嗎?”連未央建議蕭玉明,“你看,我已經不咳了。”

  蕭玉明坦然地擺擺手:“你這是病,能治,而我是腿短,女皇陛下難不成幫我接一段嗎?”他帶笑的語氣似是玩笑,更像自嘲。

  連未央輕歎一聲卻是朝我看來,宛如希望我也能救治蕭玉明。

  就在這時,慕容飛雲在聞人胤的攙扶中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一拜:“求女皇陛下醫治小人。”

  他現在說的是小人,而不是臣,他知道,扮演朝臣這種過家家的遊戲已經結束了,或者,他清透雪亮的心裡明白,這個遊戲從未開始。

  我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微微拉下他的臉,看了看,放開,問:“現在這裡還剩多少人?”

  他眨了眨雪白的眼睛,聽了聽,看了看:“還有五個人。”

  “是聽出來的,還是看出來的?”

  “有看的,也有聽的。”他老實地答。

  “能看多遠?”

  “只能……看到女皇陛下和御前大人。”

  他只能看見我和懷幽,加上扶他的聞人胤,連未央和蕭玉明他是聽出來的。而此刻,本打算離開這場鬧劇的蕭玉明也朝我認真看來。

  我抬手揮過慕容飛雲的眼睛,他深藏白衣下的眼眸隨之而動。

  “閉上眼。”我命令。他聽話地閉上眼睛。

  我笑了笑:“跟你玩捉迷藏,猜中我再考慮。”

  他微露疑惑,還是點點頭:“好。”他的神情開始認真起來,側過臉龐,細細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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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2: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無法再忽視的懷幽

  我提氣躍起,快速的身形讓人幾乎無法捕捉,不會武功的蕭玉明和連未央已經驚訝地四處找尋,聞人胤也只是根據我起跳的方向,才抬臉看到了坐在高高梁上的我星光易暖。

  “該你了,慕容公子。”懷幽含笑提醒。

  慕容飛雲幾乎絲毫不猶豫地也提氣躍起,他不知我身下有房梁,但是,他知道我在這裡!於是,“咚!”一聲,他直直撞上了房梁,岔氣掉落的千鈞一髮之際,我從房梁上倒掛而下,伸手拉住了他將要掉落的身體。

  他的手被我拉住時,他微微失神,抬起臉用他那雙如雲如霧的眼睛細細看著我正在他上方的臉。長髮因為倒掛而全數落下,如同瀑布一般灑落在他的面前。

  “我放手了。”我提醒他。

  他回過了神,穩了穩呼吸點頭:“好。”

  我放開了手,他穩穩落地,我也隨之而落,笑看他:“你還用得著治?一點都不瞎。”

  他落落垂眸,靜靜地眨了眨雪白的眼睛:“女皇陛下不願醫治小人,是因為小人姓慕容嗎?”

  我心中一驚,這個人,不簡單。

  蕭玉明,連未央還有聞人胤在他這句話後,也是微微一怔,立刻紛紛側開臉,有刻意回避之嫌。

  他們似是心裡都在做著別樣的盤算和揣測,只因慕容飛雲的這句話,卻讓其他三人的神情發生了讓我意想不到的變化。讓我有了意外的收穫。

  慕容飛雲伸手從袍袖中取出了一截短棍,在一段按了一下,立刻。“噌噌噌”一節躥出一節,形成了一根長長盲棍。

  他緩緩轉身,在一聲幽幽的歎息中,緩緩離去。修長的背影帶出一種懷才不遇的壓抑之感。

  蕭玉明看了看他,也隨之轉身一瘸一瘸離開。

  連未央與聞人胤相視一眼,面露一分無奈和歎息,對我一禮後相繼扶上蕭玉明與慕容飛雲走向大殿之外。

  將近晌午的耀眼的光芒將這四個人的身影緩緩吞沒。我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對這座每個人都想削尖腦袋進來的朝堂毫無半絲留戀的身影。慢慢揚起了唇:“懷幽,我們好像有更多的同伴了。”

  懷幽清秀的眼睛裡劃過一絲不解,他靜靜看我片刻後,垂眸似是深深思索。然後,他安安靜靜地笑了:“女皇陛下英明。”

  “恩。”我也笑了,我想,不久的將來,慕容老太君,蕭雅,聞人吏還有秦遠山,會後悔在今天把慕容飛雲,蕭玉明。聞人胤和連未央送來給我的。而其他官員,亦會如此!

  下午,孤煌少司在處理完真正的朝政後。匆匆來了,履行他每日入宮讓我“觀賞”的諾言。

  我把腳高高架在書桌上,手裡拿著美男冊,從腳尖之間看孤煌少司,他站在不遠處溫柔地微笑看我:“怎麼不見你的小蘇蘇和小花花?”柔柔的話音可以融化你全身的骨頭。他想問的,肯定不是這個。而且,他應該是絕不想從他自己的嘴裡提起這兩個讓他恨地咬牙切齒的男人。但是。他需要層層深入。

  懷幽靜靜站在殿門外,看似與往常一樣,敬忠職守。

  我無趣地一邊翻看美男冊一邊答:“小花花因為小蘇蘇來了,活潑了許多,所以我放他們去御花園玩了。”

  “你對他們很好。”孤煌少司像是在讚美我。

  我放下腳,咧嘴一笑:“當然!我那麼善良。”

  “所以你給那些人醫治?”這,才是孤煌少司要問的,他精銳的黑眸中掠過一抹深沉,“原來小玉還是一個神醫。”

  我繼續笑看他,得意地揚起下巴:“是不是很吃驚?”

  孤煌少司垂眸一笑,不疾不徐朝我走來,站在了我的書桌前,優雅地輕拾袍袖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我的茶杯倒上了茶:“小玉的醫術也是自學的嗎?”

  “是啊!我是不是很——聰明!”我更加得意地搖頭晃腦,“我早說我很聰明,你們都不信。”

  “呵……確實。”孤煌少司笑了,“確實很聰明,讓我也大吃一驚,可小玉為何要出手相助?莫不是無聊?”

  “一半一半吧。”我無聊而不悅地扔出美男冊到孤煌少司面前,他微露疑惑地拾起:“這是什麼?”他翻開一眼,登時僵立在我的書桌之前!

  還是第一次,在孤煌少司的臉上看到僵硬的表情。

  “一半是因為無聊,另一半是因為那群老東西不把自己好看的兒子送來,我只有自己造美男了。”我悶悶地嘟囔,“太過分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件事我肯定沒完!他們好看兒子的資料全在我手上,哼!哼!”

  “是嘛,咳!”孤煌少司從僵硬中回過神,放落畫冊,擰起眉,“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跟宮人買的,買來的時候全都沒穿衣服,這衣服還是我後畫的呢!”我翻開第一頁,就是孤煌少司的畫像,“看,原來的你什麼都沒穿,就用一塊紗圍著腰,我喜歡的男人怎麼能給別人看了去?真可惡,讓我知道誰畫的,一定砍了他!”

  孤煌少司在我的話中又是一陣僵硬。不是因為我要殺戮,而是他在畫中沒穿衣服。

  我對他揚唇而笑:“別站著了,坐下一起喝茶吧。”

  孤煌少司僵硬的表稍許緩和,但還是顯得非常不自然,他勉強露出一抹微笑,溫溫柔柔的臉上是柔和的表情與一抹寵溺。

  懷幽遠遠站在殿外,靜靜地看著殿內的一切,不知為何,自那日他坐於我身邊,我為他的裸畫畫上衣衫之後,我已經無法不去留意他的存在。

  懷幽,若是他日我離去,我似乎已經……無法割捨你了……

  還有瑾崋,蘇凝霜,梁秋瑛,椒萸,這些在明處與我有交集來往之人,待我他日功成身退後,他們,真的能獲得新女皇的信任,或是全身而退嗎?

  有些事情,似乎已經開始漸漸脫離我巫心玉的控制……不安的霧霾也慢慢籠罩著我的心頭……

  巫月258年九月三十日,雲岫女皇巫心玉第一次上朝,群臣遣病子替代,惹怒巫心玉,巫心玉治癒病子,從此,清君側,滿朝換臣……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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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 23:12: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滿朝文武皆美男

第一章 狐仙神廟的來歷

  今夜天氣很好,月明星稀,整個巫月京都沐浴在如同銀霜的月光之下,淡淡的夜霧籠罩其上,在月光中如同銀紗,將巫月的京都裝扮地如同仙境,美輪美奐。

  我和獨狼站在清風塔頂,瓊樓玉宇在仙霧中浮現,在群樓之中,攝政王府的珍寶塔尤為高聳,而它的旁邊,是蕭雅家的六層閣樓,兩座樓閣在星月之下相依相伴,如戀人惺惺相惜。

  “你想用蕭家的樓,除非蕭家消失。”獨狼冷冷淡淡地說,“否則,你怎麼用?”

  我揚唇一笑:“有人會幫我們除掉整個蕭家。”

  他寡淡冷漠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看我許久:“沒人可以把蕭家一鍋端!除非孤煌少司與蕭家反目。”

  “放心~~~我說有人,就是有人~~~”我說得優哉遊哉,“此人不是孤煌少司,但她也有能力端了整個蕭家~~~”

  獨狼依然擰眉,似是不信。

  我拍了拍:“別擔心,我朝中有人。”

  “哼。”他這一聲像是笑我大言不慚,他又俯看我一會兒,“我娘沒告訴我椒萸花瓶的事。”

  “噗嗤。”我噴笑出來,抬臉看他,“你真去問了?”

  他冰冰冷冷看我。眸中還劃過一抹不悅,月光下的他越發拒人千里:“當然沒有,你耍我?”

  我笑著搖頭:“我沒有耍你。只是我還未去拜會你母親。”

  他又冷冷看我一會兒,轉開臉:“哼,你不可能認識我母親。”

  “未必。”我單手負在身後,“我以前也不認識你,現在,不也認識了。”

  他擰緊了眉,面露一絲煩躁:“以後沒事別叫我。”拒人於千里的語氣帶出了他的心煩。

  “我想你不行嗎?”我壞壞調侃。他渾身一緊。眸中露出如同被花娘死纏的鬱悶表情:“我走了。”說罷,他直接飛身而起。不願與我多呆片刻。

  我壞壞一笑,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明天我就去找你娘————”

  登時,他的身影像是茬了氣,直直從空中墜落。消失在了夜霧之下。我捂嘴笑了笑,獨狼都起來也挺有意思。

  轉身飛離清風塔,我往花娘的黑市而去。有些東西需要補給。

  花娘看見我時還有些不悅,轉著煙槍斜睨我:“怎麼是你?你的小跟班呢。”

  我笑了:“怎麼?花姐姐喜歡我的小跟班?”

  她狐媚地笑了,轉身算是正眼看我,身體前傾趴在櫃檯上,碩大的玉乳從她寬鬆到肩膀的衣領裡暴突出來,瞬間讓人欲血沸騰。

  “誒,你那小跟班不錯。”花姐朝我曖昧地眨著眼睛。“身材雖然沒有狼少棒,但那具身體也是……”花姐沉浸地抱住自己,“也是分外地有力。看得我好銷魂~~”

  我渾身一陣一陣發麻,忍不住揶揄她:“小心你魂消魄散~~他可不是好惹的,連我這個主子也不敢亂碰。”

  “你真是暴殄天物!”花姐不悅地起身,一扭三擺地到我身邊狠狠拍了我一掌,“狼少,小跟班。一個個都那麼美味,你居然也不吃。真是看得我眼急。這樣,我白送你一瓶飄飄欲仙散,保證讓兩個男人對你獸血沸騰,恨不得把你立刻撕碎,深深占……”

  “打住!”我立刻打斷花娘,“你口水噴我臉上了。”

  “真的?”花娘舔了舔嘴角,又笑眯眯地黏到我身上,碩大的胸部軟軟地夾緊了我的手臂,“要不……你把藥用了,然後便宜我,怎樣?”

  我哭笑不得看著她饑渴難耐的樣子:“我說你就怎麼就這麼饑渴?”

  “切。”她橫白我一眼,“你少裝了,別以為我看不出~~~”她風騷地甩起香帕,“這是巫月~~~又不是外面的世界,男女平等,女人還守什麼矜持,看到美男不上就被別人上了。”

  “別說了,我問你,讓你查的人呢?”我決定還是儘快進入正題,不然她一定跟我說一個晚上的情,色教育。

  花姐又狐媚地笑了起來,一步三扭走到我身前,把我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個遍:“我說你到底什麼來歷?連查的人都那麼讓人驚訝。”

  我心中一喜:“哦?這麼說那孩子不簡單?”

  “孩子?哈哈哈——哎喲你別搞笑了~~人家都二十三了~~~”

  “什麼?!”此番輪到我驚訝了,“你,你確定沒查錯人?”

  “是他嘛~~”花姐從深深的乳溝之間拉出了畫像,正是阿寶,“沒查之前我還當是你丟了弟弟,查了之後我也大吃一驚!”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阿寶的畫像,明明看上去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怎會有二十二了?

  “巫月只有一個家族繼承了不老童顏~~~”

  “月家!”我吃驚看花姐,她此刻的神情也嚴肅起來,所謂的不老童顏,就是娃娃臉。在巫月國,月家之所以有名,不僅僅是這個家族出美男,是皇族,也出女皇,更重要的是月氏的祖先在開國時,是第一代巫師。

  在巫月建國後,這位巫師也就成了國師,建造了狐仙神廟,訂下由皇族服侍狐仙大人的規矩。

  後來,巫師之力漸漸消失,沒有被傳承下來,但是,這支血脈卻繼承了不老童顏,也就是娃娃臉,通常會比他人老得慢許多。

  聽說那一位國師是狐仙轉世,為巫月第一代女皇開國,所以擁有巫師之力,不老童顏,並建造狐仙廟。

  這個故事其實說對了一半,因為,我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兩百六十前,狐族和隔壁的狼族為爭奪領地曾有一戰,師傅的爹當時身受重傷,幾乎被打回原形。逃至林中時,被化作狼群的狼族追殺。

  正巧,一名姓月的獵人經過,不知是神仙大戰,救下了師傅的父親,因為天界有靈,任何仙族不得傷害人類,否則自遭天譴,於是,狼族只有離開。

  師傅的父親獲救之後,告訴了姓月的男子自己的身份,作為報答,賜他巫力,就像師傅賜我仙氣。

  獲得了仙氣,自然童顏不老,之後的事便是與傳說大致相同。月姓男子建造狐仙神廟,並訂下只能由皇族侍奉的規定也是為報答狐仙賜他巫力之恩,和對狐仙的崇敬與感恩。

  自此,狐族有了自己的神廟,也就有了自己的地界,狐族與狼族的戰爭終於平息,共用仙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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