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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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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玥 -【浪龍抱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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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0:19: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禦書房內,向天皓正在批閱奏章。

  一名內侍人內,跪拜道:“啟稟皇上,‘燕南國’的大使求見。”

  向天皓放下筆:“燕南國?!”這些天陸續來了許多鄰國的大使,不過他們都是來參加晚上的慶典,不該會來禦書房求見的。

  “怪了。”向天皓喃念,“這蠻子怎麼這麼不識禮?他若有事,應該找禮部反映,怎麼會直接求見?”

  內侍回答:“小臣看他的樣子說話,並不是蠻子,後來才知道,他原來便是我皇朝人士,輾轉流離到‘燕南國’的。”

  “我朝人士?”向天皓眉一揚,隨口問道:“叫什麼名字?”

  內侍答道:“他叫孫仲甫。”

  “孫仲甫?!”向天皓刷地從椅子上翻起,臉色驟變。

  內侍怔愕,好半晌,才見向天皓略穩了神色。“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內侍謹慎地回答:“他只是和我說,真有要事,非要面見皇上不可。”

  向天皓陷入深思中。“你把他叫來。不過,他來見朕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內侍退下,去招孫仲甫人內。

  向天皓坐在椅子上,看?兩人走了進來,一人劍眉星目,看來是個剛毅沉篤的好漢,另一個身形就顯得嬌小許多了,不過一般“燕南國”的人,體態本來就偏小,只是“他”皮膚白皙細致,黑眸朱唇,倒是引人注意。

  “孫仲甫、苗可鳳拜見天鳳皇上。”兩人行禮。

  “兩位請起。”向天皓示意兩人坐下,“不知道兩位前來可有什麼事?”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孫仲甫,不確定他是不是與韓琉定下盟約的孫仲甫。

  孫仲甫起身說道:“在下孫仲甫,曾于韓漱石麾下領軍,當年亦曾與韓將軍之女定下婚盟,韓將軍為賊人所害,途中孫某與韓姑娘分散。聽聞四年前聖上曾在賊人手中救下韓姑娘,孫某大膽,特來向聖上打聽韓姑娘的下落。”

  向天皓初聽他便是孫仲甫,心中一跳,再聽他並不知道韓琉已讓他接到宮中的事情,才稍微穩住心跳。

  在孫仲甫身邊的苗可鳳見向天皓遲遲不說話,追問道:“你知道她的下落嗎?”“他”的聲音清亮,反倒像是小姑娘。

  孫仲甫看了“他”一眼,輕斥:“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

  苗可鳳睨轉眸光,有些賭氣地閉上嘴巴。

  向天皓看兩人相處的情形甚怪,可是他的心思不在這裏,也就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定了念頭,微牽了一抹笑,說道:“朕若要找韓姑娘,自然不是難事。不過孫將軍既然已經在‘燕南國’任官,就不知道能在皇朝內停留多久?”他本來是想若他不能久待,就騙他回到“燕南國”去,然後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孫仲甫簡單答道:“若是找不到她,我不會回‘燕南國’的。”

  向天皓笑容一僵,再轉念頭:“孫將軍一片癡心,真是令人感動,朕會幫孫將軍找到韓姑娘的。要不,孫將軍先留一封信下來,朕一找到韓姑娘,就將信轉交給韓姑娘,讓她對你們兩人的重逢有個心理准備,再來安排相見事宜。畢竟,戰禍連年,她恐怕也無法想到你還活?。”

  孫仲甫面露喜色:“還是聖上想得周全。”他雙膝跪下,叩謝向天皓成全之情。

  向天皓虛笑:“孫將軍不必客氣,孫將軍是忠良之後,朕應當多加照顧才是。依朕看,‘迎賓院’中近來人多,出人稍嫌嘈雜,不如由朕另外找個幽靜的地方,給孫將軍休憩。”他想先將孫仲甫支開,避開他與韓琉見面的機會。

  “不用了。”孫仲甫不願麻煩向天皓,趕緊推辭。

  苗可鳳卻在他身邊,小聲嘀咕:“孫,我討厭‘迎賓院’,我們換個地方住吧。”

  孫仲甫翻看?她,苗可鳳一臉無辜地看他。

  向天皓看兩人表情,笑道:“我這就另外替你們安排。”

  孫仲甫只得道:“謝聖上。”

  “應該的。”向天皓心虛他說。

  #  #  #

  入夜,向天皓手中拿?孫仲甫的信,在燭火旁邊徘徊。

  該不該把這封信給燒了?他直看?信紙,炯炯目光如炬。

  不行,他倏地放下信。韓琉一直等的,便是這一紙的資訊,他怎麼能親手燒了。

  內侍朗聲,在屋外通報:“安樂王到。”

  “讓他進來。”向天皓吩咐。他把向天笑找來,就是要他替自己出主意的。

  向天笑跨步人內:“參見皇上。”雖然是兄弟,向天笑卻沒有偏廢禮數。

  “皇兄請起。”向天皓急急把他拉起。

  “這麼晚找我有事?”向天笑含笑看?他。

  向天皓拉他坐下:“孫仲甫來找我了。”

  “啊,!”向天笑一愣,不亞于當初向天皓的錯愕。

  “孫仲甫他現在成了‘燕南國’的使者,專程回來找韓琉的。不過,我還沒跟他說,韓琉就在我這裏。”向天皓坐下,傾身靠?向天笑,仔細審視他的表情。“你看我該不該和韓琉說?”

  他和向天笑,本來也算是情敵,可是孫仲甫的出現,讓他和向天笑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向天笑的心情,想來是和他一致的,孫仲甫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你看我該不該跟韓琉說?”向天皓見他沉思,重復問他。

  向天笑回神:“孫仲甫是她一直的牽掛,你難道忍心瞞她嗎?”

  向天笑一句話,撞到向天皓心頭。“這……”他沉吟不語。

  向天笑說道:“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只是孫仲甫若是有心,就算你一直拖延,他也未必找不到韓琉。”

  向天皓打量?他:“大哥,你若是我,你會告訴韓琉嗎?告訴了她之後,我和她還有可能嗎?”

  向天笑勾唇:“情愛本來就是一種賭注,孫仲甫是最後一張牌,掀了之後,才能走出勝負。要是我的話,願賭服輸,也好過連勝負都不知道。”他的目光轉得悠遠。

  他也想掀開那張牌,看看他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分量。如果能的話,他也想去見見孫仲甫那個王八蛋。韓琉這樣好的姑娘,他怎麼能讓自己錯過四年才找到她。

  向天皓幽幽他說:“說不定,牌還沒掀,我就輸了。”

  “別這麼想。”向天笑安慰他,“四年了,他們兩個的感情,有了什麼樣的變化,我們也都不知道,不是嗎?你也不見得會輸了全槃。”

  向天皓低嘆一聲,卻突然想到韓琉這幾天和他說的話--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死是活,我都得知道的。

  她以前不是這樣說的。四年前她是說:“我和他已經定許盟約,他若是生,我等他的人;他若是死,我招他的魂。總之,我這一生,就是他的妻了。”

  她的語氣的確不再像四年前一樣,說得這樣死生不渝。說不定,韓琉的心思確實是變了。

  當然,他知道改變韓琉的並不是他,而是大哥。

  可是韓琉若是為了大哥拒絕了孫仲甫,那至少他就可以先排掉一個情敵。

  至於大哥,他依然相信,大哥不會跟他爭的。到時候,韓琉就不能再拿孫仲甫拒絕他了。

  “好吧。”向天皓改了口氣,“那大哥你幫我把孫仲甫的信交給韓琉,再告訴我韓琉的反應吧。”他急切起身,把那封信交給向天笑。

  向天笑收下信,緊緊地控握在手心。

  #  #  #

  韓琉蹲低身子,倒了一瓢水,小心翼翼地澆灌?一盆花的根部。

  宮中養尊處優的日子,她過不習慣,又沒有別的事情好做,她只好讓人留了一甕的水給她,讓她至少可以澆花種樹。

  “韓琉。”向天笑在她的後面叫她。

  “喔。”韓琉盈盈起身,笑看?他,“難得你主動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向大笑淡淡一笑,“一件能牽動你心緒的事情。”

  “牽動我的心緒?”韓琉皺眉,深瞅?他。

  這世上惟一撩亂過她的人,就是他了。除了他之外,誰都不曾叫她不平靜。還有什麼樣的事情,能令她心緒翻轉?

  她掛在心上的,有他,還有……還有孫仲甫!

  韓琉變了臉色,心跳咚地急了:“你不會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他很難得在她淡悠的臉上看到這種認真的神情。

  向天笑胸口一窒,隱匿心事,抹平臉上的神色,從身後拿出一封信。“孫仲甫來找你了,這是他給你的信。

  韓琉倒抽了一口氣:“孫大哥……”她沒想到真的是孫仲甫的資訊。

  她手中的水瓢掉落,半瓢的水潑灑出來,淋溼了她的裙腳,她渾然未覺。

  韓琉咽了口口水,雙手微顫地接過向天笑手中的信。

  向天笑的心跳突然變得急促。他不知道,她看了信會有什麼反應,會說什麼樣的話?

  韓琉打開信,信裏頭,只寫了幾個字--

  韓妹,生死不棄,兄字。

  生死不棄。乍然再見這幾個字,她胸中一蕩。

  這幾個字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她爹將她許配給孫仲甫,他與她曾經對天盟誓,生死不棄。那時,橫在他們面前的是動蕩與不安,他們只能相約生死不棄,借?偎依,共度難關。

  誓言成了顛沛流離中的依靠。

  這些年,她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但是,看到那四個字的時候,她知道不論生死貴賤,這沉篤的漢子必定時刻將她記在心中。莫說是四年,就是十年,他也會一直找她,一直等?她。

  這是他的情,也是他的義,這就是她的孫大哥。

  驀地,她的眼眶發酸,溼熱而模糊。

  “韓琉。”向天笑喚她。

  她沒有聽到,突然蜷起身子低低啜泣。

  她哭,因為他深厚的情,因為她叛離的心。她竟然無法再踐履與他的婚約,她竟然背棄了盟誓。

  他只看過她兩次落淚,第一次是當他親吻上她的時候,再有便是這次了。

  向天笑心中酸揪了起來,孫仲甫在韓琉心中是怎樣的地位,他已經明白了。

  “別哭了。”他伸手,想將她兜攬人懷,她卻抬起蒙水的眸,驀地將他推開。

  他微愕,怔怔地看?她旋身奔離,自他眼前消失。

  #  #  #

  “你說她哭得厲害?!”向天皓怔愣地望?向天笑。“這怎麼可能?”他喃喃地念?。

  向天笑強扯起笑容:“她對孫仲甫的感情,我想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們應該要替他們安排會面的。”

  向天皓忽地不說話,一直看?向天笑,半晌之後,才說道:“你真的能接受她選了孫仲甫這件事?”

  向天笑聽得出天皓話中有話,平靜他說:“我憑什麼不接受?”他說得很平靜,不讓向天皓看出他心中的酸。

  向天皓收了視線,目光鬱沉:“我不甘心。”

  他永遠記得第一眼見到她的悸動,那時他就想要她了。他曾盡了全力地營救她,曾小心翼翼地護守她,甚至他的血還融人了她的體埃那是怎樣深綿的情,那是怎樣宿世的緣,難道她都不知道,不動心嗎?

  他的血,在她的體內淌流,他們才該是生死不棄的一對!

  那孫仲甫不過是個小小武人,怎麼配得上他的韓琉。他相信,他輸孫仲甫的只是時間,要是能給他夠多的時間,他的情意,他的呵寵,一定能令她感動的。

  “如果沒有孫仲甫……”向天皓?魔似的喃念,眸光變得陰森。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蟄伏的魔念,向大笑正色說道:“沒有這種如果,你若是愛她,便不能有這種念頭,否則只是要她,而不是愛她。”

  向天皓瞅望?向天笑:“那大哥你愛她嗎?”

  他們之間向來暖昧,向天皓第一次這樣赤裸地問他,問得他啞口不語。

  “你想放棄嗎?”向天皓再度逼問。

  向天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嚴正警告:“你一定得放棄她。”

  向天皓眉一掀:“不要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二皇子了,他是皇帝了,不需要向天笑事事教導。

  他的語氣突然沖上,兩人皆是一愣。

  向天笑斂整怔愕的神色,說道:“微臣知罪。”

  “大……”向天皓緩下臉色,不過他原本是要稱呼大哥,最後還是改口。“皇兄,看來我們都累了,你就下去休息吧。”

  向天笑看?向天皓,他們曾是最親的兄弟埃如今一個是微臣,一個是皇上。

  他怎麼還以為他們是兄弟?向天笑勾了一抹笑,拱身說道:“微臣告退。”

  “皇兄好好休息。”向天皓溫言道。

  “是。”向天笑抑下心頭的悵然,緩緩步離。

  外面是萬紫千紅的皇官內苑,只是天晚得快,只剩下一抹壓天的昏黃拉長他的影子。

  他一個人走,宮廷幽深,卻元人可以陪他。戀人只能暗藏在心中,而親人已不在他身邊。

  #  #  #

  這一晚,星月黯淡,偏偏空氣悶窒,沒有半點的風。

  陪?孫仲甫入京的苗可鳳不耐懊熱,走到涼亭中坐?。“這是怎麼了,這樣熱煞人。”“他”用?“燕南國”的話語和孫仲甫交談。

  孫仲甫拉回神思,和“他”應了一聲。

  苗可鳳敞開上衣,露出胸前一片嫩白,雙手扇揮?。“這裏有沒有什麼溪?我們趁夜,脫光了衣服去泡個水吧。”

  “別胡鬧了。”孫仲甫尷尬地轉過目光,原來這苗可鳳根本是個女扮男裝的俏姑娘。

  “若不是來胡鬧的,我才不要到這兒呢。”苗可鳳腰肢一扭,攀坐在孫仲甫腿上。“孫,你真的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嗎?我知道你對我已經動了心的,為什麼不肯承認?我的人就在你的面前,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她柔情款訴,伏在孫仲甫胸前,聽他鼓動的心跳。

  孫仲甫倉皇地將她推開,倏地起身。“蒙公主錯愛,孫仲甫承受不起。”這苗可鳳原來是“燕南國”公主,為了孫仲甫,特地女扮男裝陪他入“天鳳皇朝”。

  苗可鳳擋在他的面前:“愛就是愛了,有什麼錯不錯的,我就是愛你,就是不要你去娶別的女人。你為了死守一個誓言,放?我不要,那才是錯的吧。我希望她根本死了算了!”

  孫仲甫臉色一變,抽出了劍:“就算你是公主,我也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

  苗可鳳拉起他的手,將劍橫向她自己的頸子。“我說這話,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我是公主,你若要殺我,那就殺吧。如果不是你的話,早幾年的那場政變,我早就死了。”

  “你……”孫仲甫收了劍,轉身離開。

  苗可鳳跟上,屋簷上突然闖下數道黑影。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劍突然躥冒出來,不由分說地朝苗可鳳和孫仲甫身上招呼。

  苗可鳳原以為他們是政變的餘孽,後卻發現他們的功夫,並不是她所熟悉的,立刻問道:“你們是誰?”

  來人不語,和孫、苗兩人纏鬥起來。

  孫仲甫見他們劍光上面閃?詭異的綠光,朗聲說道:“他們劍上有毒,你要小心。”

  苗可鳳手邊沒有劍,對打起來格外吃力。

  孫仲甫貼上她身邊,一轉手,把劍交給她。“小心。”

  “那你呢?”雖是知道孫仲甫的本事,她還是會替他擔心。

  “我沒事。”孫仲甫一抬手,截下一人的劍。

  兩人手上都有劍,一時間倒是氣勢大振,不過蒙面人的功夫甚是詭異毒辣,時間一拉長,孫仲甫和苗可鳳漸趨下風。

  “你先走。”孫仲甫為苗可鳳殺開一條路。

  “絕不。”苗可風說得很篤定。

  “你不能總是這樣任性。”孫仲甫略分神,一柄劍借機逼?他而來。

  苗可鳳要幫他格開對方的攻勢,自己卻露了個空門,另一個人冷劍刺向苗可鳳,孫仲甫低呼。“小心!”眼中看?苗可鳳,忘卻了自身的危險。

  苗可鳳眼見孫仲甫陷入兩面夾擊的危險,沒有多思,電光石火的片刻間,推開孫仲甫,為他承受兩邊的劍。

  “啊!”兩個蒙面人抽出劍,苗可鳳傾在孫仲甫懷中。

  “可鳳。”孫仲甫眼睛頓紅,一手抱住苗可鳳,一手怒開殺戒。他的劍鋒轉為淩厲,帶?玉石俱焚的憤怒,殺向那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明明占了上風,卻被他的氣勢給震懾。孫仲甫劍一橫,硬是使一個人頸上見血。

  他與黑衣人纏上,百招之內,連奪三人性命,只是越到後面,他的劍法越趨淩亂。兩名僅剩的黑衣人,劍鋒緊咬?他不放。

  就在這危急的時候,出現個豪拓俊朗的男子為他化解危機,兩人聯手,除掉了最後兩名黑衣人。

  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向天笑。他一眼見苗可鳳倒人孫仲甫懷中,隨即趨前探看。“糟了。”他翻開暈過的苗可鳳。“是‘五陰毒’。”那表示他的擔憂沒錯,向天皓確實派了大內高手暗殺孫仲甫。

  “五陰毒?!”孫仲甫大駭。這種毒,他也是聽過的,“這不是只有大內才有的毒嗎?”

  “快找他們身上有沒有解藥。”向天笑來不及解釋,只趕緊吩咐。

  孫仲甫放下臉色變黑的苗可鳳,急切地和向天笑翻找?。這群黑衣人的身上,沒有半顆藥。也就是說,他們是那種不論任務有無達成,都不可能存活的刺客死士。

  看來向天皓無論如何都要孫仲甫死的,向天笑念及這點,身子驟涼。

  “英雄。”孫仲甫喚?神色一寒的向大笑。

  向天笑回神,拿出一般緩解毒性的藥水。“先給她服下。”

  待苗可鳳吞後,向天笑說道:“這裏不宜久留,你快跟我離開。”

  他領?孫仲甫走,孫仲甫抱?苗可鳳緊隨?他。“她會不會有事?”此時,他也沒問向天笑的來曆,也沒問事情始未,只牽記?苗可鳳是否安然。

  “看看吧。”向天笑低聲道。

  天色昏暗,三人的身影,同時讓夜卷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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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0:20: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韓琉。”向天笑帶?孫仲甫匿人韓琉所在的寢宮。

  聽到聲響,韓琉匆匆起身。

  孫仲甫愣了半晌:“韓妹在皇宮內?”

  “嗯。”向天笑說道,“我稍後再跟你解釋。”

  韓琉步出,瞅見孫仲甫和向天笑同時出現,面色微愕。“你們怎麼會來的?”

  向天笑急急地往屋內走去,“這位姑娘中了‘五陰毒’,你能解嗎?”

  韓琉斂眉:“我在大夫的書中曾經見過解法,可我沒試過,不曉得。”她整了一下床,讓孫仲甫將苗可鳳放在床上。

  她俯身,驗看苗可鳳身上的傷,眉心深鎖。“她的內外傷都傷得極深,我只能盡人事了。”

  孫仲甫臉色大變:“韓妹,求你無論如何都得救她。”

  看他驚慌的神色,韓琉對他安撫一笑:“我會盡力的。”她趨步到桌前,迅速寫下一帖方子。“天笑,你和孫大哥去抓這帖藥方,剩下的,就讓我來處理。”

  她抬眸,拍拍孫仲甫的臂膀,兩人相看,並沒有再說其餘的話,只交換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向天笑瞅?兩人,內心有說不出的澀然。

  斂整了心緒,向天笑沉聲說道:“我們走吧。”孫仲甫緊跟在他身後。

  禦藥房內不論日夜,都有人值守,他們取了藥後,匆匆趕回。韓琉不讓兩人入內,他們只能在外面顧守藥爐。

  天己大白,兩人徹夜未睡,席地坐下。孫仲甫合眼半刻,睜開眼後,吐了一日氣。“是皇上派人來殺我的嗎?”他低聲問。

  皇宮內知道他們住處,又能派出這樣殺手的,只有向天皓了。

  向天笑轉了目光,側對?他。“難怪韓將軍會將女兒托忖給你。”

  “為什麼?”孫仲甫俊眉一沉,“為什麼皇上要殺我,而王爺會知道?又為什麼,王爺願意來救我?”

  “皇上喜歡韓姑娘,而你是他的阻礙。”向天笑勾唇,黝黑的眸光一深。“至於我為什麼能猜到皇上的心思,那是因為……”向天笑歇了口,孫仲甫直看?他。

  向天笑但承以對:“我也曾動念,如果能的話,我也希望你消失不見。”他並未在孫仲甫面前,掩飾他曾動過的心念,以及他對韓琉的喜歡。

  只是不同的是,向天皓選擇殺孫仲甫!而他選擇救人。

  他的坦蕩反而教孫仲甫愕然,方才他聽到向天皓喜歡韓琉時,也不曾如此詫異。

  向天笑朝他胸口輕捶,”你真的讓人羨慕,這樣好的一個姑娘,竟然和你定了婚約。”向天笑揚了一抹笑,“為了這樣一個未婚妻被暗殺,其實也不算太冤枉的。”

  “是不算冤枉。”孫仲甫跟?他一笑。他們才相識不久,甚至還可以說是“情敵”。不過,這一時之間,他對向天笑的豪灑與情意,已經生了好感與敬意。

  向天笑伸出手來:“還好我救了你,我相信你能使韓琉一世安穩的。”他向來都有看人的能耐,雖然和孫仲甫沒有深談,但是對他卻有英雄相惜的情誼。

  孫仲甫卻是遲疑,並沒有伸出手來。

  向天笑看看他退縮的手,斂起眉心,“怎麼了?你不會虧負韓琉吧?”聰明如向天笑,見孫仲甫神色不對,立郎察覺有異。他追問道:難道你喜歡上那個捨命救你的姑娘了?”

  孫仲甫神色一黯,低低他說:“若是一個人可以為你捨命,你如何能半點也不動心?”

  在向天笑面前,他並不否認自己對苗可風的感情。他不是想拿苗可風的情,作為背棄婚約的推委之詞,照顧韓琉是他的承諾,至死不變的,就是要他辜負苗可鳳的深情,他也會遵守當時的承諾,只是情感是復雜微妙的心不受他的管束。他不想欺騙向天笑,他的確已為苗可風動心。

  他的心夾在兩端之間,承受煎熬。他無法求任何諒解,因為就是他自己也無法諒解自己。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悶,直到韓琉的聲音出來,才打破僵局。“大哥。”臉色蒼白的韓琉開口叫孫仲甫。

  孫仲甫旋即過去攙住她:“你沒事吧?”

  “沒事。”韓琉仰頭看他,輕輕一笑,“公主醒過來了。我要她多休息,她怎麼也不肯,執意要見你。”

  “她總是這樣任性。”孫仲甫皺起眉頭,“給你添麻煩了吧。”

  韓琉搖頭:“我倒覺得她天性熱情,率真元偽。你去看她吧,只是她還沒真的度過難關,你千萬別讓她說大多的話。”

  “嗯。”孫仲甫點頭,步人內室。

  韓琉見向天笑繃了一張臉,探問道:“你怎麼了?”她款步過去,走了兩步,頭卻忽地一沉,身子失衡輕晃。

  向天笑旋身,及時攬住她:“你還好吧?”

  “還好。”韓琉倚?廊柱坐下。

  “你大可不必這樣費心救她的。”向天笑忽道。

  “她,!”韓琉的頭還有些暈重,他的話沒有聽得很清楚,這才再問。“你是說公主嗎?”

  “原來她是公主。”向天笑這才知道苗可鳳的來曆,方才一陣慌亂,他也沒能細究她的來曆。

  “嗯。”韓琉微曬,“我看公主很喜歡大哥的。”

  向天笑沉下臉,不懂她怎麼還笑得出來。他試探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孫仲甫也喜歡她,那你怎麼辦?”

  “大哥也喜歡她?!”韓琉瞠大美眸。

  向天笑趕緊說道:“我是說如果。”

  韓琉一笑,靈黠的眼眸瞅看?他:“你這樣說就一定是了。”

  向天笑不安地問:“你會怎麼辦?”

  韓琉思忖?。

  她那木吶的孫大哥與奔放的苗可鳳呵!她原先還擔憂要虧負了他哪,原來他們兩個所受的竟是一樣的煎熬。這“死生不棄”四個字,對誰都是依靠,可是對誰也都是牽綁。

  這四年來的歉疚,將她磨得倦累疲憊,如今她終於可以放下了。

  嬌顏蓮浮一朵出水的笑。“我會好好和他談的。”她仰睇?他。“我好累,得先睡了。”

  偎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上,才轉眼,她的呼吸便沉勻綿柔了。

  “真是的。”他翻眼看她,小聲他說,“怎麼還笑得出?怎麼還睡得??”一隻手讓她枕?,他伸出另外一隻手,牽牢她的手。

  他只顧?擔憂牽記,忘了去想,她怎麼會睡得這樣安穩。

  #  #  #

  屋內,苗可鳳半撐起身子。

  “你還虛弱,怎麼就不肯好好地睡?”孫仲甫在她床邊坐下。

  “我會死嗎?”苗可鳳黑亮的大眼睛勾望?他,一張臉雖然退了黑氣,卻仍是一片死灰。

  孫仲甫皺眉:“你好好調養就是了。”

  “我看過她了,沒想到,竟然是她救了我的命。”苗可鳳扁了嘴,“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照你的心願娶她了?”

  “你不要想這些事情,太耗神了。”知道說了沒用,孫仲甫還是叮囑她。

  苗可鳳摹地傾身,環抱住他的腰,孫仲甫心中一震。

  苗可鳳伏在他胸前,軟聲說道:“我知道她是個好姑娘,可是我不要你娶她。孫,不要丟下我。”

  孫仲甫籲吐了一口氣:“你救了我,我對你滿是感激,怎麼會丟下你。”

  苗可鳳黛眉一揚,猛地推開他:“我不要你的感激,我救你並不是要你的感激,我要的是你承認你的心,明明你就喜歡我,為什麼……”苗可鳳過於激動,胸中一口氣翻吐而上,嘔出一口濃稠的黑血。

  孫仲甫過去扶住她,她卻堅持將他推開,“走開,我不要你的施捨、憐憫,也受夠了你的感激……”她賭氣,硬是要下床,才掀開棉被,人就突然癱倒。

  孫仲甫手一橫,攬住了她,大聲喚道:“韓妹,韓妹!”

  韓琉方才人睡,隨即被驚醒,她與向天笑同步趕入屋內。“糟了!”她暗叫一聲,快步到苗可鳳身邊,將她扶正,測她心脈。

  孫仲甫不敢幹擾她,心頭一急,額頭上硬是逼出了汗。

  韓琉抬眼看他,給了他一記淺笑:“大哥,你留下來幫我。”

  “好。”孫仲甫見了她的笑容,心中也安穩下。

  向天笑不打擾他們,在外面護守。

  韓琉在苗可鳳人中穴紮上一針,她再吐了一口汙血,孫仲甫及時為她拭擦。苗可鳳悠悠醒轉,一眼見兩人在她身邊,抿了唇不說話。

  韓琉對她一笑:“可是我大哥惹惱了你?”

  孫仲甫沉下臉:“你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一回事。”

  苗可鳳本來要回嘴,卻聽得孫仲甫低聲說道:“你若死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是個鐵硬木吶的漢子,從來也不會說什麼深情蜜意的話,這話在苗可鳳耳裏聽來,已經是最軟柔的心聲了。

  乍聽到這句話,苗可風眼裏一酸,也不顧韓琉在旁,就將孫仲甫緊緊抱祝孫仲甫滿臉通紅,卻沒有將她推開,只硬繃繃地僵?。

  韓琉一笑,悄悄起身,躡手躡腳要走,卻讓孫仲甫叫住:“韓妹。”

  孫仲甫拍拍苗可鳳,“你先休息吧,我有話要和韓妹說。”他轉頭對上韓琉。

  韓琉望?孫仲甫,對他一笑,點了點頭。

  雖然韓琉沒有明言,可是孫仲甫看到她的笑顏,心中霍地松下。

  #  #  #

  韓琉帶?孫仲甫到了另外一間房間,為他倒上一杯茶。看孫仲甫微有不安,她先開口,逸出一朵笑。“大哥,恭喜你。”

  “我……”孫仲甫臉又紅了。

  韓琉在他身邊坐下,截了他的話:“我有喜歡的人了。”

  孫仲甫一愣。對他們的重逢,他心中想過千萬個畫面,就不曾想過這個景況。他從小看?韓琉長大的,韓琉的性情,他再瞭解不過了。他們本來都該是死守信諾,絕不動心的人埃韓琉淡染絆紅,輕輕地訴說?:“我喜歡上了王爺,我本來想這一輩子,怎麼都是對不起你了。”

  孫仲甫沉沉接日:“我也這樣以為。”

  他們原是相約不棄的同命鴛鴦,沒想到,亂世之中,他們竟然各自喜歡上別人,各自另有愛戀。

  不知道是命運的作弄,抑或是命運的成全,紅塵紛擾,人孤立於世,載浮載沉,別戀,是因多情,也因多難。背棄與相許,估不出對錯;道不明黑白。人與人只能相依而存的境遇中,她也拆散,也成就。

  韓琉漾水的眸,抬望?他:“我本來打算,絕口不跟你說這些事。就與你成親,尋個地方相互終老。”

  “我也是這樣的念頭。”孫仲甫一笑,“可是若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絕不會要你嫁我。”

  他不要她留下這樣深的遺憾。

  韓琉逸了一抹笑:“若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要你娶我。”她跟他仍然是同樣的心思。

  這場婚約中,如果有一個人棄守或背離,他們不會怨怪,只會遺憾,只會懷念,但是仍然給予對方最深切的祝福。

  這是他們的“生死不棄”。沒有婚盟的約束,對彼此的關懷,依然將他們緊密牽系。

  兩人相視,同展笑顏。“大哥。”韓琉傾身撲入他的懷中。

  她知道,他仍是她心中那個永遠護守她長大的大哥。

  孫仲甫拍拍她的背:“好妹子。”她始終是他心中最軟甜的回憶,即使他不與她共度未來,但是誰都不會忘了誰的。

  #  #  #

  孫仲甫和韓琉相偕步出,向天笑正拿了一塊布,握住藥罐的柄,把藥倒出,看到兩人親暱說笑的樣子,他一閃神,藥滿出碗裏。

  “滿出來了。”韓琉輕呼。

  “喔。”向天笑回神,故作鎮定地擦?桌子,“藥已經煎好了,可以拿去了。”

  看?向天笑的神態,孫仲甫對?韓琉一笑,他知道韓琉找到一個深深把她放在心中的人了。

  韓琉雙頰微紅,孫仲甫拍拍她的肩:“我進去照顧她了。”

  孫仲甫拿起藥碗,看?向天笑:“謝謝。”

  那聲謝謝,他說得極認真。向天笑覺得有怪,目光一直跟?他,手還停在藥罐上頭,渾然不覺得燙。

  “會燙傷的。”韓琉輕聲提醒他,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心不在焉地失神,那原因是什麼,她自然是曉得的。

  那是為她哪!她心中滿溢?說不出的甜,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吹呵。

  向天笑低看?她,心裏掠過了一陣暖意,卻又為她擔憂。“孫仲甫作決定了嗎?”

  “他和公主是分不開的。”韓琉皺了眉,“哎呀,都紅了。”看?他發腫的手指,她趕緊倒了一杯涼茶,讓他把手浸潤進去。

  見她無關緊要他說這件事情,向天笑急了:“那你怎麼辦?”韓琉只哼了一聲,沒答話。

  看她這樣專心地顧?他的手,他突然氣了:“別再管我的手了。”

  韓琉抬眸,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他:“有必要這樣凶嗎?”

  向天笑語氣一軟:“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他若不娶你,你怎麼辦才好?你得認真想想的。”

  韓琉望?他:“我要怎麼辦?那又不是我說了就算。”她藏閃了黑湛的眼睛,玉容浮上甜暖的紅潮,顫聲他說:“那得看你哪。”

  向天笑一愣:“怎麼是看我?”

  韓琉斜睞?他,咬了咬嫣紅的唇瓣:“你以為只有大哥心頭有喜歡的人嗎?”

  她是在告訴他,她也是哪。

  向天笑呆了呆,恍然大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孤守?那份情,她對他確實也是有情埃他展顏,笑亮了一張俊臉,霍地將她抱起:“我的好韓琉,你怎麼不告訴我。”

  韓琉身子騰空,手托住他的頸,“你也沒說埃”她輕瞋,滿是羞意。

  “你是說,我沒告訴你,我喜歡你嗎?”他縱聲大笑,抱?她的身子騰旋,大聲他說,“向天笑喜歡韓琉,向天笑喜歡韓琉,向天笑喜歡韓琉……”他說了一遍又一遍,回音大聲地回蕩?,韓琉臉上都燒紅了。

  過不久,屋內傳出苗可鳳和孫仲甫的笑聲。

  韓琉羞得難以見人,輕捶?他:“夠了啦你。”

  “不夠。”俊臉蹭?她的額頭,“我對你的喜歡永遠都嫌不夠。”

  他的話,令她昏眩而迷甜,韓琉埋?頭:“說這樣大聲,讓人聽到,也不怕羞。”

  “我才不怕人聽到。”向天笑握住她的手。

  韓琉仰頭,輕睇?他:“就是天皓聽到,你也不怕了?”

  “不怕。”向天笑搖頭,“他竟然對孫仲甫下這樣的毒手,我絕對不能將你交付給他。”

  韓琉握緊他的手:“我不想見你們兄弟,最後落到反目。我想他是一時讓欲念蒙蔽了心眼,才會下此重手。他若是心存歹惡,這時惱羞成怒,早就尋來,就是硬搶硬逼,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只是……”她不說話,向天笑心中卻是清楚,“只是我們兄弟,要再像以往一樣,那是不可能的。其實就是不發生這件事情,我對宮中生活,也沒有留戀。”

  他們都很清楚,宮裏,再也不是他們可以待下去的地方。

  韓琉低聲他說:“你又得離宮了。”自他十七歲被迫出宮後,他在外面已經流離十年了。而今他又得離開,她心中難免為他難過。

  “那有什麼?”他一笑,“沒有你的地方,皇宮不過是冰冷的住所;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他這一世,最眷戀的地方,就是她的身邊。

  “你也是個呆子埃”她摟住他,在他耳邊低低地說。

  這世上有兩個呆子,一個不願意做王爺,一個不願意做皇后;他們只願一生相守,天上人間不分,幽冥黃泉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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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0:20:17 |只看該作者
尾 聲

  半年後--

  人秋之後,樹點上紅妝,落日映照下,染艷了滿山滿穀。

  最大的一棵樹下,懸了一張弔床,弔床上頭掛了一串鈴,風一吹,落葉繽紛伴?清脆的鈴聲飛起。

  韓琉窩在向天笑懷中,聽到鈴聲,她翻起身子。“日頭要落下了。”

  向大笑拉住她,讓她熨貼?他的胸口。“那就讓它落下,咱們別吵它。”

  “向天笑。”韓琉輕嗅,“你已經抱了我很久了,我一定要下去了。”

  “再多待一會兒。”向天笑勾住她,看?她配紅的嬌顏,他一笑,“到現在我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你真的在我身邊了。我一直記得,那時你看孫仲甫的信,哭?離開我,我還以為你就這麼從我身邊走了。”

  韓琉窩伏在他的胸前:“我那時哭,是因為對他的虧負,才不是你想得那樣呢。”她輕啐,“真是的,都成了夫妻了,你還在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向天笑勾唇,“也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困難大多了,這樣得之不易,總會莫名地害怕失去。不知道會不會一眨眼,命運又要做什麼擺弄;會不會一瞬間,你又從我懷中消失?”

  韓琉壓在他身上,凝看?他,”不要怕哪。”她知道他心中深處,仍然埋?一個秘密,仍然蘊?不安。

  靈慧如她,那樣的秘密,她至少猜到了六成,只是她不急?要他吐露,她知道他心中的傷口很深,她會慢慢地等?。

  她的手在他心口繞劃。

  她和他相識好久了,從第一眼的似曾相識,到現在的長相廝守,他們看過朝代更迭,瀕過生死界線,從來也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

  “這世間紛擾從來不會止息。”韓琉喃吐,“只要知道有一個人在自己心頭,就有勇氣活下來,不是嗎?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怎麼樣,但是至少我們很確定,會在對方心頭,會被永遠記得,這便是莫大的福分了。”

  “是埃”他握住她的手。他,一生曆經大多爭殺,什麼是朝不保夕,他比誰部清楚。那時他將生死看得很淡,以為這生只是為了成就他的弟弟;和她在一起之後,他才益發眷戀人世。

  “會不會……”向天笑沉吟,“我的出生,會不會是為了與你相遇。”是上天將她許給了他,要來終止了他一生的漂泊不安。

  她的眉眼彎彎笑亮:“你想多了。”

  “一定是的。”他又笑了,翻身將她置於自己身下。“你的出生,說不定也是為了與我相遇。”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笑起來。

  “准說的?”她輕脫?他。

  “我說的。”他從她耳邊開始輕齧。

  “喂。”韓琉抗議?,聲音卻逐漸癱軟,“嗯……”落日在山頭融消,他在她身上尋找到醉紅絆迷的霞光。

  他們翻動得厲害,樹枝嘎嘎地搖,樹葉宗牽地落下,風鈴響起,像是呵呵偷笑。

  終有一天,他們會發現--

  戰爭不會止息、殺戮不會止息、爭奪也不會止息、苦痛不會止息,但是愛戀也不會止息,他們的相遇是為了見證烽火中的一場愛戀。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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