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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念安]豪門寵媳迷上癮[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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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7:25:43 |只看該作者
第141章︰愛是一種罪(25)

    丁桑攤手,“我這不是很明顯麼?”

    花未眠一笑,“好,桑桑,我記住了。”

    丁桑頓時覺得不對,這不像是她花未眠會說出來的話,通常只有自己威脅她的份啊!怎麼現在反過來了?

    “眠眠,你記住什麼了?”

    “你、幸、災、樂、禍!”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花未眠放下手里挖著西瓜的勺子,笑米米的,顯得十分友好,“桑桑,我必須承認,我不如你。”

    丁桑更驚訝了,難不成今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不然她花未眠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呢?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桑桑,我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我可以向穆斯年告狀。”

    丁桑頓時笑了起來,“穆斯年敢對我怎麼樣啊?除非他不是男人!”

    關于這一點,丁桑是不怕的,她就不信了,穆斯年還敢對她一個女人怎麼樣!

    花未眠這時也笑得很燦爛,淡淡地說︰“他不敢對你怎麼樣,可不代表他不敢對你家那位怎麼樣啊?不管是丁宴沉和陸向南。”

    丁桑差一點惱羞成怒,瞪著花未眠,“眠眠啊,女人的戰爭,你怎麼可以拉男人進來淌這一趟渾水?”

    “為什麼不可以?”花未眠也攤手,學著剛剛丁桑幸災樂禍的樣子,“我沒本事,我男人有本事就好了啊。”

    丁桑氣得咬牙切齒,可是這禍是自己惹出來的,也怪不得別人。

    現在,她是能默默地替陸向南禱告了。

    沒一會兒,穆斯年就來了。

    花未眠一臉的無視,直接當他是空氣。

    穆斯年也不生氣,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聲音溫柔和善,“眠眠,我們回去好不好?”

    花未眠不說話,繼續剛剛的挖西瓜。

    丁桑坐在對面也是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

    穆斯年隨即就抬頭看了丁桑一眼,後者挑挑眉,那意思就是——

    要我騰地方給你們也可以,但是你記住,你欠我一次。

    軍長大人不動聲色,給了她一個眼色,算是答應了。

    丁桑內心仰天大笑了起來,眠眠,現在我為我男人要來了一個救命的機會,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走後,客廳里就剩下花未眠和穆斯年兩個人了,一個坐在另一個的身邊,不說話;另外一個低著頭一直不斷地挖西瓜吃。

    過了一會兒,穆斯年抓住她的手,低聲地提醒︰“別吃太多,會拉肚子的。”

    花未眠側頭白了他一眼,然後把他的手拿開,繼續吃西瓜。

    穆斯年知道她在生氣,也借此在泄,可是這種發泄方式,他可真是不敢恭維。

    但是接下來他也沒有繼續阻止,因為他知道,哪怕是自己阻止了,花未眠也不會聽話的,並且,有可能讓她氣得更嚴重。

    然,不管軍長大人阻止還是不阻止,後果都沒什麼差別。

    晚上的時候,花未眠真的拉肚子了。

    那個時候,她已經和穆斯年回到了他們自己的住處。

    因為丁桑趕他們了。

    雖然知道丁桑是故意趕他們,給他們多一點的相處時間,但是花未眠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幅繼續生氣的樣子。

    只是,不太成功。

    丁桑在他們往外走的時候一邊笑一邊說︰“眠眠啊,你裝生氣的樣子太搞笑了,還是不要裝了,免得穆斯年憋笑憋成內傷。”

    她這話一出口,站在花未眠身邊的某人立刻咳嗽了一聲。

    花未眠轉頭瞪他,後者無辜不已。

    他是真的很想笑,但是為了配合她,所以一直憋著。

    丁桑這話一說,他再也憋不住了。

    花未眠看看兩人,實在是懊惱不已,就跟著穆斯年回來了。

    結果剛到家,肚子就鬧騰了起來,上了廁所出來,她蔫了。

    穆斯年其實已經猜到了,但是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問花未眠︰“怎麼了?肚子難受麼?”

    花未眠不好意思說自己拉肚子了,畢竟他提醒過自己,要是現在承認拉肚子了,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不行不行!

    “沒事,就是吃太多的西瓜,所以需要多上幾次廁所而已。”

    穆斯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晚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花未眠上下看了看他,不解地反問︰“你不是今天回部隊麼?怎麼還在這?”

    不會是因為自己鬧脾氣,他違抗了上級的命令吧?

    她心里一驚,故意擺著臉問︰“你不會是不聽上級命令吧?難不成你不想在部隊混了?”

    “眠眠——”穆斯年忽然不要臉地靠近她,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里,“你現在是在擔心我的前途嗎?”

    花未眠白他一眼,“誰關心你的前途,我是在關心我的錢途!”

    萬一這廝真的被處罰了,還是因為自己的話,其實她還是會內疚的,很內疚!

    但是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否則這廝又得瑟了。

    軍長大人笑了笑,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我知道眠眠的心里其實是關心我的,就是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

    “我才不是!”

    “難道眠眠不是女人?”

    花未眠怒,“你才不是女人!”

    “我的確不是女人啊……”軍長大人的表情又無辜,又欠揍。

    花未眠被噎住了,推了他一把,試圖將他推開。

    但是穆斯年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摟得更緊,“眠眠,我明天回部隊……

    花未眠推搡的動作停了一下,抬眸看他。

    軍長大人明顯感覺到,她的眼里有不舍,有不安,還有深深、深深的無奈。

    她明白,自己回部隊這件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所以,她才會有這種眼神吧。

    穆斯年的心里揪心地疼,緊緊地擁著她,“回去之後,只要有空,我就給你打電話,真的想我的話,可以來部隊看我。”

    “可以嗎?”

    “可以。”他笑了下,“我們是夫妻,可以來探望的。”

    花未眠想了想,“那好,那你回去吧。”

    她說得太干脆,太豁達,穆斯年的心底忽然又覺得有點難受了。

    “在等我幾年吧,到時候我天天陪著你。”

    花未眠不說話,這個時候她其實是心酸。

    然,他們都沒有預料到下面的事情,否則,穆斯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

    臨睡前,穆斯年帶花未眠去了一個地方。

    一路上,花未眠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沒問出來到底他要帶她去哪,穆斯年越神秘,她就越是好奇。

    “你就告訴我嘛,到底是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帶我去見誰?”

    什麼招都不行,她只好用最好一招——撒嬌。

    其實這一招對穆斯年來說,還是很受用的,他臉上頓時笑米米了。

    花未眠也覺得自己這一招有用,于是靠過去了一些,小手柔柔地搭在了穆斯年的一條手臂上,“老公,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穆斯年心里都心花怒放了,但是面上還是裝得一本正經,拉開了她的手,說︰“我在開車呢,乖,不要鬧。”。

    花未眠努著嘴不依,“你就告訴我嘛,我知道老公最好了。”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麼嗲的聲音對別人說話,說完之後她自己都惡寒了一把。

    但是穆斯年卻覺得十分享受,騰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花未眠心想,自己都到了這份上,他居然還不告訴自己,頓時惱了,“穆斯年你再不告訴我,就停車,讓我下去,我不去了!”

    穆斯年一挑眉,有些詫異,“眠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對!我就是威脅你了!”

    這時,軍長大人就笑出來了,“眠眠,這一招你剛剛已經用過了。”

    剛剛她說,如果自己不告訴她的話,晚上就讓自己睡廚房,自己這都沒妥協,難道停車讓她下去就妥協了?

    自己把車門落鎖不就好了?真是小姑娘!

    花未眠氣得不行,轉頭氣呼呼地開著窗外,一個字也不說。

    但是隨著車子越開越遠,花未眠的心里,不經不安了起來。

    已經開出了城里,這條路上除了路燈,什麼都沒有。

    沒有路人,沒有人家,甚至來往的車輛都沒有!

    花未眠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穆斯年,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

    軍長大人轉頭看了她一眼,現她是真的怕了,就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不要怕,相信我。”

    花未眠轉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眼底閃爍著堅定的目光,頓時,她像是得到了一股力量,不那麼害怕了。

    車子又往前開了很長的一段路,然後才停在了一棟房子前面。

    可能是因為他們來得有些遲了,房子樓下已經都黑了,只有樓上的一間房間里亮著燈。

    穆斯年緊緊握著身邊的小妻子的手,低聲說︰“我們進去吧。”

    花未眠腳步一頓,“現在你能告訴我里面的人是誰了嗎?”

    其實她的心底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她又不敢肯定。

    他要帶自己去見的,真的是那個女人嗎?

    穆斯年眸中光芒閃亮,看了看樓上的光,又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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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發表於 2016-10-5 17:27:01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愛是一種罪(26)

    花未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著他,不安地問︰“你是不是要帶我上去?”

    “嗯。”

    “是去見……向隨雲嗎?”

    她終于把這個名字問出來了,一直在嘴邊,卻是到了門口才能問得出口。

    穆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點頭,鄭重地說道︰“是去見她。”

    花未眠一下子往後退,心底對向隨雲的排斥和恐懼的緊隨而來,如排山倒海的潮水,徹底將她淹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害怕!

    穆斯年握住她的手,“眠眠,不要怕,她不能再傷害你了。”

    花未眠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是不能,而不是不會?

    難道……

    穆斯年沒有再解釋什麼,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到了門口,門自動從里面被人打開了,有人恭敬地站在那里等他們︰“大少爺,少奶奶。”

    穆斯年只是點了下頭,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花未眠心里敲鑼打鼓一般,每走一步樓梯,就更覺後背冷一分。

    到了樓上,隱約可以聽見向隨雲說話的聲音,柔柔的,聽著讓人十分地舒心。

    然後是笑笑的聲音︰“媽媽,我想睡了,你也睡吧。”

    “好,寶貝睡吧。”

    然後,就安靜了一會兒。

    花未眠和穆斯年都沒有再上前,兩人站在門口,看著那間房間。

    “她們住在這里?”

    “嗯。”穆斯年點了下頭,“你住在山上的那段時間,她們就住在這里了,一直住著。”

    “那……”

    她正想再問點什麼,那個房間的門卻突然開了,向隨雲慢慢地從里面走了出來,是摸索著出來的。。

    花未眠看到的時候霎時瞪大了眼楮,因為她看到,向隨雲是拄著一根拐杖走出來的,一直用那根拐杖在探路。

    她一抬眼,看著向隨雲的眼楮,卻現……她的眼楮已經看不到了。

    “她……”

    穆斯年拉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對著她搖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花未眠看了看他,安靜了。

    向隨雲是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的,似乎是想到樓下去。

    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花未眠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穆斯年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站在那里。

    花未眠那個時候就想,他是不是來過這里,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原本向隨雲是不會現他們的,但是房間里的笑笑突然跑了出來,叫著︰“媽媽——媽媽——”

    向隨雲一下子轉過來,“怎麼了?寶貝怎麼了?”

    笑笑在看到花未眠和穆斯年的時候愣住了,然後指著他們,結結巴巴地︰“媽媽,是、是爸爸!”

    花未眠在聽到‘爸爸’兩個字的時候,心里狠狠地被刺激了一下!

    因為想起了安初說的那句‘不能生孩子’,雖然後來穆斯年解釋了,她也知道了‘真相’,但是她還是覺得難過。

    向隨雲在聽到笑笑叫出‘爸爸’之後,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後就摸索著走回了笑笑身邊,笑著抱起了她,“笑笑乖,等爸爸有空了就會來看我們的,乖啊……”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破碎,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謊話說多了,是沒有作用的。

    果然,笑笑大哭了起來,在她的懷里扭動︰“不要,我現在就要爸爸!我要爸爸!”

    向隨雲扔了手里的拐杖,緊緊地抱著她,任憑她怎麼哭,都沒有放開。

    最後笑笑鬧累了,雖然看到穆斯年就在遠處,卻始終都走不近。

    “爸爸,爸爸……”

    穆斯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根本沒有聽到笑笑的叫喚一般。

    花未眠卻已經有些于心不忍了,想要上前,想要去抱抱那個哭得眼楮都紅了的小孩子。

    向隨雲這個時候開了口,輕聲而哽咽地說︰“笑笑乖,不要再想著爸爸了,你有媽媽啊,媽媽也只有你了,要乖,要乖啊……”

    花未眠聽著她一聲聲似哀求又似自欺欺人的哽咽聲,自己也紅了眼眶。

    她到底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所以面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還是會覺得心疼,會去同情,會去感傷。

    ——

    從那棟房子里出來,他們上了車,穆斯年卻沒有立刻就啟動車子。

    花未眠也不急著回家,坐在那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而後,她問︰“剛剛她真的沒有發現我們嗎?”

    穆斯年看著遠處黑暗的天際,聲音有些飄渺,“應該發現了吧。”

    向隨雲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明明停頓了一下,她一定是發現了。

    但是,她不想讓自己難堪,所以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甚至,在笑笑叫出‘爸爸’的時候,她也假裝是笑笑在鬧,而不是穆斯年真的在那里。

    “我也覺得她發現我們了。”花未眠靠了過去,抱住穆斯年的一條手臂,“我想知道,她的眼楮是怎麼回事?”

    她想起之前,穆斯年對她說,如果她想懲罰向隨雲,怎麼樣都可以。

    那麼,向隨雲的眼楮,是因為他嗎?

    穆斯年低頭看了她一眼,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這一訊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只是淡聲問︰“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花未眠眼神一閃,原本是想否認的,但是最後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穆斯年似乎很滿意她的誠實,輕聲說︰“不是我,是她自作孽。”

    “發生了什麼嗎?”

    “她原本是想開車去山上找你的,但是過彎的時候發生了車禍,所以眼楮看不見了。”

    他把那麼慘烈的一幕如此簡潔而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花未眠不由得有些心悸。

    其實,她是知道那起車禍的。

    也許是因為穆斯年干預過,報道里並沒有寫出車禍里的受傷人員,但是她從那則報道里,知道那起車禍是十分慘烈。

    聽說,整輛車子翻了好幾個圈,然後才撞到一個大樹的樹干上,車身都被撞得沒有樣子了。

    “她知道是你安排她住在這里的嗎?”

    “不知道。”穆斯年不清不楚地說了三個字,見身邊的小妻子還是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就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

    原本向隨雲是不知道的,但是他想,雖然不知道,她還是猜得到的吧。

    在這個城市里,能不對她趕盡殺絕的人,或許只有自己了。

    而自己,不對她趕盡殺絕,還是因為笑笑。

    曾經她是被自己的母親利用過,傷害了自己的妻子,但是她畢竟是個孩子,一個還不知道世界多麼險惡的孩子。

    而且,從向隨雲最近的一段時間里的表現來看,她對笑笑,已經開始用心去照顧了。

    也許在一個人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才會真的去在乎身邊僅有的人。

    ——

    回到家,兩人都像是涅槃重生過一樣,那麼累,卻煥然一新的姿態。

    花未眠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忽然不再那麼害怕他的離開。

    “穆斯年——”

    “嗯?”軍長大人回頭,看她正仰著頭看自己,臉上寧靜得表情,讓他欣慰的同時,也感到心驚。

    好快。

    他以為這一天不會來得這麼快的。

    至少,她要經過很多事情,才能慢慢成長起來。

    可是,她仿佛在一夜之間,就懂事了許多。

    “明天你走的時候,我不送你了,好不好?”她輕聲地問。

    穆斯年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好。”

    兩人都在笑,笑容之中的不舍卻是那麼地明顯。

    ——

    第二天,花未眠是真的沒有去送,她也不知道穆斯年是什麼時候起來走的,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家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得她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麼都聽不見。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她側著頭就可以看到上面有寫著字。

    伸手,將紙條拿了過來,她看到了剛勁有力的字跡,那麼大的一張紙,竟然只寫了那麼小的三個字——

    我愛你。

    也許是因為剛睡醒,她不記得穆斯年在之前是不是有很清晰地說過著三個字,但是此刻看到,還是覺得十分感動。

    她笑了笑,從櫃子里拿出筆,在下面也寫了三個字——

    我愛你。

    想了想,又加了一個字——也。

    我也愛你。

    然後,她將那張紙,貼在了床頭。

    每天睡前都看一遍,自己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一遍,自己一整天就有精神了。

    可以看著這張紙和他打電話,想著他的一舉一動,想著他的眉眼,也許,幸福大概就是這樣子。

    但是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花未眠去醫院看花擎天,在醫院門口遇到一個在傳單的人,上面的廣告是關于治療不孕不育的,她看了一眼,原本是想直接扔掉的。

    但是走到垃圾桶旁邊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然後,她再仔細看了一遍。

    這家醫院,似乎自己有一次經過那個地段的時候看到過,不是騙人的。

    而且,那家醫院治療不孕不育,的確是有些名氣。

    自己——要不要去問問?

    只是去問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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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發表於 2016-10-5 17:27:13 |只看該作者
第143章︰愛是一種罪(27)

    說來也湊巧,花未眠正在那邊咨詢的時候,安初不知怎麼的也出現在了那里,身邊跟著上次她見過的那個貴婦人。

    “眠眠,你怎麼了?”

    安初心里其實是緊張的,畢竟上次是自己一時口快把那件事說出來的。

    花未眠心里也緊張得不行,她來這里是咨詢關于穆斯年的身體,萬一被安初知道,那自己怎麼解釋。

    她正慌亂不已,她身後的醫生忽然站了起來,“穆太太,你認識這位小姐?”

    安初對著醫生笑了笑,道︰“這是我家兒媳婦。”

    醫生的臉色驟變,震驚地看著她,隨後,慢慢地轉身,看著花未眠。

    此時花未眠真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自己鑽進去就不出來了!

    但是地上沒有洞,所以她只能干站著,只能被眾人用各種震驚不解的眼神盯著。

    安初問那醫生︰“怎麼了?是我媳婦有什麼問題嗎?”

    那醫生搖搖頭,為難地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安初心里更緊張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是不是我媳婦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是不是。”那醫生連忙澄清了這個誤會,“她沒有問題,她是替她老公來咨詢的,但是你說她是你媳婦,這……”

    “替她老公咨詢?咨詢什麼?難道斯年出了什麼問題?”

    那醫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可是現在不繼續說下去也不行了,安初肯定會繼續逼著自己說。

    “是咨詢男人不育方面的。”

    安初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倒。

    和她一起來的那位貴婦人連忙山前扶住了她,看了一眼花未眠。

    那一眼是相當古怪的,看得花未眠後背一陣冷汗。

    安初更是說話都不順暢了,“眠眠,你來、來這里……是因為斯年不育?”

    最後兩個字,安初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倒下了。

    花未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種事關乎男人的尊嚴,自己就這麼不小心地,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眠眠,你說話啊!”安初忽然大聲喊了起來,引得門口的人都看了進來。

    花未眠只是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著,腦袋嗡嗡直響,好像全世界的聲音都在自己的耳邊,揮散不去。

    這個時候,她多想穆斯年在身邊啊。

    她被那麼多人盯著,以眼神責怪著,可是她除了堅強,別無選擇。

    安初見她一直不回答,頓時怒不可遏,“眠眠,上次是我不對,一時口快說錯了,但是你的確是身體不好,現在不適合懷孕!你如果記恨我,那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怎麼可以對外說斯年不育呢!這對斯年來說是多大的傷害,你知道嗎?!”

    “不是,媽,不是的……”

    她試圖解釋,可是安初根本沒給她機會,“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作的孽啊!是我該死!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和你斯年結婚!我好好的兒子,竟被你說成了不育!”

    花未眠只覺得頭痛,痛得像是要炸開一樣。

    她抱著自己的腦袋,慢慢地蹲了下去。

    安初還在罵著什麼,但是她已經聽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誰沖了進來,把她給抱了起來,然後就出去了。

    那個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她也想睜開眼楮看看到底是誰,可是眼皮那麼重,根本就睜不開,她只好沉沉睡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現自己不是在醫院,而是在一間十分熟悉的屋子里。

    是山上古爺爺的莊園。

    古少成就在邊上,看到她醒了,上前問道︰“怎麼樣?還覺得頭痛嗎?”

    花未眠有些愣怔地搖搖頭,“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暈倒在醫院,我路過,就把你帶回來了。”

    花未眠怔怔的,慢慢地回響自己暈倒之前的事,忽然全身都顫抖了一些,眼神驟然變得驚恐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古少成一把按住她,“眠眠,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解釋清楚!不是我故意對外這麼說的!”

    “可是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嗎?”古少成顯得十分冷靜,“你想想看,現在穆斯年的父母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在他們眼里,你就是一個會說謊的媳婦。”

    媳婦嗎?

    花未眠忽然想笑,也許,從一開始,安初就沒有打從心里真正把自己當過媳婦!

    是啊,她什麼都不好,什麼都不會,憑什麼當他們穆家的媳婦?憑什麼當穆斯年的妻子?

    可是,愛情的事,真的和那麼多外界的東西有關嗎?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了……”

    她已經徹底迷茫了,古少成說得是對的,自己現在回去解釋,安初也不會相信自己,至于穆瑞陽,和自己的接觸本來就不多,肯定是相信自己妻子的話。

    也許現在,只有穆斯年來解釋,才能解釋得清楚吧。

    她給穆斯年打了很多個電話,可是關機,一直都是關機。

    她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已經數不清打了多少個電話,手機都沒電了,她想聯系的那個人,卻還是沒有開機。

    倒是丁桑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現在怎麼樣?

    花未眠想,現在一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事了。

    除了,穆斯年。

    你現在在哪里呢?你現在在干什麼呢?你有沒有想到我?你有沒有擔心我?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多想你在身邊?

    “眠眠,我在。”

    花未眠想,古少成一定學過心理學,否則怎麼知道自己現在很想很想一個人在身邊陪著自己呢?否則他怎麼會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就好像、好像——穆斯年的眼神一樣。

    ——

    丁桑是在晚上的時候上山來的,還有陸向南也一起來了,兩人沒多問什麼,就問她現在好不好?

    花未眠想說自己很好,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去。

    她沒法說自己好,她的表情,他們聽說的一切,都證明了她現在不好,非常不好。

    “眠眠——”丁桑心疼不已,雖然平時自己也會擠兌這個閨蜜,可是所謂閨蜜是這樣的——

    我可以罵你,但是別人不行;我可以嫌棄你,但是別人不行;如果有人敢欺負我的閨蜜,我一定和她誓不罷休!

    “沒事的,不要擔心。”

    “桑桑……”花未眠難過得不行,“真的不是我在造謠,我知道這件事如果傳開對他的名譽不好,我很小心地去咨詢,我只是、只是……”

    她哽咽到說不下去,眼眶一片紅腫。

    丁桑也跟著難過起來,“我知道,我們眠眠那麼善良,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的!”

    花未眠趴在自己的閨蜜懷里,狠狠地哭了一場。

    穆斯年才走沒幾天,自己這里就一團亂,還怎麼都聯系不上他,是要出什麼事了嗎?

    她的心底,浮現了一股很強烈的預感。

    ——

    第二天,報紙頭版頭條報道了一則新聞。

    但,並不是關于穆斯年是否不育這件事,而是報道郊外一棟房子失火,里面一對母女,被活活燒死!

    花未眠在第一眼看到這則報道的時候就想到了向隨雲和笑笑,因為那個地方就是那天晚上穆斯年帶她去過的。

    “古少成,快和我去一個地方!”

    “哪里?”

    “不要問,去了再說!”

    “好。”古少成看她急的不得了,就真的沒有再問了,開車按照她指的路,到了現場。

    那里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他們找路人問了一下,說是警方初步認定是有人故意縱火,他殺。

    花未眠心里‘咯 ’一下,涼了一大片。

    “眠眠,你怎麼了?”古少成看她臉色也白了幾分,不由得有些擔心。

    花未眠搖搖頭,“我想看一下那兩具屍體,你有沒有辦法?”

    古少成盯著她看了幾秒,點頭,“有,你跟我來。”

    屍體已經在警局了,他們到了之後,古少成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出來接他們,客客氣氣的。

    然後,臨著他們到了屍體存放的地方。

    在門口,那人提醒︰“古少爺,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了,非常嚇人,能不看,你們還是不看吧!”

    “失火的原因是什麼?”

    “火是從廚房燒上去的,有人做了手腳,故意弄成是她們自己不小心才著火的。”

    “是故意縱火?”

    “是的。”

    “那——”古少成忽然停頓了一下,看了花未眠一眼,繼續問道︰“是活活燒死的嗎?”

    帶他們來的那人無聲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同情。

    世上有千千萬萬種死法,被活活燒死只是其中一種,但那痛楚,是你無法想象的。

    太慘烈。

    是的,慘烈,花未眠甚至覺得,殘忍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活活被殺死的那種痛。

    她的腳下一軟,差點就站不住。

    她無法想象,一個看不見的母親,和一個還那麼小的孩子,在漆黑的夜晚,被無情的大火,吞噬、焚盡。

    她想,向隨雲當時一定是護著笑笑的,因為他們現在看到的屍體,母親還死死抱著自己的孩子,以那樣一種全身心守護的姿勢。

    也許當初恨起來的時候,也想過要她去死。

    可,不是這樣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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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7:27:25 |只看該作者
第144章︰愛是一種罪(28)

    花未眠看著就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那種窒息感迎面而來,如同巨大的磐石壓在她的心上,使得她的心都不能再繼續跳動了。

    “眠眠……”古少成站在她身邊,有些擔心。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身子也是搖搖欲墜,似乎很快就要倒了。

    其實來這里的時候,他也想過,不該帶她過來,畢竟被燒死的屍體,肯定是很嚇人的。

    可是她當時態度堅決,他又怕不帶她過來,可能會讓她胡思亂想,一直都無法放下心里的結。

    “眠眠,我們走吧,不要看了。”

    花未眠站在那里不動,臉色比剛剛還要更白一些,嘴唇干的厲害,喉嚨痛,她想開口說話,可是一張口,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眠眠,不要看了,不要為難自己,好嗎?”

    古少成一邊說著,一邊講她朝著門口拉去。

    花未眠渾身都沒什麼力氣,被古少成拉著,她只好被動地跟著往外面走去。

    回到停在外面的車上,她才稍稍有些緩過來,但臉色依舊是不太好看。

    古少成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點頭,而後就閉上了眼楮。

    她是真的想休息,她覺得自己只是去看了屍體一眼,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法再繼續活下去了。

    可是,恐怖的是,她一閉上眼楮,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向隨雲和笑笑相擁在一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怎麼了?”

    古少成看她突然睜開了眼楮,而且額頭上都是冷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花未眠搖搖頭,“我、我沒事。”

    “去醫院看看吧,你的臉色很不好,我擔心。”

    “我沒事……”

    花未眠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手心卻是一片潮濕。

    古少成不由她了,載著她就去醫院了。

    其實,他自己也是醫生,不是麼?。

    ——

    到了醫生,自然是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

    花未眠已經有些懵了,只是跟著醫護人員去這里,去那里,她們叫她干什麼,她就干什麼,腦子里一片空白。

    坐在醫生的對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開口就問︰“醫生,我是不是不適合懷孕?”

    對面的醫生只是微微地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後說︰“嗯,你的身體的確不適合。”

    頓了頓,他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已經不適合到幾乎不能懷孕的地步了。”

    花未眠心中突然一痛,其實早就猜到了,當初穆斯年和自己說,自己不適合懷孕,其實只是安慰自己。

    可是當真聽到專業的醫護人員這麼說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痛得不能自已。

    醫生看她臉色白,有些不忍心,道︰“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現在丁克家族這麼多,要是真的喜歡孩子的話,你們可以去領養一個。”

    花未眠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抬頭,盯著醫生的眼楮,一字一句地問︰“如果我要懷孕,會怎麼樣?”

    “很危險。”醫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有可能你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必須鄭重地警告你們,要孩子這件事,要慎重還慎重,最好不要。”

    花未眠不說話,慢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眠眠——”

    花未眠沒回頭看古少成,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人自顧自地朝著外面走去。

    古少成看了那個醫生一眼,後者也看他一眼。

    兩人點了一下頭,而後古少成就跑出來找花未眠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後只不過間隔了幾秒鐘而已,他跑出來之後,居然就看不到花未眠了。

    古少成在醫院里找了很久,但是都沒有找到。

    他給花未眠打電話,一開始是通的,後來干脆就關機了。

    他知道,花未眠現在不想任何人找到她。

    ——

    一個人走在路上,她不知道去哪里,滿腦子都是向隨雲、笑笑還有穆斯年。

    那些對她不好過的人,盡管對他們曾經讓她也恨得牙癢癢,可是如今想起他們,心里居然還是會痛。

    再想起穆斯年……

    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穆斯年說她不適合懷孕,其實是騙她的,是不想她太傷心。

    那天晚上的電話,也是他故意讓她聽到的,故意說那些話的。

    他不是不育,他很好。

    所以那天安初知道她去咨詢穆斯年不育的事,才會那麼激動,那麼地痛恨。

    她知道。

    她都知道了。

    如果是以前,她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很生氣,想要去找穆斯年算賬,或者說她一定會決定,等穆斯年回來,她才不要理他!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里卻是深深的滿足。

    他其實是為自己好,他是真的愛自己,他只是在……善意地欺騙。

    花未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其實這樣的自己,真的不像自己。

    她仰頭笑笑,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現在一個人,他還沒回來,不要讓他擔心。

    花未眠,你一定要堅強。

    可是,這個世上就是這麼奇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在花未眠一個人亂走,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時間里,醫院里的花擎天忽然病,並且搶救無效。

    古少成在找到花未眠的時候,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將她塞進了車里,然後就往花擎天所在的醫院駛去,一路上,臉色讓人心驚肉跳。

    “怎麼了嗎?”

    古少成抿著唇,沒有說話,繼續加大油門。

    終于到了醫院門口,花未眠見他雙手死死捏著方向盤,卻不說話,也不下車,心里有些奇怪,就往外面看了一眼。

    是自己的父親所在的醫院。

    她的動作有些慢,轉過頭來,嘴角的笑看上去也不像是笑,牽扯著問︰“你怎麼帶我來這里?”

    古少成這時才轉頭看著她,眼里的光有些悲痛,“眠眠,你爸爸……”

    “我爸爸很好不是嗎?”她驟然打斷了古少成的話,眼楮里已經有淚光了,“你上次說過,你有辦法救我爸爸的,所以我爸爸現在沒事,對不對?”

    古少成現在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花未眠肯定感覺到了什麼,她只是太難過了,不想承認而已。

    “我知道我爸爸很好,我也很好,我們都好好的,不要出事。”

    她低下了頭,哭著,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自己的衣服上。

    古少成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俯身過去將她抱住,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道︰“眠眠,你要堅強一點,不要垮掉。”

    花未眠咬著唇,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告訴自己,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糟糕。

    可是,怎麼會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糟糕呢?一切比自己想的還要更加糟糕!

    ——

    他們上去之後,李欣就站在電梯那里接他們,看到他們,臉色微微地一變,主動開口叫她︰“未眠。”

    花未眠這一次也沒有爭鋒相對,“我爸呢?”

    李欣沒回答,直接就轉身,帶他們去了一間病房。

    醫生在宣布花擎天搶救無效之後還沒有徹底斷氣,就推回了病房,就在花未眠上來之前,他永遠地離開了。

    站在那間病房的門口,花未眠幾乎不敢上前,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那麼那麼低沉重。

    古少成站在她身後,輕聲地提醒她︰“眠眠,進去吧……”

    李欣已經開了門,眼眶紅紅地站在那里。

    花未眠根本就不看她,就算現在李欣在笑,她也沒有力氣去計較了。

    她一步一步地往里面挪,真的是挪!

    她是那麼地害怕,想要逃,想要自欺欺人,告訴自己,現在回家去睡一覺,醒來再來這里看爸爸,他一定還好好的,看到自己,會笑著叫自己︰眠眠。

    可是現在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是一具毫無呼吸毫無心跳的屍體。

    還熱的,但是已經不會再叫自己眠眠了。

    “爸……”

    她叫了一聲,床上的人沒有應,依舊躺在那里,很安詳。

    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去握花擎天的手,卻現,他的手是緊緊握成拳頭的,里面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因為才剛剛死亡沒多久,所以身體還沒有變硬,花未眠還可以打開他的手心。

    花擎天的手心,靜靜地躺著一張紙條,被折疊了很多遍。

    花未眠拿過來,很小心地打開來看,是爸爸寫給她的話呢。

    只不過剛看了開頭沒兩句,花未眠的眼淚就已經決堤。

    她的父親是個軍人,向來是硬漢形象,她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會在他寫給自己的信中,看到這樣的話。

    “眠眠,爸爸很愛你。”

    “眠眠,爸爸很遺憾,沒能來得及聽你的孩子叫我一聲外公。”

    外公……

    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她卻永遠不能讓自己的父親如願。

    他的遺憾,她的悲哀。

    “眠眠,你沒事吧?”古少成上前一步,聲音很輕地問。

    花未眠忽然滿臉淚痕地抬起頭來笑,她說︰“沒事啊,我只是……沒有爸爸了。”

    從此這個世上,她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她成了無根漂浮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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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發表於 2016-10-5 17:27:38 |只看該作者
第145章︰愛是一種罪(29)

    古少成伸手抱住她,“沒事的,你還有我……們。”

    他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個‘們’字。

    等到何合適的時機,他會說︰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只有我。

    是的,只有,而不是還有。

    但,不是現在。

    花未眠不說話,只是再次低下了頭,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任由眼淚滑過自己的臉頰,低落在自己的胸口,手上。

    每一滴眼淚都是滾燙的,滴到哪里,哪里就火辣辣地疼,如同她的心,疼到無法自控。

    沒事的,沒事的……

    你們不是我,怎知我是不是真的沒事?

    ——

    還是聯系不上穆斯年,在明天就是花擎天葬禮的那個晚上,花未眠用盡了所有的方式,還是聯系不上穆斯年。。

    那個在她的生命中,扮演著丈夫的角色的人,在她最難受、最需要依靠的時候,居然聯系不上。

    丁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所以此刻就陪在她的身邊。

    “眠眠,要不要叫我哥去聯系看看?”

    花未眠看了她一眼,搖頭,“不用了。”

    其實這幾天里,丁宴沉有沒有幫她去聯系過穆斯年,她的心里其實很清楚。

    聯系過了,只是誰也聯系不上他,而已。

    但是她相信,穆瑞陽和安初應該是聯系得上他的,但是他們好像沒有要幫自己去聯系的意思。

    甚至,在自己的父親去世之後,他們甚至都沒有出現。

    花未眠忽然覺得很可笑,可是卻不是真的笑得出來,她也不會哭。

    丁桑最怕看到她露出這樣一幅表情了,握著她的手,擔憂不已︰“眠眠,不要這樣,我怕看到你這樣。”

    好像看到了十歲時的她,絕望、孤單,不讓任何人走進她的世界。

    “不是還沒到明天嗎?也許明天就能聯系上了,不要擔心……”

    丁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安慰,還有什麼能給自己最好的朋友。

    花未眠轉頭看了她一眼,勉強一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徹底沙啞的︰“我沒事,真的。”

    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一定會等到他回來。

    我想問問他,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呢?為什麼你明明是在為我好,最後卻還是傷我這麼深呢?

    花未眠的心底仿佛有把刀在割,一刀又一刀,將她的心割成血淋淋的一塊一塊。

    她想拼湊回去,可是那麼那麼低痛,痛到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拼湊。

    ——

    花擎天的葬禮舉行的很順利,很多花未眠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都來參加了,他們都叫她要堅強。

    花未眠沒有回應任何人,只是對每個前來悼念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性的人都能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悲哀,冷漠的人只是來走個過場。

    花未眠心中有數,哪些是真的來悼念的,而哪些……是來看笑話的。

    安初和穆瑞陽最後才到,祭拜了花擎天之後也沒說什麼,看了花未眠一眼,轉身就準備走人。

    而花未眠在那一刻開了口,叫住了他們,那一天之內,她第一次開口。

    許是因為一直沒說話,一天又沒吃什麼東西,她一張口覺得自己喉嚨痛得厲害,甚至有一股血腥味冒了上來。

    安初看她臉色慘白,心里了,蠕動了幾下嘴唇,最後卻還是沒說什麼。

    倒是一向不怎麼說話的穆瑞陽,上前安慰了幾句。

    花未眠輕輕地笑了下,就在花擎天的棺木之前,在靈堂之上,問穆斯年的父母,“你們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

    她不是傻子,這對長輩是不是喜歡自己,她其實能感覺到的。

    以前裝傻,只是覺得,自己嫁入那個家庭了,就要學著去適應,去改變。

    不是每個人,都會遷就你,縱容你。

    這個世上,能對你好的人,除了你的父母,也許……就沒有了。

    但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爸爸,沒有媽媽,這個世上會對自己好的人,全都不再了。

    曾經想過,等自己嫁了人,一定要和公公婆婆處好關系,這樣的話,自己就有兩個爸爸,兩個媽媽了,那就有更多的人疼愛自己了。

    但是顯然的,自己想錯了。

    安初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轉頭看別處了。

    所以,花未眠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很平靜地問︰“你們心里,是不是有合適的兒媳婦人選?”

    其實有一次,她看到過了,安初和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手牽著手逛街,那般親密。

    她們的笑容深深地刺激到了花未眠,她知道,自己和安初,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安初知道她肯定是看到過什麼才會這麼問,也就干脆不遮遮掩掩了,反問道︰“如果我說有,你是不是願意和斯年離婚?”

    離婚!

    花未眠差點站不住,腳下一軟,癱在了後面丁桑的懷里。

    丁桑這會兒也忍不住了,剛剛看到他們那麼冷漠她就想出來罵人,是花未眠攔住了她。

    此刻花未眠渾身都沒力氣,她還會忍耐麼?

    “要眠眠和穆斯年離婚?哈——”她冷笑著,眼神凶狠地瞪著安初,“真是搞笑!現在是舊社會嗎?兒子和兒媳婦離不離婚,還要做父母的來插手!”

    安初是十分要面子的人,當然不會在靈堂上和丁桑一樣說話很大聲,她只是有些埋怨地看了丁桑一眼,“桑桑,這你就不懂了,孩子還小,有些事情不懂,自然要聽聽我們過來人的意見。”

    “你們過來人的意見?”丁桑笑得更加冰冷,對著花擎天的遺像鞠了一躬,說道︰“伯父,為了眠眠,只好打擾你了,對不起。”

    話音落下,她再轉過來對著安初,“你的意見就是要眠眠和穆斯年離婚?你問過你兒子的意見了?他願意離婚?”

    “只要眠眠願意,斯年那邊不是問題。”

    安初的態度很堅決,堅決得讓花未眠心寒不已。

    自己到底是嫁入了一個什麼樣的家庭?為什麼自己的婆婆會如此地厭惡自己?難道只是因為自己不會生孩子嗎?

    她不說話,其實是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怕自己一張口就會吐出來!

    丁桑也是惱火至極,如果對方不是比自己年長的長輩的話,她肯定沖上去打人了!

    “你們穆家真是無恥之極!眠眠的父親屍骨未寒,你們竟然在靈堂之上就說要她和穆斯年離婚,也不怕半夜招鬼!”

    安初臉色一變,匆匆看了花擎天的遺像一眼,連忙拉著穆瑞陽準備走。

    丁桑想攔,但是花未眠卻忽然捂著嘴跑開了。

    “眠眠!”

    沒辦法,她只好去追花未眠了。

    ——

    醫院。

    看著病床上那個臉色慘白的人,丁桑心疼得都在滴血了。

    在這個該死的節骨眼,居然檢查出來花未眠懷孕了!

    這原本是一個好消息,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安初和穆瑞陽明顯是不喜歡花未眠這個兒媳婦的,可是如果他們知道她懷孕了的話,可能會為了孩子而留下她。

    但是這樣的話,對花未眠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最重要的是——

    醫生說,花未眠的體質太差了,最近這幾天又情緒波動得這麼厲害,根本就不適合繼續孕育下去。

    丁宴沉和陸向南趕到的時候,花未眠還沒有醒,躺在病床上,安靜得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毫無血色。

    如果不是知道她還活著,他們幾個人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三個人輕手輕腳地轉身出了病房。

    “聯系上了斯年的一個上級,他說斯年在大西北那邊進行一個秘密演練,那破地方沒有信號,所以根本聯系不上。”

    “那就派人過去通知啊!”

    “封閉式訓練,外面的人進不去!”

    “陸向南你和老娘開玩笑呢!”丁桑一聽這話馬上就火了,“進不去你就給我沖進去,沒看到眠眠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陸向南好脾氣地抱住她,“已經派人過去了,但是到那邊也要好幾天,等通知到了,斯年再趕回來,沒這麼快的。”

    他說得很委婉,丁桑也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穆斯年要過幾天才回來,就看這幾天,花未眠能不能熬過去了。

    “我這幾天都看著眠眠,不讓她出去,也不讓別人見她。”

    丁宴沉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卻在這個時候,低聲說了句︰“我想她撐不到斯年回來了……”

    她的狀態這麼差,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逼迫。

    而這幾天里,不會平靜的。

    穆家肯定很快就會知道他們派人去通知穆斯年了,安初會在這幾天里,逼著花未眠和穆斯年離婚的。

    而李欣這兩天,似乎也動作極大,以花未眠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反抗得能力。

    “那怎麼辦?”

    丁桑都急死了,丁宴沉卻依舊是一副慢悠悠的狀態,“沒辦法,只能靠未眠自己撐過去,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可……”

    陸向南拍了拍她,柔聲道︰“乖,多陪陪她,不要讓她胡思亂想。”

    丁桑無奈點頭,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聲道︰“對了,醫生說眠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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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7:27:50 |只看該作者
第146章︰愛是一種罪(30)

    丁宴沉原本正轉身準備離開,一聽到這話,差點腳下一個趔趄。

    陸向南也是撐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丁桑。

    有關于花未眠身體不好,有可能不能懷孕這件事,他們是知道的。

    所以,現在丁桑突然說出花未眠懷孕了,他們自然是覺得十分驚訝。

    “桑桑,你確定?”

    丁桑白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我不確定,但是醫生確定。”

    陸向南一笑,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

    兩人這種時刻的卿卿我我,可把丁宴沉刺激得不輕,若不是他還尚存幾絲理智,此刻非把丁桑拉過來揍一頓不可。

    “那未眠知道這件事嗎?”某人的語氣有些僵硬,畢竟還處于生氣之中,忽然要他轉換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丁桑搖頭,“眠眠還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不要讓她知道,所以才先和你們商量。”

    兩個男人忽然又都靜默了下來,一起陷入了沉思。

    丁桑也不再繼續說話,等著他們給出意見。

    良久,陸向南才說︰“還是讓她知道吧,現在她這麼傷心絕望,也許孩子能給她一些力量。”

    丁宴沉也點頭表示贊同這個建議,“讓她知道吧。”

    于是丁桑點頭,說︰“好,那等她醒來,我再告訴她。”

    ——

    花未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眼神有些呆滯,醒來也沒有立刻起床,只是睜大眼楮看著天花板。

    丁桑轉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眠眠,你醒了?!”

    花未眠點了下頭,而後轉過來看著她,聲音沙啞地問︰“我現在在哪?”

    “醫院。”丁桑上前一步,在床沿坐了下來,握住了她的手,“昨天你暈倒了,醫生說你身體很差,需要靜養,所以就先住院了。”

    花未眠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像是有些反應過來,“那我現在可以出院嗎?”

    丁桑搖頭,“不可以眠眠,你要住在這里。”

    一來,住在這里可以幫助她養好身體;二來,住在這里,也可以防止安初他們這些人的騷擾。

    現在的花未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彪悍的花未眠了,她現在經受不起任何一點打擊、逼迫,她需要好好的,安安靜靜地休養。

    但是花未眠顯然是不知道丁桑心里所想,搖了搖頭,輕聲而無力地說︰“桑桑,我想出院,你去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好不好?”

    丁桑看著她,還是那個答案︰“不好,眠眠,你要聽話。”

    花未眠閉了閉眼楮,自己掙扎著要坐起來,丁桑連忙一把按住了她。

    “眠眠,不要亂動,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花未眠一怔,抬頭困惑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有些遲疑地問︰“什麼叫我現在……不是一個人?”

    “眠眠,你懷孕了,你肚子,現在有一個小生命。”

    丁桑說得很慢,很溫柔,生怕大聲一點,都會嚇到那個已經有些呆滯的人。

    但是花未眠像是沒聽懂似的,又問了一遍︰“我……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你懷孕了啊眠眠。”

    懷孕了……

    在這種萬念俱灰的時刻,她居然該死的懷孕了!

    不是說她不會懷孕的麼?不是說她身體不好麼?怎麼現在又突然懷孕了呢?

    花未眠現在是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只是木著一張臉,躺在那里。

    丁桑就坐在她邊上,有些擔心又有些欣喜︰“眠眠?”

    “桑桑——”

    “嗯?”

    “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我,但是可不可以……換個方式鼓勵我堅強呢?”她慢慢地抬頭,看著丁桑,眼眶紅得也不像話。

    丁桑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以為自己是騙她的!

    “眠眠,我沒騙你,你是真的懷孕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叫醫生來!”

    “醫生肯定也和你們一伙的啊。”

    花未眠笑笑,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感激,同時——也多了一分自嘲。

    你是有多沒用呢?要你的朋友如此花費心思去鼓勵你勇敢地活下去?

    丁桑急的不行,還真的去叫來了醫生!

    但是不管醫生還是丁桑說什麼,花未眠都不相信,她只是笑笑,表示知道她們是好意。

    丁桑無奈了,只好給陸向南打了電話,後者匆匆趕來。

    “吶,眠眠,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問向南,昨天晚上我還和他說你懷孕的事!”。

    花未眠看了陸向南一眼,笑而不語。

    陸向南則是扶額,無奈地睨了旁邊的丁桑一眼。

    這笨姑娘,她這麼說,花未眠還會相信自己的話啊?再說了,花未眠應該是本來就不相信他的話!

    陸向南叫了醫生出去,沒一會兒,兩人都回來了,手里拿了一張紙,“喏,看看吧,這東西總不是說偽造就偽造的,再說時間還是昨天晚上的。”

    花未眠有些不解地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說︰“這是什麼?我看不懂啊。”

    “……”

    陸向南差點沒暈倒!他果然是高估了這孩子的智商啊!

    一旁的醫生連忙上去解釋,“你看這里,這就表示你懷孕了啊!”

    到了這份上,花未眠也已經是半信半疑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問︰“我真的懷孕了嗎?”

    三個人齊齊點頭,就連剛剛到的丁宴沉也在門口回答她︰“是啊!你要是再不相信,我們就要考慮是不是該去撞牆了!怎麼可信度這麼低呢?”

    花未眠沒有被他的冷笑話逗笑,而是瞪大了眼楮,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怎麼可能突然就有個孩子在里面了呢?是自己和穆斯年的孩子啊……

    一想到孩子的父親,她頓時又覺得心酸不已。

    好在這會兒人多,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得十分明顯。

    其他人也盡量哄著她,逗她笑,不讓她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

    接下來的幾天還算平靜,安初他們雖然知道花未眠在醫院,但是並沒有來看她。

    那天丁桑和她一起下去逛逛,畢竟每天呆在病房里,也不好。

    沐浴著久違的陽光,花未眠終于露出了這些天來,難得的笑意。

    丁桑看她心情好,才敢小心翼翼地問︰“你都不問問這些天穆斯年的情況嗎?”

    花未眠低頭整理衣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笑著,“問什麼啊,你們都在為我著急吧?”

    “眠眠……”

    “我沒事的。”花未眠拍拍她的手,“像你說的,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真乖!”丁桑像是哄孩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所以說你要多吃點,要多好好照顧自己和寶寶!”

    “好。”

    她們身邊走過的一個年輕女孩子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用十分詫異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就笑得意味深長,走開了。

    丁桑和花未眠徑自在聊著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直到——

    安初的到來!

    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人,也刻意挑了花未眠一個人在病房的時間。

    花未眠倒也不是很奇怪,穆家在這個城市里也是有頭有臉的,想要進來這里,並且知道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並不難。

    只是,面對安初,她忽然不知道該叫什麼了。

    叫‘媽’?

    現在就算她願意叫,安初估計也不願意聽吧!

    叫‘阿姨’嗎?

    可是她和穆斯年還沒有離婚啊!這麼叫不合適啊!

    所以,她只好笑笑,叫安初坐。

    安初沒有坐,看著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眠眠,我挑這個時間,就是不想拐彎抹角,有話我就直說了。”

    “好。”

    花未眠是笑得很得意,她以為自己會聲嘶力竭,可是卻如此平靜,平靜得讓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安初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改變自己來這里的初衷,狠心說道︰“我知道你懷孕了,但是我不相信你懷孕了。”

    花未眠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咬牙忍住了。

    “你的身體不適合懷孕,甚至可以說是不能懷孕,怎麼可能剛好在這個時候懷孕了呢?眠眠,你不能用這種方式,女人如果用孩子留住婚姻,是最悲哀的!”

    花未眠覺得自己喉頭堵著一口血,如果自己開口的話,血肯定會噴涌而出。

    她只好低著頭,聲音里都是顫抖︰“您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眠眠,不是我不信你,而是這個謊言太假了,如果我信了,那我就是傻瓜!”

    “那您是想我怎麼樣?”

    “和斯年離婚!”

    “如果我說不呢?”她抬頭,好笑地看著對面的人。

    同為女人,何苦如此為難?

    安初咬咬牙,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和斯年離婚,那我就告訴斯年,向隨雲和那個孩子的死,和你有關!”

    “他不會信。”

    “如果是別人說,他肯定不會信,但如果是我說,他會信,因為我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安初顯得很有底氣,“而且,和你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對她們下手,也不奇怪。”

    花未眠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最悲哀的事,莫過于當你跌落谷底,有人繼續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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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發表於 2016-10-5 17:29:29 |只看該作者
第147章︰愛是一種罪(31)

    安初見她一直不說話,還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言語嚇到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了起來。

    “眠眠,看在我們也曾是婆媳的份上,只要你同意和斯年離婚,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呢?”花未眠笑著抬頭問,臉上的表情淡如水。

    安初睨了她一眼,“就算你是真的懷孕了,我也不相信這個孩子是斯年的,所以——我只是不想我的兒子,幫別人養孩子。”

    花未眠驟然冷笑了起來,“夠了!”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婆家,居然會懷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們家的!

    “放心,不管你信不信這個孩子是你兒子的,他都不會和你們穆家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不止安初夠了,自己也夠了!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那個自己一心一意等著的人,還沒有回來。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回來,她也知道他如果得知一切,一定會心疼自己,會維護自己。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受傷之後去安撫就能完好如初。

    至少,她不能了。

    安初盯著她,眉頭皺了起來,“眠眠,如果你不喝斯年離婚,你要怎樣保證孩子生下來之後和我們穆家沒有關系?”

    她還在咄咄逼人,好像只要花未眠不同意和穆斯年離婚,她就不會離開。

    花未眠頭痛了起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一手捂著自己的頭,一手扶著病床的護欄,低聲地叫︰“桑桑,桑桑——”

    丁桑還在回病房的路上,離得還有些遠,所以此刻,聽不到花未眠的呼叫聲。

    安初看她雙腿軟,似乎馬上就要摔倒了,就走上去看了看。

    花未眠頭痛得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只是憑借本能伸手抓住身邊的人,“救我……”

    安初被嚇了一跳,用力地甩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

    而也是因為她這一甩,將原本就重心不穩的花未眠甩到了一邊,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一股尖銳的同意至花未眠的小腹處散開來,痛得她竟然比剛剛清醒了幾分。

    吃力地睜開眼楮,看到的是安初厭惡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她想求救,可是心底卻那麼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開口了,這個人,也是不會救自己的。

    不會。

    丁桑恰巧在這個時候推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未眠,還有她身體下面那一灘刺目的血紅。

    “眠眠——!”

    驚呼了一聲,她朝著花未眠沖了過去,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眠眠,哪里痛?”

    花未眠閉著眼楮,呼吸急促得如同瀕臨死亡的人。

    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蠕動著嘴唇,不出聲音,丁桑只好靠唇形去辨別她到底在說什麼。

    肚子痛,孩子……

    安初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了,在丁桑朝著外面喊人的時候,她猛然清醒過來,而後拔腿就轉身跑了。

    丁桑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去追了,看著懷里的人,她心里已經痛得要滴血了。

    這一次,眠眠要怎麼辦?

    ——

    一切,來的措手不及。

    丁宴沉和陸向南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一起看著坐在床邊一直沉默不語的丁桑。

    她在自責。

    從醫生宣布花未眠流產的那一秒開始,丁桑就陷入了無底的自責之中。

    她說,如果自己不留下花未眠一個人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生。

    丁宴沉不知道怎麼勸自己這個妹妹,陸向南的安慰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花未眠從手術室出來之後,丁桑也就再沒說過一個字。

    只是,在他們說出穆斯年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時,丁桑微微地抬了下眼皮,而後卻是更傷心地低頭看著花未眠。

    現在回來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你不在;她最痛的時候,你仍然不在。

    那麼,穆斯年你告訴我,你現在回來,還有什麼意思呢?

    ——

    花未眠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醒來的時候她幾乎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到底是哪年哪月。

    病房里,那三個人依舊都在——丁桑、丁宴沉、陸向南。

    她的目光,從三人的臉上依次劃過。

    而後,她發現,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不是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是穆斯年。

    他回來了。

    她以為自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一定會嚎啕大哭,亦或者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此刻,她是說不出話來,卻不是因為激動。

    而是因為,心死。

    一切都不是他的錯,可她就是無法再跨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孩子是不是還在自己的肚子里,她感覺得到,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

    丁桑見她醒來只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直不說話,不免緊張了起來,“眠眠,你醒了嗎?”

    花未眠點點頭,沖著她虛弱地笑了下,笑容之中,有晶瑩得淚滴悄然滑過她的眼角,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丁桑迅轉頭不敢再看著她,而後跑出了病房。

    陸向南也跟著出去,丁宴沉緊隨其後。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穆斯年和花未眠兩人。

    她在哭。

    無聲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人,穆斯年束手無策,看著她,除了心疼,也只能心疼。

    “眠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花未眠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只是一直盯著天花板,任由眼淚模糊自己的視線,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身邊的人還在一直和她說話,起先她是聽得見的,後來干脆是聽不見了,耳邊只有虛幻的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爸爸媽媽好像都在耳邊,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她握緊了雙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最後她只能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其余三人看到穆斯年挫敗地從病房里走出來,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是的,病房里的那個人,拒絕一切和外界的交流。

    這一點,其實他們早就猜到了,卻一直不敢去面對。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丁宴沉低聲問穆斯年︰“她什麼都不願意和你說嗎?”

    安初再她摔倒之前到底和她說了什麼,丁桑也沒有聽見,而花未眠到底是自己摔在地上的,還是被安初推到的,丁桑也沒有看見。

    穆斯年從安初那里得來的答案,自然是花未眠自己摔在地上的。

    其實始作俑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殘忍的結果。

    “穆斯年——”丁桑忽然開口叫他,那樣的神情,使得丁宴沉和陸向南都同時皺了眉頭。

    果然,丁桑要說的是︰“你放過眠眠吧,你的愛她要不起,你們穆家她也高攀不起,如果真的愛她,就放了她吧。”

    穆斯年不說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眸色在丁桑話音落下的瞬間,驟然轉深,深不見底。

    丁桑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她的聲音哽咽不已,“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萬念俱灰你知道嗎?你的愛,你們家的人,把她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桑桑……”

    陸向南拉著她的手,試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穆斯年卻淡淡開口︰“讓她說。”

    回來的路上,沒人告訴他到底生了什麼事,也沒人告訴他,為什麼要突然叫他回來。

    但是他已經猜到了,一定是自己心尖上的寶貝出事了。

    否則,不會是丁宴沉派人來叫自己回去。

    他也想過各種各樣不好的猜測,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他的父母,親生父母,在他與世隔絕的那段時間里,逼迫自己最愛的人,使得她變成了如今這個令人心疼的模樣!

    丁桑說,自己的愛,花未眠要不起,此刻他也在自嘲地想,自己的愛,是否已經成了一種罪?

    ——。

    喧鬧的城市里,總有幾間寂靜的咖啡廳,其中一張靠窗的桌子,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叫古少成。

    女的,叫李欣。

    兩人一同舉杯,臉上笑容滿滿。

    “恭喜。”古少成收回杯子,說了句。

    李欣則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這一句是恭喜我,還是恭喜我們?”

    “你說呢?”

    “我覺得恭喜我們更適合。”

    古少成低頭看自己酒杯里的酒,淡聲︰“其實說不上我們,我和你,只是合作關系,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幫我報仇。”

    李欣點頭表示贊同,卻又忍不住問︰“我一直很好奇,你所說的報仇,對象是誰?到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古少成笑著搖頭,“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給自己招來殺生之禍,你說對不對?”

    李欣忽然心底一,覺得面前的人太過可怕。

    當初,是古少成先找的她,說要和她合作。

    當時她還半信半疑,直到那一日,看到花未眠帶著他來到花擎天的病房,她才知道,自己至始至終,都太小看了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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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發表於 2016-10-5 17:29:41 |只看該作者
第148章︰愛是一種罪(32)

    花未眠願意開口和穆斯年說話的那一日,天氣特別的好,醫院的上方,天空藍得不像話。

    丁桑看著那片萬里無雲,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陸向南,輕笑著說︰“我猜今天會有好事生,你信不信?”

    “哦?”陸向南也一笑,故意裝作好奇的樣子。

    “因為今天天氣很好,前幾天不是都下雨麼?”

    “你真的覺得今天會有好事生?”

    “對啊!雨過天晴懂不懂!”丁桑十分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眯著眼楮盯著天空,臉上的笑容更大。

    陸向南其實還行想說什麼,但是看她心情那麼好,他也忍住不說了。

    這麼多天都在下雨,今天終于放晴了,的確會讓人聯想到一切不好的都即將過去。

    可是,這天空…未免藍得有些過了。

    正所謂,過猶不及。

    他們去到病房的時候,花未眠正才吃穆斯年喂過去的飯菜,兩人看上去似乎已經和好了。

    但是,兩人之間,又好像怎麼看都覺得有嫌隙。

    花未眠雖然在吃穆斯年喂過去的飯菜,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他一眼,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不認識的醫護人員。。

    他給她喂飯菜是工作,而她吃下去,只是為了生存。

    人活在這個世上,只吃飯喝水,沒有任何激情,沒有任何波動的日子不是生活,那僅僅是生存。

    你活著,只是為了活著,並不是因為活著還有目的。

    丁桑忽然覺得不安,之前進門前的信誓旦旦都不見了,她轉頭看了陸向南一眼。

    陸向南也在看著她,眉目之間也隱隱有著不安。

    花未眠大概是感覺到了他們,抬起頭來,對著他倆笑了下,“桑桑。”

    丁桑走了過去,看她臉色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眼楮里,卻再也沒了色彩。

    她這些天都很平靜,然而,一個人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還那麼平靜的話,就顯得有些可怕了!

    尤其是如花未眠這樣的人,她不適合平靜!

    丁桑想看到她爆的樣子,但是不論他們說什麼,她都會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讓你無可奈何。

    就連穆斯年,這些日子,也好像忽然之間就滄桑了許多,根本拿花未眠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初來過醫院一次,明著是說來看花未眠的,但實際應該是想叫穆斯年回去。

    只不過,她那兒子,非但沒有讓她看花未眠,還很不客氣地連自己也不讓她見到。

    穆斯年見身邊的兩個女人在說說笑笑,完全無視自己的樣子,不得已,只好站了起來,和陸向南一起走出了病房。

    “怎麼,她都沒有和你說過話嗎?”陸向南低聲問他。

    軍長大人抬眸看了看不遠處,人來來往往,走得他都覺得有些頭暈了。

    旋即,他收回視線,淡淡看了陸向南一眼,“你覺得她會和我說話麼?”

    “其實這一切也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

    穆斯年不說話,他相信,花未眠也明白陸向南剛剛說的,但是明白不代表接受。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她父親的死,我找醫院問過了,院方說那個古少成接手之後,就不知道了,所以關于病情,還是要問古少成。”

    “他人呢?”

    “在國外。”

    “呵——”穆斯年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之前攻勢那麼猛烈,我不在的日子里,非但沒有趁虛而入,反而鬧出這麼多事情來,現在又去國外,真是有趣。”

    “你懷疑你岳父的死和那個古少成有關。”

    “不是懷疑。”軍長大人的口氣十分篤定,“是百分百肯定。”

    陸向南隨即眯了眯眼楮,“好,我知道了。”

    “向南——”

    “嗯。”

    “叫宴沉去查一下那場火災,盡快找到向隨雲。”

    陸向南沒有一絲的驚訝,“我還以為你相信她已經死了。”

    穆斯年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以為我智商和你一樣。”

    中槍了!

    想了想,陸大公子心里還是不爽,就說︰“我智商是不高,但是只要能讓我家桑桑理我就可以了!”

    穆斯年往病房走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這廝千刀萬剮!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不是明白著戳痛軍長大人的痛處麼!?花未眠這幾天可壓根沒有正眼看過他呢!

    兩個男人正在外面互相用眼神廝殺,病房的門忽然從里面開了,丁桑走了出來,看了穆斯年一眼,說︰“眠眠找你。”

    穆斯年眼底明顯有亮亮的光,但很快就又滅了。

    這個時候她找自己,斷然是不會有什麼好的事的!

    陸向南也是心里一緊,因為看丁桑的表情就知道了,花未眠找穆斯年,也許……

    但不管怎樣,穆斯年是一定要進去的。

    門剛關上,丁桑也正準備朝著陸向南走去,手上捏著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她一看,是丁宴沉的號碼。

    她抬頭,看了陸向南一眼,沒接。

    陸向南也從她的這一眼里,知道了打來電話的人是誰,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拿過丁桑手里的手機,接了起來,但里面說話的人,卻不是丁宴沉,而是上官如雪︰“桑桑?”

    丁桑一下訝異,還是沒說話。

    那邊的人有些遲疑地又叫了一聲︰“桑桑,你在聽嗎?”

    “嗯。”丁桑這才不客氣地回了一聲,反正兩人上次已經鬧翻了,再繼續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而且,她恨極了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樣子!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歡這個女人!

    “桑桑,你現在有空嗎?”

    “有事?”

    “宴沉他的腿受傷了,但是他現在在家里,不肯去醫院。”

    丁桑心里有了輕微的動搖,嘴上卻說︰“他不去醫院你可以叫醫生去家里啊,難道以你丁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叫個醫生去家里還辦不到嗎?”

    上官如雪默了默,卻還是那麼客氣,“桑桑,你回來勸勸他吧,你大哥比較聽你的話。”

    “不敢。”丁桑冷笑,“二哥等會兒就回來了,你還是叫二哥想辦法吧!”

    “宴西回來了?!”

    上官如雪一下子拔高了聲音,那份激動令正準備掛電話的丁桑心中猛然一震,似乎預感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二哥回來,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上官如雪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機,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丁桑看了陸向南一眼,後者抬抬下巴,示意她繼續問。

    “你和我二哥,沒有見過面吧?”

    “桑桑,宴西是今天回來嗎?”

    丁桑不明所以,“上官如雪,你這麼關心我二哥干什麼?你和我二哥什麼關系?”

    “我們以前就認識。”那邊的人聲音輕輕的,卻帶著幾分滿足。

    丁桑默了,她突然不明白了。

    隨後,上官如雪在那邊,就掛了電話。

    “誒,她說和我二哥以前就認識,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我二哥一直在國外啊!”

    “難道你認為上官如雪從來沒出過國?”陸向南一臉的玩味,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繼續反駁。

    丁桑卻愣了愣,然後才說︰“不是我認為,而是她和我說的,在大哥帶她出國之前,她從來沒有出過國。”

    “你信了?”

    丁桑挫敗地點頭。

    對于以前上官如雪說的話,她一直都很相信的。

    因為以前不知道她的柔弱是裝的,因為以前不知道,自己那麼放不下那個不該愛上的人。

    陸向南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傻瓜。”

    丁桑苦笑,“是啊,我也覺得我好傻。”

    ——

    外面氣氛有些訝異,病房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穆斯年進去之後,花未眠就一直沒有說話過,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

    “眠眠?”

    花未眠像是被驚到似的,忽然抬頭看過來,眼中充滿了詫異。

    穆斯年被那一瞬間的目光深深刺痛,遍體鱗傷!

    “坐啊。”她笑笑,那樣地溫柔,好似所有的稜角,在這些天里,徹底被磨平了!

    穆斯年慢慢地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微微一低頭,就看到了她手里捏著的那份東西——

    離婚協議書。

    他不言不語,只是緊緊地盯著那五個字,心中翻江倒海,所有的血液都往頭上沖去,眼前漸漸的,就模糊不清了。

    花未眠看著他,輕聲地說︰“我叫你進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穆斯年還是不說話,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

    花未眠不急也不惱,靜靜地看著他,而後將離婚協議書遞到了他的面前,說︰“穆斯年,我們離婚吧。”

    他像是被嚇到一般,猛然抬頭看她,眼中光芒大盛。

    “怎麼了?”

    “眠眠……”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說話也很慢很慢,“你剛剛……說什麼?”

    花未眠眼中光芒鎮定如初,一字一頓,清晰無比,“我說,我們離婚吧。”

    痛。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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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7:29:54 |只看該作者
第149章︰愛只一種罪(33)

    穆斯年久久都沒有說話,甚至,都聽不到他在呼吸。

    花未眠倒不緊張,當你意念堅定,為了完成那一件事,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時候,你就不會有任何的緊張和不安。

    因為你知道,你一定辦得到!

    “我知道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並非你所願,如果你早知道,或者你在我身邊,一定會阻止這些事情的生。”花未眠坐在那里,靜靜地說著,“但是,這個世上最奢侈的就是如果,它不存在。”

    因為沒有如果,所以我們都在承受苦果。

    親愛的,請你放了我吧。

    穆斯年的視線之中有了動搖,他看著她,聲音虛渺得像是來自天際,又仿佛是花未眠自己出現了幻覺,那般地不真實︰“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嗎?”

    “好。”花未眠回答得干脆利落。

    然,她越是這般大方,穆斯年的心底,就越是劇痛!

    他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堅定,感覺到了她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他想抓住,可是伸出去的手,卻根本觸踫不到她半分。

    眠眠,眠眠……

    我弄丟了那個青春活力的你,所以注定此刻溫柔端莊的你不屬于我嗎?

    ——

    丁宴沉的腳確實受傷了,不過只不過是大拇指腫了,雖然有些嚴重,但並不會危及生命。

    丁桑和陸向南到家的時候,某人正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蹦。

    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丁宴沉本能地抬眼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丁桑和陸向南詫異不已的目光。

    于是,他幾乎是依靠本能,轉身就想逃回樓上的房間,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只不過,人在慌亂的時候,就會腦子不好使。

    可憐的丁老大忘了自己的腳受了傷,轉身想也沒想,就用受傷的那只腳踩地,試圖回房。。

    那一瞬間的痛,讓他忍受不了,猛地就把那只腳收了回來,然後雙手緊緊捂住。

    金雞獨立的姿勢做得很標準!

    丁桑本來還只是詫異,此刻卻根本就忍不住了,笑得幾乎是前俯後仰!

    一旁的陸向南也不客氣,他不但一邊笑,還一邊緊緊地抱著丁桑,雖然明著是在扶住她,但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兩個男人心里都心知肚明。

    丁家的下人也很想笑,但丁宴沉的目光像是要殺人一樣,他們就只好憋著。

    上官如雪不知道是從哪里出來,不解地問︰“怎麼了?”

    站在樓梯上的某人不爽地冷哼了一聲,“誰讓你把他們叫回來的?”

    上官如雪看了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總是這樣,習慣性柔弱,讓人忍不住繼續去苛責。

    何況,她現在有孕在身,丁宴沉根本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丁桑看著自己的大哥對著自己的大嫂明明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冷笑,“倒是沒人叫我們回來,只不過這里是我家,我帶男朋友回來,有什麼不可以麼?”

    丁宴沉最氣她這幅頂嘴的樣子,目光凌厲地瞪了過來,正要開口說話,門口有聲音飄了進來,“怎麼一回來就聽到你們在吵架?”

    眾人齊刷刷地把眼神轉了過去,門口站著的人,是丁宴西,丁家的二少。

    丁桑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二哥,你回來了?!”

    “不然你以為你面前站著的人是誰?”丁家二少挑了挑眉,笑容之中有著寵溺。

    丁桑立刻告狀,“二哥,大哥欺負我,你快幫我做主!”

    丁宴西笑著捏了捏自己妹妹的臉,又看了旁邊的陸向南一眼,“你還需要二哥為你做主?不是有人會為你做主的麼?”

    “我就要二哥你給我做主!”丁桑干脆耍賴,一副你不給我做主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

    丁宴西無奈地搖頭,抬頭對上自己大哥的視線,笑問︰“大哥,你真欺負桑桑了?”

    丁宴沉嗤了一聲,“你信她的話?小心明天的天陽從地上出來。”

    “哈哈——”丁家二少笑了兩聲,隨即視線終于轉到了上官如雪的臉上。

    從他進門的那一秒開始,上官如雪就完全石化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直盯著他看,像是不相信出現在面前的人是他似的。

    “好久不見。”丁宴西對著她微微笑,那樣恰到好處。

    上官如雪唇瓣顫抖,雙手緊緊地握著,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讓自己倒下!

    “宴西……”

    “大嫂。”

    兩個字,堪比利劍。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等著你,卻不得不成為你的大嫂。

    你已歸來,相隔幾步,卻遙不可及。

    丁桑看著這一幕,一句話不說,心底卻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再看旁邊的陸向南,卻好似一點也不奇怪,更好似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

    丁桑于是在心里決定,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審問’一下這個叛徒!如果他早就知道餓了卻不告訴自己,非宰了他不可!

    其實丁桑不知道,此刻的陸向南有多麼不安。

    這里有五個人,他自己、丁桑、丁宴沉、上官如雪、丁宴西。

    這五個人中,有一個總要出局的。

    兩女對三男,自然是有一個男人要出局。

    而他心里清楚,丁桑的心,現在還在丁宴沉身上,否則剛剛不會找借口要回來。

    至于上官如雪,她的心在誰身上,更是一目了然。

    只是丁家的兩個男人都太深沉,深沉到讓人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喜歡誰,在乎誰。

    陸向南不禁在心底暗暗苦笑,若不是他們的深沉,也許自己連這些天的幸福都沒有。

    那個叫丁桑的女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麼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是多麼地想,一閉上眼,再睜開,就已經和她天荒地老。

    ——

    穆斯年從醫院出來,不知道去哪,車子在路上轉了幾圈,最終還是回到了穆家。

    事情總要說清楚的,自己的父母,不可能永遠不面對的。

    安初和穆瑞陽原本正要出門,他們也沒想到穆斯年會回來,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安初差點就尖叫了起來。

    穆斯年靜靜看著面前的兩人,輕聲開口︰“爸、媽。”

    穆瑞陽點了下頭,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麼快給予反應。

    而安初則是直接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斯年!斯年!”

    穆斯年站著不動,任由她抱著自己,任由她將眼淚擦在自己的衣服上面。

    安初也是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現自己的兒子似乎對于自己的激動,並沒有給予多大的反應,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她。

    “斯年,你怎麼了?”她有些不安的問,眼神也有些閃躲,

    穆斯年抿了抿唇,開門見山,“媽,眠眠的孩子是我的。”

    安初最怕的就是他說到孩子這件事,她其實並不是記不清楚,只是不敢承認。

    她的腦海中,一直徘徊者那天的那些畫面。

    花未眠低聲的呼救,神志不清中抓著自己的手,而後自己甩開了她。

    “有什麼事,進屋在說吧。”一家之主的穆瑞陽,淡淡開了口。

    穆斯年一點頭,率先朝著屋里走去,步伐不急不緩。

    安初站在原地,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看了看身邊的丈夫,低聲而壓低地說︰“怎麼辦,怎麼辦……”

    穆瑞陽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進去說吧。”

    進了屋,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安初和穆瑞陽坐一邊,穆斯年一個人做一邊,面對面。

    安初有些緊張,開口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斯年,媽那個時候太害怕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甩開眠眠,孩子、孩子的事……”

    “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你認為眠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穆斯年抬頭,語氣之中沒有凌厲,但是有些壓迫感。

    安初低了低頭,試圖用沉默代替解釋。

    但穆斯年沒讓她得逞,直接說︰“媽,就算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不過我勸你,趁現在我還叫你一聲媽,就把事情都說了吧,我們之間,真的非要撕破臉嗎?”

    這麼多天,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想要見自己,想要和自己好好談談,他故意避而不見,不就是想他們能想清楚嗎?

    可是,從今天的表現來看,他們還是冥頑不靈!

    “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們見過誰,他們又對你們說了什麼,通通都告訴我。”

    “斯年……”

    “你親手殺死的是你的孫子!到現在你還在維護外人!眠眠現在要和我離婚,滿意了?”

    這麼多年來,安初和穆瑞陽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兒子,如此疾言厲色地對他們說話,甚至,是帶著恨意的。

    安初驚呆了,穆瑞陽也好半天都說不上話來。

    “居然懷疑孩子不是我的!還趁著我不在逼她和我離婚!”許是壓抑了太多天,此刻穆斯年也顯得有些激動,“那個時候她爸爸剛離世,她那麼傷心難過,我不在她身邊,你們非但沒有替我好好陪她,給她安慰,還……媽,你怎麼做得出來?嗯?”

    “斯年……”

    “呵——”穆斯年忽然又笑,那樣地蒼涼,“媽,如果我和眠眠離婚了,這一生,我都不會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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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發表於 2016-10-5 17:42:27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親愛的,離婚快樂(1)

    安初和穆瑞陽被穆斯年的話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夫妻倆對視了一眼,紛紛垂下視線。

    他們想過兒子知道了會埋怨他們,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穆斯年會說——

    “如果眠眠和我離婚了,那這一生,我都不會再娶別人。”

    陪我地老天荒的人若不是你,那我寧願孤獨一生。

    安初和穆瑞陽驚呆在那里,直到穆斯年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他們才恍然大悟般地站起來。

    “斯年!”安初一下子沖上去,拉住了穆斯年的手,極快地說著︰“斯年,是媽一時糊涂,你聽媽解釋啊!”

    穆斯年不說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背對著安初。

    安初繼續說道︰“那天眠眠的後媽李欣約我出去喝茶,帶了一個女孩子叫唐宛如,我看她乖巧聽話,而且言語之間都表露出對你很曖昧,我再一聯想眠眠和她後媽的關系,猜到李欣帶這個女孩子來見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拆散你和眠眠。”

    “然後呢?”

    “然後、然後……”

    安初著實不好意思說出口然後的事,畢竟李欣只做到這一步,後面的事,都是自己想出來自己安排的。

    比如那次自己和唐宛如出去逛街,那般親密,就是知道花未眠看到了他們,故意的。

    還有唐宛如和穆斯年的合照,其實是假的,是她找人合成的。

    穆斯年冷笑了一聲,“媽,你明知道李欣的目的,還要幫著她,告訴我,為什麼?”

    安初弱弱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很輕,“因為之前醫生說眠眠身體太差不適合懷孕,我和你爸都很想抱孫子了,所以……”

    “既然很想抱孫子了!那為什麼又懷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穆斯年覺得自己的喉頭現在就堵著一口血,很快就要吐出來了!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想的!

    一方面急著想抱孫子,這個他可以理解,畢竟他已經三十歲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轉頭又要懷疑自己名正言順的媳婦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家的呢?

    安初抿了抿唇,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不是說眠眠不適合懷孕嗎?我就懷疑她是假懷孕,所以才說了那些話,直到、直到……”

    “直到你推倒她,孩子流產了,你才相信她是真的懷孕了?”

    穆斯年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只要一提到這個孩子,就仿佛有把刀在割他的心。

    安初無奈地點頭,“當時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嚇壞了,所以眠眠拉我的手的時候,我只是本能地甩開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斯年,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這樣,我一定不會那麼做的,你要相信我啊!”

    穆斯年仰了仰頭,那種有心而的無奈使得他無力再去計較什麼,他只是靜靜地說︰“媽,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走到如今的局面,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

    會怎樣呢?

    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娶我心中的那個寶了。

    讓她一輩子自由自在,讓她永遠活潑快樂。

    也不願,將她綁在我身邊,看著她一日一日地枯萎,最後如此憔悴。。

    又或者,等以後她遇到了合適她的人,看著她開開心心地出嫁,看著她為別人穿上婚紗,我站在幾米之外,默默地送上祝福。

    這一生,你幸福,哪怕你只能在我心底,在我眼底,如此,也足矣。

    “斯年……”

    看著兒子往外走去,絲毫不回頭的模樣,安初還試圖去拉住他。

    然,身後的穆瑞陽卻突然站了起來,將她拉住,對著她搖了搖頭,“算了,讓他走吧。”

    “可是……”

    “現在拉住他,他也不會原諒我們的。”

    安初捂著臉哭了起來,她一心為兒子好,為何最終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

    那一晚,這座城市迎來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

    其實這個消息丁桑他們早就知道了,花未眠是不知道的,因為她整天呆在醫院的病房里,幾乎都不外出。

    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尤其是看她這些天過得這麼壓抑。

    但是丁桑他們沒想到的是,等他們晚上到花未眠的病房的時候,里頭已經沒人了。

    問了醫院的護士才知道,原來是穆斯年一早就將她接走了。

    “穆先生和他太太看上去都心情很好,說是要一起去吃晚餐,應該是和好了吧。”

    護士笑著說道,似乎是在羨慕。

    丁桑和陸向南對視了一眼,心中都驚訝不已。

    花未眠要和穆斯年離婚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尤其是丁桑,花未眠給穆斯年的那份離婚協議書,還是她幫花未眠準備的。

    至于陸向南,是在來的路上,丁桑終于忍不住,告訴了他。

    “早上還要離婚,這晚上就和好了啊?”

    “未必。”

    開車的某人意味深長地說了兩個字。

    丁桑也輕輕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也覺得應該不會,以眠眠的性格,和這些天遭受的這一切,她不可能輕易和穆斯年和好的。”

    “其實這一切也不怪斯年啊。”

    “為什麼不怪他?!”丁桑一聽到他還給穆斯年說好話,立刻就來氣了,“要不是當初他死纏爛打地娶了眠眠,眠眠如今能變成這個樣子啊?”

    陸向南哭笑不得,只好先摸了摸她的頭,撫平她的怒氣,“桑桑,話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怎麼說?”

    “如果斯年知道有這一天,他也寧願自己沒有娶過花未眠,他現在都誰都難受,比誰都疼。”

    他的父母做了這麼多錯事,回頭來,還能找借口說是為了他好,還能對他哭訴,求他原諒。

    花未眠是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磨難,但是她有丁桑,有他們這些關心她的人,還有穆斯年深深、深深的心疼和愧疚。

    唯獨那個男人,他什麼都沒有。

    陸向南和丁宴沉同是男人,要他們如女人一樣感性,說出一大堆安慰人的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們只會在穆斯年需要他們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站出來為他做事。

    所以,他所有的心思,都只能成為心思,而不能成為可以泄出來的情緒。

    他的難過,他自己承受。

    他的愧疚,他自己承受。

    他的無法割舍,也是他自己承受。

    丁桑嘆了口氣,“其實眠眠也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穆斯年,所以在離婚協議書上,她不要穆斯年的任何東西,她要求——淨身出戶。”

    “斯年不會讓她淨身出戶的。”

    他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哪怕她不要。

    因為那些東西,他還能塞給她,而他最想給,是塞不了的。

    他最想把自己給花未眠,可是她不要。

    ——

    山頂的餐廳今晚人特別多,大家都趕著來看流星雨,情緒都顯得很興奮。

    最佳的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坐著兩個人,和周圍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是以前,花未眠早就坐不住了,但如今,她卻很淡然,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已經不能影響到她。

    穆斯年坐在她的對面,翻開菜單,很認真地在看著,時不時對身旁的服務生說一句。

    “夠了吧?”花未眠終于開口問了一句。

    對面的男人輕輕抬眸,眼神切切,“好。”

    兩人相識一笑,而後穆斯年合上菜單,遞給了服務生。

    “兩位不需要來點紅酒嗎?今晚我們店的紅酒是免費的。”

    “免費啊?”

    沒想到是花未眠先接了服務生的話,臉上笑容那樣甜美柔和,“那來點吧。”

    說完,她還對著穆斯年,調皮地眨了眨眼楮。

    那一瞬間,對面的男人一個晃神,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她還是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什麼都不知道,遇事就咋咋呼呼,又小便宜也覺得十分開心快樂。

    可是再仔細一看,她眼底的色彩,卻分明不再亮麗。

    穆斯年心中大痛,面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他微微地笑,“反正要看流星雨,不如讓餐廳把燈光都滅了,我們燭光晚餐吧。”

    認識你許久,暗戀你十年,和你也結婚了,但我們卻沒有燭光晚餐過。

    不如在放手前,完成心中所想。

    花未眠點頭,“好啊。”

    穆斯年起身,走開了一會兒,然後很快餐廳所有的燈光就都熄滅了,有人經不住叫了起來。

    但隨即,就看到服務生拿著燭火,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然後將燭火放下。

    紅酒也送上來了,真正的燭光晚餐開始了。

    周圍的人似乎都忘記了他們是來看流星雨的,反而都專注認真地盯著他們兩人,眼中是羨慕、是祝福。

    “我們這樣……”花未眠拿著酒杯,一邊笑一邊說,卻忽然一下停頓,似乎情緒太過飽滿,要承受不住了。

    “嗯?”

    “我們這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準備待會兒簽字離婚的夫妻。”

    “的確不像。”

    因為我不想和你離婚啊!

    眠眠、眠眠,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啊?

    花未眠笑著低下了頭,努力眨眨眼楮,再抬頭的時候,眼中又是一片平靜,“來,干杯,祝我們離婚快樂。”

    聽過很多很多的祝福,唯獨沒聽過這一種。

    離、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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