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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春野櫻 -【小戶娘子有絕活(稼到好人家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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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00:27:05 |只看該作者
第9章(2)

    夏舞琴怎麼都想不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的順利。

    當賈永道跟她提起這個計劃時,她還認為他過於樂觀,可沒想到他不只順利的說服李氏為她贖身,周教傑還毫無異議的答應納她為妾。

    擇了個吉日,李氏以二百兩為她贖身,並帶著她回到周府做“先行教育”。其實她早就從賈永道那兒知道李氏為她贖身並讓她做周教傑的妾,是為了讓她用美人計鉗制周教傑,好教他本本分分,認認真真的為周家做牛做馬。

    為了收買拉攏她的心,李氏送了幾套珠寶瑪瑙的首飾給她當見面禮,接著又開出一些優渥的條件,開門見山的告訴她,只要她好好的“控制”著周教傑,就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相同的話,賈永道也跟她說了不少。

    賈永道說為了提早讓她離開千翠樓,就必須說服李氏出面幫她贖身,而讓她做周教傑的妾則是說服李氏的說詞。

    其實賈永道……喔不,薛意民的心思,她哪裡不懂?

    他穿越重生後搖身一變成了賈家貴公子,富貴榮華唾手即得,可她竟借了夏舞琴的身。雖說夏舞琴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但妓女永遠是妓女,再高級還是個妓女。

    她很清楚薛意民即使跟她糾纏不清,但最終不會給她一個名分,如今的她,不過是他用來交際的工具。

    她鐘佳綾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以為他能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殊不知她也早有盤算。

    如今他說服李氏為她贖身並給周教傑做妾,其實正合了她的意。對周教傑,她早有好感,雖說是做妾,但她相信以她的美貌及手腕遲早能將他收服,盡管如今秦又冬是正室,但只要她花點心思、耍點小心機,遲早能取代秦又冬的位置。

    賈永道打著如意算盤,要她助他並吞周家及周教傑的財產及田地,但她的算盤打得比他精。

    她要取代秦又冬的位置,成為周教傑的唯一。以周教傑的財力及能力,若能完完全全的掌握周家大權,不消多久時日必能成為拓城首富巨商。

    她不是笨蛋,與其幫那薄情郎,自己卻什麼都撈不到,她還不如將寶押在周教傑身上,將來穩坐周家夫人這個大位。

    不是她不顧舊情,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成了賈永道的薛意民,心中早已盡是算計,根本沒有情分可說,既然他不仁,她就不義,誰都沒得怨。

    夏舞琴在周府住了兩天後,李氏派了大轎將她送至城東的周宅。

    在門口等她的是周教傑,她下了轎,既沒看見奴僕,也門看見半個丫鬟嬤嬤。

    “周公子,”她深感疑惑,“這宅子就你一個人?”

    周教傑搖頭,“原本加上你該有五個人,可是現在只四個了。”

    她微怔,“少了誰?”

    “又冬。”他說:“因為你來,她搬到一館去了。”

    聞言,她一震。他的意思是因為他納妾,秦又冬便出走了?老天爺,這會不會太順利了?她還費心思索著要用什麼方法趕走秦又冬並取代她,沒想到知道她要來,秦又冬便先走了。

    她內心狂喜,幾乎想放聲大笑,但,萬萬不能。

    “怎會這樣?”她假意驚訝及內疚,“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姊姊她實在……”

    “罷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多余。”說著,他看她似乎沒帶什麼行李來,疑惑的問:“你沒有自己的東西嗎?”

    “有的,周夫人……喔,娘她給了我一個陪嫁的丫鬟,稍晚她就會把我的東西一起帶來。”

    那丫鬟名叫春香,是李氏指派來隨侍她的,但她知道春香根本是李氏的眼線,為了監控她並做回報。

    她不怕,一個丫鬟,她還搞不定嗎?

    周教傑領著她走進宅子裡,並帶她到為她另外准備的房間。

    “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寢室了。”他說,“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說。”

    “你事忙,不麻煩你,這宅子裡該有下人吧?”

    “這宅子裡是有下人。”突然,他們身後傳來花嬤嬤的聲音。

    夏舞琴轉過身,只見一個眼神及表情都極不友善的老婆子。她微怔,疑惑地問:“這位是……”

    “她是花嬤嬤,是我奶娘。”他說。

    聽說她是周教傑的奶娘,夏舞琴立刻綻放笑顏,討好地開口,“奶娘是嗎?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花嬤嬤毫不客氣,亦不領情,“別以為少奶奶走了,你就能在這宅子裡坐大,在我老太婆心裡,除了少爺外,主子只有一個。”

    吃了這一頓排頭,夏舞琴還真是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沉住了氣,沒表現出來。

    “奶娘,我不是來取代姊姊的,在這個家裡她永遠是大,我是小。”她委屈地說。

    花嬤嬤不吃她這套,哼地一聲,扭頭便走。

    “奶娘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他說。

    “不會的。”夏舞琴心裡不知已經殺了花嬤嬤幾刀,可臉上還是掛著溫馴的笑容,“奶娘是性情中人,我不會跟她計較,倒是你……趕緊把姊姊求回來吧。”

    周教傑沉沉一嘆,“再說吧,她若是如此不知進退,我也無可奈何。”

    夏舞琴故作無奈,幽幽一嘆。

    千翠樓裡,來了一位出手闊綽的客人——李發財。

    他一擲千金,面不改色,連著三天夜夜笙歌到天明,可樂歪了千翠樓的店主。

    這三天,千翠樓可說是精銳盡出,千翠樓最出色的姑娘輪番上陣伺候著。

    許多人都在猜測著這位豪氣客人的身分來歷,連幾乎天天往千翠樓跑的賈永道也不例外,幾次下來,憑著跟店主的好交情,他終於從店主口中得知李發財今年三十不到,來自西北,家裡以畜牧發家,後來跟人合資挖了幾座金礦,身家驚人。

    他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最大的興趣是游歷各地,尋找每一個發財的機會。此次來到拓城,見拓城是南北商隊最愛駐足且進行交易的地方,他便留下數日,觀察是否可從中覓到發財商機。

    得知李發財竟是如此身家驚人的富公子,見錢眼開、野心勃勃的賈永道自然不會放過跟這等“上上之人”相識的機會。

    於是,他拜托店主安排,讓他跟李發財來個不期而遇。

    這日,他拉了周教傑跟幾個生意上互有往來的朋友來到千翠樓,並情商周教傑將夏舞琴一起帶來。

    周教傑照他請托,將夏舞琴帶回了她熟悉的老地方。

    經店主安排,他們進了緊鄰李發財所在廂房的隔壁房間。

    他事前向店主打聽,知道李發財離開的時間,並要夏舞琴在李發財走出廂房的同時,唱起她最在行的島歌。

    夏舞琴這一唱,引來了李發財的注意——

    “咦?這歌是哪位姑娘唱的?”門外,李發財問著隨行的千翠樓掌櫃。

    “唱歌的是舞琴姑娘。”掌櫃回答之時,夏舞琴仍繼續唱著。

    “為什麼我來了數日,都不曾聽過這位舞琴姑娘?”李發財有點不悅。

    “李公子勿惱,舞琴姑娘已贖身從良,如今是拓城周家大少爺的妾。”掌櫃小心翼翼的解釋並賠罪。

    聽到這兒,賈永道假意打開廂房的門,一臉疑惑的看著外頭的李發財跟掌櫃。

    看見李發財,他差點兒倒退三步。這個人,人如其名,只一個俗字可形容。

    他一身金銀繡線縫制的寶藍色華服,腰上纏著數個綠到不行的翠玉墜子跟金腰鏈,脖子上也是粗如手指的金鏈,手上也是。穿金戴銀從前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形容詞,現在他知道什麼叫穿金戴銀了。

    這李發財年紀輕輕,但一個肥肚頂在前頭,給人一種腦滿腸肥的感覺。

    可盡管他長了個豬樣,家財萬貫卻是不爭的事實。

    “掌櫃的,這位是……”他故作好奇的問。

    “賈公子,這位是遠從西北來的李發財李公子。”掌櫃回答。

    “李公子遠從西北來到拓城,還真是好遠的一段路啊。”賈永道說著,連忙自我介紹起來,“在下賈永道,拓城賈氏票號的少東,不知李公子家裡是……”

    “喔,我家裡沒什麼,就是牲畜百萬頭,金山數座罷了。”李發財說話豪氣又簡單扼要,話鋒一轉,他問:“敢問剛才唱歌的是哪位姑娘?”

    賈永道一笑,“是我兄弟的如夫人。”

    李發財一臉好奇,“我走南闖北,還沒聽過這樣的曲兒。”

    “是嗎?”賈永道見機不可失,立刻邀請李發財加入他們,“若是李公子不嫌棄,不如加入在下跟幾位友人的聚會吧?”

    “不會打擾到你們嗎?”李發財客氣的問。

    “不會,我跟幾位兄弟都是喜歡交朋友的人。”賈永道迫不及待的邀請李發財進了他們的廂房。

    而當李發財進來時,幾人都被他滿身金飾玉墜耀得眼花。

    李發財一進廂房,兩只眼睛立即盯著夏舞琴,“這位就是方才唱曲的姑娘吧?真是國色天香,美如謫仙啊!”

    雖然剛才已從賈永道口中得知夏舞琴是他兄弟的如夫人,李發財還是毫無顧忌的當面誇贊著她。

    夏舞琴看著他,難掩嫌棄,但還是露出笑容,“公子過獎了,妾身愧不敢當。”她真是從沒見過這麼沒品味的人,活脫脫就是個沒水平的暴發戶。

    “姑娘,你能再多唱幾首曲讓在下一飽耳福嗎?”李發財提出要求,恍若忘了她是有夫之婦,而且她的丈夫就在現場。

    “舞琴姑娘,遠來是客,你就唱兩首歌讓李公子欣賞欣賞。”賈永道說著,看了周教傑一眼,像是在懇請他讓夏舞琴獻唱。

    周教傑微頓,若有所思,然後淡淡地說:“舞琴,知音難尋,你就為李公子唱兩首歌吧。”

    “好吧,那舞琴就獻醜了。”

    夏舞琴原是不樂意的,如今願意這麼做,全是為了討好周教傑。她心知賈永道跟李氏打著什麼如意算盤,李氏以為賈永道真心幫她,卻不知賈永道志在吞並周家及周教傑的一切,根本是狼子野心。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賈永道以為她會幫他吃掉周教傑的財產,殊不知她早已看穿他,知道他對她不是真心,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有朝一日她助他得到一切,他便會將她一腳踢開。

    與其如此,她不如牢牢的攫住周教傑的心,然後踢開擋路的秦又冬,等著坐上周家少奶奶的大位。

    喔,對了,待她實權在握,她一定要好好教訓花嬤嬤那個不長眼的老太婆。這些時日在周家,那老太婆每天給她氣受,給她排頭吃,還千方百計阻撓她接近周教傑。

    她都已經是他的妾了,可他卻還沒進過她的房間。

    問了他之後,他才說是花嬤嬤以死相逼阻攔著他。他說他自幼不得養母疼愛,是花嬤嬤將他教養長大,對他來說花嬤嬤不只是奶娘,而是娘親。

    他還安慰她,說他會慢慢跟花嬤嬤談談,總有一日,花嬤嬤會態度放軟並接受她。

    她才不相信那老太婆會態度放軟呢!她根本是秦又冬跟前的一條老忠狗,心只向著搬到一館住的秦又冬。

    不要緊,待時機成熟,看她怎麼修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

    心裡一面盤算著,夏舞琴一面唱了兩首台語歌討李發財的歡心。聽了她的歌,李發財心情大好,便跟賈永道等人暢談起來。

    閑聊之中,賈永道提起東北礦區的事,並說他跟周教傑及幾位友人正在跟東北來的礦業老板接洽。

    “噢?原來幾位對礦業也有涉獵?”李發財驚奇地道。

    “談不上涉獵,只是有點興趣。”賈永道說。

    “這投資倒是不錯,不過……”李發財眉頭一皺,“幾位不知道嗎?東北偶有戰事,局勢不明亦不穩,據我所知,那裡的礦區經常遭到騷擾。”

    “這個我們也知道,”賈永道故意一嘆,“不過富貴險中求,就算如此,為了致富也只能一拚。”

    “不不不,”李發財一臉嚴肅,“我可不信富貴險中求這一套,富貴當然是要穩穩的求呀。”

    賈永道苦笑,“話是沒錯,只不過也得有機運及機遇,不是嗎?”

    “那倒不假。”李發財說著,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我與各位雖是初識,但相談甚歡,一見如故,倒是有個發財的機會可以跟各位分享。”

    賈永道及其友人一聽,眼睛發亮。

    “李公子,不知你有什麼發財機會?”

    李發財說道:“事實是這樣的,其實我這趟遠行,就是要集資開墾兩座金山。”

    “當真?”賈永道瞪大眼睛,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千真萬確。”李發財說:“約莫三個月前,我聘請的探金師發現兩處金山,蘊藏量十分驚人,只不過我家裡兄弟五人正鬧分家,若憑我一人之力要同時開墾兩座金山恐有困難,所以我才想找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合資開山,可惜我一直未能找到投緣之人。”

    賈永道聞言,立刻跟友人們交換眼神。

    “李公子,不知我們兄弟幾人可有榮幸參上一分?”賈永道涎著笑臉,討好的問道。

    李發財先是一怔,然後驚喜地問“賈公子跟幾位朋友當真願意?”

    賈永道及其友人點頭如搗蒜,“若能成事,是我們兄弟幾人的榮幸。”

    “那真是太好了。”李發財開懷一笑,“那明日午時,幾位煩請到五路雲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找我,我們再詳談細節。”

    “李公子請放心,”賈永道笑咧了嘴,“我兄弟幾人一定准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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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00:27:20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翌日,賈永道又約了周教傑跟幾名友人到五路雲來客棧拜會李發財,幾人相談甚歡,達成協議。

    李發財說金山開墾之後,將以投資多寡分配實得及紅利,因此是投資越多,獲利越豐。

    賈永道心想這是一朝致富的大好機會,錯過不再,於是不顧父親反對,堅持將賈氏票號裡的現銀全數換成票子後再交給李發財,他的幾位友人也紛紛回去籌措資金,就怕錯過這個劈開金山賺大錢的機會。

    李氏得知這個消息,想起之前失敗的投資經驗,十分懊惱。

    看賈永道不惜將票號的現銀全數拿出做為投資,她認為這次定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於是便要求周教傑拿出周家金庫的現銀跟票子,加入開墾金山的行列。

    當然,周教傑也加了一股。

    就這樣,李發財給每個人寫了單據,載明投資金額及獲利分配,兩造都蓋上大印,以茲證明。

    帶著資金,李發財出發回到西北了,並說好半個月後便會遣人來報告進度。

    但一個月過去了,李發財並未遣人來拓城。

    賈永道慌了,李氏更慌。

    這時,有人拿了票子到賈氏票號兌票,賈氏票號卻無足夠現銀可兌,只因之前賈永道取出所有現銀投資金山。

    票號最忌諱的便是跳票,票子無法兌現,票號便失去信用。為了兌票,賈家情急之下,只好賤賣土地。

    賈永道遭其父斥責,怪他胡亂投資,拖垮賈家基業。

    “爹,你等著吧,待金山開采後,我就能把地買回。”賈永道信心滿滿,信誓旦旦。

    然後,又半個月過去。

    李氏心焦如焚,召來周教傑及賈永道質問。

    “賈永道,你說這金山一開,財源就源源不絕,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見人影?”

    李氏氣急敗壞,“我拿了這麼多錢給你,你現在給了我什麼?”

    “開墾金山這種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夫人你先別急。”賈永道不悅卻耐心的安撫著她。

    “娘親,賈兄說得對,開墾金山確實曠日費時,急不得。”周教傑為賈永道說了幾句公道話,得到賈永道的感激眼神。

    “是啊,那位李發財公子是西北礦業龍頭,錯不了的,千翠樓店主人脈四通八達,他提供的消息還能有錯嗎?”賈永道拍拍胸脯,“夫人,咱們就再等等吧,一定會有消息的。”

    錢都已經拿出去了,現在除了等,她也無計可施,只能希望西北那邊早點傳來消息。

    “教傑,你拿了多少出來?”李氏問。

    “不多。”周教傑說道:“我所賺的都拿去買地了,現金不多。”

    李氏眉一挑,好奇地問:“不多是多少?”

    “五十兩。”

    聞言,賈永道跟李氏都一震。

    “五十兩?!”賈永道難以置信,“我聽李公子說你要投資五百兩,怎會變成五十兩?”

    “我確實是想投資五百兩,但細想之後又覺不妥,最後只拿出五十兩。”他臉上帶著淡淡的輕松笑意。

    李氏的錢是交給賈永道,再由賈永道交給李發財,而周教傑的錢則是他自己親手交給李發財,因此賈永道並不知道他究竟拿了多少出來,他問李發財有關周教傑的投資金額時,李發財伸出五根手指頭,笑而未答,當時他認為以周教傑的財力,五百兩不是問題,可現在……

    五十兩?這算是哪門子的投資?難怪大家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卻氣定神閑,不慌不忙。

    “娘,你呢?你究竟從周家金庫取出多少銀兩?”周教傑笑問。

    “我、我……”李氏一時不敢說出那個數目,支支吾吾。

    周教傑蹙眉,問道:“是一千兩嗎?”

    李氏一驚,狐疑的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賈兄,你呢?”周教傑轉而笑視著賈永道:“你又自賈氏票號取了多少現金?”

    “周教傑,你……”賈永道隱隱感覺到事不尋常,可又說不出哪裡有異。

    “聽說你托人急急忙忙的賣了幾塊地變現,是否是因為票號兌不到錢了?”

    “周教傑,你究竟……”賈永道臉色丕變,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周教傑悠然一笑,“這些事,你都告訴了夏舞琴,不是嗎?”

    “夏舞琴?”賈永道驚疑又不可置信的開口,“你是說夏舞琴她……”

    確實,這些事,包括賣地套現的事,他都告訴了夏舞琴,可夏舞琴是他的人,怎會……

    “她說你賈家的票號兌不出現金,令尊為保票號的聲譽,於是賤賣土地變現以度過危機。”

    賈永道得知夏舞琴竟將這些事告訴周教傑,氣得咬牙切齒,差點兒罵出婊子這兩個字。

    “賈兄,她是我的妾,跟我能有什麼秘密?”周教傑說著,忽而想起一事,笑了。

    “你笑什麼?”賈永道警覺又惱怒地問。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家的土地是我買下的。”他說。

    聞言,賈永道一驚,“胡說!我爹明明將地賣給一個名叫周濤的人。”

    “周濤是替我種植藥草的佃農。”周教傑一笑。

    “什麼?!”賈永道陡然一震,“你是說,你找了人買了我家的地?”

    “正是如此。”周教傑目光一凝,“就像你找人騙我養母投資礦業一樣。”

    李氏一聽,大驚失色,“什……賈永道,他說的是……”

    “娘親,”周教傑深深一笑,“你之前投資礦業失利,甚至賣掉城中道的土地,便是賈永道在後面操弄。”

    “周教傑,你少含血噴人!”賈永道怒斥,“那件事根本與我無關!”

    “你找了一個人假冒礦商與我養母接觸,再騙她出錢加入東北的礦業,你明知東北情勢不穩,時有騷動,卻讓人鼓吹利誘她投入銀子,待她拿出巨資後又說東北爆發戰事,礦區受災,讓她血本無歸。”周教傑直視著驚惶的他,神色冷然,“從頭至尾根本沒有礦商,所謂的礦商就是你養的騙子。”

    聽完他的話,李氏震驚又崩潰,“賈永道,他說的是真?你……你居然這麼騙我?!”

    “周夫人,你怎麼能信他呢?你別忘了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娘親,”周教傑好整以暇,氣定神閑地說,“這個人口口聲聲說要跟你共進退,說有錢大家賺,但你恐怕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吧?”

    李氏一怔,怒目瞪視著賈永道,“你究竟……”

    “他先給你一點甜頭贏得信任,覬覦的是周家的財產,若他的野心只到此為止,或許就不會走到現在這步田地,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像……”周教傑逐字逐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敘說著,“他見我發家,想連我的分一起吃下,於是勸服你讓我回到周家,又要你替夏舞琴贖身,將她嫁我做妾,目的是要夏舞琴成為他的棋子,以左右這盤棋局。”

    賈永道震驚得瞠瞪著兩眼,啞然無言。

    賈永道,你真是失算了,棋子終究是棋子,左右它的是人,而非棋子本身。”周教傑冷然一笑,“你的伎倆跟勾當,夏舞琴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

    “那賤女人,她居然背叛我?!”賈永道怒不可遏,眼底瞬間爬滿憤怒的血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只是做了對她最有利的決定。”周教傑凌厲的目光一凝,直直的射在李氏身上,“娘親,你自私又短視,為了排除異己,引狼入室,不值憐憫。”

    “周教傑,你……”突然間發現這麼多事實,看清了真相,李氏難以承受,幾乎暈厥。

    “周教傑,你行,你夠狠!”賈永道咬牙切齒的低吼。

    “說起狠,我可比不上你。”周教傑眼底射出駭人的銳芒,如刃般的射向了賈永道,“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陰狠的程度遠不及你,至少我沒傷人命,而你……你卻害死了信你愛你的女人。”

    你卻害死了信你愛你的女人——周教傑這句話,教賈永道猶如遭到電擊般一震,張口結舌,頓時說不出話來。

    李氏疑惑的看著他,“賈永道,他說的是什麼?什麼信你愛你的女人?”

    賈永道驚惶失措,一時慌了心神。“你、你怎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周教傑恨恨地道,“你萬萬沒想到曾跟你共謀的人,最終也是出賣你的人吧?現在,你知道被背叛是什麼滋味了,薛、意、民。”

    當他說出薛意民這三個字,賈永道整個人幾乎站不住,一個腿軟竟癱坐在地上。

    李氏全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急問:“賈永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說的是什麼?”

    賈永道彷佛魂飛魄散般,整個人頓時眼神空洞,神情呆滯。

    李氏見他如此,轉而質問周教傑,“周教傑,我不管你跟賈永道有什麼恩怨,可我是你養母,你不能這麼對我!”

    “養母?”這時,外頭突然傳來聲音,“你這個養母可真是陰險無情。”

    賈永道聽見那聲音,突然回神,他往聲源看去,只見離開後便音信全無的李發財正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穿著那一身華服,挺著肥大的肚子,只是這次並沒有穿金戴銀。

    “李發財!你這騙子!”賈永道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叫,“快還我的錢來!”

    李氏一見李發財,隨即加入討錢行列。

    “你這個該死的騙子,居然跟周教傑一起騙我們的錢?快還我一千兩,不然我便抓著你去見官!”說著,她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她喊了半天卻沒人進來,而她一時也沒想到,李發財是如何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走進她周家大宅。

    “李氏,賈永道,你們不過是自食惡果,還敢說我是騙子?”李發財嘲弄地哼笑。

    “李發財,你騙了我們的錢,居然還敢跑來?你根本是自投羅網!”賈永道說著,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李發財的衣領。

    而當他抓住李發財的衣領時,發現手底下的觸感有點奇怪,他摸到的不是真實的身軀,而是軟軟的,像是填充物般的東西。

    他驚疑的看著李發財,李發財也目露狡黠的笑視著他,眼底像是在說“你這傻子”。

    還沒回過神,外面已衝進來幾名黑衣護衛,沉聲喝道:“大膽!還不放開世子!”

    賈永道一愣,“世、世子?”

    這時,李發財慢條斯理的拿開賈永道抓著他衣領的手,慢慢的解開那套金銀絲線縫制的華服。

    須臾,他脫掉那件華服,還有縫在華服裡的假肚子,接著又撕下臉上的假面皮……

    不一會兒,臃腫的李發財消失了,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瘦而精實,英姿勃發的方世琮。

    李氏跟賈永道震驚得張大了嘴,下巴幾乎要脫臼了。

    “從來就沒有李發財這個人,又哪來的騙子?”方世琮露出淘氣如頑童般的笑容,“我是方世琮,當朝禮王的長子。”

    李氏跟賈永道陡地一驚,不禁腿軟。

    “周教傑,你、你怎麼這麼陰險……”李氏顫抖的手指向了他,“我周家待你不薄,你竟然聯合外人欺我孤兒寡母?”

    “多行不義必自斃。”周教傑神情一凝,凜然地道,“我自幼無親可依,被老太爺收養後,一直視你與養父為親生爹娘,雖你對我從未憐惜,我猶敬你如娘親般。盡管老太爺看重,可感念周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從未對周家財產田地有過非分之想,然而你卻猜忌多疑,自私無情,以分家為由將我趕出周家。”

    李氏無可辯駁。

    “遭到你的背叛及離棄,我久久不能釋懷,失志落魄;若不是又冬,我恐怕無法再次振作。”他眼底落寞一斂,目光凝肅,“可見我發家,你卻又因不甘而聯合賈永道想吞並我的財產物業,陰險之人是誰,不必我說了吧?”

    周教傑一一細數她的惡行,令她啞口無言。

    “這回周家金庫虧空千兩,想必你很難對宗親們交代,若你交出周家大權,我定會念在老太爺跟爹的分上照顧你終老,至於教豐,我也會將他帶在身邊好好管教。”周教傑給了她最好的一條路走,算是仁至義盡。

    李氏心知大勢已去,頹然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她癱坐在一旁,垂淚無言。

    “至於賈永道你……”周教傑目光如刃般的直視著他,“你該慶幸你犯下最大的罪,並不是在現在,否則你死罪難逃。”

    賈永道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是秦又……不,是趙馨予跟你說的?”

    “你以為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知道你干了什麼肮髒事的地方,所有罪行就能一筆勾消?”周教傑哼了聲,“老天爺將你跟鐘佳綾送到這兒來,又讓又冬遇見了你們,總有祂的道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賈永道,”方世琮撇唇一笑,“我有一筆千兩銀子正等著你賈氏票號兌現,你賈氏票號可能給我兌現這筆錢?”

    賈永道一聽,陡然一震,“你是說……”

    “賈永道,”周教傑冷冷一笑,“兌不出千兩銀子,恐怕你賈氏票號就要關門了吧?”

    “周教傑,你竟趕盡殺絕!”賈永道又驚又怒的指著他。

    “我至少留你一命,可你呢?”他臉一沉,眼底迸出彷佛要殺人般的光,“你可曾給她一個活著的機會?”

    “這……”

    “你與鐘佳綾不顧情誼謀財害命,到了這兒認出了她,竟還想毀了她?”他恨恨的直視著賈永道,說得咬牙切齒,“比起你們對她所做的事,我已經夠仁慈了。”

    周教傑所說的李氏完全不明白,可一旁的方世琮都明了。因為周教傑早已詳實的跟他解釋過,一開始他還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相信,可現在看到賈永道的反應,他深信不疑。

    周教傑走上前去,一把拎住賈永道的衣領,恨恨地斥道:“賈永道,我會並下你家的票號,至於你,我不想再看見你在拓城出現。”說罷,他一拳打在賈永道的鼻梁上。

    “啊!”賈永道痛得倒在地上,滿臉是血,哇哇大叫,“鼻、鼻子,我的鼻子斷了……啊,周、周教傑,你……”

    方世琮看他下了重手,先是一愣,然後忍俊不住的一笑,“教傑,你也挺狠的。”

    周教傑不以為意,“便宜他了。”

    方世琮看著在地上打滾的賈永道,幸災樂禍的一笑。雖說他跟賈永道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但誰要賈永道招惹他的好兄弟呢!

    “那接下來呢?”方世琮問。

    周教傑眼底閃過一抹黠光,“還有一個人要處理呢。”

    夏舞琴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慢條斯理的起床,然後摸摸蹭蹭的梳妝打扮。

    坐在鏡前,她看著美艷動人的自己,不禁滿意一笑。

    接著,她再拿出那天周教傑送給她的首飾,笑意更深了。

    那天,他送給她這副昂貴美麗的金飾,對她濃情密意的說了好多話。他們喝了酒,天南地北的聊。

    他對她說,他自第一次看到她便對她印像深刻,難以忘懷。他還說,秦又冬雖然是個好妻子,卻是個無趣的女人。

    然後,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對她說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在周家的身分有個“大大的改變”。

    確定他的心都在她身上,她於是將賈永道跟李氏的計謀都說了出來,並要他小心防範他們,他聽了十分歡喜,將她攬在懷裡。

    那一夜,她醉了,而且不省人事。

    翌日醒來,她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躺在床上,雖不見他人影,卻隱約知道昨晚他們終於恩愛一番。

    她只氣自己太醉,渾然不知事情的經過,若是她能清醒一點,一定能給他更不一樣的感受。

    自那天後的幾天,他幾乎沒有進過家門,周叔說他正忙著大事。她想,應該是准備對付賈永道跟李氏吧?

    待他收拾了賈永道跟李氏,接下來就只剩秦又冬那礙事的大石頭,只要移走那顆石頭,她從此便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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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00:27:34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正要將首飾收起,忽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

    回過頭,周教傑已經站在門口。

    “教傑。”她綻開笑顏,起身相迎。

    可當她要靠近擁抱他時,他卻一臉冷漠的以手制止了她的靠近。

    她一愣,疑惑地問:“怎麼了?”

    “你現在可以出門嗎?”他問。

    “可以啊。”她說。

    出門?去哪裡呢?他是不是要給她什麼驚喜啊?故意這麼冷漠,是想讓她有洗三溫暖的感覺嗎?

    “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吧。”周教傑說完,旋身便走。

    她疑惑又充滿期待的尾隨在他身後,走出門口,她發現沒有轎子候著,又問:“去哪?”

    “跟著來便是。”他說。

    她有點怏怏不樂,不管要她去哪兒,總得弄頂轎子還是馬車給她坐吧?要她走路?也不知道是多遠的地方……

    罷了,看在他即將給她驚喜的分上,她就當運動吧。

    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間鋪子前,當她看見門口掛著“飲食人生一館”的招牌時,她愣了一下。

    秦又冬出走後,不就住在這兒嗎?他帶她來這兒,莫非就是要跟秦又冬說清楚講明白?她忍不住暗喜,卻硬是憋住了笑意。

    “教傑,這兒不是……”她故作憂慮。

    “進來吧。”他說:“就等著你了。”說罷,他先行進入店裡。

    她隨後步進店裡,今天正是休息日,店裡沒有客人,理當除了秦又冬,沒有其他人了,可當她走進店內,卻發現店裡除了秦又冬,還有她最討厭的花嬤嬤,以及一名她從未見過的男子。

    她一愣,而看見她的秦又冬也一愣。

    “這是怎麼一回事?”秦又冬很疑惑。

    一大早,花嬤嬤就一臉高興地來到店裡,問她怎麼了,她也一臉神秘,還說晚一點便見分曉。

    到了中午,方世琮也來了。

    問他來做什麼,他說是看戲。看什麼戲呢?

    她搬到一館來也快兩個月了,除了沒跟周教傑見面外,其它的事都照舊。她依然每天忙著店裡的工作,就像從前一樣。

    當然,她心裡也不是不嘔。

    想到周教傑居然答應李氏納了夏舞琴為妾,她真的心很痛也很恨。可是,她又不忍心怪周教傑,他是古代人,腦子可古板了,知道她跟賈永道從前曾是論及婚嫁的一對,他心裡應該很不是滋味吧?

    雖說現在的她也不完全是從前的她,但男人心裡會有什麼想法,她真的猜不到。

    在他決定納夏舞琴的那一天,他問她信他嗎,她望著他的眼睛,想也不想地說她信。可她為什麼信他呢?他都要納妾了,她為什麼還信他?

    想來,應是因為她太愛他了吧?

    近兩個月來他都不曾來看過她、問候過她,她以為他已經跟夏舞琴過上快活的日子,把她忘了,怎麼突然間……先是花嬤嬤來,然後是方世琮,再來是他跟夏舞琴也來了,這是演哪出?

    “又冬,你好像又瘦了。”周教傑說:“你只吃兩餐,不好吧?”

    她一怔。他怎麼知道她一天只吃兩餐?誰告訴他的?

    見她一臉詫異,周教傑一笑,“我好幾次來,看你中午都沒吃。”

    她陡然一驚,“你什麼時候來的?”

    好幾次?為什麼她沒發現?他穿了哈利波特的隱形鬥篷嗎?

    “什麼時候,說了你也不知道,就別問了。”周教傑笑視著她,眼底有著情意。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見鬼了,他納夏舞琴為妾後就不曾來找過她,她還以為他已經有了新人忘舊人,怎麼他現在看著她時,又一副“舊情也綿綿”的表情,那眼神深情得快溺死人。

    聽見他說的話,夏舞琴一震,疑惑的看著他,“教傑,你說你好幾次來看她?你……”

    “夏舞琴,”周教傑轉頭看著她,臉上帶著一抹高深的笑意,“首先我要感謝你,謝謝你出賣了賈永道跟我養母。”

    夏舞琴愣了下,“我是你的人,當然心是向著你,何必言謝?”

    “你何時是我的人了?”周教傑濃眉一皺。

    她微頓,“我、我們那天……那天不是已經……”

    “那天?你是說我給你首飾的那天?”周教傑一笑,“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在那天出賣了賈永道。”

    夏舞琴已經察覺到有異,她警覺地問:“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今天你帶我來,不是要給我驚喜嗎?”

    “抱歉,”他挑挑眉,“恐怕只有驚,沒有喜。”

    “什麼意思?”夏舞琴狐疑追問。

    “夏舞琴,你以為我會為了你背棄又冬?”周教傑臉一沉,冷冷地開口,“在我知道你跟賈永道曾經對她做了什麼之後,我只想好好的教訓你們,替又冬爭一個公道。”

    聞言,夏舞琴一震,秦又冬也愣住。

    周教傑要幫她討公道?他要教訓賈永道跟夏舞琴?秦又冬整個人呆住,霎時回不過神。

    “周教傑,你到底在說什麼?”夏舞琴的聲音隱隱的顫抖著。

    “在你不是夏舞琴的時候,你曾是又冬最好的姊妹,可你對她做了什麼?”周教傑沉聲問。

    聞言,夏舞琴驚愕的瞪大眼睛。周教傑指的是“那件事”吧?他怎麼會知道?是秦又冬告訴他的?所以……秦又冬已經知道她跟賈永道的身分了?

    她驚疑的看著秦又冬,“你知道我是誰?”

    秦又冬秀眉一斂,“你都能認出我來,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你跟他?我們曾是那麼多年的好姊妹,我對你能不熟嗎?”

    這時,秦又冬已經知道周教傑葫蘆裡賣什麼藥了。

    原來他並沒有氣她跟賈永道曾經是一對,他是氣,但不是氣她,而是氣賈永道跟夏舞琴曾經謀財害命,如今又想對她不利。

    他假意接受李氏的安排將夏舞琴娶進門,又在她面前做了一場戲,讓她以為他只愛新歡不愛舊愛,為的是取得夏舞琴的信任,讓夏舞琴以為自己成功的攫住了他的心,然後松懈心防的供出賈永道跟李氏……

    想不到他看似寡情薄幸的作為,全是為了這一切。

    真相大白,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夏舞琴,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你跟賈永道,打從一開始,我就在陪你們作戲。”他說。

    一旁的方世琮搭腔,“沒錯,賈永道騙了李氏的事,教傑早早就拜托我去查證,你跟賈永道居心不良,教傑他老早就知道。”

    夏舞琴震驚,“周教傑,想不到你城府如此之深?!”

    “我也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他冷然一笑,“比起你們對又冬做的事,我這點心眼算得了什麼?”

    夏舞琴眼見大勢不妙,立刻以退為進,行哀兵之計。

    “教傑,你誤會了,我是被賈永道逼迫,不得不聽他的話……”她抓著他的衣服,眼睛水汪汪的,“我是真的傾慕你才願意做你的妾,你看,我不是為了幫你,把賈永道跟李氏的計謀都說給你聽嗎?”

    周教傑拿開她的手,冷然一笑,“你只是不甘成為他們的棋子才會出賣他們,你以為套到了我這只肥羊,就能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高枕無憂,不是嗎?”

    “不、不是這樣,我……”

    “夏舞琴。”他打斷了她,神情決絕,“又冬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當你是親姊妹般對待,甚至將事業都交到你手中,可你卻妒忌她,不只奪她所愛、謀她的財,最後東窗事發竟還害死了她,你這種陰險毒辣的女人,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不是的……”夏舞琴倒抽了一口氣,驚惶地猛搖頭想否認。

    “你以為我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他直視著她,“我假意愛你,不過是為了替又冬報仇。”

    “不!”夏舞琴心有不甘的大叫,“你那天明明跟我恩愛了!”

    聽見她說兩人恩愛的事,秦又冬心頭一緊,立刻看著周教傑。

    周教傑溫柔笑視了她一記,像是在說沒事。

    接著,他看著花嬤嬤,“奶娘,你告訴她吧。”

    花嬤嬤點頭一笑,得意的看著夏舞琴,“夏舞琴,那天的事你還記得多少?你喝了下藥的酒,根本不省人事,哪還記得些什麼?”

    聞言,夏舞琴陡然一震,“你是說……”

    “你衣衫不整,是老太婆我替你脫的,少爺他從頭到尾沒看你一眼,沒碰你一下。”花嬤嬤說。

    夏舞琴又驚又怒,全身發抖。她恨恨的瞪著周教傑,咬牙切齒,“你陰我?”

    “彼此彼此。”周教傑撇唇一笑。

    夏舞琴氣瘋了,一個箭步衝上前想打他,他攫住她的手臂,將她狠狠一拽,惱恨的看著她。

    “夏舞琴,”他眼底迸出駭人的銳芒,“如果你想想你對又冬做的事,就會知道我對你有多仁慈。”

    “你!”夏舞琴氣憤不已,“你說我的身分將大大的改變,你、你……”

    “沒錯,你的身分從今天起將大大的改變。”周教傑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從今天起,你將搬到周府成為李氏的貼身奴婢。”

    夏舞琴陡然一震,倏地腿軟。

    “你說……說什、什麼?”

    “我說,你從今天起不再是我的妾,而是我養母跟前的侍婢。”說著,他冷然一笑,“我想,我養母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夏舞琴兩腳一軟,癱在地上,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出賣了李氏,如今卻成了李氏的侍婢,可以想見往後過的會是什麼地獄般的生活。

    她絕望的跪地痛哭,不斷咒罵周教傑及秦又冬。

    周教傑不以為意,拜托方世琮替他把夏舞琴押到周府交給李氏看管,方世琮十分樂意,立即押著夏舞琴走了。

    花嬤嬤見事情已了便識趣的先行離去,留下周教傑跟秦又冬兩人獨處。

    她想,他們兩人分開近兩個月,一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

    花嬤嬤走後,秦又冬靜靜的坐了下來,她還沒過神,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又冬,”周教傑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搭著她的肩,溫柔又深情的看著她,“我好想你。”

    說著,他低下頭想一親芳澤,但她狠狠的推開他的臉,惡狠狠的瞪著他。

    他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你還問我?”她氣惱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這樣搞我?你知不知道我快傷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己?你知不知道……”

    話未竟,她已潸然淚下。

    周教傑心疼的將她一把撈進懷中,緊緊抱著。

    她不斷掙扎,槌打著他,哭罵著,“你真的好壞!你怎麼忍心看我難過?你、你太……”

    他沒讓她把話說完,忽地捧住她的臉,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驚羞的瞪大眼睛。

    她的嘴唇發燙,腦子發麻,幾乎快不能呼吸及思考。

    她本想推開他,可她動不了也不想動。多麼熱情的吻,這是他從來不曾給她的。

    從這個吻的深度及熱度,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想念及渴望,她相信他是真的想她。

    他的手移到她背後不斷的揉著她,像是要將她捏軟了,揉成一團,然後塞進自己胸口般。

    她的身體發燙,胸口像是有什麼要爆開了似的,好不容易找回僅剩的一點理智,她總算推開了他,嬌喘的瞪著他。

    “你干麼?”她羞惱的瞪著他,“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

    周教傑聽著,二話不說竟跪在她跟前。

    她嚇了一跳,“你做什麼?起來!”

    她伸手拉他,可他卻抓住她的手,兩只眼睛熾熱而深情的凝視著她。“又冬,聽我說……”

    迎上他率直熱烈的目光,她心頭一顫。

    “我周教傑今後除了你,再無別的選擇。”他說。

    她一悸,臉兒羞紅發熱,“什麼啊?你快起來啦!”

    “你先聽我說……”他續道:“當我知道你的過去時,我確實曾經覺得吃味,雖然你跟賈永道已是過去的事了,我心裡還是頗不是滋味。”

    她眉心一擰,怯怯地問:“你是介意我跟他……”

    “不,不是那個。”他蹙眉苦笑,緊緊握著她的手,“我氣的是你曾經愛過他,而他卻辜負了你,可後來想想,我也感謝他。”

    她微頓,不解地看著他。

    “要不是他背叛你,害了你,你也不會來到我的生命裡。這一點,我得感謝他。”

    “不,你得感謝老天。”她輕嘆一聲,“是祂給了我重生的機會,讓你我相遇。”

    他一笑,“也是。”

    “教傑,你真信我說的事?”她問。

    他沉默了幾秒,“一開始確實很難相信,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後來從賈永道跟夏舞琴的反應,我更確定了你所說之事確實存在。”

    她點點頭,安心的一笑。

    “你起來吧。”她拉了他一把,“男兒膝下有黃金。”

    “你原諒我了?”他問。

    “我怎能怪你?”她無奈一嘆。

    “可你剛才生氣了。”

    “那是因為這兩個月我一直很難過,我以為你真的有了新歡忘舊愛。”她幽怨地道。

    周教傑溫柔一笑,輕撫著她的臉龐,“舊愛還是最美。”

    她微頓,故作失落,“是嗎?那麼,你的舊愛應該是方蘭兒吧?”

    “又冬啊,”周教傑苦惱又無奈,“你怎麼……”

    她笑了起來,“鬧你的,就你能欺負我,我不能欺負你?”

    周教傑笑睇著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坐在她身邊,“行行行,就只有你秦又冬能欺負我周教傑。”

    秦又冬將頭靠在他肩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好像在作夢……”她說。

    “不是夢。”周教傑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1記,“真真切切。”

    她的心窩一暖,緊緊的勾著他的手臂,將臉往他胸口鑽。

    “是啊,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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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00:27:4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後,初春的某一天早上,安靜的宅子裡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哭聲——

    “哇——”哭聲劃破了緊張凝滯的空氣。

    花嬤嬤自房內跑了出來,笑中帶淚,“少爺,少奶奶生了個白胖的娃兒,是男孩!”

    房門外,緊張得早已忘了自己踱了幾千步的周教傑頓時愣住。

    一旁的方世琮推了他一把,“兄弟,你當爹了。”

    他回過神,“我、我當爹了?”

    “可不是嗎?終於。”方世琮促狹的一笑。

    花嬤嬤笑視著方世琮,“你可別笑,你得加把勁了,趕快娶個媳婦兒吧!”

    方世琮咧嘴一笑,“我現在多逍遙,才不干傻事。”說著,他又推了周教傑一把,“快進去瞧瞧嫂子跟孩子吧!”

    周教傑點頭,立刻衝進房裡。

    房裡,秦又冬有點虛弱的躺在床上,一旁的產婆正以溫熱的濕巾擦拭著剛呱呱墜地的嬰兒。

    周教傑走近床邊,只見秦又冬白皙的臉上還有眼裡都是因使力過猛而產生的血點,他心疼不舍的看著她,“又冬,辛苦你了。”

    秦又冬溫柔笑視著他,眼裡泛著幸福又歡喜的淚光。

    她搖搖頭,“不辛苦,我終於幫你生了孩子。”

    “不是我的孩子。”他說:“是我們的孩子。”

    她一笑,“嗯,我們的孩子。”

    剛說完,產婆將嬰兒交給花嬤嬤,花嬤嬤小心翼翼的抱著那軟軟小小的身軀,輕輕的放在秦又冬的旁邊。

    看著那漲紅的皺巴巴小臉,秦又冬心情激動,忍不住潸然淚下。“慘了,好像猴子……”她又哭又笑。

    花嬤嬤笑說:“剛出生的孩子是這樣的,等吸飽奶水就會越來越漂亮的。”

    “是啊,我跟你的孩子再怎麼也不會像猴子。”周教傑一派輕松。

    這時,花嬤嬤把一條溫熱的濕巾遞給周教傑,示意他幫秦又冬擦臉。

    他接過手後,小心翼翼又溫柔的為滿臉是汗的秦又冬擦拭。

    “又冬,謝謝你。”他深情的看著她,眼底充滿感激,“謝謝你圓滿了我的人生。”

    秦又冬看著他,再看看身邊剛出生的兒子,胸口頓時一熱。

    “不,我才要謝謝你。”她說。

    周教傑一頓,“為什麼?”

    “老天爺對我真是太好了。”她聲線軟軟的說著:“在讓我歷經背叛後獲得重生,又讓我遇上你,穿越重生……或許是老天爺對我的補償及恩賜。”

    聽完她的話,他搖頭一笑。“不,你錯了。”

    她不解,“我錯了?”

    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用手輕柔的撫摸她的臉頰,“這是老天爺給你的任務。”

    她微怔,“任務?”

    “是啊,”他溫柔一笑,“祂派你來,是為了讓你拯救我的人生。”

    聽著,她甜甜的笑了。

    是嗎?穿越重生是老天爺給她的任務,為的是讓她改變周教傑的人生?或許是吧,但當她改變了周教傑的人生時,她的生命也改變了。

    不管是補償還是任務,她感激老天爺在她身上使了這樣的神跡。

    祂給了她全新的生命,給了她重來的機會,給了她一個愛她不渝的男人,給了她一個家。

    “兒子叫什麼名字?你想過嗎?”他問。

    秦又冬沒有多想,隨口便道:“叫天恩吧,周天恩。”

    “天恩?”

    “嗯,天的恩賜。”她說。

    周教傑點點頭,滿意的一笑,“好名字,就叫天恩。”說著,他輕輕抓著天恩的小手。

    “天恩,以後再幫你添幾個兄弟,就叫天賜、天助、天樂、天……”

    “哇,你當我是母豬嗎?”她蹙眉嗔道,“若是我又變胖,你可別後悔。”

    周教傑深深的注視著她,笑意一斂,認真而真摯,“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會緊緊的牽著你的手,永遠。”

    她心頭一暖,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握住她的手,她也牢牢的握住他的。

    “永遠?”她問。

    他目光堅定而澄澈,“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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