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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微 -【王妃請上榻(情難自禁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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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19: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青微 - 王妃請上榻【情難自禁之四】

男人的獨寵,把女人寵過頭,哪還翻得了身;
女人的醋勁,讓男人不痛快,哪還逃得了身。


一個沒有依仗的公主,在皇宮是勢單力薄的,
更不用說她還是個被皇上給遺忘的公主,
沒想到第一次教皇上想起,竟是要她當代嫁公主。
聽說她的夫君,是個有權有勢,相貌出眾又花心的男子。
長安自小生在皇宮,女人間的爭寵她看多了,
鳳樓既是位王爺,只怕王府裡的女人不會太少。

誰知,她遠嫁而來,王爺府裡沒有姬妾成群,
可傳說外頭青樓艷妓卻是不少。他說他要納妾,
她苦笑同意,畢竟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
結果,他卻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副跟她有仇似的,
難不成他還想她當個妒婦,不准他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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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19:4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淚珠順著臉頰緩緩落下,婉妃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聲讓人心疼,剛從殿外走進來就瞧見最心愛的妃子在流淚,元文帝又心疼又著急,還來不及坐好就開口追問:「婉兒這是怎麼了?急匆匆把朕喊回來有什麼事?」

  看到元文帝進來那一刻眼淚流得更多,婉妃輕哼一聲扭頭不去看他。

  貴為九五之尊卻被自己的妃子擺了臉色,元文帝面色一僵,立刻揮退房中所有的宮女、太監,徑直走到愛妃身邊,抓著她的肩膀追問:「到底怎麼了,怎麼還鬧脾氣?」

  「皇上還瞞著我。」雖已孕育一子一女,在寵愛自己的元文帝面前依舊如同少女般嬌蠻,婉妃邊哭邊說:「我都知道了,您要把我的五公主遠嫁晉國。」

  聽到這消息一愣,元文帝緩慢地坐下來,「你從何處聽來這個消息?」

  「宮裡都傳遍了,聘禮都快送來了,皇上怎麼還不告訴我?」

  深吸一口氣,元文帝收斂表情露出身為帝王的氣勢來,「是,晉國九王爺求娶咱們的五公主,可朕還沒答應下來。」

  「皇上,那您會拒絕嗎?」

  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自己的妃子,元文帝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如果朕要答應呢?婉兒,你是懂道理、識大體的女子,這是朕最喜歡你的地方,我大元和姜國多年戰爭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暫停了刀兵,可朕與朝中大臣都清楚,姜國不過是糧草不濟,為著權宜之計才不繼續進攻,若是哪天再來犯我大元,到時候誰勝誰負就不一定了。」

  后宮的女人很少聽到這些前朝的事情,婉妃有些迷茫,「皇上,這和咱們的五公主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很大的關係,朕也不想把五公主嫁到晉國,可如果拒絕聯姻,到時候晉國與姜國聯合起來,我大元便危矣。」

  「為什麼一定是我的五公主,為什麼不是別人?傳言那九王爺花心無情、性格古怪、喜怒不定,咱們的五公主嫁過去會吃多少苦啊。」

  「除了五公主,還有誰能出嫁?」面色毫無波瀾,元文帝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裡,開口作最後的解釋,「婉兒要是體諒朕的心思,就該同意把咱們的五公主嫁過去。

  咱們的孩子聰明伶俐、才貌雙全,那位九王爺雖然性格古怪了些卻一直深受他父皇喜歡,本身就是一個頗有才能的年輕人,說不定會是一對佳偶,要是朕現在不肯答應的話,待到日後晉、姜兩國兵臨城下再送公主出去,那就是和親,不是出嫁。」

  從來沒見過元文帝這麼嚴厲的表情,婉妃突然跪下來,「可我就是捨不得,那麼遠的地方,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回來。」

  「朕也捨不得,可適齡的公主只有她一個。」

  「不是,還有。」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婉妃表情堅決,「皇上,您忘了六公主了嗎?」

  滿臉錯愕,元文帝不明白自己哪裡多了一個六公主。

  對他這樣的反應絲毫沒有意外,婉妃娓娓說道:「您忘了嗎,我宮裡還藏著您的六公主,她叫長安。」

  望著窗外的天空,元文帝想了又想,終於想到那個孩子,長安是自己還當太子時,一個侍妾生下的孩子,她出生那日生母為生下她難產而死。

  當時元國有一習俗,母死子留的孩子出生要找高僧算算命數,恐為克人之命,而那個叫長安的孩子就是高僧口中八字不祥,會克死爹娘的命數,正巧他那些日子身體不適,這傳言就傳了出去。

  雖然元文帝不是個信命數的人,可眾口鑠金,他還記得高僧言之鑿鑿,非說這個孩子不能留下,雖然不忍心,最後還是作了一個決定,他讓人傳話出去孩子丟了,暗地裡卻偷偷留下來,按照高僧指點把她藏起來,不許以皇室身分,更不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這麼養大,待到十八歲長大成人才能入皇室宗譜,婉妃就是他當時挑選幫忙養育長安的人。

  元文帝已經太久沒有想到這個孩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臉愧疚地跪下,婉妃繼續說道:「我知道這個孩子很可憐,可這些年我從未怠慢過她半分,上個月她已經十八歲了,我養育她十幾年,難道不能替我的五公主嫁出去?何況她就算留下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倒不如藉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給她一個身分,也許她自己也願意呢。」

  看婉妃淚珠不斷地滑落,元文帝的面色越來越沉,殿內一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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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元文帝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彷彿一下子回到十幾年前的夜晚,那個身體嬌弱卻總是溫柔笑著的女子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自己,最初的新鮮感讓他喜歡了她一段日子,可很快就被更艷麗的女人搶走了寵愛,只留給她一個孩子。

  他還記得長安出生的那晚,她的娘親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哀哀哭叫兩個時辰,後來孩子生下來了,她卻血崩而死,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也沒有來得及看那孩子一眼。

  記得最後一次看那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只見她蒼白如雪的臉頰,他立即發誓要好好對這個孩子,取名長安,希望這孩子一輩子長生安樂,可惜一切不如人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孩子克父克母的傳言就流了出去,讓他不得不作了那個決定,甚至很慚愧的,如果不是這一次晉國九王爺的求婚,他已經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看著眼前這個略顯蒼白,眼神懵懂的少女,元文帝心裡湧出巨大的悔意,覺得辜負了曾經喜歡過的女子,不過無論他的心裡如何波濤洶湧,面上還是保持了冷靜,「長安,婉妃說你肯……你當真願意嫁到晉國去?」

  瘦弱的少女臉上沒有一絲公主的驕傲,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全聽從皇上安排。」

  不是父皇,而是一聲陌生的皇上,這句話一下子擊中元文帝的心,他表情掙紮,終於透出難掩的懊惱,「朕對不起你的娘親,也對不起你,你恨朕嗎?」

  既沒有委屈也沒有抱怨,長安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身為她爹爹的男人,從小被秘密養在婉妃宮中,她不是沒見過自己的生身之父,因為婉妃受寵,時常能夠瞧見,只不過那時候的自己完全不會在這個九五之尊眼中停留,因此現在感覺到他身上的哀傷,她卻沒什麼感覺,她已經十分習慣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了。

  搖搖頭,長安咬唇,像是要安慰元文帝,緩緩開口,「婉妃娘娘對我很好,所有人都對我很好。」雖然沒有給她公主的身分,卻在她八歲的時候就說出一切,吃穿用度也都是最講究的。

  元文帝相信長安的話,卻又忍不住憐惜她,婉妃對她好,是因為沒必要對這個孩子使用手段,一個失去了娘親庇佑又被自己爹爹遺忘的孩子,后宮女人根本懶得去搭理。

  給她無憂的生活,這就是婉妃最安全的做法,既不會得到虐待皇女的罵名,又不會太麻煩。

  元文帝膝下女兒眾多,卻沒有一個會這樣冷淡地看著自己,她們總是崇拜又敬畏著自己這個半君半父的皇上,可眼前這個孩子的眼睛乾淨清澈,沒有一絲塵世污穢,她無欲無求,所以就算是自己這個能給她尊貴身分的皇上她也不攀附。

  心底湧動著一股強烈的父愛,儘管來得太遲,他卻不想再傷害這個孩子,他眼神慈愛地看著長安,笑得十分溫柔,「長安,你可以喊我父皇。」

  果如他所料,長安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聽話地點頭,「父皇。」

  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卻讓元文帝越發難過,一個被遺忘了十八年的孩子,面對願意認回自己的爹爹卻沒有絲毫情緒波瀾,這其中緣由恐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早已料到並不驚訝,二是無所謂,這一聲父皇對她來說和叫街上的張三、李四並無不同,所以沒有丁點的喜悅或惱怒。

  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元文帝開口,「當年國安寺高僧為了化解你身上戾氣,說要隱姓埋名生活十八年,現在你已然十八歲,朕會恢復你的身分。」

  「是,父皇。」略一點頭,長安始終怯生生地低著頭。
  元文帝終於說出今日最主要的問題,「晉國九王爺來我朝求娶公主的事情,年齡正當的只有你和五公主,如果你不願意,朕絕不讓你嫁出去,定讓你留在盛都,給你找個好人家。」

  眼睛裡閃動出一點光芒,長安抬頭看了一眼元文帝,十幾年的隱藏,婉妃宮裡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膽小的性子,就連自己都一直這麼認為,可是不知為何,面對著元文帝,她竟然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也許是悄悄偷看過他太多次所以習以為常。

  咬著唇想了想,她開口,「我願意嫁過去,公主……五皇姊很好,她不適合嫁過去,我願意嫁。」

  驚詫地看她,​​元文帝追問:「是婉妃對你講了什麼?」

  「婉妃娘娘說得很對,公主就有公主的責任,我是公主,就該為了保護臣民出嫁。」

  一個剛剛擁有公主身分的女兒卻記得該擔負起公主的責任,元文帝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單純得好笑,又忍不住地心疼。

  「嫁到晉國山高水遠,你懂這意味這什麼嗎?」

  住在婉妃宮裡,平時最常接近的就是宮人,很少去見婉妃和五公主,可神奇的是長安卻深深記得自己那位五皇姊的模樣,驕傲又活潑,那樣的性子確實應該被保護一輩子,不適合嫁到晉國去。

  自己嫁過去應該是最好的安排,既報答了婉妃的養育之恩又能自由,想到這裡,長安鄭重地跪下來,臉上難得透出一絲笑容,「父皇,我真的願意嫁出去,看看外面的天,見見外面的人。」說到這裡,跪著的她眼底透出一絲嚮往,彷彿自己已經奔跑在空曠的天地間,不再局限於熟悉的宮門。

  這個皇宮對她來說不是家,只是一個住處,這裡的人也只有下人和皇族,沒有她的家人,長安一直以為自己會待在皇宮直到老死,既然能夠離開,這樣的機會多麼難得,她願意嫁過去,至於未來要嫁的男人是什麼樣的,願不願意娶自己這位六公主,她已然不在乎,習慣了最乾枯寂寞的生活,還有什麼能嚇到自己呢?

  這一次再也說不出什麼,元文帝閉目想了許久,終於點頭,「朕明日昭告天下,恢復你公主身分,嫁給晉國九王爺。」

  彎下腰清脆地磕頭,長安嘴角掛著平靜的笑容,從古至今公主外嫁都是哭哭啼啼,大概她是唯一的例外吧,但那又如何,她現在只滿心幻想著,外面的風景是什麼樣子的呢?

  次日,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多年前失散的公主得蒼天庇佑回到宮中,封為長安公主,奉旨嫁給晉國九王爺,擇吉日讓三皇子送親至晉國完婚。

  旨意一下,全國譁然,路邊街上時常有人議論紛紛。

  若是有幸碰到一個記憶好的老人,他會老生常談地說,當年太子府裡確有一個公主丟失,可誰能想到十八年的今日,丟失的孩子竟然還能找回來。

  如果說公主找回來算上天保佑的話,那皇上立刻把剛找回的公主嫁出去,這又是什麼意思?

  短短半個月,滄海遺珠的公主尋回後便要出嫁的消息傳遍了元國,所有人都當一件奇聞異事來談,可無論怎麼議論,大家對這個為了國家遠嫁他鄉的公主還是十分敬愛欽佩的,言談間也十分恭敬。

  元國臣民對於長安公主遠嫁的讚美聲不絕於耳,而在千里之外的晉國國都江陽,卻有一個人十分的不開心。

  砰的一聲響,桌上擺著的琉璃杯被掃到地下摔成碎片,雖然這是一個時辰內被摔的第三套價值連城的杯子,王府管家臉上依舊平靜如常,只是做手勢示意​​門口的下人來打掃,再送上一套新的,然後就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大廳裡,聽著上座的主子因為憤怒而沉重的呼吸聲。

  也許是被管家的沉默感染,九王爺鳳樓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儘管聲音裡還壓抑著暴風雨般的怒火,「這個消息你聽準了,真的換了人嫁過來?」

  「是,消息十分準確。」不怒不喜,管家頷首,「皇上當初去信是按照您的意思求娶,也了解年齡合適的只有一位五公主,不過元國那邊突然冒出來一個六公主,說是流離在外的女兒,元文帝決定把她嫁過來了。」

  流離的公主?還有比這個更幼稚的玩笑嗎?鳳樓冷笑,用嘲諷的口氣問管家,「你信嗎?」

  聽到這話終於抬頭看一眼自己的主子,管家心中一個激靈,果然承受不了這麼一張臉,就算伺候九王爺十幾年,依舊覺得眼前的人讓人看不清楚,笑的時候不一定是開心,生氣的時候也不像是簡單的生氣。

  就像是現在,明明剛摔了杯子,又笑得十分燦爛,只是那張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輕鬆,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他這個管家都忍不住閉嘴,就算不得不開口,每一句話也都小心翼翼的,「元國這些年動亂不寧,也許事情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老奴也不敢妄加猜測。」婉轉遲疑地說出這番話,管家立刻閉嘴。

  開玩笑,他一個奴才可不敢隨意多說什麼,要說元文帝就是用假公主唬弄王爺,這不是打王爺的臉,暗示人家沒把您放在眼裡嗎?到時候王爺發火,皇上動怒,兩國倒霉;就算王爺暫時不生氣,憋在心裡,冷著一張臉,他們下人還是受罪。

  可要說那就是真公主,誰能保證?畢竟公主丟失又找回這樣的事情本就十分離奇,還在聯姻這個敏感的節骨眼上,難保不是人家元文帝不捨自己的女兒才找個替身,要是現在為了安慰主子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到時候人嫁過來事情被揭穿,他這個管家的臉面不算什麼,就怕主子質疑自己的能力被趕出去。

  被管家伺候了這麼些年,怎麼能不清楚身邊人的性子,本就沒打算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鳳樓眼眸微轉,冷笑,「你倒是越來越狡猾。」

  「老奴不敢。」低頭彎腰,管家口氣十分地小心。

  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鳳樓終於放他一馬,「假若是丟失的公主,當年應該有這個孩子的傳聞。」

  想起在元國安排的探子傳來的消息,管家點頭,「當年元文帝還是太子,卻有丟失女兒的事情傳出來過。」

  聽到這鳳樓眉頭緊鎖,眸光陰沉,「如果說公主是假的,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生女兒才舊事重提找個假公主,那元文帝倒還讓本王意外,為一個女兒這麼費勁,也算是個不錯的爹。」話音一轉,他繼續說道:「無論如何,本王都不信這個長安公主是真的,分明是冒名頂替出嫁。」

  見主子心裡有了答案,管家詢問道:「那主子您打算怎麼做?要讓皇上出面還是說您只喜歡五公主?」

  「不。」嘴角揚起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鳳樓撫摸著自己手上的扳指輕聲說道:「既然五公主不願意嫁過來,那就讓這位六公主嫁過來好了,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這位冒牌長安公主嫁過來會更有趣,不是嗎?」

  五公主嫁過來,自己府裡會多一個傀儡王妃,可如果嫁過來的女人身分不明,自己不就能當一次獵人了嗎?長安公主就是他新的獵物,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多大的膽子敢騙到他的頭上來!

  長安是元國開國以來第一位遠嫁他鄉的公主,並無先例可循,操辦婚事的官員只能硬著頭皮去問元文帝,然後只得到一句輕飄飄的指示,「大辦。」

  皇帝一句話,官員跑斷腿,既然最大的主子都說了要往大里辦,他們就不客氣了,嫁妝怎麼豐厚怎麼準備,日子挑最近、最好的,就連送親的儀仗都是高於公主規格的。

  要是放在別的公主上,如此鋪張浪費地準備婚事,早就被內史們參劾得體無完膚,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看長安公主的婚事大張旗鼓地操辦著,竟然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或許有人想說來著,可走到元文帝面前又退了回來。

  自己的女兒剛剛找回來又要遠嫁,沒有哪個做爹的會開心,就算眼前這個人的身分不是普通的男人,心裡也痛快不到哪裡去,更何況長安公主身分特殊,明明適齡的還有五公主,九王爺求娶的信上也是那麼一個意思,卻偏偏把她嫁了。

  明眼人仔細揣摩幾下就生出無盡的憐憫來,一個沒有依仗的公主在這宮裡實在是勢單力薄,即便剛剛回家也只能為了元國的臣民犧牲自己,從此天高水遠難有歸期。

  元國歷年來之所以不外嫁公主,只因皇帝都捨不得自己的女兒,但凡有點退路都不會捨棄她們,可眼下姜國、晉國虎視眈眈,如果不答應婚事恐怕元國危矣,所以長安公主外嫁是擔負了這個國家的重擔,一個為國犧牲的公主,誰還忍心擾亂她的婚事。

  懷著這種憐憫祝福的心情,長安公主的婚事進行得格外順利,而在婉妃宮中,被人時時念起的長安卻依舊平靜。

  時間很快地過去,無論別人怎麼想,吉日終究是到了,長安公主出嫁那日,盛都十里紅妝,半城人相送,元文帝登上城樓遠望,太子牽著她的手送上鑾輿,朝著皇宮的方向三叩首後,儀仗隊伍終於緩慢地走動起來。

  透著明黃的車簾,長安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城池,這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此時卻是她第一次踏出這道門。

  車駕走得很慢,可身後故鄉終究還是越來越遠了。

  從盛都到江陽,長路漫漫,將近一個月的路程實在枯燥,就連一向習慣安靜的長安都頗為不適應,最初離開皇宮的新鮮感在碰到晉國迎親隊伍,親眼看著自己的三哥帶著儀仗離開時變成了旁徨。

  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適應待在別的地方,一路走下來卻越來越不確定,心底的慌亂如雜草瘋長,身邊卻不再是自己家鄉的人。

  經歷一路的顛簸,終於來到歇腳處,被十幾個嬤嬤擁簇著送到驛館房間裡,長安靜靜坐在裡面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晉國原來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和盛都並無不同,顯然驛站早就作好了接待新王妃的準備,已然打掃一新。

  門吱呀一響,一個表情恭敬的嬤嬤走進來,「時辰不早了,還請公主在驛館歇息兩日,待到後日吉時,王爺會來迎您入府。」

  「好。」雖然心底難得感到了慌亂,臉上表情卻沒什麼變化,長安輕聲答應著,「麻煩嬤嬤了。」

  雖然早已聽去迎親的人說這個公主和別的公主不一樣,嬤嬤還是為長安的平靜吃了一驚,遠嫁他鄉的女子別說是尊貴的公主,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也都沒這麼安靜的,更有不顧面子的干脆一路哭哭啼啼,她從來沒見過像眼前這位這麼乖巧的。

  想起傳言元文帝拿一個假冒的公主唬弄王爺,嫁過來的人很有心計,嬤嬤的臉色不怎麼好看,還和另外幾個嬤嬤商量著這位長安公主來到之後要暗地裡整治整治,可看著眼前這個柔弱溫順的姑娘,她怎麼也瞧不出傳言的心機在哪裡。

  難道這真是見了太多大場面,處事不驚的公主?那也不對啊,遠離故鄉一滴淚都不掉,也不傷懷自己的心思,這個長安公主怎麼看都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雖然心裡忍不住嘀咕,嬤嬤還是順從地退下,「公主歇息吧,養好精神等著大喜之日到來,您有什麼吩咐招呼一聲就好,我們都在外面伺候著。」

  「嗯。」保持著惜字如金的模樣,長安不肯多說一句話。

  待到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她溫順地躺到床上,一路上的奔波終於落地,她真的累了,至於晉國九王爺,自己的未來夫君是什麼模樣,她不願意多想,很快的,房間裡只剩下平穩的呼吸聲。

  折騰了這麼些日子,長安前半夜睡得出奇地安穩,可到了後半夜聽到房間有些響動,她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天亮了嗎?」剛從夢中醒來的她聲音有些沙啞,孩子氣地揉揉眼睛,卻發現房間裡的燭火已經悉數被吹滅,只有窗外明亮皎潔的月光透進來,讓房間不致於太黑暗。

  「嬤嬤、嬤嬤……」不適應這樣漆黑的環境,她小聲喚著伺候的人,若是旁人這會兒定然大呼大叫著跑出去,因她被藏著養了這些年,性子本就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這才只是小聲呼叫兩下。

  已經習慣了沒人來幫自己,長安從榻上走下來,藉著窗外的月光走到燭台前,她習慣夜裡點著燭火睡覺,這樣會讓她覺得安全。

  穿著褻衣的瘦弱女子緩慢地摸索著,卻沒注意到房間右邊的紗簾後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放輕了呼吸,讓這位長安公主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他的眼睛裡閃動著好奇的目光,緊緊盯著還在不斷走動的女子。

  如果眼前人是公主……這世上會有哪個公主會紆尊降貴地點燭火?恐怕第一件事就狠狠懲罰守夜的嬤嬤吧。

  想到這裡,男人的眼睛裡透出一絲寒意,被人算計的感覺讓他十分不悅,元文帝到底在想什麼?就算不嫁女兒過來,也要好好挑選一個伶俐些的女子來唬弄自己這個王爺吧,可看看眼前這個女子,瘦弱得沒有一點肉,聲音小得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老鼠,還絲毫沒有公主的氣勢,他倒是好奇這個女人要怎麼引誘自己達到目的。

  不過在這個女人出手以前,他不介意先一步摧毀她,既然有膽子幫著元文帝欺騙他,那就要有接受懲罰的準備。

  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他看著長安在放著燭台的長桌上摸索,放輕了腳步靠近她。

  怎麼找都找不到火摺子,長安有些懊惱,末了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是了,這裡不是盛都,東西怎麼還會像以前住的地方一樣擺放。

  意識到自己必須去打擾外面伺候的人,長安心裡有些怯意,咬著唇想了好久才移步往外走,眼看就要到門口,身後突現微弱的腳步聲卻讓她一下子扭頭,措不及防地瞧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藏在黑影中,已經來到她身後,下意識驚叫出聲,她轉身就要跑出去。

  鳳樓伸手摀住她的唇,把她驚叫的聲音悶在自己掌心,他怎麼可能讓她出去,雖然外面幾個親信都在,她逃不出去,可他要玩的可不只是嚇嚇這個膽敢欺騙自己的女人,他想做的還有很多。

  「放開我。」支吾不清的聲音,拚盡全力的掙紮,身體卻控制不住地顫抖,長這麼大,長安的心裡從沒有這麼絕望過,她的掙紮對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完完全全就是無用的。

  怎麼辦?他是誰?要做什麼?為什麼能夠出現在守衛森嚴的驛站?一連串的疑問冒出來,長安突然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圈套當中,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公主的身分打亂,她還勉強能夠安靜接受,可第一次遇到這樣危險的事情,她身子一下子就癱軟了。

  鳳樓原以為懷裡的人還要好一陣掙紮才能屈服,卻沒想到不過片刻已經嚇軟了身子,若不是他還扶著對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就會摔倒在地上。

  嘴角微揚,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笑,「嚇成這個樣子,你的主子還怎麼指望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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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長安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她渾身顫抖著,聲音荏弱像是小孩子,「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我沒有銀子。」

  聲音像個孩子,沒想到說出口的話更加孩子氣,鳳樓失笑,手指順著她臉頰遊走,「這就是你的計謀嗎?難道你以為我會上當?」

  被他莫名其妙的問話弄得心頭疑惑叢生,長安鼓足勇氣和他交涉,「我真的沒有銀子。」察覺到他的手指沿著自己的下巴慢慢往下滑,她越發驚慌起來,猛烈掙紮著,「放開我,你不能碰我,我是你們晉國九王爺的王妃,你不能動我。」

  長安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可她明明害怕,卻不忘保護自己的清白之身。

  藉著月光看她一臉的驚惶失措,鳳樓眼眸微瞇,為什麼她的​​驚慌看起來如此真實?如果不是這位長安公主的演技太好,就是心思之深超越了自己的意料之外,讓他一時看不透。

  到手的獵物越是掙紮越能激發獵人的好勝心,鳳樓突然很想和她玩一玩,他的手指繼續往下移動,在她褻衣繫帶上挑動幾下,換來她更激烈的躲閃,他用似笑非笑的聲音道:「我不管你是什麼王妃不王妃,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身子顫抖不停,如果不是被他攬在懷裡她幾乎要倒在地上,長安只想讓這個男人立刻消失,「你快走吧,我不會讓人抓你的。」

  赫然笑出聲,鳳樓的手指放肆遊走在她肩頭,捏了一下她瘦弱的身軀,「你不敢,如果能叫人你早就叫了,可你不敢,因為只要有人來,晉、元兩國這場聯姻就毀了,說不定還會引起刀兵之禍。」

  所想、所擔憂的事情被人一語中的,長安心頭湧出無盡的絕望,她確實不敢,如果說之前叫人還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像現在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裡的舉動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忍耐,出嫁前就聽過晉國九王爺性格乖戾,簡直不敢想像他看到這一幕會不會立刻出兵打到元國去。

  心中徘徊著無盡的恐懼,她還在作最後的努力,「既然你知道我是嫁過來的公主,就不能傷害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放開我好不好?」

  哀求的聲音楚楚可憐,鳳樓一怔,突然覺得眼前的情況和當初他的預想有很大的出入,也許這個女人一開始都是假裝的害怕,但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已經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她是真的害怕還是偽裝?如果是真的,元文帝用這麼一個女人來替換五公主到底有什麼深意?難道認為他笨到不會懷疑公主的身分,所以懶得挑選更聰明的女人來應付他?

  想到這,鳳樓目光泠然,既然看不透這個女人的害怕是真是假,他不介意親手驗證一下。

  開口求他,他卻遲遲沒有回應,長安心底的不安累積到最高,她幾乎要哭出來,哽咽著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她不敢去想最壞的答案,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給了她巨大的壓力。

  「當然是……要你。」把自己所有的想法拋諸腦後,鳳樓只想狠狠佔有這個女子,既然普通的恐嚇摸不清她的底細,也只能用最簡單痛快的做法。

  鐵一般有力的手臂突然收攏,讓她完全貼在自己身上,鳳樓不客氣地攫獲她的唇,粗魯的動作不帶絲毫的憐惜,他捏著長安的下巴不准她退後,霸道地索取她的一切,她因為害怕瞪大了眼睛,身體的掙紮都顯得那麼無力。

  男人的臉半隱半現在黑暗中,看得併不是十分的清晰,可即便如此那股強大的氣勢還是震懾住了長安,他的吻霸道如出鞘的刀,讓人無處可退只能被撕裂,她艱難地呼吸,終於有機會開口,「放開……我是九王爺的女人……」

  習慣了獨處,她從來不習慣說出過分嚴厲的話,可面對此情此景實在沒辦法,只能說出這樣的宣告,遺憾的是他完全沒被嚇到,反倒笑出聲。

  鳳樓看她憋得呼吸困難好心放鬆一點,卻沒想到這位公主如此有趣,還宣告自己是九王爺的女人,不知道她認出他的身分後會有怎麼樣有趣的感想。

  忽然覺得眼前人比自己想像的好玩得多,鳳樓手指靈巧地解開她褻衣衣襟,嘴上還不忘逗弄,「九王爺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我會怕?」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她只穿著輕薄的褻衣,對方卻衣著整齊,男人的胸膛堅硬溫熱讓人無處可躲,何況那隻手還在自己腰上揉捏著,逗弄得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栗。

  熱氣噴湧在她紅透的臉頰,長安終於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的境況,這個男人完全不在乎什麼九王爺八王爺,恐怕是早有預謀地來奪取自己的清白,可是她想不出什麼人會想要這樣傷害她。

  說不出的絕望在心底湧動,眼淚一下子滑落出來,她無聲地哭著。

  看她終於安靜不再掙紮,鳳樓滿意地嘆息,伸手捧著她臉頰細細地吸吮、遊走著,在那飽滿的唇上落下自己的痕跡,讓她徹底地屈服,原本只是想要佔有,可隨著進一步的索取就有些欲罷不能,她的唇好軟,像是觸碰到香甜酥軟的點心,輕輕含住吸吮幾下,唇齒間就有清新的香氣飄散出來,讓人忍不住流連。

  極其認真地品嚐她的味道,鳳樓手掌不忘探入她衣襟,摸到肚兜的帶子挑出來,就直接撫摸到了長安公主的肌膚,意外的,手中肌膚的觸感比以往遇到的每一個女人都好。

  鳳樓不是一個善於隱忍自己慾望的男人,或者說他更擅長佔有,身為晉國當朝皇帝最喜歡的兒子,他從來都沒有過作出讓步的習慣,總是霸道地宣告自己的決定,就算是面對父皇也都不想作出退讓,在女人方面更不會委屈自己。

  自從十五歲有了第一個女人,九王爺花心的傳聞就開始傳遍晉國,無論是大家小姐還是青樓豔女,他無所不要,所有人都在議論他,霸道、放肆、花心、性格乖張……幾乎所有富貴子弟的毛病他都有,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女人來到他的身邊主動討他的歡心,不只為他的身分地位,還有那俊朗的容貌。

  一個有權有勢、相貌出眾又葷素不忌的男人挑動江陽眾多女子的心弦,可即便多想靠近他,卻都沒有一個女人主動要求嫁進王府,因為這樣的男人不是她們能夠駕馭得了的,沒人想去嘗試,甚至都用一種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坐上王妃的位置,到時候一定是一場好戲。

  江陽心儀鳳樓的女子們翹首以盼,原以為這一日不會太早來臨,卻沒想到一場兩國聯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都有些措不及防。

  鳳樓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心思,卻不討厭她們這樣想,曾經他想,比起娶一個莫名其妙的公主,那些能讓自己一眼看透心思的女人們更可愛一點,可是現在站在長安面前,他忽然覺得事情也許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樣,這位長安公主也很有趣呢。

  明明瘦弱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也沒有前凸後翹的好身材,偏偏摸起來得感覺難得地好,感受著指尖滑膩柔軟的觸感,鳳樓的唇在她脖頸間遊走,心中的慾望讓他很想立刻佔有這具身體,可感覺到她完全放棄地靠在自己懷裡,又突然冒出一些說不出的情緒,像是不悅又像是嫉妒,她為什麼不繼續反抗?難道任何一個男人都能佔有她嗎?

  想到這裡,鳳樓手上的動作越發粗魯起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過這樣的心思,他遇到過各式各樣的女子,乖順的、驕傲的、欲拒還迎的,還有最初抗拒自己最後卻輾轉求歡的,那麼多的女人,可從來沒有像眼前人這樣安靜承受的,彷彿絲毫不在意佔有自己的男人是誰。

  想到她的無所謂,一股強烈的不悅湧上心頭,不去想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鳳樓只想好好懲罰這個可惡的女人。

  明明是自己的王妃,居然被人佔了便宜也不掙紮,太可惡了,帶著這樣的念頭,鳳樓低頭在她臉頰邊逗弄幾下,隨即含住她飽滿圓潤的耳垂,略使力地咬了一下。

  不出意外,懷裡的女人倒吸一口氣,卻仍舊不肯開口求饒。

  手掌不客氣地攫住她挺立的柔軟,嬌小的綿軟被掌心包裹,他察覺到懷中身體強烈地顫栗顫抖,刻意輕笑的聲音在長安耳邊響起,「長安公主,你怎麼不掙紮了?只要你求我,我就會放了你。」

  他以為懷中人聽到這話會開口求饒,卻沒想到只是一片沉默。

  長安不是傻子,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在逗弄自己,如果真的開口求饒,恐怕才中了他的圈套,可是儘管她咬著唇不肯開口求饒,顫抖不止的身體卻隱藏不了內心的恐懼,從有記憶開始身邊就沒有親人,她從未和人如此親近過,也沒人告訴她嫁人之後會是怎麼樣一回事。

  儘管不清楚這個男人對自己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的清白已經被毀了,一個失去了清白的公主怎麼還能嫁給九王爺,她心底只剩下一片迷茫,只能沉默著隱忍對方的挑逗,任由眼淚不斷地落下。

  奮力逗弄一番,懷里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鳳樓終於意識到她的奇怪,抬頭看眼前人的眼睛,明亮的月光下,長安公主閉著眼睛無聲無息地哭泣,淚珠一串串滑落臉頰。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觸摸她臉頰,讓那淚珠沾在自己的指尖,他神色複雜地凝視眼前的女人,心底湧動著從未有過的複雜感覺,像是憐惜又不想承認他竟然會心疼女人,只是看到她的眼淚就不忍心傷害她,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對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冒牌公主,明明知道她的出現也許只是一個陷阱,自己竟然起了憐惜的心思,為什麼會這樣?

  心裡起了漣漪,鳳樓瞇著眼愣了一下,他不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憐惜,只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才被欺騙,不敢繼續深想下去,他強迫自己無視長安臉上的淚,繼續掠奪她的身體。

  大掌扯掉她褻衣只剩下遮羞的肚兜,他彎腰把這個女人完全納入自己的懷抱,激烈地在她臉頰吻著,繼而遊走到脖頸、胸前……當他含住胸前柔軟的時候,長安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忍耐到達極點。

  男人的舌尖在自己敏感的乳尖滑動,讓她忍不住繃直了身體,像是繃緊的琴弦,隨意地撥動就能斷裂,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她的表情被驚慌佔據,原以為可以用沉默反抗即將發生的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抵抗有多麼脆弱。

  「放開、放開我……」掙紮的動作那麼無力,她作不出更勇敢的舉動,只要叫出聲,也許會有人來救自己,但那時自己和素未謀面的九王爺都將成為這場聯姻的笑話,她不敢。

  彷彿明白她心中在害怕什麼,鳳樓的動作越發狂放,手掌按在另一邊的綿軟上揉捏,不輕不重地引誘她配合自己的舉動。

  如果說之前心底只是害怕,現在的顫栗顫抖卻多了幾分情慾,從小到大被藏在宮裡,見得最多的就是嬤嬤,就連算不上男人的太監都少見,長安對於這個男人的靠近簡直沒有一點抵抗力,害怕、恐懼著,卻又蠢蠢欲動。

  如果說之前還懷疑這個人是偶然闖進自己房間的登徒子,現在也改變了看法,就算沒接觸過太多男人,也能猜到採花賊不會這樣耐心地對待無辜的女子,可這個男人不同,他的動作算得上溫柔,卻又殘忍地不肯饒過自己。

  這個念頭在腦海閃過,卻沒留下更多的痕跡,因為眼前的男人不允許她分心,手掌扯掉她最後的遮掩,讓她忍不住低聲驚叫,緊抓著自己的肚兜想要遮掩自己的身體,卻無能為力地被他控制住。

  「害羞什麼?」刻意地追問,鳳樓心裡隱隱有些歡喜,雖然剛才還在不悅她不反抗的舉動,現在又會因為她的羞澀而感覺有趣,他真是捉摸不透這個小女人了,怎麼能如此牽動自己的情緒。

  要知道以往他的每一個女人都是熱烈主動地引誘、伺候他,還真沒有哪一個敢讓他伺候,偏偏眼前這位長安公主與別人不同,讓他十分意外地想要耐心對待她。

  她的身體好瘦,盈盈一握的腰肢簡直一下子就能掐斷,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而是過分的瘦弱,若是平時瞧見這麼一副身材早就沒了佔有的想法,可現在瞧著她,自己的慾望竟然勃發得快又猛烈。

  「你要多吃一點。」不自覺地說出這番話,鳳樓已經忘記今晚自己的目的是佔有這個女人,反而想到以後她進了府,一定要人每天做好吃讓她多吃一些,這樣柔弱的身體,他真的很擔心承受不住自己的折騰啊。

  完全沒料到這個男人說出口的會是這麼奇怪的一句話,長安腦海中有什麼閃過,像是抓住一絲訊息,她還想多問些什麼,身邊的男人卻不給她機會,一句話說完又不客氣地繼續探索,手掌沿著她的腰肢揉捏滑落,在她挺翹的臀上撫摸幾下,他滿意地笑了,繼而碰到她緊閉的雙腿,引得懷中人一下子掙紮起來,「不行、不行……」

  「噓。」在她耳邊輕笑,他用威脅的聲音說道:「不要太大聲,難道你不怕招來人,到時候你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一邊是抗拒,一邊是身體的悸動,長安臉上通紅一片,渾身熱氣騰騰,「你到底是誰?」

  眉梢一挑,鳳樓失笑,自己都做到了這一步,一般的女子不該大罵自己無恥嗎?為什麼這丫頭還在笨笨地問自己是誰,難道這能改變她被欺負的事實?

  鳳樓第一次覺得自己摸不懂一個女人的心思,卻不知道長安的想法並不如他所想像的複雜。

  她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自然也不知道這男歡女愛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知道自己受到了欺負,卻不知道一切還能挽回,在她的心裡,在被這個男人擁抱住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解決,如果九王爺發怒要殺掉自己,她只希望弄清楚罪魁禍首是誰,不要牽連自己的國家。

  長安的心思簡單到讓人失笑,如果鳳樓能夠察覺到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恐怕他又會動怒。

  雖然沒有女人能讓他生氣,但是顯然眼前的這個是個例外,來不及多想,他的攻勢越來越急切。

  當被這個男人攔腰抱到床上,看著他覆上來的身體,長安終於意識到男女之事不像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一切好像才剛剛開始。

  急不可耐地吻著她的耳垂,鳳樓簡直要笑出聲,第一次冒充採花淫賊就碰到這麼笨的女人,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想到身下的女子是她未過門的妻子,要是今晚的人不是自己,他發誓自己一定會把敢佔長安公主便宜的男人腦袋擰下來!

  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以夫君自居,他已忘記當初欺負了她再去找元文帝茬的想法,誰讓身下的女人實在是太過甜美,她笨拙地僵著身子的樣子又很容易讓人欺負上癮,他只是憑著身體的衝動行事。

  緊緊閉著眼,無處可躲的長安覺得自己成了別人的獵物,任由人家搓圓捏扁,男人的手掌寬厚有力,一手抓在自己腰間讓她掙紮不了,身體又沉重得像是一堵牆,把她困在床上,如果不是這人刻意撐住了他的身體,她都擔心自己要被壓扁。

  「又不開口。」折騰這麼半天也已經摸清楚她緊張的時候就是咬著唇沉默,鳳樓低下頭不客氣地含住她的下唇,讓她不得不鬆開她的牙齒,順著瑩潤的唇慢慢舔舐,他像是品嚐最好吃的點心一樣有耐心​​。

  鳳樓極其認真地作著曖昧的舉動,直到那唇水盈盈的才捨得放開,手掌遊走到她胸口握住柔軟,換來她又一次強烈的顫栗,唇齒間逸出的呼吸那麼急切,櫻唇微啟。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卻依舊準確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靈巧的舌毫不遲疑地探入她口中,攪動她的舌糾纏在一起,這個吻比之前的都熱烈,更有嘖嘖聲音傳出來,如果點燃燭火,鳳樓就能看到渾身泛紅的長安。

  被他放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推拒著糾纏自己的舌,要合上嘴巴,他的手卻飛快地抓住她下巴,微微用力就讓她沒法合攏,黑暗中的男人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不准咬我,你敢咬我,我就讓你身上、臉上都留下痕跡。」

  這話實在是狠毒,長安僵了一下,不等她說什麼,男人又戀戀不捨地攻城掠地。

  探入她的櫻唇攪動,逼著身下的女子迎合自己,他十分滿意自己的表現,雖然以往都是女人伺候他、迎合他,原來主動欺負一個人的感覺也不錯嘛,不過想想那些女人看著自己兩眼冒光的樣子,他覺得這種事情也得看人,比如眼前這位長安公主就是個特例,值得他親自伺候。

  挑著她的舌勾勾轉轉、橫衝直撞,很快就有絲絲津液從嘴邊流出,透著說不出的淫靡。

  「不要……」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羞人,完全超過了長安可以承受的範圍,若不是眼前黑乎乎的瞧不見對方的臉,她簡直能羞死過去。

  「再大點聲,好讓他們聽到闖進來。」已經掌握了致勝的法寶,鳳樓的聲音充滿說不出的得意,舌尖竟然試圖探入她喉中,引得長安突然劇烈掙紮,好不容易躲開,眼睛裡已經再次溢出淚水,喉中癢癢的像是要咳嗽,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能憋得自己面紅耳赤。

  藉著微微月光看她閉緊雙眼不敢出聲,鳳樓突然有種瘋狂的念頭想說出自己的身分,讓她不要這麼害怕,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溫柔地噙住她的唇,安撫她顫抖的身體,「別怕。」

  一個欺負自己的壞男人居然安慰自己別怕,這樣的情況怎麼看怎麼好笑,可長安沒有笑出聲的情緒,她十分的害怕,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是個放浪的女人,又害怕這個給自己巨大壓力的男人。

  就算是在床上她也被壓制著,別說是掙紮,就算他現在放手,自己都手軟腳軟地走不出去。

  任憑自己說多少話眼前人都不回應,鳳樓認命地放棄,反正這位長安公主就是比較特殊就對了,他接受,不過還是要奪取一些好處,手指穿過她散亂的髮絲來到耳邊,捏著她的耳垂逗弄,他耐心地留下一個個痕跡。

  明明知道自己天亮之後不可能留在她的身邊,鳳樓卻突然十分期待一夜纏綿後長安公主會是怎麼樣的表情,不過不急,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他不介意錯過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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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耳後本就是十分敏感的地方,何況鳳樓是刻意地逗弄,長安口中馬上就逸出難耐的聲音,身體因為緊張而繃緊,卻發現這會讓兩個人靠得更近,甚至能察覺到彼此身上的熱度。

  「嗯、嗯……」壓抑著情緒想要把嘴巴閉上,可他卻不肯饒過自己,手指在她腰上左右搖擺,慢慢移動到挺翹的臀,沿著那弧度遊走撫摸,讓她像是墜落水中一般,難以呼吸又躲不開,只能擺動著身體,任由羞人的聲音從口中逸出。

  淫靡的聲音入耳,她羞憤欲死,簡直不能相信這是自己發出的,抬起手臂擋著自己的臉頰,她只想把自己埋起來再也不要出現,卻抵抗不住身體裡湧動的熱流,窗外有蟲鳴聲若隱若現傳進來,讓自己的身體更加緊張、更加敏感,掙紮著,她想要逃離這個男人的懷抱。

  床榻寬大可以容納許多人,鳳樓一臉狡猾的笑容,任由她慢慢往上蠕動,躲避自己的擺弄,可片刻之後又突然壓製過去,伸手掠過她的雙手扣在頭頂,笑容危險,「這麼熱情,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被人扣住手腕,整個身體呈張開的模樣被壓住,長安羞窘極了,激烈地扭動身體,卻不知道這樣只會讓男人更加瘋狂。

  被她折騰得渾身冒火,鳳樓眼睛掃過床頭隨風搖擺的紗簾,騰出一隻手抓住紗簾用力一扯,一條柔軟的紗帶落入手中。

  聽到撕扯的聲音,長安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想要起身卻已經來不及,這個男人的動作快而直接,竟把她雙手束在頭頂纏住,不輕不重正好是束縛住人的力道。

  完全沒料到會被綁住,她再也沒法鎮定下來,「別……」

  無視她的反抗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鳳樓滿意地嘆息,俯下身子含住她胸口的柔軟,終於得逞了。

  她雙腿被分開,他的腿直頂在顫栗的雙腿中間,敏感的乳尖又被恣意憐愛,這樣的強烈刺激下,長安抖得無法停止,顧不得自己的說話的聲音可能會被門外的人聽到,她帶著哭音求饒,「放開我,放開我吧……」

  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回去盛都,雖然那裡很寂寞,沒有人在乎她,可也不會有人這麼欺負自己,想到今晚被這個男人如此欺侮後還不知道明天該怎麼辦,長安的淚水簡直流不盡一般,想要掙脫卻又無能為力。

  這一番纏綿一面折騰了這位長安公主,另一面卻也是折騰鳳樓自己,他逼迫自己不去聽她的哭泣,只是強硬的掠奪,好久才終於捨得放開被狠狠愛憐後腫脹的柔軟,他沿著她的腰線一點點親下去。

  自己的身體因強忍著激烈的慾望繃到幾乎要斷裂的程度,可他卻不想立刻做到最後一步,身下這個身體實在是太生澀了,自己碰一下都顫抖半天,他捨不得殘忍地佔有,盡量溫柔地安撫她的身體,讓情慾的熱潮湧動全身,他用從未有過的耐心對待眼前的女子。

  雙手被柔軟的絲帶綁在一起,雖不疼痛卻帶來難以言喻的羞恥感,長安收攏雙腿想把在自己身上點火的男人攆出去,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完全無法撼動對方一絲一毫,只是徒然地讓他的動作更加激烈。

  「放開我……」她小聲哭泣著,滿心的委屈。

  「放鬆點,待會就好了。」耐心撫慰她渾身每一個角落,他靠近她最私密的地方,兩根手指貼在軟肉上,察覺到早已濕潤,終於放心徹底地佔有她。

  這一刻鳳樓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想把這個女人據為己有,原以為這場聯姻只為兩國間的平和,他從沒有太多的期許,所以得知元文帝拿一個冒牌公主欺騙自己的時候也沒有拒絕,反正只是一場聯姻,他可以慢慢算清楚這筆帳。

  可是在遇到這位冒牌長安公主後,他突然覺得事情十分有趣起來,心裡不再執著於兩國之間的牽扯,只是被這個柔弱的女人吸引。

  膽子小得如同老鼠,一路上卻沒哭過,不喜歡見到太多的人,卻總是偷偷瞧著外面的景緻,她的一舉一動都沒辦法去揣摩,就連現在,明明被欺侮卻不懂得用別的辦法抗拒,見慣了驕傲明豔的女子,他突然十分期待她這樣的性子能帶給自己多少驚喜,這一次他倒要感謝元文帝送給自己這麼一個寶貝。

  想著將要​​徹底佔有她,心裡也難得激動起來,鳳樓手指在她密處遊走,慢慢地揉捏,換來她更多的掙紮。

  她的身體十分瘦弱,雙腿簡直就像能掰斷的模樣,摸起來的感覺卻如同上好的玉石,柔潤滑膩讓人愛不釋手,撫摸著緊緻的雙腿,他十分小心,不忍心狠狠地按壓下來,只能用身體壓制住她,看她在自己的身下扭動掙紮,心底溢出巨大的滿足感。

  「別亂動,不然我會懲罰你的。」他輕笑,志得意滿地探入她的私密處,如意料般得到她更厲害的掙紮。

  繃直了身體努力呼吸,長安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烈火中灼燒,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四處點火,卻不給自己抗拒的機會,她落了淚,無聲的哭泣,可隨著那根手指探入羞恥之地,又忍不住喊出聲:「不行……」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最初離開盛都的新奇感和看到三哥帶著儀仗回去的失落都被拋到腦後,只剩下迷茫,男歡女愛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為何她覺得自己好難受想要靠近對方,又羞恥著想要躲避?

  她真的很不熟悉這樣的感覺,只能咬著唇讓自己不要叫出聲,如果被人發現遠嫁而來的長安公主正躺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下,所有人會怎麼看待自己?九王爺又會如何懲治自己?她不敢想,也沒有機會多想。

  曾經平靜的生活一去不復返,自己卻不能阻擋,也許來到江陽真的是一個錯誤。

  長安想得認真,鳳樓卻不接受自己這樣耐心的取悅被無視,這讓他極度不悅,手指沿著軟肉縫隙遊走探索,很快進入裡面,被濕熱的黏液包裹。

  指尖在溫熱包裹中蠕動,他確信長安的身體已經柔軟到能承受自己,這才放心往裡面衝。

  長安的心思正飄向遠方,卻被他意外的舉動猛然拉回來,她忍不住低吟,覺得自己像是中了毒,一面難以忍受又忍不住期待更多。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不堪的想法?竟然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屈服求歡,她不是這樣放浪的人,可是感受他手指來回抽動,壓抑的慾望像是控制不住地瘋狂成長。

  把頭歪向一邊不想承認這感覺,她想要忘記眼前這一切,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當那根手指探入最深處的時候,帶著哭音的吟哦聲還是響起來,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她像個孩子一樣哭出聲。

  一直以為讓自己悸動的只會是熱烈的纏綿與玲瓏有致的身軀,鳳樓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哭聲也能讓慾望噴湧而來,這個女人為他而哭,因為他的纏綿落淚,只是這樣想著,鳳樓就覺得自己再也忍耐不住,身體繃緊、疼痛。

  呼吸越來越沉重,他併攏雙指擴張緊窒的密處,自己沉重的呼吸伴著長安壓抑的哭音,房間迅速蔓延纏綿的味道。

  鳳樓眼眸瞇起來,毫不遲疑地扯掉渾身的衣衫,待到兩人終於赤裸相對,他忍不住喚出她的名字,「長安。」

  彼此間再無一點縫隙,他分開她滑膩的雙腿,讓自己沉下身去,房間裡有若隱若現的哭聲傳出來,卻慢慢變成了呻吟,滿室旖旎。

  從睡夢中悠悠醒來,長安秀氣的臉蛋皺成一團。

  身體酸疼得像是被馬車輾壓過,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向來都是在固定的時間醒來,她還是第一次晚起直到太陽高掛,閉著眼讓自己放輕鬆,昨晚發生的事情卻戲劇般劃過腦海,睡到半夜莫名出現的男人,疼痛的纏綿……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讓她的臉色剎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昨晚她真的和一個男人糾纏了一夜。

  抬頭看房間,空落落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身邊他睡過的地方冰冷一片,述說著那個男人早已離開的事實,只有榻上鮮豔的落紅昭示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來得悄無聲息,離開也是如此突然,留給自己的卻是無盡的疼痛和麻煩。

  支撐著自己酸軟的身體,披上被人疊好放在床腳的褻衣,她猶豫著走到房間唯一的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張熟悉的臉,竟然多了幾分陌生,鏡中的人唇瓣微腫,嫣紅如血,面色卻十分蒼白,往日看不出一絲情緒的眼睛中突然多了很多說不出的味道,讓她覺得鏡中的人彷彿不再是自己。

  指尖顫栗著,她拉開自己的衣襟,待到數不清的印記露出來,長安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昨晚黑暗中還能騙自己鎮定下來,現在卻沒辦法騙過任何人,她已失身於一個陌生的男人。

  驚惶地後退,她臉色越來越蒼白,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襟,不知道該怎麼辦,出嫁前元文帝的話還在耳邊,她是為了替元國爭取休養生息的時間才嫁過來,如果說之前所有人還都覺得自己這個公主嫁得委屈的話,這件事情傳出去九王爺怕是要震怒了,沒有男人願意要她這樣的妻子,她無路可走,只能在坦白和隱瞞之間選擇。

  坦白的後果會是什麼,她想不出,可隱瞞絕對是個糟糕的主意,雖然沒有多了解過自己的未來夫君,卻也聽過九王爺花名在外的事情,一個萬花叢中過的男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王妃是否是處子,到時候拜了堂,他也許會為了自己的顏面隱忍,對她和元國卻會恨之入骨,何況她做不出欺騙這種事情,去騙一個人這對她來說太難了。

  臉色蒼白得嚇人,她呆呆地站在房中。

  忽然有敲門聲傳過來,長安身體劇烈顫抖兩下,她一臉驚惶看自己的房門被吱呀推開,一個從未見過的嬤嬤走進來,斂眉肅目,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表情卻嚴肅得很,「我聽到房裡有聲音,來送水給公主梳洗。」

  雙手抓著衣襟止不住地發抖,長安猶豫著說:「昨日的嬤嬤……」

  現在的她如同驚弓之鳥,身邊每一個變化都讓她戰戰兢兢,明明昨日伺候的是那些嬤嬤,一覺醒來換了人,她實在不能不多想,難道事情曝露了?

  想到這,長安幾乎要癱軟在地上,床上還有歡愛後的痕跡,房間裡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淫靡味道,自己也是滿身的狼狽,別說是在這些年老的嬤嬤面前騙不過去,就是一個孩子也能感覺到古怪。

  她顫抖著,控制自己奪門而逃的衝動,也作好了被進門的嬤嬤責罵,揭穿真相的準備。

  奇怪的是,那嬤嬤卻好似什麼都沒感覺到,反倒垂著眼走到一邊的櫃子裡拿出另外一套衣服走到她身邊,「奴婢伺候公主更衣。」

  這位嬤嬤什麼都沒發現嗎?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接過衣服微微退後一步,「我自己來就好,嬤嬤是……」

  聽到她問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那嬤嬤眼睛不著痕跡地在她半露的胸口看了一眼,眸光復雜,又低下頭,「奴婢是九王爺乳娘宋嬤嬤,特意趕來伺候公主的,昨日的嬤嬤們都被打發到外院了,公主近身的事情由我一人負責。」

  臉上表情一怔,長安看著面前的宋嬤嬤,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猜測,那位還沒見過的九王爺似乎是在保護她,抑或是在保護自己的名聲,不想被人發現昨晚的事情。

  神色變了又變,她猜不透那位王爺在想什麼,這會兒心里略微定下來,終於發現更多的問題,昨晚她睡得很早,今日又日上三竿才起床,卻沒有一個人來好奇自己為什麼睡了這麼久,還有眼前的宋嬤嬤,她確定在這位長者眼裡看到了異樣的目光,既然宋嬤嬤感覺到房間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揭穿反而守著這件事?

  生平第一次,長安覺得自己落入無盡的疑團當中,往日十八年的歲月她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煩惱,去仔細分析自己的處境過,在婉妃宮裡所有人的眼中,她這位被隱藏的皇女是隨遇而安的,從不會為了什麼事情提出不同的意見,就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認為,不去思考複雜的事情,只是過自己簡單的日子。

  可才到晉國一天一夜,她以往的習慣就被徹底打亂了,自己竟然在思考那麼多複雜的問題,身邊接觸的人也都麻煩起來。

  不過既然確定了這位宋嬤嬤不會揭穿自己,她緊鎖的眉頭終於放鬆一點,「謝謝宋嬤嬤。」接過那衣衫到簾後換上,又挑出喜服,剛想穿,她腦海一閃,卻從旁邊挑出一件淡紅的衫子。

  待她換好衣衫出來梳洗,宋嬤嬤已經把榻上的東西收攏起來,平靜地說道:「奴婢待會再送來新的給公主鋪上。」

  雖然不懂她為什麼這麼鎮定,長安臉上卻緋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

  「宋嬤嬤……」猶豫著,長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眼前的情況。

  幸好宋嬤嬤開口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公主不用多想,奴婢伺候您梳洗,今日在驛站歇息一日,明日王爺會迎您進府。」

  長安舒了一口氣點點頭,可聽到明日進王爺府,臉上表情又多了幾分緊張。

  沉默而溫順地被宋嬤嬤伺候著梳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終於恢復平常模樣的時候,長安終於下了一個決定,她抬頭看宋嬤嬤,眼睛裡閃著堅定,「我今日要見九王爺。」

  臉色神色微變,宋嬤嬤猶豫著想要說什麼,「公主,按照規矩,公主與王爺現在還不該見面。」

  長安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無理,可她還是賭自己的要求不會被拒絕,眼裡閃著乞求,她誠懇地說道:「宋嬤嬤,我必須要提前見到九王爺。」

  這是她第一次懇求別人幫自己,可她知道不會輸,因為眼前的一切彷彿都在那位九王爺掌握之中,如果不是如此,不會是現在的情況。

  如長安所願,宋嬤嬤點頭了,「好吧。」她轉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一件斗篷,目光復雜,「我會讓人告訴王爺,待會會有人來帶我們去王府。」

  「謝謝了。」

  聽到管家傳遞的消息,鳳樓難掩臉上的驚訝,「你說長安公主要見我?」

  雖然不明白事情怎麼突起變化,管家卻明顯看出主子表情那一瞬的愕然還有感覺上的變化,明明之前提到嫁過來的長安公主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現在口氣裡卻多了幾分親暱,像是完全不排斥她的出現和打擾,還有一大早回來就安排宋嬤嬤去驛站……這一連串事情讓他很肯定主子和長安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他應該管的,所以管家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長安公主執意要來見您,宋嬤嬤派人來請命了,要是不見我立刻攔下她們。」

  眼底神色莫辨,鳳樓目光虛散沉思著,她要見自己,為什麼?依照自己對她的了解,她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應該要躲避才對,明明膽小如鼠的性子,所作所為卻總是讓自己意外。

  想起昨晚熱烈的纏綿和那被自己折騰昏過去的長安公主,鳳樓眼中透出一絲溫柔,他一開始確實是打算強硬佔了她的清白,以此作把柄要脅她,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切發生的時候自己已經改變初衷,他不會讓人去質疑長安公主,反而想要保護她。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卻十分強烈,所以他在離開前不忘幫她擦洗了身子,不想讓伺候的嬤嬤們發現她的異樣,更在一大早回到王府後就吩咐宋嬤嬤親自去照顧她,並且坦誠自己已經佔了她的身子。

  他為長安鋪好了所有的路,只等著明日拜堂成親,卻沒想到她又一次出其不意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她見到自己會說什麼?鳳樓已經開始期待了。

  此刻在人群熙熙攘攘的江陽大街上,長安穿著斗篷坐在馬車上,身邊是一臉肅穆的宋嬤嬤,她伸手稍稍掀起簾子,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臉上露出一點笑容,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要去面對九王爺,只是因為車外的風景單純地喜悅著。

  這就是皇宮外面的人看到的風景嗎?不知道自己的故鄉盛都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的家鄉,她不自覺嘆了一口氣。

  從帶著長安從驛站後門上馬車她就一直沉默,宋嬤嬤聽到這聲嘆息終於抬頭,語氣平靜地說道:「順著大街再走一會就能看到王府,不過咱們今天要從東角門進去,正門進去太紮眼。」

  雖然沒什麼接觸這些東西,卻特別溫順地接受了她的安排,長安吶吶地點頭,「好。」她不在乎什麼西角門、東角門,只能要見到自己未來的夫君就行。

  想起關於九王爺各種各樣不怎麼好的傳言,長安手指絞在一起,這股不安一直延續到進入王府,宋嬤嬤帶著她穿廊走橋,終於停下腳步。

  長安習慣了一個人待在房裡,很少走動,走了這麼一段路已經呼吸急促,何況昨晚被那登徒子翻來覆去折騰了那麼久,這會兒簡直渾身發軟,只想找地方休息。

  不過當她看到眼前四面環水的房子以後,疲憊又被驚奇代替,生在皇宮裡,她對於各式各樣的建築自然不會陌生,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多少,卻也聽說過許多,可眼前的水上房子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還是在王府裡。

  察覺到她臉上驚奇的表情,宋嬤嬤微微一笑,眼睛裡的神色頗為自豪,不等長安看到又收斂了表情,「公主請過去吧,王爺就在裡面等著您,這里安靜,沒有王爺的命令誰都不敢靠近,您自管放心。」

  頷首,長安走上面前的拱橋,一邊看著橋下水里游動的魚兒,一邊打算待會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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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0: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就算長安走得再慢,這段路還是走到了盡頭,站在門口拚命盯著眼前的門瞧,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決定進去面對一切,當初既然答應嫁過來,自己就已經沒了退路,只能咬著牙往前走,哪怕前面是懸崖峭壁。

  伸手推開門,吱呀一聲敲在她的心上,緩慢地邁步進去,完全忘記了身上的不適,只是握緊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掌。

  和這個房間華麗的風格相配,裡面也是精巧雅緻,每一件擺設看著都是上好的東西,長安的目光在房間裡掃看一眼,卻沒瞧見房間的主人。

  「九王爺……」屋裡的人本該是她的未婚夫婿,可如果昨日的事情說出口,這人將來是不是她的夫君也難說,所以猶豫一會兒,她還是決定這樣稱呼。

  她略帶顫音地喊出這三個字,又往裡面走了幾步,這才看到房子裡面別有洞天,一簾之隔的內房有一個人坐著。

  如果現在嫁過來的人是五公主,一定會有一種受辱的感覺,被嬌慣長大的公主怎麼可能忍受這樣冷漠的待遇,可長安不同,她一點不覺得不舒服,反倒鬆了一口氣,就這麼隔著一道簾子看坐在裡面喝茶的男人,她抿抿唇,「九王爺。」

  茶杯與茶蓋合上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響聲,簾後坐著的男人終於開口,「長安公主,你今日執意來見本王,所為何事?」

  垂下眼眸,長安意外地發現這位九王爺的聲音很是好聽,清朗悅耳,又透著一絲說不出的佣懶,只是……為何這聲音有一些隱約的熟悉,像是早就聽過?

  她很想仔細地想想,眼前的狀況卻不允許自己出神,「我、我……」指尖掐住掌心隱隱作痛,原本想說的話卻突然說不出口。

  簾後傳來一聲輕笑,讓長安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咬咬牙,終於抬頭,一臉上斷頭台的堅毅,她開口道:「九王爺,長安來見你是想求一件事。」

  「什麼事?」

  一瞬間漲紅了臉,眼睛裡卻噙滿了淚水,長安克制著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顫抖得太厲害,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我、我已非完璧之身,配不上九王爺,長安知道這事不能善了,這次主動上門,想求你不要波及我大元,讓我一個人承擔。」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番話,她差點癱軟在地上,幾次搖晃才勉強站住身子,終於說出來了,即便麵對殺身之禍她都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長安死死盯著地下,咬著的唇上沁出血珠,她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紗簾後,鳳樓的手掌也握緊了,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簾外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從來沒有過的心疼感覺湧上心頭。

  即便晉國民風懍悍,一個女子失貞也是一件丟人的大事,可她,這位長安公主到底是怎樣的勇氣才敢對著自己的未婚夫君說出這番話。

  聲音變得暗啞了幾分,他沉聲追問:「你有沒有想過說出這番話,本王會怎麼做?」唇上沁出的血珠緩緩地往下流,長安苦笑一下,「長安既然說出來,就準備好接受懲罰了。」

  眼底蘊藏著難言的震撼,鳳樓嘆息般說道:「為什麼不把事情瞞下去?」

  在昨晚佔有了這個女子的時候已經打算幫她把事情瞞下去,卻沒料到她會走到自己面前承認,這一刻鳳樓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磊落,殘忍地佔有了她的身子,還不肯說明一切,逼著她走到自己面前說出這番話。

  心裡湧動著難言的心疼,他只想立刻抱住簾外的女子,把昨晚自己的劣行承認下來,長安突然地開口卻阻止了他,她沒料到這位九王爺會問出這麼一句話,愣了一下,又抬頭盯著簾後的人,「不知道,只是自己既然做下那等背德的苟且事就不會隱瞞下去,九王爺,長安現在身子骯髒配不上你,你現在可以退婚,我絕無怨言。」

  微微停頓一下,長安用一種乞求的聲音繼續說道:「只是皇上……我父皇絕沒有欺騙你的意思,這件事是個意外,我死不足惜,還請九王爺不要牽連我大元子民。」

  又一次說出這番話之後,長安陷入久久的沉默,她終於作了最後的努力,再嚴厲的懲罰她都會一個人承受。

  眼神複雜地瞧著簾外的身影,鳳樓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那個在自己身下哭泣的女子,脆弱得像個孩子,甚至不懂得怎麼保護自己,只是害怕地顫抖,可現在她對著自己說她死不足惜,只求能保護她國家的臣民,這樣荏弱的一副身軀怎麼能藏著如此巨大的勇氣?

  手掌握緊又放鬆,鳳樓終於站起身,緩步走到紗簾邊,隔著一道簾子兩兩相望,彼達都沒有多說什麼,最終他還是扯開了紗簾,認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眼睛明亮,鼻子挺翹,嘴巴帶著彎彎的弧度,像是一直在笑著,神色卻驚惶不安眼睛。

  「人並不是世間難尋的絕色,脂粉未染的臉頰還透著孩子般的稚氣,瘦弱的身體更比自己矮了一截,可就是這樣一張清秀的臉龐讓他看得目不轉睛。

  還沒作好準備去面對簾內的男人,誰知道這位九王爺突然動手掀開最後的阻隔,長安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好高,像是一座山擋在自己面前,面容豐神俊朗,身上氣勢卻如出鞘的寶劍一樣鋒利,此刻那雙眼眸正盯著自己瞧,神色說不出的複雜,像是要把自己吸進去。

  最初的呆愣過後,她不安地低下頭,不敢再對上眼前人的眼睛。

  目光灼灼盯著長安,鳳樓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拭過血珠映襯下略顯蒼白的唇,讓那血珠落在他的指尖,聲音篤定,「我不允許。」

  對他突如其來的反對有些不解,長安愕然,心底十分不適應兩人間的親近,又掙不開他的束縛,「九王爺,你什麼意思?」

  鳳樓驀地輕笑,指尖在她臉頰滑動,慢慢觸碰她耳垂,聲音曖昧,「我說我不允許退婚,本王娶定你了,長安公主。」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似笑非笑,長安表情卻突然一變,盯著眼前的男人,將所有的意外都串聯起來,昨晚強佔了自己的登徒子,竟然出現來照顧自己的宋嬤嬤,九王爺出人意料的態度,還有他那熟悉的聲音,九王爺的聲音竟然與昨晚的登徒子那麼相似,剛才一臉嚴肅的時候還不覺得,這種似笑非笑的口氣卻完全一樣。

  眼睛瞪得大大的,長安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甚至不敢問出口,昨晚欺負自己的人如果是眼前的九王爺,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從昨晚到今日,發生一切事情都像是假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原以為會等到她的質問,卻見只是臉色蒼白像是要承受不住暈過去的模樣,鳳樓沒有心情繼續逗她,決定坦白,「昨晚的人是我。」

  他的口氣十分坦然,像是做了最簡單不過的事情,長安卻久久地沉默著,她不知道自己該作出如何的反應,慶幸自己逃過一劫還是厭惡這個男人的捉弄?

  彷彿明白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鳳樓表情肅穆了一點,「你一定會是我的王妃,改變不了。」

  將她的手緊緊握著,他坦誠地說道:「之前我都不想娶長安公主,因為本王不喜歡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不過是為了與你的國家結成同盟,你也是因為這樣不是嗎?不過從昨晚開始,本王十分確信我想要你做我的王妃,只要你原諒我,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沒想到堂堂王爺之尊會低頭,長安心底僅存的厭惡也被打散,她一臉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男人。

  垂下頭吻了一下她的指尖,鳳樓低垂的眼陣中透出一絲狡猾,他以後當然不會偷偷欺負自己的王妃,拜堂過後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床笫之事自然是水到渠成嘛,想到昨晚的銷魂,他有些不知饜足地輕嘆口氣,只想立刻品嚐那滋味一番,可看看她風一吹就能倒下去的模樣,終於決定先養好她的身子才是現下最重要的事。

  事情突然柳暗花明,心底的擔憂退去,長安看著被他抓在掌心的手指,一下子想起昨晚的顛鸞倒鳳,臉頰紅暈一片,終於鼓足勇氣掙開他的手,「我要回去了。」

  看她轉身就要離開,鳳樓搶先一步攔住,眸帶笑意,「怎麼這麼著急,既然來了就陪我一會兒吧。」

  聽他這樣輕佻的口氣與昨晚欺負自己的樣子並無二樣,長安羞窘到不行,左躲右閃就是逃不出他的手臂,只能開口指責,「拜堂成親之前我們不該見面的。」

  唇角微揚,鳳樓似笑非笑開口,「若我沒記錯,今日是你非要見我。」

  「你昨晚還不是闖進我的房間。」從沒見過這樣混淆是非的人,長安辯解,可一抬頭看見眼前男人曖昧的眼神,一下子又沒了氣勢,只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你……讓開吧。」

  雙手並用想要推開他手臂,卻徒勞無功完全掙不脫,她第一次怒瞪別人,面色緋紅,「你、你放開。」

  看她氣鼓鼓的模樣,比初見的沉默多了幾分活色生香,鳳樓笑出聲,牽著她的手輕聲說道:「本王親自送你回去。」

  次日,王府內外紅綢滿佈,喜迎王妃進府。

  一身大紅喜服坐在新房內,紅蓋頭下的長安心跳如雷鼓,自昨日鳳樓親自把她送回去,她的心情就一直忽上忽下的,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當她答應出嫁的那一刻已經作好了面對接下來生活的準備,因為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會是最初的平靜,不會有太多的波瀾,只是冠上一個男人的姓氏,可是遇到鳳樓以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緊張刺激,她不能再單純地做王妃,而是跟上這個男人的步伐隨著他一起走。

  想到鳳樓把自己送回驛站離開前那個含笑的表情,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直到黃昏時分坐上花轎都沒有平靜下來,更別提拜天地的時候感覺到鳳樓的注視,她差點腳軟摔在地上,還是喜娘笑呵呵地扶了一把。

  想起大家善意的笑鬧聲,她臉頰熱得像是要著火,直到入了新房,新郎官被拉走,她才略略平靜幾分,靜靜地坐著。

  雖然知道前院距離新房很遠,她卻覺得自己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喧鬧聲,她的夫君在做什麼?被人纏著敬酒嗎,還是已經準備到內院來?

  意識到自己不由自主想起鳳樓,長安手指絞在一起,心裡也是一團亂,直到門外真切地傳來喧鬧聲,她才放開雙手疊放在腿上,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真的嫁給了九王爺,冠上他的姓氏了。

  鳳樓被喜娘和丫鬟們擁簇著走進來,看到床邊坐著的佳人,他眼角眉梢透出笑意。

  聽到他的腳步聲,長安已經緊張到呼吸困難,等到鳳樓在自己身邊坐下更是生出逃離的念頭,這個男人讓她想親近又忍不住躲避,看到他心情就變得複雜。

  幸好喜娘見新郎官坐下,已經拿出拿出喜枰讓新郎揭開蓋頭。

  從迎親的時候就一直蓋著大紅的蓋頭,長安覺得自己現在瞧什麼都是大紅色,蓋頭揭開眼前一亮,她下意識閉上眼睛,讓鳳冠壓了好半天的腦袋差點投地,還是鳳樓及時伸出手扶住了她,笑聲頓起,若不是臉上擦上了厚重的脂粉,長安臉上怕是已經通紅一片。

  喝過合巹酒,喜娘終於帶著丫鬟離開,留下兩人相對無言。

  從揭開蓋頭長安就沒敢抬頭多瞧一眼鳳樓,她始終垂著眸,坐在旁邊的鳳樓也難得沒有逗她,也是安靜坐著,房間里安靜得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已然習慣這個男人不正經的一面,卻見他突然安靜下來,長安忍不住想要看他在做什麼,可這麼一想,她手指不自覺又纏在一起,這是她緊張時候的習慣動作。

  遲疑著抬頭,她目光慢慢看向旁邊鳳樓,卻不防備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四目相對,心跳如雷。

  坐姿端正,眉目俊朗,金冠束緊長發,如果不是他眼眸中打趣的目光,長安幾乎不敢相信鳳樓也會有這樣正經的一面,他容貌本就出眾,此時穿上一身大紅喜服更添幾分溫柔,長安愣愣看著轉不開目光,只覺得心弦被撥動,說不出的甜蜜溢出來。

  看到傻乎乎盯著自己瞧的女人,鳳樓唇角揚起,伸手撫上她臉頰,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溫情,「我還以為你要低著頭一整個晚上。」

  他的聲音很好聽,聲如玉石相擊,聽到耳中便覺得安心,長安緊張了一天一夜的情緒終於得到安慰,她翕動著唇瓣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溺在他溫柔的目光裡,說不出的溫暖讓她眼中盈盈淚光閃爍,彷彿孤寂行走了這麼些年,所求的就是走到他身邊。

  手指在她臉頰上拂動,他輕笑著拭去那滴淚,「難道本王這麼嚇人,還把王妃嚇哭了?」明知道她的眼淚不是因為害怕,卻故意用輕鬆的口氣調笑。

  長安一歪頭躲開他的手,因為那一句王妃心悸。

  興趣盎然地看她一臉彆扭,鳳樓伸手拉住她的手掌,指腹一下下點在她掌心,透出無限的曖昧。

  掌中癢癢的,她想要退出來,鳳樓卻忽然一個用力把她抱個滿懷,另一隻手取下她鳳冠丟開,直到如瀑長發垂落才滿意地點點頭,噙住她的唇。

  還沒來得及梳洗,胭脂蹭在他唇上,長安被吻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重得自由,卻看鳳樓意味悠長地打量自己渾身上下,她心跳驟然加快,不由得想到那一晚的纏綿,雖然歇了兩日身體恢復了不少,可想到被撕裂的疼痛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像是明白她在害怕什麼,鳳樓笑著,放鬆了手臂的力量讓她在自己懷裡舒服一點,又忍不住含住她的唇細細品嚐。

  他從來沒這麼急色過,就算再美豔的絕色佳人都不能讓自己失去自製,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長安的時候就變得不冷靜,看她怯生生的目光就忍不住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捨不得放開。

  偏偏他的王妃不怎麼熱烈呢,讓他心癢難耐,只想有一日能夠看到她主動引誘自己的畫面,那必定很美。

  扯著他胸前衣衫才能坐著不癱軟到床上,長安任他欺負,心底也透出一絲難耐。

  結束這個悠長纏綿的吻,鳳樓志得意滿地凝視自己的新娘,「長安,叫我的名字。」

  看他唇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胭脂,瞧著有些好笑,可她笑不出來,只是垂眸遲疑著,好半天才開口,「王爺……」

  眉梢一挑,鳳樓十分不滿,「不是這個。」

  他送她回驛站的那天已經告訴她自己的名諱,她居然還喊自己王爺。

  在他威懾的目光下深吸口氣,她啟唇,「鳳樓。」

  話音剛落,一臉得意的男人已經擁她倒在榻上,新房內紅燭搖曳,燈火迷離,垂下的床帳內傳來嗤嗤笑聲,低吟嚶嚀。

  長安在看書,鳳樓在看人。

  就算是垂著頭看書也能感覺到自家夫君熱烈的目光,她的臉慢慢紅了,雖然打定主意要無視他,終究還是被打敗。

  長安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望著地,開口道:「你、你別一直看我。」

  「我哪裡在看你了。」笑吟吟盯著自己的王妃瞧,鳳樓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尤其是她臉蛋紅紅、含羞帶怯的模樣更是勾人魂魄,讓他恨不得吞吃入腹,不過想想昨晚自己那一番折騰又有些不忍心,他的小娘子實在是太禁不起擺弄,昨夜才一會兒就被自己纏得哭出來。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鳳樓卻仍抬腳走到她旁邊緊挨著坐下,伸手把她拽入懷中。

  察覺到這個男人不懷好意的舉動,長安欲哭無淚,掙扎著想要跑開卻沒有得逞,只能靠在他的胸口,推搡著他的胸膛,「有人,你別……」

  提起成親後的這些日子,長安心裡說不出的羞惱,鳳樓明明答應過不會欺負自己,卻一天都不曾安生,哪次都要折騰得腿酸腳軟才肯甘休,想到昨晚自己洩身兩次,又哭又鬧才讓他罷手,她臉上表情更是羞澀。

  「哪裡有人?」手指纏上她垂下的發,鳳樓眼帶春意,聞著自己王妃身上傳來的香味,更覺得最近這段日子過得逍遙。

  「門外……」每一句話都說得猶猶豫豫的,長安性子本就軟,被鳳樓這麼一糾纏,想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騙子,沒人敢隨意闖進這個房間。」笑得格外得意,鳳樓手指跑到她的肩上輕輕揉捏,「我記得昨晚碰到了這裡,我幫你揉揉。」

  臉刷地一下紅透,長安站起身就要跑開,卻始終逃不掉自家夫君的手掌,硬是被壓倒在圈椅上,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自己肩頭瞧,羞得她又要哭出來。

  什麼碰到肩膀,還不是他玩出那麼多花樣,非要自己站在床上任他擺弄,當時腦海只覺得一片空白,這人又不肯饒過自己,只得任他擺佈,誰知道才折騰片刻她雙腿一軟就倒在床上,肩膀撞了一下,當時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卻不是因為疼痛,只是不堪承受那樣的逗弄。

  想到那些羞人的姿勢,長安現在立刻都能哭出來,真不知道他一個王爺哪裡來這麼歪門邪道的春宮圖卷,非逼著自己配合,每次都要看自己哭得快抽過去才肯甘休。

  眼睛躲閃著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被壓在圈椅上的長安羞憤得只想把自己埋起來,「你再說,我就要生氣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鳳樓,她所有的清冷都被打破,總是被他逼得跳腳。

  「生氣?好啊,讓本王瞧瞧。」挑逗的口氣,鳳樓伸手撫摸她臉頰,「我是好心幫你揉揉,怎麼還能生氣?」彎腰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語焉不詳的曖昧,「難道長安想到什麼不該想的了?這怎麼怪得了本王。」

  「你……」和這個男人鬥嘴只能以失敗告終,何況她本來就不擅長言辭。

  故作出一臉的委屈,鳳樓解釋道:「宋嬤嬤說你喜歡水榭,我就把東西都搬到這裡來,怕你一個人住得害怕遺親自陪你,王妃遺不滿意,到底是想本王怎麼做?」

  聽到這話也不是沒有觸動,還記得第一次來王府看到水榭的驚艷,她幾次三番想再來瞧瞧都沒機會,卻沒料到那日一大早宋嬤嬤就帶著人把新房的東西搬到了這裡,說已經把房間改成臥房。

  心裡明白這必定是鳳樓同意的,她心裡說不出地感激,可想想這些天他對自己的折騰,又都覺得無奈,他明明也很喜歡這裡好不好。

  看她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鳳樓真恨不得把眼前人放在自己心尖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嬌嬌柔柔的,清純的臉蛋上時不時透出一抹憂愁,引得他心神蕩漾。

  「莫非你不喜歡這裡?」雖然疼愛,卻也喜歡逗她,鳳樓故意說道:「我看你喜歡安靜才搬來這邊,要是你真的不喜歡,待會就搬到內院去。」

  鳳樓這話沒說錯,她確實喜歡安靜,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看書、寫寫字,不然就是望著窗外發呆。

  猜不透他是真的打算這麼做還是逗自己玩,長安有些著急,「不用,這邊很好。」

  她真的很喜歡水榭,遠離了紛雜的後院,能夠安安靜靜待著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瞧她一臉焦急,鳳樓心中暗笑,卻依舊擺出不悅的表情,「你別安慰本王了,要是你真的喜歡,怎麼會一直哭喪著臉。」

  抬頭看自己的夫君,她想說的話哽在喉頭,這要她怎麼解釋,自己笑不出來還不是被他纏得太緊了,雖然心裡並不討厭這樣的親密,卻總是無所適從。

  這樣的心思說不出來,她只能凝視鳳樓,十分鄭重地乞求,「我真的很喜歡這裡,不要搬過去。」

  本來就是想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鳳樓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好吧,不搬。」

  看著自己王妃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突然想到一母同胞的三哥,從小就跟在親哥哥後面,他一直覺得他是三哥最親近的人,誰知道娶了三嫂以後三哥卻開始冷落他,每天陪著自己的王妃,別說來看他,就連想起他的時候都少之又少。

  還記得他當時不過十幾歲還有些孩子氣,看三哥提到三嫂就一臉溫柔只覺得憤怒不解,可現在自己有了王妃才明白那種感受。

  原來這世上真的會有一個人讓你生出無限的憐惜來,心裡除了她沒有別人的位置,就算是想到她的一顰一笑也都是滿心的溫柔,雖然看在外人眼裡著實就有些膩歪,不過他這個當局者喜歡,別人的看法也就不重要了。

  想到這,鳳樓凝視長安的目光越發纏綿,他不懂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生出別樣的心思,反正就是想寵著她,現在他只要明白這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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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感覺到鳳樓眼神的變化,長安心跳一快,推推他的胸口示意讓自己坐起來,她低聲說道:「腰酸痛,你讓我起來。」

  難得沒有繼續折騰她,鳳樓起身坐到一邊,卻依舊把她圈在自己懷裡。

  如果是府裡的下人看到這一幕怕是要目瞪口呆,王爺身邊出現了那麼多的女人,還真沒有一個能夠讓他這麼愛憐,別說嫁過來以後夜夜同床共枕,就連白天都纏在一起,怎麼能不讓下人們吃驚。

  心知自己逃不出他的控制,只能無視緊緊相貼的身體,長安試圖轉移話題,要不然自己又要被折騰一番,「我來這些日子,怎麼沒見你去忙?」

  她還記得在婉妃宮裡的日子,雖然婉妃是整個皇宮最受寵的妃子,父皇也不會每天都去看她,甚至忙起來十天半個月也不露面,留下婉妃日日盼望,那樣的情況見得多了,她一直以為男人的偶爾垂憐才是正常的狀況,可現在鳳樓除了纏著自己就是纏著自己,難道他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嗎?

  第一次聽她關心自己,雖然換話題的方法實在是拙劣,他也輕聲細語地解釋,「我本來就不是天天進宮的,又不是臣子,進宮做什麼?」

  「你是王爺呀。」十分納悶,長安用不解的眼神看自己的夫君,難道王爺不該比臣子更加操心國事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言論。

  被她一本正經的詢問逗笑,鳳樓笑睨她,「既然我是王爺,就該有特權。」

  這樣不講道理的理由實在難以說服人,可瞧著鳳樓半真半假的表情,再想想傳言九王爺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長安就有些了然,怪不得這麼不講規矩,原來都是皇帝老子同意的,誰還敢多説什麼?她有些鬱悶又有些不解,同樣是皇子、皇女,他們兩人的差距還真是大。

  瞅見她垂頭喪氣的表情,鳳樓笑聲更大,一本正經地追問,「怎麼不高興了,難道是嫌棄我總在你的眼前晃?」

  非常不喜歡被誤解,她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只是覺得皇上對你很好。」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斜睨她一眼,鳳樓幽幽開口,「這世上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留住我的人和心,你怎麼就不想呢?才新婚不久就開始嫌棄我這個王爺,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目瞪口呆地看他一通胡扯,長安簡直都要佩服鳳樓,真不知道他腦袋怎麼想的,怎麼每件事都能扯到她身上,明明相處的時候自己是弱勢的,偏偏他還覺得非常委屈,她真的好無奈呀。

  嘴巴張了又合,卻不知道怎麼辯解,長安一臉委屈的模樣逗笑了鳳樓,剛想安慰她兩句省得她心裡憋悶得慌,外面卻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王爺,您要的湯燉好了。」

  看到丫鬟出現,長安大大鬆了一口氣,連忙趁他一愣的時候走到緊捱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坐在堂堂王爺的腿上,簡直就沒法見人了。

  看她躲開他也不多說,鳳樓輕笑一聲,招呼丫鬟進來。

  門外站著四個人,聽到召喚依次走進來,最前面那個手裡捧著瓷盅,「王爺,這是廚房準備好的枸杞紅棗烏雞湯,常常喝有補血養顏,益睛明目的功效。」放下手裡的東西就開始介紹,後面三人也井然有序地忙碌起來,把湯盛在碗中,送到長安面前。

  聽到補湯兩個字長安就一臉好奇,把目光投向鳳樓,「你身子不好嗎?」

  她實在看不出鳳樓哪裡不好還要吃補湯,難道他身子很虛?想到這些日子的纏綿,她十分的不安,生怕是兩人的床笫之歡傷了他的身子。

  被她用同情的目光上下左右瞧,鳳樓扶額,他發誓自己王妃的腦袋裡想到不好的東西,不然為什麼總往自己腰上瞧,難道是自己的表現不夠好?長嘆一口氣,他解釋道:「這是給你準備的。」

  一臉愕然,長安吶吶說道:「我不需要補身子呀。」

  意味深長地瞧著她,鳳樓嘴角上揚,「你確定?」看她還懵懵懂懂的樣子,乾脆湊到她耳邊,「你要是不喝,今晚可不能再哭著說我太久……」

  話音未落,長安已經一巴掌捂在他的嘴上,俏臉通紅,「你胡說什麼。」

  早料到她會攔住自己的話,鳳樓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舌尖卻在她掌心畫了一個圈,看她像是被火燒到一樣把手收回去,笑不可遏。

  她又急又羞,怎麼都不敢相信堂堂王爺會當眾說出這番話,作出這樣放浪的舉動,還裝模作樣附在自己耳邊,就算這樣也都被丫鬟聽到了好不好。

  看站著下面的幾個人一個個都垂著頭憋笑,長安只想把自己埋起來,為了不讓鳳樓說出更多亂七八糟的話,她端起那碗湯一口氣喝光,這才一臉憤恨地瞪他一眼,「我喝完了。」

  沒想到自己的話有這麼好的效果,鳳樓滿意地笑了,「這樣才乖。」

  三番兩次被他戲弄,就算泥人的性子也該發火了,長安瞪著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滿,卻忘了自己的夫君壓根不怕這些,只是白甶讓他得意。

  兩人坐的位置緊緊挨著,長安越瞪,鳳樓表情越是如沐春風地得意,還順勢偷個吻,吻一下立刻閃開,他舔舔唇,「好香。」曖昧不清的話語,不知道是說人還是湯。

  臉紅得能夠沁出血來,長安心裡是說不出的糾結,她真的要被鳳樓打敗了,為什麼他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挑逗自己,也不論是不是當著別人的面。

  這些事饒是性格再開朗的女兒家都會不好意思,何況長安長大的環境單純到令人髮指,看著眼前志得意滿的男人她只想把他推出門外,卻也只能想想。

  「太放肆了。」吶吶地抱怨,她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衣角,「以後不准……有人。」

  她一句話說得含糊不清,鳳樓卻淡淡一笑,「哪裡有人?」

  話說著,用目光示意房內四個裝聾作啞的丫鬟離開,長安抬頭看的時候就只瞧見丫鬟們識趣離去的背影。

  對他這樣無恥的行為很是憤慨,她扭頭盯著鳳樓瞧,想要看這個男人會不會害羞,他卻只是笑著,一點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好吧,她真的鬥不過這個男人,誰讓他臉皮太厚呢。

  鳳樓總是想要逗自己的王妃玩,可看她真的煩惱了又想要哄哄,他眼睛一轉,一條能讓長安高興的妙計爬上心頭。

  「我待會出去。」沒頭沒尾說出這句話,他毫不意外看到自己的王妃突然抬頭。

  「去做什麼?」聽到他要出去,長安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安心,她一臉煩悶的表情,鳳樓纏著自己的時候確實很麻煩,但也很熱閙,此刻突然聽到他要出去的消息,心底倒有些隱隱的失落,畢竟這些日子形影不離的相處已經成了習慣。

  「出去騎馬。」一臉無辜,他半真半假抱怨說道:「本王還怕你初來王府會不習慣才日日陪著,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就躲出去好了。」

  有一種狡猾叫讓人心生不忍,就像是現在,明明留下、出去都是他決定的,偏偏要勾起長安的愧疚心,作出一心為你卻被辜負的悲慘,讓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表現得太明顯了,這是人家的地盤,現在卻被自己攆了出去。

  雖然心裡也懷疑這是不是又一次在逗她玩,卻還是被對方無辜的表情欺騙,堂堂王爺都這麼委屈了,總不是騙她的吧?在心底譴責自己的無理取鬧,她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說,好半晌才慢吞吞開口,「我沒有那個意思。」

  眉梢一挑,鳳樓貌似有些不相信她的話,「這麼說你不討厭我?」

  乖巧地點頭,長安表情十分真摯,她怎麼可能討厭鳳樓呢,這個男人帶給她這麼多快樂,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如果不是遇到他,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留在皇宮裡的尺寸之地等待老去,沒有人會留意到自己,更不會有人在乎她,可自從嫁到晉國,枯燥的日子一下子熱鬧起來,這一切都是鳳樓帶給自己的。

  雖然對他不分地方、時間的親密舉動不習慣,可並不代表自己討厭他,只是性格使然,很難坦然面對那些那些事情。

  鳳樓眼底藏著狡黠的光,卻執意讓她開口,「點頭是討厭還是不討厭?本王不懂。」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難道欺負人也能上癮?為什麼總是想要捉弄她?看她紅著臉笨拙的樣子就心花怒放。

  「不討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對方的圈套,長安正經八百地解釋。

  「既然這樣本王就不生氣了。」話音一轉,他微笑起來,「為了獎勵王妃的誠意,特意決定帶你一起去。」

  「啊」了一聲,長安抬頭盯著他瞧,一副無措的表情。

  「怎麼了?」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心裡所想的,她只能硬著頭皮說:「可是我……出去不方便吧。」

  雖然少和人來往,她也從書上看到過一些道理,比如出嫁從夫,一個嫁了人的女兒家是不方便拋頭露面的,鳳樓帶自己出去玩真的沒關係嗎?

  長安以為這個決定十分不妥,可心裡卻忍不住期待出去瞧瞧,長這麼大,她唯一一次走出宮門就是出嫁那日,可也只是隔著簾子看看外面的風景,如果能夠站在遼闊的草地上看看落日流水,那該是多麼的愜意啊。

  記得那時被困在婉妃宮裡,窗外的風景就是她最熟悉的,那時候的自己無數次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最普通的農家女,就算是沒了錦衣玉食,也能和和樂樂過一生。

  可惜人的命是生下來就注定,所以她出嫁後再也沒想過出去走走,只是想著做一個守規矩的王妃,突然聽到這樣的提議她真的很難不心動。

  努力地想要掩飾自己的嚮往,長安眸子裡晶亮的光芒卻逃不過鳳樓的眼睛,仔細想想她的話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鳳樓失笑,「是我陪你出去,誰敢多說什麼?再說整天悶在府裡都要生病了,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他不在乎那些閒話,就算有人看不順眼,他這個王爺願意縱容自己的王妃,誰敢多說。

  這樣的保證比別的安慰都管用,長安舒了一口氣,是了,只要鳳樓願意帶自己出去,何必去在乎別人的目光呢,抿嘴一笑,她點頭,「我去。」

  「好。」

  因為她明媚的表情而心情大好,鳳樓在心底嘆氣,他真的是魔怔了,為什麼全部的心情都被眼前的小女人影響,偏偏人家還不怎麼在乎的模樣,讓他竟然有點失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完全接納自己的存在,到時候他心裡又該何等的喜悅。

  想到待會就能出去看外面的風光,長安用感激的目光瞧著鳳樓,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目光簡直誘人犯罪,鳳樓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指尖,傾斜身子親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

  原本還胡思亂想著出去以後要做什麼,不防讓他印上一個吻,長安心裡全是喜悅,第一次迎合了他的親暱,笨拙地攀上他肩膀,讓自己傾著身子不致於摔倒,她討好一般吻了鳳樓的嘴角一下。

  那麼多次的纏綿,她還是第一次這樣主動靠近自己,鳳樓忍不住悸動,既然他的王妃都暗示自己可以多要一些,他就不客氣了。

  大掌一撈就把她拉到自己懷裡,他放肆起糾纏起來,先是吻得她七暈八素,又不客氣地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享受她在自己懷裡顫栗的感覺,他果然是迷上了恣意欺負她的感覺,既然下午還要出去,他就先趕緊忙起來好了。

  沒料到她一個輕吻就引狼入室,長安掙扎幾下卻沒有任何用處,被他抱在懷中百般揉捏,她忍不住懷疑自己待會還有沒有力氣出去。

  什麼叫挖坑給自己跳,她終於深刻地了解到了。

  天空湛藍如同水潑過一樣乾淨,白雲飄著,這樣的景色是皇宮裡面瞧不到的,就算是同一片天空,也不同於此刻心情的自由自在。

  抬頭看天看得捨不得錯開眼睛,長安臉上透著說不出的歡欣,這就是外面的風光嗎,風吹在臉上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像是被一雙溫柔的大手撫摸著,簡直能醉倒其中,閉上眼感覺自己在風裡奔跑,她高興得想要叫出聲。

  一直靜靜看著懷裡的女人,鳳樓策馬緩緩地走在草地上,眼睛落在她的臉上轉不開,只是這樣簡單的快樂,對她來說就這麼難得嗎?完全想像不出只是來到空曠的草地上就能讓人這麼開心,他卻不想打擾,只是靜靜瞧著眼前人,心底說不出的柔軟。

  「天好藍……」嘆息著,長安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卻又擔心自己這樣幼稚的舉動會惹來鳳樓的嘲笑,只能忍下來,隨著馬的步伐擺動身體,享受這難得的自由。

  「唔,確實很藍。」鳳樓覺得自己有些不解了,這頭頂的天真的有這麼好看嗎,和平時看起來還不是一樣,帶著滿腹的疑問,他開口追問:「瞧你高興的,難道沒見過這樣明亮的天色?」

  絲毫不介意他逗趣的口氣,長安感慨,放鬆了身子靠在他的懷裡,「是啊,我真的沒見過這麼藍的天,白雲也好可愛,真想抓在手裡。」

  被她孩子氣的話惹得失笑,鳳樓真想說這些東西都比不上你,可想到自己說了這話恐怕自己的王妃又要羞紅了臉,只得憋了回去,雖然眼前的風景已經看了千萬遍,卻沒有一次能讓自己這麼開心,只是因為身邊陪著的人是她。

  決定附和一次她的孩子氣,鳳樓半真半假地說道:「要不要我幫你?」

  如果現在身邊有其他人,恐怕眼珠子都要因為他這句話掉出來,開玩笑,向來自大成性,目中無人的九王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哄自己的女人,就算天塌地陷也難以讓人相信啊!

  長安嫣然一笑,點頭道:「好啊。」她很喜歡兩個人靜靜待著的感覺,讓自己能夠完全放鬆。

  看她笑顏如花,鳳樓很想親上去,又不得不克制自己的一舉一動,本來昨天就打算出來,卻因為自己一番糾纏害她沒力氣,這才改成今日,要是他現在還敢動手動腳,保不准自己的王妃就會發脾氣了,不過想到她發火的樣子,他居然有些期待。

  身後的人突然沒了聲息,長安有些納悶地轉身看他,卻沒有多問,只是繼續靠在他胸膛上,放鬆自己酸軟無力的身體完全依附著他。

  黑色駿馬馱著兩人絲毫不費力,順著主子的心意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只是看著天空就能心滿意足,卻又覺得缺了什麼,長安突然開口,「這附近有水嗎?」

  眉梢一挑,鳳樓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這山附近沒有水,你要是想看水我帶你去別處。」

  看他扯著馬韁就要跑起來,長安趕緊阻攔,抓住他的手指,「不要了,就在這裡就好,待會就要回去了。」

  雖然拒絕了,她口氣裡卻透出無盡的遺憾。

  聽著她悵然若失的口氣有些心疼,鳳樓低下頭蹭她的髮絲,「以後我一定會帶你去的,哪裡都帶你去,只要是你想看的風景。」

  長安心裡知道王爺這個身分注定不能拋下一切遊山玩水,可能聽到這樣的承諾還是說不出的開心,就算實現不了這個願望,她也會永遠記得此時此刻的承諾。

  雖然是騎在馬上不用走路,這一路下來也著實累了,何況自己的身體還酸疼著,要不是出來玩對自己的誘惑太大,她未必肯出來。

  看頭頂陽光快要走到頭頂,長安心知自己不說回去鳳樓絕不會開口,只得主動開口,「出來好久了,我們回去吧。」

  「這麼急做什麼。」懶懶地揮舞一下馬鞭,他捨不得立刻回去,只想多享受兩人在一起的寧靜,「待會找地方歇息片刻,我們等到傍晚再回去。」

  想到又能遇到更多新鮮的東西,長安眸子發亮,可想了想,她還是拒絕了,「回去吧,我已經很開心了。」

  雖然理解他想讓自己開心的心意,可身為王爺跑出來太久真的不好,如果宮裡有事找人怕是要耽誤正事,到時候恐怕會有麻煩,她不能讓人覺得王爺成親之後就開始沉迷於女色,這實在是個不好聽的名聲,就算鳳樓不在乎,她也不允許這些傳言傳出去。

  不過這些話都不適合用來說服這個男人,長安伸出扯扯他的衣袖,故作疲憊,「我有些累呢,回頭再出來玩好不好?」

  她都這麼說了,鳳樓怎麼可能拒絕,想想她平時疏於走動,身子自然比不得自己,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好,我們回去。」

  為了安慰她情緒,又加上一句,「往後我還會帶你出來的。」

  被他貼心的話惹得心裡暖暖的,長安點頭,「好。」

  怕她身子疲憊,路上顛簸得難受,鳳樓把自己的披風墊上,這才策馬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雖然來時不覺得遠,可這麼半天慢慢悠悠也走了不少路,回去的路上就顯得有點漫長,半個時辰之後終於進了江陽城。

  看大街上紛紛攘攘的人群,長安微微低下頭,早上出來的時候街上人還沒有那麼多,雖然表示過和他同騎一匹馬讓人看到不好,還是被他強拉上馬,現在在人多了的大街上,

  她簡直想把自己埋起來,要是有人認出鳳樓的身分……哎,才嫁到晉國就這麼明目張膽地霸占他們的九王爺,怕是要被誤會成紅顏禍水了。

  一路上一直聊著天,誰知道一進城就縮在自己身上不敢抬頭,鳳樓很輕易猜到自己這位王妃的小心思,租然失笑,不過熟悉她容易害羞又膽小的個性,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盡量挑人少的路走,很快回到了王府。

  門口一直有下人守著,遠遠瞧見王爺回來已經去稟報了管家。

  待到兩人走下馬,管家也正好迎出來,「主子回來了。」

  「嗯。」把馬鞭隨手丟給下人,鳳樓領著羞窘的長安往裡面走,又開口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事情?」

  恭敬地跟在後面,管家開口,「宮裡沒事,只是甯王世子派人來過一次,說晚些時辰請主子出去打獵。」

  聽到這話眉頭徹底舒展開,鳳樓點頭,「知道了。」

  長安一直留意管家和他的對話,果然他還是擔心有事發生的,雖然看起來不以為意的樣子,卻只是為了安慰自己,她忍不住慶幸自己堅持回來,要不然不就錯過這件事了。

  看管家退下,鳳樓望向身邊人,「用過飯後和世子一起去打獵,你與我一起去,老是悶在房里人都悶傻了。」

  雖然很想出去,可想到要見這個王府以外的人還是緊張得不行,長安使勁搖頭,「我不要去,我不想見別人。」

  看她緊張的模樣,鳳樓失笑,「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沒那麼多規矩。」

  「我真的不想去。」不想駁斥他的意思,可實在還沒作好見別人的準備,她蹙著眉拒絕。

  體貼她的為難,鳳樓想想甯王世子孟靜嚴愛胡鬧的性子,也點點頭,「好吧,有機會再見,他性子也著實莽撞胡鬧,怕是會嚇到你。」

  看他順著自己的意思,長安溫柔地笑笑,「我在府裡,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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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1: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心不在焉地拿著手裡的書,長安覺得書上的字都開始跳躍起來,讓她什麼都看不進去,一次次抬頭望窗外景色,腦海裡卻始終有著鳳樓的身影,他還在打獵嗎?有沒有很累?出去兩個時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府?

  一連串問題劃過腦海,讓她心情沉悶起來,自從嫁到王府,鳳樓就時時陪在自己身邊,原來他不在的時候是這樣的寂寞,總是想著念著,卻又無法說出這份感覺。

  本以為最習慣的就是一個人待著,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改變,越來越習慣兩個人相處的時光,倒不願意一個人發呆了,想想兩人同乘一匹馬馳騁在漫天遍野的草地上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溢出滿滿的溫柔。

  既然靜不下心來,乾脆到房間外面走走。

  長安放下手中的書,一個人走到房間外,看四面都是水,恍惚間覺得自己坐在船上,在天地間自在地漂流。

  水流清澈,有顏色鮮豔的魚兒搖頭擺尾地遊走,看它們頑皮地穿來穿去,長安嘴角高高揚起,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觸碰到裡面的魚兒,卻孩子氣地伸出手去。

  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安靜又風景如畫,簡直不像是待在規矩森嚴的王府裡,倒像是落入瑤池仙境一般。

  微微笑著,她越發想要鳳樓出現在自己面前,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起看著水中的魚兒游來游去該是多麼的愜意,她愉悅地幻想著。

  突然覺得有紛亂的聲音傳來,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長安抬頭看,一眼就瞧見管家帶著一群人衝著水榭過來,中間被圍著的高大男人赫然就是鳳樓。

  看到他的身影,長安眼前一亮,剛想迎過去又收住腳步,看著十幾人一股腦地走過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不是很少讓人來水榭這邊的嗎,怎麼突然帶這麼多人過來?抱著滿腦子的問號,長安讓自己站在那裡等著。

  老遠就瞧見王妃一個人站在拱橋上,管家先那些下人一步,小跑到她身邊,「王妃,王爺受傷了。」

  看管家一臉的嚴肅,長安心中一沉,「怎麼會受傷?」

  「打獵時候箭頭擦到了手臂。」管家剛說完,長安已經顧不得什麼快步走過去,很快與鳳樓碰面,看到他向來帶笑的臉上有些蒼白,長安心裡更是一緊,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只是愣愣站在那裡。

  下人們沒料到王妃會突然衝過來堵住路,一時都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倒是鳳樓微微一笑,從人群中走出來用沒受傷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沒事的。」

  雖然口中說著安慰的話,另一隻手臂上包著的白布上卻滲出血跡,長安看著那鮮紅的顏色只覺得眼前發暈,臉色變得比受傷的人還難看。

  見王妃這麼難過,下人們都暗暗感慨,怪不得這些日子兩位主子天天在一起,原來感情這麼好,就是不知道這位新來的王妃到底哪裡好,瞧著不過中人之姿,卻把王爺的魂都勾住了一樣。

  鳳樓也發現了她臉色不好,加重力道握住她的手,看一眼身後眾人,「你們都退下吧,管家一人留下即可。」他不喜歡那些人偷瞧長安的眼神,她是屬於自己的,誰也不准多看。

  不敢質疑主子的命令,下人們互相看一眼都退下,最後還是管家和長安攙著鳳樓到房裡。

  看自己的王妃完全把自己當成要死的人一樣照顧,拉開床上錦被眼巴巴瞧著自己,暗示他主動躺上去,鳳樓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傷了手臂,腿腳沒問題,沒必要躺在床上吧。」

  長安臉色依舊蒼白,咬了一下唇,用眼神堅持住自己的意見。

  被她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別說是躺在床上,就是刀山火海都敢去,他嘆氣自己竟然也有被人管束的一天,一面享受這種被在乎的感覺,眉眼掛著輕輕的笑意,他乖順地躺上去,上半身壓著錦被舒坦地半仰著,把手臂平放在床上。

  看他終於乖乖地躺著養傷,長安終於舒了一口氣,如果她現在去銅鏡那裡瞧瞧,便會發現自己臉色之難看倒像是那個受傷的人。

  安排好鳳樓,長安起身看一直站在身後等著的管家,「麻煩管家找大夫來瞧瞧。」

  「不用大夫,就是箭頭擦了一下,傷口已經綁上哪裡要這麼麻煩。」管家還沒說什麼,鳳樓已經不以為意地開口,雖然他從小被皇上寵愛著長大,但也是個習武多年的男人,這點小傷都找大夫,簡直讓人笑話。

  看看王妃再看看王爺,管家明智地沒有開口,等待兩位主子討論出個結果再走,何況他也覺得應該找個大夫,不過主子向來不習慣這些麻煩事,既然自己勸不了就只能看王妃的本事了。

  果然如他所料,王妃又開口了,聲音低低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讓大夫瞧瞧怎麼安心?」既沒有強硬的要求,也不苦口婆心地勸說,只是用柔弱可憐的目光盯著鳳樓,再蹙著眉嘆息,管家就看見自己向來獨斷專行的主子一下子服軟了。

  「管家,去找大夫來吧。」完全沒留意照顧自己十幾年的管家在想些什麼,鳳樓只是不想讓長安不高興,既然大夫瞧了能讓她安心,這點麻煩算什麼。

  聽到這話總算舒展了眉頭,長安去旁邊倒水。

  把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看在眼裡,直到走出門管家都有些回不過神來,主子竟然就這麼屈服了,怪不得人家說女人的淚能讓一個鐵漢的心都化了,王妃還沒哭呢,王爺就屈服了,這一刻忍不住深深佩服王妃的手段,他暗暗決定以後一定好好伺候王妃,比伺候正牌的主子都要認真,不然到時候做錯事,枕頭風一吹,恐怕自己就要倒霉了。

  聽著管家關門走了,長安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端著水餵他喝下去,臉上的擔憂怎麼也藏不住,「疼嗎?」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因為這點小傷叫痛,何況在女人面前,心裡冒出這個想法,鳳樓剛想說沒事,可看看長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不由得話音一轉,「流了不少的血。」他可沒說疼,也不是故意嚇自己的王妃,只是陳訴一個事實而已。

  聽到這話,長安目光全部凝聚到他透著點點血蹟的手臂上,只覺得心一下子都揪緊了,「不是去打獵嗎,為什麼會受傷?」

  她真的好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去,那樣說不定他可以不受傷,自己也不必看他受苦,眼淚在眼眶打轉,她的心裡被後悔佔據,滿是說不出的懊惱。

  原本只是想看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沒想到竟把她嚇哭了,鳳樓不顧自己的傷口坐起身,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可惜傷在右手不能亂動。

  他手足無措地輕聲細語安慰道:「別怕,我是嚇你的,打獵碰到意外是常有的事情,孟靜嚴箭射偏了才傷了我,這一次只是流的血多了點而已,這樣也不錯,以後你喝補湯的時候就有我陪你一起喝了,這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讓他這番解釋逗得想笑又笑不出來,長安主動抓住他的手,「以後不要再受傷了。」

  她的聲音含著滿滿的乞求,讓人無法抗拒,只覺得自己都心都要化成一灘水,鳳樓鄭重其事地點頭,「我會為你保重身體。」

  受傷了都不忘調笑自己,長安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油嘴滑舌。」這是她能說出最嚴厲的斥責了,鳳樓卻開心地笑出聲。

  佳人在懷卻什麼都做不了,還有比這更折磨人的事情嗎,鳳樓十分不甘心地想要佔便宜,門外卻傳來聲音,「王爺,大夫來了。」

  一靠近門口就聽到那句甜蜜的為王妃保重身體,管家瞇著眼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乾脆等房間里安靜下來才敲門,他才不要去招惹王爺,免得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大夫站在他身後,顯然也聽到了那句話,臉上表情笑咪咪的。

  還沒吃到嘴裡就被打擾,鳳樓的聲音透著不滿,「進來。」

  看管家進來,長安紅著臉掙開手,站起身,待到管家帶著大夫走進來,乾脆走到一邊站著,「先讓大夫給看看傷口,流這麼多血,恐怕傷口很深。」

  「是。」乾脆都不去問王爺的意見,管家幫大夫搬了凳子放在床邊,然後和長安一起在旁邊看大夫小心翼翼拆開包紮的布條。

  待到解開所有的布條,那條猙獰的傷口就露出來,雖然血已經不再流了,卻還是讓長安緊張地掐住了掌心,看著破碎的袖口下翻開的皮肉,只覺得胃裡不斷翻湧著,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傷得這麼重,他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連大夫都不找,難道不知道別人會為他擔心嗎?

  眼睛裡帶著一些責備,她盯著一臉平靜等待大夫包紮傷口的鳳樓,他感受到她的注視,抬頭對上長安的眼睛,用一個微笑安撫她緊張的情緒,卻沒什麼效果。

  想到眼前的男人是王爺之尊,大夫一舉一動都分外地小心,生怕碰疼了這位貴人,仔細看了傷口終於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傷口雖然嚇人卻沒傷到筋脈,要是再深一點就危險了,我給王爺用最好的傷藥包上,好好將養很快就能恢復了,不過這些日子要仔細愛護手臂,別碰到扯到,不然癒合得慢。」

  撒上藥粉小心翼翼包上傷口,大夫走到桌前開藥方,「這些藥我會讓人送來,早晚煎服各喝一次,最近兩日體虛可能會出現熱症,不過不用著急,這味藥裡面就有管熱症的藥材,實在不舒服可用溫水擦拭身體,只是別碰到傷口。」

  聽到大夫的話總算放下心來,長安把這些吩咐仔細記在腦海裡,吩咐管家,「晚些煎了藥麻煩管家送來。」

  管家忙不迭地點頭,帶著大夫往外走,最後不忘多看一眼坐在床上的主子,卻見他所有的目光都鎖在王妃身上,壓根沒在乎大夫說什麼。

  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長安轉身走到床邊,卻看受傷的鳳樓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倒是使勁盯著自己瞧。

  「我臉上怎麼了嗎?」摸一把自己的臉頰,她詫異,為何鳳樓死死盯著自己瞧。

  「沒有。」溫柔笑著,他示意長安坐在自己旁邊,想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樣子,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熨貼。

  這世上為他如此擔憂的女子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母妃,另一個就是長安,自從成年搬出皇宮另闢府邸後,母妃沒有機會出來照顧自己,這些年倒也習慣了遇事一個人處理,受傷的模樣也不願意讓身邊的女人瞧見,可現在看長安為自己著急擔憂,只覺得說不出的溫馨。

  「剛才換藥不該讓你看到的,臉都嚇白了。」有些懊惱,他輕聲說道。

  聽他這樣說,長安臉色一紅,原來自己緊張兮兮的模樣都被他瞧見了,他肯定會笑自己的,羞齦地低下頭,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被嘲笑也只能認了。

  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能引得自己心魂蕩漾,鳳樓覺得自己像是陷入長安設下的溫柔塚裡爬不出來,這世上第一個如此牽動自己情緒的女人忽然出現,倒生出幾分無措,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最後也只能逼著不要多想,只是享受她的陪伴。

  在心底長嘆一口氣,鳳樓撫上她髮鬢,第一次不想開口,只是靜靜待著就好。

  手臂箭傷雖然看著嚇人,可鳳樓身體底子好,休息些日子也都長好了,只要不使勁扯動傷口就不會裂開,鳳樓在床上躺了幾天就忍不住要出去,卻被長安攔著又多待些日子。

  事實上這樣的傷對他來說出去走動完全不是問題,倒是長安比較擔心,每次都盯著他手臂瞧,生怕一個不慎碰到了傷口。

  看她這麼小心的樣子,鳳樓哭笑不得,雖然很享受被人關心的滋味,可憋了這麼些日子對他來說太煎熬了,要是躺床上的時候能逗逗長安還算有趣,可惜自己一舉一動都引得她不安,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待著。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房間,兩人相攜在後院裡走著。

  察覺到她目光時不時看自己的手臂,鳳樓輕笑,「你再多看幾眼,說不定立刻就好了。」

  長安神思恍惚著,完全沒聽清楚他的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嘲笑自己呢,她臉上一熱,「我擔心傷口裂開。」

  「不會裂開的,有你這麼誠心照顧,它不敢裂開。」轉身正對著她,鳳樓伸手撫摸她的髮鬢,想到自己剛受傷的那個夜裡發生的事情,只覺得說不出的感動。

  大夫說傷口包紮後可能會有熱症,果然第一天晚上就病了起來,他燒得迷迷糊糊,身體一陣熱一陣冷,只覺得有人餵自己喝了水,又幫他擦拭了身體才舒服一點,折騰了大半宿,凌晨時分才昏沉沉睡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一扭頭就看到長安趴在床頭睡著了,旁邊盆裡還丟著幾塊布巾。

  想到昨晚照顧自己一整夜的人,原本還以為是丫鬟,卻沒想到是她親自照拂,看長安只穿著一件薄衫趴在自己旁邊,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著了火一樣激動,正想著便有丫鬟從門外進來,看到醒來的王爺十分激動,剛想開口就被他眼神打斷。

  示意她聲音小一些,鳳樓輕聲問:「昨晚是你陪著王妃照顧我?」

  搖搖頭,丫鬟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王妃自己照顧的,她看奴婢困得不行就讓奴婢去睡了,王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卻忍不住心疼照顧了自己一晚上的笨女人,他接過丫鬟送來的藥喝下去,又讓她離開。

  不知是不是他的動作太大了,長安身體動了兩下有醒轉的樣子,等她抬頭的時候,卻看床上人依舊閉著眼,沒有醒來的跡象。

  「怎麼還不醒。」長安語焉不詳地嘟囔一聲,用手掌去試他額頭溫度,感覺沒有那麼燙了才放下心來,用哄人的口氣說道:「你快醒吧,再不醒太陽都要落下去了,求求你快好起來。」

  如果知道床上躺著的病人是假寐,長安怎麼也不敢說出這番話,不過鳳樓沒有揭穿她,只是聽見她走出房,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底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裝著沒醒來,只是下意識就作了這麼幼稚的舉動,之後鳳樓也從沒有告訴過長安那天他早已醒來,只是心裡越發想要接近她,讓她開心,就算委屈自己一直躺在床上,也想讓她高興。

  聽鳳樓逗著她,長安不負所望地抿嘴笑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嫁過來以後性格開朗了不少,要是放在以前聽到他這些風流話大概立刻跑開藏起來了,現在倒能笑著面對,「不管怎樣,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

  「是,謹遵王妃命令。」笑得狡猾無比,鳳樓用自己沒受傷的左臂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深吸幾口氣,嘆了一口氣,「王妃娘娘,今晚我們同床共枕可好?」

  被他對著耳朵呵氣,長安臉頰一下子就紅了,「你胡說什麼。」

  「我哪裡有胡說,這些日子你都躲著我,難道還不准我提意見嗎?」手指沿著她的下巴往下滑,直接落在她胸前,一點點往衣襟裡面探入,「這都好些天了,你都不准我碰你,還讓人多擺了一張床。」

  「還不是你不安分……」

  「我哪裡不安分?」

  事實上這些天兩人確實沒有同床共枕,說來還要怪鳳樓受了傷還不肯安分,非要纏著做些羞人的事情,他動不了就纏著長安主導,最後卻是讓長安把他丟下,在房間準備了另外一張床分開睡。

  想到他那些無理的要求,長安臉紅如火,想要躲開又擔心自己動作太大碰到他傷口,只能垂著頭躲避,「這是外面,不能亂來。」

  「你是在暗示我們回房嗎?」

  雖然知道他在男女之事上十分貪婪,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不規矩,長安抬頭瞪他,卻被他噙住唇狠狠地吻著。

  心知水榭這邊很少有人會來,鳳樓一點也不客氣地索取她口中津液,何況在這裡逗她顯得更加刺激。

  在這樣光天化日的情況下親暱,對長安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不過她掙不開束縛,也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一時間兩人吻得難分難捨,倒真勾起她心底的慾望,不由得想起那些日夜纏綿的時候,一顆心癢癢的。

  用受傷的手臂把她抱在懷裡,另一隻手卻託在她腦後,舌尖探入她口中攪動,只想把這些日子的親暱全部補回來,要不是不想讓她擔心,自己早就上下其手,能忍到今日也算不簡單了,畢竟佳人就在眼前卻能看不能吃,這感覺實在不好受。

  被他纏得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長安好半天才醒過神來,抓住自己已經扯開一半的衣襟瞪他一眼,「有人瞧見怎麼辦?」

  聽她的意思沒有想拒絕,鳳樓喜上眉梢,真想把她丟到床上狠狠的憐愛一番,「咱們回房。」

  不知道說什麼好,長安覺得自己也變壞了,竟然有些期待做那些羞人的事情。

  鳳樓擁著她的腰就要往房間走去,身後卻突然傳來吆喝聲。

  遠遠瞧見兩位主子靠得那麼親密,管家真的很不想出現啊,可他想想外面那位混世魔王也不好惹,只能硬著頭皮來到水榭這邊,隔著老遠就吆喝起來,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被主子懲罰。

  「怎麼回事?」看管家沒聽自己的吩咐就來到水榭這邊,鳳樓一臉不悅地扭頭看他。

  聽到管家扯著嗓子的聲音,長安臉上一熱,趁著鳳樓一愣的機會扭身就逃出他的束縛,隨著管家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只想立刻跑到房間裡藏起來,可她要真是那麼跑了就更像是作賊心虛了,只能整理下衣服,硬著頭皮面對管家。

  走了幾步發現主子們分開了一段距離,管家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主子,甯王世子來了,鬧著一定要見您呢。」

  被人壞了好事,鳳樓臉色黑乎乎的,大手一揮,「不見。」

  管家一臉的為難,簡直要哭出來,兩邊都是不好惹忍的上,可他誰也得罪不起啊,「王爺,幾日前他來探病您就沒見,今兒再不見會不會不太好?」每說一句話都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管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王妃。

  看出他臉上的為難,長安有些不忍,「去見見吧,既然是朋友,老是拒之門外也不太好。」

  不甘不願地瞪管家一眼,鳳樓嘆氣,「好吧。」

  雖然無可奈何地答應,心裡卻想著一定要好好整治孟靜嚴一頓,一時疏忽傷了他不說,竟然又來壞自己的好事。

  「我要是再不見,他恐怕都敢打進來,我先去前院看看,你自己歇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縱然十分不願,鳳樓也只能隨著管家往外走。

  聽出他話中的深意,長安臉紅,現在回房等著倒像是自己急不可耐一樣,乾脆就在外面走走。

  打定心思,長安沿著水榭外面的小路走了幾步,看到幾塊平滑的山石,走到那裡坐下,瞧著水面發呆,水光粼粼,魚兒在裡面游得自由自在,看著眼前的美景,長安忍不住想到鳳嘍。

  相比曾經的冷寂,現在的她就像是這水中的魚兒一般,那麼快活自在,而這一切都是鳳樓給予的,這些日子照顧生病的他,她越覺得兩人之間感情加深,有時會忍不住感激上天把她送到鳳樓身邊,讓自己的生活不那麼淒慘,越想越覺得甜蜜,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鳳樓說他一會就會回來,卻沒想到這麼決,長安想要轉身笑他一番,卻突然被人摀住眼睛。

  「你做什麼?別鬧了。」嬌嗔著想要推開那雙手,長安埋怨,「小心別碰到傷口,不然我不理你了。」

  身後男人笑起來,像是十分享受對她的捉弄。

  「快放開,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憋不住的笑聲越來越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美人生氣是什麼樣的?」

  還想斥責鳳樓兩句,卻突然發現這聲音不是鳳樓的,長安猛烈掙扎幾下,終於掙脫轉身,待到看清楚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她臉色一變,「你是誰?」

  面容還算俊秀,卻笑得十分不正經,衣著華貴的男人收了笑,回答她的問題,目光放肆地遊走她全身,「你在等鳳樓?」

  臉色蒼白,長安只後悔自己沒有回房,竟然遇到登徒子,可鳳樓明明說過沒人敢隨意來這邊,這人的打扮也非富即貴,難道也是皇子?

  「看來真的是鳳樓的人呢。」看她臉色驟變,男人笑吟吟地說道:「我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換了口味,嘖嘖,倒別有一番弱柳扶風的味道,你這丫鬟倒大膽,難道不知道你們王爺剛娶了王妃,這麼佔著他,小心王妃讓你吃苦頭,不如跟我回去……」

  聽著這些不正經的話,長安第一次有了給人一巴掌的衝動,「放肆,我就是鳳樓的王妃。」

  聽她這麼說,那人一臉詫異卻不怎麼相信,「這謊話太蹩腳了,我還沒見過這麼素樸的王妃,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你說自己是王妃,誰能證明?」雖然是這麼說,卻也沒有再動手動腳。

  看他不客氣的目光,長安心中憋悶又委屈,轉身欲走。

  下意識扯住她手腕,男人忽然說道:「跑什麼,真沒規矩。」

  從來沒被除了鳳樓外的男人戲弄過,長安氣得眼圈都紅了,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怎麼都掙不開,反倒是自己被扯痛。

  兩人這麼糾纏著,完全沒留意到不遠處正走來的鳳樓和管家。

  「主子,下人們說甯王世子就往內院來了,準是怕您又不見,他才自作主張硬闖的。」看主子臉色不好,管家小心地解釋。

  「他一向胡鬧。」想到孟靜嚴胡作非為的性子,鳳樓擔心他會衝撞到長安,加快腳步往水榭走,誰知道一抬頭就瞧見前面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男的身形高大,一眼就能看出是孟靜嚴,倒是被他擋住的女人時不時露出來一點衣服……看到那熟悉的衣衫,鳳樓臉一下子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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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1: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用手摀著下巴,孟靜嚴嘶嘶吸著冷氣,還不忘斥責坐在旁邊的鳳樓,「鳳樓你下手太狠了,差點把我臉打歪,這讓我怎麼回去。」

  瞪他一眼,鳳樓冷笑,「確實不該打你下巴,我其實是想把你脖子扭下來的。」

  看他一臉陰森森表情盯著自己脖子,孟靜嚴下意識摸了一把,又覺得自己這動作太沒氣勢,怒吼:「你還是不是兄弟,為個女人這麼狠地打我。」

  事情還要回到半個時辰前,孟靜嚴在王府後院水榭那裡發現一個頗為清秀的姑娘,一時無聊調戲一下,誰知道那姑娘竟然哭了,哭說自己是王妃。

  要說起來自己胡亂調戲姑娘確實不對,可他就是這麼個習慣,瞧見姑娘就不老實,再說也沒做過分的事情,可鳳樓也太過分了,竟然不給自己一個道歉的機會,十幾年沒紅過臉的朋友上來就給了自己一拳頭,就他這個瘦弱的小身板哪裡是鳳樓的對手,要不是管家眼疾手快抓了他一把,說不定這會兒要到水里去撈他了。

  等他站穩身子就瞧見鳳樓追著那姑娘而去,留下疼得齜牙咧嘴的自己與管家面面相覷,等了大半個時辰才把這位罪魁禍首等來。

  如果孟靜嚴不提長安還好,聽到那句為個女人,鳳樓心裡怒火更盛,「你再說一遍。」咬牙切齒盯著孟靜嚴,他十分想再打一拳。

  自己這個朋友喜歡胡鬧是江陽出了名的,每次來自己府裡也時常逗弄個美貌的丫鬟,可想到這一次他調戲的人是自己的王妃,想到長安躲在房裡掉眼淚還不肯讓自己進去,他真的很想打死這個混蛋啊!

  被他黑面神一樣的表情弄得後退幾步,孟靜嚴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放軟了聲音,「好好好,哥哥,就當都是弟弟的錯,我哪裡知道那小姑娘真的是你的王妃,再說我也沒做什麼,我就抓了一下她的手腕她就哭了。」

  說完這話孟靜嚴還覺得自己十分委屈,又補充兩句,「再說你的王妃也太樸素了吧,眼神怯弱又那麼膽小,哪裡有元國公主的風範,我把她當成丫鬟,她也有一點錯吧。」

  砰的一下,鳳樓左手拳頭敲在桌上,他冷冷盯著孟靜嚴,「看來你不想活著走出我的王府了。」

  被人這麼威脅多沒有面子,孟靜嚴還要說什麼,管家卻忍不住在後面扯扯他的衣袖,我的世子大爺您就閉嘴吧,沒瞧主子臉都黑得不能看了,您還說,再多說一句恐怕主子就要殺人了。

  被管家扯了又扯,孟靜嚴終於意識到鳳樓是真的很生氣,雖然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在人家明擺著更在乎衣服的情況下,他這個手足也只能服軟了。

  長嘆一口氣,孟靜嚴一臉委屈地說:「好啦,你別瞪我了,我做了錯事,你打也打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要是嫂夫人還不開心,我親自去賠罪怎麼樣?」

  想到那張稚嫩清純的臉,孟靜嚴這句嫂夫人說得十分艱難,所幸效果還不錯,鳳樓臉色總算沒那麼難看了。

  看兩位主子終於平靜下來,管家悄悄退出房間,他才不要留在這裡看熱鬧,這兩位祖宗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瞧見管家離開,孟靜嚴這才想起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眼睛在鳳樓右邊手臂上看了幾眼,「你的手好了吧?都怪我上次射箭射偏了傷到你,今日特來瞧病,我看著像是沒問題了,大夫怎麼說?」

  既然他都說了這話,鳳樓也不好一直追究,「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可不是快好了,都能這麼重地打我。」三句話沒說完就想刺激刺激他,孟靜嚴嘟囔說道:「我幾天前就來找過你,結果被管家擋了,害我擔心好幾天擔心你受傷太重,這次怕你又躲著不見我才硬闖進來,誰知道遇到這事。」

  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鳳樓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下手那麼狠,只是看到長安與他糾纏在一起,看他們拉拉扯扯的,怒火就完全壓制不住,甚至來不及多問一下真相,只想狠狠打孟靜嚴一頓,尤其看到長安跑回房中不見自己,更是鬱結難當。

  孟靜嚴話音一落就一直小心翼翼瞧著鳳樓的反應,十分猶豫地說道:「今日的事確實是我不對,挨打也是正常……可是鳳樓你不覺得自己怪怪的嗎?」

  本就聽得不是很認真,鳳樓看他,「什麼意思?」

  「你自己都沒發現嗎?」一臉我就知道你沒發現的無奈,孟靜嚴每一句話都說得十分小心,「我還記得這位長安公主還沒嫁過來的時候,你我兄弟在一起喝酒,你親口說過聯姻只為江山社稷,並不會對這位公主動心,這些話我一直記在心裡,也覺得你不會迷上這個公主,沒想到你會讓她住到水榭這邊,才鬧了這個誤會。」

  停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江陽城上至老人,下至孩童,聽到你九王爺大名的都知道你是個風流種子,從不把身邊的女人當一回事,可是這一次你好像太認真了,為了她連我都打了。」

  鳳樓盯著孟靜嚴瞧,無言以對,自從長安出現以後,自己真的變了很多嗎?這些事情平時都沒有想過,可現在聽他一說,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被改變了。

  「你不用這麼瞪著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自己瞧瞧,長安公主嫁過來以後你出府幾次,別說是別人,就是我三番幾次邀請你都拒絕了,更別提曾經跟過你的姑娘……對,我記得你娶妻之前最喜歡的是天一閣的花魁涼秋,可你娶王妃進門都一個月了,你腦子裡還有人家的影子嗎?」

  鳳樓越聽表情越沉靜,心裡卻早已亂成一團,自從長安出現在他面前,自己的確再也沒想過別的女子,別說是想念,就是一抹影子都沒有閃現過,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一時被迷住了?可他從來沒有喜歡一個女子這麼久過。

  世人都道他花心無情,流連花叢卻從不真心,身邊的女人很少能待超過半個月,往往多見幾次也就煩了,可長安與她們似乎是不同的,這些日子朝夕相處,為什麼從沒有過厭煩的感覺,反而越來越沉迷,只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一刻都.個離開?別說是一個月,就是一天十天都不想分開。

  如果說之前還沒發現自己的變化,現在被孟靜嚴質問,他終於發現自己到底哪裡變了,有些不確定,他開口,「長安是我的王妃,所以不同。」

  聽到這話簡直忍不住大笑三聲,孟靜嚴反問:「你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吧,那時候三王爺娶妻,你這個當弟弟的不悅,說這一生都不會為一個女人停留,覺得你的三哥沒出息,怎麼,你難道不敢承認自己也沒出息嗎?」

  沉默著,鳳樓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反駁。

  孟靜嚴無奈說道:「別想了,枉費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是喜歡上長安公主了,你聽好了,不是迷戀,是喜歡,就像是你三哥對你那位嫂子一樣,百般寵愛都覺得不夠,就喜歡這麼一個。」

  腦海轟的一下,鳳樓瞇著眼看孟靜嚴,「你是說……」

  點點頭,孟靜嚴站起身,「哎,沒想到鳳樓你居然也有這麼一天,看看你現在這副表情簡直蠢笨之極,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打我那一拳就這麼算了吧,就當我送嫂夫人的禮物了,你一定要幫忙道歉、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可不是故意的,我孟靜嚴是風流不下流。」

  說完這話,孟靜嚴摸著自己下巴齜牙咧嘴地走了,邊走還邊嘟囔道:「不是,我幫你想這麼清楚做什麼?真該讓你們繼續迷糊下去,讓你打我,哎,後悔了……」

  他垂頭喪氣離開,留下鳳樓一個人坐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

  長安抱緊了鳳樓的腰,緊閉著眼承受鳳樓洶湧的攻勢。

  自從驛站那一夜纏綿以來,他從來沒像今晚這樣粗魯急切過,簡直要把她弄暈過去,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甯王世的事情還是兩人好些天沒有同床,在她身上起伏不斷的男人有些奇怪。

  正想著,他一個深入讓她忍不住叫出聲:「啊,慢一點、慢一點……」

  雖然鳳樓愛纏著自己,可從來沒有今天這樣折騰,明顯就是要把自己弄哭才甘休,明明都要洩身,偏偏忽然慢了下來,讓她不上不下,說不出的煎熬,再說他今天真的好沉悶,要知道平時床笫間都是她咬著唇不說話,鳳樓卻是逗自己逗上癮的模樣,今晚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撲倒自己就折騰起來。

  被他深一下淺一下折騰得魂飛魄散,長安終於忍不住開口,「別……啊……你到底怎麼了?」

  雖然這些天都沒親密過,也不致於瘋狂成這樣,想來想去只有甯王世子的事情,難道他誤會了自己,以為自己與那位什麼世子調情?還是說是因為自己把他關在了門外而生氣?

  說起這事,長安也有些後悔,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把鳳樓關在了門外,發生那樣尷尬的意外非她所願,做出衝動之舉也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夫君,想通之後不是已經主動示好了嗎,為什麼他還是不肯開口?

  長安很困擾,鳳樓也不輕鬆,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在不安,不然她是萬萬不會主動問自己,可是真要解釋自己在想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哎,難道自己真的為情所困了,才會看到孟靜嚴佔長安便宜就大發雷霆?想多了腦袋都疼,他逼迫自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眼前的纏綿上。

  這是第一次鳳樓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長安心底說不出的失落,終於不再多問,只是收回抱著他腰的手,抓住了身下的錦被,眼睛也躲閃他的視線。

  雖然沉浸在情慾裡,鳳樓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只是苦於自己不知道說什麼,看她咬著唇卻不肯看自己一眼,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要長安看著自己,知道佔有她的男人是他。

  逼迫自己狠下心去,他停下動作卻不抽身出來,只是強硬地抓住她兩隻手腕按在頭頂,讓她無處閃躲。

  「別動。」感覺到她微微的掙扎,鳳樓加重力道讓她動彈不得,緊接著勁瘦腰肢擺動,把自己完全埋進她的身體裡。

  「啊……」還以為一切已經結束,卻只是更猛烈的深入,長安差點尖叫,即便已經習慣男女之事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煎熬。

  她的聲音開始發顫,像是被人從水里撈出來的魚,沒有躲藏的地方,鳳樓的動作緩慢卻都進入深處,再慢慢地抽動,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用力。

  長安覺得自己要死了,被他淺淺深深地進入弄得渾身顫栗不停,自己的掙扎又只能讓他一次次得逞。

  「鳳樓……啊……」再也顧不得什麼羞澀,長安哭著喚出他的名字,只求他放過自己,這感覺真的太強烈,讓她承受不住。

  被她帶著哭音的呼喚引得渾身一緊,鳳樓放慢自己的動作,研磨著進進出出,低下頭含住她胸前柔軟不輕不重地輕咬,隨著他每一次的進入,長安的身體都顫抖得更厲害,卻更引得他血脈賁張,想要狠狠佔有她。

  這些日子雖然沒有同床共枕,自己的身體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佔有她的感覺,甚至等到這個笨女人睡著以後偷偷跑到她的床前呆坐,想要做些什麼又不想讓她不開心,只能忍耐著自己的慾望。

  現在好了,他終於有機會飽嚐佔有她的滋味,偏偏心裡卻亂成了一團麻,孟靜嚴說過的話一次次閃現在腦海,讓他不安,堂堂九王爺什麼時候害怕過,可自從遇到這位長安公主,曾經的冷靜就不見了,害怕自己真的愛上一個人,更擔心她並沒有付出同樣的感情,他真的很貪婪啊,掠奪了她的所有竟然還不滿足。

  儘管十分抗拒被他沉默地佔有,身體的空虛還是打敗了一切,感覺到自己又一次要洩身的時候,她終於哭了,開口求他更深入一些,「快……」已經嚐過太多次情慾的滋味,就很難抗拒那麼刺激的感覺,她放棄自己的羞澀,主動迎合著。

  像是終於決定饒過她,鳳樓這一次沒有停下,加快了動作來回抽插,終於讓她得到極樂的興奮。

  「啊、啊...」口中吟哦聲不斷,長安在難言的羞恥中獲得了快樂,身子癱軟在床上沒有一絲力氣,別說是推開還不肯退出來的男人,就是動一動手指都覺得太沉重。

  鳳樓放開了她的手腕卻不肯退出來,溫情地吻著她的臉頰,長安渾身無力,就算他放開了也沒力氣做什麼,只是軟軟躺在床上,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的吻從臉頰到額頭,長久地流連,又沿著鎖骨往下走,留下自己的痕跡。

  長安真的好想問鳳樓他在想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只是任由他擺佈,這個夜晚對她來說十分的瘋狂,鳳樓卻沒有滿足,看長安緩過神來,他又一次蠕動起來,溫柔地吻著她的唇,讓她放鬆自己的身體,進去的動作卻不曾遲疑,一下又一下,直到再次引起她的慾念。

  從未這樣不節制地纏綿過,像是要把彼此嵌進自己的身體裡,鳳樓想要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動作說不出的溫柔。

  「鳳樓……」剛剛洩身的長安哪裡還能承受,雖然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想到這個男人因為自己吃醋,心裡忍不住雀躍著,又有些擔憂,害怕會影響兩人的感情,她想要解釋清楚,「我沒有刻意見別的男人,是不小心碰到的……」

  聽她怯生生的口氣,鳳樓心中不忍,自己這位王妃膽子本來就不大,這些天好不容易教得開朗一些,難道真的要把她嚇到最初的模樣?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總算願意開口,「不是……」

  他不是嫌棄長安見到別的男人,何況發生那樣的誤會不是她的本意,他只是不懂自己為什麼輕易愛上一個女子,這樣在乎一個人,想要長長久久在一起就是愛嗎?如果是真的,長安愛自己嗎?她從來沒說過喜歡或者愛,就算是情到深處的時刻也總是隱忍的,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想到這就滿心煩惱,鳳樓猶豫著要不要試探長安的心思,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無從下手,兩人就這樣緩慢地動著,各懷心事。

  孟靜嚴的話彷彿還在耳邊,他愛上了長安,所以只想要她一個人,如果這種感覺是對的,那是不是長安也會想要獨占自己?

  腦海靈機一閃,鳳樓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探聽長安心思的辦法,雖然這主意很笨拙,雙手捧著她臉頰四目相對,他遲疑著說道:「長安,如果府裡有別的女人,你會怎麼做?」

  一語落下,長安一愣,「什麼意思?」

  「如果我的身邊出現別的女子.....」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想要用今日自己的瘋狂做例子,只是看到別的男人碰到她,理智就完全不見了,只想狠狠揍那人一頓,那她呢?如果自己有了別的人,她會在乎嗎?如果不在乎,那就該是不喜歡吧。

  眼睛眨也不眨等著她的反應,眼前人卻只是沉默。

  長安愣愣的,表情說不出的錯愕,這麼親密的纏綿,兩個人身體還交纏在一起,他卻問自己能不能容下別的女人,原來這就是他不開心的原因,害怕自己容不下別人。

  她想笑,想告訴他自己能做到,自從嫁給你的那一刻就準備好做一個稱​​職的王妃,幫你娶別的女人,開枝散葉,可這些話她說不出來,心底的失落像是要把自己吞沒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想法已經完全變了,她不想鳳樓擁著別的女人,不想別人分享他的溫柔。

  最終長安輕輕一笑,把所有的失落藏在心底,「好啊,人多了也不錯。」

  始終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竟是得來這麼一句話,說不出的失望湧上心頭,鳳樓皺著眉,只想狠狠懲罰這個傷人的笨女人。

  「你真的這麼想?」他的聲音格外沉悶,表情也十分難看。

  如果不是自己親耳聽到那句話,簡直要懷疑是自己辜負了他,長安讓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儘管心疼得像是被手指緊緊握住。

  「對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何況你還是王爺。」說完這話她又笑了一笑,彷彿在說一件讓她很卨興的趣聞。

  心慢慢沉下去,看不透她的開心是真是假,鳳樓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玩笑,自己把心送到她手裡,卻被棄之如敝屣,不想再看到她那個笑臉,他伸手擋住她的臉頰,咬在她肩頭留下一個印記。

  摸不清楚鳳樓在想什麼,長安呼痛,「疼……」咬的地方疼,心更疼。

  往日她叫疼,鳳樓總努力讓自己再溫柔點,可現在卻一點都不想憐惜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從她私密處抽身離開,他強硬地逼迫她趴在床上,又抬起她的腰肢用手扶著。

  心還沉浸在失落裡找尋不到,卻被他擺成這樣羞恥的姿勢,長安想起上一次他也有過這樣的要求,卻因為自己不願意沒有得逞,她剛想扭頭拒絕,跪在她身後的男人卻攬著她的腰肢衝到她身體裡。

  完全沒有作好準備就一下子被插到深處,還是用這樣羞恥的姿勢,長安叫出聲,「放開我……」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只是洩慾的工具。

  可不等她多說什麼,鳳樓已經快速地動作起來,黑著的表情,一點都不憐惜的舉動,一次次撞擊她的身體,肉體碰撞的聲音立刻充斥房間。

  「鳳樓……」她拚命地掙扎著,卻逃不脫他的束縛。

  沒有情意綿綿的情話,也沒有絲毫的愛撫,只是瘋狂的佔有,把她當成一個洩慾工具一樣折騰。

  房間裡除了肉體的碰撞沒有別的聲音了,長安一開始還反抗,漸漸也沒了動作,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把自己埋在錦被裡,身體卻被沖撞得左搖右擺。

  沉默著衝撞了很久,鳳樓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身體不再壓抑,瘋狂地抽插著,只為忘記她剛才的那些話。

  從第一次遇見彼此,長安從未這樣的沉默過,鳳樓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壓抑,看著這個任由自己擺佈的身體,他忽覺自己有些過分,終於讓她翻身躺下,重新埋入她的身體,衝刺,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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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8 00:21: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用手臂撐著自己的重量倒在長安的身上,鳳樓沉默許久,終於從瘋狂中回過神來,被他抱著的人卻始終一動也不動,只是固執地用手臂擋著眼睛。

  看她這麼固執地躲避自己,彷彿回到了最初相識的那個晚上,鳳樓心裡說不出的後悔,就算這個女人真的沒有愛上自己,也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來相處,為什麼要傷害她呢?自己真是個蠢人,深吸一口氣,他終於伸手去拉她的手,「長安……」

  用手臂擋著臉頰,長安沒有說話,身體卻顫抖得厲害。

  看她這樣,鳳樓心裡急得不行,用些力氣才扳開她的手臂,待看到她的模樣卻一下子愣住,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動作,長安在哭,雖然沒有聲音卻哭得渾身顫抖,像是喘不過氣來。

  轉著頭不想讓鳳樓看到自己的表情,她咬著唇不發出一點聲音,通紅的眼睛卻曝露了一切,她真的好難過,從來沒這麼難受過,即便鳳樓第一次奪了她的清白都沒這樣哭過,心底的委屈說不出,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明明答應讓別的女人出現在府裡卻還被這樣對待。

  真不敢相信男人的心會變得這麼快,多少個日夜的繾綣纏綿還在眼前,今日就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存在而寧願傷害她,他這麼在乎別的女人嗎?

  很想推開他跑出去,可長安做不到,一半心疼他的殘忍,一半又覺得自己心冷,想到以後還有會很多的女子來分享他的溫柔,她就難過得像是要死去。

  現在的她不大方、不賢慧,只希望鳳樓完全屬於自己,儘管這想法出現得莫名其妙,可想到某一天被佔有、憐愛的女人會是別人,眼淚就完全停不下來,他好過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壓抑著情緒,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長安沉默地哽咽著。

  鳳樓看見她這模樣幾乎要後悔死,「長安,我錯了……」他真的不該這麼強迫自己的王妃。

  可任憑他怎麼認錯,長安就是不說話。

  心中一橫,鳳樓抓起她的手掌拍在自己臉上,清脆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鳳樓這輩子都沒被打過,就連一句重話都沒聽過,沒想到第一次被打竟然是自己主動的。

  震驚過後,她終於哭出聲,掙開自己的手,推搡靠著自己的鳳樓,「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你走開,你憑什麼欺負我!」

  她的性格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可現在看在鳳樓眼裡,卻只想她痛快地哭鬧一場。

  「我都同意你找別的女人了,你憑什麼欺負我,你是混蛋,鳳樓你是混蛋……」哭得像個孩子,羞恥和不安一起迸發,「我討厭你,你走開,別出現在我面前,別惹我難過,我討厭你們,你們離我遠點……」她語焉不詳地哭叫著,還不忘捶打他胸口。

  鳳樓先是驚訝,待到聽清楚那些話又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任她捶打自己到痛快,他終於開口,「你是說剛才的話不是真心的?」

  管他真的假的,她就是很難過,心都疼了還被這麼欺負。

  毫不費力地拉著渾身癱軟的她坐起來,鳳樓表情十分嚴肅,「長安,我找別的女人你很不開心對不對?回答我。」

  真不想在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討論這樣的問題,難道喜歡一個人不是花前月下,很美好的事情嗎?為什麼自己是在被欺負以後被問這個問題?眼神裡的傷心簡直都能溢出來,長安瞪著他不回答。

  看她難過的模樣鳳樓心裡一陣狂喜,控制不住想要笑出來,「你真的不想我有別的女人對不對?」

  「我沒說,隨便你。」賭氣的口氣,她扭頭看牆的方向。

  如果這樣還看不明白,自己簡直都是個白痴了,鳳樓失笑,又捧著她的臉頰四目相對,極其認真地說道:「你不能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身邊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因為這府裡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他又看到她胸前,「你的心裡也只有我,沒有別人。」

  他說得很快,長安啞然,「你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有些遲疑,鳳樓卻笑了,「你還不懂嗎,我喜歡你,說那些話只是想要試探你是不是也在乎我。」

  王府後花園裡,涼風習習,天邊飄來幾朵烏雲,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長安慵懶地靠在鳳樓身上,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發呆,「要下雨了呢。」

  「你不喜歡下雨嗎?」從旁邊點心盤裡捏起一塊甜點遞到她嘴邊,鳳樓十分享受和長安在一起的日子,無論是刮風下雨、打雷閃電都無所謂,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拿起他衣袖在手裡卷來卷去,長安也心情大好,自從那一日說清楚彼此的心意,她就覺得看什麼都是美好的,這些天感覺自己完全飄在雲端的感覺,就連一向最不喜歡的陰雨天都顯得有趣起來。

  「我很喜歡啊。」把甜點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下去,長安也學著遞給他一塊,結果鳳樓一口就吞了下去,嘴巴鼓鼓的還刻意含住她的手指,用舌尖把甜點捲到一邊,舔著她的指腹,眼神說不出的曖昧。

  被他一逗只覺得心裡癢癢的,長安嬌笑著躲閃,「你也不嫌髒。」

  「有嗎?」眉梢一挑,鳳樓反問:「難道你嫌棄我手指臟?」

  真不知道他怎麼能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這樣不正經的話,長安挫敗,「反正我說不過你就對了。」

  「既然認輸就要受罰,讓我想想該怎麼罰你……」

  「喂……」看他一邊說著一面往自己身上撲,長安哭笑不得,卻還是被他抱個滿懷。鳳樓鼻子湊到她胸口嗅嗅,完全沒了一點王爺的樣子,「怎麼會這麼香?」

  「快放開。」羞紅了臉,長安覺得自己就是自掘墳墓,自從聽了那句喜歡,她就忍不住對著自己的男人撒嬌,相應的鳳樓更是放肆起來,只要看到她就一臉想把自己吃進去的表情,弄得整個王府都知道新王妃手段高明,把王爺拴得死死的。

  事實上是她被鳳樓吃死了好不好,要不然怎麼老是被欺負,就像是現在,他一臉看到美食的表情在自己脖子上啃了又啃,還美名曰留下自己的痕跡。

  奮力地躲閃著,最後卻像是自己投懷送抱一般,長安被人抱著跑不掉,羞紅了臉。

  「呀,我的王妃這麼熱情,這就是投懷送抱嗎,本王真是吃驚呀。」

  話音剛落長安還來不及反駿,天邊突然一個響雷,兩人都嚇了一跳,面面相願,最後還是長安第一個笑彎了腰,「看你欺負人,就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被這雷聲嚇了一跳,鳳樓摸摸鼻子,故作一臉無辜,「還指不定是看誰不順眼呢。」

  「一定是你,就是你。」

  正說著又一個雷將下來,兩人一起笑了。

  這會兒的天雖然不冷,可一旦下了雨還是容易受寒,眼看就要下雨,鳳樓拉著長安走回水榭,誰知剛走到門口就看管家站起身來,一臉為難的表情想說些什麼。

  看他哭喪著臉,長安先一步問道:「管家怎麼了?你怎麼蹲在這裡?」

  「站累了。」管家十分無辜,他早早地過來卻沒找到人,可不得在這里幹等,話說著他從袖口掏出一封信,恭謹地遞給鳳樓,「王爺,這是甯王世子送來的一封信。」

  看到那封信他一臉的不解,還是接了過來,「寫什麼信,他想見我直接來府裡就好了。」

  「也許是不好意思吧,上次……」提起上次的事趕緊閉嘴,管家覺得自己還是少說點話比較安全,雖然兩位主子最近心情都不錯,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要不開心了。

  「你最近話很多。」隨手拆開信,鳳樓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眼陣瞇了起來,他順手把信裝回去,對站在旁邊的長安笑笑,「他有急事叫我去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想到那個沒規矩的甯王世子,長安表情不怎麼高興,她搖搖頭,「我不去了,你去吧,讓隨行的下人記得帶傘,快下雨了。」

  笑著點點頭,鳳樓示意管家與自己一起離開,直到離開心愛之人的視線,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變成不悅。

  完全沒有發現鳳樓情緒的異樣,待到兩人越走越遠了,長安抬頭望望天,只覺得黑壓壓的有些嚇人,連忙轉身回房,鳳樓一離開,她看天的心情都不一樣了。

  來到孟靜嚴的別院推門進去,鳳樓看到熟悉的身影后臉上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只是揚起手裡的信,口氣透著一些嘲諷,「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孟靜嚴走到了一起了,還藉他的名號給我送信。」

  背對他站著的女子轉身,嫣然一笑,「王爺說笑了,我與甯王世子怎麼可能熟悉,不過是幫個小忙罷了。。」説著對他做出請的姿勢,先一步走進房間。

  從跟著進房後就冷著一張臉,鳳樓冷眼瞧著涼秋,這個女人他前些日子還捧過,現在看到卻完全沒有感覺,可又想到讓自己牽腸掛肚的長安,他表情溫和了一些,卻依舊沒什麼耐心,「你要找本王自己寫信就好,下次別再藉著孟靜嚴的名號。」

  苦笑一下,涼秋緩步走到他旁邊,「我吩咐人去找過您好幾次,您的管家都拒了,這事王爺知道嗎?」

  鳳樓眉梢一挑,隨即又點點頭,「知道。」

  在青樓待著最容易學的就是看人臉色,涼秋似笑非笑地看他,口氣揶揄,「怕是王爺都不知道吧,您看,只要您不想見我,我這樣的人是進不去王府的,所以只能藉著甯王世子的名號見您一面。」

  「你見本王做什麼?」

  「王爺一定要這麼冷漠嗎,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我們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嗎?」伸手想去攀他的肩膀卻被躲開,涼秋也不惱怒,只是輕輕一笑,「王爺這麼嫌棄我了嗎,碰一下都要躲著,還是說擔心長安王妃知道了不高興?」

  不想長安的名字被她用如此輕佻的口氣喊出來,鳳樓俊顏一沉,「如果沒事就別再找本王了。」

  鳳樓知道自己有些絕情,可當涼秋認識自己的時候就該明白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不該在自己放手後繼續糾纏,何況他現在有了長安,想到那個笨女人只是聽到自己要找別的女人就哭得差點暈過去,要是看到和涼秋還有瓜葛說不定會直接不要他也說不定。

  「王爺心真的好狠。」涼秋淒慘一笑,眼神中含著滿滿的情愫,「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您,我就暗暗告訴自己,無論這個男人對自己多好都要把持住自己的心,但是和您在一起以後,涼秋很快就忘了當初的打算。」

  如果是沒遇到長安之前,鳳樓也許還會逢場作戲安慰幾句,現在看她這副模樣卻只覺得可笑,當初他與涼秋在一起的時候並沒包下她,這個女人身邊也一直不缺別的男人,現在卻來說心裡只有自己。

  「涼秋記性真好。」他似笑非笑。

  「是呢,因為涼秋很在乎王爺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涼秋話音突轉,「對了,涼秋聽說王爺新娶的王妃很是美貌,真遺憾沒能見上一面,街上都傳言王妃與您感情很好呢。」

  聽她又提到長安,鳳樓就忍不住警惕起來,他瞇著眼打量她,「你一直問我的王妃,難道是有什麼打算?」

  「王爺說笑了,我能有什麼打算呢,我也是個女人,對於別的女子總是比較好奇的。」微微一笑,他表情涼薄得很,「我的王妃就不勞你惦記了。」

  「王爺……」哀聲喚他,涼秋一臉悲戚,「您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冷漠,難道看到我已經讓您厭煩了嗎?」

  鳳樓心裡倒沒有多少厭煩,卻也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只因這女人就如同曾經的那些女人一樣,對他來說不過足路人,實在引不起他的憐愛。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涼秋眼中流出淚水,「王爺不說涼秋也懂,是我傻,還以為那些日子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從沒想過那些不屬於我的身分,只要一間小院子,能長長久久地陪著王爺就好。」

  聽她這樣說,鳳樓心裡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卻不是憐惜,反倒有些厭惡自己曾經招惹了這麼多桃花債,要是長安聽到不知道要多傷心呢。

  他的心事涼秋猜不出來,可看這個男人表情終於軟了下來,還當自己成功了,她鬆了一口氣,「王爺您不用為涼秋煩惱,我懂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聽她說得多了,鳳樓越發想念長安,兩人在一起這些日子她從來不說這些話,就算多難受都一個人藏著,偏偏這種隱忍讓他更心疼,就連唯一一次哭鬧都是被自己逼急了,想到那一日長安躺在床上哭得要暈過去的模樣,鳳樓只覺得心底說不出的心疼,只想立刻回到府裡陪著她。

  感情這事,對長安多情了就難免傷別人,既然明白自己心裡只有她一個,他就不作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然傷的就不只是一個人。

  心底打定了主意就不想再多作糾纏,鳳樓心平氣和地說道:「涼秋,說出今天讓本王來的目的吧,這是我最後一次赴約,以後不會再見。」

  「王爺……」

  「涼秋,你知道本王的脾氣,坦白說吧。」

  涼秋想說什麼又猶豫不決,終於咬咬牙,「我想​​求王爺為我贖身。」

  想了很多個過分的要求卻沒想到會是這個,鳳樓有些不信,「就這麼簡單?」

  「難道我還能提別的要求嗎?王爺就連一次都沒有想起我,我一個青樓女子又能做什麼呢?」

  她的表情看起來還算坦誠,鳳樓卻還是忍不住質疑,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別的事情,也就點頭應允下來,「如果是缺銀子我會讓管家替你準備,另備一份讓你日後用,找個安穩的人嫁了吧。」

  「找個安穩的人嗎,好呀,我聽王爺的。」涼秋笑容突然燦爛起來,端起旁邊桌上一杯酒遞過來,「王爺,雖然您再也不能陪涼秋,可我心裡一直愛慕著您,這杯酒飲了,就當咱們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

  目光在那杯酒上看了幾眼,鳳樓點頭,「好。」

  伸手接過那杯酒,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卻看她已經扭頭給自己倒酒。

  想到這是孟靜嚴的地方,諒她不敢打什麼主意,打消心底的遲疑,他一口飲下,又抬起杯子朝涼秋示意一下,「本王飲了,涼秋姑娘保重吧。」

  「王爺也是。」端起剛倒好的酒同樣一飲而下,涼秋指指門外,「您先走吧,我還要收拾下東西。」

  一言不發,鳳樓轉身欲走,可還不到門口就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他身子晃了幾晃,只來得及轉身看一眼涼秋就倒在地上,最後的那一眼只看到涼秋淒然決絕的一個笑容。

  「王爺……」緩步走到鳳樓身邊,涼秋瞧著俊眉緊鎖暈過去的他,嗤嗤一笑,「您這麼相信我不會害您嗎?還是完全不把我這種人放心眼裡?」說著她蹲下身子,伸手撫上他臉頰,最後一絲笑容卻消失了,變成難言的苦澀,「鳳樓……」這是她第一次稱呼這個男人的名字。

  定定地多看他幾眼,涼秋起身走到門口,看她出來,躲在暗處的男人晃出來,「姑娘要做什麼?」

  「把他抬到床上。」從袖口抽出一封信,冷聲說道:「第二封信送出去,銀子我就會交給你。」

  「好說好說。」男人先進去把鳳樓弄上床,轉身就走了。

  倒是一直躲在旁邊房間裡的丫鬟走過來,「姑娘,真的要這麼做嗎?」

  轉頭沒什麼表情地看她,涼秋開口,「你的銀子我也準備好了,你現在拿著就走也行。」

  「姑娘,我陪您。」丫鬟拒絕了。

  「嗯。」涼秋抬頭看看漫天烏雲,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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