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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送走了鳳樓,長安就躲在房間裡看書,聽著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心裡突然亂糟糟的,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有些不安,難道被人陪習慣了就再也不能一個人待著了嗎,她有些失笑地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胡鬧,這個習慣不好,他一個王爺怎麼可能天天陪自己。
就這麼一個人胡思亂想著,管家又來敲門的時候,長安一臉迷茫,打開門看著管家手裡另外一封信,「王爺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又有信?」
管家表情也很痛苦,解釋道:「這是給您的,好像還是甯王世子那邊傳來的。」
看他語焉不詳的樣子,長安接過邵封信,「甯王世子怎麼會給我信?」
其實不只是她納悶,就連管家都一頭霧水,今兒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信一封接一封。
「送信的人呢?」不急著拆信,長安追問:「你把人叫來我問問。」
「人已經走了。」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管家從袖中掏出一個扳指,「對了,他還送來這個,是王爺的扳指,送信人說是王爺讓一起送來的,怕王妃誤會。」
接過那個扳指,長安眉頭一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想想鳳樓已經去了甯王世子那,也就不再多想什麼,打開那信,上面只寫著一個地方,就連落款都沒有。
「信上怎麼寫?」管家不想多問主子的事情的,可他自個兒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出奇,既然王爺出去了,他這個管家就有責任保護好王妃,畢竟她嫁過來之後還沒單獨出去過,府里人怎麼樣都不放心。
絲毫沒有猶豫,長安把信遞給管家看,微微皺起眉頭,「信中的地方你知道嗎?」
「這地方是甯王世子的一處私宅,王爺帶著我去過幾次,字也像是甯王世子寫的,可他卻沒寫有什麼事,這事兒透著古怪。」
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長安十分誠懇地詢問管家,「那你說我要不要去?」
話音一落,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扳指上,這是鳳樓貼身的東西,從不會隨意給人,四目相對,都明白這一次必須得去,就算那裡有陰謀也不能躲著,鳳樓還在那裡呢。
心裡有了打算,長安吩咐道:「準備馬車,你帶兩個人陪我一起去。」
她確實不放心鳳樓,可也明白不能單槍匹馬地過去,不然到時候幫不了忙,反倒拖後腿就糟糕了。
長安的話正合管家的心思,他點頭,「王妃放心,老奴肯定保護好您,不讓王爺擔心,這會兒雨下得急,有些涼,我找丫鬟給您準備披風。」他猜想要是真有人設下陷阱,自家王爺最擔心的應該是王妃,他的責任也在這裡。
「好。」
召來丫鬟準備好東西,馬車很快朝著信上所指的地方駛去。
下著雨的街上行人很少,顯得格外安靜,長安坐在馬車裡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她擔心鳳樓遇到了什麼意外,心中更急。
像是感知到主子的心思,駕車的管家揮舞馬鞭讓馬車跑得更快,旁邊騎馬的侍衛也跟上,不過一刻鐘,馬車就在一個不怎麼寬敞的胡同口停下來。
看著地上髒污的水,管家掀開簾子,表情有些尷尬,「馬車太大,這胡同口進不去,您只能下來走過去了,就在前面不遠。」
看他先跳下馬車撐好傘,長安沒有絲毫的猶豫,此時心裡只擔心鳳樓,哪裡還在乎什麼臟不髒。
胡同口確實很狹窄,還堵了一些水,長安才走了幾步,長裙和披風下擺都濕透了,她卻像是一點都沒感覺,倒是管家多看了一眼,打心裡感慨主子找了個好王妃,一點也沒有公主的嬌貴,真比許多大家閨秀還好。
心裡著急,長安步伐很快,管家替她撐著傘都覺得吃力,幸好院子並不算遠,很快就來到眼前。
看著眼前虛掩的門,管家示意身後跟著的兩個侍衛先進去,待到兩人查看一番,點了頭才跟著進去。
這院子並不很大,左右沒有幾間房,院子裡倒還雅緻,管家跟著來過幾次,熟門熟路地就往最大的房間裡走去。
才走了幾步侍衛就聽到房裡有聲動,對著管家使個眼神,他二人握著手中的劍靠近,還沒來得及進門就透過一旁打開著的窗瞧見了裡面的場景,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轉開了目光,不敢多看。
被他們奇怪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卻也明白裡面沒什麼危險,長安緩步走過去,順著他們躲閃的方向看過去。
她幾乎作了萬全的準備才出現在這個院子裡,可她沒想到等待自己是如此不堪的一幕,窗子正對著的床榻上躺著沉睡中的男人,雖然蓋著被子,赤裸在外的胸膛卻暗示著說不出的曖昧,上面遍布纏綿後的痕跡,目光再往床內看,一個只穿著肚兜的女子驚慌失措地與她目光相對。
說不出一句話,身體卻像是被風吹得渾身發冷,她怔怔看著裡面的一切,怎麼都不能相信躺在床上的男人是鳳樓,他不是說過心裡只有自己一個嗎?不是說再也不准多看別人一眼?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心好疼,哪怕曾經想過他可能會愛上別的女人,可真正親眼看到這一幕長安只覺得心疼難忍,像是被一下下撕扯著,她最在乎的男人卻做了最傷害自己的事情。
管家剛才還在揣摩兩個侍衛為什麼這表情,所以來得慢了一步,等到看清楚裡面的情況,眼中精光一閃,從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煞氣,「還站著做什麼,還不把那女人給我拉下來!」
第一次用狠厲的口氣在長安面前說話,管家示意侍衛進去把人拉下來。
看一眼衣衫不整的女人,再瞧瞧蒼白著臉的王妃、咬牙切齒的管家,就算兩腿打顫,兩個侍衛還是走進去拉人。
隨著兩人走進來,那女子尖叫著躲閃,卻還是逃不過兩個大男人的力氣,被人從床上丟下來,就連被子都被扯了下來,倒把半身赤裸的鳳樓曝露出來。
趕緊撿起被子給主子蓋上,侍衛看了幾眼就知道哪裡不對,平時主子最是容易警醒,不可能被人這麼吵還醒不了。
幾乎是同時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管家轉頭看長安,聲音軟了下來,「王妃先進去吧,要是您淋了雨受涼,王爺要怪罪我們的。」
聽到這話長安一點也不感動,倒覺得十分的諷刺,他真的會擔心自己嗎?那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心裡苦澀,長安卻依舊走了進去,每走一步裙擺上的水滴都在地上留下痕跡,最後站在房間中央,看著那個衣不蔽體的女子瑟縮在床邊。
抬腳朝著她走過去,長安雙唇顫抖著想說什麼,最後卻是解開自己的披風丟到她身上,「披上吧。」
不是不在乎鳳樓,也不是不恨這個女人,可長安還是看不下去。
看長安這番舉動,管家心中頗感欣慰,別管這是不是一場陰謀,王妃絕對是個善良的人,這讓他更加肯定要好好保護兩位主子的安全。
心裡想著,他就想告訴長安眼前的情況不是所見的那麼簡單,事實可能不是如此,可還不等他開口,地上的女人卻猛地撲到長安面前拚命地磕頭,直到把額頭都磕紅了,「王妃娘娘,您饒了我吧,涼秋不是有意的,王爺突然來這邊,我實在沒法拒絕。」
面色蒼白,卻沒有太多的悲傷,她木然開口,「你叫涼秋?」
「是,我就叫涼秋。」不等長安追問,涼秋一股腦地說道:「娘娘饒了民女吧,我只是天一閣的姑娘,兩個月前遇到王爺,他幫了我很多,還答應給我贖身,我的丫鬟也親耳聽到了,娘娘您就相信我吧,民女自知身子髒污不配做妾,但求您垂憐,只要能陪著王爺,做個丫鬟伺候您也好。」
腦子木木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一遍遍回想那一晚鳳樓說的話,一顆心竟是這麼善變嗎?
「你早就認識他?」
「是的,兩個月前……」
涼秋並沒有多說什麼,長安卻冷了心,兩個月前,那就是自己還沒嫁過來的時候,雖然在宮裡待嫁的時候也聽了不少鳳樓花心的傳聞,可現在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不是出嫁的那一刻就想著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嗎,為什麼這麼輕易把心放在他的手裡又被拋棄。
管家沒料到長安會這麼冷靜,趁這機會走到床前查看鳳樓的情況,幾乎一眼就能確定主子著了道,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王妃都這麼冷靜地不丟身分,就算主子著了道也要留幾分面子,當前回府才是最重要的。
管家從桌上茶壺裡倒了一杯水,聞聞沒有別的味道才弄到鳳樓臉上,很快地他便有了醒來的跡象。
鳳樓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頭疼如被雷劈,再加上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更覺得頭痛欲裂,可等他睜開眼瞧見管家苦著一張臉,隨著眼神的示意再往旁瞧,眼睛立刻就睜大了,「長安,你怎麼在這裡?」
長安正看著他,目光哀傷,而她腳下跪著嚶嚶哭泣的女人除了涼秋還會是誰,被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弄得滿頭霧水,他硬撐著想要坐起身,突然發現自己沒穿著什麼東西,再仔細看看涼秋披風下面不著寸縷的樣子,一張臉瞬間就黑了。
「涼秋……」咬牙切齒地喚出這個名字,鳳樓恨不得立刻掐斷這個女人的脖子,可現在重要的是安撫長安的情緒。
事實上長安並不需要安撫,她一直很乖巧,不吵不閙,只是目光藏著悲戚。
聽到那聲涼秋,證實了這個女人說得沒錯,鳳樓確實和她認識,長安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笑,最後卻只是淡淡開口,「醒了就回府吧。」說完轉身就走,連傘都沒拿。
管家想跟著出去,可看看床上還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只能讓兩個侍衛先跟出去,剛想找衣服給主子穿上,卻見鳳樓比他還快,拎起床上袍子就想要衝出去。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看鳳樓要走的那一刻,涼秋拚命扯住了他的手,「鳳樓……」回頭看她一眼,目光陰冷,鳳樓猛地甩手離開,朝著長安離開的方向追去,被鳳樓不經意地摔到地上,涼秋嗤嗤笑了。
管家也緊跟著離開,還在心裡慶幸這會兒下著雨,胡同里沒什麼人,要是被人瞧見主子衣衫不整地跑出去,王府都要成笑柄了。
小院子里人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只留下涼秋坐在地上發呆,一直躲在旁邊房間的丫鬟看人都走了才敢出來,看涼秋嘴角的血,連忙把她扶起來,還想勸說幾句,卻看她不哭反笑,把丫鬟嚇得不輕,「姑娘、姑娘。」
「我沒事。」微微一笑,涼秋想著那一前一後跑出去的一對,她誤會了呢,真好,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怎麼也不明白涼秋是怎麼想的,一定要去招惹九王爺,丫鬟忍不住追問,「姑娘,要是九王爺回頭來算帳,我們怎麼辦?姑娘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呀?」
像是一點不在乎後果,涼秋一臉得意,「我要毀了她。」
「她是誰?」
「自然是那位高貴的王妃娘娘。」
瞪大眼睛,丫鬟更加不懂,「姑娘,九王爺要娶妃之前您不是還說不在乎他娶不娶別的女人?」
伸手拭去唇角的血跡,涼秋冷笑,「如果鳳樓不愛她,我當然不在乎這個女人,可她手段如此高明,竟然把他的心牢牢抓住,如果不是她,我怎麼會這麼快失寵,長安公主,我恨她,我不幸福,她也不能幸福!」
被她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丫鬟嘆氣,「姑娘,您……九王爺回頭不會饒過您的。」
「我知道,我這麼做就是要把最後一絲情分也斷了。」像是想到以後,涼秋表情多了幾分淒楚,「就算他肯饒過我,難道你以為我還能好好活著?當初鳳樓常去我那裡的時候,我打著他的名號拒絕了那麼多達官顯貴,他們早就等著九王爺拋棄我之後來看我的笑話呢,離開了鳳樓,我只能落在那些人手上,下場更加生不如死,倒不如讓他給我個痛快。」
「姑娘……」
丫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涼秋卻已經出神,呆呆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其實她是猶豫過要不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當鳳樓來赴約的時候,她心底是多麼的高興啊,只要他能對自己溫柔點,哪怕是虛與委蛇,她也會停止這個計劃,可他沒有絲毫的眷戀,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冰冷。
她喜歡的何嘗不是這樣的鳳樓,多少公子、貴人捧著自己,只有他總是淡淡的,所以漸漸迷戀這個男人,情根深種,只是沒想到被厭倦的這一天來得這樣早。
長安埋頭吃東西,完全無視身邊的鳳樓。
看她一臉漠然表情只是瞧著桌上的吃食,鳳樓覺得很無力,只恨事情發生的時候管家沒有幫自己解釋清楚,結果他現在回過頭來要說清楚,他的王妃已經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於是這些天兩人之間的狀況就是……
天黑,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各睡各的,只要鳳樓這邊一有不軌舉動,身邊人立刻起身就走;天亮,長安就開始尋覓各種好吃的,他坐在一邊看著,每次張口說話總能看她轉身就走,次數多了害他什麼也不敢說,只能眼睜睜看著誤會加深。
一臉無奈看著大快朵頤的長安,他又一次想把管家拉來責怪一頓,可想想這些天府裡的人都躲著自己,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只得作罷,何況那事真說起來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一時不慎著了涼秋的道。
不過長安生氣就猛吃東西是個什麼習慣?雖然這些日子她的身材日漸豐腴,看起來很好摸,可只能看不能動手,就算再好摸也沒辦法啊。
瞇著眼,鳳樓在心底嘀咕,發火吧,吵鬧吧,只要你給我說話的機會,本王一定能把事情解釋清楚,可念了好半天,卻只見吃光東西的佳人扭頭就走往內房去了,留下他一個人欲哭無淚,吼也吼不得,說也說不成。
房間裡鳳樓欲哭無淚,房間外面卻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聽到熟悉的聲音臉色一沉,鳳樓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子,一臉陰狠咬牙切齒看著孟靜嚴,「你還敢出現……」
摸摸鼻子,孟靜嚴從窗子下面往外走兩步,防止被鳳樓抓到,否則他肯定對自己下毒手,「嫂夫人還不肯原諒你呀?」
「你不都聽到了嗎?」
「我什麼都沒聽到,只是和你家管家散步走到這裡……」話說著就要找和自己一起聽牆角的管家,一扭頭卻只看到管家消失在不遠處的身影。
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營的人把自己拋棄了,孟靜嚴摸著鼻子笑笑,「我是擔心你,真的是,我聽說嫂夫人不理你的這些天你瘦了好些,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弟弟真的很擔心你呀。」
導致自己犯錯的罪魁禍首就在這裡,他卻一臉無辜,鳳樓冷笑,「如果我沒記錯,還是你幫了涼秋害我。」
「我沒有。」頭搖得飛快,孟靜嚴堅決不承認,「那是個誤會。」
開玩笑,自從長安公主不理這位王爺大人以後,整個王府都沉浸在低氣壓裡,人人都躲著,他要不是有點心虛,覺得事情由自己而起,他才不湊上前來找刺激呢。
「是嗎,好,好一個誤會!」連連冷笑,鳳樓真想一巴掌把他打飛,「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涼秋手裡拿著你寫的信,如果不是你的信,我也不會去別院。」
想到這就有些垂頭喪氣,孟靜嚴一臉尷尬,「事情是這樣的,涼秋在天一閣有一個很好的姐妹,你知道嗎?」
不置可否地瞧著孟靜嚴,鳳樓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我最近吧,挺喜歡涼秋那個姐妹,就有一天到天一閣三個人一起喝酒,被她們多灌了幾杯,趁著我暈暈乎乎的時候,姐妹兩個鬧著我寫這麼一個東西,我當時真沒多想,誰知道她們真的敢用到你身上。」
孟靜嚴說得自己簡直無辜透頂,鳳樓卻冷笑,「你是沒多想還是已經掉在脂粉堆裡爬不出來了?」
「我發誓真不是故意的。」伸手對他發誓,孟靜嚴也有些鬱悶,「自從這事發生以後,我再也沒找到那個死女人,居然敢算計到你我頭上,你知道那個涼秋現在多倒霉,以前還是花魁,現在被一個粗魯又花心的胖子買走了,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聽到關於涼秋的消息,鳳樓神情有些詫異,可想想又覺得這下場很正常,涼秋性子本來就傲氣,平時不少得罪人,既然沒了自己這個後台,想要整治她的人少不了。
看他表情也有些意外,孟靜嚴嘟囔道:「我還以為是你做的呢,看來你不知道……」
冷冷地看他一眼,鳳樓懶得解釋,他還沒小氣到和個女人計較的地步,自己以前情史眾多,就算沒有涼秋也會有別人,與其等著以後再鬧出來,倒不如一次折騰個夠,以後自己就再也不用擔心這些事了,只是想到長安不高興就不理自己的習慣,鳳樓又長嘆一口氣。
「你進來給長安親自解釋,告訴她那天是你不小心害了我。」
「我說了嫂夫人也未必相信啊。」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表情,孟靜嚴嘆氣,「你也知道我上次不小心冒犯了嫂夫人,她要是看到我,說不定更不高興,對了,你以後要記得為我多說幾句好話呀,別讓她一直誤會我是個……」壞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孟靜嚴突然住嘴了,他眼睛擠來擠去,弄得鳳樓一臉迷惑。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嫂夫人心胸寬大,絕不會和我一般見識,你們之間的一點小誤會也很快就能解除的,對不對?」孟靜嚴笑得一臉諂媚,突然對著鳳樓身後說道:「嫂夫人你先歇著,我改日再來認錯。」話音一落扭頭就跑鳳樓一轉身就看到長安站在自己身後,面無表情地對上他的目光,「我想吃杏仁酥。」
「好,我這就讓人去做來。」臉上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鳳樓怎麼能不激動,這可是長安這些天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難道是聽到了剛才的事情原諒自己了?
來不及多問,他扭頭就去吩咐人準備東西來,等他回到房裡,長安又已經進到內房。有了剛才說過的一句話,鳳樓心裡增加了不少底氣,他硬著頭皮走進內房,看她悶悶不樂地坐著看書,他硬挪到她旁邊,心裡想要怎麼開口聊天,最後卻只說出想打自己嘴巴的一句話,「每天吃這麼多東西,會不會撐到?」
長安抬眸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吃過東西還是餓得不行,以前可沒有這個毛病,這些天也一直想要控制,可吃不到嘴裡就說不出的心慌,只能一點點往肚子裡填。
自己想了半天的話被她一個字堵了回來,鳳樓真的很想念那時候乖巧可愛的長安,不過想到現在的她多了幾分活氣,又覺得眼前的她比較好,就算賭氣起來不理自己,也心甘情願被她折磨。
不過看她終於開始理會自己,鳳樓猶豫著要不要立刻解釋,卻很擔心太著急會讓她再躲著自己,又害怕沒有下一次的機會。
猶豫來去,等到點心送上來的時候,他終於還是開口,「剛才孟靜嚴的話,你聽到了嗎?」
一小口一小口咬著甜膩的吃食,長安若有若無地點點頭,就隔著那麼一點距離,她聽不到才奇怪。
「長安,你相信我了嗎?」急切地說出這句話,看她點心含在嘴裡不咽了,一下子改變了主意,「我不說了,你不想聽我就不說,只求你別躲著我。」
被他大驚小怪的反應嚇了一跳,長安抬頭看他,在看到鳳樓滿臉的苦笑時愣住了,他瘦了,臉色也難看好多,自己不理他的事情真的讓他那麼害怕嗎,一個動作都能讓他驚慌失色,如履薄冰,自從相識以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狼狽的鳳樓。
這些日子他一直默不作聲,害她還以為這個男人完全沒看重這件事,可是現在瞧著鳳樓狼狽不堪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她突然發現自己錯了,他不是不著急,只是不擅長表露心思,所以看起來那麼放鬆,事實上卻焦躁難安。
心一下子就酸疼了,眼淚差點湧出眼眶,卻又被她憋回去,從事情發生到今天,她不是沒想過自己要怎麼做,可想來想去完全沒有一點主意,只能逃避,她不敢去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從管家嘴裡聽到一些話,剛才孟靜嚴也說了一些,可就算明白這件事是個誤會,她也不知道孩怎麼對鳳樓解釋自己心裡到底在害怕什麼。
當這個男人說出一生一世都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的開心,可那種幸福還沒持續多久就出現一個女人打碎一切,即便那是故意設計好的,就算那一次什麼都沒發生,那以前呢,曾經的鳳樓喜歡過多少的女人,是不是每一個他都對她們說過一生一世?
明明知道不該去想,也沒有意義,卻總是忘不掉,於是折磨彼此,她要的是獨一無二,不是一時的甜言蜜語。
有那麼一刻,長安不敢再相信鳳樓的話,可看他狼狽的模樣,心底又忍不住溢出一點希望,要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嗎?她有些遲疑。
鳳樓被她冷淡了這麼些日子本來就有些草木皆兵,看她臉色一變,心跳差點停了,只恨不得立刻跑出去當作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他又解釋起來,「我發誓自己什麼都不說了,不然下次打雷就直接劈死……」
忽然伸手摀住他的嘴巴,長安一臉氣急敗壞,「你胡說什麼。」
聞著她手上的香味,鳳樓真想含住她宇指好好地纏綿一次,可看她f怎麼開心的臉色,還是憋住自己的想法,不過她在為自己著急欸,不想聽自己賭咒發誓所以攔著自己,難道這樣解釋會比較有用?
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鳳樓哪里甘願放棄,他戀戀不捨地看著長安收回去的手,發誓越來越狠,「長安,你原諒我這一次吧,那天是她給我下了藥,你別瞪我,我知道你心裡清楚我是無辜的,只是不高興我以前做過的事情。」
她站起身想走又邁不出去,還沒動就被鳳樓拉住,他一臉悲戚,「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就讓上天看著,我對你有半分假話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
果不其然,那雙手又出現在他嘴上,「你再這麼說,我就真的生氣了。」
看她憤怒的表情,鳳樓心裡倒覺得溫暖,幸好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順勢拉住她的手不放開,他收斂起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就算你厭惡我,今天也必須聽我說完,我承認自己以前做過很多錯事,可我敢發誓自從遇到你以後,再也沒有多看過她們一眼。」
抬頭看他,長安苦笑,「那以後呢,我會不會是她們中的一個?」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守住自己的心,為什麼要愛上鳳樓,如果自己的身分只是王妃,無論他娶多少女人進府都不會難過,只是安靜過著自己的日子,可偏偏鳳樓要來招惹自己,讓她愛上他,變得妒忌,容不下他的眼裡出現別的女人。
聽到這句話,鳳樓腦海靈機一閃,突然明白自己的女人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打定主意要讓她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不想再有一絲一毫的隱瞞,「長安,確實我身邊曾經有很多的女人,也許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女人想要住進王府裡。
如果是以前的我,府裡多幾個女人、少幾個女人,我都完全不會去考慮,就算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來來往往,轉瞬就忘了,我知道你在擔心自己會和她們一樣,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不會,你和那些人不同。
我沒辦法告訴你為什麼我這麼篤定,就算說了你也未必相信,何況在沒碰到你以前就算是我自己都沒想過會為一個女人收心,可是在我看到你以後,一下子就明白那種非卿不娶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我只想看著你、守著你。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與孟靜嚴十幾年的情誼,當初他喜歡我身邊的女子我都能乾脆地送給他,可是那天看到你被他糾纏,我理智一下子都沒了,只想狠狠教訓他,又心疼你,看到你一個人躲在房間落淚,只想衝進去抱緊你,又害怕你被我嚇到胡思亂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反正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凝視著長安的眼睛,鳳樓苦笑,「也許是我以前辜負別人太多,竟然也有受懲罰的一天。」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麼多的話,就算是上一次表露心蹟的時候,鳳樓都是一句簡單的我喜歡你,不准多看別的男人帶過,這一次他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心頭暖呼呼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男人的眼神讓她相信這些話都是真的,可是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痛苦,又不想輕易原諒他,要知道能聽見他這些情話真的很難。
裝作還在生氣的樣子,長安開口,「還有嗎?!」
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鳳樓怎麼也沒料到自己一番剖白心意竟換來這麼一句話,就算不感動得落淚,起碼也該說一句我相信你了吧,結果長安什麼都沒說,只是眼巴巴瞧著他,一副我等著你繼續往下說的表情。
她這算是原諒自己了嗎?還是要他繼續說下去?可自己已經沒有話可說了呀,身為一個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太多情話的男人,這一次已經足夠了,他寧願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一切。
打定主意不能繼續說,不然會被她笑死,鳳樓突然抱住長安,看她沒有太過掙扎才放心親上去,「長安,我真的錯了。」
親一口佳人說一句我錯了,很快就看到懷里人紅了臉的模樣,這才對嘛,這樣紅著臉一臉無措的長安才是自己最熟悉的。
長安原還沒打算立刻原諒他,可被鳳樓擁在懷中,感受他溫暖的胸膛把自己包圍,幸福的感覺一下子就從心底往外溢出來。
鬧彆扭的這些日子鳳樓不舒服,她又何嘗開心,已經習慣了每晚靠在他的懷裡入睡,卻硬要逼著自己獨自人眠,半夜醒來看到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眼淚一下子就要流出來,她也曾想要忘記一切和好,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甯王世子別院看到的畫面,於是眼淚流得更多,總是不能睡去。
只是短短疏遠了這些日子,她便已經眷戀他的懷抱,既然自己這麼難過,那就原諒他好了,心裡打定主意,長安伸手抱緊他的腰,喃喃說道:「以後別騙我,別讓我難過。」
「再也不會了。」長嘆一聲,他吻著她的唇捨不得放開,手臂收攏,感受長安完全屬於自己的美妙感覺。
兩人吻得難解難分,最後還是長安先憋不住,紅著臉垂下頭笑了。
「我發現現在抱著你好舒服。」忍了好些天終於得手,鳳樓如願以償感受到了她豐腴以後的滋味,軟軟的、香香的,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他的表情十分滿意,手掌不規矩地在衣襟那裡蹭,長安卻有些不安地抬頭,「最近吃得太多,是不是變醜了?」
「怎麼可能,我就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完全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慾望,鳳樓上下其手,目光流連在她白皙柔嫩的脖子上,只想狠狠啃一口留下自己的印記,這麼想著,他也就這麼做了,撥弄著她衣襟往下扯扯,成功找到一個不太明顯的位置親上去,用力一吸,就把屬於自己的痕跡留在了上面。
「好痛……」被他突然偷襲,長安有些不滿,還來不及說出更多的話,又被人堵住嘴巴佔便宜。
如果不是剛剛和好,如果不是現在外面還天色大亮,他真想立刻佔有自己的王妃,可想到自己才被原諒,還需要老實一段時間以觀後效,他忍耐住了,只是欲罷不能地吻著她的唇,舌尖捲起她的糾纏在一起,透明津液順著她唇角滑落,房間裡充滿嘖嘖水聲。
越親越難熬,鳳樓可憐巴巴地開口,「我忍不住了,反正這邊也沒人來,咱們好久都沒……」
聽他曖昧的話俏臉緋紅,長安搖頭,「我才不要。」
「長安。」
「喊我名字也沒用,我好餓呢。」
「那你把我吃掉好了。」
「鳳樓……」
「我的好長安,現在沒人敢來這邊。」
他那邊話音剛落,卻聽窗口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長安羞憤無語,鳳樓卻放輕腳步靠近,果不其然,剛才跑掉的兩人又回來了,正小聲嘀咕著。
「好像是和好了。」先說話的是孟靜嚴。
「我聽著也像。」管家回應道。
「太好了,我終於不用躲著了。」
「世子爺,別高興得太早了,王爺還沒說原諒您呢。」
「他們都和好了怎麼還不原諒我?嘖嘖,鳳樓這傢伙真無恥,居然這麼愛纏人。」
「王爺的心思不好猜,您這些話要是讓王爺聽到了,更別想走進王府的大門了。」停頓一下,管家突然說道:「不過要是王爺真的攆人,您可以找王妃求求情,只要她開口饒了您,到時候王爺肯定不敢反駁。」
「不是吧,鳳樓這麼怕自個儿娘子啊,真沒出息……」孟靜嚴搖搖頭,「陷入愛河的人果真不可救藥,欸,這裡面怎麼沒動靜了?剛才不還挺熱鬧的。」話說著蹲在牆角下的兩個人都抬頭想要偷偷往裡面瞧,卻冷不防看見一張黑臉。
「啊!」沒出息地叫出聲,孟靜嚴後退好幾步,「鳳樓,你什麼時候來偷聽我們說話的?太狡猾了,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是光明正大的……路過,正好還有些擔心你說服不了嫂夫人,想著來助你一臂之力。」
看他作賊喊捉賊還一點不害羞,鳳樓冷笑,「滾!」
瞅他黑面神一樣的表情,想必被他們打擾後心情很不好,說不定還會動手,一想到這,窗外兩人落荒而逃。
一開始還十分羞赧,不好意思,瞧見這兩人如此好笑,長安躲在鳳樓身後笑得前俯後仰,只得擁住鳳樓的腰,「這個孟靜嚴其實還挺有趣的。」
轉身把她抱在懷裡,鳳樓表情有些哀怨,「咱們不是約定好彼此眼裡不能有別的人,話還在耳邊,怎麼就開始覺得孟靜嚴有趣了?」
他實在不適合作出怨婦一般的表情,長安哭笑不得,只能把自己完全交到他的懷裡,輕輕說道:「看在王爺如此誠心的分上,我答應你,之後我眼裡只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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