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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得知重大消息,燄攻馬上直奔燄爍房裡回報。「讓你給猜中,雪國真的派兵追到這來了!」
「他們來了幾個人?楚兒呢?有沒有受傷?」就算早料到那三個老賊會追來,也派了皇弟暗中保護楚兒,他仍是不放心,急聲問道。
「放心,你的寶貝冰楚依沒事,半根寒毛都沒少。」燄攻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只有一個人來,我聽見冰楚依叫他高譽,對了,他帶走了白舞。」
一想到那牙尖嘴利的女人被帶走,他不知為何,胸口感到有些鬱悶。
「高譽?」燄爍挑眉,沉吟一會後說:「他是那三個老賊中的老大,另外兩個分別叫高昇及高隆,他們三個是兄弟。」
看來他們雖傷了他,自己也傷得不輕,要不,來的人怎麼會只有高譽一個?
這讓他心情頓時大好,可一想到白舞被帶走,笑容斂去,沉聲問:「他為何會帶走白舞?」
提起這件事,燄攻一雙眉馬上擰起,回覆道:「他用白舞要脅冰楚依幫他盜取天火……」他簡潔扼要地說出他聽見的內容。
聞言,燄爍的一張俊顏陰沉,「那該死的老賊,居然用這種下三濫招數要脅楚兒……」
就算楚兒表現得再冷淡、再疏離,他也看得出她對白舞很在乎,高譽抓走白舞要脅她,可以說壓對了寶,卻也可恨的讓他想將高譽碎屍萬段。
「現在怎麼辦?冰楚依要盜天火,難不成就讓她盜?」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天火若被盜走還得了,可若沒有天火,白舞又該怎麼辦?
一想到那女人的安危,燄攻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雙眉緊擰。
抿著唇,燄爍的臉色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去,思索了許久才抬起頭,「這事我會處理,我要你另外幫我辦件事……」
示意皇弟走近,他附在他耳旁,低聲囑咐了幾句。
聽完,燄攻臉色凝重,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去辦。」
「嗯。」處理完正事,燄爍這才微微放鬆下緊皺的雙眉,低聲又說:「這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幫我叫楚兒過來。」
「可我還沒為你換藥……」方才情況一片混亂,他又急著去保護冰楚依,所以僅是替王兄隨意包紮了下傷口,現下高譽前腳剛走,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來,剛好可以重新上藥,雖然王兄身上的邪咒已全數清除,但傷口短時間內不會好,尤其是胸口那道深得幾乎見骨的爪痕,若不勤勞換藥,恐怕會潰爛生膿。
聞言,燄爍勾起一抹俊逸的笑容,「放心,換藥一事無須你擔心,自然有人會接手。」
燄攻不解的挑高眉,「誰會接手?現在這兒除了你和我,就只剩你那個寶貝冰楚—」倏地瞠大眼,他恍然大悟,「你是說……她」
燄爍笑容更深的回道:「正是。」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冷著一張俏顏,冰楚依面無表情的看著斜躺在長榻上的男人,冷淡地問。
燄爍指了指胸口,「我受傷了。」
冰楚依依舊沒有表情,只冷冷地說:「你受傷的事跟找我來有何關聯?」
她因白舞被抓感到心煩意亂,這男人偏偏在這時喚她來,難不成就只是要告訴她這個她早已知道的事?
他勾著笑道:「當然有關聯,我找妳來是要妳幫我換藥。」
聞言,柳眉微擰著,她反問:「我為何要幫你換藥?」
「因為……」他指著自己胸口上纏得亂七八糟的布條,一臉無辜,「燄攻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的,每次換藥都耗上半個時辰,還差點連他自個的手都纏進來,所以換藥一事就只能麻煩妳了。」
冰楚依的柳眉擰得更緊,她想也未想的便直接拒絕,「我不要!」
她有很多疑問,是關於她與他之間的,但能給她答案的白舞卻被高譽擄去,而她……在確定自己與他的關係之前,並不想太接近他,因為這男人總能輕易撩撥她的情緒,讓她的武裝在他面前失去作用,讓她難以招架。
對於她的拒絕,燄爍挑高俊眉,支著下顎,啞聲問:「為何不要?是因為……妳怕我?」
「怕?」這個字像根刺,扎進冰楚依的心底,讓她像隻受刺激的貓兒拱起背呈戰鬥姿勢迎向對方。她瞇起明魅勾人的雙眸,嗤聲說:「你有哪裡可怕?」
她怕他?真是笑話!她連死都不怕了,怎可能會怕他?
「既然不怕,不過是換個藥,頂多早晚一次罷了,妳有何不敢?」捲玩那泛著金色光澤的黑髮,他挑釁的凝視她絕美的小臉。
雙拳緊握,她仰起下顎,「少對我用激將法,這沒用的。」
沒錯,這男人想用激將法激她,她絕不能上當。
「什麼激將法?」燄爍佯裝一臉不解,長指朝她勾了勾,笑道:「我只知道,堂堂的雪之女王居然會怕我這炎帝,就連我受了傷,仍是怕得不敢近身,若這不是怕是什麼呢?」
「你—」他左一句她怕他,右一句她不敢,冰楚依頓時忘了方才才提醒自己絕不能上他的當,銀牙一咬,衝口而出,「換藥就換藥,有什麼好怕的!」
薄唇一勾,燄爍露出一記魚兒上勾的奸笑,輕聲說:「那麼就麻煩妳了。」
看他敞著雙臂,一副等著她的模樣,她雙拳緊握,氣得差點沒咬掉自己那壞事的舌頭。
然而話已說出口,就算她想反悔,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可不想因此被這男人看輕,只能強裝鎮定地邁開步伐朝他走去。
她抿著菱唇坐在長榻旁,瞪著他纏滿布條的胸口,似乎不知該如何下手。
見狀,燄爍眉微挑,「怎麼?難道妳不會?」
銀灰眸橫瞪,「誰說我不會?」
像是要印證般,她舉起小手,毫不溫柔的拆下他胸前的布條。
她手下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粗魯,但燄爍絲毫不介意,仍若無其事的懶懶說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回炎國。」
聞言,冰楚依停下手邊動作,柳眉一擰,對他那句「我們」很有意見。
「我可沒說過要和你去炎國。」她冷聲告知。
他勾唇笑道:「很可惜,在這裡,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冰楚依一雙柳眉擰得更緊。對於他的霸道,她感到不悅,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她是他的俘虜,況且她還有任務在身……
她得在三個月內盜走天火,換回白舞。
先前在他房裡並未尋獲,也許天火被他隨身帶著?
思及此,就算再不悅,她也只能忍下,不再多說什麼。
見她竟如此安分,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燄爍很訝異,沉聲說:「怎麼?妳的伶牙俐齒到哪去了?」
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淡然地問:「就算我說不去,你肯答應嗎?」
「當然不。」她休想再扔下他一人,往後,他絕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白費力氣?」她用「你在問廢話」的語氣回答他,雙手一扯,總算將那布條給解開。
隨著她猛力一扯,沾黏在布條上的皮肉也一併被扯下,燄爍吃痛地雙眉微擰,苦笑道:「我的好楚兒,好歹我也是個傷患,能不能請妳溫柔點?」
聽他竟這般叫喚自己,冰楚依心臟忽然漏跳一拍,氣惱地斥道:「誰准你這麼叫我?」
楚兒?他怎能這麼叫她?好似……兩人的關係多親暱似的。
可待胸口鼓譟稍緩,她看見那猙獰的傷口後,心口一窒,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他的傷勢怎麼會這麼嚴重?
她不是沒想過他傷得多重,可她不知道竟會如此恐怖。
胸前橫過五道像是獸爪的爪痕,傷口深到幾乎見骨,而此時那傷口正因她方才扯下布條的粗魯動作汩汩的滴落鮮血。
「妳不喜歡?」像是沒注意到她丕變的俏顏,他勾笑道:「要不……冰兒或是依兒如何?妳喜歡我喚妳哪個小名,隨妳挑。」
聞言,冰楚依銀眸微瞠,不可思議的瞪著他。這男人傷得這麼重,居然還有力氣和心情開她玩笑?他是神經太大條還是怎麼?
「都不喜歡嗎?那麼……楚楚?依依?還是……冰冰?」
聽見他提出越來越離譜的叫喚方式,她實在無言以對,看了眼那滲血的傷口,她咬唇打斷他,「夠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現在躺下,我要上藥。」
這話讓燄爍滿意的勾笑,順從的躺下,感覺到她放輕動作後,笑容更甚,「那就麻煩妳了,楚兒。」
楚兒……楚兒……
不知為何,一聽見他這麼叫她,她的心彷彿就淌過一道熱流,似乎……似乎她等著這一聲溫柔的叫喚等了許久……
燄爍說到做到,次日,由燄攻施展移動術,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們一行三人便到了炎國。
看著眼前赤紅一片的荒蕪土地,冰楚依瞇起了眼。
這就是炎國?
不似雪國那樣一片純淨潔白,也沒有人類領土那樣豐富多彩的景色,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紅沙、紅色的丘陵、紅色的沙漠和紅色的建築。
除此之外,這兒的氣溫也和她生長的雪國之地完全相反。
空氣裡存在著彷彿能將人融化的熱度,讓她甫踏上這片土地,就難過得呼息窒礙,暈眩得險些昏厥。
見她捂著心口,一副氣虛難受的模樣,燄爍急忙由懷中掏出一只水晶盒,拉過她軟嫩的小手,將水晶盒擱在上頭,「把這個帶在身邊。」
一碰觸到置於掌心的水晶盒,她身上所有不適奇異地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沁涼的氣流,緩緩籠罩住她全身。
這熟悉的氣流讓她一怔,忙打開錦袋,一看見裝在裡頭的物品時,頓時瞠大雙眸。
「冰之晶」
沒錯的,這是她的冰之晶,她不會認錯的,但問題是—冰之晶明明已被高譽他們奪去,怎可能會出現在這?
「這不可能……你是怎麼拿到它的?」抬起螓首,她直凝著燄爍,急聲問。
突然,她想起他身上那類似獸爪造成的爪痕,以及高譽那毀去半邊臉的灼傷,他們倆受傷的時間點如此接近,難道他……
燄爍還未開口,一旁的燄攻已搶著說:「怎麼不可能?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冰之晶,是我王兄用命去盜來的,妳—」
「燄攻!」他的話還未說完,燄爍一記狠瞪已朝他飛射而去,低聲警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被訓斥後,燄攻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吶聲道:「不說就不說……我看我還是先回宮好了,要不,我真怕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怕自己一時嘴快又失言,他決定先行告退,留他們小倆口自行處理這情況。
「等等—」冰楚依忙想喚住他,可見他緊捂著嘴,快步離去,她俏顏一沉,只好轉身看向唯一能為她解答的燄爍,她低聲問:「他說冰之晶是你用命去盜來的……所以你是因為潛進雪國去盜取冰之晶才受傷的?」
對她的問題,燄爍本就不打算回答,所以他只是沉聲吩咐,「冰之晶被施了邪咒,暫時不能回到妳體內,但妳放心,我一定會幫妳解開這邪咒的,在這之前,妳只能把它裝在水晶盒裡帶在身邊,這樣能讓妳舒服一些。」
她身上沒有冰蠶護體,身子就和普通人類一樣柔弱,要想待在熾熱的炎國,就得收妥冰之晶,讓它散發出的冰寒之氣調節她的溫度,助她抵擋炎國的酷熱。
一聽到他連邪咒一事都曉得,冰楚依說不出心頭那股騷動為何,只知那鼓譟的心音震得她思緒紛亂。
「為什麼?」她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他俊美的臉龐,咬著唇又問:「你冒險潛入雪國盜冰之晶是為了什麼?如果是想消滅雪國,你已經抓了我做人質,又得到冰之晶,算是成功達到目的了,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將它輕易還給我?難道你不怕我帶著它逃走?」
她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本以為自己稍微了解他了,殊不知一個又一個謎團接踵而來,她快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她的敵人了。
「我不舒服,扶我。」他繼續裝傻,不答就是不答,甚至無賴地將身子半掛在她身上,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咱們先回炎宮再說行嗎?」
他想裝傻帶過,但冰楚依不是好打發的角色,只見她冷著俏顏,淡然道:「你若不把話說清楚,我哪兒都不去。」
「妳……」望著她固執的小臉,燄爍知道她執著起來,那脾氣可是比石頭還要硬,任憑誰都說不動,於是他只能嘆了口氣,柔聲說:「我說過,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冰之晶,我也沒想過要消滅雪國,總之,等我解去冰之晶上頭的邪咒後,妳自然會明白我想做什麼,在這之前,我不會回答妳任何問題,妳只要知道,我不會再傷害妳,永遠不會。」
聽見這話,冰楚依一怔,凝望著他的銀灰眼眸不禁沁入一絲異樣的情愫。
燄爍一直沒有掩飾對她的好感,她也不傻,不會看不出他看向自己時,眼底閃爍著的柔情。
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只是她一直認為那是他使的把戲,所以更加強防備自己的心,以免著了他的道,然而今日……
緊握著手中的水晶盒,冰楚依的視線落在他裹著紗布的胸口,啞聲問:「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是敵人?還是……」
抿著唇,她沒將問題問完,而是睜著雙眸注視他。
她凝望的目光中帶著困惑以及她未察覺的期望和緊張,那讓燄爍差一點就衝動地將所有事都告訴她,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在除去那三個老賊之前,她最好保持現狀,知道的事越少,對她越安全。
「我一樣是那句話,時候一到,妳自然就會明白,現在能不能先扶我回炎宮?我真的好累……」
說著,他闔上雙眸,裝出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樣。
見他似乎真的撐不下去,冰楚依只好先壓下心頭的疑問,扶他邁步往他所指的炎宮方向而去。
住進炎宮的日子,和之前被囚禁的生活沒兩樣,只除了沒有白舞陪伴在一旁。
思及白舞,冰楚依雙眸一黯,不禁又想起來炎國前一晚與燄爍之間的對話。
那晚她為他換完藥,正想離開,他卻拉住她,長指輕撫過她眉間的皺摺,眸中帶著濃濃的疼惜及愛憐。
他嘶啞的對她說:「別擔心,她會沒事的,我向妳保證。」
這話讓她當場怔在原地,久久不知該如何回應,最後乾脆連一句話也不答,轉身離去。
後來她想了想,他沒問她為何白舞不見了,也沒追問白舞的去向,她就確定這男人早已知道白舞被人擄走,這讓她心一沉,不停思索著他既然知道白舞被擄,那麼……他是否也知道她被安排要執行的「任務」?
如果知道,他為何還把她帶回炎國?倘若他不知情,那麼他為什麼帶她回來?又是為了與雪國開戰時,手裡有個人質好威脅雪國將領?但……
她環顧這座富麗堂皇的寢宮,雙眉深鎖。
她是他的俘虜不是嗎?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如此禮遇她,讓她住在如此舒適的寢房、讓她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派了數名丫鬟來照料她的起居?
可他不知道她壓根不需要人服侍,尤其是讓她厭惡至極的炎國人服侍。
睨了眼那些目光充滿不善的丫鬟們,她雙眸一冷,對面前的三名丫鬟道:「都下去吧!我不需要人服侍。」
其中一名高個頭,眼角微揚的丫鬟玉鳳輕哼了聲,不屑地說:「若不是炎帝吩咐我們來服侍,妳以為我們想來呀?真搞不懂炎帝怎麼會把一個雪國人奉為上賓,甚至讓妳住進未來王后的寢宮裡……」
未來王后?聞言,冰楚依的心猛地一跳,表面上仍不帶任何表情,冷聲又道:「既然妳們也不願服侍我,那正好,從今日起妳們就不用來了,出去!」
與其成日面對她們帶著敵意的目光,她反倒覺得一個人輕鬆得多,至少耳根子能清淨些。
聽見她竟用命令的口吻使喚她們,三人頓時變了臉色。
一旁矮了玉鳳半顆頭的玉瑤因此臉色極差,她咬牙道:「妳以為妳是誰不過是個俘虜,憑什麼命命我們?搞清楚,妳不過是個階下囚!」
「一個雪國人竟敢在我們炎國放肆若不是炎帝親口下令不准任何人傷害妳,我玉鳳肯定第一個撕爛妳的嘴!」玉鳳恨聲說。
她話剛說完,三人之中個頭最小的玉蘭也接著開口,張牙舞爪的喊道:「別以為炎帝要我們把妳當成貴客招侍妳就能囂張,我告訴妳,就算是炎帝下了命令,敵人就是敵人,總有一天妳會死在我們炎國人手裡!」
她們三個姊妹其實根本不是什麼丫鬟,實際上是被送進宮裡等著燄爍欽點的侍妾,可她們進宮三年以來,燄爍一次也沒宣她們去服侍過,不只是她們三姊妹,就連那些每年被送進炎宮的女人,他也從未召見過,他的後宮好似一個牢籠,困著她們這些夜夜等著他寵幸,卻始終無法如願的女人。
直到半個月前,他帶回眼前這雪國女人,突然宣佈廢除他從未踏足過的後宮,讓後宮那些妃嬪們在領了賞賜後就遣送回鄉。
她們三個不願離去,當初進宮是為了當燄爍的妃子,若是可能,更想當上他的王后,侍奉俊美無儔的炎帝,所以她們才不願就這麼被打發離去,於是她們打通關係,留下來當了丫鬟。
本以為在燄爍尚未立后也沒有妃子的狀況下,三人能夠藉著近水樓台之利讓他注意到她們,沒想到結果竟被派來服侍這讓她們由妃子淪為丫鬟身分的雪國女人,還是個美得驚人的女人,這教她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三人妳一言我一句不停叫囂著,冰楚依卻眉也不擰一下,只淡然地說:「吵夠了沒?別像一群吱吱喳喳的麻雀,要吵請妳們到外頭吵,別在這裡廢話。」
三人頓時瞠大雙眼,怒喊,「妳說什麼?敢說我們吵」
脾氣火爆的玉鳳首先按捺不住,憤怒的邁開步子衝向前,「看我怎麼撕爛妳這張賤嘴—」然而她手才揚起,一團烈火便平空在她手掌上燃起,這樣毫無防備的她一驚,忙甩去那燄火,大喊出聲,「是誰—」
當她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就看見身後那寒著俊顏的燄爍。
她頓時嚇得臉色一白、雙膝落地,顫聲低喊,「王、王、王上……」
其餘兩人轉身一看,隨即也變了臉色,惶恐地跟著跪下,戰戰兢兢的喊著,「王、王上。」
燄爍臉色極差,周身籠罩著宛如暴雨欲來般的氣息,金眸泛寒光的掃視三人,沉聲說:「我是讓妳們三個來服侍貴客的,這就是妳們的待客之道?」
三人被這問話給嚇得噤若寒蟬,個個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見她們和方才氣燄囂張的模樣完全相反,嚇得猶如驚弓之鳥,冰楚依不禁微擰著眉,輕聲道:「我不需要人服侍。」
抬起螓首,她直視俊顏有著一層陰霾的燄爍,又說:「她們說的沒錯,我不過是個階下囚,確實擔當不起貴國的『貴客』,她們並不需要禮遇我,而我也不需要人照顧,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有個安靜的環境。」
聞言,燄爍臉色更沉,厲聲命令,「全都出去!既然這裡用不到妳們三人,那就滾出宮去,永遠別再讓我看見。」
這話讓三人臉色大變,忙磕頭求饒,「王上,請別把我們趕出宮去,我們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王上……」
然而不管她們如何哭喊、哀求,燄爍不但無動於衷,甚至冷酷的施咒將她們三人轟出炎宮。
直到那刺耳的哭喊聲消失,冰楚依這才放鬆原本緊擰的雙眉,低呼了聲,「終於……」她們終於還她耳根子清靜了。
「她們平時都是這麼對妳的」
聽見問話,冰楚依才鬆下的柳眉再次深鎖。
看來她想擁有「清靜」,恐怕還得擺平眼前的男人才行。
「該死!」見她不語,燄爍便當她是默認,低咒一聲,「那三個奴才竟敢陽奉陰違趕她們出宮實在太便宜她們了,她們甚至想—」
驀地想起他甫進房時看見的畫面,他俊臉一沉,快步來到冰楚依面前。
他緊張的拉起她的手,憂心的問:「她們有沒有打傷妳?傷到哪兒了嗎?」
天殺的!他不該如此輕易放過她們,等會他便出宮逮人,絕對要她們為此付出代價!
瞧他緊張兮兮抓著她左瞧右瞧的樣子,冰楚依心跳沒來由加速,忙抽回自己的手,抿著菱唇低聲道:「我沒受傷,就算有,你也不該找她們麻煩,我確實不是炎國的貴客,相反的,我不過是—」
「不准再說妳是俘虜或是階下囚這種話!」他沉聲打斷她,一雙好看的眉緊皺著,微惱地說:「這種話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我說妳是炎國的貴客妳就是,要是誰敢不尊重妳,我絕不會放過他!」
凝視著他認真的神色,她感到心口的騷動更劇烈了。
他不該這樣的……不該為她這樣對待他的子民,就算他不讓她說,也不會改變這事實—他們敵對的事實。
啞著聲,冰楚依改口道:「我不會永遠待在這,也就相處這一段日子,你不能強迫她們熱情款待一個仇視許久的敵國人。」她就沒這麼偉大,可以把炎國人待如上賓。
她試著和他講理,沒想到—「誰說妳不會永遠待在這?」瞇起雙眸,燄爍對她的話感到十分不悅,霸道地說:「妳是雪國人又如何?這對我而言一直不是問題,對我的子民們也不會是,不管他們接受與否,我只給他們一個選擇,那就是接受。」
這番話讓冰楚依聽得心頭一亂,望向他眼中閃耀著的堅定神采,一股感動倏地湧上心頭,然而她的心卻也有些不安,忐忑著不知他口中所謂的接受究竟為何……
接下來的日子裡,冰楚依總算明白燄爍的意思。
看著眼前不知第幾個有著陌生臉孔的小婢,她一雙眉越擰越緊,只差一點便能打上個結。
「小姐,這是王上派奴婢送來的,請問小姐這該擺在何處?」
看著眼前婢女呈上鑲著寶石的木匣,冰楚依已由初時的驚訝、錯愕,到現在的無奈、無言,最後只能暗嘆口氣,淡然道:「隨便放吧。」
「是。」小婢女將捧在雙手上的木匣放在茶几上後,便要退下。
但在她即將退出房門時,冰楚依開口喚住她,「等等。」
「是,小姐有何吩咐?」
「妳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彩蝶。」她恭敬的回答。
彩蝶那卑下的態度讓冰楚依一雙柳眉更是緊皺著,許久才又輕聲說:「請妳告訴燄爍,不要再送這些東西來。」
這些日子以來,燄爍一再遣人送來東西,但她根本就不需要,儘管她連看都沒看,但不難猜出這些昂貴匣子裡頭裝的絕對是一些稀世珍品,而這些她樣樣不缺,也用不著,他送來再多也只是浪費罷了。
可經過這段時日,她明白了他送禮的另一個用意。
一連十日,一日三次,他差人送來的禮少說也能堆積成一座小山,而每回送禮來的人都不一樣。到了第五日,她總算察覺到燄爍為何每回都要差使不同的僕人前來了,透過這舉動,這些僕人們在態度上有了很大的轉變。
他們由一開始的不屑、不情願到驚訝、不信,直到最後的認可、恭敬,因為他們察覺到燄爍對她的珍寵。
這些僕人們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燄爍的舉動無疑在告知整座炎宮的人,他對她很是寵愛、重視,聰明一些的僕人早在第三日便對她必恭必敬,絲毫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半點嫌惡及怠慢之舉。
她知道燄爍這麼做是為了她,但……她值得他如此費心嗎?
先是將他冒險取得的冰之晶還給她,而後為了她將他的奴婢給趕出宮去,現在甚至霸道的利用他的權勢,來要求所有人接受身為敵人的她。
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王上說過,就算小姐不收,奴婢們還是得送,直到小姐願意收下為止。」
彩蝶的話讓她回過神,卻也讓她感到一陣困惑,不禁擰著眉問:「除了頭兩日的禮我沒收下,之後的我不是全都收下了?」
因為退不掉,她也不好為難下人,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擱在寢宮的一角。
「這—」彩蝶正要回話,卻被一道沉穩的嗓音給打斷。
「那是因為我送的不只是禮,還有我的心意。」
聞言,兩人同時轉頭,一見來人是燄爍,彩蝶恭敬的朝他行禮後便退了下去,而冰楚依則因十日未見這男人,心情五味雜陳。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她想念他。
想念他的眉、想念他的眼、想念他那時刻揚著的粲笑……
但,她不該產生這樣的情緒。
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她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燄爍俊顏帶笑,隨手由那堆小山上拿起一只木匣走到她身旁,柔聲說:「妳一定沒打開木匣子看過對吧?其實只要妳打開就會明白。」
接過他遞來的木匣,冰楚依抿著唇,凝視他許久後才將匣子打開,這一開,她傻了,怔怔的看著靜躺在木匣中的東西。
裡頭不是什麼珍貴的珠寶首飾,也不是什麼瑪瑙翡翠,而是一朵花,一朵粉紅色的小花。
她忙將木匣放下,快步走向那堆木匣一一打開,才發現匣子內放的都是花,一朵朵被施了術法,如同剛綻放一般,嬌豔欲滴的花。
看著這些顏色鮮豔的花卉,冰楚依不禁呆愣住,她想起了頭一天來到炎國時,她與燄爍的對話—「炎國原來和雪國一樣沒有花……」
「花?」假借傷勢的名義,整個人賴在她身上的燄爍挑眉,低聲問:「妳想要什麼花?我幫妳摘來。」
他沒忘記他的楚兒很喜歡花,記得她頭一次看見滿山谷的花海時,既高興又感動的攬著他又叫又跳,說她從沒看過這樣豐富又美麗的色彩,從那刻起,她便愛上各式各樣的花卉,總嚷著要他帶她去看遍各地的花。
聞言,她雙眸一亮,可沒一會便又恢復一貫的淡然,輕聲說:「不需要,我並沒有特別喜歡,況且,在炎國這樣極為酷熱的土地上,應該無法生長出花草,你打算去哪摘?」
對於她應該是違心的回應,燄爍沒說話,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露出寵溺的微笑,攬著她繼續往炎宮走去。
回想至此,冰楚依更是感到奇怪。
是呀,炎國根本沒辦法生長出這樣美麗的花朵,那麼……這些花都是他從人類的土地上摘來的?
望著一朵朵各有風采,美麗、清雅、冶豔、傲然的花兒,冰楚依感到自己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慢慢抬起眼,看見眼前的男人正用著和那日一樣寵愛的目光深深凝望著她,她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對待……」
這男人……他為何要這般寵她?就連她無心的一句話,他都牢記在心裡,甚至不辭辛勞的為她辦到,他這樣……他這樣教她如何下手實行計劃?如何狠下心腸?
聞言,燄爍眸色轉而深濃,眼底的情意更甚,他柔聲說:「相信我,妳絕對值得,而且不只如此,我願意將這世上所有美好的物品全送來妳面前,只要妳開口,無論如何我都絕對會為妳辦到。」
聽見這番話,冰楚依傻了、愣了,久久無法言語,只能深深的望著他。
燄爍……燄爍……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抗拒,她的心,仍然一點一點的淪陷,就快無法抵擋他的柔情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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