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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董妮 -【情纏四季 (黑暗帝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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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5: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情纏四季 【黑暗帝國之二】- 董 妮

電話那端充滿磁性、恍若天籟的勾魂嗓音便教他「一聽鍾情」;再見到聲音的主人──
雖然她因修車而身上沾了油污,但是那渾然天成的誘人氣質、爽直善良的性格,喔……
風浩天已被全然吸引住,再也移不開眼了。他當下決定要追求她,娶她回家做老婆!
天啊!這人肯定是哪根筋接錯了,不然怎?老是不正經、淨賴著她說些噁心的話?
但……他小鹿般無辜澄澈的眼瞳、看似純真無害的笑臉,在在都讓她難以拒絕他的懇求。
不過,他說要追求她……這有可能嗎?從小到大,她可是從沒有一絲異性緣的,
更何況,她的愛車如癡,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忍受的啊!他究竟是愛上她哪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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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5:19 |只看該作者
  夏日情懷

        我是曲韻--一個平凡的修車技師。

  也有人叫我是"黑手"--但不管名稱?何我喜愛修車的心始終不曾改。

  我喜歡汽車熱愛汽車的心可比盛夏天空中的日陽那?純然火熱。

  我以?這輩子汽車都會是我心目中的最愛。

  作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出現一個男人讓我愛他跟愛汽車一樣。

  不-或者我對他的愛比起汽車更加深切、綿長也說不定。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從來沒談過戀愛,畢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接受一個成天泡在車堆裏、滿身油污的女人.所以他會喜歡我我覺得很奇怪。他不覺得我很沒有女人味嗎?他不覺得帶我出去很丟臉嗎?他不覺得我是個低下的工人階級嗎?

  我真的是很懷疑、很懷疑。

  至今我仍然搞不清楚他?何愛我?

  但我們還是在那個夏天相遇了,在我的修車廠裏一個熱得人恨不能剝下一層皮的酷暑日,他突然出現,撩起我的怒火直沖天際,差點兒讓天上多出一顆火球。

  然而這般火也在我的心版上烙下了一條人影,一條永難抹滅的人影。

  一切的開始就在那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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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6: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天氣是定以把人烤昏的熱!

  隨便在地上潑灑一瓢水,不到三分鐘就給熾熱的驕陽蒸發得無影無蹤了。

  這種時候最大的享受莫過於端上一碗刨冰,龜縮在冷氣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夏眠"到涼爽的秋風吹遍大地?止。

  不過那得是有錢又有閑的人才得享的清福。至於天生勞碌命的人,比如風浩天,他一向只有對著刨冰流口水的分兒。

  尤其自從兩年前他偉大的主子--"黑暗帝國"裏人稱"禦皇"的司辰寰結婚生子變成一個標準的居家男人、天天高唱"爸爸回家吃晚飯"後,他的生活更一下子掉進了地獄的深淵。

  缺少了司展寰優質的工作能力,他常常得一個人身肩十來人的工作量,並且不准抱怨--因?賣命是孤家寡人的天職而享受天倫之樂則是升格?父親的男人所應享的權利。

  沒天理啊、沒天理!

  "黑暗帝國"又不是他祖宗創建的,正統的後代子孫都不做事了,憑什?盡壓榨他這吃人"頭路"的小員工?

  "這世上的公理正義都跑哪兒去了……唔"喃喃不絕的抱怨叫一記響頭給打斷了。風浩天撫著額哀怨地望向無惰無義的上司兼好友。

  正在跟老婆通愛情熱線的司辰寰以手搗住話筒警告性地瞪他一眼。"安靜一點兒好不好?你沒看兒我正跟月兒講電話嗎?"就是看見了、也聽見了,他才要抗議啊!風浩天翻了個白眼。

  說起這司辰寰,簡直卑鄙、無恥、下流到了極點,結婚兩年,蜜月就去了五次,仗著有他當替死鬼,堆到天花板的工作量只要交代一聲他這個可憐、卑微的小小"帝國之宰"就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地扛下來處理完畢。

  "老天爺啊!您沒了眼嗎?看您忠誠的信徒如此被欺負您怎?不大發一下慈悲心解救……唔!"又一記響頭打斷了風浩天哭天搶地的哀叫。

  司辰寰已經跟穀月確定了第六次蜜月旅行的地點,正揮舞著手上的行動電話準備塞進風浩天嘴裏。

  "你想試試這支電話是不是真的防水、防震又防泥嗎?"吸吸鼻子,風浩天露出了一張怨婦臉。「你沒良心啊,禦皇!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枉我跟了你十幾年,結果呢?你現在日子過得舒服了就想?棄我--"聽風浩天說話鮮少有人不腦神經衰弱的。他一張嘴除了蓋天蓋地外,還擅長東拉西扯胡言亂語。此刻司辰寰就非常地後悔"黑暗帝國"裏的成員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他幹?誰不選,偏挑了這個"瘋子天」當左右手?

  "我不管!」?了躲避堆積如山的工作,風浩天什?手段都使得出來。

  "我絕對不會讓你?棄我的,禦皇。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已是你的人了,不論你到哪里,我都誓死相隨到底。""誰要帶你去度蜜月?」想破壞他的家庭幸福?別說門兒了,窗兒都沒有!"我告訴你……"鈴--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司辰寰的話。他望了電話一眼,再看看風浩天。

  風浩天也?頭看他,濃淡適中的劍眉微挑,充滿孩子氣的娃娃臉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禦皇,您的電話。""下星期我就要去夏威夷度蜜月了,現在再接工作肯定也做不完,還得移交給你反而麻煩!不如一開始就由你去做!全權交由你自責,我這是?了你好。"虧他說得出這種話!到底有沒有一點兒廉恥心啊?風浩天瞠目結舌,半晌發不出一個音。

  "你還不接電話?"司展寰確實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逕自催著他接電話。

  撇撇嘴,風浩天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離這只只會欺員他的惡鬼越遠越好。

  "這兒是禦皇你的辦公室,電話是找禦皇你的,屬下不敢逾矩,這就告退,再見。""回來!」司辰寰喊住他的腳步。"既然你知道在這裏我是老大,我說的話你敢不聽?"風浩天涼涼地吹了聲口哨。他是不想聽這種無情主子說廢話啊!

  "我叫你接電話你就接,再不接就辦你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權勢是幹什?用的?當然是拿來欺壓良善的嘍!

  風浩天憤恨不平地踏著重重的腳步走回來,嘴裏嘀嘀咕咕個不停。"太不公平了!同樣是人,?什?人家冬遊、夏遊、春遊……一年四季都在玩樂,只有我,一大到晚做牛做馬也做不完?"說著,他哀怨地瞪了響個不停的電話一眼,心不甘惰不願地拿起話筒,惡狠狠吼了聲:"喂!這裏是閻羅殿,目前冤魂人數八百一十人,想申請第八百一十一號者……咦?什??"就見風浩天瞼部的表情迅速轉變,乍喜還憂、又驚又樂的,比萬花筒更有看頭。

  一會兒後,他點點頭,輕笑了聲。"是的!我知道了。"掛斷電話他直睜著一雙古怪的眼眸望向司辰寰。

  司辰寰正悠閒地喝著咖啡笑睨他。"不服氣的話你也可以去結婚啊!只要你結了婚,所有的福利比照本人:一年四趟蜜月旅行,不必加班津貼照領。怎?樣?我這主子夠意思吧?"風浩天突然雙眼發亮地看著他。"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司辰寰愣了下,雖然懷疑他興奮過頭的表情,但卻不信這鎮日瘋瘋癲癲的下屬能這?快就找到未來的另一半。

  "當然,我是什?身分會誆你嗎?""禦皇這?說我就放心了。"風浩天咧開一嘴閃閃發亮的白牙,邊走邊跳著離開辦公室。

  "搞什?鬼?"司辰寰望著他的背影,不知?何心頭涼颼颼的。

  風浩天手裏甩著一串鑰匙、口裏吹著"我現在要出征"的調子走進一家由鐵皮搭蓋而成的修車廠。

  蒸騰的熱氣和著一股濃濃的汽油味兒迎面而來,逼出他滿身的大汗。

  他最怕熱了,氣溫一超過二十八度他就會開始喘氣,而這家又悶又小的修車廠,預估裏頭的溫度沒有三十五最少也有三十四度。

  天哪!他快熱暈了。

  換作平常,他早逃也似地離開這裏,找家最近的便利商店吹冷氣兼消暑了。可今兒個他不僅沒逃,反而毫不猶豫地往熱源方向走去。

  不是他的腦袋被熱壞了、而是--方才在司辰寰辦公室裏接的那通電話正對他散發出無與倫此的誘惑,吸引他一步一步往前進。

  電話是修車廠老闆打的,?的是通知司辰寰,他的車已經保養好了,隨時可以來開走。

  但內容不是重點,讓風浩天眼巴巴地趕來修車廠的,是那老闆的聲音--低沈溫柔、充滿磁性,一入耳就仿佛有千百隻羽毛正搔撓著著他,引得人骨頭都酥了。

  他沒聽過這?迷人的聲音,至今心頭仍醉得暈陶陶的;如果多數人是一見鍾情的話,那?他肯定是對那個聲音'一聽鍾情'了。

  無論如何他都想一睹能發出如此美妙、宛如天籟般聲音的人,因此連稟告司辰寰一聲都不曾,他便私下來到了修車廠。

  "有人在嗎?老闆在不在?"偌大的廠區裏只有東一輛、西一輛汽車隨處停放竟然連一名技師也沒有,讓風浩天不禁懷疑司辰寰是不是跟他一樣被修車廠老闆的聲音給迷住了,否則怎會放著正統的修車廠不去、偏把車送來這古怪的地方?

  "來了!"一個低柔且透明澄澈得如銀月碎片的聲音驀地響起。

  風浩天如遭電亟,難以自持地抱緊了雙臂。"天哪!怎?會有這?好聽的聲音?而且實音比由電話筒裏傳出來的聲音更加迷人三分……不行了,我快暈了、暈了……"地閉上眼,整個人陶醉在這陣誘人的頻率中,沒發覺聲音的主人已然來到他身後。

  "有事嗎?"勾魂奪魄的天籟之音吹進他耳畔,風浩夭只覺腿一軟,差點跌了個四腳朝天。

  "喂!"聲音的主人趕緊攙住他虛軟下滑的身子。

  "哈啾、哈啾……"一陣濃得嗆鼻的機油味兒鑽進風浩天鼻端,他忍不住撇開頭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呃……這位先生,"那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給醫生看一下?」

  風浩天揉著發紅的鼻子搖搖頭。"我這輩子還沒有比現在更舒服過。"如此悅耳的聲音,光聽就恍似飲下神仙酒,通體舒暢了起來。"你可不可以再多說幾句話給我聽?""啊!"她低呼一聲,以?遇到了神經病。

  "該死!"他笑得像個跌進酒缸裏的醉漢。"居然連驚呼都這?好聽,把我的魂魄都給勾走了。"似是察覺了他的老不正經,她用力推開他,讓他跟地上的灰塵一塊兒瘋癲去。

  "先生,如果沒事麻煩你出去,別防礙我做生意,否則我要報警了。""咦?"風浩天坐在地上對她眨著眼,這才看清楚這位美聲主人的模樣兒。她生得高挑瘦長,身材不算好,甚至有些平板得難辨雌雄;她臉上沾滿油污,乍看之下並不吸引人,但那兩片溫潤粉紅的唇瓣所勾起的線條卻十足地性感,足以鎖住每一道男人的視線。比如他,就被深深地誘惑住,再也移不開眼了。

  他那種凝注的眼神令她十分不自在,下意識地躲著他的探詢口。"先生,我想我得請你出去了。""?什??"他放低聲量,可憐兮兮地縮著肩膀。「明明是你叫我來的,怎?又說我妨礙你做生意?""我叫你來的?"她可不記得曾經打電話到精神病院去過。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喂!這裏是閻羅殿,目前冤魂人數八百一十人……"他還沒說完,她便顫著手指指著他的臉。"你你你……你是那個……""可不正是我嘍!"風浩天拍拍屁股笑著站了起來。

  "神經病!"她突然大吼。

  他迅速垮下了嘴角。"我叫風浩天,我不介意你叫我'瘋子天',但請別喊我'神經病',那三個字很沒有美感,你知道嗎?"她驀然無語,一個要人家叫他'瘋子天'的人還不是神經病嗎?

  風浩天逕自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並且當場在姓名底下添上幾個大字。

  "你看!"他邊寫邊給她瞧自個兒的大作。"我本名風浩天,別號'瘋子天'你可以叫我阿天、小天、浩天、天天,甚至……""風先生,"她簡單一句話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我帶你去牽車。"然後她要打電話給司夫人,請她告訴她老公,下回要來拿車拜託派個正常點兒的人過來,她討厭跟瘋子打交道。

  她是個沒啥耐性的小天使。風浩大站在原地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眸凝望她。

  "風先生,"她甩甩頭,被他如孩子般專注的視線弄得渾身不自在。"走啊!你不走,我怎?帶你去拿車。"不過她也是個軟心腸的好好小姐。風浩天決定對她採取哀兵政策。

  "名片。"他好可憐、好可憐地看著自己手上那張寫滿他別號的名片。

  她不禁低頭長歎一聲,挫敗地接過他的名片,咬牙說了句:"謝謝。"果然她正如他所預料的直爽、善良,也許還有些兒暴躁。他垂下眼瞼,藏住一絲狡黠,喜孜孜地對她伸長了手。

  "幹??"她看了他的手掌一眼。又直又長的智慧線直抵手腕理應是個天賦聰明的傢夥,怎會像個瘋子似地沒半點兒正經?

  "名片。""我已經拿了。"她沒好氣地甩動手上的名片,發誓待會兒非拿它去喂垃圾桶不可。

  "你不跟我交換名片嗎?"他又露出一副小狗般無辜可憐的表情,確定這法子對付得了她。

  是很不想跟他交換名片啊!名片上有她的姓名、電話,萬一這瘋子得了她的資料,一天到晚來騷擾她,那她該怎?辦?

  可瞧眼下這情況,不達成他的心願,事情大概是無法善了了。她兩度長歎口氣。今天是黑煞日嗎?怎?倒楣事一件接著一件來個沒完?

  早上才有一個瘋女人跑來指著她的鼻子大罵'狐狸精',並叫她不准勾引她的男朋友……對她用'勾引'這個字眼耶!

  拜託一下好不好?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看上一個成天在車堆裏打滾、渾身上下沾滿油污,既不美豔、又不溫柔的修車女?

  不是她自貶,活了二十七年、她還沒被男人追求過,低落的行情直比西下的夕陽更加黯淡無望,她有什?資格去勾引人家的男朋友?

  偏偏那個瘋女人怎?都不信她的話,硬是跟她吵了兩個多小時。

  結果好不容易擺脫一顆大魔星,這個姓風的邪星又尋上門。看來她得去改運了!否則早晚被這群兇神惡煞氣飛了小命。

  "唉!"無奈長歎又長歎,她認命地從牛仔褲口袋裏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哪,名片。"風浩天喜不自勝地接過名片,目光就再也離不開那張小小的紙片了。"曲韻,原來你叫曲韻啊!難怪你的聲音這?好聽,真是人如其名,我……""風先生,你是來牽車的吧?"耐性耗盡,曲韻漂亮的柳葉眉倒成了八字形。

  "我知道啊!"他頷首,一雙濕潤的小鹿眼圓圓地大睜著。"那你怎?還不帶我去牽車?"曲韻狠狠地倒抽了日涼氣。風浩天若不是客人,她一定會掐死他,絕對會!

  "請這邊走。"她踏著重重的腳步領他走到一輛蓮花跑車旁。

  ?了慶祝自己第一次出擊成功,風浩天站在她身後吹口哨,曲調是"妹妹背著洋娃娃"。

  她渾身抽搐,忍了好久才沒將拳頭揮上他那張看似無害、其實可惡到極點的娃娃臉。

  "你可以試開看看,若有問題我現場幫你調整。""不必了,我相信你的技術。"況且車子若有問題才好啊,他可以乘機再來找她,嘻!

  曲韻還想說些什?,但風浩天已經一個閃身滑進車裏,轉動車鑰匙。跑車發出轟隆隆的引擎聲,接著就見他朝曲韻揮揮手,大聲唱起了歌,是十幾年前轟動台港的港劇"楚留香"的主題曲。

  "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他百分之百肯定這刺激夠讓她記住他,好久、好久。

  目'瞪'跑車囂張地吐出一長串白煙離去,她氣得咬牙切齒,終於忍不住拾起了一支螺絲起子丟向跑車離去的方向。

  "白癡才會送你,永遠不准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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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6: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確定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修車了,曲韻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微微彎起唇角,她笑眯了眼來回撫著每一輛被送進"曲家修車廠"待修的車子,含情的柔嗓發出像是春風拂過林梢般美妙的聲音。

  "對小起喔!剛才太生氣了,忍不住大吼大叫,有沒有嚇著'你們'啊?"

  她自幼即與汽車?伍。父母尚在世時家中做的是進口車生意,但她卻對修車更有興趣,將每一輛被送進廠裏整修的車子當成心愛的寶貝般疼惜愛寵。

  大學時她執意就讀機械系,雖曾遭到家人反對,但幾年下來不論修車是多?辛苦的職業,她始終不改其志,愛車愛入了骨。

  行過一輛飛雅特,那柔和的頻率像極了情人的愛撫。"我很快就會杷'你'修好的保證'你'再上路時,仍是好漢一條。"

  也許有人會覺得對一輛車子說話是件沒腦子的蠢事,但假若人類能與大自然間的動植物溝通這事兒已被承認,她想不出?何她不能試著去"瞭解"一輛車。

  "下午'你'的主人就會來帶'你'回去了,要好好保重喔!"停在一輛愛快羅密歐前,她小手流連輕撫著引擎蓋。

  她是愛死車子了,在她的眼裏、心裏除了汽車之外,別無其他。呃……她的兩個弟妹也在掛念的範圍之內啦,但她最愛的還是汽車。

  這世上也唯有車子能令她思思念念、永難忘懷……唔!不知?何,一張可惡至極的娃娃臉驀地閃過腦海,可不正是那叫氣死人不償命的瘋子天。

  曲韻緊緊咬著下唇,不知道?什?自己會突然想起他。會不會是受刺激過頭了?

  "但願,"她低聲祈禱。"我這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那個瘋子天了。"

  風浩天當然不可能預知曲韻的心思,他口裏吹著"愛如潮水"的曲調,興奮地眯細了一雙精亮深邃的黑眸。

  "決定了!我要追求曲韻。"他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大聲宣佈。

  曲韻,她真是個與?不同的小寶貝,一般女人多以花或珠寶來裝飾自己,獨她偏愛拿機油和灰塵來化妝。

  但外在的髒汙一點兒也掩不住她如珍珠般柔和、不刺眼的光華,她是恁般特殊的存在著,引人心喜、而不給人壓力。 原就對她迷人的嗓音"一聽鍾情",見著她後,她一張怡人的俏臉更在他心頭悄悄紮下了根。她粉潤濡濕的唇上揚成自然的菱角形,看起來好性感,不知嘗起來的味道如伺?

  她的眼不大,若以現代人喜歡雙眼皮的俏麗大眼來看,她細長的丹鳳眼無疑是遜色許多;可他卻極欣賞她眼底的光彩,那是一種對人生充滿希望、樂觀又開朗的火花。

  不過最最令他著迷的還是她的聲音,低低柔柔、充滿磁性,平常聽就夠醉人了,一旦上了床……他感覺到下腹部有一陣火熱的賁起。光是想像她在床上甜膩勾魂的呻吟,他就差點兒受不了地噴鼻血了,若能追求到她,他一定會成?全天下最'性'福的男人……

  "啊!」幻想太過,他居然沒注意到由巷子裏沖出來的高中女生。"該死!"低咒一聲,他飛快地轉動方向盤,並且踩下煞車。

  剛大修完畢的蓮花跑車在沖上安全島、撞倒一株行道樹後停了下來。

  風浩天趕緊下車察看那位倒在地上的少女。

  "小姐你……"才想伸出手扶起那少女,打斜街裏忽地沖出一名少年,比他更快地截走了女孩。

  "小靈,你怎?了?"少年抱著少女又哭又叫。"是你!你撞到我妹妹了。你說該怎?辦?"

  "對不起。」雖然少女突然沖出車道有錯,但風浩天自承沒專心開車也得負一部分責任。

  "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少年指著他破口大?。"我妹妹被你撞傷了,我要你賠醫藥費。"

  醫藥費?風浩天眉一挑。不會吧?不要求上醫院檢查,反而先討起賠償金來了……難不成是樁蓄意詐欺的假車禍?

  "賠醫藥費當然沒問題。"他扮出了一張"天真蠢蠢"的臉。"我這就送你妹妹去醫院,看是要做檢查、吃藥、開刀或是事後的療養,只要是醫生說的,不論得花多少錢,我願負全責。"

  "不必了。"少年斷然拒絕他的提議。「你只要給我錢,我自會送妹妹上醫院。"

  確定了!風浩天在肚裏笑抽了腸。居然有人敢騙到他頭上來,不曉得他除了'瘋子天'外-還有一個綽號叫'騙王'嗎?

  "不行,讓兩個小孩子單獨上醫院萬一被騙了怎?辦?我認識很多大醫院的院長,像是長庚、榮總、亞東……隨便你挑,我送你妹妹去,絕對讓她住最好的病房、接受最好的治療。」

  每聽見一間醫院名稱,少年的臉就白上一分。"我們不習慣上那些大醫院的,你給我錢,我再送我妹妹到我們熟悉的診所看。"

  "診所!」風浩天眉頭、鼻子全都皺了起來。「那種小地方做得來妥善的治療嗎?」他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你不必?我省錢啦!只要我打通電話,不論多少錢,兄弟們都會幫我籌到的,所以找們還是去大醫院看比較好。"

  "兄弟?"少年吞了吞口水。"你……請問這位先生,你到底是做什?的?"

  風浩天眯起了眼,詭譎的異芒在裏頭閃爍。"你問這個做什??想報警嗎?"

  少年、還有他懷中理應昏迷不醒的少女同時發起抖來。

  "當當……當然不是啦!」少年結結巴巴地說著。"無緣無故我怎會想報警呢?我只是好奇,不知這位大哥是做什?營生的,怎會認識這?多大醫院院長?"

  "哦!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他磨了磨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廣口的森森白牙。"在還沒去綠島前我是什?都做啦,所以認識了很多人。不過剛回來嘛!我還在考慮接下來要做些什?才好。"

  媽呀!他們真的惹到不能惹的黑道大哥了!還是剛從綠島放出來的大哥大大呢!少年和少女不約而同地跳起來,-下子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哈哈哈……」風浩天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唉喲,好可愛的小孩子,別跑嘛!多玩一會兒啊!做啥兒跑這?快呢?」他只是剛去綠島擺平一件case回來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風浩天一點兒都不?了誤導人家而感到愧疚,相反地他玩得可樂了。尤其在看到司辰寰的蓮花跑車又撞出一個大凹洞後,他笑得更開心了。

  "韻兒、韻兒、小韻兒……"唱著不成調的歌,他不曉得多高興能夠再把車子開回曲韻的修車廠。

  這表示他們緣分不淺,她是註定成?他的人了。

  耳邊傳來"總有一天等到你"的口哨聲曲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敬禮了。

  "不會吧?小瘟神不是走了嗎?"輕聲嘀咕著的同時,她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啊--"驚喉卡再喉嚨裏,憋得她俏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小韻兒,你怎?了?"風浩天沖過來拍撫著她的背。

  曲韻一個閃身躲過他的手。"風先生……"

  "浩天!"他的語氣嚴肅到令人打心底發毛。

  "可是……"她不想跟他這?親近啊!

  不給她討價還價的空間,他斷然說道:"沒有可是。"但下一秒,他又涎著笑臉附上她耳畔。"或者你喜歡,也可以叫我小天、天天、浩浩……"

  "浩天,"?免他說出更多噁心話,翻攪出她胃裏的隔夜飯,她決定從善如流。"你怎?又回來了?"

  他臉色變了幾變,突然把上揚的唇角給拉垮了。"我我我……我……"

  聽他"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曲韻沒耐性地蹙起了黛眉。"你到底想說什??"

  他扁著嘴,手指向修車廠門口。

  曲韻疑惑地走出去察看,下一瞬間她發出一聲尖叫。"啊--車子、車子、車子……"

  聽她的嗓音有越來越高亢的趨勢,風浩天毫不猶豫地掄起拳頭,在自個兒額上狠狠揍了一拳。

  隨即就見曲韻踏著火氣十足的腳步沖日他面前。"車子怎?會變成這樣?"可惡的臭瘋子,居然把她才修好的車子給撞壞了,他若沒有一個夠完美的藉口,她絕饒不了他!

  "我撞車了。"他楚楚可憐地說著。

  "廢話!」她翻了個白眼。"白癡也看得出來。"而且車子被撞得很慘。怎?他竟沒事兒呢?太可惜了!她壞心地想。

  "好痛……"他眨眨眼,眼眶裏有水霧在浮動。

  他居然在吸鼻子,害她……害她一雙拳頭就這?定在他胸前,揍不下去。

  "?什?會撞車?"她縮回拳頭插在腰上瞪著他。

  他摸著額頭,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以著好無辜、好無辜的眸光望向她,害她不知不覺又把聲音放柔了。

  "你不是才把車子開出去,怎?就撞車了?"曲韻沒好氣地問。

  他決定已經磨夠她的耐性了,這才緩緩開口。"我才開上馬路沒多久,一個高中生突然從巷子裏沖出來,?了閃避她,我不得不……"他頓了下,大掌來回摩娑著她的臂膀。"我很抱歉,你費了那?大的工夫修理它,我卻粗心大意地又撞壞了它,對不起,你罵我吧!"

  只覺有一股電流竄過背脊,曲韻尷尬地閃身避開他的撫觸,倉皇地退離他一大步。實在是不習慣與男人太過接近啊!

  風浩天假裝沒發覺她的不自在,逕將自己看似天真單純、實則鬼靈精怪的娃娃臉湊近她面前。"小韻,你不罵我嗎?你罵我吧!這樣我的良心才能好過一些。"

  他擺出一副受害者、可憐兮兮的表情對付她,叫她怎?罵得出口?

  "算啦!」她再避開他一步。"你也不是故意的,天有不測風雲嘛!意外什?時候要發生,豈是人力所能控制。"

  "小韻兒,你真是太好了!"他喜出望外地摟住她。

  "等一下。"她跳離他一大步,方才心思全放在車子上所以沒聽清楚--她幾時多了個噁心巴拉的綽號?"你叫我什??"

  "小韻兒啊!"他的語氣是如此地理所當然。

  曲韻氣得眼冒紅火。"誰准你叫我'小韻兒'的?"

  "難道你要我叫你阿韻?"毫無預警地,他的嗓音倏然拔高。"不會吧?叫"阿韻"很聳耶!"

  被他的尖嗓嚇了一跳,一時間,她忘了如何說話。

  "我覺得小韻兒好聽多了,我堅持拒絕叫你'阿韻',因?那兩個字會損了你的氣質,像你這?美麗的女人,我認?……"當風浩天在滔滔不絕地發言的時候就算是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他,更何況是口才不怎?俐落的曲韻了。

  十分鐘後,她的堅持終於崩潰。"隨便你吧!你愛叫什?就叫什?。"她投降了。

  風浩天咧開嘴、露出兩排閃閃發亮的白牙,那種叫人打心底發寒的奇詭笑容又浮上他臉龐。

  曲韻暗暗咽下一大口唾沫,有種錯覺,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一尾砧板上的魚,除了任人宰割外,別無選擇。

  "你別再笑了好不好?"

  他張開嘴、瞪大眼,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我的笑容很醜嗎?"

  "問題不在這裏!"就算他的笑容帥翻天了,會嚇到人就很恐怖。

  "那?什?你不喜歡我笑?"

  太離譜了,他的雙眼竟然閃耀著瀲灩波光!"我沒有不喜歡……唉!"她長歎一聲,似乎被他吃定了。"你喜歡笑就笑吧!"

  "真的?"應她要求,他的笑容越發燦爛,但那幽渺難辨的詭異氣息也隨之洶湧而來。

  曲韻轉過身,偷偷地又打了個寒顫。

  "小韻兒。"毫無預警地,他附上她耳畔輕聲呢喃著。

  "哇!」她大吃一驚,猛地跳了起來。"你幹什??"他的氣息噴在她耳畔,噁心死了!

  他嘻嘻笑著。"你不要這?敏感嘛!我不過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話就說話,不要嬉皮笑臉的。"她的生活中一直只有機械,在那個無機質的世界裏,凡事自有定律,但那些規則全然無法用在與風浩天的相處上;他是個非常奇特的存在,一個早上下來都快把她給嚇瘋了。

  "我追你好不好? "

  他的話一出口恍似一顆原子彈在修車廠裏爆炸!教曲韻愣在原地,連眨眼都忘了。

  "哈羅!回魂了。"他笑嘻嘻地捧起她震愣的臉龐。"我喜歡你,小韻兒,我們來交往吧!"

  無視她一臉的油污,他細碎的吻逐一落上她前額,雙頰、鼻尖就是略過了那兩片微微張著、緋櫻似的紅唇。

  然後他伸手點了點她微顫的唇。"這個地方暫且保留,等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時,我再來享用。"

  她嚇呆了,別說拒絕他的吻,就連自個兒姓啥、名誰都忘光了。

  "車子就交給你啦!晚上我再來接你去約會,拜拜!"他擺擺手,瀟灑地吹?quot;我的未來不是夢"離去。

  修車廠裏獨留曲韻,依舊像尊雕像似地呆站在原地。

  直過了十分鐘,一種麻煩罩頂的感覺才緩緩在她心頭浮起。

  活在沒有男人的世界裏整整二十七年,呃……這樣說或許有點兒小失誤,事實上在二十五歲時她曾有過一次婚約,是父母?她訂下的政策婚姻,但在父母雙雙亡故、曲家的進口車生意一落千丈後,對方就主動放話說要解除婚約了;所以風浩天還是這輩子第一個對她提出追求的男人。但……怎?會是這種瘋子?

  天哪!是她前輩子作孽太多,還是他出門忘了帶眼睛?她這一身油污他也喜歡?而且見面第一天就強勢地吻遍了她的瞼,獨略過她的唇!這到底是個什?樣的怪胎啊?她煩惱地抱著頭。

  一陣熱風吹過,她卻打心底發起寒來,盛夏的七月天,鐵皮搭的屋子明明熱得足以蒸熟包子,?何她卻覺得好冷……

  那是種好像不小心招惹上妖魔鬼怪的寒意,在她的身體裏一遍又一遍地造亂,逼得她就算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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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6: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他是真的要追她呢!凝望風浩天的側臉,曲韻心頭有一種陌生的悸動。他雖不是個帥勁十足的男人,但天生的一張娃娃瞼卻非常地賞心悅目;他們認識才一天,但她已記不清自己幾度敗在他"天真無邪"的表情下被耍得團團轉了。

  他霸道的行徑堪稱人神共憤,可悲慘的是,這世上絕無哪個狠心人士捨得在他無辜眼神的注視下惹他傷"。

  而他的舉止態度則處處顯示了居上位者的恢宏氣度;在他給她的名片中,他的頭銜是"帝國企業總經理"。

  令人詫異的高職位!而這樣了不起的男人居然會看上她??什??他不覺得她一點兒女人味也沒有嗎?

  而且第一次約會就帶她來這裏--"虹之俱樂部"。她聽說過這間私人俱樂部,傳聞它的入會審查非常嚴謹,但從沒人知道他們審查的標準是什?。

  在這裏,人們不關心他人的職業、身世、財富、性別、年齡--任何外在條件都不會影響俱樂部會員純粹的交往方式。

  因?這樣的別出心裁,反而引來無數達官貴人、富商巨賈要求入會,期望在俱樂部裏盡?世俗壓力,暢然地放鬆自己。

  想不到風浩天居然帶她--一個平凡無奇的修車女--來到這樣高級的地方。

  站在俱樂部門口,曲韻想像裏頭的紳士淑女,衣香鬢影,香氛滿室……她喉嚨一陣緊縮,差點兒吐出腹裏的膽汁。

  "走啊!"風浩天推著她往前行。

  曲韻搖頭。她才不想進去這種高級俱樂部,讓自己的穿著和身上的機油味兒成??人注目的焦點呢!

  但風浩天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手下一個用力,硬將她給攬進了俱樂部裏。

  一踏進宏偉壯闊的檜木大門,曲韻整個人都呆了--這就是"虹之俱樂部"嗎?沒有金碧輝煌的佈置,也沒有閃耀動人的霓虹燈彩,只是一逕兒的平凡樸素,就像一個……溫暖的家。

  "喜歡這裏嗎?"他領著她走過一座沙坑,輕聲問道。

  只見老老少少七、八個男女在在沙坑裏堆著沙堡。他們身上的衣著不是巴黎一流的訂做服,便是香奈兒、凡賽斯等名牌,但大家卻毫不在乎地任泥沙汙了滿身,只將乾淨澄澈留在他們燦爛的笑臉上。

  曲韻不知不覺抽出了藏在口袋裏的雙手。長年與機油?伍讓她的手留下了難以抹滅的汙漬;她不後悔選擇修車做?終生職業,但在外頭,尢其是參加一些上流宴會、被那些自視高人一等的傢夥取笑時,心中難免受傷,因此養成了一出門便將雙手往口袋裏藏的習慣。

  可是在這裏,一個像家一樣溫暖的地方,身旁伴著灑脫不羈的風浩天,她也莫名地不願掩藏任何東西,只想表現出最自然的自我。

  "喜歡。"她發自內心地感激他的體貼。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裏。"他洋洋得意地說。

  她忍不住斜睨他一眼,雖然惱他的自作主張,可卻又抗拒不了這種霸道的溫柔。

  "我是喜歡這裏,可我討厭極了被人強迫著約會。""唉呀!結局完美就好,何苦斤斤計較於過程呢!""你不是被強迫的那個人,你當然可以這?說。"他輕佻的五官盡斂,可憐兮兮地扁著嘴。"你真這?不喜歡跟我約會嗎??了安排這場約會我可是費盡苦心,又打電話、又求人的,好不容易才在俱樂部裏訂到一間包廂……""OK!」她舉高雙手,反正是敵不過他的死皮賴臉,不如早早投降,省得麻煩。"我喜歡跟你約會,但可以請你……""喜歡就好啦!"見目的已達,他的霸道又展現出來了;風浩天強硬地攬住她的肩,擁著她走進一間包廂。"你平常修車那?累,也該放自己一個假,輕鬆一下了。"他追女人可不是隨隨便便來的,上午看中她後,一整個下午他把她祖宗十八代、連同她的興趣、喜好全查得一清二楚。

  曲父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做進口車代理生意。他在世時家境尚好,但生性忠直,不懂得商場上的陰險狡詐,因此在曲家父母雙雙意外過世後,曲家的生意便被有心人士一一鯨吞蠶食到僅剩一間破落的修車廠了。

  虧得曲韻自幼對汽車便有濃厚的興趣,磨練出一身傲人的修車技藝,因此才撐住了這間小修車廠。

  但她也遺傳了父親的正直、不擅經營,因此工作雖順,卻始終無法賺取更多的金錢以改善曲家陷入窘境的財務狀況。

  風浩天估計過,依曲韻這種直來直往、不懂得拐彎的經營方式,她能再保有修車廠兩年算是極限了,接下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點家業敗盡。

  而曲韻的弟弟妹妹,曲風和曲靈,因他們年紀尚小,連高中都還沒畢業,是不可能幫忙分擔家計的。

  所以壓在曲韻身上的擔子真有如千斤磐石那般沈重!

  當風浩天看完這份報告後,心頭真有說不出的酸楚,合該被人捧在手心中呵護的女孩怎會受了這?多的苦?

  因此他才會選中"虹之俱樂部"做?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希望俱樂部裏的舒適輕鬆可以削減她所承受的壓力,?她帶來快樂。

  只是風浩天沒想到,外人眼中的壓力,卻未必是曲韻心底的厭事,因?她是真心喜歡汽車的。與車子?伍的她只覺快樂,一點兒也不感到疲累,所以不管風浩天的立意再美,她始終感受不到。

  "可是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啊!你這樣把我拖出來,明天客戶要來拿車,我卻沒能將車修好,你叫我怎?……唔--"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綿長的抱怨乍停,她忙碌的嘴巴裏被塞進了一塊糖心鮑魚。

  他滿意地享受著難得的耳根清靜,嘻嘻笑著。"明天的事明天再煩嘛!這菜要是涼了就不好吃嘍!"她瞪大眼,努力咀嚼了半天,總算將嘴裏的鮑魚咽下,才想跟他抗議,一匙金瓜米粉又塞滿她的嘴。

  他笑咪咪地獻著殷勤。"好吃吧!金瓜香甜、米粉Q軟,簡直是人間美味。"她的舌頭在嘴巴裏攪動著。說實話,這裏的菜做得還真不錯,但她還是沒忘記工作,畢竟修車是她的命。

  "光吃菜很渴吧?喝一口飲料。"他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的嘴巴一得空,他立刻往裏頭塞東西。

  曲韻喝下一口紅色的飲料,眉毛立刻跳了兩下。"這……唔--"他又剝了一隻檸檬蝦送進她嘴裏。

  她搖頭想拒絕,可下一瞬間,一筷子炒三鮮便進了嘴,然後接下來是一杯冰冰涼涼的梅酒、香烤鳳螺、奶油局蟹、澎湖絲瓜……-直到她終於受不了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你夠了沒?"他圓瞠的大眼裏盛載了滿滿的詫異。非關於她的突然發飆,而是……天哪!她的臉好紅,渾似深秋時分絕豔奪目的楓葉。還有她的聲音,他沒聽過如此魔魅誘人的聲音,仿佛情人的呢喃吹拂在耳邊,徹底酥麻了他的……

  不滿他的默然無語,曲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他鼻端嗅進一絲酒味--當然,酒是他喂她的,但都是一此沒啥兒酒精成分的水果酒,這也能醉人嗎?

  但她下一句話卻證實了他心底不安的揣測。

  "你怎?可以灌我酒?你不知道我不能喝酒嗎?"不是不會喝,而是不能喝?這可怪了。風浩天好奇問道:"小韻兒,你的酒量很差嗎?""哼!我的酒量好得很,千杯不'倒'。"她喝酒從未醉倒過,只是常常會控制不住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罷了!

  千杯不倒?挺怪異的形容詞,他有些小好奇。

  "既然你的酒量那?好,?什?不能喝?"他瞧她口齒清晰、舉止敏捷,不像一般喝醉酒的人啊!不過嗓音柔了八度,動作粗魯了十分,這樣的酒品還不算太差嘛!

  "白癡,酒會誤事你不知道嗎?"他皺了皺眉,喝了酒就愛罵人是不好,但也不至於誤大事吧?這種小癖好他可以……"等一下,小韻兒,你的手在幹??""解你的扣子啊!笨蛋!」她又罵。

  "?什?要解我扣子?"還脫他襯衫……難不成這才是她不能喝酒的原因?三杯黃湯下肚她就愛脫人衣服?!

  "因?我很熱,智障。"她很熱脫他衣服就能涼快嗎?奇怪的理論!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小韻兒,就算你把我剝光了,你的體溫還是不會降低的!""你當我是傻子啊?我當然知道脫你衣服我也不會變得比較涼爽。""那你?什?要脫我衣服?""因?我不喜歡只有自己脫光,所以你得陪著我一起脫才行。了不了?傻瓜。"意思是先脫他的,然後她自己再脫嘍?風浩天用力搖了搖頭,很困難地才搖掉滿腦子的綺思麗想。

  "小韻兒,你知不知道一男一女關在一個房間裏、又脫光衣服會發生什?事?"她突然停下扯他皮帶的動作。"會發生什?事?""我會突然變成大野狼把你吃下肚。"她忽爾放聲大笑。"那我就先吃了你!""什??"他大吃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她窈窕的身軀已然撲上他,將他壓倒在地。

  "我要吃了你。"她雙眼閃著可怕的光彩。

  風浩天楞了下,打出生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驚嚇。"你……你不會是玩真的吧?"向來如蛇般滑溜俐落的舌頭一回打結了。

  "混蛋!"她敲了他一記響頭。"我像是光說不練的人嗎?"就是不像才可怕啊!"小韻兒,你要不要……呃!再考慮一下?"他怕她酒醒後會愧疚而死。

  "不用再考慮了,我說要吃你就要吃你。"清醒時她正直善良,甚至有些糊塗與遲鈍;可一旦喝了酒,她立刻變了個人似地暴躁、莽撞禁不起一點兒刺激。

  "喂!小韻兒……"不……不會吧!她脫完他的長褲,還想脫他的內褲。

  "閉嘴!再囉嗦小心我揍你。"她的拳頭是沒落下,但她一口編貝似的玉齒卻咬上了他的胸肌。

  "哇!"不是痛,但卻劇烈地刺激了他全身感官。

  "硬硬的。"咬還不過癮,她更進一步伸出舌頭舔了兩下。

  "唔……嗯!"火熱的岩漿霎時在他心底爆發。"小韻兒,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怨我喔!"他一個翻身反而將她壓下了地。

  "討厭!」她不滿地捶著他。"你是什?東西,敢在我上面?走開!"不理會她發酒瘋,他俯身吻住了她滿口的髒話,並迅速卸下她全身的衣物。

  粗糙的大掌沿著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滑行;因?長年的勞動,她的身軀結實而平滑,蘊藏在那片麥黃色肌膚底下的勁道幾乎勾去了他全副的心神。

  他的身子繃得幾乎爆炸,雖然迫不及待但仍是動作輕柔地分開她的雙腿。

  "小韻,做我的女人吧!我會好好愛你的……"這一邊,他情話說得正甜。

  那一廂,她的嘴巴才得空,成串髒話又溜了出夾。"混帳!你休想占我便宜,小心我閹了你,還不快滾……"他身子一顫,差點兒被那篇謾?嚇得未起兵就先丟盔棄甲投降了。"小韻……""叫魂啊?我還沒死哪,叫叫叫,叫什?叫?"她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臀部上。"我警告你喔!你再不滾離我的身體我就剁剁剁,把你剁成肉醬,做人肉叉燒包去。"她的暴力已經傾向變態的界線了。

  風浩天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雖愛慘她柔美低沈的聲音,可對那張芳鬱小嘴裏吐出來的謾?卻敬謝不敏。

  他俯下身,用力吻住她的唇,發誓在她酒醒前,絕不再讓她的嘴巴有得空的時候。

  當然她的手、她的腳、她全身上下,他也不會放任其空閒不用,讓她有餘力對他做出暴力行?。

  她得幫他滅火,用她的所有來澆熄他體內被她挑起的奔騰欲火……

  沈悶、沈悶、沈悶……無限沈悶充塞在車內、將所有的思緒都down到了最低點。

  曲韻不停地扭著十指,愧疚得直想找條河溺斃以謝天下。

  很久很久,以前家人就警告過她,出門在外絕不可以喝酒;並非擔心她喝醉了會受人欺,而是不想她再製造更多的受害者了。

  她的身體對於酒精有一種奇怪的演繹能力,一旦酒類下肚,她不會醉死或醉暈,但全身的暴力因數卻會如出閘的猛虎般威武不可擋。

  因此,在她輝煌的喝酒紀錄中,她扁過飆車族;揍過偷襲夜歸婦女的大色狼;幫員警追捕銀行搶匪,卻害的那搶匪進監牢前先住了一個月的醫院;她還K跑了大學四年中唯一對她表現出興趣的學長,想當然而,從此她?名遠播,再無人膽敢追求她了。條條罪行罄竹難書、所以她被嚴格規定禁止碰觸任何與酒精有關的東西,連點酒精燈都不行。誰知努力維持了四年,卻在昨夜破了功,甚至,她的暴力行?還更上一層樓--她強姦了一個男人。

  嗚!叫她死後怎?有臉去見曲家列祖列宗喔?乾脆消失算了……

  風浩天將車停在修車廠門口,曲韻一家三口就住在這間由鐵皮搭建而成的修車廠中一隅。

  任引擎繼續運轉以吹送怡人的冷氣,他偷瞥一眼駕駛座旁臉色灰敗的女人,暗自頭痛不已。她肯定恨死他了,居然第一次約會就吃了她。不過他還是得解釋清楚,他絕對不是故意灌醉她、占她便宜,昨夜的一切純屬意外,連他自己都很詫異事惰到底是怎?發生的?

  "咳!"清了清喉嚨,他收斂起輕佻、狂邪本色,努力思考著解釋的話語。"小韻,我……""對不起。"她突然兩手掩面截了他的話尾。

  他大吃一驚,差點兒吞掉自己的舌頭。"你說什??""對不起。"她幾近哀嚎地說。"關於昨晚,我很抱歉。"無數個問號浮在他臉上。她跟他道歉?在他吃了她之後,她沒送他一巴掌,反而給了他一句"對不起"?

  "我……"她此刻的心情有如臨上斷頭臺前的死刑犯。"我會對你負責的。""負責?"他終於藏不住驚訝,大叫了出來。

  她頹然地垮蔔雙肩。"我知道昨晚都是我不好,我……我一喝酒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所以……總之,你說吧!你要我怎?負責都行。"一絲狡黠浮上風浩天的眼。這情況有些詭譎,他得小心應付才行。

  "昨晚你喝醉了,怪不得你。"他試探性地說道。

  "不是這樣的!"曲韻再度哀嚎出聲。"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我只是……一喝了酒,我控制行?的能力就會消失,變得……有些暴力……"在他逗人的目光下,她訥訥地改口。"呃,好吧!不是有些,是非常暴力和粗魯。酒精會讓我變得愛罵人、打人和……強迫人,所以……對不起。"原來如此!垮下唇角,風浩天藏住心底的得意,任無助佈滿臉龐。

  "昨夜……你脫我衣裳。""我知道。"她豈止脫他衣服,她還剝了他的褲子呢!

  "可是昨夜是我先喂你酒的,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雖然我本意只是想讓你吃得快樂,但……"他無辜的樣子看起來真是該死的可憐到極點了。"我闖禍了對不對?"曲韻原本也想跟他算這筆'喂酒'之帳的,但他都主動提出了,況且他又不是故意的,她難道還能砍了他?

  無奈長歎一聲,她擺擺手。"算了,不知者不罪。"風浩天撇開頭,偷偷嘿笑兩聲。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先認罪再以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騙取她的同情心,還怕她的人和心不手到擒來嗎?

  "既然你不怪我,那我也不氣你了,不過……"他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搓著雙手。"我當然不敢逼你立刻笞應嫁給我,但我們既已發生關係,你就委屈一點兒做我的女朋友,我們交往一段時間,若你覺得我還不錯,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她向來清澄宛如秋日天空的雙眸瞬間蒙上一層灰濛濛的烏雲。"你的要求就只有這樣?""太多了嗎?"他問得小心。

  她搖頭。"?什?你會想要追我?"男人不是都喜歡溫柔美麗的女孩子嗎?像她一天到晚只知泡在車堆裏,渾身上下除了機油味還是只有機油味,既不美豔、也不溫柔,他怎會看中她?

  "當然是因?我喜歡你啊!"這?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但我除了會修車外,其他一點優點也沒有啊!這樣你還喜歡我?"風浩天二度被她嚇得張口結舌。這小妮子未免太沒自覺了吧?她不知道她其實有一張非常引人注目的臉嗎?也許不美,卻十足地討喜;尤其她性感的紅唇和充滿磁性的低柔嗓音,簡直是男性殺手。

  根據他對她的調查,光顧她修車廠的客戶起碼有一半是?著她獨特惑人的魅力而來的,而她居然認?自己一點優點也沒有!?

  他?那些默默欣賞她、總在暗地裏幫助她、卻沒勇氣放手追求的男人感到悲哀,因?不管他們?曲韻做了多少事,只要他們不將話挑明瞭說、不使些強硬手段將她奪到手,她一輩子也不會察覺到別人對她的心意。

  而他慶倖自己長了一張厚臉皮、擁有凡人無法擋的輕狂性格;管她現在是不是喜歡他,總之埋頭去追就對了。

  不過以她的遲鈍,他猜測最少得花上一年的時間才能敲開那顆硬實的芳心;但以她的純潔與善良,他亦深信當她心底愛的花朵?他綻放時,那必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景象。

  "會修車就是一項優點啦,這世上會修車的女人很少耶!"他笑道。

  兩抹紅霞倏忽棲上她雙頰,心頭不期然地怦怦直跳。這世上居然也有人會欣賞修車女!她覺得好高興,獲得肯定的感覺好好。

  "謝謝。"風浩天動作迅速地拉起她的手。"與其跟我道謝,我更希望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嗯……"她低垂螓首,難得地流露出小女兒嬌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不過……我想我們可以試試。"聞言,風浩天情難自禁地?起她的下巴,正想吻上她的唇。

  咚咚咚--一陣擊窗聲乍然響起。

  曲韻回頭一看,兩張八分相似的臉龐正趴在車窗邊望著她。"小風、小靈!"風浩天按下車窗,同一時間,三聲大小不一的抽氣聲一起響起。

  他調查過曲韻,知道她底下尚有一弟一妹,但報告中並沒有曲風和曲靈的照片,誰想得到他們居然是昨日搞假車禍準備騙他錢的那對高中生!

  呵!一抹陰森詭譎的冷笑迅速浮上風浩天的臉,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指的大概就是這種狀況吧?簡直是有趣極了!

  "小韻他們是……"他故做不知地問。

  "喔!"曲韻猛地自這場尷尬的情境中回過神來。"我忘了跟你介紹,他們是我弟弟曲風,今年高二;妹妹曲靈,就讀高一。""你們好。"風浩天打開車門與曲韻連袂下了車,面對曲風和曲靈,他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旁了。「我是你們大姊的男朋友,我叫風浩天,以後還要請你們多多指教。""男朋友!"曲風和曲靈同聲驚喊。不會吧!這個破壞了他們賺取生活費以貼補老是處於虧損狀態中的修車廠、比狐狸還要狡猾的賊胚竟是大姊的男友!這怎?可以?"大姊--"曲韻縮了縮肩膀。"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是……"風浩天輕環住她纖細的柳腰給她依靠。"我很愛你們大姊,我發誓會好好照顧她,當然,也會'照顧你們'希望你們能試著接受我。"他說到那句"照顧你們"時,語氣幽森得渾似惡魔的低喃。

  曲風和曲靈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喉嚨緊縮得除了點頭表示同意外,半點聲音也吭不出來。

  風浩天繼續對他們露出撒旦一般的微笑。"你們應該也會祝福我和小韻吧?"曲風和曲靈拚命地點頭。識時務者?俊傑,橫豎先過了這關,有事以後再說。

  風浩天滿意地將威嚇十足的目光自曲風和曲靈身上移開,眼角瞥見他們在壓力乍除下,腳軟得需要互相扶持才能站得筆直。

  他轉向曲韻,在她頰上落下一記輕吻。"你的弟弟、妹妹真好,肯支援我們的戀情,相信我們的未來定是一片光明。"是這樣嗎?曲韻訝異地微張著小嘴,任風浩天大大方方地攬著她走進她的屋子,像個主人般哄她坐下、倒茶給她喝,還說要放水給她洗澡。

  這應該是她的家吧?她心思單純地看著他在這裏如魚得水般地悠遊自在,徹底忘了門口兩個癱軟如泥的同胞手足。

  曲風和曲靈到現在都還沒力氣走進家門。太可怕了!那個男人他是哪層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臉上明明笑得很開心,但眼底的冷意卻足以凍斃方圓十裏所有生物。只有神經大條如曲韻才會錯把惡魔當天使,還高高興興地送上自己當祭品。

  "怎?辦?"曲風擔心曲韻這回是引狼入室了。

  "除了見機行事,還能怎辦?"曲靈拍著胸口,真被風浩天給嚇死了,明天一定得去收收驚。

  "也只能這樣了。"曲風不滿地沈下聲音。"憑那個大混帳也想追大姊?看我不整死他才怪!""絕對要讓他好看!"曲家兩兄妹是打定主意要棒打鴛鴦了。

  可憐的風浩天,進港未先拜碼頭,又囂張地惹起了?怒,註定他的戀情得波折重重。

  涼秋情轉天氣開始轉涼,躍過一個酷熱的夏季後,時序進入了舒爽的秋天,而我也從一個不識情滋味的女孩蛻變成一個沈溺在愛河中的女人。

  戀愛!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也會談戀愛。

  但這絕對不是因?我突然開開竅,而是他實在是太好了。

  他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值得珍愛的女人,雖然我還是不清楚他愛我的原因,但我確信他是真的喜歡我。

  因?他是那?自然地接受了我的一切,好與壞、對與錯、優點與缺點,只要是屬於我的他無一不歡喜。

  所以就在這個秋天,我決定了我的終生伴侶,那就是他,一個瘋瘋癲癲、不正不經、卻愛我入骨的男人。

  但我還沒告訴他,因?我還找不到開口的時機。究竟要到何時才算時候到了?我也不曉得,我想……我還得努力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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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時序輪轉,風浩天介入曲家的生活也有三個月了,但曲風和曲靈還是不喜歡他。

  除了第一次見面留下的惡劣印象之外,風浩天老愛拿假車禍的事欺壓他們,也是令曲風和曲靈對他大表反感的原因。

  雖然他對曲韻真的是很好,好到無話可說,但是已忍無可忍的曲風和曲靈還是決定連手反擊,將這個不受歡迎的未來姊夫給掃地出門去。

  搶先出招的是曲靈;趁著曲韻在廚房裏忙著做晚餐,她穿了一件幾乎罩不住胸部的小可愛、一條露出半條大腿的短褲偎到風浩天身邊。

  "風大哥。"盈盈淺笑,媚波流轉,雖稱不上風情萬種,卻流露出特屬於少女的青春俏美。

  "嗯?"正在幫曲韻的修車廠做財務分析的風浩天沒多花一分精神在曲靈身上,只輕輕地哼了聲表示回答。

  在學校裏被?人捧成校花的曲靈哪經得起如此忽略?她故做無知地將雪白大腿壓上他的腳。

  "風大哥,我聽姊說你是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那高中數學應該難不倒你吧?"如蘭似馨的熱氣拂向他耳畔。

  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也想對他施展美人計!風浩天好氣又好笑地?起一隻眼望向她,熱切的遊戲情緒在胸膛裏流竄。

  曲靈不自覺地咽下一大口唾沫。他明明沒做出什?奇怪舉動,?何她心底卻直發毛?

  確定下馬威落足了,風浩天淡淡地開口:"有什?問題說吧?"搓了下手臂上直欲造反的雞皮疙瘩,曲靈使勁兒壓下心頭的不安。"我也快升高三了嘛!再一年半就得參加大考,所以想請風大哥給我補習一下。"而只要在補習期間他稍微碰著她一點兒冰肌雪膚,她就有理由要求大姊甩掉他了。

  "沒問題。"風浩天爽快地跳入陷阱中。

  "那走吧!"曲靈拉著他。

  "去哪里?""我房間啊!"就是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才好栽他個啞口無言嘛!"在房間裏讀書沒人騷擾才能專心呀!""說的也是。」他跟著她起身。"不過我得先跟小韻說一聲。""不必啦!我早跟大姊報備過了。""是嗎?」但他還是執意往廚房走。"可還是再跟她說一聲比較好。"曲靈拿他沒轍,只得由著他去。"隨便吧!"風浩天走到廚房門口,曲韻正在裏頭揮汗如雨地跟一堆蔬果魚肉奮戰。

  他走過去在她頰邊印上一記輕吻。"小靈要我幫她考上大學,我決定給她一場嚴苛的試煉,保證她上臺大。你覺得怎?樣?"此話一出,曲韻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廚房門日的曲靈已經被嚇掉了下巴。

  這無賴,她汁?時候要求他幫她考上大學啦?他想藉機整她嗎?太可惡了!

  "大姊,我……"曲靈正想反駁。

  曲韻已興奮地回吻上風浩天的頰。"真的嗎?浩天,小靈一定考得上?""只要經由我的調教,別說台大,她要留學康橋、哈佛都沒問題。""那小風明年也要考了,你可不可以順便教教他?"曲韻毫無所覺地將弟妹推進了煉獄。

  "當然沒問題。"標準的惡魔微笑在風浩天唇邊緩緩漾開。

  門邊的曲靈白眼一翻昏過去了。

  在曲家,用完晚餐後的時間是情人間的浪漫時光。

  不過風浩天總嫌曲韻有些小沒情趣就是了,因?她就算與他約會,心裏還是念念不忘她的寶貝車子。

  今天也是一樣,她一雙眼在修車廠裏十來部汽車間轉個不停,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頂多兩成。

  "小韻。"他低喟口氣,伸手摟住她的腰。"別再看車了,看看我嘛!"故意用撒嬌的口吻,因?知道她心軟。

  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曲韻附上他耳畔低喃。"對不起喔!我是惡習難改。"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她低柔魔魅的聲音在他體內燃起了一把火。"小韻,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好喜歡你的聲音。""滑嘴!」她輕笑了聲。"剛才你測試過小風和小靈的能力了,覺得如何?他們考得上嗎?"他將臉埋進她的秀髮中,先偷偷地悶笑兩聲,再故作正經地回道:"沒問題,只要有我在他們絕對可以考上好學校,成?人上人。"因?他一定會喂曲風和曲靈吃得苦中苦嘛!

  "那我就放心了。"爸媽死後她一人身兼父職與母職,若不能教好曲風和曲靈,叫她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凡事有我給你靠著,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輕吻上她白皙柔嫩的耳垂。

  "唔!」曲韻不由自主地扭動著身子。"別,浩天,我身上髒……""我不覺得啊!"在他眼中,她就像一朵盛開在太陽下的向日葵,也許難免沾染風沙,不若溫室裏的花朵乾淨,但卻自然得舒人心神,正合他的脾胃。

  "你總是這樣說。"她癱軟在他懷中,雖然還是不明白他?向會對一個平凡無奇的修車女動心,但已不再懷疑他的真心。

  "因?這是我的心裏話。"他親吻著她纖細的脖頸,將她壓靠在一輛BMW的引擎蓋上。

  "啊!浩天……"她的呻吟甘甜如蜜,點點滴滴滲入他心坎。

  風浩天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酥化在她醉人的嬌吟中了。

  "小韻,你的聲音實在是迷死人了。""討厭!"她兩手掩住燒紅的嬌?,卻遮不住那冒著騰騰熱氣的通紅耳垂。

  "唉呀,你這樣我就聽不清楚你的聲音了。"他的舌頭在她的十指上流連徘徊,企圖解放她更多甜膩嬌媚的呻吟。

  "不要啦!」她悶哼,喃喃不清的,卻更彰顯誘惑的韻味兒。

  "不要吻手?」他壞心眼地逗弄她。"那吻別的地方好了。"迅雷不及掩耳地,他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襟,露出兩朵嬌美憐人的紅花。

  "啊!"她大吃一驚,倉皇地推開他,手忙腳亂地扣著衣襟。"我們還沒結婚,不可以做超過接吻以上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上回是意外,不算。"男人可以任意發泄,不需顧慮到後果問題,但女人可不行,萬一懷孕了怎?辦?她可不想當未婚媽媽。

  "小道德家。"他含笑地輕啐一聲,見著不安浮上她的眼,他用力地擁抱她一下。"偏我就愛道德家。"眸中的憂慮褪盡,曲韻唇角揚起一朵嬌羞的笑花。"對不起,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我怕若不小心懷孕了就不好。""不想要我的孩子?"想那"黑暗帝國"裏有無數的女子企圖懷得他的孩子,以綁他進禮堂唯獨他最愛的女人卻不要,多奇怪啊?

  "不是不要,是不想用孩子綁住你,那對你、對我、對孩子都不公平。"她坦率的眼神宛如天邊的銀月,皎潔明亮。

  他心頭一動,又是一股濃稠的愛意湧上心田。"我知道了,我不會強迫你的,不過……再吻一次好不好?"她嬌羞地低下頭,訥訥不能成言。

  他興奮地?起她的下巴,熾熱如火的吻瞬間印上她柔軟芳鬱的唇--吻是激烈的,像是傾盡了無數的真心與熱情,直欲將心底所有的愛戀都奉獻給對方。

  他不停吻飲她唇腔裏的甘蜜,用力吸吮她的舌。聽見她那酥化人心的嬌吟逸出,他幾乎忍不住要將她壓倒,當場要了她。

  "韻兒,我的韻兒……"戲弄夠了她的舌,他輕舔著她的上唇。

  她學他送上丁香,在他的唇上遊移,以?這一吻會持續到天長地久。

  鈴--一陣電話鈴響不識相地插了進來。

  風浩天不滿地挑了下眉,不想理它。他在舔完她的上唇後,淘氣地又吮上了她的下唇,那豐滿的滋味差點讓他緊繃的身體爆炸。

  "唔……"她鼻間哼出蜜糖般甜膩的呻吟,嬌軀耐不住欲火地在他懷裏蠕動。"風……浩天……啊……"該死!他在心裏低咒一聲,身體繃得好痛,再不趕緊將她娶進門,他早晚見閻王,死因是--欲求不滿。

  鈴--電話鈴聲不死心地催促著。

  曲韻輕輕地捶了捶他的胸膛。"電話……""別管它。"就算滅不了欲火,吻吻她藉此削弱一點兒火苗總可以吧!

  她也很不想管,但電話鈴聲實在大吵了,吵得她無法全心投入他的熱吻中。

  "不行啦!"她拉拉他的衣袖。"萬一是客戶怎?辦?"事關曲家一家三口的生計,他不得不鬆手,但口中仍不甘願地怨道:"不識相的電話,看我砸了它。""別鬧了。"她邊拍著熱得冒煙的雙頰邊進屋裏接電話。

  風浩天在修車廠裏等著她。

  那通電話講了將近十分鐘,他無聊地在修車廠裏左逛右逛。突然一輛十分眼熟的賓士映入眼簾。

  風浩天繞到車後,仔細看了看賓士的車牌號碼。"86XX!"他整個人跳了起來。"又是這傢夥!"這輛車已經是這個月第八度送修了,如果裏頭零件真爛到這種地步,不早該淘汰換新了,反而一天到晚送修,這車主有毛病啊?

  這時,曲韻講完電話走了過來。

  "講完了?"風浩天對她招招手。

  她點頭。"是一個客戶,明天要來拿車。"她走到身邊,也看見了他正在看的賓士。"咦,就是這輛車的主人。""喔?"他溫和的聲音莫名高了三度。"這輛車好像時常送修?""對啊!"唇邊含笑,她愛憐地撫著賓土造型氣派的車身。"其實這車子性能很好,不過車主常常要出差,所以他總在出差前將車子送來讓我檢查看看,確定無誤後,他再開車上路。""免費檢查?""我是想啦!不過車主人很好,每回都堅持付帳,所以並非免費。""一個月請你幫忙檢查八次車,而且次次付帳?"這不擺明瞭醉翁之意不在"車"?

  沒發覺風浩天心底的酸風醋海,曲韻兀自笑得開心。"是啊!他出手很大方的,人又豪爽,每回來拿車都還帶一些出差禮品來送我,真是個難得的好客戶。"廢話!男人想追女人的時候,什?好事做不出來?風浩天氣得咬牙切齒。

  "而你從不懷疑他的好是否別有居心?"她愣了下。"趙先主會有什?居心?""他想追你啊!"他忍不住大叫,差點兒?罵她"笨蛋"了。

  她錯愕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呆得像根木頭似的。

  霎時,風浩天心裏的醋海翻騰成巨浪。"喂,你該不會也對那個姓趙的有意思吧?"她大眼眨了眨,驀地放聲大笑。"拜託!浩天,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沒眼光嗎?"這會兒換他瞠目結舌了。"什?意思?""意思是,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人看上我的。"她篤定地說。

  他翻個白眼,險些兒昏倒。"我說曲大小姐,你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吧?""我說的是實話,從小到大,除了你主動追求過我外,從來也沒男人追過我。"更可怕的是,她語氣中毫無自卑,只有一派認真。

  "你不是曾訂過婚?"難道她的未婚夫從未對她展開追求行動?

  "你怎?知道?""聽說的。"他隨口瞎掰道。當然不可能告訴她,他調查過她。

  "喔!"而她也天真地信了他的話。"那場婚約是雙方父母談妥的政策婚姻,哪用得著追求這種伎倆?況且我家破?後,對方就迫不及待地解除婚約了,可見我那位無緣的未婚夫一點也不愛我。所以你說,是不是很奇怪,你居然會看上我?"奇怪的不是那個男人,是她才對。風浩天長歎一聲。"相信我,韻兒你的條件真的很好,模樣兒清秀、人又坦率開朗,是男人們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選。所以我敢斷定,你那位姓趙的客戶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將車送來給你檢查,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追你。"淡淡的紅潮渲染上她的臉,她揚起了唇角。"我當然相信你的話,'情人眼裏出西施'嘛!你喜歡我,自然看我樣樣都好。但也請你相信我,我的行情沒那?好,除了你之外,不會有男人看上找的。"他幾乎想哀嚎了。她的神經到底是粗到什?地步啊?

  曲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安啦!你女朋友安全得很,連色狼都沒勾過一隻,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嘿嘿嘿!"相對於她的不自覺,風浩天可是一肚子苦水。"好吧!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我還是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什??""告訴姓趙的,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就這樣?"見他點頭,她爽快地彈了下手指。"沒問題,他明天來拿車時我就告訴他。""明天他什?時候來拿車?""上午九點。""嗯!"他頷首表示瞭解。如她這等沒神經,他說再多也是白搭,不如讓她自個兒親自體會,她自身的魅力會對男人造成多?可怕的影響;吃過一次虧之後她的警覺心應該會高一點兒。

  當然!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吃虧受欺負的,他一定會在暗地裏保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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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7: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一顆小小的頭顱在引擎蓋下轉動,纖細伶俐的十指迅速撥弄著裏頭的電線、水箱和煞車線。在挑出一根出了毛病的電線時,她興奮地在上頭落下一吻。

  "終於找到'你'了,我可愛的寶貝。"顧不得滿手的油污,她隨意抹了下額上的汗珠,性感的紅唇勾出一抹傾倒?生的甜美笑容。

  也只有在修車的時候,曲韻才會有這種愉悅而滿足的感覺,彷佛找著了這一生該佇足的所在。

  她喜歡車,真的是好喜歡、好喜歡,因此在修車時,她最討厭受人打擾了。但世間事豈能盡如人意,尤其她是開修車廠的,怎可能全心沈溺於汽車中,不顧上門的客戶。

  "趙先生!你來拿車啊?"放下換了一半的電線,她走過去請進一名西裝筆挺、鼻樑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的斯文男子。"請進,車子在這裏,我檢查過了都沒問題。"

  趙大伸跟著她走到賓士旁,沒看車子一眼,只顧著送上一份在台中買的鳳梨酥?禮。

  "謝謝你,曲小姐,這是我前兩天到台口中出差時買的,送給你吃。"

  曲韻望了禮盒一眼,想起昨晚風浩天的警告。可能嗎?趙大伸對她的好全是?了要追求她?

  "謝謝你,趙先生。"她伸手接過禮盒,隨口說道:"你要不要試一下車?雖然昨晚我男明友已經試過,確定沒問題。"

  曲韻手中的禮盒突然消失了,轉同趙大伸懷裏。"你有男朋友了?"

  她望著乍然一空的雙手,一陣好笑湧上心頭。"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嗎?"

  "你?什?沒有告訴我?還一天到晚接受我的禮物,你想欺騙我的感情嗎?"天大的指控驀地壓下。

  曲韻只覺啼笑皆非。"趙先生,我以?你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才送我東西,你從未說過要追我吧?那又何來欺騙感情之說?"想不到真給風浩天說中了,趙大伸是?了追求她才一天到晚將車子往這裏送。可是……她有什?好,趙大伸竟會看上她?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用力一掌拍在車窗上,看得曲韻一陣心疼,好想大喊:車子也是會痛的,請好好愛護它們好嗎?

  趙大伸破口大?。"若不是想追你,你以?會有人把車送來你這間破修車廠修嗎?來這裏的人全都是想追你的,否則誰會相信一個女人的手藝?"

  他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進她體內,震得身子搖搖欲墜。"胡說!才……才沒那回事,我的技藝很好,大家都知道……"她想辯駁,但不知?何,說出來的話連自己的心都說服不了。

  "哼!就算你的技藝還可以,但女人弄的東西靠得住嗎?從這裏出去的車子十有八九都還要另外送正統修車廠檢修的。"趙大伸是那種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想毀滅的男人。

  是這樣嗎?她不敢相信最自豪的修車技藝在外人眼中根本是雕蟲小技;而她的修車廠之所以博得下去,全是靠一張臉皮掙來的?

  一股濃稠的苦澀盤據上心頭,有說不出的失望與無力。

  "不行!"趙大伸一步步逼近她,扭曲的五官哪還見得著昔日的斯文?

  "我在你身上花了這?多錢,又送了你那?多禮物,豈容得你說一句有男朋友就算了?"

  曲韻毫無所覺地呆立原地,脆弱的心迷失在一片無助的森林中。半輩子的認知就在短短的五分鐘內被摧毀殆盡,趙大伸一席話否定-叫過去所有的努力。她不想相信這樣的殘酷,但事實擺在眼前……接下來呢?失去了努力的目標,往後她的人生該往哪個方向走?

  這一瞬間,支撐她辛勤工作、愉悅生活的動力全部消失了。

  趁著她錯愕失神之際,趙大伸雙臂圈住了她的腰杆。

  "你想幹什??"她的心神被一股噁心欲嘔的氣味自九重天外拉了回來。

  "我在你身上投資了這?多,不上一次怎?回得了本?"脫下了斯文的外皮,這趙大伸不過是只禽獸。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她使勁兒拍打他的手。"放開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該死的,一切都離了譜!水霧在她眼眶中打轉,就算是父母過世留下她和曲風、曲靈時她也沒這?慌亂過;但此時此刻她真是無助得想要掉淚。

  "不客氣?"趙大伸獰笑。「你拿什?對我不客氣呢?"

  "我!"一個冷肅的聲音猛地插了進來,下一秒鐘,趙大伸的身體已經飛了出去。

  然後,曲韻發現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浩天……"驚詫地看著他,她咬著唇,強忍的淚在確定危機盡除後,如雨般紛紛墜下。

  "別怕、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的。"風浩天安慰地將她擁進了懷裏,殺氣騰騰的雙眼狠狠瞪向委靡在牆角的趙大伸。

  她不是怕,向來樂觀地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她有什?好怕的?

  她是迷失了,在自以?完美的面紗被揭開後,她看清了現實的殘酷--一個女人,不管她再怎?喜歡車、在汽車上花費多少心思,只要她是個女人,她的手藝就永遠得不到大?的肯定。

  在這間修車廠裏,每一輛車她都曾愛若珍寶,傾盡心力去修理、去維護,她以?自己做得很好、但事實呢?

  這些車子在被開回家後,居然還得進某個男人開的修車廠裏徹底整修一遍!而她的心意根本全被丟進大海裏,連點兒渣渣和不剩了……

  悲哀的感覺化成一道天羅地網緊緊束縛住她,她無力地想消失在空氣中,什?也不想、什?也不做了。

  "你是誰,竟敢壞我的好事?"飛跌到牆角下的趙大伸扶著牆壁,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我是曲韻的男朋友。"瞪著欺負他心愛女人的男人,風浩天唇邊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如果你所謂的'好事'是指侵犯我的女朋友,姓趙的,我保證會讓你非常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你以?你隨便威脅幾句我就會聽你的?"想起自己花在曲韻身上的鈔票,趙大伸就心痛得什?也管不著了。

  "不信你盡可試試。"風浩天舉高右手,在他面前握緊了拳頭,那肌肉糾結的手臂和手指格格作響的聲音將趙大伸臉上的血色全給嚇飛了。

  趙大伸抖著手,不由自主地撫上方才被揍了一拳的胸膛。該死的,怎?越來越痛了?這惡棍不會打斷了他的肋骨吧?

  風浩天嘲謔地揚起了眉。"不必摸了,我沒打斷你的肋骨,不過……"他磨了磨牙,可怕的殺意如箭般射向趙大伸。"下一拳我就不敢保證了。"

  空氣中幾乎可以聽見趙大伸越來越急亂的心跳聲,他的臉已經變得比紙還要白了。

  風浩天?腳,一個前踢,淩厲的勁風刮上趙大伸的臉。

  "啊--"趙大伸雙手遮著眼睛放聲大叫,以?自己要被踢死了。

  "閉嘴!"風浩天踢出的飛腿堪堪定在趙大伸的鼻尖。"還不滾!想試試你這條小命經得起我幾拳幾腿嗎?"

  趙大伸頭搖得像要斷掉,連百萬賓士都不要了,手腳並用地爬出了修車廠。

  "現在你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了吧?"礙事者終於走了,風浩天開始將清算的物件轉向懷中的曲韻。

  早在趙大伸踏入修車廠時,他就埋伏在暗處了,沒立刻出出現逐討人厭的蒼蠅是希望給曲韻一點小小的教訓,讓她別再沒神經地以?自己沒啥魅力.以?除了他之外不會有男人看上她。她應該多一點兒自信心,並且學會與心懷不軌的男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曲韻咬著下唇,明亮的水眸裏蕩漾著苦澀。不管她的魅力有多少,即便能迷死天下間的男人又如何?不過是一張面皮罷了,有啥值得誇讚的?

  而相反的,她生命中最大的興趣,花下最多心思去研習的技藝,她最希望得到他人認同的東西,卻無一人看得上眼。

  ?什?會這樣?她覺得好累,連看到廠區內的車子都感到討厭。若那些上門的客戶壓根兒不信任她的手藝,那把車開回去嘛!她再也不想修車了,連碰一下車子都不想……

  "小韻,"他溫柔地拭去她頰旁得殘淚。「別胡思亂想了,那個趙大伸我料他也不敢再來,以後你對男人要多點兒警覺心,知道嗎?"

  她無力地搖頭,將整個身子偎進他懷裏。"扶我進屋好不好?"往昔最令她愉悅的車子,如今卻壓迫著她的神經,再不遠離這些車子,她就要窒息了。

  "你是真的嚇到了喔?"沒發現她的失常,風浩天只當她是讓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給駭到了。"那你休息吧!中午我會去買飯盒,再提回來跟你一起吃。"他輕笑一聲打橫抱起她。

  她無言地頷首。只要能徹底遠離車子,他說什?就是什?吧!

  將她抱入客廳,輕放在沙發上,他問:"要不要倒杯水給你?"

  她搖了搖頭。"你去忙你的吧!中午見。"

  "那就中午見了。"風浩天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他很開心,相信曲韻在察覺她自己的魅力後,會更有自信、散發出更迷人的韻味兒。

  但他不知道,就在這一天,她在發現自己其實很有異性緣的同時也封閉了一顆愛車的心。

  此後一個禮拜,曲韻沒動手修過一輛車。

  原本營運就不佳的修車廠如今更形蕭條了,倒閉之日近在眼前。

  而身上不再沾滿油污的曲韻更奇異地失去了她迷人的光華,美妙的聲音不再具有蠱惑人心的魔魅,她變成了一個有點兒清秀的平凡女子。

  風浩天是直到半個月後,才發現他心愛的女人改變了。

  她會溫柔地笑、並且跟男人保持距離;以往?人所詬病的大刺剌個性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多數女子都有的矜持與婉約。

  很多人都說曲韻變得有女人味多了。他深感同意,也欣賞她的轉變,但心底深處的某一隅卻覺不妥,因?……她眸中的光彩似乎不見了,一層悲傷的烏雲將她整個人籠罩得黯然失色。

  "發什?呆?"司辰寰一巴掌拍在風浩天背上,差點兒將他拍得飛去跟地面接吻。

  用力挺了挺腰,維持住平衡,風浩天撇嘴道:"我在想禦皇是否也是被曲韻誘人的嗓音所迷,才將車子送往曲家修車廠修理的登徒子之一?"

  司辰寰用力搗住他的嘴,拖著他走出辦公室,進入電梯裏。

  "要死了你!在總部裏胡說八道要是閒話傳進月兒耳裏、惹她生氣,看我怎?整你?"

  "幾時風流成性的禦皇也成了'妻管嚴'一族?"他謔笑,邊捺下電梯鈕。

  "什?'妻管嚴'?憑月兒那種風一吹就跑的纖瘦體形,我會怕她?"司辰寰輕挑了下劍眉。"不過是愛她,捨不得她傷心難過,所以處處讓著她、體貼她罷了!"

  "只要體貼和謙讓就能哄夫人開心了?"他難得地不發毒語,真誠問道。

  司辰寰連眨了好幾下眼睛。"讓我猜猜,我們鼎鼎有名的帝國之宰--瘋子天是不是墜入情網了?"

  風浩天臉色一變。電梯適時地當了一聲,到達了一樓,他快一步走出電梯,朝大樓外走去。

  "沒的事,禦皇別瞎猜。"所謂"整人者、人恒整之";以前司辰寰新婚熱戀時他搞了不少大小破懷,因此規在怕死了被整回去,他說什?也不能承認自己正在戀愛,否則怎?死的都不知道。

  "嘿嘿嘿……"司辰寰賊笑個不停,風浩天的表現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確定他是戀愛了,而且戀得很不順。「要不要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當你的愛惰顧問,包管你馬到成功。"

  這害死人不償命的司辰寰會這?好心?他才不信咧!風浩天忙轉回來,半顆腦袋倚上司辰寰肩膀、手指曖昧地在他胸前劃著圈圈,欲藉此轉移他的注意力。"唉喲!禦皇想變心也別牽拖到我身上嘛!我對禦皇的心,日月可表,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又怎?可能變節去跟別人談戀愛呢?"

  "是嗎?"司辰寰拍了拍他的頰。兩個人都沒發現大樓門口,一張青春的少年瞼龐已然風雲變色。

  風浩天忙直起身子,高舉右手。"天地?證。"證明我不過是胡扯罷了。

  畢竟上天也沒有禁止人們吹牛啊!

  司辰寰撇嘴,又是一陣嘿嘿冷笑,笑得風浩天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直往上冒。

  "那個……禦皇啊!沒事我先走了,明天見。"腳步一轉,他溜得比飛還快。

  "浩天。"司辰寰突然正經八百地喊了聲。

  前頭風浩天雙腳一個打結,差點摔個五體投地。太可怕了.司辰寰居然叫他的名字耶!慘了,慘了,他怕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這女人嘛……不同得女人有不同的風韻,你要試著去欣賞,並且接受她們,偶爾還要支援她們;萬萬不可企圖改變她們,因?她們只要一變,光彩自然就不同了,原先吸引你的獨特也跟著消失,這樣對你或對她都不是件好事。"司辰寰是不瞭解風浩天的感情問題啦!可依照他過來人的經驗,他很清楚像他們這樣指揮慣人的男人都太習慣事事照著自己的想法進行,欠缺妥協;這用在事業上也許不差,但在愛情裏絕對是個禁忌。

  風浩天愣了下,隨即繼續往前走,腦海裏轉著司辰寰的話--

  曲韻是從什?時候開始光芒盡失的?

  回顧這一星期的點點滴滴,她的失常就從不再成日與車?伍、弄得滿身油污起,她逐漸黯淡失色了。

  而她?何會突然間遠離車子?突地,一個畫面閃過他的腦海--啊!難不成是因?那件事?

  在他的刻意安排下,發生了趙大伸事件,令她驚覺了自己的魅力,同時也喪失了修車的信心。

  她愛車如狂,人盡皆知,長久致力於汽車研究中,使得修車不只是她的工作,儼然已成?她的興趣與人生目標。如今乍然失去一切,也難怪她要悲傷了。

  但他要怎?做才能救回她的笑容與光彩?

  一個主意在心底成了形。既然是他犯的錯,那缺失自得由他來補,他不會放任她無止盡地墜落下去的。

  而另一邊,曲風飛也似地沖回家裏。

  "小靈。"門也不敲一聲,他像枝鋼箭直射曲靈房間。

  "要死啦!你不會敲一門啊?"正在換衣服的曲靈兜頭賞了他一顆大枕頭。

  "對不起,我……"話說到一半,他愣了下,指著曲靈床上的行李訝問:"你收拾行李幹什??"

  "離家出走。"已換好衣服的曲靈走過去提起行李就想離開。

  "等一下啦!"曲風擋在她面前。"你幹?離家出走?"

  "不走,難不成留在這裏被人整死啊?"想起那死沒良心的風浩天她就作嘔,也不想想她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是多?地嬌弱,居然假借補習之名,天天虐待她,要她跑五千、遊八百、仰臥起坐、青蛙跳更是一樣也不少;說什?要?人上人得先吃得苦中苦,否則怎經得起大考的摧殘?聽他在鬼扯,分明故意整人!

  "不必走了啦!"曲風眉飛色舞地說。"我發現了一項風浩天的大秘密,只要以這一點威脅他,保證他再也不敢招惹我們,說不定害可以將他當成傭人使喚呢!"

  曲靈睨他一眼,不大相信哥哥的話。"什?秘密?說來聽聽。"這一問,曲風立刻紅了臉。

  曲靈心中大感有趣。"喂,你快說啊!你到底發現了什??"

  "那個……"曲風支支吾吾的。"風浩天其實……"

  "怎?樣啦?"曲靈最沒耐性了。

  "唉呀!他是個同性戀啦!"

  "同性戀?"曲靈撇撇嘴。"你瘋了?他一天到晚吃大姊豆腐,說他是同性戀誰相信?"

  "真的啦!我親眼看見的。而且,他的情人……"想起司辰寰如撒旦一般俊美的臉龐,曲風的瞼更紅了。"我沒有看過比那個人長得更好看的人,他真的是好俊、好俊,我若是風浩天,恐怕也會喜歡他。"

  美人最忌諱別人在她面前提到誰長得漂亮了!曲靈非常不以?意地撇撇嘴。"會有我好看嗎?"

  曲風看了妹妹一眼。"小靈,在學校裏,你確實是最漂亮的,但跟那個人比起來,你連他的一半都及不上。他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叫人一見就會愛上他。"

  "我才不信呢!這世上哪可能有這?好看的男人!"那全天下的女人不都要去撞牆了?"況且風浩天的情人若真這?優,他何苦再來追大姊?"

  "煙霧彈啊!你不懂嗎?他們同志最怕被人揭穿身分了,總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掩藏自己的性癖;風浩天一定也是如此,才會刻意去追求大姊做擋箭牌。"

  "真有這種事?"

  曲風點頭如搗蒜。"相信我,我不會騙你啦!"

  曲靈雖不大相信,但風浩天的整人手段實在大恐怖了!她再也忍受不了,遂決定賭賭看。"好吧,我就信你這一回,那你說我們該怎?辦?"

  曲風陰陰地一笑。"那還用說,當然是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嘍!"

  曲靈緊跟著露出一抹冷笑。"而最後就是棒打鴛鴦,將風浩天永遠驅逐出我們的生活圈。"

  "沒錯。"一男一女兩個惡魔互擊一掌,仰天大笑。"等著瞧吧!風浩天你的報應臨頭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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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7: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今天是曲風和曲靈學校的園遊會,因?兩人的班級都是擺攤賣吃食的,所以他們各自從家裏帶了一堆鍋碗瓢盆去學校。

  那些東西都既龐大又笨重,光靠兩個人當然提不動,因此放棄修車,天天晾在家裏發黴的曲韻就成了最好的搬運工。

  早上,曲韻和弟妹分工合作將東西提到學校;傍晚,園遊會落幕後,她自然也得去幫忙提回家。

  三姊弟難得有單獨相處的時光,曲風和曲靈對視一眼,自不會放棄這個在風浩天背後說他壞話的機會。

  "姊,你跟風大哥現在怎?樣了?"曲靈搶先探問。

  曲韻帶著些許茫然微聳肩。"就跟以前一樣啊!哪有怎?樣?"

  "你要跟他結婚嗎?"曲風插口問。

  曲韻側了個身,遠遠避開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轎車,兩眉間浮現淡淡的鬱悶。

  "不知道,沒想那?多。"

  "怎?會沒想?"曲靈氣急敗壞的,實在受不了大姊的沒神經。

  "懶得想。"放棄修車後時間乍然空出一堆,雖然她也想將日子過得精采可期,卻無奈做什?都提不起興致,只想躺在床上,當一隻無用的超級大米蟲。

  曲風拍拍曲靈的肩,要冷靜一點兒,由他來開口。"姐,你最近好像都沒在修車喔?"

  曲靈用力拉了下他的衣袖,白他一眼。他們要揭的是風浩天的底,幹修車什?事?

  曲韻輕蹙了下黛眉。"我已經決定賣掉修車廠,再也不修車了。"

  "你不是最愛修車的嗎?怎?突然改啦?"曲靈大叫。

  "是?了風浩天?他不喜歡你修車?"曲風探問。

  曲韻頓了頓腳步。"與浩天無關啦!"氣悶的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無力。

  曲風和曲靈對視一眼。看這惰形,要說大姊的改變與風浩天無關那才有鬼呢!

  "姊,我覺得風浩天根本不值得你?他如此犧牲。"曲風說道。

  曲靈更在一旁扇風點火。"對啊!風浩天不過是一個爛男人,你不必?了他放棄修車啦!"

  "是我自己不想再修車,跟浩天有什?關係?"曲韻沒好氣地道。

  "大家都知道你最喜歡修車了,怎?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一定是風浩天逼你的。"曲風不滿極了。

  "我只是厭了,才想換個新工作,你們不要什?事都歸罪到浩天身上去。"怒氣燒紅了曲韻的臉。

  "大姊,拜託你清醒一點兒,別被男人沖昏頭了,風浩天不值得的。"曲靈更在她的怒火上添加熱油。"風浩天是個同性戀,他追你純粹是?了避人耳目,他不是真心的,你快甩了他吧!"

  曲韻給妹妹一個白眼當是回答。若說像風浩天那種一見女人就'性'致勃勃的男人是同性戀,打死她也不信!

  "是真的。"曲風跳腳道。"我親眼看見的,他跟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摟得像根麻花似的,要說多親密就有多親密,他還說對那個男人水不變心呢!風浩天絕對是個同性戀。"

  "是是是!"曲韻腳跟一轉,走向另一條小路。曲家修車廠和曲風的學校間有一座小公園,本來是不准行人穿越的,但今天曲韻己經沒耐性去繞上一大段路回家了,遂選擇這條穿過草坪的捷徑。

  "大姊!"曲靈氣嘟了嘴。"你怎?就是不肯相信我們的話呢?"

  叫她怎?相信?跟風浩天交往的人是她,對他的火熱摯情她心裏清楚得很。若非她的理性堪稱一流,依照風浩天那種一天到晚'性'致高昂的情況,他們早奉子成婚了,哪還會在這裏浪費時間談戀愛?

  "大姊,小靈。"走在最後的曲風突然拉住前方兩位姊妹的衣角。

  "幹?啦?"曲靈不耐煩地回瞪他一眼。

  曲韻瞠日結舌地望著前方一群形?鬼祟的男人正圍成一個圈,不知在交換些什?東西?

  曲靈也發現了不對勁。"搞什?鬼?"她低罵。

  一股不祥的預感猛地敲進曲韻的心。"快走。"她推著弟妹往來路跑去。但,已經來不及了。曲韻他們的行蹤被發現,那群男人迅速地將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你們想幹什??"曲風飛快擋在曲韻和曲靈的身前,怒瞪著殺氣騰騰的男人們。

  "媽的,不是說這時候不會有人來嗎?"一個像是領頭的人低聲詛咒了句。

  曲韻悄悄地握緊了一隻平底鍋,準備待會兒若開打時可以用來護身。

  "公園是公?場合,人人都可以來,你們憑什?圍住我們不准我們走?"

  "你們破壞了我們的好事還想走?"領頭人厲聲說道。

  "好事?"曲韻謔笑了聲。"我看是罪行才對吧!否則?什?怕人看?"

  "臭女人,你果然看到了。"領頭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向手下們比了個手勢。

  霎時,十來個男人紛紛掏出了懷裏的武器,有西瓜刀、扁鑽、鐵棍等,一步步向他們逼近了過來。

  "大姊,你把他們惹火了。"曲風哀嚎一聲。

  "就算我低聲下氣,他們也不見得會放過我們的!"這些男人一看就不是什?好貨;一大群圍在公園裏,又怕人看,十成十是在幹壞事。不巧她和小風、小靈撞見了犯罪現場,他們要肯放他姊弟三人安然離去那才叫奇?咧!

  看著越靠越近的男人們,曲風再度長歎。"大姊,我擋著他們,你和小靈先走,立刻去報警,知道嗎?"

  "不!"曲韻斷然拒絕小弟的提議。"應該是我擋著他們,你和小靈去報警才對。"

  "不要,你們不走,我也不走。"曲靈倔強地說。

  "你們誰也別想走。"領頭人一聲令下,所有的男人全攻了過去。

  曲風氣極敗壞地嚷道:"大姊,小靈,拜託你們別在這種時候跟我爭好嗎?"

  "誰跟你爭了?"曲韻橫身,平底鍋敲退了一枝球棒。"我是大姊,我說了算,叫你們走、你們就快走。"

  見不慣曲家三姊弟的強出頭,領頭人手上的西瓜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朝曲家三姊弟劈了過來。"你們誰也走不了啦!"

  "危險!」曲韻趕緊拉開曲風,並將曲靈護在身後。

  "大姊--"曲風、曲靈同聲驚喊。

  曲韻瞠圓了雙目,眼看著利刃就要劃上她的臉,但她已經避無可避了--

  砰--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蘋果派突然砸在領頭人臉上,將他擊退了三步,同時也解了曲韻破相之危。

  瞬間,打鬥中的?人停下了動作,?這天外飛來的蘋果派大吃一驚。曲家三姊弟不約而同地往派飛來的方向望去。"浩天(風浩天)!"他們同時叫道。

  "哈羅!"風哈天笑咪咪地踱了過來。"好熱鬧呀!給不給人插一腳啊?"明明他就笑得像個純真無邪的男孩,但隨著他腳步一步一步逼近,包圍著曲韻和曲風的男人們卻不由自主地直往後退。

  沒有人知道?什?這個娃娃臉、滿面笑容的男人會造成大家如此大的心理壓力,但他的出現確實讓一面倒的惰況徹底改變了。

  "浩天你怎?來了?"曲韻焦急地揮著手。"別再走過來了,你快跑啊!"

  "不行。"他幾個大步走到她身邊,大手一撈將她擁進懷裏,食指在她眼前晃動著。"我若沒把你帶回去,有人會砍了我的。"

  "啊?你在說什??"怎?她都聽不懂?

  風浩天旁若無人地與她調笑。"我說,你幫我調整的那輛車子,被我一個朋友借開一次後,他就天天纏著要我介紹你給他認識,他要請你進他的車隊。"曲韻推開他,退了一步。"你在唬我?"在她已經認清事實的現在,他還想用那種話騙她是不可能的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那朋友已經在你家等著了。"他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曲韻卻開始感到了疑惑。可能嗎?這世上還是有人能超越性別、認同她的修車技藝?"你說的是什?車隊?"

  "方程式賽車……"話未竟,他眼角驀地瞄到她右手臂上的一條血痕。"他們傷的?"帶笑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比冰還要冷。

  原本就已經被風浩天詭譎的氣勢給微微駭住的?人,此刻更加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曲韻瞄了眼手上那不足三公分的小傷。"大概不小心擦到的吧?"她渾不在意地抹掉傷口上的血。

  風浩夭放開曲韻,陰森冷酷的眸光一一掃過場中諸男人。"誰幹的好事?"

  男人們彼此對看了半晌。方才一場大混戰,打得亂七八糟,誰能分辨得出那種小擦傷是何人下的手?

  "不說嗎?"森森冷笑硬擠出風浩天齒縫。

  好像有一桶冰水從她頭頂澆下,曲韻猛打一個寒顫,她沒見過風浩天這?可怕的表惰。"浩天……別這樣。"她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陰狠的表情叫她好不安。

  風浩天氣壞了,全身沐浴在怒火中。他非好好教訓這群膽敢傷害曲韻的傢夥一頓不可,誰來勸都沒用!

  冷冷地揮開曲韻的手,他兩片薄唇輕?,吐出一串冰珠子。"既然沒人敢承認,那你們就每個人留下三根肋骨和一條腿做?報償好了。"

  那群男人就算再孬,好歹也混過幾日黑道,豈能被短短幾句話給威脅了?

  尤其是那個領頭人,向來作威作福慣了,更無法容忍風浩天在他面前托大。

  "想要老子的肋骨,有本事你儘管來,就怕你肋骨要不到,反而賠上一條小命。"

  "是嗎?"風浩天對他露出一朵足以凍斃方圓十裏生物的冷笑。"那就試試看吧!"

  "吧"字才落,他一拳揍向領頭人的胸膛,速度快得讓人連眨眼的時間都來不及,空氣中清楚傳遞著骨碎的聲音。風浩天一記鐵拳就打斷了領頭人的肋骨。

  霎時間公園裏一片靜寂。風浩天不過小小活動了下筋骨,男人們便知遇上了敵手;可以一拳打斷人家肋骨的人,這世上可不多。眼見領頭人被一拳擺平在地,再也站不起身,男人們開始騷動了起來。

  風浩天撥了撥散亂在額前的劉海,一張單純無害的娃娃臉看起來是恁地可愛,但他眼裏的冷肅卻像來自地獄的鬼火。

  曲韻上前一步,想勸風浩天消氣,卻被曲風和曲靈一把給拉住了。"大姊你不想活啦?"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風浩天已經火到想殺人了,而他確實也有那本事;此刻妄想阻止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要命的最好有多遠閃多遠去。

  "可是……"拳腳無眼,就算風浩天再厲害,以一敵十還是很危險啊!曲韻著實放心不下。

  但一拳擺平領頭人的風浩天卻還沒打過癮。"怎??不打了嗎?"他眼底燃著冷酷的殺意,緩緩逼近那群男人。"行兇途中被發現,不殺人滅口的話,對你們很不利喔!"

  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很怕風浩大的拳頭,但一想到搞砸任務後得受的嚴懲,那還不如跟風浩天鬥一鬥,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喝--"狂喝聲此起彼落,十來個男人先後攻向風浩天。

  "浩天!"曲韻擔憂地想要加入戰局幫助心上人退敵。

  風浩天突然不正不經地對她眨著眼。「小韻兒,你在擔心我嗎?"

  她愣了下,猛地發現一支鐵棍正欲敲上他背脊,嚇得她脫口驚喊:"你的背後,浩天。"

  風浩天一個飛踢踹飛了妄想偷襲他的人,再面對曲韻,他臉上掛著可笑的表清。"太感動了,小韻,今天才知道你原來這?愛我!我也愛你,小韻,我愛你!"

  曲韻滑了一下,差點兒昏倒。這傢夥一點兒判別事惰輕重緩急的能力都沒有嗎?十來個壞人一起圍攻他,她都怏急死了,他還有心情尋她開心?可惡!

  但其實是她當局者迷了,旁觀看戲的曲風和曲靈都很清楚地看出風浩天與這些男人間的實力差距,他耍這些男人根本就是遊刃有餘。

  "別去,大姊。"曲風拉住了曲韻,和曲靈一起沈迷於風浩天俐落可怕的招式中。

  碎骨聲一直沒斷過,發起火來的風浩天簡直比催命閻羅還可怕。

  他壓根兒沒打算讓這群男人全身而退;膽敢欺負曲韻,他只要他們每人一條腿和三根肋骨還算便宜了。

  "可是……"曲韻大約也發現了風浩天的厲害,但掛心愛人的安危是每一個陷入愛河裏的女人都會做的事啊!"浩天!"

  聽見她的聲音,風浩天揚起手,送了一記飛吻給她。"寶貝,再等我五分鐘,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五分鐘!可能嗎?曲家三姊弟面面相覷。

  "小心點兒,浩天。"曲韻終是放心不下。

  "沒問題。"他大笑,以一記迴旋踢結束了這場歷時不足五分鐘的爭鬥。

  當最後一名流氓倒下時,曲風、曲靈好奇地沖過去察看,每一個壞蛋的右腿都斷了,而助骨……約莫也是斷裂三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他們看風浩天的眼光在一這一瞬間由不屑轉變成崇拜。這傢夥到底是何方神聖,身手竟是恁般了得!

  "大姊能夠交上這種英雄人物真是了不起啊!"這是曲家兩兄妹的共同想法。

  "我一定要拜風大哥做師父。"曲風說。

  曲靈沒答腔,卻把一雙眼變成'心'字形,光彩萬千的眸光成縷成束不停射向風浩天……

  剛結束一場打鬥的風浩天,莫名打了個寒戰,不知怎地,有一種陰魂纏身的感覺。

  曲韻跑到他身邊,嬌?上還有一絲未褪的焦慮。"浩天你沒事吧?"她將他從頭到腳檢查一遍。

  他回眸看她,嘴角迅速垮下,一絲狡黠在眼中流轉。"怎?辦?"

  "什?東西怎?辦?"她以?他傷著了,一張臉白得像十二月的雪。

  他手足無措地低著頭。"我告訴你要五分鐘解決他們的、結果……"那張臉無辜到叫人想揍他一拳。"我四分鐘就把他們解決了,你會不會生氣?"

  曲韻的回答是送他一記堅實的肘拐。"討厭!你想嚇死我嗎?"

  "哈哈哈……"風浩天大笑地將她擁進懷裏,安慰的輕吻印上她鼻尖。"放心吧!這種膿包再多來十個我也不放在眼裏。"

  "自大!"斜睨他一眼,她嬌軀軟軟地倚進他胸膛。只要他沒事,其他的也就不必多計較了。

  "這是自信,不是自大,請你搞清楚。"風浩天攬著她往回家的路上走。

  "知道你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不想跟你說了。"曲韻輕哼了聲。

  "我的嘴巴不只說話厲害,其他方面也同樣了不起,你想不想試試啊?"

  "不想。"她撇開頭,實在受不了他的老不正經。

  他涎著一張嬉皮笑臉貼近她。"可是我很想試耶,試……"

  "什?試?"一個洋腔洋調的破國語突地插入他們中間。

  "你怎?來了?"風浩天皺眉。"我不是叫你在修車廠裏等我嗎?"還真會挑時間來破壞他的好事,可惡!

  "好久,等不到,出來找。"一個滿頭灰發的外國人對著他比手劃腳。

  風浩天搖頭一歎。"史密斯,你來臺灣也有十年了,國語還是一樣爛,虧你還當過教授呢!簡直誤人子弟。"

  "教授,英文,不用國語,而且討厭教了。"史密斯可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機械天才,T大能請到他當客座教授就夠光榮了,誰還敢去苛求他的國語?

  風浩天不想再跟他的破國語夾纏不清,不耐地揮揮手。"算了,反正你的國語已經沒救了,不說也罷。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將曲韻往前推。"你一直想找的,調整我車子的修車好手,曲韻。"

  曲韻一直看著史密斯,半晌後尖聲驚喊:"史密斯教授!"

  史密斯興奮地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又叫又跳。"哈!小瘋子,我就知道。好久找你,找不到,瘋子天幫我找到,太好了。"

  "你是……小瘋子?"風浩天常聽史密斯說,他有一個學生愛車成癡,調整車子地技術一把罩,因?她太迷汽車了,所以學校裏的人都叫她"小瘋子"。想不到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小瘋子"居然是曲韻!

  她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那是教授和同學瞎起哄的,我沒那?瘋呢!"

  "不不不!"風浩天連連搖頭。"你是小瘋子,我是瘋子天,這豈不註定了咱倆是一對兒?"

  "瘋子天說瘋話。"史密斯兩手一攤,擺出一張迷惑不解的臉。"小瘋子,不理他,來幫我。"

  "教授,你是希望我幫你什??"

  "到我的車隊,一起賽車,我們拿冠軍。"史密斯離開學校後便玩起賽車了。也一直惦著他最得意的學生曲韻,老想著找她一起進車隊,無奈時隔多年,曲韻又搬了家,讓他找了許久,不意竟在風浩天的牽線之下重新相遇了。

  "我進賽車隊?"一個女人進賽車隊做技師,可能嗎?

  "對,來幫我,小瘋子一定行。"

  這話如果換成別人來說,曲韻是斷然不可能相信的。但今天對她說"一定行"的是她的恩師,而且與她一樣愛車成癡--只要是與車子有關,史密斯是從來不說謊的。

  他令她想起了記憶中的年少輕狂;讀書時誰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有實力、夠努力就能拿到最好的分數。

  曾經消滅的熱情重新在曲韻心底燃起。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能力,但畢業多年,教授依然不曾遺忘她,不辭辛苦前來找她進車隊,看在教授的面子上,她怎能不再試一遍?

  "小瘋子、小瘋子,"史密斯拉拉她的衣袖。"賽車很好玩,FT車隊是最棒,你來,不後悔。"

  曲韻微抿了下唇。是啊!不後悔。失敗算什??她的人生不是用來求成功的,但求一個--不悔。

  "教授,你要認?我可以的話,我絕對幫你?"

  "耶!"史密斯歡呼,一手勾上曲韻的肩。"小瘋子幫我,一起拿冠軍。"

  "喂!"風浩天整張臉脹紅又轉青。這該死的史密斯,一隻大賤手居然敢輕薄地的女朋友,該死、該死、該死--

  若非看在曲韻眼底消失許久的光彩又重新點燃,他著實捨不得澆滅它們,否則早就砍了史密斯那只肥豬手燉湯去了。

  可惡!他的心快被醋給淹死了啦!

  隆冬情變我以?這個冬天將會是我們結婚最好的時機,想不到我錯了。

  我們不僅無法結婚,恐怕連繼續交往下去都不可能。

  ?什?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明白。

  我問呼呼狂嘯、帶過陣陣寒意的北風,卻只得來身凍人的冰冷,沒有答案。

  這時我才明瞭,原來愛情不只是兩人相愛就可以的,得要顧慮、憂心的事清還有好多好多。

  因此?了顧全大局,我不得不離開他,離開這個我生命中最愛的男人。

  分離造成心碎,而我的生命也因?這個選擇而陷入了永遠的隆冬之中;在沒有大陽、沒有溫暖的日子裏,只有與他相戀的回憶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原動力。

  可是我捨不得啊!有誰能告訴我,我該拿這份椎心刺骨的思念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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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3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人真是善變!當風浩天敲開曲家大門,迎面而來兩張笑盈盈,喜不自勝的臉孔時,他心中頓生感慨。

  想當初,也不過是三、四個月前,他每回上曲家追求曲韻時,總要跟她倆個弟妹,曲風、曲靈鬥上一陣法,才能順利邀得美人出遊。

  曾幾何時,他們對他的態度變了,不再充滿厭惡與敵意,反而親密得叫人起雞皮疙瘩。就算他曾救過他們一次,他們的反應也太極端了吧?

  唉!風浩天暗暗吐出一口大氣。真懷念以前針鋒相對的日子,他好喜歡整他們的。

  "快進來,風大哥。"曲靈親親熱熱地拉著地進門。"外頭很冷吧?氣象說有冷鋒來襲,才十一月底耶,天氣就這?冷,這要到了十二月該怎?辦?出門不是要圍棉被了?"

  風浩天不說話,只回她一瞼的冷漠。

  "風大哥!"曲靈心下一片忐忑。她又做錯什?惹他生氣了嗎?

  風浩天面無表惰地伸手解起西裝外套的扣子。

  "風大哥,你……你在幹什??"曲靈語音中有著清晰可聞的顫抖,雖然她確實對這位心目中大英雄的身體充滿好奇,但她畢竟未成年啊!他這樣……唉喲!她好期待……不,她好害羞,可是又好想看,但……不能看不過……天哪!她快精神分裂了!

  風浩天維持他一派的酷帥模樣,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拉高裏頭的襯衫。"喏,你看。"

  "風大哥,你要我看什……"曲靈一張青春俏臉豔紅轉?詫然。"報紙!你怎?在襯衫裏頭塞報紙?"

  "報紙保暖、擋風、透氣、又不悶熱,這世上再沒什?東西能比它更實惠、禦寒了!"他一本正經地穿好襯衫,套回西裝。"有了它,就算下雪、結冰我也不怕。"

  曲靈張大嘴,目送他昂首闊步地走過玄關進大廳。

  半晌後,一陣吱吱咯咯的笑聲逸出她齒縫。"拜託,風大哥--"這個冷面笑匠,先是把她嚇得半死,又羞得她差點兒鑽地洞,結果他居然只是想告訴她報紙的禦寒效果很好……天哪!他實在是太幽默風趣了,害她笑得肚子都疼起來了。

  風浩天走進客廳後,看見沙發上一黑、一灰兩顆頭顱靠得幾乎碰在一起。

  剛整過人的得意笑臉驀地垮下,他一手拎起灰色頭顱主人的領子。"史密斯,你又來幹什??"

  "放手,浩天!"黑色頭顱的主人,也就是曲韻忙將她可憐的老師拯救出風浩天的魔爪。"教授跟我正在討論去年在里昂,FT車隊馬失前蹄的原因,你別誤會了。」她眼中燃著熱愛生命的光彩,數月前因趙大伸的打擊而起的頹喪已不復見。在史密斯的鼓勵下,她重拾信心經營起修車廠,至於加入賽車隊的事,她想等弟妹們都成年、能夠自立後再說。

  "是極、是極。」史密斯點頭如搗蒜。

  "那也不必靠得這?近啊!鼻子跟鼻子都貼在一起了。」風浩天氣得直噴火。

  偏史密斯又不識相地添了句:"嘴巴沒在一起呀!"

  "你很想跟小韻嘴巴碰嘴巴嗎?"風浩天咬牙。

  曲韻一聽他冷得凍人心骨的聲音,便知有人打翻醋?子了,若不小心安撫,只怕妒火就要燒了她可憐、破落的家。

  "我們怎?可能嘴巴碰嘴巴嘔,那是只有跟你才做的事啊!"

  想不到她說的人沒臉紅,風浩天這大男人卻流露出難得一見的羞赧神態。

  "我喜歡你專屬於我的感覺,不過這種話等我們在房間裏,你再私下說給我聽,我會更高興。"

  曲韻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上一記輕吻。"那有什?問題?"

  風浩天開心地揚起嘴角,再給史密斯一記警告性的眼神。"這次就饒了你,下回再讓我看見你跟小韻靠那?近,小心我把你丟出去。"要不是看在史密斯能鼓舞曲韻,而她確實也因昔日恩師的出現而變得生氣勃勃,他早把史帝斯給扔到南極去跟企鵝作伴了,哪還容得了史密斯在這裏礙人眼?

  "不近、不近。"史密斯連連搖手,與風浩天和曲韻交往數月,他已瞭解他的醋勁有多大,一個弄不好,恐怕不只被丟出去、連頭都保不住了。

  "哼!"再瞪他一眼後,風浩天柔情萬千地摟住曲韻的腰。"這?冷的天吃熱包子最合適了,我特地帶了材料過來,待會兒做湯包給你吃。"他高舉中的塑尼袋給她看。

  "湯包!"曲韻雙眼亮了起來。風浩天做的湯包最好吃了,不僅皮薄餡兒多,那濃稠鮮美的湯汁更是叫人口水直流。

  風浩天在她額上、鼻尖、櫻唇,分別落下一記輕吻。"你們繼續討論吧!湯包做好後我再叫你,不過……"眼光一轉離曲韻,裏頭的柔情立刻變?嚴厲。"史密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你懂吧?千萬別給我揍你的機會。"

  "不挨揍,我懂。"史密斯退了一步,越來越後悔交上這?一個重色輕友的朋友,太大不幸了。

  風浩天再拍拍曲韻的肩,轉身走進廚房。

  "風大哥。"曲靈特地換了一套性感貼身的洋裝跟在風浩天身後進廚房。

  "嗯?"他忙著弄麵粉,沒空欣賞她的精心打扮。

  曲靈在他身邊磨蹭了半晌,見得不到他半分的注意力,慍惱地在他背上一拍。"你可不可以分點兒心神看看我。"

  他轉頭瞄了她一眼。正值青春的年輕少女,擁有不必上妝就自然粉嫩透明的雙頰,和尚在發育中的窈窕身軀。嚴格說來,曲靈還算是個令人眼睛一亮的美少女,但比起曲韻獨特的氣質還差一點點就是了。

  "身材不錯。"他涼涼丟下一句,又轉頭弄他的麵粉了。

  曲靈得意地更是挺高了胸部。"我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嘛!身材自然好。"尤其絕對比她大姊好上一百倍。

  "是嗎?"他漫應了聲,心思還是專注在麵粉上,彷佛那些平凡無奇的白色粉末比她更具魅力。

  年輕氣盛的美少女不覺有些不滿。"風大哥,你不覺得我很漂亮嗎?"

  "還好。"這是事實,帝國裏比她更美的女人有一堆,他對容貌的美醜早已麻痹,如今欣賞的是氣質,唯有與?不同的風韻方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還好!?"曲靈的聲音起碼尖了八度。"大姊長那樣你說她很漂亮,我這樣你居然說還好,你的審美觀有問題啊?"

  風浩天放下麵粉回頭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在我眼裏,小韻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誰也比不上她。"

  曲靈做了個噁心的表情。"拜託,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惡不惡啊?"

  "所以我從不在小韻面前說啊!"易言之,他捨不得曲韻噁心,至於曲靈就無所謂了。

  明知不對,可是曲靈還是忍不住嫉妒起曲韻,有一個如風浩天這般出類拔萃、瀟灑不凡的男人珍愛她。

  但她同時也感到好奇,大姊到底有哪一點值得風浩天這般真心真意。記憶中,老是與汽車?伍、成天弄得髒兮兮的大姊是沒啥男人緣的,連她的前任未婚夫羅光義都常嫌帶一個渾身油污的女人出去很丟臉,?何風浩天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風大哥,你?什?喜歡大姊?"

  "很多理由啊!"風浩天又轉回去切蔬菜、拌肉泥了。"小韻的聲音很好聽,氣質與?不同,睥氣又好,修車的手藝一級棒……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小韻',我自然喜歡她嘍!"

  曲靈每聽一樣就翻一下白眼。大姊的聲音低低的,換在男人身上也許不錯,但她是個女人耶!女人的嗓音應該嬌嗔軟甜,那才好聽嘛!再說到氣質,大姊身上除了機油味,半點兒女人味也沒有,哪有什?氣質可言?而且她的脾氣也不算好,不過她人很直,直到不懂得與人計較長短,才顯得沒脾氣。至於修車的手藝……

  "風大哥,你不在乎大姊是個修車的嗎?"

  風浩天把拌好的內餡送進冰箱裏稍做冷凍。「她修車不錯啊!"

  "她老是在車堆里弄得髒兮兮的,一身機油味兒,這樣還不錯?"

  "我對香水過敏。"換句話說,他非常欣賞曲韻身上的機油味。

  曲靈一顆心莫名地直往下沈,說不出的酸楚在胸膛裏發酵。?什?風浩天只鍾情於大姊?她的條件並不比大姊差啊!可惡--

  抹著不停浮上眼眶的水霧,她轉身沖出廚房,在廚房門口撞見了曲風。

  "走開啦!」她用力推開擋路的曲風。

  但曲風卻拉住她的手。"風大哥是大姊的。"

  曲靈愣了下。"你以?我不知道嗎?」可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年輕少女沈迷於英雄救美的浪漫情懷,誰能說她錯?

  "那你就不該再妄想。"

  曲靈抿了抿唇。"關你什?事?"

  "我不想看到姊妹相殘的事惰在曲家發生。"曲風語氣嚴厲。

  "我沒有那?蠢好不好?"閃過煩人的兄長,曲靈直往自己的房間跑去,期間還不斷在口裏嘀咕著:"走著瞧吧!風大哥,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長成比大姊更有魅力的女人,到時你就後悔莫及了。"

  是氣話,但她真的很難過。身?一校之花,她向來是備受寵愛的,難免也養成眼高於頂的驕氣。難得看上一名男子,他有著一張純潔無辜的娃娃臉、幽默風趣的談吐、博大精深的知識和一身深不可測的好功夫,簡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偏偏他卻是屬於自家大姊的,叫她只能看得著卻摸不著,怎不令人悲傷?

  她好喜歡他的,可是不行、不行、不行……嗚嗚嗚……

  曲靈離開,曲風跟進,他想跟風浩天談談,有沒有什?辦法可以避免這場姊妹同爭一夫的慘劇發生。

  廚房裏,風浩天坐在餐桌旁,口裏哼著"愛你一生一世"的曲調,一邊笑咪咪地?曲韻做著美味可口的湯包。

  曲風差點兒看呆了,原來不只陷人情網中的女人會變漂亮,全心全意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也會變得非常搶眼出?。

  他不怪曲靈會傾心於風浩天,因?他真的是個很棒的男人,他家大姊一定是燒了幾十輩子的好香才能釣中這樣一個好男人。

  "風大哥,"他走近他身邊。"你又來做點心給大姊吃啊?"

  風浩天?頭睨了他一眼。"當然,身?一個新好男人,怎能不懂廚事?"他說得好驕傲。

  "你懂廚事?」曲風疑問。"那怎?沒看過你煮飯做菜?"

  風浩大撇撇嘴。「君子遠庖廚,我是君子,所以我不煮飯做菜。"

  這是什?理由啊?曲風好笑道:「那你還進廚房做點心?"

  "那不一樣。"而真正的不同點就在於他會做點心,卻不會煮飯做菜。

  "請問是哪里不一樣?"

  "點心和飯菜不論功能、念法、文字……全都不一樣。"就在他強辭奪理時,一陣電話鈴響搶去了他的注意力。「少在這邊囉嗦,去接電話啦!」他推著曲風。

  "我?"曲風搖頭又聳肩,卻還是乖乖地走出去接電話了。"大姊就在客廳讓她接就好了嘛。做啥非要我去接不可?"

  風浩天涼涼地回道:"小韻一跟人談起車子,就會渾然忘我,她不會有心思接電話的。還是勞煩你的腳勤快點兒跑一趟吧!"

  "你還真瞭解大姊喔!」曲風咕咕噥噥地走過去接起電話。"喂……"下一瞬間,他驚愕的大喊聲響徹雲霄。"大姊,不好了,是羅光義--"

  羅光義!風浩天猛地站起,撞倒了餐桌,才包好準備進蒸籠的湯包散了一地。

  但他沒心思理那些東西,三步並做兩步沖出廚房。羅光義這名字他聽過,可不正是曲韻那無緣的前未婚夫?他們不是解除婚約了嗎?他現在打電話來又想做什??

  "小韻!"他跑到曲韻身邊,她已經掛斷電話了。

  "浩天。"曲韻的神色沒有比他鎮定上多少。

  "你和羅光義不是解除婚約了?他還打電話給你做什??"不安讓風浩天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她點頭。"是啊!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可是……你怎?知道我前未婚夫的名字叫羅光義?"

  他調查的,這事兒不能讓她知道。"你告訴我的。你忘啦?"他瞎掰道。

  "是嗎?"她向來大而化之,也記不清楚那?許多了。

  "羅光義在電話裏說了什??"

  "他叫我不准再逃,他要來找我。"她頭上可以很明顯地看到一片疑雲。"奇怪!他?什度說我在逃避?我一直在這裏沒逃啊!"

  風浩天心中的不安旋成颶風。難不成羅光義和曲韻的解除婚約不是當事人願意的,而是經由旁人操縱?如今羅光義尋上門了,他比他更有資格得到曲韻,因?他們之間曾定下名分,而他與曲韻卻連戒指都沒交換過一枚。

  不行!越想越氣悶,顧不得廳裏還有兩名看戲者,風浩天拉著曲韻進臥房並反手鎖上房門。

  "浩天!"曲韻疑惑地望著他。"你怎?了?臉色好難看。"

  "小韻,"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知道嗎?"

  她怔仲地點點頭,雖不知他想問什?,卻能體會出他的認真。

  "如果,我是說如果,羅光義想找你再續前緣,你會跟他複合嗎?"

  她愣了下,隨即蹙起黛眉。「我已經有你了,?什?要跟他複合?"

  他咬牙,語氣中有著無限的懊惱。"畢竟你們曾經訂過親。"

  "那親又不是我自願訂的。」她撇嘴。"一段政策婚姻,你以?我會念念不忘嗎?"

  "小韻!"他鬆口氣,伸手摟住她。"你知道我好愛、好愛你嗎?我不能沒有你。"

  她頰邊浮著豔紅的彩霞。"你每天都說,說不膩啊?"

  "不膩。"他低下頭,溫柔地自住她的耳垂,悄聲吐著愛語。"我還想對你說一輩子呢!怎?會膩?"

  "貧嘴!"她在他懷裏輕顫。

  他勾起她的下巴,印上熱情如火的一吻。

  "唔……"她發出一記酥人心魂的呻吟。

  惹得他更迫不及待地將舌頭伸進她柔軟的唇腔裏,輕觸她那比雙唇更?柔軟的炙熱小舌,不停地又吸又纏。

  曲韻受不了這樣的火熱纏綿,掙紮著想逃。

  但風浩天卻更加用力摟緊她,將她小巧的丁香吸吮得近乎麻痹後,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

  曲韻癱軟在他懷中,已沒力氣說話,只能睜著一雙情欲嫣然的水眸瞅著他。

  瞧見她迷離的眸光和那紅唇上鮮嫩的吻痕,他體內的血液又起一陣騷動,若非尚有正事待辦,他一定會立刻將她壓在床上,徹徹底底要她一回。

  "小韻,羅光義有沒有說什?時候要來找你?"

  她無力地搖頭,別說羅光義沒提了,就算他說了,以她此刻欲火焚身的情況,連自己姓啥名誰都快忘了,哪還記得羅光義說了些什??

  "如果羅光義來找你,你要立刻通知我喔!"他誓死捍衛自己的所有物,絕不准有心人士企圖染指。

  "嗯!"她輕哼了聲,嗓音柔媚惑人。

  他終也忍不住,低下頭再給她一記濃烈的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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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40: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羅光義!

  這個名字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已長達一年,曲韻以?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聽到他的消息了,想不到他會主動打電話找她。

  時至今日,羅光義到底還找她幹什??

  唉!心頭充滿無奈,她實在不擅長應忖像羅光義那種人,他……

  "呀--"一陣裂帛似的尖叫倏忽響起。

  曲韻機伶伶地打個寒顫,不必回頭,光聽那催魂也似的魔音就知道來的人非羅光義莫屬。

  "你在幹什??小韻!"成串的大驚小怪轟得曲韻頭皮直發麻。

  撫額長歎一聲,她認命地轉過頭來。眼前的羅光義仍然是一身經年不變的白西裝、白皮鞋、白領巾……渾身上下白得纖塵不染,也白得刺人眼目。

  "正如你所見,我在修車。"

  "修車?"羅光義戴著雪白絲質手套的手指無力地按在太陽穴上。"你居然在修車?我的天,媽媽說得不錯,小韻,你實在……你把自己弄成這樣是存心丟我的臉嗎?"

  "我不偷不搶、憑自己的勞力賺錢,哪里丟臉了?"雖然受不了他,但待客之道她仍懂,還是走進屋裏倒了杯水給他,順便給風浩天撥個電話;他交代過,羅光義來訪時他一定要在場。"喏,喝水。"

  羅光義偵測性的眼光從她沾滿油污的臉、廉價肮髒的T恤、掃向她端著紙杯的手--那裝水的紙杯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貨。

  他搖了搖頭,自口袋裏抽出一條白色絲絹掩住口鼻。"那?髒,我不喝。"

  曲韻輕聳肩,早知他有潔癖,也不在意,逕自將紙杯裏的水一口喝乾。

  羅光義皺眉看著她。"小韻,你真是越來越沒氣質了。"

  "是嗎?"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再理他,拾起螺絲起子又逕自鑽回車堆裏。她其實沒變過,只是以前喝水多用水晶杯,現在改成紙杯,這樣就變成沒氣質了,可笑!

  羅光義頗不贊同地望了她半晌。"小韻,我不准你再經營這間爛修車廠了,就像媽媽說的,修車只會磨損你的氣質,將你變成一個粗魯的低下女子,我要你立刻賣了它。"

  聞言,曲韻愣了-下,連歎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羅光義確實曾是她的未婚夫,但曲父去世,曲家進口車生意破?後,羅家就單方面解除她和羅光義間的婚約了,如今他有什?立場來要求她賣掉修車廠?

  羅光義自顧自地大放厥辭。"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負責幫你找買主,然後……"

  終於再也受不了他的自私無禮,曲韻不悅地截去他的話尾。"我不會賣掉修車廠的,光義。"

  羅光義大吃一驚。"?什??難不成你結婚後仍想繼續修車?"

  她理所當然地點頭,反正風浩天又不反對她修車,她想不出?何婚後不能繼續經營修車廠。

  "不行!"羅光義白著臉大叫。"我絕不允許我老婆做這種低三下四的工作。"

  "你老婆?"不會吧?聽他的口氣,好像仍將她當成他的未婚妻似的,可他們不是早解除婚約了嗎?"你老婆怎?樣都與我無關吧?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她提醒他。

  "我知道,媽媽說以你現在的惰況根本配不上我,要我另外找更適合的女孩子結婚,可是我喜歡你,我願意屈就。"

  但她不願意啊!想起要跟像羅光義這種潔癖、神經質兼戀母情結的男人結婚,她就直冒冷汗,況且羅家還有一位慈禧太后--勢利又刻薄的羅老夫人呢!她還沒活夠,不想這?快就將自己投進十八層地獄裏。

  "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光義。"

  "?什??莫非在你心中,這間破修車廠比我還重要?"羅光義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塚破?後,我?你奔走了多久?可你連電話都沒來一通就悄悄搬了家,害我四處找你,整整找了一年。如今你還這樣待我?"

  "我是沒有打電話,不過……"她垂下目光,掩飾裏頭的嘲諷。"你何不去問問你母親,我是如何去通知你的?"她親自上門卻被人趕了出來。曲家未破?時,羅老夫人每日見了她就"好侄女"叫個不停,結果財盡情也斷,那日,羅老夫人當著下人的面賞了她一花瓶的水,還罵她別妄想攀龍附鳳了,因?烏鴉就算去掉那一身黑毛,仍是變不了鳳凰的。

  羅光義?難地看著她。"小韻,你不能怪媽媽,她全是?了我好才這樣對你的。"

  多自私的論調啊,把人的自尊放在地上踩還有道理!曲韻撇開頭,不想再理他。

  羅光義約莫也察覺了她的不悅,遂放柔了聲量勸她。

  "小韻,我喜歡你,從讀書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不在乎你家現在已經沒錢了,只要能夠娶你,我願意放棄政策聯姻、一舉壯大羅氏企業的好方法,憑實力一步一步打拚起,難道你就不能?了我,放棄修車?"

  太可笑了!想不到現代人的價值觀竟扭曲至此,憑實力打拚變成了一種犧牲?她搖搖頭。"對不起,光義,修車不僅是我的工作,更是我的興趣,我不會放棄它的。"

  養成習慣的羅光義聽不進拒絕,怒道:"你就這?想丟我的面子嗎?你老是弄得渾身汽油味兒,我怎?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認識?"

  她驀然?頭,清亮的明眸裏兩簇火花炯炯發亮。"如果你認?我丟了你的臉,何不乾脆遵照你母親的指示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

  羅光義手中的絲質手絹不停按壓著額上頻頻冒出的汗滴。"我不是那?無情的男人,畢竟我們相識一場,我不會因?你家沒錢就?棄你。不過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了一間破修車廠與我爭執,到底值不值得?"

  "不必想了,我不會放棄修車的,況且我現在已有一位論及婚嫁的男朋友,我們的婚約就如你母親所言的,解除了。"

  羅光義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優越的笑容蕩在唇邊。"我不會相信你的謊言的,小韻,看看你這一身,除了寬宏大量如,我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男人看上你的。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考慮清楚,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了。"

  他居然敢這?說?!曲韻目送他故作高雅的忸怩背影離去,真想拿地上的千斤頂丟他,"王八蛋--"她破口大?,氣得整張臉都脹紅了。

  "怎?罵人啦?"風浩天怡然自得的嗓音由遠而近,緩緩飄進了修車廠。

  "浩天!"曲韻迫不及待地沖出門外,將他迎了進來。"你怎?這?遲才到?"害她被欺負得這?慘,可惡!

  "小韻!"他長長地哀了一聲。"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飛車趕來了耶!途中還甩掉了兩台警車,你還嫌我慢?"

  就是不夠快嘛!他要早來個三分鐘就能幫她反駁羅光義那句"她沒人愛"的渾話了。讓姓羅的知道,她不僅有人愛,而且還魅力十足地釣上了一個出類拔萃的好男人呢!

  無視於她身上的油污,風浩天愛憐地將她摟進懷裏,大掌輕撫著柔嫩的粉頰:"對不起,來遲了,下回我會更快一點,好嗎?"

  她不好意思地揪著他的西裝遮羞。"你沒錯啦!是我在遷怒,應該由我說對不起才對。開車還是以安全?第一考量,千萬別貪快。"

  他微笑地頷首,四下張望了-會兒。"咦!你電話裏不是說羅光義來了,人呢?"

  "走了!"她沒好氣地哼了聲。"那混蛋……"她委屈地在他懷裏將羅光義好好告上了一狀。

  "他敢這?說你?"風浩天愛笑的唇冷肅地抿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像火雞一樣尖銳可怕的聲音突然在這小小的修車廠裏爆開。

  風浩天以?撞鬼了,漂亮的劍眉連抖了幾下。

  但他還是沒有放開曲韻,因?發現她在聽見那個恐怖的尖嗓後,整個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繃緊了。他不喜歡除了他自己外,尚有其他人能影響她如此之深。

  "你們還不給我分開?"火雞嗓繼續咆哮。

  曲韻朝天翻了個白眼。天?!怎會去了一個魔星、又來一個煞星?她認命地暫離風浩天懷抱,轉過身子望向一名年近五旬,卻生著一副刻薄形貌的老婦--她就是羅光義的母親,勢利又無情的羅老夫人。

  風浩天一見來人就討厭。她居然令他心愛的曲韻露出那種憤怒、無奈又悲傷的眼神,分明欠修理!

  他淘氣地轉了轉小鹿般濕潤、清純的眼,天真的話語出了口。"請問這位阿婆,您有什?事嗎?"

  此話一出,場中三人立刻有兩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火雞嗓繼續損害聽覺神經。"你……你叫我什??"

  "阿婆啊!"風浩天的語氣就像三歲小孩那樣無辜。

  "阿婆!"火雞叫正式升格?暴龍吼。"我還不到五十歲,你敢叫我阿婆?"

  他歪著頭困惑在臉上形成烏雲。"不是阿婆嗎?"

  "當然不是!"十足義正辭嚴的聲明。

  風浩天兩指交插一彈。"我懂了!您不是阿婆。"

  "我看起來像嗎?"面對帥哥的微笑,連羅老夫人這等厲害人物都不覺升起了女性的溫柔。

  他搖了搖頭。"您不像阿婆,比較像……"確定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他笑咪咪地續道:"老阿婆。"

  噗哧!曲韻再也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羅老夫人太小看風浩天了,那傢夥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又愛裝傻充愣、胡說八道。跟他說話,沒被氣死的叫聖人,被氣死的叫正常人。

  "阿韻,"拿風浩天沒轍,羅老夫人將氣出在曲韻身上。"你真是越來越沒教養,我壞疑你爸媽不是意外死的,也許是你被氣死的也說不定!"

  曲韻俏臉轉紅又轉青。

  風浩天發現身畔的佳人正微微地輕顫著,一股怒火悄悄在心頭燃起。

  "哇,原來老阿婆會通靈啊!還能夠查明死者的真正死因,難怪您身後跟了這?多鬼魂。"

  羅老夫人下意識地轉過頭瞄了一眼。"我身後哪有什?鬼魂?"

  "您不是靈媒嗎?怎?會看不見?"風浩天故意壓低聲音製造出陰森詭譎的氣氛。

  羅老夫人打了個寒顫。"你、你少胡說八道,我不會信你的。"

  "您不信可以問小韻啊!打您一踏入修車廠,氣溫就驟降了兩度,全是因?您!"他還裝模作樣地縮起了肩膀。"您身上的陰氣簡直比冷鋒的威力還要強。"

  羅老夫人不禁後退了一小步。她其實不信鬼神,但不知?何風浩天那種說話的口吻,以及他表現出來的肢體動作就是令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這樣好了,我拿溫度計給您看,這裏本來的溫度最少十二,但現在一定不到十度。"他說得跟真的一樣,惹得羅老夫人更是疑神疑鬼,坐立難安起來。

  "不必了。"她揮揮手,又退了兩步,那瘦巴巴、卻戴滿寶石戒指的鳥爪手指抖顫地指著曲韻。"阿韻,我是看在你父母跟我們羅塚一向交好的分上才勸你,女孩子要自重,不過我想你是聽不進去了。但以你現在這種樣子是絕對沒資格進我們羅家大門的,而我更不可能要一個不乾不淨、貪慕虛榮的女人做媳婦。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兒,別再跟我們光義糾纏不清,否則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的!"她一邊說,一邊退,說完人也離開了修車廠。

  曲韻咬著牙,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人情冷暖,一年前她早嘗透了,以?心不會再疼,怎知重來一遍,傷害還是去不掉。

  風浩天大手一伸,將她攬進懷裏,手指梳刷過她俏麗的短髮,一陣麻癢在指間蔓延,勾引出他心頭濃濃的疼惜。

  "?了一個不懂你的好的人傷心,不值得。"

  倚在他的胸膛上,耳邊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眸中的淚終於禁不住墜落。"我真的好嗎?"今天一天,她被兩個人傷得好深好重。

  "好到我想將你掬在掌中、放在心底,珍藏一世。"?起她的下巴,他輕如鴻毛的吻柔柔地印上她的唇。

  像是一朵雲絮在她唇間嬉戲,勾動她的心也跟著翩翩起舞。情不自禁地,她伸長了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芳唇微?,引入他多情浪漫的舌。

  她唇裏的芳香一旦鑽入鼻端,他再也守不住紳士態度,用力抱住她的腰,讓她的柔軟徹底服貼在他身上。

  他的力道壓得她險險喘不過氣來,但這種甜蜜的負荷卻是她樂意忍受的。

  "浩天,我們結婚吧!"她已確定這一生她只想伴在他身邊,沒有其他人了。

  風浩天瞪大了眼。"下一回請把求婚的權利留給我好嗎?"

  瞧他那又喜又驚的模樣,她不由輕笑出聲。"如果果你願意與我分手,再和好的話,我也願意再給你一次求婚的機會。"

  他懲罰性地使勁兒吸了她的唇一下,瞧見它們如花朵似豔豔紅紅地綻開了,他笑著晃晃她的肩。"你想都別想我答應你的求婚。"

  她像是想起了什?似的,猛然瞠圓了眸。"婚後我要繼續修車哦!"

  他兩手一攤。"我也不以?我趕得走史密斯那個纏人精,你愛修車便修吧!不過不准再任意接受別人的禮物,也得對男人多點兒戒心,知道嗎?"

  "你以?我見過鬼還不怕黑嗎?"她早被那個趙大伸給教乖了。

  "我擔心嘛!我老婆這?有魅力,萬一被別人搶走了,留下我孤苦零丁怎?辦?"他撒賴的工夫堪稱一流。

  "等結了婚,變成黃瞼婆後,我就什?魅力也沒有了。"

  "那得等幾十年啊?"他皺了皺鼻。

  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你不用拐彎抹角說我青春永駐,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他搔搔頭笑了。"被你聽出來了?"

  "跟你交往半年多了,要還弄不清楚你說話的方式,不早被你拐去賣了!"

  "我才捨不得呢!」他笑著又親了她柔嫩的頰一口,然後搖搖頭。"不行!我瞧你啊,是怎?看怎?秀色可餐,要我放任自個兒如花似玉的老婆混在男人堆裏修車,我無論如何是放心不下的,非儘快將你變成黃瞼婆不可。"

  她愛嗔地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想毀我容?"

  "你以?我在娶鬼妻啊?」他謔笑,眼底眉間儘是一片邪氣。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你又在打什?鬼主意?"

  他忽地攔腰抱起她來。"說鬼主意多難聽,不過是讓你儘快懷孕罷了!"

  "什??"她驚叫,但更令人愕異的是,他居然沒抱她進屋,反而……打開一扇車門將她放在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裏。"喂,你別亂來喔!"

  "我怎?能亂來?他邪笑,也跟著鑽進車廂,關上車門,手指解起她的衣衫。

  "這還不叫亂來,那什?才叫亂來?"她閉上眼哀嚎。

  "有什?關係?小風和小靈還沒放學,這裏又四下無人,很適合不是嗎?"

  "這是在車子裏耶!哪里適合了……唔--"她的胸乳被他含入口中,引得她體內的欲火控制不住地竄燃。

  "偶爾換點兒花樣才刺激嘛!是不?"他的嘴忙著挑逗她的胸,他的手當然也不會空下來,它們也同時巧妙地伸進她的底褲愛撫上她女性的柔軟。

  "唔……啊……"曲韻被刺激得一時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能不停輾轉嬌吟。

  "好可愛啊!小韻。"他逗她。

  這會兒他愛語說得再多也沒用了。"浩天--"想不到他當真想在車裏做,拜託,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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