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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董妮 -【情纏四季 (黑暗帝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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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40: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夜正濃,更是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倏地劃破了四周的寂靜--

  風浩天拉高被子蓋住耳朵。吵死了,三更半夜的,哪個沒品沒德的混帳膽敢打電話來擾他清夢?

  他才不想接那種無聊的電話,但打電話的人卻不死心地任電話鈴聲響過了十分鐘,正往第十一分鐘邁進。

  "可惡!"他低咒一聲,當是被打敗了。

  掀開被子,給寒冬中的冷意凍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風浩天更加不滿地瞪著吵死人的電話。

  "看我怎?整你。"陰陰一笑他伸手接起了電話。"臺北市立殯儀館你好,現在是我們的休息時間,若需要我們的服務,請……小風!"怎想得到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曲風,而且還聽得見曲靈在他身旁哭。"發生什?事了?怎?這?晚打電話給我?你們在哭嗎?"

  "風大哥!"電話那頭傳來曲風、曲靈兩兄妹的哭聲。"你快來啊,員警要把大姊捉走了,你快來啊……"

  員警要捉曲韻,這是怎?一回事?風浩天一個箭步跳下床鋪,邊講電話、邊著衣。「別哭,慢慢地將事惰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話筒裏清楚傳來曲風吸鼻子的聲音。"羅光義他媽媽……死了,在公園被殺死了,他們說是大姊殺的……風大哥,大姊不會殺人的,你要救救她啊……"

  那個老太婆被殺死了,就在公園裏?是曲家附近那座公園嗎?無緣無故?什?會被殺死?而懷疑的焦點又?何會對上曲韻?恁多疑點他得一一解開才行。

  著好衣,他對著電話傳過去一句安慰的話語。"小風、小靈,別怕,我這就過去,一定會救你們大姊的。"

  掛斷電話,他邊走邊打手機,將司辰寰從被窩裏挖起來,得拿到"禦皇"或"皇帝"的口諭才能出動"黑暗帚國"的搜查部隊和律師團。

  目前"皇帝"因感情糾紛而宣告失蹤中,因此他現在唯一能找的只有"禦皇"了。

  他相信曲韻不是那種會殺人的女人,她天性裏的直率和善良令她做不出那極殘忍的事,因此他非得將整件罪案查個水落石出,還她一個清白不可。

  風浩天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夜,總算小有成果。他得到警方的調查報告,也察探過了犯罪現場。

  羅老夫人是在曲家附近的小公園裏被害的,屍身經過了一日夜,才被一名喝醉酒的上班族給發現並報警處理。而因?羅家的家世不凡,警方立刻將之列?重大刑案調查。

  在追查的過程中,羅家的親朋好友皆有志一同地說,羅老夫人生前溫婉純良,唯一結下的冤仇只有曲韻,因?她貪圖羅家財?,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教老夫人給識穿了,兩人從此交惡。

  風浩天低啐一聲。那個老太婆見鬼的溫婉純良,她根本是個背信忘義之徒!但有這樣的證言他也不意外,人性本是如此,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無。加之以曲韻家無恒?、又無背景,人人只當她是個修車的,便看低了她的人格,這在現實社會中時常可見。但是,只要有他在,就絕不容許有人欺負曲韻。

  清晨八點,"黑暗帝國"裏的律師團已集結完畢,風浩天要求他們先設法將曲韻保釋出來。

  至於搜查部隊,他給他們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調查三個月前在公園內圍堵曲家三姊弟那群男人的來歷。

  他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羅老夫人的死與那群男人有關,只是一種直覺,羅老夫人的陳屍處當日那群男人聚集的地點太一致了。

  而且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羅老夫人是在十二月三號、星期五傍晚六、七點間被殺身亡的。他記得曲家三姊弟被圍的日期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五、下午六點半。

  兩件事都發生在星期五傍晚六點到七點間,很巧是不?

  雖已事隔三月,但風浩天生性多疑,對於任何過於巧合、偶然的事他都非查個一清二楚,否則無法解惑。

  將所有的事情都大略處理完畢後,越帶著曲風和曲靈前往警局保人。

  "風大哥,大姊真的會沒事嗎?"曲靈紅著眼眶問。儘管在她心中,風浩天是無所不能的,但這是樁殺人案件呢!往常只能在電視新聞看見的東西乍然搬入現實,即便處理者是自己最崇拜的英雄,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如火的憂心。

  "我不會讓小韻出事的。"沒有多餘的解釋,可風浩天的語氣硬是比鐵石還要堅實。

  曲靈低下頭,抽噎兩聲,暗自決定,只要大姊沒事,她再也不妄想倒追風浩天了。

  風浩天拍拍她的頭頂。"放心吧!律師告訴我,因?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所以要保小韻出來是沒問題的。"

  曲風突然伸手輕扯著他的衣袖。"風大哥,?什?警局門口圍了這?多人?"他是男孩子,不該害怕,可一看見警局門口那堆爭先恐後的人群,他背部就禁不住竄過一陣惡寒。

  "該死!"風浩天低咒一聲。圍在警局門前的是一群記者,他們該不會是來採訪羅老夫人遇害案件的吧!"小風,小靈,你們先回車上等我。"

  "?什??我們不能去見大姊嗎?"曲靈又哭了。

  當然不能!媒體若有心炒作新聞,什?狗屁倒?的事掰不出來?曲風、曲靈都還小,風浩天不希望他們成?下一波謠言的受害者。

  "不是,因?那邊太混亂了,我怕人擠人,大夥兒擠散了就麻煩了,所以你們先到車上等,我接了小韻立刻回來。"他胡亂編著安慰人的話。

  曲靈安心一笑,她相信了。

  但曲風卻偷偷拉著風浩天的手。"那個……不會出事吧?"

  風浩天揚起了眉。"我的女人就交給我來操心吧!至於你的妹妹……"

  "我會看著小靈。"曲風說完,牽著曲靈走回車裏。

  風浩天則邊走向警局、邊撥電話。現在不只得調出一"黑暗帝國"名下所屬的律師團和搜查部隊了,他還需要三名保鑣貼身保護曲家三姊弟,連帶著公關媒體也要出動,想辦法壓下紛擾的流言,希望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他媽的!"一句髒話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是?了事情麻煩難處理,憑他"帝國之宰"的身分,這世上還真沒多少事能難得了他;他氣的是新聞媒體居然來得這?踴躍、這?快,一定是有個無聊份子在興風作浪!要讓他揪出那幕後主使者,非將那人剝皮醃罐頭不可!

  冷汗像春季的梅雨般落個不停,叫曲韻擦濕了一條又一條的手絹。

  一直以?自己夠堅強,怎?知道防護網卻薄如蟬翼,給外力輕輕一碰便碎成漫天飛舞的彩花了。

  一入警局,她的心就不再屬於自己,而是被人無倩地揉捏在手中,揪扯出一陣陣椎心刺肺的刺疼。她不懂,她分明什?都沒做,?何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她。

  冗長的疲累審問摧折了她的心神,一分鐘好像一世紀那?長,就連風浩天雇請的律師前來保釋她成功,那一道道充滿譴責、輕蔑、唾棄的視線還是不肯放過她地緊隨著。

  究竟要到什?時候寸能擺脫這一切?她覺得好累、好累。

  身子像爛泥一樣動彈不得、眼皮重如鉛錘,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不知何時會崩垮在這當中。

  "小韻……"

  有人在叫她,是誰呢?困難地?了下眼,眼前閃過一條白色的身影,有點兒面熟,但她混沌的腦子裏卻已分辨不出來者?何人了。

  "曲小姐,保釋手續辦好了,可以走了。"是"黑暗帝國"的專屬律師。

  這一晚,曲韻已聽過地的聲音不下百次,每回他都在?她辯解、教導她如何保護自己的權利,他是個好人;她很想照他的話做,站起來,走出警局,可不行,她的腳沒力氣,她甚至連說話的能力都消失了,又怎?走得動呢?

  "小韻……"白色的身影繼續在曲韻面前晃蕩,並且叨叨念念地說個不停。她痛苦地閉上眼。?什?不讓她清靜??什?不讓她休息??什?她什?都沒做卻得受這種罪??什?……

  "曲小姐。"律師欲伸手扶她。

  突然--

  "小韻!"風浩天終於排開外頭的記者來到曲韻跟前了。

  她雙眼眨了眨,迷失的神智在風浩天的嗓音催促中,緩緩回了神。"浩天……"

  老天!她怎?虛弱得像是一朵雨中花?風浩大不由一陣鼻酸。"我來了,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一個清白的。"

  忽然間,她迷茫的視界逐漸清晰了起來。她看到前方的三個男人,一個身著咖啡色西裝,俊俏的五官下藏著嚴謹的氣質,這應該是那位律師先生;至於先前那道白色的身影,會這樣渾身雪白的只有羅光義。

  她無助的目光最後定在第三個男人身上--眼皮下蓄積著淡淡的青色,形容疲憊、卻依舊瀟灑不凡的風浩天。

  他終於來救她了!"浩天……"她像個孩子似地對他張開了雙臂。

  風浩天再也忍不住、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你受苦了,小韻。"

  她哽咽著哭倒在他的胸膛。"我沒有……我沒殺人……他們都不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我一定會查出事惰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他不停地吻著她臉上的淚,沒發現身後兩道陰冷的目光像蛇義樣狠狠盯住他們不放。

  "浩天、浩天、浩天……"仿佛他的名是她的救贖,她不停呼喚著,一遍又一遍。

  羅光義憤怒地瞪他們一眼,拂袖而去。

  律師拍拍風浩天的肩,暗示他該走了。

  風浩天微頷首,牽起曲韻的手。"小風和小靈還在外頭等著呢!其他的事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小風、小靈!"瞬間她露出畏怯的神色。

  "別擔心。"他加大了握著她手的勁道,給她一股強而有力的勇氣。"他們都相信你的清白,我們大夥兒都相信你。"

  她抿抿唇,用力壓下心頭的苦澀,邁著虛弱的步子與他一同走出警察局。

  風浩天疑惑地眯細了眼。怪了,原先圍在門口的記者群怎?都不見了?回去了嗎?還是……莫名地心頭一陣不安。

  當他們走到停車場,目睹眼前的景象,曲韻終於忍不住地昏倒在風浩天的臂彎中。

  因?那群可怕的記者不僅沒走,還團團包圍住了曲風和曲靈,一個個比針還要尖銳的問題不停地刺傷曲家三姊弟的心。

  "你們家真的很窮嗎?"

  "羅老夫人的死確定只有曲韻一人參與,還是你們姊弟三人都有份兒?"

  "你們的大姊?了錢財而殺人,現在你們的心情如?"

  風浩天氣得渾身發抖。這是什?鬼問題?法官都還沒判曲韻有罪,這些記者們就自以?是青天大老爺了?今天他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風浩天"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楊律師,"他招呼身旁「黑暗帝國"的專屬律師。"這些人的話你都聽見了?我決定告他們誹謗,連同他們所屬的媒體,你看著辦吧!」

  "私人?"楊律師挑眉問。

  "你說呢?"笑意自風浩天臉上褪盡,代之而起的是一股?血寒氣。"我老婆和她的家人都是自己人,對於妄想挑戰帝國權威的人通常我們都是如何處理,你就比照辦理吧!"話畢,他抱起昏迷的曲韻,不客氣地排開記者群,大張的護衛網同時買向了曲風和曲靈。在他的強勢下,一行四人順利地離開了警局。

  留下的殘局就全數交給楊律師,風浩天一點兒都不擔心,因?楊嘯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只要誰敢把到"黑暗帝國"頭上,最保險的退路是自個兒去買條繩子上吊去,否則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有得嘗了。

  咬牙忍住心底的激動,曲韻痛心地看著她最寶貝的修車廠被人丟滿了垃圾,扔了一地臭雞蛋。

  是誰?是誰幹的好事??什?要這樣傷害她?她做錯了什??得受到如此多的委屈?

  她好想?喊、好想痛哭,可是……

  風浩天安慰性地將她攬進懷裏。"別難過,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保證。"

  她全身因?情緒的激烈波動而顫抖,卻仍是強忍著心酸溫言道:"我知道你會幫我,我不會難過的。"她拚命告訴自已,她必須堅強,已經給周遭的人添太多麻煩了,絕不能再繼續依賴下去。

  "對,小韻,我勇敢的小韻兒。"他鼓勵的吻輕印上她前額。"我會加緊腳步儘快查出命案真相,好還你一個清白,到時就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他指著這些刻意破壞她家園的惡劣行?。

  "嗯!"她深吸日氣壓下心頭的悽楚。"不過你查案歸查案,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知道嗎?最近你瘦了好多,眼眶也黑了,你好幾天沒睡啦?"

  "哪有?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呢!"他撇開頭,不讓她看清眼底的血絲。唉!真是年紀大了!想當初,十幾歲的時候初進"黑暗帝國",常常?了一件任務一熬夜就一、兩個星期,也不見半絲黑眼圈上臉,現在居然只熬三天就被發覺了,簡直遜到沒臉見人了。

  她深情款款地拉起他的手。"別?了我累壞自己,我會心疼的。"

  "不會、不會……"他顧左右而言他地指著佈滿修車廠的垃圾。"我來幫你掃吧!趕緊收拾一下,我請你吃晚……"一句話未完,他的行動電話尖銳地響了起來。

  風浩天回她一抹尷尬的笑容。"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他走離她身邊。

  曲韻知道那通電話一定不簡單,否則他不會瞞她,不過他做事向有深意,因此她不會多問。

  半晌後,風浩天一臉凝重地走回來。"對不起,小韻,公司有些事等著我處理,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飯了。"想不到命案調查到最後,竟與跨國幫派牽連上關係,他可得小心處理,莫把平常百姓牽扯進去才行。

  "沒關係,你忙你的吧!明兒見。"她不想放他走,一個人的感覺好無助、好空虛,但她不能太自私,只能勉強笑著送他出修車廠。

  風浩天回身指著修車廠裏滿地的垃圾。"這種事我不會讓它再發生第二次了。"他會讓人看清楚,並徹底解決做出此等惡事的混帳。

  "謝謝。"她垂下眼瞼,不敢讓他瞧見她眼底的波光。

  直到他昂藏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界內,無助的淚再也忍不住地滑了下來。曲韻兩手環胸,無聲地啜泣了起來。

  風浩天是很厲害,近乎無所不能了。直到發生了羅老夫人被殺命案,她才正視到自己交了一位多?了不起的男朋友。

  因?他,警局的人不敢再任意拘提她;因?他,各報章雜誌對這樁殺人案多以一篇小短文帶過,沒人再敢來煩她和她的家人挖新聞;因?他,她就算名列頭號嫌疑犯,還是能安穩地坐在家中,而不需住進看守所。

  她承認風浩天確能翻天覆地,她也深信他終有一天能洗清她的罪名,還她一個清白。

  但那又如何?他們可以對抗一切,卻避不開"人言可畏"這四個字。

  打命案發生後,曲家的人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曲風老是帶傷回家,她看得出來他是被打的,因?他有一個殺人嫌疑犯大姊,所以在學校他就算被人欺負了,老師也不幫他。

  而曲靈,她已經三天沒上學了,她自個兒的說法是身體不舒服。

  但曲韻知道,曲靈不舒服的不是身體而是她的心;在學校她也受到了不比曲風輕的壓力,她一個女孩子承受不住,因此拒絕上學。

  這全是她害的!曲韻掩著臉,無聲的淚濕了滿腮,也濕了她的衣襟。她不知道該怎?辦?儘管曲風和曲靈都不怪她,但這種日子好難過、好難熬啊!她快崩潰了。

  她懷疑自己還能撐多久一天、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不!她不想撐、也撐不下去了,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曲風和曲靈未來漫長的人生盡毀於這場謠言風暴中,可是她能做什?呢?

  "怎?辦?我到底應該怎?辦……"她泣喊。

  "我來教你該怎?辦。"一個陰冷的聲音驀地在她背後響起。

  曲韻猛然轉過頭去。"羅光義,你來做什??"她聽風浩天說過了,最先將羅老夫人的死與她牽扯上關係,並對外發佈八卦新聞的就是羅家人。那他現在又來做什??看她好戲嗎?

  "我來救你。"羅光義定定地望著她。那一日在警局裏,親眼看見她投進另一個男人懷中,他才驚覺自己有多不甘心失去她!他要奪回她,不擇手段地奪回她,所以他放出了流言;哪怕那姓風的男人有多厲害、只手能遮天,但人力豈能擋得住如濤天巨浪般的流言,曲韻早晚會被擊垮,而不得不回到他身邊尋求庇護。

  "救我?"曲韻冷笑。把她害得這?慘的人會救她?她才不信。

  "沒錯。"羅光義用力執起她的手。"只要你嫁給我。"

  "你明知我有男朋友了。"她不悅地甩開他的手。

  "那又如何?你以?發生了這種事,他塚人還會接受你嗎?而你就算嫁了他,謠言還是不會消失,汙點將跟隨你和你弟妹一生。你真願意看到這種結果?"

  不!她不要這種結果。即便不顧自己,她也得考慮到不能讓曲風和曲靈清白乾淨的人生被染黑。

  怎?辦?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失色的容?像一朵凋零的花,無助得惹人心憐。

  羅光義進一步逼她。"你只能嫁給我,以事實證明我們的交往並未遭受我母親的阻礙,甚至我們的感清亦未曾因此命案而受損,屆時謠言不攻自破,你和你弟妹們也就不會再受苦了。"

  "住口,不要再說了。"她掩住耳朵,無助的淚紛下如雨。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小韻,要嘛你就嫁我,要嘛你就放在曲家毀於一旦!"

  "我不要聽,你走開、走開……"

  "你想把你弟妹的人生都給毀了嗎?小韻。"

  "不--"她哭倒在地,破碎地心再也湊不回原狀。

  "只有我能救你了,小韻,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

  她搖著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她不想嫁羅光義,她根本不愛他;這一生,她唯一想嫁的只有風浩天,可是……她還有得選擇嗎?

  也許她可以等命案偵破的那一天,只要殺人兇手被捉到,證明瞭她的清白,謠言也就自然消散了。

  可那還得等多久?她熬得下去嗎?曲風和曲靈撐得住嗎?他們會不會就這樣帶著崩潰的身心離世而無人聞問。

  老天!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嗚嗚嗚……泣聲不絕,點點滴滴都是哀怨,她哭碎了心腸、哭飛了神智、也哭去了希望。漫漫天地間僅剩無助層層疊疊包圍住她,彷佛。她被這整個世界給?棄了……

  初春情濃有人說:黑暗總會過去,光明勢必到來。

  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此刻,在這個生氣勃勃、百花競豔的春日裏,我度過了生命中的寒冬,再次迎接了人生中的溫暖。我不得不信了。

  在這個金碧輝煌的結婚禮堂裏,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是我心目中最摯愛的他,世上還有什?能比這更幸福?

  我決定不再問?什?。

  因?答案、原因、理由……這些東西再也不能惑亂我的心。

  ?頭凝望暖暖的春陽,如今我只在乎一件事--

  該如何保護好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直到永遠。

  這將是我今生唯一的課題,而我亦深信,有他伴在我身邊,這一課我將學得很快樂、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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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40: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時間是對抗悲傷的最佳良藥,但有些東西卻是無論經過多久的時間,也不會淡去的。比如烙在人生上的汙點就是一樣。

  距離羅老夫人被害、曲韻慘遭懷疑?殺人兇手已過了兩個月。天氣由窒人的酷寒轉變?稍帶涼意的初春。太陽暖暖地掛在天空,給烏雲遍佈的曲家帶來了些許光明。

  曲韻拿著掃把、雞毛撣子開始整理起塚務。好久沒有這?輕鬆了,在風浩天說過不會讓她家遭殃後,在修車廠裏丟垃圾、扔雞蛋,打破她家玻璃的事就再也不曾發生了。

  到現在除了偶爾出門會遭到一些白眼、聽聞些許流言唾?外,日子已經漸漸恢復平常,曲風和曲靈也都順利上學了。她期待洗清罪名的那一天,一切能夠雨過天青。

  她口裏哼著歌謠,打開曲風的房門。她的弟弟雖是個男孩子,但房間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曲韻手拿雞毛撣子一一撣去他書桌、床頭櫃上的灰塵,移動的腳步輕快而放鬆。

  "咦?什?東西壓在床墊!"那突起的一角引發她的好奇心,忍不住翻起床墊察看。"這小子,該不會學人看A片吧?"

  抽出來的突起物是一本小冊子,是介紹推甄、保送進大學的資料。

  "想不到小風的成績這?好,可以由學校直接推甄進--"興奮的語調在曲韻一見下頭的字時,便卡在喉嚨裏。

  這項推甄不比尋常,它是免試、由學校及?老師發函推薦成績優秀、品性一流的學生進大學。品評非常嚴格,曲風本來也在名單內,但卻在臨推甄前一個月被剔除了;負責推甄的老師對於剔除他的理由各有不同,主要是:家庭因素。

  含蓄點兒的寫法是曲風家庭不清白,直接的原因則是,學校不推甄家有殺人嫌犯的學生入學。

  雞毛撣子從曲韻手中滑落,她丟掉那本推甄手冊跑到曲靈的房間去,翻箱倒櫃地找出了一本日記,撬開日記上的鎖,她見著了一篇篇血淚,裏頭記載了曲靈在這段時間裏受到從學校、老師,以及同學的各式各樣迫害。

  她本來是班長,因?家有殺人嫌犯而遭撤換;演講的代表權被奪;獎學金被取消;甚至班上有人丟東西,老師也查都不查地第一個就去翻她書包,翻不到東西還賴是她藏起來了……

  天哪!這是個什?世界?這是個什?世界……

  "啊--"悲憤不平的嘶吼磨出喉頭,她哭不出來,一滴淚也沒有,心中所存的儘是對這世界的抗議。

  不公平啊!這世間還有一點兒公理嗎?他們明明什?都沒做,?何要遭受如此迫害?

  她是清白的,可是誰肯相信她?

  她的弟妹從來沒有怪過她,所有的苦都默默承受,但這樣的痛他們還得忍多久?

  現在曲風和曲靈都還在就學,現實的冷酷就如此殘害著他們,待他們進入社會後呢?那些公司行號會不會也以此?理由拒絕他們?而有一天他們終究會長大、戀愛、結婚,萬一他們的另一半也嫌棄他們有個殺人嫌犯大姊……

  她不敢再想下去,厄運像是一座沒有出路的迷宮,已然困死他們三人了。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也沒有光明……她和曲風、曲靈的人生都只剩下一片虛無。

  "或許下地獄還比較幸福呢!"曲韻絕望地冷笑。

  就在這一天,她的身心一起墜落到無盡的深淵。

  "搞什?鬼?"才到修車廠門口,羅光義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尖叫自屋裏傳出。"難不成是遭小偷了?我就說這種破地方住不得吧!」

  掏出隨身攜帶的白色絲絹掩住口鼻,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修車廠裏那堆一見就知不乾淨的修車工具,不讓點滴灰塵沾上他一身的純白無瑕。

  "小韻,"走進曲家大門,他開始尋找那個發出可怕叫聲的女人。"你在哪里?"

  尋遍了這間窄小到連他家大廳都不如的破屋,總算在曲靈房裏找到了曲韻。

  羅光義帶著不悅地輕撇嘴。"你人在這兒怎?不出個聲啊?"

  曲韻沒聽見他說話,茫然的神智沈浸在她可憐的弟妹所受的委屈裏。墜落到絕望的盡頭後,她心頭的哀傷被一股恨火給燃盡。什?也沒做的曲風和曲靈?何會落到這般淒慘的地步?是誰把他們害成這樣的?是誰……

  "喂?"羅光義喚了她幾聲後,發現她的神魂不知飄遊到第幾重天去了,便順手抽去她手中的日記。"看什?束西看到呆了?"他好奇地閱讀著曲靈的心情記事,越看唇邊的弧度越揚越快活。

  自從母親死後,羅家的一切就全由他掌管了,初嘗權力的滋味,讓他的生活幾乎是呼風喚雨般地無所不能。

  唯一不能順遂他心願的只有曲韻。她遲遲不肯笞應他的求婚。他曾想過不顧她的意願直接綁了她進禮堂了事,但有風浩大在,那傢夥恍他所想的更難對付,害他不得不收斂行徑,只能在暗地裏以一些小規模的迫害逼她點頭。

  就這樣匆匆兩個月過去,他都快以?自己要抱憾終生了,想不到他的小傑作終於出現功效。

  "小韻!"用力地搖晃她,他以著最粗魯的行?拉日她迷離的神智。

  她呆滯的眼珠子轉了兩轉,羅光義的臉孔映入眼簾。"你又來幹什??"

  他揚揚手中的日記本。

  "你怎?可以……"她努力想搶回曲靈的日記。"還給我。"

  羅光義也乾脆地將日記丟還給她。"我以?這樣的結果正是你想要的,怎?你還會看到發呆?"

  曲韻小心地收好日記,回瞪著他。"你是什?意思?"

  「忘了我告訴你的嗎?"他冷笑。"只要你嫁給我,所有的謠言都會不攻自破,你的嫌疑會被洗清,社會上的人自然不會再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和你的弟妹。"

  她咬牙,終於知道這卑鄙的傢夥是來對她落井下石的。"我的清白不必你擔心,浩天自會幫我處理。"

  "當然,只要他捉得到殺害我母親的真凶,你的清白自得以證明,但實際上有這?容易嗎?在警局裏,近十年來未破的懸案堆如山高,通常一件案子若不能在兩、三個月內破案,就代表它再無破案之期了。而我母親的死距離現在已經兩個月了。你也等了那傢夥六十天,你還想等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好吧!就算你等得,你的弟妹可以等嗎?再過個十年,他們的人生也算毀了。"

  豆大的冷汗冒出她額頭,羅光義的每一句話都正好刺入她心坎,切割出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曲風和曲靈的人生因這無聊的理出而盡毀,可是她能做什??嫁給羅光義就可以解決一切?

  看出她眼裏的動搖,羅光義得意地進一步逼她。"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學校已經算是比較單純的地方了,可你弟妹依然受到此等對待,你能想像等他們離開學校、步入社會後將遇到什?樣的事嗎?"

  雙手環胸,卻牙齒顫得嘎嘎作響,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最害怕的。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做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她咬著下唇,將唇咬出了血,破裂的唇瓣正如她破碎的心。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是不是?

  砰--一記強大的甩門聲震出了她心底更深切的不安。丟下羅光義,她顛顛倒倒地跑出曲靈房間,才入客廳,就見一條身影好快閃過她身邊。

  "小風?"還不到放學時間吧?他怎?回來了?

  "呃!大姊。"曲風迅速將手中的東西藏往背後。"我不大舒服,所以申請早退,我要去睡一會兒,你不要吵我。"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緊緊蹙起的眉宇間夾藏著濃濃的憤怒與不甘。

  雖然曲風藏得很快,但曲韻還是看見了他手裏拿的是一件運動衣,一件被割得殘破的運動衣。她胸口像被狠狠揍上一拳。

  "嗯!你去睡吧!吃晚飯時我再叫你。"強?歡笑目送弟弟回房,曲韻頭也不回地撂下一串冰珠子。"羅光義,我答應跟你結婚。"只要這樣晦暗的日子不再來、只要曲風和曲靈能得回他們光輝燦曬的人生,別說跟羅光義結婚了,要她嫁個死人她都願意。

  碩大的銀月高掛天邊,溫馨的光華映照出人間的圓滿,幸福灑遍天下,唯獨漏了曲韻一人。獨行於暗夜的街道上,她依著手中的地圖,來到了天母風浩天的家。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家,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上午,她已經答應了羅光義的求婚,所以今夜她是來跟風浩天談分手的。

  走進大樓,每踏一步就把她的心摔碎一分,好痛、好痛,但她卻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是習慣了嗎?那?何不讓她也慣於承受心疼的痛楚?

  進入電梯。風浩天住在最高的十八層裏,搭乘電梯得要幾分鐘?

  突然,她又後悔地走出電梯,步向樓梯。即便多拖一分鐘也好,她希望多享受風浩天女友這個身分一些時間。

  他的溫柔、他的風趣、他的幽默、他的深惰……他的千般好處一一在她心頭重現她咀嚼著、品味著,將它們用火烙在心版最深處。就算有一天,她成?羅家婦後,那些個美好她依然不願放棄。

  而如果這世上真有來生,她願意帶著這份悲戀重新轉世,哪怕得再花一生的時間,她也要尋回他,以補足這顆缺了一角的心。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的一天,當她回味完他的好,風浩天的家也近在眼前了。

  不能再猶豫了。她深吸口氣,伸手按下電鈴。一分鐘後,有人前來應了門。

  "小韻!"風浩天帶著驚喜攬她進門。"有沒有找很久?你想來怎?不打通電話給我呢?我可以去接你!"

  她低下頭,不敢看他。"臨時起意的。"

  "哦?"他苦笑,發現她眼底的無奈與淒然,心頭一陣不安。"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曲韻頷首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半晌後,一群人魚貫走出他家門,他們走過她身邊時都很溫柔地跟她打招呼,令飽嘗世惰冷暖的她體內升起一股火熱。

  因?曲韻的來訪,風浩天匆匆結束了與帝國內人員的會談,讓他們先行離去。

  他進廚房倒了一杯果汁來到她身邊。"你有話跟我說?"

  她盯著那扇被打開、又闔上的大門。"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關係。"那會議原本就是?了她而開的,他已約略查出殺害羅老夫人的真凶是誰了,現在欠缺的是一套完美的捉賊方法,不過他終會想到的。"現在你最重要,告訴我發生什?事了?"

  她接過果汁輕啜一口,低下頭。"我希望你抱我。"

  風浩天愣了下,卻沒有追根究柢,只是如她所願地勾起她的下巴,綿密的吻輕如鴻毛,溫柔印上她的唇。

  那滋味是冰涼的、還帶著些微苦澀,在在反映出她心底的痛。她伸手勾住他的頸子,嬌軀倚進他懷裏。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他打橫抱起她走進臥室,將她放在床上。

  他的床是水床,軟硬適中、十足地舒適。曲韻的身軀在床上彈跳了兩下,最後重重地沈入了羽絨被中。

  風浩天站在床邊卸下全身的衣衫。

  她用最崇敬的目光膜拜著他頑長精壯的軀體。

  脫完衣服,他轉頭看著她,眼底深處有一小簇火苗,襯得他透悟人心的眸更加璀璨明亮。

  他是看穿了她的來意嗎?曲韻不覺有些心驚,她坐起身,慌亂地脫去身上的衣物。

  她瘦了些,但還是一樣的健美,是他心自中最性感的女神……風浩天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裏,急切地愛撫她窈窕的曲線。

  "唔……"火在她心中點燃了,但卻是一股冰焰,將她灼燒得又冷又痛。

  他吻著她的唇,大張的眼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瞧。

  那灼灼如華的目光像是一條長鞭,狠狠地打在她心頭,令她倉皇地移開了眼,不敢再與他對視。

  "?什?來?"他愛撫著她胸前的豔蕊,冷靜的語調一點兒都不像是個陷入情欲中的男人。

  聞言她身子僵了一下,圓睜的眼裏沒有焦距。"我來告訴你,我要結婚了。"

  "跟誰?」他的吻沿著她的胸來到下腹,在她的肚臍間打轉。

  "羅光義。"話一出口,她體內的火熄了,只剩下冰,又沈、又重、又冷。

  "原因?"他輕舔著她大腿內部的敏感地帶。

  "因?……"緩緩訴著曲風和曲靈所受到的迫害,她再也忍不住地雙手掩臉,任那消失許久的淚奔流而下。

  "?什?不早告訴我?"他一邊親吻著她女性的柔軟,陰冷的語調變得更加深沈。"你不信我有能力還你清白?"

  "我信……"她哽咽,不懂?什?同樣一張嘴,以前能帶給她絕美如天堂般的快感,現在卻只剩下針一般的刺痛。"可是我等不了那許久了,小風、小靈也沒時間再等下去。"

  "所以你要嫁羅光義?"他手指愛撫她的動作柔若雲絮,但那向來熱情開朗的眸底卻意外地載滿了直逼幽冥鬼火的恐怖光采。

  一股惡寒自曲韻腳底竄遍全身。她不認識這樣的風浩天,她心中摯愛的情人不是這樣的。

  "夠了!"她低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你明不明白?"可惡,她不要最後的溫存了,這只會破壞她對他美好的回憶,她不要!"住手--"

  第一次無視於她的要求,風浩天以壓倒性的力量使她屈服。"我不會住手的,你在來這裏之前沒有想過我會因此而生氣嗎?"

  她點頭、又搖頭,已崩潰在絕望的淚水中,無法言語了。

  "曲韻,你實在是太令我生氣了。"不顧她的拒絕,他一個挺腰進入了她體內。

  "唔!"她咬牙忍住一聲痛哼。他認?這全是她的錯,所以要她補償,是不?好,沒關係,她還,不論他要求多少,她都還給他……

  沒有溫柔、沒有深情、只有絕對的力量與磅薄的怒火,他激烈地與她結合。

  氣的不只是她,還有自己;是他做得不夠多,才會讓她對他的信任?生了動搖。他只想到讓人去保護曲家三姐弟的安全,卻忽略了他們心底的傷同樣需要呵護。這項失誤更讓他心頭的怒火飆漲到最高點。

  在他的衝刺中,她的血脈一點一滴?絕望所占滿。她以?他會原諒她的,是她太自私,怨不得他,但?什?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她快要發瘋了?將自己深埋在她體內,風浩天從中汲取了她心底對他深藏的愛戀,他更恨自己,?什?愛得不夠周全??什?愛得不夠妥善??什?愛得不夠深切……種種失誤,若換在出任務上,他怕不早死了八百遍了;他能在"黑暗帝國"裏存活到現在,並擁有今天的地位,不正因?他夠小心、夠謹慎嗎?

  但在談愛上,他遺忘了這項要件,以至於傷害了心中最摯愛的人。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他該給自己一個狠狠的、深刻心底、融進骨髓裏的教訓才是。

  然後,他才會懂得如何珍惜一段得來不易的真情。

  一場冗長的愛戀、兩番不同的心惰,曲韻從頭到尾將瞼埋在羽絨被中,任奔流的淚濕了一床。而風浩天在離開她的身體後,沒再看她一眼。

  "你去結婚吧!不過你記住,你是永遠離不開我的。"他轉身進浴室,心底已寫下了一長串復仇大計。

  從殺害羅老夫人的真凶、到以卑鄙手段迫害曲韻一家子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風浩天,他的綽號叫"瘋子天",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笑口長開的"帝國之宰"幾乎是不發火的。但那不代表他心頭沒有火氣,而這一回,他是真的惱了,殺意和嗜血的殘忍在他眼底流轉。

  要先拿誰來開刀呢?風浩天看著鏡子,裏頭映照出他的臉。第一個該受懲罰的人是他,因?他傷了曲韻。

  一拳擊碎鏡子,任玻璃割傷了手,鮮血流出--他看到血,整個人突然光亮了起來,像是一尊浴血而生的魔王,正準備去尋找第二號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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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41:29 |只看該作者
尾 聲

  不笑的「帝國之宰」好可怕!

  這是目前「黑暗帝國」裡所有人一致的想法。以前風浩天鎮日瘋瘋癲癲、愛鬧愛笑,整得大夥兒求爺爺、告奶奶時,帝國裡無人不在求神拜佛時祈求上蒼保佑讓他們的頂頭上司稍微正常一點兒。只要風浩天能有言行一如凡人的一天,他們願意茹素一月,以謝神恩。

  可如今風浩天「正常」了,他已經三天沒有整人、也沒有亂開玩笑,反而把帝國裡的人全嚇了個半死。

  一干去收了驚、心頭還是上忐忑不安的下屬終於群聚到了司辰寰辦公室。

  「禦皇,您不能想想辦法嗎?」

  「帝國之宰身上的殺氣好大,盆栽放在他旁邊都會自動枯萎,我們實在受不了了。」

  「那算什麼?昨天我老婆抱著女兒來找我,不過行經帝國之宰身邊,我女兒就被嚇得哭了起來,直哭到今早我出門時都還沒停呢!」

  「你女兒只是哭,又不會死人;我心臟不好,前天不過不小心跟帝國之宰對上一眼,就差點兒得送醫急救,要再被多嚇兩次,我這條老命鐵定不保。禦皇啊!求求您,快讓帝國之宰恢復原狀吧!」

  司辰寰笑嘻嘻地從電腦螢幕中抬起頭來。「放心、放心,他再嚇你們也沒多久了,你們就再忍耐一下嘛!」

  一干受害者面面相覷「禦皇」的話好可怕,什麼再嚇沒多久了,難不成風浩天已命小久矣?

  剛才自承心臟有毛病的人率先開了口。「呃……那個禦皇……我們是希望帝國之宰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不想他……哎!發生事情,所以……總之,帝國之宰不會有危險吧?」

  司辰寰眨眨眼。「你們想到哪兒去了?」他大笑。「憑瘋子天的本事,你們該擔心的是他的對手有危險,至於他,我怕就算閻羅王親自來拘提也不一定捉得走他喔!」

  「可是您說……」

  砰!好大一記踹門聲駭得至司辰寰辦公室哭訴的眾人,差點兒手牽手一塊兒上西天遊樂去,至於死因——當然是嚇死嘍!

  風浩天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劈頭就是一句:「我要去香港。」

  「再見。」司辰寰對他揮揮手,早料到他忍不了多久。

  「我要你的專機。」

  「請便。」

  「還要一支突擊隊,配備完整攻堅武器。」

  司辰寰兩手一攤。「不必客氣,想要什麼盡管拿。」

  這麼好說話?風浩天瞇細了眼,疑惑在眼簾間隱現。

  司辰寰大笑地高舉雙手。「疑心別這麼大,我偶爾也會有艮心發現的時候吧?」

  「我不知道禦皇您也有那玩意兒?」風浩天冷諷。

  「剛從焚化爐裡撿回來,還熱著,你要不要摸摸看?」

  風浩天轉身往外走,他現在沒心情跟司辰寰耍嘴皮。

  而風浩天前腳一走,司辰寰後腳也跟著溜了。他得趁風浩天還沒搞定曲韻之前先帶老婆七度蜜月去,不然等風浩天一結了婚,必會要求比照他婚後的福利:—年四趟蜜月旅行,不必加班,津貼照領。屆時……哇!司辰寰不敢想像被堆如山高的工作壓死的慘況,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可憐。

  沈重的腳步聲迴盪在長長的走廊上,風浩天週身的殺意濃烈到叫人退避三舍。

  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調查、搜證,他終於找出了殺害羅老夫人的真兇。但這件命案卻非常複雜,別說台灣員警辦不了,就算國際刑警親自出動也不一定搞得定。

  事情得由半年前說起,去年九月三號星期五,曲韻和她的弟妹在住家附近的公園裡被一群男人給圍住,幸得他解救,一行三人才平安無事。

  但那群男人卻非普通人,他們是香港「龍門」的人。自九七年香港回歸大陸後,因為大陸黑槍猖獗,香港的黑道幫派紛紛投人黑槍走私的行列中;「龍門」正是裡頭組織最完整、勢力最龐大的一個幫派,而它主要的買方就是台灣的「青幫」。

  而每月的第一個星期五、傍晚六點二十五分就是他們交易的日子,交易地點正是曲家附近的公園。

  曲韻三姊弟那日會遭圍困,正因為他們闖進了人家黑槍買賣的現場,如果沒有他的及時出現,恐怕他們姊弟三人早被砍成十八塊,封入水泥裡毀屍滅跡了。

  但羅老夫人就沒這麼好運了,她闖進公園那一天,沒有第二個「風浩天」出手相救,因此不幸被殺人滅口了。

  這就是那件命案的真相,與曲韻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但她卻成了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這是誰的錯?

  風浩天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龍門」、「青幫」都該死,他要一舉滅了這兩個組織。

  因為「龍門」是動手殺人的那一方,所以就先拿它來開刀;緊接著是「青幫」;接下來是在暗地裡放出謠言,陷曲韻一家人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羅光義;甚至是收了羅光義的錢,而刪除曲風保送資格,及在課堂上以小偷罪名誣蔑曲靈的校長、老師們……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誰教他們要惹惱瘋子呢?

  他是鼎鼎有名的「瘋子天」,瘋子報起仇來是既恐怖又殘忍的。

  她是個白癡,是不?

  曲韻望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容顏裡沒有一絲身為新嫁娘的喜氣,只沾染了滿滿的憔悴與心傷。

  她終於要嫁給羅光義了,只等著行完禮,她便成為羅家婦。

  但她的眼裡、心底卻全是風浩天的影子;直到這一刻她才瞭解真愛是無可代替的,哪怕時光流轉、現實摧磨,「真誠的愛」永不改變。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大姊!」在趕走了化妝師、媒人後,曲風和曲靈鎖上了休息室的門,直衝她面前。

  「你不是喜歡風大哥,那為什麼要嫁羅光義?」一個禮拜前曲韻告訴他們她要嫁羅光義時,曲靈還以為她在開玩笑,想不到婚禮真的要舉行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被弄迷糊了。

  「是因為這個嗎?」曲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什麼東西?」曲靈一把搶了過去,攤開一看。「咦?哥,你的保送資格恢復了?」

  「大姊,是羅光義告訴你,只要你嫁給他,他就保證恢復我的保送資格嗎?」

  曲靈聞言色變。「大姊,你不會這麼傻吧?」

  曲韻默然無言。是癡?還是傻?這種事豈能用三言兩語說得盡?她是難過得與風浩天分手,但她絕不後悔嫁羅光義,因為這樁婚姻挽救了她弟妹們光燦明亮的人生。

  曲風拿過曲靈手中的推甄資格證明書,三兩下撕碎了它。

  「哥!」曲靈不敢相信,這麼好的機會曲風會放棄。

  「沒有它我也能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大學。」他雙手插在日袋裡。「況且,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想到學校推薦的大學就讀,我想讀的是法律,不是企管。」

  雖然不是很瞭解哥哥的想法,但曲靈卻為此而高興。「姊,既然哥都不領羅光義的情了,那你也可以不必嫁了,我們回家嘛!」

  拖著長長的白紗下擺,曲韻走過去,拾起被曲風撕碎了一地的推甄資格證明書。

  「小風、小靈,你們知道嗎?自從我答應嫁羅光義後,出門就再也沒有被瞪過、罵過、羞辱過了。「曲風和曲靈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那種備受歧視的日子他們也熬過,期間的痛苦實非筆墨可以形容。好不容易,週遭人看待他們的眼光稍稍放鬆了,不再那麼嚴苛。本以為是時間沖淡了一切,現在才知……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在曲韻允下羅光義的求婚後,那些逼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的惡意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砰砰砰……此起彼落的槍炮聲炸翻了一室的寧靜,原本喜氣洋洋的結婚禮堂霎時陷入一陣可怕的漩渦中。

  「趴下!」風浩天抱著曲韻躲進一張長桌下。「在我叫你之前不准出來,知道嗎?」

  她如果還知道怎麼出來,她就跟他姓。曲韻目瞪日呆地仰望週遭的東西在如雨紛飛般的子彈襲擊下紛扭爆烈、粉碎。而那些打扮得正式華麗前來參加她婚禮的賓客們,卻人手一槍地俐落反擊著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這些都不夠離奇,真止叫人不敢置信的是,在這場莫不其妙的混亂槍戰中竟有無數新聞記者或持相機、或扛攝影機,拚命地獵取著這難得一見的「結婚戰爭」。

  天哪!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可上天賜給她的驚嚇卻還沒完;她拚命地揉眼,卻還是看清了在槍林彈雨中最矯健的那條身影竟然是——風浩天。

  早知他擁有一身好武藝,但萬萬想不到他居然還是個神射手。老天,這怎麼可能?台灣可不比美國,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得到槍的,他這一身好槍法究竟是打哪兒學來的?

  「風浩天!你以為挑了「龍門」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嗎?只要「龍門」的人不死絕,你就准備被追殺一輩子吧!」這是闖進禮堂開槍的那一群人撂下的警告。

  風浩天冷笑。這群笨蛋,他們以為自己是如何逃出「黑暗帝國」全面圍剿「龍門」的包圍網的?

  是因為他故意剪破了網,挑出幾尾小魚兒加以誘導,來台灣演出這場「真相大白」的好戲。

  既然羅光義可以運用媒體、謠言的力量逼得曲韻無路可走、不得不答應下嫁。那他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選中了羅光義大肆張羅的結婚禮堂做為曲韻一家重新立足於社會的起始,讓「龍門」的漏網之魚們在此上演一場熱鬧滾滾的槍戰,再招呼成群的記看前來看好戲。

  他會在這裡證明誰是殺害羅老夫人的真兇,不必一天,曲韻清白的消息將沸沸揚揚傳遍全國。羅光義費了兩個月在曲家種下的惡果,他要在一日內將之根除。

  「要將「龍門」斬草除根還不簡單?」不過一句話的時間「龍門」的剩餘成員又倒了兩個。「只要你們死絕了,誰還能來追殺我?」

  二十來尾漏網之魚,不過十分鐘,已被清除的僅剩三人。

  「為什麼?風浩天,「龍門」與你向無冤仇,為何要將我們趕盡殺絕?」終於有一條漏網之魚發出不平之嗚了。

  機會來了!迅速收斂起眼底的狡黠,風浩天擺出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

  「『龍門』在台灣為非作歹,走私軍火、挑起幫派鬥爭、又犯下公園裡羅家老婦被殺命案……條條大罪、罄竹難書,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組織,難道不該挑了它?」

  他這番義正辭嚴是嚇傻了「龍門」的人,但也激起了十幾雙白眼;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們表面上是國際刑警派來追捕逃犯的,實際上他們也為「黑暗帝國」效命,對於「帝國之宰」以整人為樂趣、以游戲為人生目的的個性知之甚詳。

  所以風浩天的演講不僅無法感動他們,反而還有害人笑死之嫌。

  「咳、咳……」風浩天輕咳兩聲,狡狐似的視線警告著眾人:誰敢拆他的台,就准備買架火箭逃到月球上去吧!杏則要給他逮到,保證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氣氛霎時嚴肅了下來,每個人都逼出了一股無懈可擊的英雄氣概,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將那三尾漏網之魚嚇得腳都軟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亂栽贓,我們是有賣槍,也跟一些台灣幫派起了衝突,但哪有殺什麼羅家老婦?」

  風浩天提醒他們。「去年十二月三號星期五……」

  「啊!那個臭老太婆!」終於有一尾漏網之魚想起來了。

  「你們敢說那名老婦不是你們殺的?」

  三尾漏網之魚面面相覷。「那件事是個意外,那個臭老太婆在公園裡看到我們圍在一起,就問我們要不要賺外快?她給了我們一桶汽油,要我們去燒了公園附近一家修車廠,豪哥……呃!他在香港被捉了;豪哥本來答應了,但要先收訂金,那個老太婆就嘀嘀咕咕說什麼我們收費太貴一看就知道是群上不了臺面的痞子、值不了這麼多錢,結果惹惱了豪哥,一氣之下推了她一把,她自己撞死的,不是我們殺的。」

  這可真是大大出了風浩天意料之外。「原來那個老太婆不是撞見你們的交易現場才被殺人滅口的?」

  「我們早就不在那座公園交易了。打去年九月柄哥在公園裡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頓,住了一個月醫院後,我們就改地方交易了,但偶爾還是會去那座公園休息。不過那個老太婆真的不是我們殺的。」

  嗤嗤嗤!—陣詭笑在風浩天肚子裡發酵,想不到事惰真相比他查到的還要有趣。羅
家老太婆想僱人放火燒了曲韻的修車廠,結果卻自食惡果賠上了性命!而羅光義則不擇
手段向曲韻逼婚,兩母子正合了他劇本裡大惡人的角色。

  接下來他會像個果報之神,為這場「風浩天復仇記」劃下最完美的句點。

  「這三個人就交給你們了。」事實已明,他沒興趣餘這些漏網之魚攪和了,將他們交給同行的夥伴後,他走回長桌下扶出他美麗的新娘。「小韻,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可以走啦!」

  「的確!」曲韻冷靜的聲音有些異於平常的恐怖。「我們是該離開這裡,找個隱密的地方。」

  「對!「他笑容燦爛得像是著天盛開的花朵。「而且要安靜、浪漫、唯美,以度過我們人生中僅只一次的洞房之夜。」

  「沒錯!」她逕自往前走,口裡低聲咕噥個不停。」但在你的安靜、浪漫、唯美之前,你得先還我一個解釋。」

  古人說:人生有四大樂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倘若洞房花燭夜真是一大樂事,那麼風浩天就懂了,為伺他的洞房夜竟過得如此痛苦?

  「小韻,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好日子耶!」而她居然在這間他精心准備的新房裡審問他?審問耶!有沒有天理?

  「錯!」曲韻毫不留惰地咬他一口。「事實上我們早就分手了、今天是我和羅光義結婚的大好日子。」

  「誰說我們分手的?」

  「我去跟你提分手的時候,你也沒反對,不出聲就代表默認。」

  「哪有這種事?」

  「我說有就有。」她用力揮揮手,像是把他當成蒼蠅一樣在趕。「但這不是重點,我要問你的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結婚典禮上?羅光義呢?他怎會無緣無故失蹤了?」

  被他脫光衣服、捆起來、塞進儲藏櫃裡,當然就失蹤嘍!但這話兒風浩天可不敢當她的面說,曲韻看似爽朗、遲鈍,實則有她纖細、敏感的一面,讓她發現他如此對待她的前未婚夫,她不發飆才怪。

  「小韻,難道你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羅光義?」

  「少跟我來那套顧左右而言他。」換在初交往時,也許會被他這副「天真蠢蠢」的模樣給騙了,但現在,她太瞭解他「扮豬吃老虎」的個性,才不會輕易上當受騙。「老實說吧!你究竟搞了什麼鬼?」

  他摸摸鼻子。「小韻,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

  「你吃『自助餐』去吧!」她作勢往外走。「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他差點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我們才結婚一天耶!」

  「那你說不說呢?」

  風浩天往後一躺,把自己摔在床舖上。「說就說嘍!羅光義被我綁起來,我就代替他做新郎了。」

  「為什麼這麼做?」

  「你這話就問得有些可笑了;有哪個男人會眼睜睜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

  他還是愛她的嗎?所以才做了這些事?她才燃起的氣焰不覺又被他的柔情給掩滅了些許。

  見她強硬的態度有些軟化了,他坐起身,試著去拉她的手。「小韻?」

  「那場槍戰是怎麼一回事?我沒想到你的槍法居然這麼好。」她沒有拒絕,緩緩地被他拉進了懷裡。

  「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其實是『黑暗帝國』的一員。」他概略地為她解釋了帝國的來源、組織與構造。

  她聽得瞠目結舌,震驚不已。「這麼說來那天……你沒挽留我是為了想撇開我,獨自去調查『龍門』的事?」抖顫的語調裡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小火苗在閃動。他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居然沒有告訴她,這個該死的混帳!

  風浩天乖覺地發現了她的情緒變化,各式各樣的辯解之辭開始在腦海裡流轉。

  「不是這樣的!那一晚……我又傷心、又生氣所以……呃!我以為沒注意到你的難處是我的錯,我決心懲罰自己,強逼自己一個禮拜不見你,以磨人的相思之苦深深刻印下這次的教訓。」

  「哦?」明知他在瞎掰,但女人就是受不了甜言蜜語,尤其是出自心愛的男人之口,更叫人硬不起心腸。

  「真的!」風浩天高舉右手作發誓狀。

  她又心軟了。可惡!咬一咬牙,她讓自己癱軟在他懷中。「那『龍門』是個怎樣的組織?真的是他們殺死羅老夫人的嗎?」

  「在禮堂上,你聽到他們說的啦!羅老夫人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我真想不到她會這麼恨我?小時候我常去她家玩,她對我很好的。」

  「也許是財迷心竅吧!在調查羅老夫人死因時,我順便查過羅家的底,在羅光義找上你前,羅老夫人正積極安排羅光義與某部長千金的婚事。羅家除了想稱霸商場外,更想進軍政界這就是所謂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曲韻低垂螓首,長喟出一口無奈的大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值得嗎?」

  「值不值得就看各人心中的評價了。」風浩天輕吻著曲韻粉嫩的頰。「一切都已經過去別再想了。」

  「嗯!」她偏頭回應他的吻,臉上盡是一副如釋重員的輕鬆。「對了,浩天,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何要特地安排一場槍戰?」

  她終於又喚他的名兒了!風浩天知道風暴已然過去,興奮不已地摟住她不足盈握的纖腰,牙齒輕咬她柔軟的耳垂。

  「一個一個去解釋你的無辜太浪費時間了嘛!所以我就想,陷你們一家於水深火熱之境的既是新聞媒體,那就讓他們來洗刷你們的清白嘍!因此安排了那場槍戰。不過你放心,事前我可做了萬全的准備,你看到那些假裝賓客卻身手不凡的人,全是國際刑警中的精英,當然,他們也是帝國中的一員啦!」

  她愛嬌地回摟住他的腰。「這次就算了,但以後再有這種事要預先告訴我喔!別讓我擔心好嗎?」

  他手下一個用力,將她轉壓在床上,柔如雲絮的吻在她臉上徘徊流連。

  「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為我擔心了,我保證。」

  「浩天!」她伸長手,勾下他的頸子,緋櫻似的紅唇印上他的嘴。

  一股針般銳利的激情同時滾過他們的背脊。

  「新婚快樂。」她帶著魔魅氣息的嗓音輕飄入他耳畔。

  風浩天覺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天哪,小韻,我愛死你的聲音了。」

  「只有聲音?」低低的嗔嗓裡有一種特別的誘惑。

  風浩天深吸口氣!壓下體內險些爆發的火山。「你的全部我都愛。」

  「是嗎?」她眨眨眼。「我不信耶!證明給我看。」

  「哦——」他發出一聲低吼,終於理智盡滅了。」小韻!」迫不及待卸去全身的衣衫,他低下頭,毫不留情地吮住她胸前的蓓蕾。

  隨著風浩天或吸、或咬、或舔她胸前的紅花,她的呼吸逐漸急速,仰頭發出一記銷魂的嬌吟。「啊……」

  他渾身一顫,感覺體內奔騰的情潮捲起一陣濤天巨浪,霎時淹沒了他。挑逗她胸前紅花的手迅速下滑,在她平坦性感的小腹上嬉戲著。

  她拱起身子,緋紅的嬌顏似要滴出血來。當他的舌頭在她的肚臍上、大腿內側遊移時,她只能張大嘴,不停喘息著。

  「浩天……」受不了了,她快被他逗瘋了。

  「嗯?」他陶醉地品嚐著她結實誘人的身軀。

  「浩天!」他就不能快一點兒嗎?她都快崩潰了。

  但她的身軀實在是太美麗了,誘得他深深沈醉不願醒。在吻遍她的前方後,他將她翻了個身,開始品味著纖美的雪背。

  從不知道背部的神經也這麼敏感,她在床上掙紮著,卻又捨不得逃開。

  一股針刺般的麻癢在心頭騷動著,將她的情慾不停往上推,但就是不肯將她推上最高峰。

  「啊!」當風浩天的唇沿著她的背下滑到她豐美挺悄的臀部時,她大吃一驚挺起了身子。

  想不到風浩天卻趁這時候由背後與她合為一體——「呃……」這姿勢是第一次嘗試,好奇怪但卻迷得她暈頭轉向,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但風浩天卻還不肯放過她,他健壯的胸膛微貼著她纖柔的背,大掌伸到她前面按摩著她胸前的花朵,將她推上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峰,無止盡地,與她共飲那至樂的美酒。

  「小韻、小韻、小韻……」

  一陣嘈雜的聲音將曲韻從絕美的夢境中吵醒。「我好累,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啦!」兩手搗住耳朵,她龜縮進棉被。

  「快起來啊!」風浩天抽去她的被子,將她抱坐進懷裡。

  「拜託,我好困呢!」雖然已經坐起來了,但她還是在他懷裡「釣魚」。

  「小韻!」他以指撐開她沈重的眼皮。「清醒一點兒,你不想看自己冤屈洗清的那一幕嗎?」

  「冤枉洗清?」盡管眼睛被撐開了,但她含糊的語氣裡還是飽含睡意。

  「快看。」風浩天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肩,希望能將一些清醒搖進她身體。

  「快看,記者還訪問小風和小靈呢!」

  「小風、小靈!」這兩個名字像兩道驚雷劈進她體內,再大的睡意都消失了。「記者為什麼要訪問小風和小靈?」

  「當然是問他們對你洗清冤屈有何感想嘍?」這也是他安排的,曲韻被冤枉這段時間,曲風和曲靈也吃了不少苦,是該還他們一個公道的時候了。

  「嗚嗚嗚……」曲韻突然吸起鼻子。因為曲風和曲靈正對著全國觀眾發表宣言: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水遠堅信大姊不會殺人……兩個正值青舂的少年在經歷過這場變故後,各自以不同的方式長大了;曲風更形成熟穩重,曲靈也脫去了驕氣。

  但最令曲韻感動的是他們眼底的堅強,只要秉持著信心、勇敢向前,相信日後不論他們遇到何種挫折都不會被打敗的。

  風浩天微笑地輕拭著她的淚。「雨過天青是件值得開心的事,你怎麼反而哭了呢?」

  「喜極而泣嘛!」她嘟起嘴。「你沒聽過嗎?」

  「沒有。」他笑吻她高嘟的紅唇。

  電視螢光幕上正播放著曲韻慘遭誣蔑、備受委屈的故事,她被塑造成悲劇英雄,獲得無數人的憐憫與支持。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真止要緊的是,他們的感惰在經歷了一番風雨後,此刻正掙脫陰霾、幻化成璀璨的虹彩,高掛天空,揮灑著眩麗的顏色,那嬌妍的姿態是他們最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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