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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董妮 -【繾綣兩心(黑暗帝國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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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53: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不要!別這樣對她,後車廂裏又熱又悶,別把她關在裏頭,她會死的。

誰來救她?她好難受,喉嚨燙如火燒,整個身子都被抽空了。

楚戊,他在哪里?他不是很疼她嗎?為何還不來救她?

楚戊、楚戊、楚戊……

一陣陣痛苦的呻吟發自床上教夢魘給糾纏著脫不開身的朱萸,儘管膽大,但畢竟年少,怎堪得起一番生死折磨?她害怕得噩夢頻頻、輾轉難眠。

「小萸!」夜半時分,楚戊讓朱萸聲聲不歇的夢話給驚醒,忙不?跳下沙發,直沖她身旁。「我在這裏啊!小萸,我在這裏,你睜開眼瞧瞧……」因為房子炸壞了,這些日子他們都窩居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中,不過她睡床、他睡沙發就是了。

「壁壘分明」的原因不是他不動心、甘做柳下惠,只是他從無欺負女人的習慣,愛她就要疼惜她,是他一貫的想法。

「沒事了,小萸,醒醒,別怕,我在你身旁啊!」輕輕地搖著她,一句句溫柔慰哄將她自恐怖的噩夢中拉出,還回一片安然。

朱萸緩緩睜開眼。「楚戊……」不是夢,她真的脫險了,是他救了她。

「是我。」他舉袖輕拭她滿頭滿臉的冷汗。「覺得怎麼樣?我本來要送你去住院的,但醫生說你沒事,堅持不肯收,沒辦法,我只得將你帶回來。」

「楚戊……」軟軟地喚了聲他的名兒,她恐慌的心才漸漸定了下來。「我好害怕。」揪著他的衣袖,她忍不住細細嗚咽了起來。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大掌拍撫著她抖顫的背脊。「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將你保護好,對不起。」

她螓首埋在他懷中,淚流不停地抽噎著。「她說要跟我談話,我不知道她想害我。」當魏秋燕當著她的面將後車廂蓋給關上時,她一顆心簡直要嚇停了。「她把我關在後車廂裏,那裏頭好黑、又熱又悶,我嚇死了,嗚……」

「你受苦了,對不起,我太晚去救你。」輕吻著她頰上的淚,他為她的飽受驚嚇心疼不已。 「我一直在叫你。」她揪著他的衣衫,哭得他的前襟濕成一片。「求你快點來救我,可是我等了又等……嗚嗚嗚……我以為你生我氣,不來了……」

「怎麼會呢?」他捧起她的臉,銳利的眼眸依舊魄力十足、卻又顯得無比溫柔地凝視著她。「你明知我不會生你氣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嗚……楚戊……」早知他是個大好人,她的等待不會白費,但聽他親口說出,她一顆心照樣悸動得狂跳如擂鼓。

「好了,別哭了。」他盡力地彎了彎唇角,努力想給她一抹撫慰的笑,只無奈老臉皮僵硬了太久,無論怎麼擠,溫柔的笑容沒有、嚇人的詭笑倒有一抹。

「楚戊!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就知道……」她纖細的手臂圈緊他的腰,柔軟的嬌軀直往他懷裏鑽去。「你真好,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小萸,你……」這輩子頭一回被女人告白,楚戊尷尬地紅了一張酷臉。

她挺直了腰杆,雙手改摟上他的頸項,芳鬱如花的唇瓣輕揮過他燙熱的頰。「你喜歡我嗎?楚戊。」

「我……」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她這副柔媚的嬌樣,徹底酥麻了他一身傲骨。「小萸,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告訴我,我想親耳聽你說嘛!」她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彷佛有一股電流竄過他全身,楚戊的身子驀地一僵。「呃……我……我喜歡你……」四個字說得結結巴巴,但裏頭飽含的真心卻是一點兒也不假。

朱萸才緩止的淚珠又一滴滴落了下來。「我好高興,楚戊。」他們之間能由怨生愛,真是走了好長一段路。

「小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記鴻羽般的輕吻落在她微顫的櫻唇上;瞬間,一股甘美的激流湧上她心房。 「楚戊!」兩朵紅雲棲上她的頰,她羞怯地笑望著他,為那記甜蜜的親吻心動不已。

他的手指輕撫上她妍麗的唇瓣,上頭灼燒的熱度險些兒燙傷了他的手。 這是一種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熱情,帶著無與倫比的危險,他明明知道,卻心甘情願投入其中,剉骨揚灰亦在所不惜。

再一次,他兩片薄唇印上她的,這一回停留的時間長了些,讓那股熱情在瞬間竄燃成沖天烈焰,狂猛地將兩人一起卷燒進去。

「唔!」朱萸情不自禁發出一記悶哼,芳唇為他而開啟。

勇猛的舌立刻長驅直入竊取芳津,他發揮了男人掠奪的本性、攪遍她唇腔的每一處,與她柔軟的丁香纏綿得難捨難分。

「楚戊……」天,這是什麼感覺?像是有股莫名的渴望在心底升起,迅速地攀升,直淹沒了她的理智。

「我在這裏,小萸。」他濕熱的喘息拂向她耳畔,激起陣陣火熱的浪潮染紅了她一身白玉也似的冰肌雪膚。

「哦,天--」這刺激太過深沈了,朱萸只能無助地在他懷裏顫抖著。

他的吻沿著她纖細的頸項來到她性感的鎖骨邊,那道優美的弧度深深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用力一吸,上頭隨即綻放出一朵色彩豔麗的紅花。

「啊!」她渾似觸了電般,嬌懶無力地癱入他懷中。

那股慵懶、嬌媚樣就像在楚戊體內點燃一把名為「情欲」的火焰,剎那間燒盡他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純然的感官,愉悅推動著男人化為野獸,猛然撲向掌中的獵物。 「呀--」她驚呼一聲,感覺他厚實的胸膛緊貼在她柔軟的乳房上,他的堅實摩擦著她的敏感處,點燃成串的火樹銀花,迸射出滿天的眩麗光彩。

「我要你,小萸。」他很想做個聖人君子,默默地守著她,等待她真正的成長到來,再讓她的心自行判斷他是否為理想的終身伴侶。但他畢竟只是個凡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寶貝,豈肯輕易放開;不如就用他的生命來呵護她,教她一生不起後悔的念頭。

這是他的自私,而自私的源點則是一份獨佔性的愛。

他渴求也似的呢喃教她渾身一顫,心不由己地升起一股愛戀。「楚戊……」羞不可抑地點了點頭,沒什麼好害怕或猶豫的;事實上,她要他的心也許比他更強烈呢!

她想碰觸他,感覺他的心跳、他的體溫、他的熱情;二話不說,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焦急地探入。

「小萸!」她的回應令他心中一陣狂喜,情不自禁緊緊擁住她,再也不放開了,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放開這個衝動、莽撞的活寶貝。

幾番雲雨、兩心繾綣。

甘甜如蜜的氛圍逐漸擴散,最終溢滿了整個空間,將之渲染成粉紅的旖旎。

楚戊愛憐地擁著心愛的寶貝,細碎而溫柔的吻不停落向她雪白的裸肩。「我愛你,小萸,我們結婚吧!」 「你連我的來歷都還不清楚就想娶我?」她朝他淘氣地眨眨眼。

「終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他不急、也不擔心,對於兩人間的愛有深刻的信心」。 「唉!」朱萸長聲一歎。「你這麼老實、處處為人著想,我真怕你哪天讓人給賣了,還傻傻的幫人數錢呢!」

「我不幫別人數錢,我只幫你數錢。」他說,峻顏上居然是一片認真。

「拜託,你說真的、假的?」她人小、膽子小,可經不起嚇。

「開玩笑的。」他聳肩。

她瞠圓了一雙迷人的鳳眼。「麻煩你別開這麼冷門的玩笑,會嚇死人的。」誰開玩笑會像他這樣繃著一張臉,存心唬她嘛!

「不好意思。」他輕咳兩聲,人果然不能太貪心,既注定了嚴峻,就別妄想突然變成幽默大師,沒地畫虎不成反類犬,丟人現眼。 「鬧著你玩的。」她捉起他寬厚的大掌輕輕咬上一口。「別當真啊!」

呼!他籲口氣,搖了搖頭,老實的模樣教人不忍再欺負下去。

「楚戊啊!」她低喚了聲他的名兒,白玉藕臂輕圈住他結實的腰杆。「我……其實我一直在騙你,我根本沒有喪失記憶,出車禍的事也是我設計的,目的是想混到你身邊。」「哦!」他輕應了聲,果真沒發火,使她不自禁放下了一顆久懸不安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實在是……」她將三年前姊姊離奇死亡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原來你是朱儀的妹妹。」發現朱萸與朱儀不只名字相似、連長相都有八分像時,他就在猜了,結論果然不出所料。

「嗯!」她頷首。「我不相信姊姊會這麼糊塗,懷孕了還一個人跑進那種危險的暗巷中;而且你又是姊姊生前兒到的最後一個人、還是她屍體的第一個發現者,所以……」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有所懷疑。」他輕輕地拍撫著她抖顫的背脊,安撫下她激動的情緒。

緩過一口氣後,朱萸語含沈重地續道:「只是我作夢也想不到,最有嫌疑的人卻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她將魏秋燕說的那番話再度重述了一遍。「我真不敢相信姊夫會是性無能,壓根兒無法生育,而姊姊……她竟是因為紅杏出牆而被憤怒的丈夫所殺。」

他歎口氣,緊緊地擁住她,同時遭兩名最親密的家人背叛,她心中的沈痛不言可喻。

「別這樣,事情也許不如你所想的那樣。」現實社會一切講證據,隨便幾句話是無法入人於罪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她輕顫地偎入他懷中。「姊姊死後,都是姊夫他們在照顧我,供我吃、供我住、還供我上大學,他們真的對我很好;那麼慈善的一家人,怎麼可能會殺人?」

「是啊!」他說,心裏卻有不同的想法。從朱萸口中得知,朱儀並非李成允第一個發生意外的妻子,前頭還有一位失蹤者呢!加上司機老黃,李家前後共發生三起事故,這巧合度未免也太高了。

「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吸了吸鼻子,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是該到真相大白的時候了。」他說,心裏計劃著調查的方法與步驟,壓根兒沒將她的話擱進心裏。

「那是說你也同意我重回李家調查事情的真相嘍?」

「嗯,我……」話到嘴邊,他猛地驚醒。「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回李家一趟,將整件事弄個清楚。」

「別開玩笑了!」他一張峻臉脹成墨黑。「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朱萸氣鼓鼓地雙手環胸。「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不准!」他怕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為什麼?」她不服。「被殺的人是我姊姊耶!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去調查真相?」

「小萸……」他輕聲細語地哄著她。

「不幫我的話就別碰我。」她才不吃他那一套呢!

「我是怕你碰到危險,我擔心你呀!」

「所以我才找你幫忙啊!只要有你在,還怕什麼危險?」她對他很有信心。

「問題是,我是人、不是神,防得了一萬、防不了萬一,若有個什麼差錯……」

「不會有差錯的。」她一口截斷他的話。「你這麼愛我,斷不會容許差錯發生,我相信你。」

只可惜他沒有同等的自信心,楚戊沈下臉色。「不行,太冒險了,我絕不會讓你去的。」

「我一定要去。」她嘟高了兩片嫣紅如花的櫻唇。「你若不幫我,我就自己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小萸……」她就不能少固執一點兒嗎?他真是被她打敗了。

「一句話,幫不幫?」

他還能說不嗎?莫可奈何長歎一聲,最起碼她還詢問了他,沒自己一個人胡闖瞎幹,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倖的地方。

「說話啊!你到底幫不幫?」沒耐性的朱萸用力地搖晃著他的手。

「能不幫嗎?」斜睨她一眼,他認栽了。 隔日一大早,朱萸淚眼婆娑地來到李成允位於臺北的分公司辦公室,等不及秘書的通報,她扭開門把,筆直地闖入了辦公室內。 坐在辦公桌後的李成允乍然站了起來。「小萸?」

「姊夫。」朱萸啜泣地奔進他懷中,聞到的依然是一片清新,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懦雅斯文的男人竟會殺人?

但他身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事故卻是不爭的事實,懷孕三周失蹤的前妻、在做完產檢回家途中無端遇害的姊姊,還有試圖藉著懷孕攀上李家,卻得不償失、慘遭毀容又流產的魏秋燕。

一樁樁、一件件,皆與懷孕有關,要說是巧合,絕無人相信。因此她和楚戊定下了此計,欲再以懷孕一事勾引李成允露出兇殘的狐狸尾巴。

「小萸!」李成允溫和的嗓音倏然揚高了幾度。「怎麼啦?別哭、別哭,告訴姊夫,是誰欺負了你?」

她心頭一緊,為他那尖銳的聲音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我……」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姊夫,人家……人家懷孕了。」

「什麼?」李成允大叫一聲。

朱萸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直,暖暖的體溫直線降到冰點。

李成允抖著聲音。「你被玷污了!」

疑雲迅速盤上朱萸頭頂,怎會是這種反應?一般人聽見此消息,不都會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為何李成允不問?滿心只記挂著她的純潔不再!太奇怪了,詭異激起她全身閃過一陣惡寒。

「姊夫……」情不自禁後退兩步,這會兒她真覺得李成允可怕了。

「為什麼?我不是告誡過你要小心保持純潔嗎?」他雙眼發直,面孔中有一股瘋狂的暴雨在累積。

朱萸小心翼翼地後退一小步。「姊……姊夫,你怎麼了?」 彷佛褪去了人類的外皮,李成允在瞬間變成了一頭癲狂殘暴的野獸。

「你玷污了我的天使!」他眼裏流竄著血色紅光,威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哪兒來的天使?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手腳發麻,原只以為李成允不正常,但沒料到他竟是徹底瘋了。

「天使被染黑了羽翼,就變成了魔女。」他自顧自說著,斯文的五官扭曲成一片猙擰。「你把我的天使變成魔女,你竟敢把我的天使變成魔女--」他低吼,頎長的身軀倏然撲向她。

朱萸狼狽地一閃。「我沒有,這世上哪兒來的天使與魔女?你瘋了!」她大叫,企圖喚醒他的理智。

但李成允沒聽見,只是不停地呢喃自語著。「魔女、魔女、魔女……」 在他心裏,懷孕的女人不是未來的准母親,而是罪惡的代表--魔女!朱萸突然覺得憤怒,想到姊姊就因為這莫名的理由而喪失生命,她再也忍不住大喊。「我不是魔女,我只是懷孕了,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沒有罪,你沒資格罵我魔女!」李成允茫然的五官瞬間扭曲成猙獰。「臭女人,你就不能一天沒有男人嗎?臭女人--」

這才是李成允真正的想法吧!他的第一任妻子背叛了他,在他心裏埋下一顆名為「瘋狂」的種子,致使他誤以為所有懷孕的女人都是背叛者,必須接受懲罰。

可他心理不正常是他的事啊!為何要殺害她姊姊?就算姊姊真的背叛他了,但主因也在他身上,誰規定妻子一定得忍受一名性無能的丈夫一輩子?那是不公平的!

姊姊有錯,但絕不致死;她不能原諒殺害姊姊的李成允!

「你就是以這個理由殺了我姊姊是嗎?你殺了你的妻子、我的姊姊--」

「妻子……」他瘋狂的眼閃過一抹哀戚。「那個淫婦……她是個淫婦,她背叛我,我要懲罰她……」

那句「淫婦」擊潰了朱萸心底的理智。「住口、住口!不准那樣說我姊姊。」她像只被激怒的鬥牛,埋頭直沖他的腹部。

李成允被她撞得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魔女,可惡的魔女--」他十指齊張抓向她的手臂。

「啊!」她痛得一縮,抬起腿來不停地踢著他。

「魔女,我要懲罰你。」他放聲尖叫。「懲罰你、懲罰你、懲罰你……」他的手終於捉住她的脖子,緊箍的力道讓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放手!」她咬牙,記得楚戊說過,男人的弱點在哪里?快想想,在……啊!她屈起膝蓋猛地一頂。

「啊!」李成允立刻抱著下體滾地哀嚎。

「咳咳咳……」她不停地啥咳著,四肢並用爬向大門。

「不准走!」李成允爬過來拉住她的腿。

顯然她方才那一頂頂得不夠用力,他尚存餘力足以傷害她的性命。

「可惡,放手!」她用力喘著,並舉起腿踢向他的頭。但這也只是給了他同時制住她兩條腿的機會。

李成允用身體壓住她的腿,然後掄起拳頭不停地擊打她的背脊。

朱萸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伸出兩隻手指往後插,試圖插傷他的雙眼,但她看不到背後的情況,怎麼也傷不到他的重要部位。

末了,她只能扯開喉嚨大聲呼救。「楚戊、楚戊……」

幾乎在她發出求救聲的同時,一股龐大的力道踢破了辦公室大門。

楚戊像陣狂風般捲入,一記鐵拳揍飛了李成允。「傷害女人的男人最可惡!」

李成允被揍飛到辦公室的另一頭,挂在窗邊擺平著。

楚戊飛快扶起朱萸。「你怎麼樣?」她涕淚縱橫的蒼白小臉在一瞬間擰痛了他的心。

她搖頭,咳得說不出話來。

他緊張地為她拍背順氣。「怎不早點叫我呢?」執行計劃之前,她曾與他約法三章,除非她開口呼救,否則不准他插手干涉她的家務事,害他在外頭等得心臟差點就麻痹。

「我想聽他親口說出殺人的事情嘛……」她嗆咳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是他……果真是他殺了姊姊,他說要懲罰魔女……他殺了我姊姊……」

楚戊回頭望了萎靡在地的李成允一眼。「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姊姊、姊姊……」她嚎啕大哭地撲進他懷中。「就算把他槍斃了,姊姊也不會回來,姊姊再也回不來了……」

楚戊溫柔地抱著她,無聲地撫慰她飽受創傷的心靈。 彷佛要哭盡心頭所有委屈似的,朱萸拋棄了一切矜持,只顧著放聲痛哭。「姊姊、姊姊……我的姊姊……」

也許是她的哭聲暫時喚醒了李成允心中的理智,一瞬間,他迷離的眼眸中雲霧化盡,綴閃著點點波光。

「小萸……」他怯怯地喚了聲。

「住口,不准叫我的名字。」朱萸哭吼。「你沒有資格叫我,你這個殺人兇手!」

李成允怯怯地縮了縮肩耪。「對不起,我……」

「我恨你,我恨你--」她淚流滿面,仰天嘶喊。

剎那間,李成允眼底的光芒盡散。「不要離棄我,我的天使。」他低聲咕噥著。

卻只換來朱萸狠狠的一瞥。「這世上沒有天使,沒有、沒有……」妄想女人變天使,根本是癡夢;而因為女人無法變成天使而殺人,則更是最最不可原諒的罪過。

「沒有天使!」李成允呆然地自語著。

楚戊直覺脊梁骨一涼。「別再刺激他了,小萸。」瘋子抓狂起來可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未免她再遭遇危險,他不顧反對地抱起她來,步出李成允的辦公室。

幾乎是同時,一股強烈的勁風捲入辦公室中,刮得楚戊險些兒站不住腳。

怎麼可能,位於二十層樓高的密閉空間中哪來的風?他愕然回過頭去,無數的文件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半數以上直撲他而來。

「啊!」被楚戊抱在懷中的朱萸突然發出一聲驚喊。

楚戊順著她的視線往前望去,卻發現原本不該開啟的窗戶被打開了,李成允就趴在窗戶邊。 「別做傻事啊!」他放下她,沖過去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

太晚了!

李成允縱身一躍,頎長的身軀迅速化為一個小點,消失在楚戊的視線裏。

「姊夫!」縱是無情也有恩,朱萸哀慟不已地放聲大叫。「姊夫--」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既然這個世間沒有天使,那他再留世間又有何用?

魔女只會傷人心,奪人魂,要魔女何用?

可是…… 頰上兩道冰涼的痕跡是什麼? 他的天使、他的魔女;不管是天使還是魔女,終究不屬於他。 或者他要的根本不是什麼天使,他要的只是一個專屬於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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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53: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經過兩個星期的整修,楚戊的家終於回復原狀了。

不過重新裝修的屋子打通了主臥室和客房,變成一間超大主人房,預計作為楚戊、朱萸兩人的新房。

在時光的緩慢流動下,所有的脫序似乎都在逐漸走回正軌中。

褪去意外與刺激後,生活慢慢地變得平凡而溫馨。

用完晚餐,趁著楚戊在廚房中收拾善後,朱萸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螢光幕上正播放著她熟悉的風景,那是南部赫赫有名的望族,李家的別墅。

經過一番調查後,李成允的死,以自殺作結。

朱萸沒有提起姊姊被殺的事,說也沒用,又沒有證據。

況且李成允也在接受司法審判前,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就當作他已受了懲罰吧!她不願再提。

但媒體顯然不這麼想,他們極盡可能地挖掘李家的一切秘辛,好為這樁豪門公子無端自盡的新聞增添一點可看性。

十足地惡劣,也殘忍。

朱萸自新聞中看見李家二老被媒體記者追得狼狽不堪的模樣兒,儘管李成允是殺害姊姊的兇手,她仍為李家的不幸感到悲傷。

畢竟這麼多年來,若沒有李家人的寬厚仁慈,她是沒有今天的好日子過的。

「唉!」她想回去安慰李伯伯和李伯母,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沮喪糾結住她一顆無措的心。

「幹麼歎氣?」楚戊捧著一盒霜淇淋走到她身邊。

她指著電視中的新聞說道:「都這麼久了,媒體還是不願放過李伯伯、李伯母。」

「窺伺名門望族的隱私向來是媒體的最愛。」楚戊低歎口氣,否則黛安娜王妃又是怎麼死的?

「我好難過。」她往後倚進他懷裏。「李伯伯和李伯母對我那麼好,我卻不能夠在他們遇到急難時幫他們一把,我真是沒用。」

他抱起她,一起坐進沙發裏。「我可以對那些媒體施加壓力。」

她回過頭去,期待地望著他。「有用嗎?」

「不無小補。」對於一些不擇手段的小報或許效果不大,但各電視臺和大報社多少會買他一些帳。

她跪在他的大腿上,哀哀地望著他。「拜託你了。」

他伸手揉揉她的發,將手中的霜淇淋遞給她。「放心吧!再大的醜聞,最多也只有四十九天的壽命,最後一定會沒事的。」 她輕笑一聲,賴進他懷中。「都是你在說。」

「我安慰人的功力也只到這程度。」他說,打開霜淇淋蓋子,挖出一匙草莓霜淇淋喂進她嘴裏。

沁涼的滋味叫她忍不住皺了下眉。「好冰,不過好好吃。」

「哦?」他挑眉,其實並不愛這些小零食,但因為她喜歡,也就為她而買了。

「你不吃?」

他搖頭,嚴峻的五官下有著一抹深深的寵溺。

她大眼滴溜溜地一轉。

「還要。」她對他張開了嘴。

他立刻又挖了一大匙霜淇淋喂進朱萸嘴裏。

嘴裏一含進霜淇淋,朱萸迫不及待拉下楚戊的頭,用力吻上他的唇,在他錯愕不解之際,她舌頭輕輕一頂,霜淇淋盡數纏上了他的唇。

他詫然地瞪眼,這調皮的小傢夥,乖沒兩天又想使壞了!

她淘氣地眨著眼,卷著霜淇淋的舌在他的唇齒間輕輕地挑逗著。

他沒轍,只得微微敞開了唇,她的丁香和著一小口霜淇淋隨即侵入他灼熱的口腔中。

禁不起那份濃烈的纏綿,草莓霜淇淋在兩人唇間化開,又酸又甜。

他的舌卷著她的丁香,感覺到一股不同於以往的冰涼,而後在他的恣意逗弄下,溫度漸漸上升,變得火熱而激情。 她不知是霜淇淋好吃,還是他的吻迷人?只覺從他的唇齒中流過一抹激流,挑動她全身的末梢神經,讓她如陷迷境般恍恍惚惚地忘了身在何處。

直到-- 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響驚醒兩隻交頸的鴛鴦。

她嚇一大跳!「我……」不是只想作弄他一下,喂他一口他最討厭的霜淇淋嗎?怎麼……老天,羞死人了,這要給外人瞧見,還以為她是饑渴多年的蕩婦呢!

「敢做就要敢當。」他戲諺地拍了拍她挺翹的圓臀。「事後才後悔,不嫌太遲?」今天才發現霜淇淋原來如此好吃,改日上超市非得買它個十幾二十盒回家冰著不可。當然,食用的方法一定要比照今日。

「還說。」她不依地擰了他的大腿一下。「厚臉皮的傢夥,快接電話啦!」

他笑著,又啄了她紅豔的唇一口,又酸又甜的,嘖!還真是好吃。

朱萸斜睨著他傾過身去接起電話。這傢夥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不過倒壞得挺可愛的;想起初相識時他一張面具也似的嚴峻臉孔,終日不見情緒起伏……呃,這個說法不對,他是有喜怒哀樂,只是不擅於表達!如今的楚戊則活潑多了,儘管臉部的表情僵硬依然,卻會試著對她笑、對她皺眉,還有對她色迷迷地上下其手。

嘻!想起他端著一張過度成熟的峻臉、千方百計討她歡心,那模樣兒啊!要說多逗趣就有多逗趣,教人想不愛上他都不行。

「楚戊……」雙手慢慢地攀上他的頸子,她蘭芷般的氣息暖暖地吹拂在他耳畔。「我越來越愛你了,怎麼辦?」磨了磨白森森的利牙,她騷擾性地咬上了他的耳垂。

但--

不對勁,他為何不似平常般抱著她親親愛愛?他的臉好白,嚴峻中帶著一絲鐵青,好像……大禍即將臨頭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了?」她不禁揪起了一顆不安的心。

他銳利的眼眸在瞬間爆出一股冷冽的寒芒。「魏秋燕死了,被敲破腦袋死在你姊姊陳屍的那條暗巷中。」

她呆若木雞,只覺才癒合的心靈又被一枝冰箭射了個對穿。

「我要出去一下。」剛才那通電話就是警察通知他去瞭解案情的。

她茫然地點頭,目送他昂藏的背影離開。

「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走到門邊時,他不放心地又轉身叮嚀了句。

她的心突地一疼,好像被某股看不見的力道重重地敲了一記。別走!她不自覺地朝他的背影伸出了手,他不能走!不知怎麼回事,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彷佛他這一走,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楚……」但她還來不及開口留下他,他已轉身離去。 魏秋燕死了!

楚戊離開後,朱萸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抱著膝蓋細思這樁意外的消息。

魏秋燕為何會死?還死在姊姊的亡命處,是巧合嗎?還是……

她的心怦怦地跳著,是誰殺了她?最有可能的兇手李成允不是已經死了嗎?

叮咚、叮咚!倏地一陣門鈴聲響起。

朱萸嚇了一跳。「誰啊!」

沒有回音,她離開沙發,走到玄關處打開對講機。「什麼人?」

「小萸。」蒼老低沈的聲音聽來有幾分熟悉。 啊!朱萸猛地打開大門。「李伯父、李伯母。」

門口兩名年長的老者正是撫育朱萸多年的李家二老。

朱萸飛快將二老請進,心疼地發現原本形態雍容的兩名老者,在一連串意外的打擊下,驟然蒼老許多,連那挺直的背都彎曲下去了。

「伯父、伯母。」拉著二老的手,她有滿腔的勸慰之辭想與他倆說,但話到喉頭,又梗成兩聲嗚咽了。

李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什麼都別說了,伯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唉……是我們李家家門不幸,對不起你和小儀。」

「是啊!我們不會怪你的。」李老先生跟著說道。

「伯母、伯父……」能得二老的諒解,朱萸愧疚難安的心總算放下。不管她逼迫李成允的理由有多正當,李成允終是李家唯一的一根苗,讓兩位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就是一種至大的悲哀。朱萸怨李成允狠心殺害親姊,但她依然終生感謝李家二老的撫育之恩。

李家二老伸手將朱萸摟進懷裏,三人抱頭一陣痛哭。

朱萸直哭啞了嗓子,才漸漸止住嗚咽。「對不起……嗚,我應該請伯父、伯母裏面坐的……讓你們在這裏站這麼久,真不好意思……」咧開一抹淒然的笑,她扶著行動不便的兩位老人家走進客廳。

李家二老各持了根拐杖,緩緩跟在她身畔,走到沙發旁坐下。「這屋子裝潢的不錯,挺舒適的。」

「是啊!我也挺喜歡這佈置的。」朱萸吸了吸鼻子,伸手想接過他們的拐杖。「我幫你們把拐杖放好吧!」

「不必了!我們習慣拿著拐杖。」李家二老同聲婉拒。

「那……好吧!」朱萸看了那兩根拐杖一眼,不知道那上頭沾了些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紅紅的,待會兒要記得拿塊抹布來幫他們擦乾淨。「伯父、伯母先坐一下,我去泡茶給你們喝。」

「好啊。」李家二老點頭道謝。

朱萸轉身往廚房走去,心裏想著二老近日一定倍感辛勞,不如就沖杯參茶給他們補補元氣吧!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就在一腳踏進廚房時,也不知是為了何故,她突然轉過頭,呼吸登時一窒。

李家二老正站在她身後,四隻手舉著兩根拐杖一起朝她的腦門兒直敲而下。

眼看著朱萸的腦袋就要不保。

間不容髮之際,她翻身往地面滾去。

砰地兩聲劇響,兩根拐杖,一根打中了地板,另一根卻堪堪擦過她左肩。

火辣辣的痛立刻在朱萸的肩背處蔓延開來。 她四肢並用,不停地往後退去。「為什麼?」

「你知道我們李家的威望是從何時開始累積的嗎?」李老夫人瞠大了一雙垂老的眼,兇猛更勝山中虎霸王。 朱萸愣愣地望著她,難以置信眼前這狠戾的女人是向來疼她若女的李老夫人。李老先生亦是咬牙切齒。「咱李家自唐宋以來,即使不是封侯拜相,亦是一方豪霸;民國後跟著政府軍遷台,從政、從商,同樣威名顯赫;為了維護祖宗傳下來的好名聲,我們夫婦倆謹言慎行,人前人後為善積福,半句惡言不敢出,結果呢?李家人辛苦維繫了上千年的榮耀,就因為你這個臭婊子的一番妄為全給毀了,你該死!」說著,又是一拐杖打下。

就近看那拐杖,朱萸心頭驟起風雲,那上頭的污點她看清楚了,可不正是血跡嗎?為什麼會有血?難不成……

她匆勿地再一滾,滾進廚房裏,隨手取來一隻平底鍋擋住拐杖的攻擊。

又是砰地一聲劇響,平底鍋竟給打凹了下去。

天哪!那拐杖到底是啥玩意做的?竟能打凹平底鍋!

「慢著,你們……莫非魏秋燕的死正是你們下的手?」 「那個臭婊子。」李老夫人冷笑。「竟敢懷了野種,企圖污染李家光榮的血統,她該死!」

「你們就是用那拐杖敲破她的頭,將她打死的?」朱萸不敢想,如果拐杖是兇器、如果李家二老的殺人手法便是敲破被害人的腦袋,那麼……三年前被楚戊發現死在暗巷中、慘遭掉落招牌擊中頭部、腦門開花而死的朱儀就有可能是……李家二老手下的另一名犧牲者。

「沒錯。」李老先生獰笑,嗄啞的聲音幽然恐怖。「李家清白的血統絕不容玷污,任何可能傷害到李家名聲的人事物,我們都會不擇一切手段加以摧毀。」

「所以殺死我姊姊的不是李成允,而是你們。」眼眶一熱,朱萸感到體內突生起一股狂猛的怒火。

「那個敗家子根本是個沒用的廢物,連李家的名聲都保護不了,死有餘辜!」李老夫人尖聲咒罵李成允。

「那李成允的第一任妻子呢?還有失蹤多時的老黃,他們人在哪里?」朱萸的聲音裏透著抖顫,倘若眼前是兩名毫無人性的殺人鬼,那麼那些失蹤者八成也早死在他兩人手中了。

「呵呵呵……」李老先生陰狠地一笑。「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朱萸突然發現她的身體再也圍困不了那倡狂的火焰,無數的怒火穿透她的細胞飆射而出。「你們兩個老妖怪--」她舉起手中的平底鍋用力擲向李家二老。

二老偏頭閃過,要命的拐杖虎虎生風地擊向朱萸。

廚房裏多的是可供反抗的武器,朱萸隨手捉起鍋鏟、菜刀、碗盤……反正有什麼她就拿什麼,拚命擊向李家二老。

但二老幹收買人命的事已有多年經驗,哪這麼容易被撂倒?他們一前一後,李老夫人負責引開朱萸的注意力,李老先生就朝著她的背脊猛地一仗敲下。

朱萸背部挨了一記,疼得差點兒岔了氣。「你們……可惡!」她可不甘心束手待斃,卯起來竟把一張沈重的檜木桌扛起來丟向二老。

二老一左一右閃了開。 朱萸趁這機會快步跑向新裝潢好的主臥房。

李家二老跟在其後緊追不捨。

朱萸跑進房後,迅速關上房門、落下門鎖。

「開門!臭婊子,你跑不掉的!」李家二老在房門外以拐杖瘋狂地敲著門。

眼看著門板被敲得搖搖欲墜,朱萸嚇得趕緊再推來衣櫃和梳妝抬擋住房門。

李家二老依然在外頭緊敲不舍,他們的拐杖八成是鐵制的,木制的房門被敲得木屑直掉。

朱萸眼眶含著兩泡淚,怎麼辦?她一個人對付不了兩個人啊!楚戊呢?他怎麼還不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雙眼在房裏驚慌地搜索著,試圖找出其他東西來禦敵。

當她的目光轉向房內附設的洗手間時,一個主意閃過腦海--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洗手間內,打開洗臉臺上的櫃子,按下其中的暗格,記得以前她曾在裏頭發現楚戊暗藏的手槍,如今屋子雖重新裝潢過,但他的習慣若沒變……

她將手伸進暗格內,果然觸摸到一個冰冷的硬物。

感謝楚戊,是他的好習慣給了她一線生機。

朱萸取出手槍快步跑出洗手間,來到房門前。「你們不要進來!」她喊,拉下保險,兩手持著手槍、瞄準。

房外,咚咚咚的敲門聲依然不絕於耳。

「別再敲了。」朱萸的手在顫抖,心裏不斷禱告。幫我,楚戊!給我勇氣,楚戊……

倏地,砰!一聲劇響,房門被敲破了一個洞。 「你們再進來,我就不客氣了!」朱萸大叫。

但回應她的是越破越大洞的房門,李家二老猙擰的面孔出現在房門前,要命的拐杖依舊毫不留情地擊向她。 然後--

砰地一聲,朱萸扣動了扳機。 另一邊,楚戊正應警局之邀開著車子離開家門。

才到半路,一股濃濃的不安忽地揪住了他的心。

「慢著!」他踩下了煞車。「為什麼魏秋燕死亡,警察要找我問話?我與她又非親非故。」

不對勁!此刻才發現來自警局那通電話透著濃濃的詭異。

他立刻掏出行動電話撥通警察局長辦公室的電話;現任的警察局長亦是「黑暗帝國」門下之人,應該可以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電話一撥通,楚戊沒第二句廢話,直言問出心底的疑惑。「告訴我,你們傍晚是不是發現了一具女屍,被害人名為魏秋燕?」

「你怎麼知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這件案子透著古怪,我們接到電話說魏秋燕要被殺了,警察匆匆趕到現場,魏秋燕恰巧咽了氣,誰這麼厲害能夠預知命案的發生?我怕消息泄漏出去會引起大眾的恐慌,還仔細交代了承辦警員,案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將此事泄漏出去。將軍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楚戊沒有回答,伸手挂掉了電話。

誰能這麼厲害預知命案的發生?除非是兇手!

那麼對方打電話給他、騙他出門的原因又是為何?

「朱萸!」他脊梁骨竄過一抹惡寒。「該死,我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猛將油門踩到底,他一路如風馳電掣般往來時路飛奔而去。

「可惡!小萸,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才好。」沒想到兇手的目標是她,為什麼?

朱萸、魏秋燕,她兩人間並無啥兒大關聯啊!唯一能將她們牽扯在一起的李成允也早死了,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兇手,執意置二女於死地?

除非……一直以來他們要找的兇手並非李成允,而是另有其人。這人在李成允死後終於露出了馬腳。

是啊!仔細想想,李成允一直挂在嘴邊的是要懲罰魔女,他並未說要殺害她們啊!

誤會了,一步錯、步步錯,落到現在危機四伏的慘狀。

「小萸!」吱地一聲,他將車子駛進停車場,來不及熄火,他飛快跳下車子往電梯方向跑去。

才出電梯,砰!好大的一聲槍響擊破周遭的寧靜。

楚戊身子一僵,有人開槍了,是誰?兇手嗎?

「小萸!」等不及掏出鑰匙打開大門,他大腳一踹踹開了門板,霎時,刺耳的保全鈴聲響徹雲霄。

他沒空理那些雜事,直朝槍響方向跑去。

主人房門口,朱萸雙手持著手槍,臉色蒼白得像是隆冬紛飛的大雪。她手中的槍管尚冒著白煙,剛才那一槍是她開的。

另外,一男一女的兩名老者中,那女性中了一槍,整個人往後倒去,手中的拐杖砰然落了地。

但男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著猛揮手中的拐杖擊向朱萸。

眼看著朱萸因開槍而愕然發怔,連閃避都忘了,就要立斃於老人杖下……

楚戊隨手掏出口袋裏的電話,用力擲出;他強勁的臂力不亞於一名一流的投手,再配合結實的手機,形成一股龐大的力道正中老人後腦。

「呃……」老人給打得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小萸!」楚戊匆忙越過二老跑向朱萸。

看見楚戊後,朱萸這才回過神來。「我……」她望著手裏的槍,纖細的嬌軀抖如風中殘葉。

「沒事了、沒事了。」楚戊輕輕抽回她手中的槍,然後用力將她摟進懷裏。

一接觸到他溫暖舒適的胸膛,她吊上喉頭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位。「楚戊……」軟軟地喊了句,她無力地癱進他懷裏。「他們才是兇手,不是李成允……」

「我知道,可惜太晚想通,讓你受驚了。」

她虛弱地搖搖頭。「不!是他們太會演戲,騙了大家。」而她被騙得最慘。

他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頰。「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制裁的。」

她點頭,相信法律會還她一個公道,但現在……「楚戊,我好累!」一下子經歷這麼多事,被最親密的人背叛、差點一命嗚呼、又開槍傷了人,真是把她全身的精力都給榨光了。

「你睡吧!我會在你身邊。」

她吸了吸鼻子,緩緩地閉上眼。「我一直很喜歡他們。」但人心卻是如此難測,為善與為惡就在一瞬間。

「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孩。」他說著,一記安慰的柔吻輕印上她的額。

呼!她吐出一口窒悶許久的長氣,彷佛夢魘似地咕噥著。「他們承認殺了姊姊、魏秋燕、老黃,還有其他人……」聲音漸細漸小,半晌後,她終於安心地入睡了。

楚戊抱起她纖細的身子,輕置於大床上。「放心睡吧!等你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將有個新開始。」他會為她趕走所有的陰霾,讓悲劇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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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53:5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天亮了,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日前的風暴彷佛是一場夢,轉眼間,雲消雨歇,不留半點兒痕跡。

這世上絕不會因為少了誰就停止運作,所以那些自以為了不起、而死抱名望權勢不放的人簡直是愚蠢;就像……李家那對老夫婦。

曾經顯赫一時又如何?繁華落盡後,依然什麼也不剩。

「為什麼你們就是想不開呢?」朱萸擁著棉被坐在床上,回憶過往,無限感慨湧上心頭。「伯伯、伯母……」辛酸的淚溢出眼眶,事到如今,她已厘不清心裏糾結的究竟是情、還是恨了。

李家二老於她有栽培之恩,但他們殺了朱儀,便是一大冤仇;可他們年紀這麼大了,卻要吃官司、受審判;年輕人都不一定挺得住的罪罰,兩位老人家怎麼受得了?

「名望真有如此重要嗎?」她不懂,為了一點兒名聲,可以視人命如草芥,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小萸。」房門被打開,楚戊端著一碗熱粥走進臥室。「還難過?」他把粥放在床頭櫃上,走過去擁住她的肩。

她搖頭,苦笑一聲。「不知道算不算難過,只是……心口悶。」

他上床,與她並坐一處。「昨晚警方傳來消息,警察在李家花園裏挖出了四具白骨,一男、二女,還有一名嬰孩。」

「是不是失蹤多時的司機老黃、還有李成允的第一任妻子?但……怎會多出兩具白骨?」儘管早知李家二老心狠手辣,乍聞白骨屍首曝光,一股止不住的寒栗仍流竄朱萸全身。

「是李成允留美時結交的女朋友。」楚戊語含感慨。「根據調查,李成允原本也是名正常男子,留美時與一名美國的白人女孩談戀愛,曾論及婚嫁,但李家二老反對外國血統混入李家血脈,於是下了條限制,除非那美國女孩生下的孩子是標準黑髮黃膚的中國小孩,否則永不准她入藉。為了進李家門,女孩努力懷孕了,只是作夢也想不到竟生出一名一看就知具有印地安血統的孩子。」

「啊!難道那孩子……不是李成允的?」

「不知道,沒有DNA檢查的記錄,其實也有可能是那女孩本身就有印地安血統,隱藏了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基因在她生下的嬰兒身上突然呈現,這是誰也料不得准的;總之,那女孩大概是因此被認為通姦,李家二老殺了她和那嬰兒,然後把他們埋在花園中;李成允或許也知道,但卻無能反抗父母,只能眼睜睜看著愛人被害,而後,他的精神狀況就不穩定,漸漸變成不能人道了。」

「李成允大概認為凡是女人都是叛徒。」因此他才會不死心地尋找著天使。朱萸突然能夠理解李成允的悲哀了。

「李家二老在殺害美國女孩和她的孩子後,很快地又為李成允娶了房媳婦,但不久後,他們也發現了兒子的異常,然而卻因為面子問題,遲遲不送兒子就醫,只是不停地掩飾著事實真相。最後,那媳婦終於受不了了,與園丁有染而懷孕,李家二老又殺了她。」

淚水在朱萸眼中凝聚,沙啞的嗓音中有著濃濃的悲哀與憤怒。「接下來就是我姊姊了。」

楚戊點頭。「你姊姊的懷孕促使他們再動殺機,那日,你姊姊上臺北產檢,李家二老一直暗隨身後,在你姊姊進了醫院後,他們伺機殺了司機老黃滅口,再拐騙你姊姊進入暗巷,若非我突然出現,你姊姊的屍體應該會跟老黃一樣被藏起來運回別墅中、埋進花園裏,最後就成了另一樁失蹤人口的案子了。」

「最後加上魏秋燕,總共六條人命。」她雙手環胸,感到一股打骨子裏發出來的惡寒。「怎麼下得了手?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啊!」

他長手一撈,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人心難測,尤其事關己身利益時,良知往往就被拋在一邊了。」

她螓首埋進他懷中,悶著聲道:「我不懂那些事,但是……我知道我們誤會李成允了,他一直都是無辜的。」想起李成允的跳樓自殺,她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不儘然,起碼李成允幹了那件瓦斯爆炸案。」

「啊!」難怪瓦斯爆炸案發生當晚李成允會出現在楚戊住家附近,原來犯案的兇手是他;朱萸無奈地長歎一聲,想起那時他跟她說的話,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將她留在身邊,他……守不住真心愛的人、又?遭背叛,難怪會將心給扭曲了。「如果我能早日發現李成允的失常,帶他去看醫生,今天的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楚戊聳肩不答,他並不同情李成允;李成允毀了魏秋燕的容貌、又害她流產,一樣有罪,真正值得同情的是……「小萸,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有點兒心理準備。」

她抬起頭,眼中閃著詫異。「什麼事?」

「有關朱儀的。」

「大姊!」她忙揪住他的衣襟。「快告訴我。」

楚戊拍了拍她的背,而後長歎一聲。「你姊姊……她其實並未背叛李成允,她懷的那個孩子確實是李家骨肉。」

「這怎麼可能?李成允是性無能啊!一對沒有性生活的夫妻又哪兒來的孩子?」

「這就是你大姊特地上臺北來產檢的原因。」楚戊歎了口氣,自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朱萸。「結婚多年,始終沒有正常的性關係,你姊姊大概也猜到了丈夫的隱疾,但她確實是個堅強的好女人,也或者她很喜歡李成允吧!三年前,她買通李成允公司的主治醫師,要醫生在為公司全體員工做團體健康檢查時,竊取李成允的精液;然後,她用那些精液上臺北做了試管嬰兒。這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許是想等成功後再向大家報告吧!但卻想不到她一時的好意竟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姊姊……」揪著楚戊的衣襟,她兩行清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個不停。「姊姊她……伯父和伯母知道他們害了他們唯一的親孫兒嗎?為什麼……」

楚戊搖頭。「那對老夫婦是我生平僅見最邪惡的人,在去挖掘屍骨、類比殺人現場時,那兩人一派冷靜,不見半絲悔悟,反而直惱沒殺掉你。小萸,像那種連害六條人命的殘忍兇手,壓根兒不值得同情。」

「我也知道。」她哽咽著。「可他們畢竟養了我多年啊!尤其在姊姊死後,他們……他們一直很疼我的……」

「那只是表面功夫。」楚戊語含怒火。「李家二老對外總以善人自居,但經過調查,他們的公司買空賣空,詐欺、走私、販毒……樣樣都來。小萸--」他雙手用力握著她的肩。「李家外表那片祥和的氣氛全是用別人的不幸堆積起來的。」

「我……我不知道有這種事……」一個平時修橋鋪路、每遇慈善活動便一擲千金毫不吝嗇的積善之家,私底下竟是如此污穢,著實教人難以想像。

「要維持一個顯赫的名望是要花很多錢的。」楚戊語重心長地說。「食衣住行得講究、人心靠收買、政府關節要打通……樣樣都得花錢;光靠正當生意怎麼夠?當然就得插足違法行業了。」

朱萸瞠目結舌,原來榮耀的背後是如此的黑暗,她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才好了。

「所以忘了吧!」楚戊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儘管遺憾,也不可能重來,還不如放眼未來。」他的唇落上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後移到她耳畔。「我們的未來還長著呢!」

長歎一聲,她用力眨回眼眶中的淚,伸手攬住他的脖頸。「你說的對,逝者已矣,還不如追求來者。」

「所以……」他拉起她一雙小手,含情的眸深深地注視著她。「朱萸小姐,你願意嫁給我,當我的妻子嗎?」

「你說什麼?」在這種時候求婚?他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請你嫁給我。」他一本正經地皺眉。「你又年輕又漂亮,不快點將你訂下來,我好害怕一個沒留神你就被人追走了,所以,嫁給我吧!小萸。」

她愣了下,這傢夥今早喝了蜜嗎?嘴巴這麼甜,直膩得她心坎甜滋滋的。不過……太快點頭就顯得沒價值了。「你想得美喔!我還這麼年輕,才不想這麼早嫁人當黃臉婆,成天埋首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裏。」

「喂,講話要憑良心啊!」他一指點了點她的鼻頭。「咱們住在一起這麼久,我可從沒逼你做過家事……」

「更正。」她張口截斷他的話。「我雖然不會煮飯、洗衣服,可我有幫忙掃地、拖地喔!」

「也對。」他深深一頷首。「那麼換句話說,朱萸小姐,你願意一輩子吃我做的飯嗎?」早知他的手藝已擄獲她的心,他特意這麼說。「你若搖頭,以後就沒得吃嘍!」

「怎麼這樣?」她不依地捶了他兩下。「你好壞;既沒花又沒戒指,什麼都沒有,就要我嫁,這樣顯得人家很沒身價耶!」

「要花、要戒指那還不簡單。」他彎腰打橫抱起她來,走出臥室、進客廳。「瞧瞧那是什麼?」

觸目所見是一大片花海,嬌豔的紅玫瑰幾乎占滿半座客廳,一件純白的新娘禮服就這麼攤在花團中,純白襯著豔紅,說不出的旖旎風情流瀉滿屋。

「楚戊……」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楚戊走進花海中,取出一大束紅玫瑰中唯一一朵粉色玫瑰,玫瑰梗下系著一隻閃亮的戒指。

「兩心繾綣、情定一生。」說著,他執起她的手,戒指套上了她的手指。

那是一隻以白金為座台,上鑲兩顆彩色心形寶石的戒指;花樣簡單樸實,兩顆寶石一左一右、一藍一紅,藍的耀眼、紅的璀璨,乍見突兀,再看卻雋永、獨特,魅力非凡;就像他--楚戊,一個沒有閃亮外表,卻可靠忠實的好男人。

「楚戊!」她來不及準備禮物,只好把自己送給他。「我愛你。」她轉身撲進他懷裏,柔軟的唇密密地印著他的。

「我也愛你。」他的嘴沒空說話,但他的心卻在吶喊著。兩心繾綣、繾綣兩心,這一輩子,他的心就隨同這只心形戒指一起送給她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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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4 01:54:25 |只看該作者
後記  董妮

歷時一年有餘的「黑暗帝國」系列至此告一段落,要暫別大家了。

在開這個大組織的系列時,一直提醒自己別讓這些傢夥太「超人」,啊!就是指雖然很厲害,但也要有人類的弱點就是。

因此這四個故事的格局都不算大,不像妮子以前寫四大門將時,專讓四位門將幹些拯救世界的偉大事跡。

帝國的四大支柱--帝、皇、將、相大部分忙著自己的事比較多;或許是年齡有差,作夢的方向也有些兒變了吧!

最初設定這四個人時,就大致想好要他們各解決一件案子。司辰寰對付精神病患、風治天的敵人是個勢利老太婆、司辰宇的對手是他的親弟弟司辰星、而楚戊則用來破解連環殺人案。

說實話,要我這個邏輯觀念特差的人來寫這種略含懸疑的故事,實在是很為難,再加上我常年患有「心室肥大症」(簡稱粗心),甚至會把「鳥白頭、馬生角」寫成「馬白頭、鳥生角」。

總之每一道謎題都漏洞百出,連累妮子可憐的編編大人不停地為我找出洞來補上。

可歎的是,妮子從不讓人看我的初稿,因為根本沒人看得懂。

因為妮子有自知之明,所以凡是要交出去的稿子,我最少會修過二次,不過好笑的是,修第一次時會發現二分之一的錯誤,因此即時改正。

而修第二次時,會再發現三分之一的錯誤,再改。

等修到第二次時,不好意思,已經找不出錯誤了(但不是沒有喔!只是太粗心了,明明錯誤就在眼前也會有看沒有到。),然後偉大的編編就出馬了。

記得妮子與編編間曾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編問:那個「綽」號的「綽」字,你知道是哪個「綽」嗎?

妮答:知道啊!就一個「糸」字旁加上一個「卓」嘛!

編問:沒錯,既然知道,為什麼你滿篇故事裏都用這個「措」字呢?

妮答:咦?有嗎?

請叫我白字大王,對,這就是妮子!

唉!其實我真的知道怎麼寫,但就是會出錯,也不知為什麼?

這個神聖的問題妮子至今仍找不出答案,只能承認自己很粗心。

所以要寫懸疑浪漫的故事可真是累啊,但實在是太愛了,又能怎麼辦呢?

我最近天天抱著懸疑浪漫的小說K,比加琳達.霍華的《夢中男人》、《彩筆魅影》、《完美先生》。

茱麗.嘉伍德的《碎心殺手》(想不到茱麗.嘉伍德會寫懸疑浪漫小說,不過實在好看斃了!)。

梅莉.薩依前的《向命運挑戰》和《半月彎》。

全都好好看,好看到妮子一邊看、一邊笑、一邊掉眼淚,而迷過頭的結果就是手癢,自己也想試試看了。

一試的結果,豈止是一個「累」字可以形容。

而且妮子覺得自己懸疑的氣氛尚掌握得不夠好,雖然一直很想寫出那種撼動人心、教人心頭發熱,只要一拿起書,沒看完就不想放下的感覺,過程中拼命地一再修改,但成品還是不夠成熟,壓根兒比不上幾位大師級的水準。

唉……最最可悲的是,越攀不上的高峰,我越想攀;就說我有被虐狂吧!

當懸疑浪漫的故事一通過,妮子就會有一種重回新人時期、那種初投稿被通知錄用的快感,自己的東西被人肯定,好像……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好快樂、好開心。

我一直在尋找這種可以讓我再次入迷、再度重溫少年時那種卯足了勁兒,什麼都不怕,只知往前沖的感覺。

人哪!年紀越大,心靈、處事態度……各方面都會變得更成熟、圓滑,這是個好現象,代表個人的成長,未來不會再衝動壞事。

但這是不是也代表著生活中少了激情、少了那種努力拚命的沖勁?

有時候我會懷念過去那種凡事先努力再說,就算失敗了,因為年輕,可以很簡單地從頭來過,不怕苦、不怕難的沖勁。

不若現在,做事開始瞻前顧後,判斷失敗率高就不想做了;而明知成功率高才去做,那分成功的喜悅自然也不若年少時的濃了。

所以這回的懸疑浪漫故事讓我能重溫一遍過往的快樂,我很開心,我想我又找到另一個挑戰的目標了。

呵!我就是喜歡那種先戰得汗水涔涔,再得收穫的快感。

這是妮子寫「黑暗帝國」系列四個故事的心得。

再來要回答一個問題。

很多人問我會不會寫司辰星和邱譽的故事?

這個嘛……

我這樣說吧!男男是我的聖域,一個令我著迷萬分,卻不知該加何踏入的聖域。

這應該跟我一開始就接觸到特級男男故事有關,我迷上男男是從「絕愛」和「雙面間諜」開始的,這是漫畫,但卻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雖然我之前也有看過其他的男男漫畫,但真正入迷卻是晚了些。

而我看的國內第一個男男故事是「惡葳俱樂部」的「亂魔」。我稱那是兩百分的超級品。

看過那種精品後,再來自己寫,一比較,簡直是國中生與大學生的作品。

我對「董妮」這兩個字有責任、也有我自己的自尊,所以沒提高到專科程度前,我不發純男男,就是這樣。所以我會不會寫司辰星和邱譽的故事?

答案是會,等我覺得自己已磨到那個水準後,我就會寫,不過在那之前,我不會玷污自己的聖域。

PS:這是給死黨的,她們說兩人一起吃霜淇淋很噁,因為霜淇淋溶化後稠稠的,再在兩人嘴裏攪來攪去,簡直像一坨@#$%&~

我覺得不會啊!在還沒溶化前就吞進去,不就不噁了?

個人認為吃到那種滿口臭檳榔味、既黃、又髒、又熏人的口水,那才叫「噁」,好嗎?

PS:有沒有人可以介紹其他的懸疑浪漫故事給我看?入這門入得晚,找書找得好辛苦,請各位善心人士告訴我吧!

最後,祝各位看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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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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