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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竹鼠敲鐘
死亡森林中黑河有多長,沒有人知道,起源與盡頭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森林之中的大小竹鼠卻知道,小竹鼠,每隔百年便要躺在一片樹葉上,順著黑河之水,順流而下,看看沿途說不上旖旎的風光,化解心中的孤寂與苦悶。
河水蜿蜒,猶如一道蜿蜒而去的黑色巨龍。
在黑河盡頭,矗立著一座被塵封的古塔。
古塔破舊不堪,佈滿蛛絲,下方石塊長滿青苔,將石塊上的刀痕劍傷全都覆蓋。古塔一共有九層,寓意是一層一登天,大門是用最好的梨木做的,頂部則掛著一塊最珍貴的錦旗,卻也被歲月侵蝕得不成樣子,破敗不堪,被冷風一吹,整座古塔都搖晃起來,似隨時都會塌陷一樣。
但這被歲月侵蝕的大門,卻緊緊閉著。
而在古塔後方,則是一個用竹子搭建的小亭子,亭子裡立著一口大鐘。
大鐘之上全是如同蝌蚪一樣跳動的符文,在大鐘頂部,印刻著龍鳳圖案。龍是青龍,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在它對面,則是一頭鳳凰,羽毛五顏六色,無比華美,一龍一鳳瞠目而視,氣息攪動虛無。
一根水桶粗細的不知是何材質做成的木棍,懸掛在大鐘旁邊。
這裡是死亡森林之中的禁地,除了大小竹鼠之外,沒有任何凶獸敢作逗留,哪怕是擁有尊者實力的凶獸也是如此,而黑河的水流就從這古塔下方的一個石洞流淌出來。
顧名思義,黑河的水顏色略黑,這種顏色就像是裝滿水的小碗忽然滴入了五六滴墨汁。
一大一小兩頭竹鼠並肩站在小亭之下,大竹鼠眼睛一抿。看向歐陽明,眼底全是鄭重,沉聲道:“我在死亡森林之中已經呆了數千年,除了守護這處禁地,為的就是敲響這口大鐘,而你們則是這數千年來到這裡的第一批人。”說著,它那鋒利如骨刀的指尖指向大鐘。
褐黃的瞳孔之中全是深邃與滄桑,還有一種看破世俗的淡然。
歐陽明將他眼中的滄桑收入眼底,心裡知道,大竹鼠眼中深邃並不是故做深沉,而是因為豐富的經歷自然呈現出來的。
這可能是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他吐出一口寒氣,雙目一凝,拱了拱手,聲音恭敬無比,道:“前輩,不知這古塔存在多長時間了?這大鐘敲響又有什麼意義?”一連問出了兩個問題,這都是他心裡迫切想要知道的,他隱隱覺得,這座古塔或許與死亡森林的形成有莫大的關聯,人對未知的事物,都會產生好奇,就算是歐陽明,也不例外。
大竹鼠感受著他身上異樣而特殊的氣息,聲音溫和,回答了他的問題:“這古塔已經存在萬年之久,至於這大鐘敲響有什麼意義,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敲響大鐘是流淌在竹鼠血脈中的使命。”還有一句話,它沒有說出來,這是使命,更是枷鎖,死死套在它的頭頂,越來越緊,根本無法掙脫。
大竹鼠看向歐陽明,眼底深處摻雜著一抹期盼之色。
至於小竹鼠則一臉好奇地看著大黃,思索之後,又把目光瞟向多臂金剛。死亡森林中的凶獸大都長滿骨刺,恐怖駭人,像大黃這樣毛茸茸的,它還是第一次見,至於多臂金剛,那就更奇異了,人身猿頭,讓小竹鼠眼睛都挪不開。
萬年之久,又是這個時間?歐陽明心裡嘀咕,在許君清的佈置的大陣之中,歐陽明已經知道,每隔萬年,靈界就會發生大劫,致使生靈塗炭,就算是尊者,也不敢說能夠在大劫之中獨善其身。
而現在,這古塔存在的時間也恰好是萬年,這是巧合,還是其中有未知的陰謀,這就耐人尋味了。歐陽明的腦海,就如被一雙筷子攪動的漿糊,混亂不堪。
“主人,怎麼了?”多臂金剛見歐陽明臉色很差,以意念在精神世界中詢問。
“沒事兒,腦子裡有點亂。”歐陽明心中暗道,這聲音頓時在多臂金剛的腦域中響了起來。
這樣的交流,並沒有被大小竹鼠所察覺。
歐陽明搖了搖頭,將腦中混亂的思緒壓下,他嘴裡吐出一口寒氣,向黑河之中丟了一塊石子,頓時,一道道圓弧形狀的漣漪向外翻滾而去。
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大竹鼠,問道:“敲響大鐘會不會發生預想之外的危險?”
大竹鼠攤了攤爪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大鐘萬年以來,一次都沒有響過,就算再怎麼敲,也不會響,見到大鐘旁邊的木棍了沒有?”
歐陽明目光一撇,立刻點了點頭。
大竹鼠眼底罕見地露出一抹驚懼,正色道:“平日裡,我就算抬起這根木棍都費勁。”
“嗯?”歐陽明臉色微變,心中暗道,這怎麼可能,這麼一根其貌不揚的木棍,怎麼可能這麼重。
就算是再沉重的寶物,怎麼也不該難倒一位尊者才對啊。而且,從大竹鼠所透出的氣息來看,就算與渡過了六道天劫的多臂金剛相比,也絲毫不弱,甚至在一些方面,尤有勝之。
尊者的力量有多強,用力拔山兮氣蓋世來形容都毫不誇張,而現在,它竟然說抬起這根木棍都費勁,這太不可思議了。
大竹鼠毫無疑問是擁有大智慧的凶獸,見到歐陽明這個表情,立即將它心中的想法洞悉。
它的眼中流露出出一抹回憶之色,說道:“兩千年前,家父到了大限將至,將丹田中的靈力全都運轉,依然未敲響大鐘。既然沒有敲響,這個重任就將壓在我的肩上了。那時,我剛剛渡過天劫,雄心壯志,不甘心被束縛在死亡森林之中,每日都敲鐘,連續敲了三十個年頭,可這大鐘卻連一次都未響,後來,我想明白了,這是運,也是命,更是竹鼠一族不得不背負的責任。之後,我枯坐百載,沉心靜氣,安心等待擁有敲響大鐘資質之人。呵呵,直到今天,或許是等到了吧。”
它深深地朝著歐陽明看去,語氣愈發地凝重:“如果,你是這個人,那這口大鐘,也終於能夠敲響了。”在竹鼠一族的祖訓裡,只有特定的人選,才能敲響大鐘。
雖然大竹鼠的話音平平淡淡,但歐陽明依然聽出了這聲音中的無奈。
歐陽明心中震撼之極,他凝神觀察許久,緩緩開口道:“命與運本就是不可捉摸與揣度的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尤為感慨,本來,他這一生,要是沒有得到天鳳之火,那極有可能平平淡淡、碌碌無為,每天為柴米油鹽操心,但就是因為天鳳之火,他的人生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走上了一條豐富多彩、絢麗多姿的道路。
大竹鼠像一個睿智的老人,它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正容道:“天色不早了,準備敲鐘吧!”
歐陽明眼中精光一聚,低聲道:“需要我做什麼?”
大竹鼠略帶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輕笑道:“當然,我需要從你身體之中取出一滴精血。”
“莫敢不從!”歐陽明神色恭敬,微微拱手。
大黃與多臂金剛也是目光灼灼,心裡帶著期待。
大竹鼠走到亭中,毛茸茸的爪子向前方一點,鋒銳的指甲寒冷一閃,就像是無視空間一樣,直接印在歐陽明的眉心,歐陽明只覺得眉心一癢,一滴猩紅無比帶著勃勃生機的精血被從眉心飛了出去,在竹鼠爪子之上旋轉個不停。
它爪子向前一按,指尖白芒閃爍,前方的空氣轟然炸開,再向外剝離。
尖細的嘴巴輕輕吐氣,悶吼道:“開真!”
一股厚重的氣息散開,就像一座重若萬鈞的高山壓在歐陽明心頭,就算強如多臂金剛,心底都隱隱有幾分壓抑,可想而知,大竹鼠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緊接著,這滴精血化作血霧,融入大鐘之中。
頓時,大鐘之上繁瑣複雜,鬼魅妖冶的紋路,由大鐘下方,向上寸寸遞推而去,光芒大盛,顏色各異,將四周照耀得明亮無比。
大竹鼠聚氣吐納,噴出一道弧形颶風。
小小的身軀一下膨脹起來,身上柔順的毛髮瞬間豎起,看上去少了一點孱弱,多了幾分凜然。身形拉開,直接暴漲,最後變得無比強壯,肌肉如一道道蠕動的青蟲,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
小竹鼠爪子抱在胸前,眼裡全是驚奇之色。
很顯然,它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畫面。
“喝!”大竹鼠身形一動,一步跨出數十丈,來到長亭之下。
爪子分開,直接握住那根水桶粗細的木棍,它眼中露出明悟之色,心裡暗道,莫非這人族小子,真是適合的人選,所以才讓這木棍變得輕若無物了嗎?沒有猶豫,丹田之中突兀出現一個氣旋,將所有的靈氣全都捲動,化作氣力,傳到那一雙飽經滄桑的爪子之中。
大竹鼠爆喝一聲,眼中精光一閃,爪子用力向外一推。
剎那間,這根木棍攜著長江奔流入海之勢,猛地撞在大鐘之上。
“咣……”
只見大鐘先是向內一陷,再向外突起,如此反復,不停震動,發出的光芒更為明亮,如同一顆燃燒的星辰,炙熱無比,緊接著,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與一聲轟鳴同時傳開,將死亡森林中的沉寂徹底打破……
第九百零八章 壁畫
死亡森林之中,這聲音越來越大,掀動沉寂。
擴散之下,整片空間都有違常理的一頓,腐敗的落葉、撩人的微風、翻滾黑河之水……甚至,就連同思維都在這一霎之下,都有了停滯。
但不過瞬間,就恢復正常。
可這大鐘的響聲卻依然未停,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就如從九天之上傳來的一般,高妙無比。
就連大鐘上方千丈之內的死氣,都被瞬間吹散。正值傍晚,柔柔的金光灑下,就連死亡森林之中自帶的陰暗、濕冷都被金光沖散了大半。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凶獸,同時抬頭,看向大鐘所在的位置,眼中均帶著恐懼之色。
第一聲鐘聲還沒有消散,第二道鐘聲再次響起。
聲音更加的洪亮與磅礡,氣勢滔天,隱隱之間,就如有一頭巨龍要從大鐘之上浮現一樣。
而在大鐘頂部印刻著的龍鳳圖案,也都散出紅芒,無比驚人。
大竹鼠眼中露出瘋狂,心中暗道,龍族!此子果然與龍族有著不可言說之關係啊!而這糾葛了萬年的枷鎖,也終於要被斬斷了。看了小竹鼠一眼,眼底都是溺愛,隨之又把目光移向歐陽明,心裡極為感激。
將目光手回之後,稍稍調整氣機,爪子抱著木棍,再次向外一推而去。
第三聲、第四聲……
直到第九聲落下的時候,大鐘頂部的龍鳳圖案,血芒流轉,似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
大竹鼠低喝一聲,丹田之中的靈力再一次更為激烈的爆發,如同滔滔江流湧入木棍之中,用力向前一推,腳下長滿青苔的青石都被它踩成碎末。
“轟……”
天地轟鳴,這聲音震耳欲聾。
隨即,一道十丈長的青龍突然從大鐘頂部竄了出來,身上覆蓋著比精鐵還堅硬了上萬倍的鱗片,眼中全是桀驁與漠然,氣息強大無比,磅礡的威壓四散而開,攜帶撼天之勢,在天空中轉了一圈之後,對著古塔破舊的大門一撞而去!
“砰!”一聲輕響,這殘破不堪的大門沒能阻礙片刻,徹底就化為灰燼。
青龍化作一道青光,與古塔中中的陰冷融為一體,半晌之後,一個漆黑如墨的通道出現在眾人眼前。一抹黑芒從通道之中散了出來,不停變化,就如水流在流淌一樣,讓人渾身發毛。
“進去!”歐陽明與大黃的腦中同時出現這個聲音。
大黃步子一邁,就像這古塔之中有著某種未知的東西吸引著自己一樣,眼底竟然露出一抹恍惚。
歐陽明身形一閃,用力一拍大黃的肩膀,它才從那種恍惚中緩過神來,眼底全是後怕。
大竹鼠做完這一切之後,吐出一大口鮮血,神色萎靡。
小竹鼠一臉急切,跑到它身邊,眼中露出靈動,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隨後把目光瞥向歐陽明,眼底露出一抹敵意。
大竹鼠拍了一下小竹鼠的腦袋,開解道:“這就是命,無論你怎麼繞,最後還是會繞回原地,躲不開的。你也別怪小友,這就是天意,天意難違啊……”這句話它不但是說給小竹鼠聽的,同時也是說給歐陽明與大黃聽的。它知道歐陽明與大黃心裡擔憂,說出這句話就是告訴歐陽明,這是天意,躲不開的。
“走吧!”歐陽明看向大黃,心神之中的那種召喚之感越來越強,他目光灼熱,心裡也想知道,這古塔中藏著怎樣的秘密。
身形一閃,一步邁入古塔下方的漆黑通道之中,大黃緊隨其後,不過瞬息,就徹底消失不見。
多臂金剛見到這一幕,身形一閃,就如一道黑色旋風,對著古塔下方的黑色通道沖去。但就在讓臨近的剎那,古塔上面斑駁的黑點全部亮了起來,頓時,死亡森林上空的黑霧就像受到吸引一樣,化作無數繁瑣的禁制,阻擋在多臂金剛身前。若只是如此倒也算了,這種禁制相互交錯,一道無形的波紋迴盪,霎時間,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作用在多臂金剛身上,讓他的步子“蹬蹬瞪”向後倒退出三四步。
多臂金剛身上戰意湧動,正準備再試一試的時候,大竹鼠的聲音再次傳來:“別試了,沒用的,進不去說明你沒這機緣,在外面靜靜等著吧!”說著,就走到亭子之下,兩個爪子合在一起,盤膝而坐,這個樣子,怎麼看都有像盤膝而坐,心守靈臺的修士。
金剛猶豫半晌,終於按捺下性子,默默地在此等待著。
進入黑色漩渦之後,歐陽明腦子一陣昏沉。
混混沌沌,就如在陰與陽兩片世界之中不停交錯,記憶也變得斑駁,最後腦子“轟”地一聲,暈了過去。
等歐陽明再次睜開眼時,已出現在一道長廊之中,大黃在他身邊,它輕輕舔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砸吧砸吧嘴。恰好一陣狂風吹來,捲起無數的砂石,被大黃捲入嘴中,最後被鋒利如刀的牙齒一咬,輕輕咀嚼起來,不時臉上還露出滿足之色,不知夢到了什麼。
“別睡了!”歐陽明趴下身子,在它耳邊輕喊了一聲。
見大黃沒有反應,甚至還在那裡磨牙,就輕輕地踢了它一腳,大黃就像受到驚嚇一樣,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慌張地看向四周,見沒有任何危險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歐陽明啞然失笑,開口問道:“你夢到了什麼?”
大黃只覺得嘴裡難受,把嘴裡的砂石全都吐了出來,又吐了一下舌頭,沒有回答,目光閃爍了兩下,立即轉移話題道:“這就是第一層古塔嗎?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嘛!”
說著裝模作樣地找了起來,不一會,大黃一臉欣喜地喊道:“小明子,看過來看,這裡的牆壁上有一幅壁畫。”這幅壁畫隱藏在長廊角落之中,若不認真尋找,很難發現。
歐陽明踱步走到大黃身邊,心裡暗道,線條尖細而流暢,沒有一點停頓。這是用特殊工藝的撰刀雕刻出來的,字體是小篆,筆力雄渾,真不知是誰人留下的。這古塔已經屹立在死亡森林之中萬年,但這字體卻像剛剛刻在上面的一樣,真是奇異。
念頭微沉,踏入天人合一、細緻入微的境界之中。
這幅壁畫,一片荒蕪,只有天空與海洋,海天相接,一道蔚藍一道昏黃的弧線向著天邊延伸,最後在遙遠的天邊,相接在一起。
大黃用爪子摸了一下壁畫,有些冰涼,輕聲道:“小明子,這畫怎麼這麼奇怪,只有藍天與大海,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嘛。”
歐陽明搖了搖頭,回答道:“或者這就是普通的壁畫,沒必要深思。”話語如此,但他心裡隱隱覺得,這壁畫,或許不會這麼簡單。
只是,任憑他觀察、思索,卻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眉頭略皺,在長廊之中閒翻找起來。長廊不長,只有三四十丈長,兩丈寬,很快就被一人一獸翻得個天翻地覆,可別說有用的信息了,除了碎石與偶爾掠過的狂風,竟連一點雜物都沒有,乾淨得一塌糊塗,就像被手法熟練的強盜洗劫了一樣,只要能帶走的,那絕不留下。
“算了,上二樓看看。”之前他們在長廊中翻找之時,已經在長廊邊緣,發現了一條通往古塔二層的樓梯,沿著殘破的樓梯,歐陽明在前,大黃在後,一前一後上了古塔二層,剛一進入其中,眼前立即變得開闊起來,不需要尋找,一塊巨大的壁畫立在二樓中間,上面縈繞著神秘的光弧,歐陽明看了過去。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畫功精細,一停一頓恰到好處,多一筆則密,少一筆則疏,如蘊涵天道,一股人在畫中的感覺撲面而來。
歐陽明雙眼迷離,漸漸陷入畫中世界。
他的心神之中忽然出現一位老者,他雙目刺紅,臨空而立,冷笑一聲,指著蒼天罵道:“這萬年一次的大劫,何時才是終止之期?終有一日,我要翻了這天!”歐陽明如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但精神之中,卻能清晰地感受得到老者的無奈與徬徨。
這聲音還未落下,只見天空中突然降下無數紅色雷霆,直接將那一片蔚藍強行撕開,天地顫抖。
老者抬手一掀,頓時,他身下百丈之內的山河寸寸崩潰,只見他徒手一捏,從大地之上抽出無數條由砂石組成的土龍,對著天空中的血色雷霆一撞而去。
可就在這時,他腦海之中的畫面再次淡去,從畫著世界之中剝離出來。
他沉吟半晌,心裡嘀咕道,又跟萬年一次的大劫又關,這萬年一次的大劫,到底是什麼?
大黃也恰在這時睜開眼睛,眼中露出一抹茫然,咧了咧嘴道:“小明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著看著,我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有一個老人,有血色的雷霆,還有無數條由砂石組成的土龍。”
歐陽明解釋道:“雕刻這壁畫的人已經能以畫入道,將自己所希望別人見到的畫面,藏在畫中,等有人看到之時,就會觸發。下棋講究棋在棋盤外,而作畫則講究人在畫中游,這種境界可比棋在棋盤外的層次更高,到了這種地步,是去是離,均在其一念之間,能做到這個地步之人,最少都觸摸到了那一條路。”
大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問:“可是這種修為,依然對萬年一次的大劫這麼絕望,這種劫難,到底恐怖到了何種地步?”它眼中露出恐懼,看向歐陽明,就連爪子都顫抖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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