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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 血脈覺醒
金剛寸步不離地跟著樹人,不知道走了多遠。
他可是渡過六道天劫的尊者,就算在死亡森林這種地方,也是如履平地。
終於,這樹人走到一處絕壁之上的時候,樹葉無風自動,輕輕碰在一起發出嘩嘩的響聲,糾在一起的腳掌分開,片刻之後,化為無數顏色漆黑的根莖,向著岩石深處蔓延而去,深深紮根其中。
這樣詭異的一幕,可讓見到之人心頭駭然。
多臂金剛圍繞著樹人轉了幾圈,臉色陰沉,一股狂暴的氣息由他身上散出,心裡真想用盡全力將這樹人轟成粉末,但只要一想到自家主人與好友大黃都被其吞下之後,只有把心頭的火氣強行壓下。
思忖良久,依然未曾找到進入之法。
然而,就在這個剎那,那大樹卻是忽然動了一下,樹人的枝葉全都搖晃起來,樹葉紛揚而下。
緊接著,一個黝黑深暗的洞口陡然從大樹中央裂開,就如大地被突兀撕裂口子一般猙獰,洞口黑暗,彷彿能將人的心神都吸入其中。
多臂金剛大喜過望,毫不猶豫地踏前,來到了洞口之處。一股龐大的吸力瞬間從中釋放,一下子將金剛纏繞,吸了進去。
※※※※
地宮之內,歐陽明和大黃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巨大骨架。
這骨架並不完整,似乎僅僅是一頭巨獸的部分軀體而已。但縱然如此,卻依舊透著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嚴,讓人無法在它面前挺直身軀。
歐陽明的臉色變得極為古怪,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這具骨架應該是一個了不起的東西啊。這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靈界之中,但不知為何,卻流落至此。
沉吟片刻,歐陽明取出手環空間,朝著那骨架微微一晃。
他身上的空間袋雖然有著不少,但是能夠容納這具骨架的,卻也唯有兩個手環空間而已。
然而,就在手環空間釋放能量之時,一股不可思議的霸氣卻是陡然從骨架中爆發而出,生生的將那空間能量阻擋在外,似乎這毫無生機的骨架竟然在主動地排斥手環空間的吸納。
歐陽明的心中微動,意識海內的頭顱突然爆發,將龍族的力量釋放了出來。
下一刻,那搖搖欲墜,正釋放著強大威能的骨架子突兀地停了下來,在感受到頭顱的氣息之後,它竟然是詭異地安定了下來。
而幾乎與此同時,一股極為強烈的信息卻是突兀地湧入了歐陽明的腦海之中。
唯念訣!
三個大字在歐陽明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茫然地怔了片刻。
從意識海中傳達而來的信息讓歐陽明知道,這所謂的唯念訣竟然是一種精神力的修煉秘法。
不過,並不是所有生靈都能夠修煉這門秘法。
因為這門秘法是龍族秘法,若是沒有龍族的血脈或者是能力在身,根本就無法摸到其中門檻。
歐陽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張開雙目之時,卻是陡然一怔。
只見大黃也瞇著眼睛,一臉的若有所思。
在大黃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可是極為難得的事情。歐陽明心念電轉,立即明白過來,這傢伙肯定也是得到了與自己同樣的待遇。
果然,大黃轉過了頭,道:“小明子,唯念訣是什麼東西,好像很了不起啊!”
歐陽明啞然失笑,正待說話,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手環空間光芒大盛,終於將平靜下來之後的骨架給吸了進去。而就在此刻,那骨架上空處卻是突兀地裂開了一個漆黑洞口。
隨後,一道身影從中跌落了下來。
“金剛?”歐陽明難以置信地叫道:“你怎麼來了?”
金剛的眼眸亮了起來,道:“主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將上面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歐陽明頓時明白,他的突然出現,肯定與龍族骨架有關。
不過,金剛跌落下來的時間太晚,已經錯過了唯念訣。而這種修煉秘法極為詭異,在尚未學成之時,根本就無法通過口述進行傳授。
當然,歐陽明十分懷疑,就算他日後修煉有成,能夠將這門秘法輕易地傳授於人,但沒有龍族能力的金剛怕也是無法修煉的。
搖了搖頭,歐陽明道:“大黃,走吧。”
大黃應了一聲,抽動了一下鼻翼,繼續前行。
歐陽明並不知道它是否再度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但大黃腳步不停,一直前行,卻是讓他們充滿了期待。
一路而行,歐陽明心中堪堪稱奇,這麼龐大的地宮,真不知是誰建造的,其中竟然還有龍族殘骸,這等能力,實在太過恐怖。
不知何時,地宮之中已經被霧氣瀰漫,天空落下的光芒也被遮掩。
霧氣越來越濃,過了一炷香功夫,一座破舊宮殿出現在眾人眼簾之中,一道黯淡的光點,突兀出現在歐陽明的精神世界之中。
歐陽明冷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同時釋放出精神力量。
片刻之後,他一聲長嘆,這小型宮殿之下竟然另有乾坤,而此刻,那精神世界之中的頭顱也是搖搖擺擺,竟也透出一種激動之感。
進入大廳,氣息滄桑古老,大廳中佈置了一種簡單的禁制,袖子一掃,剛一臨近,無數黑霧飄蕩而起,阻擋在歐陽明身前。他改變了一個方位,繼續前行,但無論他從那個方向,這霧氣就如附骨之疽,阻擋在他前方。
歐陽明眉頭略皺,知道繞不過去了,他氣勁迸發,身子半蹲,右手四肢與拇指相扣,凌空劃出一條灰色弧線,左手捏拳,向外一推,黑色拳影如來自太古,烏光閃速,殘影快速疊加,將野草吹得東倒西歪。
他雙目一凝,長嘯一聲:“解禁!”一剎之下,長袍無風自動,忽然一條通道突然出現在大廳之中。
一縷寒風從通道之中吹來,稍帶著幾分濕潤。
歐陽明看著眼前的通道,眼底露出笑意。
通道漆黑幽深,兩邊的牆壁凸起,色澤黯淡。一股寒風從深處吹來,暗道頂端突起的地方水滴滴落,敲打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給人一種陰冷之感。
歐陽明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個火折子,輕輕點燃,火光昏黃,搖曳不定,將他的身影映在凹凸的石壁之上,帶著一種古老神秘的韻味。
很快,一口靈泉出現在他們身前,這靈泉只有一尺見方,碧波蕩漾,無數的靈魚在泉水之中遨遊嬉戲,很是熱鬧。
而在這靈泉中央,一株紅色靈藥就如紮根了一般,將泉水之中的靈氣吸收了大半,生機磅礡,忽然,靈草散出一道氤氳之光,讓四周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徒然間,霞光萬丈,瑞彩齊飛,光芒倒映在碧波之中,絢爛奪目,一種沁人心脾的香味從靈藥之內傳出,聖潔的光輝瀰漫四周,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如夢似幻。
歐陽明連吸了兩口冷氣,這種靈藥,簡直超過了他的想像。
就在這個時候,大黃咽了一口唾沫,身影如灰色旋風一般激射而出,趟過靈泉,一口將這一株不知名靈藥吞了下去,這速度太快,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頓時,大黃的身體之上瀰漫著電弧,傳出如炒豆一般的脆響,不停地哀嚎起來。
歐陽明臉色微變,驚呼道:“不好,這是龍涎草!”他陡然想起此物來歷,深知不妙。
不假思索地打開空間袋,從中取出一枚血色果子,這果子只有孩童的拳頭大小,但流光異彩,鮮紅無比。
“大黃,接著!”手腕一抖,朝著大黃扔去。
大黃舌頭一卷,頓時將這枚果子吞了下去。
一霎之下,一股磅礡的靈力從這果子之中迸發出來,就如奔流不息的大江一般洶湧澎湃,不停沖刷著大黃的筋脈,將它身體之中的雜質剔除,它的身上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如同籠罩在氤氳之中。
半晌之後,它的氣息已經無限接近高階靈獸,僅差臨門一腳了,而它的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像浸泡在溫泉之中,舒服到了極致。
足足過了十來息,大黃身上光芒才黯淡下來,這空間之中並不昏暗,天空中各種光芒落下,反而顯得明亮無比。
而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氣浪橫掃八方,而它身上的毛髮就如鋼針一樣豎了起來,顯得極為猙獰,筋脈之中的靈力就如奔騰的長江一般,將它的氣勢快速拔高,尤其是它的頭頂,隱隱有一對黑色犄角就要浮現一樣。
金剛眼中露出擔憂,微微跨出半步,正要出手,就被歐陽明用眼神止住,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聲音平淡道:“再看一看,這或許是個造化。”
這龍誕草之中的精華不停融入大黃的血肉,甚至是靈魂。
它全身冒出無數黑絲,如絲如縷,將自身身體直接淹沒,轉眼之間,不停收籠,將它裹得嚴嚴實實,如一個碩大的蠶繭,這蠶繭之上的紋路,隱有一種霸道之感,讓人眼花繚亂。
大繭之中,大黃的眼眸變得無比冷漠,沒有一點情感。
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從大繭之中透出,這氣息並不磅礡,但就連多臂金剛心頭都為之一冷,這是血脈壓制!
龍誕草,以龍之心臟為根本,靈泉為基石。獸族吞下之後,有極小的機率覺醒龍族血脈傳承。
龍性本淫,共有九子,鴟吻、蒲牢、饕餮、椒圖……而這一珠龍誕草則是以椒圖之心為根本生長千年而成。
大繭之上了紋路神秘,沒過多久,這大繭就化為黑霧消散,大黃像人一樣,爪子合十,雙目睜開,眼中如蘊涵無數玄妙大道,不過一瞬,眼中的深邃就淡了下來。頭頂長出兩個漆黑的犄角,略顯古怪。
歐陽明和金剛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在大黃的身上,發生了難以置信的巨大變化,它身上的血脈,從此再也不同凡響了。
許久之後,大黃咆哮了一聲,陡然站起。雖然他的體型沒啥改變,但內在卻已經完全不同。
歐陽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做得不錯,繼續走吧……”
第八百七十二章 幻即是真
地宮之中,青石小道蜿蜒崎嶇,透著一股蕭瑟破舊之感。
小道旁邊插著斷劍,氣息古老滄桑。歐陽明曲指一彈,一道流光飛出,這斷劍就化為一縷黑煙,緩緩飄散。
沿著小道向前走去,沒過多久,一個小型露台出現在歐陽明眼前,露台下方幽光閃爍,佈置了一種簡單的禁制。
歐陽明沉吟片刻,袖子一掃,無數碎石掉在露台之上。
就在這碎石接觸露台的瞬間,一層肉眼可見的黑氣一閃而逝。青煙冒出,飄向上空,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見這露台之上肉眼可見之處全是瘴氣。
念頭一動,右手掐訣,嘴中低吼道:“啟!”聲音落下時,一塊手掌大小的流光飛出,迎風而長,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如龜殼一般的物品,這物品通體漆黑,其背部有無數條繁瑣複雜的紋路,看起來滄桑無比,正是遠古龍盾。
“啪!”地一聲,露台之上霧氣四濺而開。
歐陽明目中光芒一閃而逝,身子向前一邁,跟在遠古龍盾之後衝進露台。
可身體剛一臨近,露台上方的天空之中出現大片霧氣,由內向外擴散,蔓延的速度快到了極致,這霧氣之內,傳出一股磅礡的阻力。
“禁制!”歐陽明心中了然,換了一個方向,繼續前行。
但無論他從那個方向,這霧氣都突然出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逾越,如隔天塹。
歐陽明沉思片刻,吐了一口濁氣之後,腳步一點,左手化圓,右手畫方,兩者相合,如演化眾生一般,無數道殘影出現在身前。他再次一點,雙手拍掌的速度驀然加快,以一種特殊的韻律向上遞增,不再局限於實物,而是信手塗鴉,是方是圓,是曲是直,全憑一念思量。
眼中的光芒瞬間已到極致,“啪……”,他的腰間突兀的一聲脆響。
步子向前一跨,前方的遠古龍盾突兀移動到他腳下,身前的虛影快速重疊,如金剛怒目菩薩低眉一般,同時手掌凌空向外一翻,捲動而出。
頓時這殘影快速連接,相互纏繞,似庖丁解牛如羚羊掛角,把這禁制從中解開。
這種解禁之法是他妙手偶得,但這也跟歐陽明的陣法修為脫不開關係,陣法與禁制雖然屬於兩個不同的分支,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這只是最簡單的禁制,所以歐陽明才能輕鬆破解。
歐陽明並沒有急著前行,反而觀察起露台下方那一條條繁瑣線條,這線條漆黑如墨,相互交錯,向露台每個地方蔓延而去。
歐陽明心守靈臺,在精神世界之中不停推演變化,同時與自己學過的陣法相互比對。
眼中光芒越來越亮,過了一盞茶功夫,他將胸間的濁氣吐出,輕笑道:“陣盤符文可組成陣法,但若按另一種方式組合,就可成為禁制。不過話雖如此,但這種方法太過玄妙,以我如今的陣法修為,很難琢磨得透。”
將露台之上的符文線條全都記在心裏之後,這才起身向前走去。
走過露台,一道石門就如強行擠進歐陽明眼中一樣。
這石門凹凸不平,甚至全是劍痕,但大多數劍痕,都被青苔覆蓋了大半。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石門頂端,順著石門上陷進去的痕跡,向下滾動,被青苔吸收。但最奇異的還是石門兩旁的對聯,歐陽明僅僅看了一眼,只覺得眼睛一花。
精神世界之中突兀出現一位女子,她穿著一襲紅衣,長髮披肩,如墨一般漆黑盪在身後,膚若凝脂。
當她視物時,雙目之中就如失了焦距一樣,更添一分嬌憨、三分明艷。只見她玉手一抬,一支軟毫沾墨,軟毫之尖如有鬼神之力,一下筆便是草書,一筆可寫數字,字跡詭譎異常,大氣磅礡,又游刃有餘,就如天河之水倒掛在石門兩端,所帶來的震撼之感,簡直難以形容。
這字體並不是一般女子的娟娟秀氣,反而透著磅礡與正氣。
“心存邪念,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我不拜又何妨?”歐陽明嘴中低喃喃,眼中精光一閃,推門而入,一霎之下,雙眼混混沌沌,滿以描述,一種幻之意境蕩漾而開。
等再緩過神時,眼前地場景變了。
房間古色古香,燭火昏黃,三人合抱的檀香爐子冒著青煙。
他目光環視一圈,眼中露出古怪之色,心中暗嘆,我怎麼會在這裡,之前我不是……嗯,我先前在哪裡,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雙眉緊蹙著,就連這個念頭都徹底忘記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武涵凝氣質清冷,面容嬌媚,輕輕推門而入。
“陽明……”武涵凝迷離地看著歐陽明,嬌媚的臉上露出一抹潮紅,纖手不自覺地拽著衣角,欲拒還迎。她臉頰緋紅,氣吐幽蘭,處子清香撲鼻,撩人心魄。
輕聲開口:“我的心意,你想必懂的。我什麼都不要,只求與你同甘共苦。”話音一落,她就羞紅了臉,清純喜人。
歐陽明志得意滿,而武涵凝也生得明艷動人,心裏頓時有幾分意動,輕聲說道:“這不好吧,現在還是白天。”
武涵凝低下頭,面露羞怯,吐氣道:“這有什麼不好的,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畏天,不畏地。況且,從你闖入我的轎子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聲音一落,美眸顧盼,一步跨來,將歐陽明推倒在床榻之上,解開頭髮上的絲帶,長髮飄飄,嘴角勾起,露出羞意,姿態美妙,誘人心神。同時,輕輕吐氣,將昏黃的燭火吹熄,屋內頓時暗了一些。
歐陽明手掌張開,抬手撩去,只覺得一種讓人心顫的觸感襲來。
忽然,一聲低喝,倪英鴻推門而入:“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她眼中露出絕望,如傷透了心,怨恨地瞪著歐陽明,苦澀一笑道:“夫君,今天,我做了七道菜,都是你愛吃的,等了你一整天,可你……可你卻在這做這些,對得起我嗎?”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明脫口而出,趕緊把武涵凝推開,從床榻上起身。
緊接著,他嘴角抽搐,這畫風好像不太對啊,這太狗血了吧?
他看著倪英鴻微微隆起的小腹,從中透出磅礡生機,隱隱約約,靈光一閃而逝。
哪裡不對,究竟是哪裡不對……他不停拷問自身。
這一幕真實無比,讓人無法擺脫。
忽然之間,他身前出現一個老人,手中提著一柄長劍,慈眉善目。他不練劍,每日整理鬆土,瞭望繁星降臨,取出刻刀雕刻一些木雕,有人有鳥獸,談不上生動,只有七八分相像,但他卻一絲不苟。有一日,他提著劍,一劍斬出,所有的木雕全都碎裂,老人眼中露出明悟,笑道:“原來如此……”
他出生王侯家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一怒則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他站在城牆上放風箏,微風撩人,藍天白云如最優美的畫卷。他拉著線,風箏更高了一下,突然間,他袖中匕首劃出,切過這根白線,風箏斷了線,幾瞬之間就消失不見,他又是一嘆:“原來如此!”
他三十而立,娶得一位嬌妻,溫柔賢惠,賢良淑德。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平淡淡卻恩愛無比,又老來得子,兒子孝順,做事老持穩重,心裡再無一絲牽掛,夕陽下,他們容顏遲暮,面容不再精緻,全是鶴斑皺紋,兩人相互依偎,緩緩前行,背影被拉夕陽拉得很長,他悠悠一嘆,沉聲道:“原來如此……”
這一幕幕,閃現在歐陽明眼前,他眼中逐漸露出了然之色。
原來這才是幻,直指人心的愧疚與遺憾。越是握不住之物,就越想握緊,越是渴望,陷得也就愈深,幻即為真,真卻非幻,幻之真意並不是幻,而是真,是愧疚與遺憾。
夕陽下,歐陽明瞥了一眼陪伴了他一生的老伴,悠悠一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肩上擔子太沉,怎麼能沉溺這美好之中?”
臉上全是皺紋的老嫗似有所感,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走了嗎?”
“嗯,走了!”他臉上沒有遺憾,輕聲回道。
聲音剛一落下,臉上的皺紋快速消散,一股磅礡的生機圓潤如一,從丹田之中傳遞出來。
他臉上露出感慨,聲音低沉:“此時不碎,更待何時?”
話音未落,天空由遠及近,被撕扯而開,徹底化作虛無。
功名、利祿、纏綿終老、子嗣平安本就是人內心深處所渴望的東西,但慾望只會越填越多,越陷越深。正所謂欲求不滿正是如此,貪嗔癡、愛別離、怨憎晦所有一切,皆浮在眼前,原來如此,幻並非幻,真才是幻。
他眼中光芒明亮,再次睜開眼時,身前光線昏暗,身後石門緊閉。
而在他的前方,正是六個翻滾著霧氣的大陣,一股滄桑悠遠之意迴盪而來。
這陣法符文線條不多,卻極為精練,似看上一眼就會徹底迷失在內。
至於更遠之處,則是九道石梯,石梯頂部,瀰漫著霧氣,看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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